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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此心 第二章(1/2)

    一星期没有斯年的纠缠,倒真是轻松愉快,蕙心连下班时的脚步也感到轻快利落。

    在工作上她是顺利的,惟一的缺点是那个玻璃房里的波土陈家瑞,总像在监视她似的。

    他也真是莫名其妙得很,监视她做什么呢?又有什么用呢?她是不在乎任何人的!

    刚踏出公司大厦,就看见那辆熟悉的平治四五

    ①,这家伙阴魂不散的又来了!

    “傅斯年,好久不见,好吗?”既摆脱不了,索性大方迎上去。

    “你的解释被文珠接受了吗?”

    “什么解释?”他打开了车门让她上去。

    “我到夏威夷去了五天,才回来!”

    “哦——”她看他,皮肤棕色的确有阳光。他们真是舒服,要到哪里就到哪里,想都不必想的!

    “‘

    哦’什么?恍然大悟?”他笑。“想念我了,是吗?”

    “你以为呢?”她不答反问。对斯年这种人,要嘻皮笑脸,不能认真,否则一定会被他气死。

    “喂!我离开的时候费烈是否乘虚而入?”他笑。

    “他的礼貌很周到!”她说。淡淡的。

    “什么叫礼貌周到?”他果然好奇地上当了。

    “怎么不见他人呢?”

    “不需要又接又送才叫礼貌周到吧?”她说。

    “你们约会?”他看她。

    “很意外吗?”她反问。

    “他——不是适合你的那一型!”他皱皱眉。很明显的很不高兴。

    “我又不是选丈夫,男朋友嘛!不必太挑剔!”她说。

    “那你又不肯接受我!”他说。

    “你?杨文珠的尿片朋友!”她大笑。

    他轻轻叹一曰气,不再言语。

    她也不响,可是看得出,他无意送她回家。

    “我——也不知道要怎么才能脱身!”他终于说。

    她很意外,是什么意思?

    “我和文珠从来只是兄妹感情,她也并不爱我,奇怪的是

    ——大家都把我们看作一对,我们自己也都习惯了

    ——这——很糟糕!”他说。

    蕙心听着,是这样的吗?

    “我所渴望的是文珠遇到一个她所喜欢的男孩,那么就一切解决了,否则

    ——真是为难!”他又说。

    “伯伤了她?”她终于问。

    “很难解释,虽然她不爱我,如果我有女朋友,她还是会不开心,是

    ——习惯吧!”他说。

    “你们很配!”她说。

    “是那外表,内心——我们很不同!”他摇头。

    “可以慢慢寻求适应!”她说。

    第一次,他们能好好的,心平气和的谈话。

    “你开玩笑,那么多年了都不能协调——我是指内心,有什么可能再寻求得到?”他看她一眼。

    “我不知道,这是你们的事!”她笑。

    “天地良心,我甚至没有吻过文珠,”他苦笑。

    “我得快马加鞭替她找个男朋友才行!”

    “文珠却把我介绍给费烈了!”蕙心还是笑。

    “别提费烈!”他不高兴的。

    “他配不上你!”

    “我绝无意把自己‘配’任何人,我是独立、自主的,现在如此,过去如此,将来也如此!”她说。

    “死硬派!”他盯着她。

    “不要看低我的魁力,我一定会软化你!”

    “我们来打赌?”她说。

    “行,我赢了你就嫁给我!”他立刻说。

    “赌注未免太高!”她不置可否地说。

    “你不敢?是没有信心?”他挑战的。

    她微微皱眉,她怎会对自己没有信心?

    “好!我们一言为定,不过——得有个时限!”她说:“总不能赌一辈子!”

    “不能限时!”他立刻反对。

    “我说过,我要一辈子纠缠,你总会对我软化,点头的!”

    “这哪儿是赌?是你耍赖厂’她摇头。

    “无论如何,沈意心,我对你绝不放手!”他说得斩钉截铁。

    她微微一笑,慢慢说:

    “傅斯年,你了解我有多少?”

    “不必了解,我喜欢你!”他说。

    “喜欢不是足够的理由!”她摇头。

    “你这么固执,将来必然后悔!”

    “绝不后悔!夏威夷回来我第一件事就是找你厂

    ’他又盯着她,黑眸中有特殊的光芒。

    “或者——文珠和你没结果的事令你心理不平衡?”她绝对理智。

    “不是!我喜欢你,真的!”他捉住她的手。

    她又皱眉,挣脱了。

    “文珠呢?”她顾左右而言他。

    “也去了夏威夷,还没回来!”他说。

    “难怪你如此大胆!”她笑。

    “笑话,她在香港又如何?我不怕她!”他胀红了脸。

    “不怕?浅水湾别墅不是急着解释?”她笑。

    “才怪!是费烈多事,他在午餐例会见到你,”他说:“虽然我不喜欢费烈,却不否认他有很高的品味!”

    蕙心淡淡地望着前面,慢慢地说:

    “我不理会什么品味,我不是你们对象!”

    “为什么这样固执?你总不能一辈子不嫁!”他怪口叫。

    “迟一点,二十八岁或三十岁!”她说。

    “好得很,我是很有耐心的!”他说。

    “我不在意你——等,”她考虑一下。

    “可是我不喜欢常常被打扰!”

    他沉默着,好半天。

    “费烈呢?他不是打扰?”他问。

    “他只是打电话,程度上好了一点!”她说。

    “我不做这么闷的事,”他冷笑。

    “我喜欢直截了当,我要看见你厂’

    “文珠回来呢?”她笑。

    “我不理了,”他犹豫了一下。

    “我不能因为她而错失机会!”

    “不怕她难过?不开心?”她问。

    “还要怎样呢?我不能为她而活!”他吼着。

    她微微一笑,不再言语。

    说什么都没用,是不是?她和斯年是很相像的两个人,他们内心都有极强的信念,不会动摇,不肯妥协,不愿让步,这样下去,这样下去

    ——会有怎样的结果?

    “其实——都怪我,”他忽然说:

    “我一直任这件事拖着,我该早些积极地让文珠明白

    ——不,也不能这么说,她原是明白的!现在我自食恶果!”

    “文珠和你是相配的!”她说。

    “又来了!我根本不爱她!”他叫。

    “不认识我之前不是一切好仔的?”她说。

    “我认识了你,这是不能假装的!”他说。

    “我们是在斗固执?”她问。

    “你为什么不相信我是喜欢你?”他问。

    “好吧!我相信!”她微笑。

    “你口叫陈家瑞不要对找虎视眈眈的监视,好吧?”

    “他监视你?”他意外的。

    “不是你叫的?”她问。

    “我是那么无聊的人吗?”

    蕙心想一想,笑了。

    “送我回家,好不好?”她在要求着。

    “时间还早呢,我们坐一坐!”他说。

    “我不习惯。”她认真的。

    “平日上班回家,最晚七点钟我吃晚饭休息!”

    “生活太规律不是好事!”他说。

    “我巳习惯!”她笑。

    他呆怔一下,忍不住也笑起来。

    “你笑我?”他又捉住她的手。

    “你自己说的嘛!你和文珠巳习惯厂’她笑。

    “嗯——我总会解决的!”他放开她。

    她看见他把汽车驶向她家的路,他

    ——或者并非外表那么固执吧?

    “明天中午一起午餐?”他说。

    “有事?”

    “想见你厂’他说。

    “那么,我情愿你送我回家,”她笑。

    “等车的滋味真不好受!”

    “一言为定!”他高兴起来。

    似乎

    ——有一点进展了!

    文珠坐在地毯上吃水晶梨,这是她在山顶的家,她原是快乐的女孩,今天看来却有些落寞。

    费烈坐在她不远的沙发上,若有所恩地望住她。

    巨大的长窗外面是一片灰蒙蒙的世界,天色阴暗,飘着几丝毛毛细雨。

    “斯年怎么还不来?”她终于问。

    “他在电话中说好要来的!”费烈说。

    “他这家伙,最近不知道在捣什么鬼!”文珠扔开了手上仍有一半的水晶梨。

    “忙吧!”费烈是含蓄的。

    “我才不信他忙得总是不见人影,”文珠瘪瘪嘴,很不高兴。

    “三天都没见到他了!”

    “我再打电话去催催!”费烈站起来。

    “不必!”文珠皱眉,“他总会来的,不用催!”

    费烈看她一眼,慢慢又坐下去。

    “喂,费烈,你追蕙心有进展吗?”文珠忽然问,不谈斯年,她神情立刻好转。

    “甚至约不到她吃晚餐!”他笑。

    “你太保守,约不到晚餐,为什么不改约午餐?大多数女孩子午餐时戒备比较松!”她说。

    “你能肯定?”他目中光芒一闪。

    “为什么不试试?”她笑:

    “在文华二楼订个位子,你知道中环午餐多挤,她一定来!”

    “她若再不来,我是否宣布没希望?”费烈问。

    “不至于那么严重吧?”她摇头,

    “除非你有一个强劲的对手!”

    “有吗?一个强劲的对手?”他似自问。

    “据我所知,沈蕙心骄傲得很,学校中的男同学。助教、讲师没有一个在她眼中。”她说。

    “教授呢?”费烈风趣的。

    “教授太老了!”她也笑。

    “现在不是流行成熟型的男人?”费烈再说。

    “你也看电视连续剧?”她大笑。

    “为什么不看?人总会无聊的?”他说。

    “你这剑桥的学生!”她摇头。

    然后突然跳起来。

    “我打电话给斯年,要不要他顺便约沈蕙心?这种天气适合打麻雀厂

    ’她说。

    “不必!你约斯年好了,等会儿我要走!”费烈悦。

    她看他一眼,也不勉强,慢慢地拨着电话,电话通了,她问了一阵,神色不豫地放下电话。

    “怎么样?”费烈问。

    “早就离开了!”文珠又坐下来,

    “他这家伙,到底癫到哪儿去了?”

    费烈关心地望了文珠半晌。

    “文珠,你对他到底怎样?”

    “我对他?”她吃了一惊,

    “我对他怎样?还不是跟以前一样,大家在一起玩惯了嘛!”

    “我是指感情!”费烈单刀直入。

    “爱情?”她笑了。“大概没有,太熟了,哪能培养爱情!他只吻我额头的!”

    “我不明白,”他摇摇头。

    “若是这样——他有另外的女朋友?你有另外的男朋友?”

    “我不知道,总是有的吧?”她皱皱眉。

    “我——当然也认识一些男孩子!”

    “那——你就不必对他那么紧张,否则我怕有一天你会伤心。”费烈笑着半开玩笑。

    “我对他紧张?有吗?”文珠叫。

    “有!是你自己不觉得而已!”他说。

    文珠思索一下。

    “我可没打算嫁他,怎么会伤心?”她说。

    “我也没有打算娶你!是不是?”斯年的声音冒出来。

    他总是这么静悄悄的来和去。

    “你这家伙,想吓人吗?”她叫。立刻容光焕发了。

    “怎么现在才来?”

    ‘

    有一个客人约饮茶厂’他淡淡地说:-

    “费烈陪着你还不够?”

    “找陪和你陪怎么一样呢?”费烈说。

    “怎么不一样,”斯年说:

    “她不打算嫁给你,自然也不打算嫁给我,你没听见吗?”

    “不要斗嘴!”文珠叫。

    斯年来了,她的神情就完全不一样,笑容也多了。

    也许她真不清楚,她对斯年是不同的。

    “我们不是斗嘴,是礼尚往来。”斯年悦。

    “少来这一套!”文珠打他一下。

    “说真的,这种天气把我‘电召

    ’来做什么?”斯年问。

    “请问你,这种天气你还有什么地方可去?”文珠也不示弱。

    “可去的地方太多了,”斯年看费烈一眼。

    “你那仕沈蕙心呢?”

    “谁知道?她只肯听我电话,不肯见我人!”费烈倒是很幽默的。

    “要不要我帮忙?”斯年做一个眼色。

    “我每天巾午几乎都碰到她!”

    “哦——你们每天中午一起吃午餐?”文珠问。

    “不是这样说,我们没有约定,常常见面而巳,”斯年说:“你知道,中环就这么小!”

    “她理你吗?”文珠问得天真。

    “我又没得罪过她,为什么不理?”斯年反问。

    “她骄傲得很,通常都不理男孩子的!”文珠说。

    “我不同,”斯年扮个鬼脸,

    “我又帅、又有型,我比别人条件好!”

    “你去地狱!”文珠用英文骂。

    “我去了地狱,你呢?”斯年笑,

    “跟着去?”

    “你们慢慢打情骂俏吧!”费烈往门口走:

    “我失陪了!”

    “等一阵,我和你一起走!”斯年追着来。

    “怎么?”费烈站在那儿:

    “才来就走?”

    文珠也睁大了眼睛,定定地望住他。

    “去啊!又想到哪去癫?”她问。

    “癫?小姐,我像你一样饱食终日吗?”斯年作状的笑。

    “我要做生意,要赚钱啊厂’

    “一身铜臭,越来越俗厂’文珠不高兴地白他一眼,

    “你以后还要不要赚钱养家?”

    “谁说不要!”斯年夸张地叫。

    “今晚约了个大客户谈生意,非去不可的!”

    “我可不可以去?”文珠说。

    “可以!”斯年毫不犹豫。

    “只是——对方是个阿拉伯人,我怕你闷坏啊!”

    ‘

    峨!阿拉伯人!”文珠翻翻眼睛。

    “我最看不惯的暴发户嘴脸。”

    “去吗?”斯年笑。

    “免了!”文珠作出一个怕怕的表情。

    “你是非做阿拉伯人的生意不可吗?”

    “全世界的人都穷了,不赚阿拉伯人的钱赚谁的?”斯年大笑:“我的老婆本全靠他了!”

    “没正经!”文珠白他一眼。

    “滚吧!”

    “小姐,我是人,不是球,怎么滚?”斯年笑。

    文珠盯着他,终于也笑了。

    “费烈,你替我盯住他,看他是不是真的约了阿拉伯人!”她半真半假地说。

    “阿拉伯女人!”斯年笑着和费烈一起走出去。

    费烈一亘是若有所思的表情,当然,他不比文珠天真,他是旁观者!

    “开车来的吗?”斯年问。

    “不,文珠接我来的!”费烈说。

    “我送你下山,你去哪里?”斯年问。

    “在中环放下我,就行了!”费烈说。

    “沈蕙心?”斯年笑。

    “文珠叫我展开午餐攻势,我担,乙一样不行,”费烈苦笑,“她是个奇怪的女孩子。”

    “那么,适宜用怪招,要出奇制胜!”斯年说,发动了他的平治四五O跑车。

    “你有什么好方法?”费烈看他一眼。

    “我?我只等女孩子追我!”他大笑。

    费烈不响,过了一阵。

    “斯年,你对文珠到底怎样?”他问。

    “我对文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