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八)(1/2)

    公寓有现成的家具,一张八角橡木桌倒是个古董,沉重的石瓶形独脚柱,擦得黄澄澄的,只是桌面有裂痕。赵珏不喜欢用桌布,放倒一只大圆镜子做桌面,大小正合式。正中铺一窄条印花细麻布,芥末黄地子上印了只橙红的鱼。萱望的烟灰盘子多,有一只是个简单的玻璃碟子,装了水搁在镜子上,水面浮着朵黄玫瑰。上午摆桌子的时候不禁想起镜花水月。

    他们没有孩子,他当然失望。她心深处总觉得他走也是为了摆脱她。

    她从冰箱里搬出装拼盆的长磁盘,搁在那条红鱼图案上。洋山芋沙拉也是那家买的,还是原来的纸盒,没装碗。免得恩娟对她的手艺没信心。又倒了两杯葡萄牙雪瑞酒,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没有桌布,恩娟看了一眼,见镜面纤尘不染,方拿起刀叉。

    一面吃,恩娟笑道:“怎么回大陆了?”

    赵珏笑道:“萱望没过过**来了之后的日子,刚来他已经出国了。他家在台湾,也只回去过两次。我也难得跟他讲大陆的事,他从来不谈这些。”

    又道:“现在美国左派时髦,学生老是问他**的事,他为自己打算,至少要中立客观的口气。也许是‘行为论’的心理,装什么就是什么,总有一天相信了自己的话。”

    她没说他有自卑感。他教中文,比教中国文学的低一级。教中文,又是一口江西国语。**有原子弹,有自卑感的人最得意。

    恩娟笑道:“你倒还好,撑得住,没神经崩溃。”

    赵珏笑道:“也是因为前两年已经分居过。那时候他私生活很糟。也是现在学生的风气,不然也没有那么些机会。”

    她不便多说。恩娟总有个把女儿正是进大学的年龄。

    那时候在东北部一个小大学城。刚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