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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播放涉及国家秘密和国家安全的信息内容,三、不得播放涉及封建迷信,yín秽色情的
内容,四、不得播放违反国家民族政策和宗教政策的信息内容,五、不得播放其它有损于
社会秩序、社会治安、社会公共道德和他人合法权益的内容,六、不得开办赌博和带有黄
色内容的交友、性知识、婚姻咨询等服务项目。"
听到我义正言辞的回答,他意识到先前的冒失,解释说,"不,我不是想说黄色内容,
我只是心中有些想法,允许我谈一下好吗?"
没待我来得及表达我的意见,他像是再不接着说马上会噎死似的夸夸其谈,"我太太在
北京,我俩都是研究生毕业。分开太久,没在一块。我是成年人,我有正常的生理需要,
而外边的小姐太脏不卫生,我怕因招妓得病,痛苦死了┄┄""您有孩子吗?"我毫无表情地
提问,尝试着转移他的注意力。
谁知失败了。他说没有,自言是个丁克家庭。
"我出过国,到过欧洲多数国家,也很崇尚国外的作风,他们主张性自主和性开放。哎,
小姐你叫什么名字?"
神经病,小姐在深圳可是对于特殊行业的女人专称的,听到他这样叫我,我火上心头。
"叫我乐乐就行,您千万别叫我小姐,请问您怎么称呼?"
"我姓张,北京人。现在一家高科技公司从事计算机方面的工作。乐乐,你听我说说心
里话吧!我的性苦恼和性的观念。你不要参与总可以吧!只是听我说你们公司不会处罚你
的。"狡猾的男人绕来绕去,又回到自己的主题。
我想反正难得接到一个电话,暂且听他说说。
听众张先生涛涛不绝地叙述着他对性的看法,时不时蹦出几个英语单词,以显示他的
素质层次高人一等。以下就是他的一番抒情表白:"我觉得美国人的观念很好,民主自由。
国外的男女之间只要双方自愿,就可以上床。其实做爱是一种享受,你们女性也不吃亏嘛,
基本上是男性做动作┄┄我参加过Sex friend party ,人家很自由,很开放。我就有两个固
定的Sex friend,那种感觉very good┄┄"最后,他话锋一转问我,"小姐,你是处女吗?
"
哼,我恨恨地冷笑,开口闭口自由民主,开放搞活,回过头居然关心这么老土的问题。
"对不起,先生。这个问题我有权不回答。"我一本正经,非常严肃地说。
他大概察觉到我的轻视,掩饰道,"那行,我这里有要事办理,下次再打电话给你。
"
妈的,赶紧走,卑劣的流氓逻辑。放下电话,我狠狠地骂他。听众张的一番谈话为我
增添了五十分钟的话务量成绩,我认真地作好笔录。
温情热线要求当班主持人认真、工整地做好当班记录,通话起止时间,听众大概资料
还有谈话内容都要详细登记。
不能主动挂断电话,不能跟听众争执,不能出卖其他主持人的隐私┄┄这么多的条例
明文规定了这个行业的可为不可为。这些条例束缚着我,限制了人的个性化扩张。我暗暗
叹了口气,哎,端着人家的碗,肯定要服从人家的领导。
客厅里传来阵阵嘻笑的声音,个别人的嗓门好大。有个男人的声音最高,压过一切传
播到工作间。我尿急便起身开门来到客厅。不过我认为自己对这个男人的好奇心更大。
三五个人散坐在客厅里看电视,单单一个男人居高临下地坐在办公桌前。温总手里拿
着西瓜皮用刮刀全神贯注地削,缕缕细细的青丝滑进荼几上的小瓷碗里。
男人有三十来岁的年纪,戴着宽边金丝眼镜,阔广油亮的脑门闪着光,身穿睡衣,睡
衣是那种花里胡俏最碍眼的色调,令我讨厌。我认为沙发上的油黑肯定是他的成绩。
"你就是新同事吗?"那男人看着我问道。两只圆溜溜的狼眼上下打量着我,视线先后
在我的胸部几次逗留。他的智商估计过高,头皮上瘳瘳无几的几根毛随风扇旋转的方向跳
着摇摆舞,很老相的一个男人,头发还没有胡须多。
"是,我叫乐乐。今天第一天上班。"我站在小雨的狗窝门侧,殷勤地笑着说。
"噢,乐乐就是你啊。我看过你的简历。你在安华星光公司工作过。你们的王总我以前
认识,我和他有生意场的往来,你们公司我也去过┄┄"他讲着话笑起来的时候,豁掉的一
只牙洞开心地露了出来,两手很响地拍在大腿部位,右脚并在左脚上,前前后后地晃来晃
去。
"是嘛!深圳真是太小了。"我笑着说,心里却在着急,自己还憋着尿呢。
好在别人插话,我赶紧跑到洗手间。因为憋得久了,拉尿时沥沥拉拉到马桶沿。出来
时,温总把西瓜丝盛在一个白底红花的仿古汤盆里,洒上黄得诱人的姜丝、砂糖用醋腌着。
没想到西瓜皮也可以做菜。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一时间克服不了对大锅饭的讨厌,借口肚子不饿没出去吃饭。阿
言用不锈钢碗盛了些米饭帮忙端进工作间,递到我手中。红绿相间的菜与辣椒刚映入眼帘,
我的口水直往外冒,其实我肚子早就不争气地咕咕叫了。面皮薄的我不好意思跑到客厅和
一大堆不熟悉的人共餐,再说,我也不习惯那种抢菜吃的场面。我感激地谢了阿言,真诚
地想这女孩子真的很会做人。
扒开米饭,我看到温总做的西瓜丝埋在底下,赶紧夹起一筷子放在嘴里。味道甜甜酸
酸的,嚼起来口里生津,以后倒可以模仿一下这道菜式。吃完后,我收拾客厅的碗筷准备
献殷勤洗碗,温总叫住我,"乐乐,不用你洗,你现在是上班时间。放在那自然有人会洗的。
"
通常情况下,此时我应该腼腆地笑笑,谦虚地说,没关系。于是我从小腹吸出一口气,
憋在丹田处往脸部快速推动,脸飞速地变红。我大方地说,"没关系。这点活累不着我的。
"这是种秘而不宣的"超能力",在我需要的情况下,只要我愿意,脸会变红,令人误认为我
是一个怕羞保守的女孩。其实骨子里我不知有多野。
吃完饭,阿言和何边聊天我加倍小心地旁听。何边提到一个叫心雨的女孩,阿言问何
边,"心雨为何被炒?"
何边满脸神秘地说,"心雨跟一个姓李的听众见面,并且向人家借了五百元钱交房租,
大约借了几个星期拒不还债,姓李的投诉到温总那里┄┄""是吗?竟然是这样,难怪了!"
阿言惊奇地瞪大两只眼睛。
我看着她的表情,意外地发现这家伙长得外表乖巧,样貌神态像只小京巴。很快地,
我为自己的想法感到羞耻,毕竟阿言帮助过我。
她们俩的谈话令我明白了很多公司内情。原来,外面那个男人叫郑爽,是温总的老公。
说是老公其实还没正式注册,两人同居在一起。郑爽做些偏门生意,代理销售隐形麻将,
帮文化单位拉拉赞助。
"你什么时候换班到B班?"何边歪着头问阿言,整个身体靠在隔离台与台距离的玻璃
框架上。
我担心那玻璃会不会因此塌架。
"明天就和小雨换过来。"阿言说,她不苟地看着手中的书。
"多可惜,以后咱们不在同一个班了!"何边嘴噘得老高。
阿言听罢,书反盖着大腿,手抚胸口笑得花枝乱颤,"姐儿们,革命的需要,工作要紧
┄┄"我也干巴巴地笑了几声,突然觉得何边不高兴,知趣地闭上嘴巴无聊地调试呼机的时
间。
之后没有电话,何边非常起劲地吹谝她朋友如何的了得,我的生疏感也消失了。我做
出一副忠实听众的样子,眼睛直视着她,她越发生龙活虎地吹嘘自己做家教的情形。
"有一天,我去蛇口王明山家给他的两个孩子上外语课。大人都不在。我和两小孩打开
音响"蹦的",那音响是丹麦优质进口的,特棒。蹦得正欢,他爸回来了。一看这场景当时
摔了六百元钱在桌面炒我鱿鱼。哼,我扭头就走,谁炒谁呀┄┄" 我比较关心这钱的下落,
"那五百元钱你拿了吗?"我想如果她走时没有拿钱才说明她有骨气。
"铃┄┄"我的电话响阻塞住她的话,何边皱了皱眉。
我伸手拿起话筒,"您好,温情热线。"
"喂,小姐,请问心雨在吗?"没等我引导,这位听众自己先说话了。他那边的声音背
景显得遥远而空洞。
"心雨?"我瞠目结舌地看看阿言,自己是新手,认识的人不过尔尔,谁知道心雨是何
方神圣。
阿言慌忙接过电话说,"您好,心雨她已经辞职了。没有办法联系到她,是的。嗯,那
再见。"
原来听众问的是借听众钱的心雨。我恨自己的健忘,其实这个问题我完全可以回答。
放下电话,阿言态度谨慎地扭头看着我说,"以后再接到背景空洞的电话,尽量有礼貌
地挂断它。"
"为什么,不是通话时间愈长愈好吗?"我很疑惑阿言的话意。
"这种电话多半是电话公司机房的人打的,收不到他们的声讯费用,白接。"阿言沙场
老将地说着话,书不离手。
我自忖第一天上班这么倒霉,净碰些"刺头青"。十三点钟,电话再次响起,我的心吊
了起来。男听众问我,"Hi,你好!阿曼在吗?"
"真不好意思,阿曼今天不上班。我叫乐乐,可以认识您吗?"我的声音打着抖,发着
颤。
"可以。"他简短地回答。
这个听众的话令我的心更不安了,我担心他是因为不喜欢和我继续通话才简单明了地
说话。"我真的好紧张,今天是我第一天主持节目。真不知该说什么。"我结结巴巴地吐出
几句话,心里为自己不好的表现难受。
"唉,也没什么。你们热线的人我都熟悉,随便聊聊,心放宽些!"
"请您多指点我,我真的很紧张!"我诚惶诚恐地说,"您贵姓?"既然他是老听众就好
对付了。
"姓谭,河南人┄┄其实你作为主持人,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上,好好引导听众多讲多
谈就可以做得很好┄┄"他是个很健谈的听众,仔细听起来声音还带有几分磁性。
也许凭着我的坦诚,谭生把他的往事娓娓道来,"我94年从河南来深圳,如今除了拥
有份待遇不算好尚且不稳定的工作之外,三年了依旧一无所获,没有房子也没有常住户口
┄┄""那你结婚了吗?"我满腹狐疑地问。
"结过。"谭生沉默了一会儿说。
"这样恐怕不妥,您夫人孤身在河南老家你能放心吗?"我锲而不舍地问。好不容易找
到个话题,一定要紧追不放。
谭生忧郁地答道,"早就离了!"
"能告诉我原因吗?"我小心翼翼地说。
他依然沉默了一会,电话里的静令我后悔问了这个问题。
"她在家不守妇道,勾引别的男人上床。我出来打工还不是为了家和孩子。她竟然背叛
我┄┄我绝对不能容忍这种耻辱!"谭生的牙咬得咯噔咯噔的响。
我想了一下,问他"不会吧,您有证据吗?"
谭生有些不耐烦地说,"不会错的,家里我爸妈打电话告诉我的。"
"你宁愿相信父母的片面之词,也不相信自己的妻子┄┄",顿了顿,我又问他,"她承
认了?"
"没有承认,我父母不会欺骗我的,我相信!"谭生很肯定父母的检举报告行为。
我问他,"孩子归谁呢?"本来我还想问他爱不爱妻子,现在认为已经没有必要再问了,
反正离都离掉了。我在心底里极其鄙视愚孝的儿子,他们可能因为爹妈轻描淡写的一句话
而对老婆大打出手,导致社会出现更多的支离破碎。爸爸当年就曾经误信***话,把妈
妈打得躺在床上大半个月,浑身动弹不得。
"当然归我,那是我的孩子,她姓的是谭。现在父母亲帮忙带着。我每月寄三百元钱生
活费回去。"他点燃了一支烟在抽。
我鬼使神差地怀疑他的孩子到底是不是他的嫡血,既然老婆被证实与人通奸,那么我
完全有理由怀疑这一点。"是儿子吗?"我是典型的重男轻女类人。
"不,是女儿。今年五岁了,很漂亮,像她妈妈┄┄"我只能听着,谭生需要倾诉。我一
面接听他的电话和他进入过去的岁月,同时我也在回首自己的昨天。大家心里都有伤痛。
他突然吹出一口烟,对我说,"乐乐,说说你的故事好吗?听你的谈吐,我断定你有过
精彩的故事。"
我想谭生把心底话都掏出来了,我或者可以信任他,但我多留个心眼,我说,"明天吧。
现在是三点钟我下班了,明天如果你再打电话给我的话,我会告诉你的,把我所有的一切。
"
阿言和何边作为公司的喉舌如实地将我工作的状态详尽其详地学说给温总,第一天的
试机就这样通过了。温总安排我第二天下午三点钟至十点钟上中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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