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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凶手的杀人夜第7部分阅读(1/2)

    我决定再往对方的区域里深入一步。

    “案件和岸田家之间存在着什么关系吗?”

    “这一点目前还不清楚。”高野回答。

    “我们找安藤问过,他妹妹是否和人交往。刚开始的时候他说不太清楚。但因为他当时的样子有些可疑,所以就对他的行动进行了监视,结果发现昨天清早他就出门去了。经过跟踪,查明他是到岸田创介的事务所去。我们的人当场叫住了他,他当时的样子非常惊慌。”

    高野盯着我的脸不放,估计是在试探我的反应吧,我尽可能地装作面无表情。

    “安藤由纪子小姐似乎曾经约见过岸田创介。”

    “是吗?”

    “对。据安藤说,自打约见了岸田创介之后,由纪子小姐就失踪了。”

    “哦……”

    “您现在应该理解,我们盯住岸田家的理由了吧?”

    我没有回答,而是把目光转到车窗之外,开口问道:“那安藤他为什么不立刻就跟你们说岸田的事呢?”

    “您说这事啊?”

    高野哼了一声,苦笑着摸了摸下巴。“他说因为对方是位名人,所以不好提起对方的名字来,但谁知道这话究竟是真是假。他给人的感觉也有些怪怪的。”

    刑警话里有话。

    我的脑袋飞快地回转着。警察究竟都掌握了些什么情报?或许我这边也必须跟着见风使舵才行。最糟的情况下——我的思绪已经想到了这方面上。

    过了一阵,车子开到了岸田家前。我和高野下车之后,小田依旧紧握着方向盘不放,“我把车停到派出所的停车场去。”

    看着车子驶去,我感到一阵不祥的预感。看来他们到这里要解决的事,并非一会儿就能解决的。

    “吊钟花啊?”

    身旁的高野忽然说,刑警碰了碰岸田家的篱笆,扯下了一片叶子。

    “我喜欢篱笆。”高野说,“不喜欢砖墙。如果发生了大地震的话,砖墙就会成为凶器,东京都的许多地方都在鼓励使用篱笆。”

    我不明白刑警说这话的目的究竟何在。他的脸上带着笑容,我没有答话,而是伸手按下了岸田家的门铃。

    太太出现在玄关外,看到我的脸,她露出了得救的笑容。可是在看到我身后还跟着警察之后,表情又立刻变得怃然,我把瘟神给带来了。

    “我们有点事想请问。”刑警说。

    或许是因为听到了门铃声,这时,雅美和隆夫两人也从二楼上下来了。雅美正在收拾着准备回去,我和隆夫一道,准备往楼上走去。

    “能稍微耽搁一下你们的学习吗?”

    高野在我身后说道。我转过头去,刑警冲我微微一笑,之后他又把脸转向雅美,“请您也稍等一下,要是怕回去太晚的话,就由我们送您好了。”

    雅美看了看我,我看了看刑警。

    “我有些话要和众位说。”他说,“而且很重要。”

    (夜晚)

    拓也驾驶着面包车驶离干道,向黑暗中驶去。车体不停晃动,估计路面的铺设状况不够好。

    “差不多了吧?”

    正树仿佛已被周围的黑暗所吓住,说道,“在这附近掩埋掉就行了吧?”

    “我也觉得。”

    我从后座上对拓也说。

    拓也并没有答话,而是谨慎地操控着方向盘。他甚至连调节车速的余力都已不剩,这附近的路似乎很窄。

    “你们以前来过这里吗?”

    操控了一阵方向盘,拓也问道。

    “没有。”正树摇了摇头。

    “雅美呢?”

    “我也没来过。”

    “估计也是。”

    拓也再次默默地驾车向前,周围几乎已经看不到民宅的灯火,我完全就想不出来他这是在往哪儿开。

    “现在周围太黑,看不清楚,不过这附近正在改建成宅地,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挖土机给刨出来的。要是把尸体埋在这附近,身为建筑家的岸田先生或许也会让我们另找地方掩埋的。”

    “嗯?是吗?”

    正树服气地连连点头,“估计老爸他倒是不会说这种话,不过要是让人给刨出来了的话,那可就麻烦了。”

    “是比较麻烦。”

    说着,拓也继续驱车向前。

    几十分钟后,面包车终于停了下来。这是条只容得下一辆车驶过的山路,路两侧全都是树林。

    拓也和正树从车上走下,我也紧随其后。下车时,我从前排座位上拿了块口香糖,放进嘴里,薄荷的香气在口中扩散开来。

    月光照耀着周围,车外亮得出人意料。

    “掩埋尸体估计得花多长时间?”

    正树问。拓也点燃了一支烟,休整了一下开车的疲累。

    “快的话两个小时,慢的话估计得弄到天亮。”

    (现在)

    所有人都聚集在了客厅里。不,或许应该说是被召集到一起。岸田夫妇和他们两个儿子,还有我和雅美,全都坐在沙发上,高野和小田则站在墙边。

    “请你们告诉我实话。”

    高野的目光从众人脸上一一滑过。创介闭着眼睛,太太和隆夫低着头。

    “那天,安藤由纪子小姐曾经到这个家里来过的吧?”

    我不由得看了刑警一眼,他的话里充满了自信。我不停地猜测,他这自信究竟是从何而来,可是却毫无头绪。

    高野刑警和我对望了一眼。我感觉自己似乎笑了一下。

    “岸田先生,”高野站在创介的面前,“您曾经对安藤说过,您说当时您虽然和由纪子小姐约好了,但实际上却没见面——是真的吗?”

    “是真的。”

    创介的语气虽然斩钉截铁,但他膝上紧握的双拳,即便在我眼中看来也是那样的不自然。

    然而刑警没再说什么,而是走到太太面前。

    “太太,您说您不认识安藤由纪子小姐,这话您至今不会更改吗?”

    太太细小的喉咙上下动了动,可以看出她在咽口水。之后她说:“是的,不会更改。”——话语中蕴含着一种悲怆感。净是些养尊处优且胆小怕事的人,连个戏都演不好。

    刑警站到隆夫面前,隆夫就跟乌龟似的缩着脖子,脸色苍白,耳朵通红。

    刑警并没有对这个看着就让人心疼的公子哥儿说什么,重新回到了原先的位置上。他再次用目光扫视了众人一番,把手伸进了西装的内衣兜里。他掏出了一只小小的塑料袋来。

    “尸体的面部和指纹全都毁了。估计是因为不想让人知晓死者身份,既然如此,那就该把尸体身上的衣服也扒掉,凡事半途而废都是不行的。”

    刑警倒也并没有特别留意我,但我的心却还是咯噔地跳了一下。

    “被害者穿着鞋子,这东西就在鞋里。似乎是植物的叶片,因为发现尸体的地点是树立里,所以原本鞋里有一两片叶子倒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但经过对这叶子的调查,我们发现这种植物本身不容小视。”

    高野干咳一声,几个人身子一震。

    叶片啊……

    我倒吸了口凉气。我明白那叶子是从哪儿来的了。所以这刑警才会说那话……我拼命忍着不让自己去咬嘴唇。

    “这是吊钟花的叶子。”

    高野说话的口吻,听起来就像是在揭穿魔术似的。之后,他就像个魔术师似的,等待着众人的反应。片刻之后,创介“啊”了一声,表现出露骨的惊讶。

    高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没错,就是你们家拿来围篱笆用的那种吊钟花。前些天上门拜访的时候,我曾经偷偷地摘走了一片叶子。经过比较,发现两片叶子很有可能是在相同的环境生长的。”

    说到这里,他再次停下来看了看众人的反应。看到大伙儿全都默不作声,他再次开口。

    “当然了,吊钟花的确是随处可见。但条件如此吻合,却也不能说纯属巧合吧?”

    重重的沉默再次袭来。我的脑海中,那只静静下沉的小船再次浮出了水面。究竟是在哪里出了问题?

    或许是看到自己打出的牌发挥出效果的缘故,高野一脸从容地把塑料袋塞回了衣兜。一瞬间,我的脑海里划过了一种想法:有关吊钟花的事,莫不会是他编造出来的?但我立刻便察觉到,即便现在再来大嚷大叫,也已为时过晚。

    高野装起了塑料袋,之后又掏出了两张纸片来。似乎是两张照片,他拿着照片,走到了我的面前。

    “听了你说的话之后,我才确认了安藤由纪子的确来过这里。”

    “我的话?”我睁大了眼睛。这不可能。

    “你这表情是在说,这不可能是吧?”

    刑警笑着撇了下唇角,“刚才我让你看过照片的吧?而你当时立刻就回答说,之前安藤也让你看过这照片。不过只是在几周前瞟了一眼,亏你还能记得这么清楚。”

    “我对自己的记忆力还是颇有自信。”

    “但那照片你就只是瞟了一眼,你就能准确地记住照片上的人的长相了吗?”

    “不光只是长相。我是看到整张照片之后才想起来的。比方说构图啦,背景啦。”

    “那光看长相的话,或许你会认不出来?”

    “没错。”

    “这可就怪了。”

    高野高声说道。之后,他把手中的一张照片递到了我面前。

    “这是我刚才给你看的那张照片吧?”

    我点点头,是那张照片。

    “你果然在撒谎。”

    刑警突然间大声说道。他的嗓门是如此之大,我一瞬间只感到无言以对,刑警趁机接着说道:“其实这照片根本就不是安藤当时给你看的那张,安藤当时给你看的是这张。”

    他晃着另一只手上的第二张照片。看到那照片,血一下子就涌上了我的脑门。

    第二张照片与先前的那张完全不同。尽管照片上的人都是安藤由纪子,但一张笑着,一张却没笑。除此之外,色调和背景也全然不同。

    “你看到了另一张照片,却说那是安藤当时给你看的那张。你为什么要这么说?其原因就在于,照片上的人是同一个。你说光看长相你是看不出来的,但你却凭长相说那是同一张照片。其实你对安藤由纪子的长相非常熟悉,可你却想装作不认识她。你有必要撒这样的谎吗?”

    看着两张照片,还有刑警那张夹在其间的脸,我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不,我已经不想再答话了。脑子发热,但其中某处还算冷静的部分却已明白,自己中了对方的圈套。听过太太打来的那通电话,又听刑警之前说那照片是安藤的,所以就以为刚才刑警拿出的是之前安藤给我看的那张。

    看我再不作答,刑警走开一步,对着所有人说。

    “很明显,安藤由纪子小姐曾经到这个家里来过,之后她就不见了。几周后,有人发现了她的尸体。也就是说,她在这里曾经发生过些事。那么究竟是什么事呢?我们只能从最糟的事态展开推想——”

    他停顿了一下,等待着我们出声。看到众人全都紧闭着双唇,他用与之前截然不同的晦暗语调说。

    “这世上有种东西,名字叫做鲁米诺反应。它是用鲁米诺溶液与过氧化氢水混合,通过催化作用而发光。在难以识别血痕和大范围的现场里调查血迹时,可以使用到它。用了这种方法,哪怕有人将血液稀释到一两万倍,也能轻而易举地检测出来。即便是在肉眼完全无法看到,比方说用炊帚刷洗过之后,也依然能够查出血迹来。”

    听了他这番话,所有人的寒毛全都倒竖了起来。或许是因为看到了众人的反应,高野刑警接着说道。

    “明白了吗?如果我们动了真格儿的,那就连人是在哪间房间里被杀的都能查出来。”

    作为最后的一句话,这话具有极强的威慑作用。有人发出了呜咽,打破了屋里的沉默。是时枝太太。

    “是我,是我把她给杀了的。”

    我吃了一惊,扭头望着她,创介和两个儿子也吃惊不小。高野不可能会对此毫无觉察,他拉起太太的手,让她站起身来。之后他把太太交托给小田刑警,再次看着剩下的所有人。

    “真相马上就会大白。”他说。

    “只需要把太太的供述与众位的话加以对照便可。我们还没蠢到会去抓捕替罪羊的地步。”

    高野朝小田使了个眼色,小田带着太太准备离开房间。一瞬间,有人就如洪水泄闸般地哭了起来。根本就不用去看,是隆夫。

    “是,是我……是我杀的。”

    隆夫扑在桌上,嚎啕大哭。创介等人那副充满苦涩的表情,仿佛在说明这才是真相。

    “隆夫,你胡说些什么!”

    太太高声厉喝,但小田却制止了她。

    高野站到隆夫面前,俯视着问道:“是你杀害了安藤由纪子小姐的吧?”

    隆夫把脸埋在双臂之中,点了点头。“我,我……我本来不想杀她的……”

    我看了看身旁的雅美,雅美也正巧扭头看着我。

    糟糕透顶——我们用目光相互传递着心中的想法。

    隆夫被捕的第二天,小田刑警跑来找我,说让我到警署去一趟。大致的情况昨天已经在岸田家都说过,但他们似乎还得正式地记录一下口供。

    “其他人的审讯已经结束了吗?”

    坐上小田的车后,我问道。

    “基本上都结束了。”小田回答。

    “证词里有相互矛盾的地方吗?”

    “没有,大体上都一致。”

    小田两眼正视着前方,他这人始终让人捉摸不透。

    到了警署,他立刻就带着我进了审讯室,狭窄的房间里散发着臭味儿。过了五分钟,高野刑警露面了,他嘴角上的微笑让人感觉提心吊胆。

    “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