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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此心 第十一章(1/2)

    斯年的离开香港只是小圈子里的一个小涟碉,事情过了就算小圈子里面的几个人如文珠、费烈他们也只偶尔提起感叹一阵。每一个都照常工作照常生活,似乎没有人因他的离开而改变。

    人,毕竟是人,大多数是以自我为中心,除非自己亲身体验,谁还真能刻骨铭心?

    尤其是现代的香港,值得追求的事或东西那么多,爱情带着现实的色彩,男女间的离离合合,谁也似乎没真放在心上。

    蕙心这样事业心重的女孩子,这样追求理想的女强人,她

    ——会为这次斯年的离开受到打击吗?没有人能知道,表面上她是那么冷静,理智,一如往昔,除了那次在机场送斯年时对她的惊鸿一瞥能探到她一丝柔软的内心外,没有人再能知道她的感受!

    特别是目前,她刻意封闭了内心的一切,不让任何人有机会了解。

    她的工作甚得公司满意,老总也对她另眼相看,似乎

    ——她的前途光明已可预见。

    她是非常独立的女性,中午总是独自去午餐,不和公司里的任何人连群结党。

    这一点很不容易,女孩子都喜欢找个伴,尤其是午餐,一个人多闷呢?

    但是蕙心我行我素,还似乎很享受这种孤独。

    中午,她正要出去午餐,碰到文珠来找家瑞。

    “一起午餐,”文珠不由分说的抓住她。

    “怎么我每次来都碰不到你?”

    “谁知道?”蕙心淡淡的笑。

    对于老同学,特别是曾经十分接近的文珠,她是不会拒人于千里之外的。

    家瑞出来,他们一起去文华酒店。

    又是

    “文华”,蕙心表现上虽平静如恒,心中却掀起只有她自己明白的波涛。

    曾经有一段时间,文华和斯年是分不开的。斯年

    ——唉!斯年!

    “吃什么?今天家瑞请客!”文珠是开朗愉快的。感情稳定了的女孩子,自有一种特殊的愉快幸福神色。

    “我要汤和杂菜沙拉!”蕙心微笑。

    “不想在中午吃太多,下午没精神工作!”

    “‘

    那怎么行?杂菜沙拉怎能饱?难怪你越来越瘦!”文珠是大炮脾气。

    “你不以为我在追求时髦?”蕙心笑。

    “要靓不要命!”文珠咕嗜着。

    吩咐了食物,家瑞搓搓手,看蕙心一眼。

    “‘

    我听到一个消息,不知真或假!”他说。

    “哦!有关于我的?”蕙心不在意的淡然。

    事实上,她心中再也没有特别在意的事,即使升任老总,也不过是一份工作。

    “‘

    是——或者只是谣传!”家瑞是老实人。

    “你才进公司多久呢?怎么关于你的谣传特别多?”文珠皱着眉说。

    “谁知道?或者——因为我是女性,年纪又不大,很多人是不以为然的!”蕙心说。

    “莫名其妙,落后的思想,居然还敢歧视女性!”文珠拍拍桌子。“家瑞,快说,什么消息?”

    家瑞又看蕙心一眼,这才慢慢说:

    “说蕙心要调去纽约总公司!”

    “‘

    真的!”文珠睁大眼睛。

    蕙心笑一笑,她完全不意外。若真是这样,朗尼在总公司的影响力倒是不小。

    “‘

    听谁说的?老总?”她问。

    “若是老总的,就不算谣传了!”家瑞说:

    “我是听那班秘书在吱吱喳喳的!”

    “我没听说过!”蕙心摇摇头。

    “若是真的,蕙心,你会去吗?”文珠问。

    在文珠心中的想法是,蕙心换个环坑也是好的,香港

    ——毕竟有一段伤心史。

    “没想过!”蕙心淡淡的,

    “我不喜欢纽约,但——工作而已,若不想失去这工作,只有去!?

    “怎么讲得这样无可奈何?根本不像你!”文珠盯着她。蕙心的改变和斯年的改变都为同一原因吧!。

    “该怎么讲?去或不去,斩钉截铁的?”蕙心笑了。

    “我巳没有那份冲劲,狠劲了!”-_

    “我的天,你七老八十吗?你工作还不到一年,口吻像个老太婆!”文珠笑。

    “人不老,但心老了!”蕙心开玩笑。。_家瑞移动一下杯子.似乎还有话要说。

    “喂!家瑞,还想说什么,就一古脑儿说出来吧,我害伯吞吞吐吐的。”文殊说。

    家瑞有点脸红;却是说了。-

    ——“我听说——你原本打算去美国念书,总公司调你过去,是希望留住一个人才,等你学成之后再为公司效力。”他慢慢说。

    “比我自己还清楚,那些女孩子。”蕙心笑了。

    “有那么好的事?总公司欠了我的?等我学成之后,是不是回来接老总的位置?”“她们是这样说的。”家瑞不安的。

    蕙心也是年轻的女孩子,年龄和那些秘书也相同。但她就是不同,她有一种气势,一份威严,似乎天生该做高人一等的波士。

    “天方夜谭。”蕙心耸耸肩。

    “吃午餐吧!如果我们不想回去迟到的话!”

    有一阵子沉默,大家都低下头吃东西。

    忽然,文珠抬起头,大惊小怪的

    “啊”了一声。

    “蕙心,差点忘了告诉你,斯年有张朋信片寄来!”她在皮包里翻,翻了半天也找不到。“居然没出来,不过也没说什么!”

    “已经到了——比利时?”蕙心吸一口气,问。

    乍听斯年的名字,她的五脏六腑却扭曲边来,

    ——她还必须保持外表的冷静,她骄傲。

    她还是骄傲过。

    “是!他只说一切都好,比想象中的顺利,就是这样!”文珠是没心没肺的。

    “比想象中的顺利?难道——他去那边办什么的?”家瑞忍不住问。

    文珠呆怔一下,蕙心却皱起眉头。

    “不知道啊!”文珠摊开双手。

    “他没有问候任何人因为他说每个人都有一张问侯明信片!”每个人都有一张?包括她——蕙心?她低下头,又开始吃她的杂菜沙拉。

    “明信片上可有地址?”家瑞问。

    “有,当然有!”文珠说。

    “他住在酒店,名信片上就是酒店的照片,很古老,很旧的一家!

    “哦!他住很古老,很旧的酒店?”家瑞问。心中奇怪,斯年以往一切都讲究第一流的。

    “你不知道,这是文化啊。”文珠哈哈大笑。

    “到欧洲就是接近古老文化,旧而古老的洒店.难过不是文化!”

    “好——顽皮!”家瑞胀红了脸,摇头说。

    这一声顽皮包含了爱,包含了宠,也包含了许多种的复杂感情,对蕙心来说

    ——似曾相识,一刹那间,她呆住了,这——似曾相识的语气、口吻、感情

    ——

    她的眼泪再也不受控制的流下来,这是大庭广众,这是高尚场合,但是她没有办法。

    她的眼泪又急又快又多,她只能低着头,任泪水滴落台面,滴落手背,滴落衫裙,她

    ——真是完全控制不了。

    “蕙心,蕙心——”文珠和家瑞都吓坏了,怎么回事?她哭得这么突然。

    “蕙心——不要这样,你

    ——怎么回事?我可是说错了话?”

    蕙心只是无声的哭泣,无声的流泪,大概是要把身体里所有的眼泪在这一刻流完。

    好久,好久,文珠和家瑞只能手足无措地看着她,不知道该怎么帮忙。然后,她自动停下来,用纸巾抹干眼泪,慢慢抬起头来。

    她是从来不化妆的,所以泪水并没有使她变大花脸,反而

    ——经过了泪水的冲洗,洗去了她的冷静,她的淡漠,她的骄傲,她看来

    ——柔多了,平易近人多了!

    “对不起,刚才失态,”她摇摇头。

    “现在我舒服多了,心中再无死结,以后——可以真正从头来过I”

    从头来过?能吗?

    下班回家,蕙心觉得好累,好疲乏,工作并不忙,她才二十三岁,累和疲乏的是精神,是心理,是感情。

    母亲在厨房预备晚谷,父亲还没回来,她沉默地回到卧室,一句话也不想说。

    生命是空虚的,生活也没有意义,日子过得一片空白,难道

    ——她就这么过一辈子?

    扔下皮包,看见书台上的两封信。

    随手拿起来,厚厚的一封来自美国,她的心跳加速,信封上清清楚楚印着

    “哈佛大学”,哦——哈佛大学,是朗尼给她的人学许可吗?

    迫不及待的撕开信封,抽出厚厚的一叠信纸,她的呼吸也急促起来

    ——不但是人学许可,而且有一点点的助学金,虽然不多,但

    ——难能可贵,她深深明白。

    哈佛能给她这点钱全是朗尼的帮助,否则

    ——这种眼高于顶的贵族学校,怎么可能?

    她转身往客厅走,走了一步就停下来,心中的兴奋也在一刹那间凝固,她又

    ——兴味索然了。

    念了

    “哈佛”又怎样?她还是她,不会变成另一个人,她依然做一份工作

    ——有什么值得兴奋的呢?

    是啊,有什么值得兴奋的?

    她深深吸一口气,无法抹去心中受挫折的感觉,斯年的毅然离开是她这一辈子最大的遗憾,是她这一辈子最大的失败。

    是的,是失败,虽然她才二十三岁,她肯定的知道,这一辈子

    ——无论如何不会有比斯年离开更大,更严重的失败,她肯定的知道!

    她看见另一封刚才来的信。字迹来自比利时,来自一个叫

    “布鲁加斯”的地方,啊

    ——比利时!

    她无法控制自己的双手发颤,视线模糊,泪水不自觉的沿着腮边流下来。

    比利时

    ——斯年——好半天,她才能勉强平静下来,在泪糊中拆开信封。

    斯年用中文写的信,原来他的中文写得这么好,绝不比他的英文差,而且字迹潇洒,一如其人。才见

    “蕙心”两个字,她的心脏已痛得扭成一团。她必须深深的,深深的吸几口气,才能继续看下去。

    斯年是这么写的:

    蕙心:

    我已来到我希望的地方,一切都比想象中顺利,也许这一次,我走对了路吧?

    那天机场没有见到你,相信是你的个性,坚强、独立与冷静、理智,都不是一般女孩子能比得上的。你不来,这是我意料中的。

    当然,看不见你,我不能否认心中仍是遗憾。因为即使穷我一生之力,我无法抹去你在我心里留下的印痕。

    我不像你,我不够坚强、理智、我总是感情用事,以致

    ——有今天的结局。

    到今天,我闭上眼时,依然只看见你那种独特的,沈漠又不经意的微笑。

    这里是个十分美丽、允许我住的地方。在那古老而美丽的屋子里,我希望自己定下来,心灵和灵魂的安定,以住三十年恨、忧、喜,但愿埋葬在心灵深处。

    也许有一天我们能再见,那时

    ——相信你我都拥有了完全不同于今日的世界,我由衷的祝福你,希望你能得到你所向往的一切。

    斯年

    看完这短短的信,蕙心的心灵激荡久久不能平复,斯年

    ——原来斯年真是完全不了解她一一也许不该说斯年不了解,而是她外表的壳太硬、太厚,以致没有人能真正探到她内心。

    她是坚强、独立、冷静、理智吗?他

    ——唉!能怪谁呢?这是她努力替自己制造的形象啊!然而内心

    ——内心她和斯年又有什么不同呢!

    斯年说闭上眼睛看见的依然是她的微笑,她呢?她呢?斯年那失意又愤怒的神情,不是分分秒秒侵抽着她的心灵?睡梦中

    ——她也哭泣回来。

    只是

    ——这一切都没有用了,斯年已离开,她的侮意也只能永远留在心中。

    仔细地收好斯年的信,珍惜地放在枕头底下

    ——人就是这样的,斯年在身边时她只那样冷待他,现在他的一封信,却是至宝

    ——她真是荒谬可笑。

    文珠中午说她收到的一张明信片,而蕙心是信

    ——这其中依然有着距离,是不是?

    她收到的是信

    ——她的心又扭曲着疼痛起来。

    房门轻响,母亲探进头来。

    “回来了,蕙心,我连门声都没听到!”母亲说。

    “你在厨房!”蕙心笑得勉强。

    “看到信了吧?哈佛大学为什么给你信?”母亲问,对女儿的一切,母亲并不知情。

    “他们接受我念硕士的申请!”她淡淡的。

    “哦——你要去念硕士?”母亲的意外。“你一直没提起

    ——你不是工作得好好的!”

    “也不是我申请的,上次赴美受训,那个讲师帮的忙,而且有这么好的机会,没理由放弃!”她说。

    “工作呢?”母亲问。

    “我可能被调去美国总公司,担当一点闲差,一边工作一边念书!”蕙心故作开朗。“那讲师在我们公司很有影响力,是高级顾问,一切都是他安排的!”

    母亲怔怔的思索一阵,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讲师——为什么对你这么好?”母亲问。

    “可能认为我是可造之材吧?”蕙心随曰说。

    母亲摇摇头,忽视灵光一闪。

    “前些日子来香港玩的那个洋人——可是他?”母亲问。

    “是他,叫朗尼!”蕙心不想隐瞒。

    母亲想一想,似乎

    ——明白了。

    “蕙心,斯年的突然离开,你的闷闷不乐,可是有些连带关系?”母亲绝对不笨。

    “有——什么关系呢?”蕙心皱着眉。

    “斯年那孩子不会无缘无故的走,”母亲摇头。

    “蕙心,你到底是怎么打算?”

    慧主沉默了,她到底作怎么的打算!

    “斯年是个难得的好孩子,好对象,对你又那么全心全意,”母亲正色道。“念硕士

    ——固然重要,却也不是人生中必须的。孩子,你好好考虑!”

    “我——也没决定去念书!”蕙心痛苦地说。

    全世界的人都不真正了解她,包括母亲,她做人是那么失败,她

    ——怎能不痛苦?

    “那就快些告诉朗尼,不要拖人家,”母亲说。

    “斯年呢?他去了哪里?”

    “比利时!”蕙心说。

    “哦——另一封信是他写来的?”母亲很醒目,一下子就记起了。

    “是,是他写来的,”蕙心木然地说。

    “他说什么?他为什么去比利时?那个地方恐伯中国人都没有几个吧?”母亲一连串的问。“他说过什么时候回来吗?嗯?”

    “没有,”蕙心深深吸一口气。

    “我相信——他选择

    比利时做他定居的地方。”

    “他——不再回来?”母亲吃了一惊。

    立刻,她明白了,斯年和蕙心已闹翻,这就是女儿近来情绪低落的原因。

    “是!不回来!”蕙心没有表情。

    她那模样,仿佛是在说别人的事,漠不关心的。

    “蕙心——”母亲叹口气。

    “这就是你最吃亏的地方,什么事都放在心里

    ——别人——怎么了解你?我知道这件事你难过,但有

    ——没有人看得出来你难过,你这岂不是为难自己吗?”

    “也——没有什么难过!”蕙心勉强说,她要维护自尊和骄傲。“我有二十三岁,我还有数不清的机会!”

    “还有人能比斯年更好?”母亲是了解一切的吧?

    “那——也说不定!”蕙心的脸色苍白。

    “不要再骄傲,不要再好强,这有什么用呢?”母亲叹急。“有一句老话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宽’,你

    ——明白我的意思吗?”

    “不明白!”蕙心倔强的。

    “你这个性只有苦了自己,”母亲的双手放在她肩上,眼光慈爱,声音慈爱,一下子

    ——令蕙心想到了上帝,想到了神,想到了神的爱与宽恕,她的眼眶湿了,

    “蕙心,不要为难自己,不要为难斯年,是谁的错谁就退让一步,道个歉,认个错有什么关系?”

    “不——妈妈,”蕙心泪如雨下,她说:

    “你不明白,真的,有的事——不是道歉、认错可以解决的!”

    “还是骄傲,”母亲摇头。

    “你没有去道歉,怎么知道不可以解决?”

    “我了解——他个性!”蕙心哭得好伤心,在母亲面前,她可以不必保留吧!

    “不,斯年不像你这么固执,倔强,”母亲有她的看法,

    “蕙心,如果——你爱他,去一趟比利时吧!”

    “去——比利时?”蕙心呆住了。

    她从没这么想过,真的,她去

    ——可有转还的余地?斯年可会回心转意?

    斯年的信分明表示依然爱她,是不是?是不是?她的心渐渐热切起来。

    “是,立刻安排去一趟,我相信——这比你去美国念书更重要!”母亲肯定地说:“念书,只要你有这志愿,总还会有第二次机会,斯年却是只有一个!”

    蕙心想一想皱起眉头。

    “但是——妈妈,我不觉得自己有错!”她说。

    “也许你也没有错,至少,你令斯年误会了,你可以去解释一下!”母亲说。

    母亲怎能真不了解女儿?

    蕙心怔怔的思索一下,问:

    “我——一个人去?”

    “当然你一个人去,这件事——蕙心,你要明白,没有任何人帮得了你!”母亲说。

    “但是——”蕙心犹豫。

    “幸福是属于你自己,你要,就必须用你的双手去

    n牢,明白吗?”母亲笑了。

    “我能——做到吗?”她完全没有信心,毕竟,她是那样无意的重重伤了斯年。

    “要有信心,”母亲微笑。

    “不要忘了祈祷!”

    “好——我去。”蕙心下了最大决心。

    “我立刻预备去!”

    “这就对了!我相信你会成功的。”母亲好开心。

    蕙心想一想,摇摇头。

    “我没有把握,真的,”停一停,又说。

    “不过——去一趟之后,无论如何,我会心安!”

    “对!毕竟你做了,你尽了力,是吗?”母亲说。

    此行

    ——让我们祝福她吧!

    蕙心没有告诉任何人,带了简单的行李独自踏上了去比利时的旅程。

    她已下定决心,与其这么矛盾,这么痛苦,她只能硬起心肠选择一下,前途事业?或是斯年?她是不轻易言悔的女孩,这次去见斯年,她巳打算永远放弃事业,只要斯年喜欢,她愿做一条柔草,也愿随他流浪天涯。

    她坐飞机到比利时首都布鲁塞尔,然后转火车到西北部的布鲁加斯。

    布鲁加斯算是一个大城,但纯朴而美丽,房屋多半古老,尖尖的屋顶,陈旧的钟楼,但

    ——历史文化所遗留下来的气息,很是令人着迷。

    蕙心找了一辆计程车,直奔斯年信封上的地址。

    正如文珠所说,那是一家古老的酒店,然而气派依然。

    那个主管人的英文一塌胡涂,他是说法语的

    ——比利时人多说法语。而蕙心的法文却又是有限公司,越急就越弄不通,急得蕙心几乎流泪。

    她从来不是爱流泪的女孩.或是

    ——千山万水的寻找令她感情脆弱吧?

    好不容易指手画脚的总算弄通了,但是

    ——斯年巳离开,这像当头一盆水,蕙心整个人僵了。

    千里迢迢的赶来,斯年却巳离开,比利时陌生得令人害怕,言语又不通,怎么办?她总不能漫无目的到处去找

    ——上帝,为什么是这样的呢?

    那主管人似乎被蕙心的神色所感动

    ——她看来是失望,害怕,又万念俱灰似的。歪青头想一想,拿出一张纸写了一个地址,一个外国神父的名字。

    他把地址交给蕙心,又比划了半天,蕙心懂他的意思,或者这个地址可以找到斯年。

    她又有了希望,大步冲出酒店,跳上计程车。

    再看地址

    ——怎么是个神父?和斯年有什么关系?

    计程车司机把她送到一条河流的小码头边,示意她下车,并指指泊在码头的小船。

    蕙心一头雾水,这算什么?难道还得坐船去?

    她疑惑的把地址交给船家,船家十分友善,他满面笑容的请她上船,还讲了一大堆又急又快的法文,她一刃也听不懂。

    但看那船家的样子,知道会送她到目的地。

    于是她安心坐在船上,开始欣赏四周美丽的风光。

    船是平底的,船上放了许多鲜花,人坐在上面,真是恰然自得。河的两边都是房屋,古老而巨大的房屋,有些还类似古堡。

    这条河也是另一种水上的街道吧?就像水都威尼斯一样?或者

    ——古代的所谓护城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