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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圣节前夜的谋杀案第1部分阅读(2/2)

吧。”波洛说。

    “这正是我来的目的。可来了又觉得太难了,不知从何说起。”

    “起先?”波洛提示道,“这么说开头是不是有点落入俗套?”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不太清楚。也许是很久以前的事。”

    “平静些。”波洛道,“理一理头绪再告诉我,什么事让你这么惊慌失措?”

    “你也会惊慌失措的。要是换了你的话,”奥列弗夫人说,“至少我觉得会。”她看上去满腹狐疑,“有时候还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使自己不安。既然平静地接受了那么多事。”

    “平静接受常常是最好的办法。”波洛答道。

    “对,”奥列弗夫人说,“一开始是举行了个晚会。”

    “是吗,”波洛回答说,原来是个平常的晚会,他松了一口气。“一个晚会。你去参加晚会,发生了一件事。”

    “你知道万圣节前夜的晚会是什么样的吗?”奥列弗夫人问。

    “我知道万圣节前夕,”波洛说,“是在十月三十一日。”他轻轻地眨了一下眼说,“女巫骑着笤帚来。”

    “是有笤帚,”奥列弗夫人说,“还发奖呢。”

    “发奖?”

    “是的,谁带来的笤帚装饰得最美谁就得奖。”

    波洛满腹狐疑地盯着她。一开始听她说起晚会如释重负,现在他又有些怀疑了。他知道奥列弗夫人滴酒未沾,却又想不出任何别的可能性,换一种情况可能好办得多。

    “是为孩子们准备的晚会,”奥列弗夫人说,“或者,称为初中入学预试晚会。”

    “初中入学预试?”

    “对,以前学校里是这么称呼的。我是指看看学生是否聪明,要是通过了,就进中学学习;要是没通过,就上一种‘次现代’之类的学校。这名字太不高明了,没有任何实际意义。”

    “我不得不说,我实在是没太弄懂你在说什么?”波洛说。他们似乎已经告别晚会,进入教育领域了。

    奥列弗夫人做了个深呼吸,接着说下去。

    “事实上,”她说,“是以苹果开始的。”

    “哦,是吗,”波洛说道,“那当然。你总是跟苹果分不开,是吧?”他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画面,小山上停着一辆很小的轿车,一个高大的女人钻出来。装苹果的包裂开了,苹果沿着山坡滚落下去。

    “对,”他鼓舞她说下去,“苹果。”

    “咬苹果,”奥列弗夫人说,“万圣节前夜的晚会中人们总要玩这个游戏。”

    “啊,对,我像是听说过,没错。”

    “你知道,玩各种游戏。咬苹果啦,切粉糕啦,还有照镜子——”

    “看爱人的脸?”波洛很在行地问。

    “啊,”奥列弗夫人说,“你终于开窍了。”

    “事实上跟不少民间传说有关,”波洛说,“非常古老的民间传说。你参加的晚会上都出现了。”

    “对。取得了相当大的成功。最后玩火中取栗。你知道,一大盘燃烧着的葡萄干。我想——”她的声音颤抖着,“我想肯定是这时发生的。”

    “什么事情发生了?”

    “谋杀。玩过火中取栗之后各自回家。”奥列弗夫人说,“要知道,就在这时他们发现怎么也找不到她。”

    “找谁?”

    “一个女孩。一个叫乔伊斯的女孩。所有人都大声叫她的名字四处找,问她是不是跟别人一起先回去了。她母亲非常恼火,说乔伊斯肯定是觉得累,或者不舒服,或者怎么的自己先走了。她也太不为别人着想,连个招呼都不打,遇到这种情况母亲们总是要抱怨不停,她也毫不例外。可我们怎么也找不到乔伊斯。”

    “她不是一个人先回去了?”

    “没有,”奥列弗夫人说,“她没有回家去……”她的声音又颤抖着,“我们最后找到她——在书房里,就是在那儿——有人下了手。咬苹果游戏,桶留在那儿。一只大铁皮桶。他们不想用塑料桶。也许用塑料桶的话事情就不会发生了。不够沉。兴许就打翻了——”

    “发生了什么事?”波洛问。他变得十分干脆。

    “就是在那儿发现的,”奥列弗夫人说,“要知道,有人把她的头摁进水里的苹果中。把她的头一直摁着直到她死。淹死的。淹死的。不过是一只还没装满水的铁皮桶。她跑在那儿,垂下头去咬一只苹果。我讨厌苹果,”奥列弗夫人说,“我永远不想再见到苹果了。”

    波洛看着她。他伸手倒了一小杯白兰地。“喝下去,”他说,“对你有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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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奥列弗夫人放下酒杯。擦了擦嘴唇。

    “你说得对,”她说,“还真管用。我刚才有点歇斯底里。”

    “我明白了,你受了一场不小的惊吓。是什么时候出事的?”

    “昨晚。难道仅仅是昨天?是的,是的,没错。”

    “你就来找我了!”这句话不像在询问什么,而只是表明一种想要了解得更多的欲望。

    “你来找我——为什么?”

    “我当时想,你会有办法。”奥列弗夫人答道,“你知道,这——这不那么简单。”

    “也许简单,也许不简单,”波洛说,“很难说。你是不是跟我说得详细一些。我想一定报警了,无疑叫了医生,他怎么说?”

    “需要调查。”奥列弗夫人回答。

    “那自然。”

    “明后天吧。”

    “那人叫乔伊斯的女孩子多大?”

    “具体我不很清楚。可能十二三岁吧。”

    “个头小吗?”

    “不,不是的,我觉得与同龄人比算成熟的,挺丰满。”奥列弗夫人回答道。

    “发育良好?你是说看上去很性感?”

    “对,是的。不过我觉得不属于那一类案件——要是那就简单多了。对不对?”

    “那类案件每天报上都登载着。女孩子受到骚扰,中小学生被杀害——对,每天都登。但发生在私宅里就不太一样了,也许没有多大差别。可我觉得你是不是还有些什么没告诉我。”

    “是的,还没有,”奥列弗夫人说,“我还没告诉你原因,我来找你的原因。”

    “你认识这个乔伊斯,跟她很熟?”

    “我根本不认识她。我最好解释一下我为什么去那儿了。”

    “是哪儿?”

    “哦,一个叫伍德利新村的地方。”

    “伍德利新村?”波洛思索了一阵,“最近——”他的话停住了。“离伦敦不远。大约——嗯,三四十英里吧,我想。离曼彻斯特更近。那里有一些挺好的房子。又在建一大批新建筑,是个居民区。附近有一所不错的学校。人们可以坐火车往返于伦敦或曼彻斯特。是一个有较好的收入的人住的很平常的地方。”

    “伍德利新村。”波洛重复了一遍,若有所思。

    “我在那里的一个朋友家小住。她叫朱迪思·巴特勒,是个寡妇。我今年乘船旅游时遇见了朱迪思·巴特勒,我们成为朋友。她有个女儿。女孩子叫米兰达,十二三岁的样子。她请我去她那里玩几天,说有个朋友要给孩子们举办一个晚会,是万圣节前夕的晚会。她说也许我能出些有趣的主意。”

    “啊。”波洛问,“这次她没有让你安排个谋杀案之类的游戏吧?”

    “谢天谢地,没有。”奥列弗夫人说,“你以为我会答应再干一次这种事?”

    “我觉得也不太可能。”

    “可就是出事了,真是可怕,”奥列弗夫人说,“我是说,不可能仅仅因为我在那就出事了吧?”

    “我想不是。至少——在场的有人知道你的身份吗?”

    “有,”奥列弗夫人答道,“一个孩子提起我的书。还说他们喜欢看谋杀案。这就是——啊——这就是为什么——我是说为什么我来找你。”

    “你还没有说清楚。”

    “嗯,你知道,我一开始没想过找。没有马上想到。我是说,孩子们有时做事很古怪。我是说有些孩子很古怪,他们——嗯,我猜想也许他们在精神病院之类的地方呆过,但已经被送回家让他们过普通生活,于是他们干了这种事。”

    “晚会有青年吗?”

    “有两个男孩。或者说是青年吧,警察在报告中常这么称呼他们。大概十六到十八岁之间。”

    “也许是他们中的一个干的。警察怎么看?”

    “他们没说。”奥列弗夫人答道,“但他们看上去像是这么认为的。”

    “乔伊斯这女孩很有魅力吗?”

    “我不觉得,”奥列弗夫人说,“你是说对男孩子来说很有魅力吧?”

    “不。”波洛说,“我是指——嗯,就是字面意思。”

    “我觉得她不太可爱。”奥列弗夫人说。“你不会想多跟她说几句话的。

    她爱炫耀,好吹牛。这个年龄挺讨厌的,我觉得。我这么说有点过分。不过——”

    “在分析谋杀案时说说被害人的性格没什么过分之处。”波洛答道,“这是非常、非常必要的。被害人的性格是许多谋杀案发生的原因。当时屋里有多少人?”

    “你指的是参加晚会的?嗯,我记得有几位母亲,一位教师,一位医生的妻子或者妹妹,还有几个中年人,两个男孩子约十六到十八岁之间,一个十五岁的女孩,另外两三个十一二岁的女孩,还有五六个女人——差不多就这些了。一共可能是二十五到三十个左右。”

    “有陌生人吗?”

    “我觉得他们互相都认识。有些更熟一些,有些不那么熟罢了。好像女孩子们都在同一所学校上学。有几个女人是来帮忙做饭准备食品之类的。晚会结束时,大部分母亲都带着孩子走了。我跟朱迪思·巴特勒还有另外几个人留下来帮罗伊纳·德雷克(主办者)打扫一下,好使明天上午清洁女工来的时候不至于那么狼藉。要知道,到处都是面粉、饼干包装纸之类的东西。我们简单地打扫了一下,最后来到书房。就在这时——我们发现了她。后来我记起了她说过的话。”

    “谁说过的话?”

    “乔伊斯。”

    “她说什么了?我们现在来谈谈。好吗?现在说说你为什么来这里?”

    “好。我想过告诉大夫或警察或者别的任何人可能都没什么意义,但我想告诉你也许就不一样了。”

    “请告诉我吧。”波洛说,“是乔伊斯在晚会上说的什么话吗?”

    “不是的——是那天说的,但时间要早。是在下午我们帮忙做准备的时候。在他们谈论完我的谋杀案故事之后,乔伊斯说‘我看见过一次谋杀。’她母亲还是别人说‘别傻了,乔伊斯,怎么说这种傻话。’一个年纪大点的女孩说‘你不过是编的罢了。’而乔伊斯说‘我真的看见了。真的。我看见有人杀人。’但没有谁相信她的话。他们都嘲笑她,她非常生气。”

    “你当时相信吗?”

    “不信。当然不会相信的。”

    “我听懂了。”波洛答道,“对,我听明白了。”他沉默了一阵。用一个指头轻轻地敲着桌子。然后说,“我想问你——她没有细说——没有指出人名吗?”

    “没有。她继续吹嘘着、大声叫着,别的女孩子都笑话她,她弄得十分气愤。我觉得,母亲们以及其他年纪大一些的人对她都很恼火。而女孩子们和男孩子们都嘲弄她!他们说什么‘接着说吧,乔伊斯。是什么时候?你以前怎么从不告诉我们?’乔伊斯说‘我全忘了,过了那么久了。’”

    “啊哈!她说是多久以前?”

    “好多年以前,”她回答说,“要知道,说话可像个大人呢。”

    “‘那你当时怎么不去告诉警察呢?’一个女孩子问。好像是安,或者比阿特丽斯。是个很高傲自大的女孩子。”

    “啊哈,她怎么回答的?”

    “她回答说,‘因为当时我不知道是在谋杀。’”

    “这话很有意思。”波洛说,他坐得比先前更端正了。

    “这时她有点弄糊涂了,我认为,”奥列弗夫人说道。“大家都讥讽她,她努力地想解释。同时还十分生气。”

    “他们坚持问她为什么不去报警,她老说‘因为我当时不知道这是在谋杀,只是后来有一天我突然明白了我看到的一切。’”

    “而没有任何人显出有丝毫相信她的样子——连你自己也不相信她——一旦见到她死了,你突然觉得她说的也许是实话,是吗?”

    “是的,一点不错。我不知道我应该做什么,或者我能做什么。后来我就想到了你。”

    波洛庄严地点点头表示感谢。他沉默了一会,然后说:“我必须向你提一个严肃的问题,你考虑一下再回答。你认为这个孩子真的见过一桩谋杀案吗?或者你觉得她只是认为自己看见过?”

    “我觉得是前者,”奥列弗夫人说,“但当时不这么认为。当时我只是猜测她模糊地记得曾经见过的某件事,然后添枝加叶使之听上去很重要很刺激。

    她变得非常狂热,说‘我真的看见过,告诉你们。我的确亲眼所见。’”

    “于是……”

    “于是我来找你了。”奥列弗夫人说,“因为她的死惟一能说明是真的出过一桩谋杀案,而她是见证人。”

    “那就涉及到一些事情。意味着参加晚会的某个人下了毒手。这个人那天早些时候一定也在,他听见了乔伊斯的话。”

    “你不会觉得我只是在胡思乱想吧?”奥列弗夫人问,“你是不是觉得这些都是我异想天开?”

    “一个女孩被谋杀,”波洛说,“杀她的人有足够的力气把她的头摁进一桶水。歹毒的凶手。而且怎么说呢,看准时机,他就马上下手。有人害怕了,一找到机会他就毫不迟疑。”

    “乔伊斯不会知道她看到的凶手是谁,”奥列弗夫人说,“我是说她要是知道当事人在屋里她肯定不会说的。”

    “对,”波洛答道,“你说得对。她看见了一桩谋杀案,但她没看见凶手的脸。我们也不能太拘泥。”

    “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有可能那天白天有人听见了乔伊斯的话,他知道谁是凶手,也许凶手与他有密切的关系。也许他一直以为惟有自己知道他的母亲或者妻子、女儿或者儿子的所作所为。也许这是个女人。她清楚她丈夫或母亲、女儿或儿子是凶手。她以为除了自己再没有人知道。而这时乔伊斯说起来了……”

    “于是——”

    “乔伊斯非死不可?”

    “是的。你有什么打算?”

    “我刚刚想起来了,”赫尔克里·波洛说,“为什么伍德利新村听起来那么耳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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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赫尔克里·波洛的目光越过大门,往松冠宅里看去。这是一所新式的可爱的小房子,建得很不错。赫尔克里·波洛有点上气不接下气。面前这所整洁的小房子与它的名字十分相称。依山顶而建,山顶上稀疏地种着几棵松树。有一个布置得井井有条的小花园,一个身材高大的老人推着一只铁皮水罐沿路浇水。

    警监斯彭斯先前只是两鬓斑白,如今已是满头银发。他腰围不见变小。他停下手中的活看了看了门口的客人。赫尔克里·波洛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上帝保佑,”警监斯彭斯说道,“一定是他。他怎么可能来呢。可就是他。对,一定是。是赫尔克里·波洛,到死我也不会弄错。”

    “啊哈。”赫尔克里·波洛叫道,“您认出我了,真叫人高兴。”

    “衷心祝福你的胡子。”斯彭斯笑道。他放下水罐走到大门口。“邪恶的毒草,”他说,“是什么风把你吹到这儿的?”

    “这股风把我吹到过许多地方,”赫尔克里·波洛回答说,“它也曾经在很久很久以前把你吹得去找我。是谋杀案。”

    “我早就跟谋杀案不沾边了,”斯彭斯说,“除了‘谋杀’杂草。我现在就干这个。天天用剪草机。远没有你想像的简单,总有地方不尽人意,通常是天气。不能太湿,又不能太干燥,如此等等。你怎么知道上这儿来找我?”

    他一边问一边开了门,波洛走了进去。

    “你给我寄过一张圣诞贺卡。上面有你的新地址。”

    “哦。对,我是寄了。你看,我这人挺老派的。圣诞节的时候总喜欢给一些老朋友寄贺卡。”

    “我很喜欢。”波洛答道。

    斯彭斯感叹道:“我老了。”

    “我们都不年轻了。”

    “你的白发还不多。”斯彭斯说。

    “我染过啦,”赫尔克里·波洛回答说,“没有必要满头白发出现在公共场合,除了自己愿意。”

    “嗯,我觉得乌黑的头发跟我本人不太相称。”斯彭斯说道。

    “我也觉得,”波洛答道。“满头银发使你显得更有名望、更杰出。”

    “我哪是什么杰出的人物。”

    “我觉得是。你怎么住到伍德利新村了?”

    “实际上我是来这里与一个妹妹‘会师’的。她丈夫去世了,孩子们都结婚了住在海外。一个在澳大利亚,另一个在南非。我就搬来了。如今退休金不太顶用。但两个人住在一处就舒服得多。来,坐下谈。”他带波洛走到镶着玻璃的小阳台上。那里放了几把椅子,还有一两张桌子。

    “来点什么?”斯彭斯问,“恐怕没有迷幻剂。没有黑醋栗或蔷薇果糖浆之类的你的专利产品。啤酒行吗?要不我让埃尔斯佩思给你沏杯茶?要不我可以给你弄杯混合饮料或者可乐。可可茶?我妹妹埃尔斯佩思喜欢喝可可茶。”

    “非常感谢。我就来杯混合的吧。是姜啤和啤酒混合而成的?对吗?”

    “没错。”

    他回到屋里,很快取来了两只大玻璃杯。“我也来点。”他说。

    他搬了把椅子到桌子前坐下,把两杯酒放在他和波洛面前。

    “你刚才说什么来着?”他一边说一边举起酒杯,“别人又提起案情了。

    我再也不管什么案子啦。你说的大概是那桩案件吧。我猜你准是为它而来的,因为我想不起最近还发生过什么案件了。我不喜欢本案的那种特殊形式。”

    “对。我知道你不会喜欢的。”

    “我们是在谈论那个被人把头摁进水桶的孩子吧?”

    “是的。”波洛说,“我说的正是这个案子。”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来找我,”斯彭斯说,“如今我跟警方毫无干系。很多年前就洗手不干了。”

    “一朝当警察,”赫尔克里·波洛说,“永远是警察。也就是说,你除了做一个普通人以外,还往往总会在一个警察的立场上看问题。我跟你说这话,自己也是有亲身体会的。我在祖国最初也当过警察。”

    “对,没错。我记得你告诉过我。嗯,我觉得一个人的看法有一定的倾向性。但是很久以来我跟他们都没怎么真正打交道了。”

    “但是据说,”波洛说,“你在老本行中有不少朋友。你能打听到他们怎么想的,对什么产生怀疑以及他们所了解的情况究竟如何。”

    斯彭斯叹了口气。

    “人们了解的东西太多了,”他说,“这是当今社会的一大问题。倘若出现了一个案件,作案的手段比较常见。那就意味着插手此案的警察知道得很清楚,作案者很可能是谁。他们不告诉报纸的记者,而自己进行调查。于是把案情弄清楚了。但是他们是否要继续下去——不过,事实都不那么简单。”

    “你指的是那些太太、女朋友之类的?”

    “部分正确。最后,也许都能嫁出去。有时一两年都过去了。我想说明一点,波洛。总的来说,如今更多的姑娘没有嫁个正经人。我是与我们那个时候比。”

    赫尔克里·波洛捻着胡须沉思起来。

    “对,”他回答说,“我觉得可能是的。我怀疑,正如您所说的,姑娘们向来有些偏爱坏小子,但在过去有人保护监督她们。”

    “完全正确。人们都照看她们。她们的母亲监督着她们。婶娘姨妈以及姐姐们都监督着她们。弟妹们也都知道一切情况。她们的父亲也决不反对把一个不合适的年轻人踢出门外。当然,以前也出现过女孩子跟某个坏蛋私奔的情况。如今他们连私奔都没有必要了。母亲们根本不知道女儿出去跟谁约会,父亲们也绝对没人告知女儿跟谁出去了,兄弟们知道但他们想得更多的是‘叫她出丑’。要是父母不同意,这对恋人就可以找地方官设法获得批准结婚,随后,这位众所周知的坏蛋重操旧业。向众人、包括自己的妻子充分证明自己就是个坏蛋,这就更糟了!可是爱情是爱情,女孩子不愿承认她的得意郎君有些不良习气,有过犯罪倾向等等。她会替他说谎、颠倒黑白。如此等等。是的。

    很难办。我的意思是,让我们很难办。哦,老说过去比现在好有什么用。兴许我们只能想想而已。不过,波洛,你是怎么沾上这些事的?这不是你的辖区吧?我以前一直以为你住在伦敦。我认识你的时候你常住在那里。”

    “我还住在伦教。我是应一个朋友奥列弗夫人的邀请才插手调查此案的。

    你记得奥列弗夫人吗?”

    斯彭斯抬起头闭上眼睛像是在回忆。“奥列弗夫人?想不起来了。”

    “她是个作家,写侦探小说的。仔细想想。你见过她的,就在你劝我调查麦金蒂夫人谋杀案的时候。你不会忘记麦金蒂夫人的吧?”

    “天啦,怎么会呢。不过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你帮了我个大忙,波洛,你当时真是给我帮了个大忙。我求助于你,你没叫我失望。”

    “那时我不胜荣幸——简直受宠若惊,没想到你竟然来找我商量。”波洛说,“我得说有一两次我都绝望了。我们不得不保护起来的那个人——在当时算是救他一命(多少年过去了)——是个极难侍候的人,不做任何对自己有益的事。典型得很。”

    “娶了那姑娘。是吧?怯生生的那个。不是那个把头发染成浅黄色的泼辣姑娘。也不知他们过得怎么样了。听说过吗?”

    “没有,”波洛答道,“我估计会过得不错。”

    “不知她看上他什么了。”

    “很难说。”波洛答道,“不过这就是最大的安慰。一个男人,无论他多么没有吸引力,也总有某个女人看中,觉得他有魅力。只能说或者只能希望他们婚后过得幸福。”

    “要是得跟母亲住在一起就难说,谁知道从此能不能生活幸福。”

    “是啊,的确如此。”波洛说,“或者跟继父生活在一起。”他又补充说。

    “你看。”斯彭斯说,“我们又谈起过去了,都是旧事。我常常觉得那个人(现在记不起名字)应该是开殡仪店的。他那张脸、他的样子真是再合适不过。可能就是干这个的。那姑娘有些钱,是吧?对,他应该能当个很不错的殡仪店主。我仿佛能看见他穿着一身黑,等着人订殡葬用品。兴许他还会滔滔不绝地告诉人家要用什么样的榆木(或者柚木之类的)做棺材。但他永远也不会因为销售良好而获得保险,也没有不动产。行啦。别再老调重弹了。”

    他突然话锋一转,“奥列弗夫人。阿里阿德理·奥列弗。苹果。她是因为这个才和案件牵连上的吗?可怜的孩子让人把头摁进了漂浮着苹果的水桶,她也参加了晚会吧?就是因此使她发生了兴趣吗?”

    “我觉得她发生兴趣倒不是单单因为跟苹果有关。”波洛答道,“但是她当时的确在场。”

    “你是说她家在这里?”

    “不。她家不住在这里。她是在一个朋友家小住。一位巴特勒夫人家。”

    “巴特勒?哦,我认识她。住在教堂下面不远的地方,是个寡妇。丈夫是个飞行员。有个女儿。相当出众,很有礼貌。巴特勒夫人相当有魅力,是吧?”

    “我还没见过她。但是,对,我觉得她非常有魅力。”

    “那这又跟你有什么关系呢。波洛?当时你不在场吧?”

    “不。我不在。奥列弗夫人到伦敦来找我。她很不安,应该说是相当不安。她希望我能做点什么。”

    警监斯彭斯脸上浮起一丝笑意。

    “我明白了。惊人的相似。我也去找过你,因为希望你能做点什么。”

    “而我更进了一步。”波洛说,“我又来找你。”

    “因为你希望我做点什么?告诉你吧,我什么忙也帮不上。”

    “噢不,帮得上。你可以给我说说这些人:住在这儿的人,参加晚会的人,参加晚会的孩子们的父母。你还可以跟我介绍一下这所学校的老师,律师还有医生。在晚会上,有人骗一个孩子跪在地上,也许在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