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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此心 第三章(2/2)



    “再见!顺风!”他说。放下电话,陈家瑞从玻璃房里快步出来。

    “沈小姐,有一件事立刻办一下——”他说。

    “对不起,波士,我要赶飞机,”她挥一挥手:

    “要办的事你自己做吧!”

    “沈小姐——”陈家瑞愕然。蕙心已扔下他,大步奔出去。她也并非故意给陈家瑞难看,她实在是急于赶时间。离上飞机只有几小时,她得从头预备啊!不是上下班时间,交通并不挤迫,很容易找到的。她很快地回到家里。

    她的动作快,行李一下就整理好了,几套得体的便装,一件晚装,几双鞋子,她并没有很多出门经验,然而这些事她似乎天生就会。

    然后,吃了些点心,门铃响了。似是接她的司机。她把行李交给他,立刻就赶去机场,她听人说去马尼拉的班机时常延迟,希望她的运气好。她不喜欢在机场枯等。

    办手续的时候,她才发现是头等位,老总真是很给面子,普通职员哪有坐头等的资格?

    一切手续弄好了,才一点半,她独自到餐厅喝一杯咖啡,摊开资料来慢慢看。

    原来这个

    “亚太会议”并不怎么重要,并非有关公司决策之类,大概是公司赚大钱,与其上税给政府,不如让职员们借开会来游埠。

    她早听人说过,很多大公司都是这样的。

    然后,她听见扩音机召集她那班的人登机,运气不错,总算准时。

    收好资料,付了钱,独自入闸。

    她也不必在飞机上看资料的,这种资料

    ——难怪老总一直在笑,根本不看她也懂的!

    还是在飞机上睡一觉吧!一觉醒来,人巳在马尼拉,倒是很不错的事!

    又在登机室里等了十五分钟,才由汽车送他们上机,看样子这班机是客满呢!

    她不愿和人争先恐后的登机,总有一个位置属于她,何必那么紧张?

    她几乎是最后一个上飞机,她是头等位,从前门进去,空中小姐对她微笑,看了看她的登机证。

    “这边,请跟我来!”菲籍空中小姐说。

    她被带到一组座位,两张沙发上已坐了一个人,那个男人望着她猛笑。

    蕙心呆怔一下,这个猛算的男人如此脸熟?他

    ——看真了,斯年?

    啊!斯年,他竟跟着来了!-

    “意外吗?”斯年站起来。

    “哦!你们是朋友厂‘空中小姐眨眨眼,带着会心的微笑退开。

    “是有点意外!”蕙心坐下来,

    “不过——富家子是方便,不必向人请假,不必看人脸色,大爷有钱,想去哪儿任何时间都行!”

    “只因为你去马尼拉!”他也坐下来。

    “我是正正经经做生意,做事的,你原是知道!”

    “正经?去马尼拉也做生意?”她笑,心情十分愉快,斯年竟跟了来。

    “比生意更正经,我为终身大事!”他装个鬼脸。

    “我警告你,在马尼拉离我远远的,不要让公司的人看见误会!”她说。

    “误会什么?你带男朋友去开会?”他哈哈大笑,

    “他们最好开除你,我要!”

    “没有一句好话!”她白他一眼。

    他也不在意,能有一段意外和蕙心相处的时间,他是绝对快乐、满足。

    “你住在哪一家酒店?”他忽然问。

    “不知道,那边有分公司的人来接机,他们会安排!”她淡淡的。

    “喂!沈蕙心!你不能到了那边就把我扔了啊!我可是人地生疏,举目无亲啊!”他说。

    “你去大使馆求助吧!”她大笑。

    飞机终于起飞,蕙心拿起座位面前的杂志胡乱地翻着,对斯年的追着来虽然开心,可是

    ——总觉得有点怪,和一个男孩子太接近会不会令她心软?

    她是不能心软的,在这可能是事业上的重要时刻!她令自己冷静一点,她告诉自己,无论这次会议重不重要,她目的是开会,她不能因为斯年而分心,斯年只不过是男孩子,虽然他出色!

    立刻,她的态度有了一百八十度的改变。

    “想什么?你神色大变!”他说,他是一直在注意她吧,他知道她心中所思所想?

    “我要求你不要和我同住一酒店,要不然——至少要装作不是一同去的!”她说,心中还有些矛盾。

    “怕我影响你?”他笑得特别,似乎洞悉一切。

    “蕙心,你真把前途看得这么重要?”

    “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希望和理想!”她说。

    “你的理想是做个女强人?”他椰榆的。

    “不,不是女强人,这很老土,我只要事业成功,不需要什么名衔!”她说。

    “就算成功了又怎样?总要嫁人!”他说。

    “未必!”她看了他一眼,怎么又谈到这个问题了呢?实在很闷,

    “傅斯年,你第几次去马尼拉了?”

    “第几次,或几十次?几百次?记不得了,”他笑,

    “如果不是为了生意、公事,我根本不想去的,那个地方既不好玩,又没有好吃的,更没有东西可买。”

    “那么,还是坐原机回香港吧!”她说。

    “不行,这班飞机到马尼拉后直飞悉尼,不回香港的。”他故意说。

    ‘

    哪岂不是要委屈你了?“她笑。”有你在,我愿去刚果,去盂加拉!“他促狭的。

    “少来这一套,肉麻。”她皱眉。

    “肉麻点才有趣嘛!”他靠在沙发上,

    “你老总对你不错,买头等位给你!”

    “我倒情愿坐经济位!”她说。;、

    “杨文珠知道你跟我去了马尼拉怎么办?任你有天大本事也解释不清了!”她笑。

    “我就是要她知道!”他悠闲地靠着不动。

    “你会后悔!”她摇摇头。

    “那天文珠在你办公室查问些什么?你会脱不了身?”

    “她以为我和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来往!”他淡淡的。

    “你知道现在有些人流行和娱乐圈的女人在一起!”

    “你适合这么做!”她笑。

    “XX公子,不错啊!”

    “少讽刺!”他看她,“蔫心,你开完会我们去碧瑶玩一天,如何?”

    “没兴趣!”她摇头。

    “你对什么有兴趣?我陪你!”他说。

    “我有兴趣的事不需要人陪,我喜欢不受打扰!”她看着他。“真话,你最好回香港!”

    “我不相信你会这么铁石心肠!”他喷喷有声。

    她沉思一阵,考虑一阵。

    “我不是铁石心肠,只是——我事业心重,”她慢慢说。很有真诚,“斯年,我希望我们能做一个普通的朋友,至少

    ——不特殊,我们不谈感情,不涉及——其它,这样我才可以接受你!”

    斯年皱皱眉,他没想到蕙心会这么说,他的神情也变得严肃了。

    “你首先要相信我,我对你是认真的!”他说。

    “我相信!”她点点头。

    “那么——你的意思可是要我等你?”他问。

    “也不是等!”她很困难地说:

    “我不能保证以后如何,我对你没有允诺,我只希望

    ——目前是朋友,不涉及感情的朋友!”

    他望着她好久,好久。

    “我不想答应你,可是我可有不答应你的余地?”他说。

    “没有!”她摇摇头,然后笑了。

    “我真不幸!”斯年说。

    “斯年,我——很抱歉!”她反手放在他手上,在他面前第一次表现这么温柔,这么有诚意。

    “我喜欢坦白,目前——真是只能这样,我不想有任何伤害!”

    他再看她一阵反手握住她。

    “你有理由,而且——我喜欢你的坦白!”他也是真诚的,坦然的,“无论如何,我还是会坚持下去厂

    ‘”会是长途跋涉!“她微笑。

    “我会去多买几双走路的鞋!”他说。

    “还有一件事,你——不可能是我惟一的朋友!”她说。

    他微微皱眉,十分敏感。

    “费烈?”他问。

    “不一定是他,当然,他也是朋友。”她说。

    斯年沉默了一阵,忽然笑起来。

    “越是困难的东西我越要争取,我绝不放弃!”他说。“蕙心,我们可有一个时间限制?”

    她想一想,半开玩笑地说:

    “二十年之后,你若还在四周,我就嫁给你!”

    “二十年。”他眼中光芒一闪。

    “我等!费烈一定赢不了我的!”

    “为什么认定了费烈?我根本没有考虑过他!”她说。

    “真的?”他大叫起来,似乎胜利在望了。

    在马尼拉,蕙心被安排住

    “希尔顿”,因为离公司近。

    蕙心是无所谓的,哪一家酒店都是一样,离购物中心远些更好,因为她根本不打算买东西。

    斯年在机场和蕙心分手

    ——他知道她住‘希尔顿

    ’,他听见接机的职员对她说的。有时候,他也颇识大体。

    蕙心拒绝与他同住一家酒店只不过不想让公司的人觉得她公私不分,开会还带男朋友来

    ——斯年算是男朋友吧?男性朋友!

    像全世界的

    “希尔顿”一样,它的特点是大众化,不特别高贵,豪华。蕙心住在八楼。

    屋子里冷气开得很足,把炎热的空气关在紧闭的落地窗外。

    对面的大厦就是蕙心的公司,近得似乎就像住在公司里一样。

    她把衣服拿出来,

    —一挂在衣柜里,又去浴室冲。凉、洗脸,差不多是晚餐时间了。

    正想换衣服下楼,电话铃响起来。

    “蕙心?我,斯年,”是他的声音,他的时间算得真准,知道她这时已一切预备就绪。

    “该吃晚餐了!”

    “你住哪家酒店?”她问。

    “离你很近,”他含糊地说:

    “你预备在酒店餐厅吃?或是出去试试菲律宾菜?”

    “我想吃中国菜!”她说:

    “西餐令人反胃!”

    “嗯——去唐人街?或是附近的一家

    ‘九龙餐厅’?”他问。

    “这儿也有唐人街吗?远不远?”她好奇的。

    “叫王彬街,相当远,又脏!”他说。

    “那就算了,就在附近吧!”她说:

    “这儿治安不好,晚上还是少出门好!”

    “放心,一切有我!”斯年笑。

    “什么时候可以走?”

    “随时!你呢?”她说。

    “那么立刻下楼吧!”他说。

    “你——在楼下?”她很意外。

    “我不是说离你很近吗?”他说:

    “等会儿见!”

    “喂!斯年——”她叫。她想问他怎么来得这么快,他已放下电话。

    她想一想,还是先下楼再说,斯年那家伙什么事都。敢做得出,说不定他真住在这酒店呢?

    迅速换好衣服下楼,斯年正倚在电梯边,似笑非笑的望着她,那神情十分可恶。

    “傅斯年——”她用质问的口吻。

    “不要这样连名带姓的叫我,好不好?”他还是笑。

    “在别人国家,又大庭广众的地方,多不好意思!”

    “在这儿谁又认得我们?”她说。

    “你等会儿就知道!”他摇摇头。

    “在酒店里,十个人起码有五个人是讲广东话的!”

    “真的?”她倒意外。

    “这便宜,香港人一窝蜂的来旅游,其实有什么好玩呢?又热又脏!”他说。

    “迟一阵不行了,菲律宾限制香港人入口!”她说。

    “那是菲律宾政府倒自己的米,他们不看看这几年赚了香港人多少钱?”他说。

    “喂!不要扯这么远,你到底住在哪里?”她盯着他。

    他已换了衣服,看样子,也冲过凉,她越来越怀疑他是跟着也住进

    “希尔顿”了。

    “一OO九!”他扮个鬼脸。

    “有什么办法呢?我找不到其它的酒店!”

    “你这人——这是什么理由?”她想生气,看他那副样子,还是忍不笑了。

    “这是死缠烂打!”他挽住她。

    “上楼吧!”

    “上楼?”她盯着他。

    “小姐,我是纯情小生,我要保持形象呢!”他带她进电梯。

    “夜总会在顶楼!”

    蕙心也笑了。有的时候她也实在太多心,斯年绝对不是那种随便的男人,她该看得出!

    “谁说去夜总会?”她故意这么说,以表示自己并非这么小心眼儿。

    “我知道餐厅在一楼!”

    “餐厅进餐没有情调!”他摇摇头。

    “蕙心,我发觉你既不相信我,对我也没有信心!”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又为什么对你要有信心?”她反问。“你忘了我们在飞机上的协定?”

    “没有协定,那只是你单方面说的!”

    他无可奈何地摊开双手。

    “我被逼的!”

    “不要说成这样吧!”她瞪了他一眼。

    随着另外几个客人步出电梯,果然是夜总会。

    侍者带他们到一张位置很好的座位,蕙心看到桌上有一枝不同干其它桌子的黄玫瑰,还有一张定位卡。

    斯年实在是很有心的,他早订好位子,又订了花

    ——这花一定是他特别安排的。

    可是蕙心故意装作不知道,什么也不说。

    乐队只来了几个人,在奏着很慢,很轻柔的晚餐音乐,整个夜总会也只坐了疏落的几张桌子的客人,穿着白制服的侍者却巳站了他们的岗位,整体来说,气氛相当不错。澎

    “怎么样?还满意吗?”他说。

    “我刚才说是要吃中国菜!”她说。

    “可以去宵夜!”他微笑。

    “没有这习惯,通常我十点半上床!”她说。

    “女孩子不能太硬绷绷,不能太四方,否则有损其美丽可爱!”

    “我不在意别人眼中我是否美丽可爱,”她笑了。那是小女孩在乎的!

    ““你很老?很大?”他也笑。她才二十二岁。

    “我很成熟,心理上!”她说。

    “蕙心,难得有机会在异国相聚,我们把什么原则都收起来,好不好?让气氛轻松一点,愉快一点,我们赦好好享受!”他很诚心地说。

    “我这个人——原是没有气氛、情调的!她说。心中已接受了他的建议,表面上还是强硬。

    她太骄傲了,真的。

    “蕙心——”他凝视她。

    “唉!好吧!随你!”

    他是有些失望的,他没想到她真是这么食古不化,真是这么死硬,只不过是普通社交啊!

    看他这么说,蕙心是有些后悔,她不是故意令斯年。不开心的,她只不过是嘴硬。

    哎!好吧!事已至此,她还是少开口为妙。

    侍者送来菜单,他们都低头看,谁也不再说话,气氛有点闷。

    难道他们今夜就这么闷下去?

    蕙心是绝对不会低头、认错的人,闷就闷吧!虽然有些抱歉,却绝对不可以说出来。

    可惜的是斯年不了解她。

    放下菜单,抬起头,发现斯年正凝视着她。

    突然间,她的心颤动起来,那是以前所不曾有过的,她原是十分洒脱的人,现在却很不自在。

    “刚才——很抱歉!”她终于说。

    话一说完,她发觉又轻松又舒服,她常常在讲原则,其实

    ——不也在为难自己吗?

    “喜欢这花吗?”他微微一笑,转了话题。

    “很美,这么热的地方也有黄玫瑰?”她说。语气比刚才温柔多了。

    “全世界任何地方,都有玫瑰花,因为玫瑰是代表爱情!”他有深意地说。

    “花只是花,我不觉得它能代表什么!”她不同意。

    “这只是写诗,写小说的人美化了它!”

    “你太理智了!”他轻叹。

    “我承认,从小我就是这个样子的!”她说。

    “以前你不曾有过任何男朋友?”他问。

    “那要看男朋友的定义是什么,”她笑。

    “我和许多男孩子很谈得来,有男同学,教堂里的男孩子,还有我的表哥表弟,他们都该是男朋友!”

    “我是指那种能打动你心,能得到你感情,和你单独约会的男朋友!”他说。

    “没有!”她十分肯定。

    “我不怎么容易吸引男孩子厂”是你的冰冷,漠然拒人于千里之外吧?

    “他摇头。”文珠说,大学时至少有一打优等男生想追你厂

    ‘“开玩笑,文珠知道怎么我自己反而不知道?”她笑。“她骗你的!”

    “是真的,我绝对相信!”他拍拍她放在桌上的手。他的气质性格吸引的必然是优等男生,像我,像费恣广

    “往自己脸上贴金!”她笑。

    “为什么不理会他们?”他追问不舍。

    .“为什么要理?我觉得那是无聊的,”她不屑地摇摇头。

    “大家都还在念书,为什么不把精神全放在书本上?我讨厌无谓的约会!”

    “现在念完书,你却把全部精神放在工作、事业上,你只是女孩子,会不会有点过分?”他正色说。

    “女孩子和男孩子有什么不同?”她反问。

    “我们难道不该重视事业?”

    “事业、家庭至少一样一半!”他说。

    “迟几年我或会考虑!”她不认真的。

    “迟几年——哦,陈家瑞说,过些日子说不定你要变成他的波士了,他说你有什么

    ——什么——哦,女强人本色,就是这样,女强人!”他说。

    “陈家瑞!”她摇摇头笑。

    想起被她质问以后,他甚至不敢正眼看她,陈家瑞实在是老实人!

    “他还说你好凶,咄咄逼人!”斯年说。

    “加油加醋,说得我这么可伯!”她笑。

    “天地良心,他是这么说的!”他说。

    “哦!想吃什么?”

    “海鲜汤和蟹!”她说。

    “有眼光,你知道此地海鲜汤最好?”他笑。

    “猜的!菲律宾是千岛国,海鲜应该好!”她说。

    “他们做法和我们中国人不同,你吃辣吗?海鲜汤非常辣!”他说。

    “可以!”她点头。“像泰国汤吗?”

    “对!差不多,辣喉咙的!”他作一个割喉咙的表情。

    “我是受不了!”

    “我喜欢!”她淡然说。

    “广东人很少吃这么辣的!”他望着她。

    “我没说过自己是广东人啊!”她笑起来。

    “四川人?”他猜。

    “母亲是,父亲却是杭州人!”她说。

    “哦——你看起来不像杭州人,你高大,杭州人该比较娇小!”他歪着头打量她。

    “我变种!”她哈哈大笑。

    “变种!”他摇头,笑。

    招手叫来侍者,吩咐了食物,四周的客人慢慢多,更有夜总会气氛。

    他俩之间的气氛也好多了。

    “我喜欢菲律宾歌星,每一个都很有水准,”他说:

    “等一会儿听听音乐,如何?”

    “你为什么不直截了当的说跳舞!”她看穿了他。

    “不要拆穿我,给点面子行不行呢?”他抗议。

    “我怕你不答应啊!”

    “好!我们留下来跳舞!”她淡淡地笑。

    “真话!沈蕙心,现在你才像个女人嘛!”他说。

    “我本来就是女人!”她说。

    “是,你本来就是个女人,却是全身起角、全身带刺的女人!常常刺伤、弄痛对方!”他说。

    “我无意这么做,而且从不主动!”她说。

    “如果你有意,你主动——世界上有打不完的战争了!”他半真半假的。

    “我真这么可怕?”她扬起眉毛。

    “可爱!”他作一个奇怪的表情。

    “越强的对手越能激起自己的斗志!”

    她想一想,然后笑了。

    “斯年,你知道吗?如果我们这么样斗下去,到最后一定两败俱伤!”她说。

    “会吗?”他望着她。再问:

    “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