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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歌苓创作技巧品谈(1/2)

    薛 孩

    留学生文学由来已久,但真正到了九十年代由于几位有实力的作者的较有力度的作品问世,留学生文学才开始进入多方位的发展阶段,文学水平也有了相应的提高。

    留美的严歌苓在当今华文文学领域是占有一席之地的。

    严歌苓离国之前在军队文艺界已小有名气,代表作有《一个女兵的悄悄话》、《雌性的草地》及赴美之后的《扶桑》、《人寰》等其它优秀中短篇作品。前后相比,可以看出作者的写作风格的变化,从粗犷、雄浑转为细腻、精致,从着重技巧转而为技巧与心理层面的解析两者兼顾。与其他早期留学生作者相比,她的作品的观照角度发生了变化,使作者从亲历性和个体户的围城中超拔出来,进入正常的艺术的审美的思维。

    通观严歌苓的作品,大都是对生活本来面目的表现、再现,在昨天的历史与今天的现实中飘泊。以一种忧郁的、低沉的基调来叙述故事,让读者体味她的伤感和委屈,以同种文化去思索她作品中的理念,去品味作品中的生活。

    在此文中,我着重评述严歌苓赴美后的两部长篇作品《人寰》、《扶桑》在创作技巧上的一些独到之处。

    曾获台湾文学大奖的《人寰》讲述的是一位从中国大陆到美国攻读博士学位的女性,因怀疑自己患有心理疾病而寻求一位美国心理医生的帮助。在以心理医生惯用的“Talk out”为作品的展开方式的过程中,”我讲述了三个故事,一是“我”和贺一骑(父亲的朋友)之间的特殊关系;二是父亲和贺一骑之间的恩分关系(以上两个故事为历史);三是“我”和舒兹教授之间的非正常师生关系(现实)。三个故事套套叠叠,故事发生的时间和空间穿插交错,从而体现出作品的主题:人们如何在正常的生活表象关系中解除心灵感受上的不正常性。

    《扶桑》叙述了19世纪60年代一个可亲不可赞的中国妓女扶桑在美国与白人少年克里斯的恋情。成语说:大智若愚,而扶桑之性格,可谓大愚为智。性格即命运,扶桑呆钝的性格使她在大起大落的命运波折中挣扎过来。从被卖为妓,到被人**,到与自己的丈夫失之交臂这一切仿佛都无法在扶桑的内心烙上烙印。她从从容容地听从本能的体认,以三寸金莲走过一个又一个灾难。作品以“我”的写作和扶桑的命运为两条线索,两条线时而并行,时而交叉而展开,将历史拉到现实之中,使扶桑的性格在作者的着力刻画之下,有了非同一般的现代意义。

    将这两部长篇大致内容介绍之后,我准备以作者和她笔下的“代言人”为契机,铺展我这篇文章,力图达到我到位地分析作者这两部长篇小说写作技巧的目的。

    摄影师

    从这两篇长篇力作,我们可以给作者严歌苓一个头衔:技术一流的摄影师。她的笔犹如摄像机,在历史与现实中推拉摇移,将一个个、一组组镜头组合成一部电视剧,结构缜密、情节复杂中又包含简洁。作者摄制这两部作品都很整体性地运用了蒙太奇手法来架构。

    《人寰》的摄影师将镜头定勤务员在一间心理诊所,以西方流行的电视谈话节目(talk out)形式(此种形式袭承弗洛依德)为欧美心理医生诊治方式出现,只以“我”的回答为镜头内容。

    “有一点儿不自在,这个你已经注意到了”。

    “够亮了,不需要太多光线。的确有一点尴尬:中国人一般不为此类原因就医。”

    “谢谢,请别加冰。我可以坐到壁炉边上去吗?谢谢。没想到诊所会有壁炉。也没想到你会这样年轻,这样沉默。这么沉默的笑容。”

    从《人寰》开篇的这一幕,我们其实看到的是影视屏幕上诊所的一幕,那么真实。一段对白之后,引出了“我”的第一、二个两个平行的故事。

    “让我看看我得从哪儿说起。我先得形容这个人。他是我爸爸的朋友。……”

    之后,话题一收。

    “还活着。我们说,还健在。七十岁。和他的这个朋友同龄。”

    几句对白之后,故事正式开始。镜头淡出心理诊所,切入“我”童年初次与贺叔叔见面及家宴。时不时,诊所的镜头又切入,尔后淡出。在这一大堆镜头的组装中,“我”对贺叔叔的朦胧感情升腾出来,贺叔叔对父亲的施恩也随之而出。场面回到诊所。

    “是我们的系主任(舒兹教授)。我们在约会。”

    为这一**的过去,下一个**的到来,“我”的心理痼疾的由来埋下了伏笔。《人寰》通篇看来是由各个场面、段落逻辑地重组制作而成的电视连续剧,一环扣一环,环环相扣,以“我”的讲述为主线,分列出并行的三条副线,却又相互交融于一次次的“talk out”之中,展示出作者——摄影师对人内心精神的重视,和对不同历史、文化、政治环境下人的生存状态的思考和关注。同时,也反映出西方文化及创作手法对华人作家的浸润。

    在《扶桑》中,摄制手法又与前者略有不同。镜头从一个全景“这就是你”,拉开,然后推近头部,脸部;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