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玉才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流星的眼泪在飞 > 流星的眼泪在飞 第六章

流星的眼泪在飞 第六章(1/2)

    他有种感觉,希仁曼宁认他为义子的事,恐怕会带给他更大的烦恼、

    冬姨在他卧室等着,仿佛等了很久。

    见到他,她急切的用连串手语表示:

    “你要小心江心月,千万千万。”

    “为甚么?我和她无怨无仇。”

    “利益。”冬姨重复了多次,他才明白。

    “我虽做顾家义子,重的是精神和感情,决不贪图他们的钱财。”他正色说。

    冬姨又摇头又着急,手语也乱了。传宗连猜七八次也弄不懂。

    “甚么利益呢?顾家的?江心月的?是,你说江心月的?我完全不懂,她有甚么利益?”

    冬姨深深叹息,眼泪又涌上眼眶,再陷入思索状态中。好久好久她才表示:

    “很多事我知道你不懂,但很快就会明白,我已经感觉到,这日子近了。”

    传宗笑,又安慰似的拍着冬姨背脊。

    “放心,我明白自己的立场、位置,我不会超越,只尽我的本分就够。”

    冬姨凝视他良久,终于点头安静下来。

    这夜,他睡得前所未有的舒服,第二天,传宗回到办公室也精神奕奕的,做事也特别顺利。

    家杰没有在公司出现,也许现在还不是时候,警方曾要求他不要外出。父子总是父子,不会永远不原谅他。

    快下班的时候接到嘉文的电话,

    “你快把我忘记了,心里只有顾家的人和事。”他迅速把近日情形讲述一遍,嘉文体谅的笑,

    “既然如此,你更加要帮助他们。顾希仁也怪,一个富有的成功商人,竟没有几个心腹。”

    嘉文刚收线,又接到一个喜出望外的电话,

    “传宗,我回来了。”家仪,充满阳光的可爱女孩顾家仪。

    “家仪?你在哪里?真高兴听到你的声音。”他忘形的叫,

    “甚么?啊——你在公司。”

    他看见隔着玻璃拿着电话的家仪,放下电话冲出去,两人极自然的拥在一起,就像一对亲爱的兄妹。

    “我来接你,开不开心?”她放开了。

    半年不见,她皮肤白了,也长高些。

    “现在波士顿还下到二十度,没有阳光又太冷,不能游泳嘛。”她叽叽咕咕解释。

    “你就快抱怨香港的酷暑。”他笑。

    “家裹发生那么多事,为甚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能有帮助吗?”

    “最少精神上有我支持。”她紧握拳头伸出手臂,一副力拔泰山的味道。

    “你回来就好了,整整一个暑假有你在这里,家里会完全不同。”

    “你会搬走吗?”她望着他。

    “总有一天要搬回家。”他淡淡的,

    “无论如何,我将有属于嘉文与我的家。”

    “暑假之后,我回波上顿时你才搬走,好吗?”

    “我考虑一下。”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将成为我大哥或二哥,你和顾家杰谁大些?”

    “我跟他同年,不知谁大谁小。”他整理着桌上的文件。“我们走吧。”

    “现在我可以开始叫你做传宗哥哥吗?”

    “你爱叫甚么都行。”他心情愉快。

    家仪有种天生令人快乐的本质。

    曼宁很不高兴的坐在小客厅里,她说:

    “家杰又醉得像死人。”

    “家杰并不嗜酒。”家仪怀疑。

    “江心月又来了。”曼宁摇头,

    “不知道她对家杰讲了些甚么,她专门搬弄是非。”

    “下次不许她再来。”家仪很生气。

    “总是亲戚,不能让人说我们欺负自己人。”

    卢太又轻手轻脚走进来,她总是这么轻灵,永远没有人听到她的脚步声。

    “卢太,你练过轻功吗?”家仪天真的问。

    卢太含蓄的笑,她慎言,很得人好感。

    “厨子问大小姐晚餐想吃甚么?”她说。

    “问传宗。”家仪很自然的说,

    “他喜欢吃甚么就吃甚么。”

    传宗在卢太的视线下,突然感到窘逼。

    “你为难我,家仪。”

    “随便好了。”曼宁打圆场。她心情极好,面对传宗、家仪,她觉得这才是理想中的佳儿佳女。“清淡些。”

    卢太退下,家仪扮个鬼笑脸,

    “卢太最适合当间谍,神出鬼没。”她说,

    “由小到大,我仿佛从未听过她的脚步声。”

    “她有教养。”

    早晨起床,传宗正预备早餐,卢太匆匆来报:

    “警方派人来。”

    传宗不敢怠慢,连忙迎出来。在楼梯口那么巧的,他遇见行色匆匆的江心月正下楼,昨夜她在顾家留宿?

    江心月看见他也呆怔一下,低下头一声不响的就溜出大门。

    在希仁书房,希仁正陪着警方人员。传宗进来,希仁慎重的吩咐:

    “关上房门。”传宗回头关门,看见仍站在那儿的卢太。

    关上门,内外隔绝,卢太那斯文的笑容消失了。

    “我们怀疑这案中有内鬼。”警探说。

    “啊——你们指公司里?”希仁意外。

    “总之是你们周围的人。”警探说,

    “因为疑点太多,我们不能不这么想。”

    “甚么疑点?”传宗问。

    “就是一点线索都没有。”警探笑,

    “这是不可能的,再慎密,再设计得好的案件都会有蛛丝马迹可寻,这件——全无破绽。”

    “这证明有内鬼?”希仁也问。

    “一定极熟悉你们周围一切的人。”警探认真的,

    “由现在开始,你们甚么都不要再说,除了你俩知道我们的进展外,决不能让第三者知道,包括顾太太。”

    “她有嫌疑?”希仁忍不住叫。

    “当然不。越少人知道越好。”

    “你们有怀疑的对象吗?”

    “有。有几个,正在调查。”警探说,

    “我们不能告诉你们。”

    “我不明白。”

    “忍耐一阵,真相大白时,你或会大吃一惊。”警探笑,“因为这些调查的日子中,有些事情令我们都觉意外得不能置信。”

    说着,他们看传宗一眼。

    “我?”传宗下意识的指着自己。

    警探只是笑,然后告辞。

    希仁、传宗吃着早餐,卢太服侍在不远处。家仪也下楼参加他们的。

    “刚回家,时差还没过,不多睡一会?”希仁极体贴地对可爱的小女儿说。

    “醒了就起来。”家仪望着传宗,

    “前半小时我好像听见江心月的声音。”

    “是,在楼梯边遇见地。”传宗随口说。

    “甚么?”希仁的脸沉下来,

    “谁允许她留在这儿过夜的?”

    卢太太静悄悄的走向前,轻言细语的说:

    “她自己留下的,她说陪大少,大少醉得厉害,我就由得她。”

    希仁没再出声,虽然心里还是不高兴,但像卢太这么斯文有教养的女人,他也不好意思再深加责备。

    “以后别让这种事情再发生。”

    卢太又退回角落,脸上的表情丝毫不变,她实在是个沉得住气的人。

    “不再开你的玩乐派对?”传宗对着家仪,把话题转开。

    “有你在—-”她小脸儿一红,

    “那些派对很无聊,玩完了甚么都没有,没意义。”

    “我觉得把年轻人的青春活力全聚在这屋子里是一件很开心的事。”他说。

    “你喜欢?”家仪惊喜,

    “星期六就叫他们来,他们求之不得呢。你也要参加哦。”

    “是——我带嘉文来。”

    “很好,好极了。”家仪绝无芥蒂,

    “说了这么久,终于可以见到。”

    希仁欣慰的在一边微笑。很奇怪,传宗一直能给他亲切、安全的感觉,有时候,他甚至觉得传宗更像他的儿子。

    他们俩一起上班,一起下班回家,对公司事有商有量,非常合拍。希仁由衷的喜欢这个年轻人,这种喜欢是没法解释的。

    反而家杰,从澳门被赎回来后,他有点自暴自弃。警方不让他外出乱跑,他就躲在卧室里,一天到晚把自己灌醉,仿佛在逃避甚么。

    好不容易,他才出现在晚餐桌上。

    “你起床了。”曼宁还很关心。

    “明天我开始工作。”他摸摸未清理的胡子。

    “甚么意思?”希仁问。

    “我回公司。”他皱着眉,很不情愿的说。

    “回公司做甚么?公司没有位置留给你,你是正式辞职的。”希仁不给情面。

    家杰睑上红一阵又白一阵。

    “或者——以前是我错。”他挣扎很久才说。

    “或者?你心里在想根本我没错,是不是?我不勉强你认错,你也不必回公司。”

    饭桌上的气氛一下子僵硬起来,大家都不知道该说甚么。

    “认错也不行,你到底要逼我怎样?别忘记我仍然是你的儿子。”他像忍无可忍。

    “那又怎样?我应该把公司让你胡作非为,冒险投机的把公司败掉吗?”希仁很生气。

    “我并没有输。”他涨红了脸,

    “只是运气不好而已。”

    “我做生意不讲运气,而是脚踏实地,真金白银的做,付出最大诚意。”

    “诚意?多少钱一斤?老实说,你今天依然站得住脚是你运气好。现在做生意,谁不是投机冒险,否则怎赚得世间财?”

    “你我想法不同,多说无益。”

    “把我的基金发放给我。”家杰突然说。

    希仁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惊愕的望着他,好像听不懂他的话。

    “我说——你从小替我设立的基金现在是用的时候,我

    ——创业。”

    希仁一口气回不过来,双眼直翻,甚么话都说不出来的直喘气。

    “希仁。”曼宁叫。

    “爸爸——”家仪跳起来奔到希仁旁边,情急的替他抚弄胸口。“别生气。”

    传宗下意识的想做甚么,却被自己制止。他知道分寸,这种场面他甚么也不能做。

    “气死我了。”希仁终于叫,

    “你欠公司的钱还没有还,还要动用基金?你想败家?”

    “我不相信我不能成功。”家杰悻悻然,

    “以前——只是输运气,我不服。”

    “有本事自己创业,不要用家里一毛钱。”希仁骂,

    “你这几年败的钱早已超过基金。我没问你那些钱去了哪里是给你面子,基金的事再也休提。”

    “你——”家杰也涨红了脸。

    “你要做甚么总要有个计划,平白无故要那么多钱,爸爸当然不放心。”曼宁插口。

    “你们——你们从来没真正相信过我,我知道,我连一个外人殷传宗也不如。”

    “住口。”希仁大叫,“不要扯到别处。”

    “这是事实。他在公司出现之后,你们眼中早已没有我这儿子,他对你们到底落了甚么迷药,种了甚么蛊?”传宗的心直往下沉,终于箭头指向他。

    “传宗甚么都没做。”家仪仗义直言,

    “只因他的正直忠诚显出你的——邪门外道。”

    “这儿轮到你说话吗?”家杰发怒。

    “她为甚么不能说话?她和你有甚么不同?从今天起,那个基金改成你们兄妹俩的名字,一人一半,任何事家仪都有一半发言权。”

    “你们一起来对付我?”家杰跳起来。

    “昨夜江心月对你说了甚么是非坏话?”家仪冷冷的,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家杰?”

    家杰呆住了,他想不到家仪会说出江心月的名字。毕竟内心有愧,他顿顿脚,大步冲上楼。

    “我不得不吩咐,卢太。”希仁严肃的,

    “告诉所有的人,尤其是门房,不许江心月再踏入我们顾家一步。她竟来挑拨我们和家杰的感情,这太不像样。”

    “是。我立刻吩咐。”卢太退下。

    “家杰——怎么变成这样?”曼宁流下眼泪。

    传宗心绪不宁,在卧室里发呆,多次无法入睡。冬姨的伤好得七七八八,已能拿着手杖走路,顾家是再也留不得,尤其今夜家杰讲了那些误会的话。

    他吁了一口气,舒服多了。不知道为甚么,他对顾家有一份莫名的依恋,一直以来,他有太多搬回家的借口,但他都没有提出,他是贪恋那一丝家的感觉和父母兄妹情。但——

    那毕竟不是真正属于他的。

    第二天,他极早起床,在大家都还没醒过来时,他已带着简单的行李回到他小小的家,这才安心上班。上班工作——目前他并未有辞退的真正理由,他付出体力心力以赚取酬劳,这一切是正大光明的。

    没有人发现他搬走,除了冬姨。他在电话里对冬姨说:

    “我已搬回家,我会来看你。”

    冬姨沉默,即使想说甚么也说不出。无论如何,他觉得这个决定是正确的。

    下班后,他约嘉文吃晚餐。

    “想不想当六月新娘?”他问。

    “为甚么不?”嘉文欣慰的笑,

    “你决定了?”

    “从来没改变过与你相伴一生的决定。”

    “有一段时期,我怀疑过,也担心过,”嘉文笑得很甜,

    “我怕顾家把你吞噬去。现在你自动搬回来,我很开心。”

    “你不喜欢顾家?”

    “完全非亲非故的一家陌生人,他们再好,也不属于你,对不对?”

    “对,就是这句话。他们再好也不属于我,我不能天真的想从他们身上得到亲情。”

    “明天开始我就预备结婚的一切,我会做最称职的六月新娘。”

    “太好了。”他紧握着她的手,心中涌上一阵温暖

    ——这与顾家的人给他的不同:

    他正走回自己的正道,是不?

    再回到公司,希仁召见他。

    “你能告诉我原因吗?家杰的话不应该影响你。”希仁的话真诚又遗憾。

    “我有种感觉,”传宗忽然福至心灵,

    “是因为我的介入,才发生那么一连串的事。”

    希仁愕然,完全不能明白。

    “我依然在公司工作,并没有辞职,只是想——公私分明一点。”

    希仁深思,眉头皱得很紧。突然间,传宗看见他已像个疲累的老人,与一年前刚认识他时有极显著的不同。

    “我有考虑过的。”他加上一句。

    “暂时只能如此。”希仁缓缓摇头,

    “曼宁说屋子里没有你,感觉不同。”

    “谢谢你——太太。”

    “收你做义子的决定不会变,你该叫她义母。”

    “是!”传宗垂下头,心中感受激荡汹涌,泪意直往上冲。

    “家仪让我问你,周末的派对你还参不参加?”希仁回复笑容。

    “一切不变。”传宗哽咽着说。

    回到办公室,立刻接到家仪的电话。

    “我很了解你的感受,我若是你也会这样做,”她竟是这样说,“我会为你照顾冬姨,保证不会再有意外。”

    “真的——谢谢。”再一次感情动荡。

    “晚上你和嘉文一起来吃晚餐好吗?家里的气氛不大好。”

    “陪——顾太太!”他就是叫不出”义母”两个字,每次都很难对她找到一个适当的称呼,应该有的,是不是?“不要令她难受。”

    家仪仿佛呆怔一下,立刻答应。

    “好,我陪妈妈。”她很乖巧,

    “星期六你一定会来的,是不是?”

    “是,一定。下班后我仍然可以陪你看电影、吃饭、逛街,但要迟些,过了这段敏感日子。”

    “我听话,你说的一定对。”

    传宗不再为自己不辞而别而感到内疚,以希仁和家仪的态度来看,他做得正确。

    心安理得的上班下班,周末到了。

    他心安理得,正大光明的走进顾家,他是来参加派对的。家仪迎在花园里,神神秘秘地对他说:

    “江心月早上来过,门房不准她进来,她就大吵大闹,没有人理她,她然后知难而退。”

    “家杰呢?他不理?”

    “他还没起床,没有人敢通知他。大家都知道爸爸的脾气,他说的话不能违抗。”

    “其实,是不是对她太严厉了?”

    “你还帮她?她的事你不明白,她——太多琐琐碎碎的事

    ——从小到大都是,她——唉——不说她,真扫兴。”

    “同学都来了吗?”

    “你最早到,我知道你会最早到,”她甜甜的笑,

    “冬姨也在等你呢!”

    “看过冬姨后,我再出来陪你。”他拍拍她肩。

    冬姨几乎完全好了,不用手杖也能走路,脸色也红润很多。

    一见到他,冬姨就紧握他的手,十分激动。

    “甚么事?慢慢告诉我,慢慢来。”

    冬姨迅速地做了几个他不懂的手势,他摇头,冬姨轻轻摇头,放弃了。

    “不用急,”他用手臂围着她的肩。“慢慢地,我一定会懂。”

    江心月?是,她不准再进顾家大门。甚么?她会报复?与我们无关,是不是?我们不该深入顾家太多事。

    她又做了一连串手语。

    “不应该搬回去?不,你不明白,我知道自己做得对,我要站稳立场。义子——是,他们会这么做,但不表示甚么,我不会回这儿住。不会。”

    冬姨急起来,拉着他的手不停摇幌,又咬牙切齿的。

    传宗令她安静下来。

    “我甚至想好了,我要接你回家。我们打算六月结婚,还有两个月,你帮我们筹备,做主持,好下好?”

    冬姨真的安静下来,眼中却还有一些疑惑又犹豫灼神色。

    “顾家再好也不是我们的家,以后我们三个,你、嘉文和我可组织一个更适合我们的家,真正属于我们自己的。”

    她咬着唇,犹豫着终是没有点头。

    她对顾家有甚么依恋?她绝对不是那种贪图富贵的人,这种态度实在令人疑惑。

    离开冬姨房间,迎面碰到曼宁。

    “以后你要多回来看我们。”她忘情的捉住传宗的手。她用“回来”,心目中早当他是自己人。

    “我会。”他喜悦的,“有件事

    ——我预备六月结婚,希望你能参加。”

    “结婚啊!”她大喜,“何止参加呢?我们

    ——希仁、我和家仪都会帮忙,太好了。明天带准新娘来吃餐饭,我们商量一下。”

    “还有——我想冬姨搬回去,很多事要她帮忙,希望你同意。”

    “这——我是希望冬姨留下,我觉得自己欠了她一些东西,令她两次受伤。但是——结婚是大事,你想怎么就怎么吧。”

    “谢谢,谢谢。”

    家仪走过来,从母亲手中抢过传宗。

    “把传宗还给我们,同学都来了。”

    此刻,他被大群年轻的笑脸包围。其中有他去年认识的,有些新的,全无隔膜的笑闹着。他们是因家仪而接受他,他,是家仪口中亲爱的大哥哥。

    他们围着泳池玩乐,天气还算不太热,泳池今年第一次开放,两个菲籍女佣在服侍他们,一个男工人负责烧烤。

    传宗偶然抬头,看见在二楼窗口站着的家杰,他对家杰并无芥蒂,自然的举手招呼。家杰很勉强的点头,随即隐去。

    “家杰起床了。”家仪在一旁也看到。

    “要不要邀他一起玩?”

    “他不会感兴趣,从小就是这样。”

    “他对江心月特别好只因她带大他?”

    “应该说江心月对他特别好,因为当年她有个儿子比哥哥晚几天出生却夭折了,她把对儿子的爱全投射到哥哥身上。”

    “那就难怪她紧张家杰。”

    “也是奇怪,或者就是我们中国人说的缘分,哥哥能忍受得她的一切,说她可怜。”

    “感情——是微妙的。”传宗感慨。他对顾家各人的依恋不也很微妙吗?

    卢太太以罕有的速度从屋子里冲出来,这么沉得住气的她脸色也发白。

    “传宗少爷,快跟我来,他们要带走大少爷,老爷希望你帮忙。”她急切。

    “甚么事?他们是谁?”传宗边走边问。

    “CID

    ,来了四个。”

    传宗的心往下沉,莫名的不安涌上来。

    “为甚么?”

    “不知道。”卢太看他一眼,

    “他们为甚么要带少爷走?”

    这也是传宗的问题。警方人员神色慎重,甚么话都不说,要带家杰走是上级命令。家杰的头发、胡须都没有整理,一副憔悴又狼狈的样子。

    “你们没理由带我走。”他红着脸叫。

    “我们只请你回去问一问话,并请你证实一些事。”

    “关我甚么事呢?”他不肯走。

    “一定要去,”其中一位

    CID 说,“只是去一趟,你担心甚么?”

    “我才不担心,但没有理由——”家杰把视线投向希仁,显然瞻怯。

    “我——陪你去一趟。”传宗挺身而出。他只是不想希仁为难。

    家杰脸上掠过一抹奇异的神情,低头不语。

    警察局里,

    CID 们重复不断的一再追问那件讲了无数次的绑架事件,问得家杰不耐烦了。

    “问这么多次做甚么,烦下烦?”他叫。

    CID

    们不理会他。

    “如果让你看见绑架你的人,你会不会认得?”有人问。

    “可能,不知道。”他说,

    “上车之后我立刻就下省人事了。”

    “你能确定人数?”

    “三个,一定是三个。”他肯定。

    “好。”有人扔出张照片。“认得他吗?”

    家杰看了看,立刻露出疑惑不安状。

    “这是甚么意思?”

    “看清楚,他是谁?”

    “他不是——魏孝全吗?”他怀疑的问。

    几个

    C1D 互看一眼,拿出另一张照片。

    “这个——我不认识,”家杰摇头,

    “魏孝全的照片怎么在你们这儿?”

    “对不起,今夜请你留在这儿,”其中一个彷佛是上司的人说,

    “有些事需要证实。”

    “必须这么做?”传宗插口。

    “放心,我们只为破案,不会难为他。”CID

    笑。

    “家杰,需要我请律师来吗?”传宗认真的。

    “你看着办。”家杰有点六神无主,

    “回去跟爸爸商量,最重要的,我需要立刻保释。”

    “我会这么做,我们保持连络。”传宗问:

    “他能向外打电话吗?”

    “他暂时不是嫌疑犯,他可以打电话。”

    “尽快保释我。”家杰叫。

    他的神情有点失控,不知道为甚么会这么激动。传宗离开时听见他问:

    “你们怎么有魏孝全的照片?”

    魏孝全是谁?他记下了这名字。

    回到顾家,传宗立刻报告了一切,希仁带着他立刻在书房和公司律师商量。律师答应尽快去警察局把家杰保释出来。

    “魏孝全是谁?”传宗问。

    希仁呆怔一下,反问:

    “甚么?魏孝全?你怎么知道这名字?”

    “CID

    字照片给家杰看,家杰说的。”

    “甚么?”希仁拍案而起,脸色变得很难看,

    “竟然会是他?”

    “犯案不一定是他。照片上的人却是他。”

    “有——这样的事。”希仁重重的拍桌子。

    “魏孝全是江心月的同居男人。”

    “啊——”传宗无法掩饰自己的震惊。

    他想起警探说的“可能有内鬼”,这内鬼竟然这么近,他简直不能相信。

    “江心月。哼。”希仁恨恨的,

    “我早就应该不准她踏入顾家半步,这女人——这女人——”

    “事情也许不是这样,我们等消息。”

    “你快回警察局,随时与我保持联络。”

    在警察局裹,家杰被隔离问话,传宗见不到他,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