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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此心 第一章(1/2)

    蕙心第一天上班,她表现得非常冷静,非常沉着,绝对没有因为环境陌生而局促不安。

    她做行政助理,就是行政经理的助手,而实际上,她的工作相当于秘书,只不过她有大学毕业文凭,行政助理是比秘书好听得多。

    她工作的地方是一家外资大机构,人事复杂,职员又多,他们公司占据着一间大厦的四层楼,从一楼到四楼的职员进进出出,她略略估计,大约有四五百人吧?

    行政工作不但复杂而且琐碎,什么都要管,她翻一翻档案,似乎连买厕纸都要经过他们。

    蕙心摇摇头,她工作的目的绝对不是管管买厕纸的小事,那只要信差就可办妥,她是一个大学毕业生,正正式式的中文大学,她的目标很高!

    或者可以说,她的野心很大!

    沈蕙心,二十二岁,刚毕业,对展开在眼前的前途充满了希望和幻想,在女权巳大大提高的今日她有一番作为吧?

    她很漂亮,是那种斯文的、有韵味的、有气质的漂亮,可能有些人会觉得她普通,因为她脸上没有化妆品,身上没有堆砌的所谓时装。她是健康的,纯净的,骄傲而且给人一种永恒的感觉。

    是永恒!在她充满自信的眼中可以看到她对自己的信心,可以看到保证,她会保持自我,永不改变!

    刚上班并没有很多事做,她用很多时间来看一些旧档案,如果她想做得好,表现得好。从前辈们那儿吸取经验是必须的,重要的!

    她很聪明,她知道怎样才能使自己稳固起来。

    她坐在她上司的玻璃房外,这家公司的老板真厉害,每一个经理级人员的办公室全用玻璃做墙,里面的一举一动,外面都看得清清楚楚,没有人能在这种透明的环境中偷懒,作怪。

    她看一眼她的波士,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平凡而庸俗,是在马路上一把可以抓一百几十个的那种人。

    见工的时候,听他讲英文的口音,很美国化,他一定是从美国什么大学回来的,但是留学回来的也只不过做一个行政经理而巳,这未免有点可惜、悲哀。

    蕙心不一样,她有自信,她不会只限于此,她知道,小小一个行政助理只不过是开始,很快,很快,她会爬得更高,独当一面。

    不过,她的目标不是玻璃房里的行政经理,她是很有自信的,她不喜欢当行政,她会达到自己目的!

    “沈小姐,请进来一下!”波土陈家瑞在叫。

    她放下档案,很快走进去。

    “这几件公事先做,”陈家瑞说。不冷不热也没有什么表情,

    “看旧档案是浪费时间!”

    蕙心眉梢一扬,想说什么,终于忍住,拿起公事就转身离开。

    她不和这种固执的男人争论,她犯不着在上班的第一天就和波士弄得不开心。

    当然,她会照自己的方式工作,她是绝对我行我素之人,任何人都很难影响她。

    行政工作只是烦,不是难,几件交下来的工作她很快的处理了,非常干净利落。

    然后她依然再看旧档案。

    她很专心的看到一点钟,那个陈家瑞一直没有再派工作下来,她也乐得轻松自在。

    是吃午餐的时候,她放下档案,突然发觉玻璃房里的人在注视她,陈家瑞?那个平平板板、面无表情的男人?也未免太好笑了!

    沈蕙心是什么人呢?他该到她学校去打听一下,等闲男同学、助教、讲师,她真是眼角也不瞄一下。

    陈家瑞似乎被发现了秘密,有些不安的先离开了,蕙心笑一笑,也走出公司。

    中午的中环真是挤迫,有要爆炸的感觉,到处都是人潮,想找块三尺地来站站也不可能!

    蕙心在人群中发昏,到哪儿吃中饭呢?她可不愿意去啃

    “麦当劳”,那种牛肉碎使她难以下咽,然而一个钟头,叫她去哪儿午餐?

    她也不甘心买个饭盒填饱肚子,做学生的时候还马马虎虎,现在巳做事了,不能再刻薄自己。

    哪儿去呢?哪儿去呢?

    文华酒店就在前面,罢了,去文华吧!二三十元吃午餐对她来说是相当贵,她才一千八百元一个月的薪水,可是

    ——心里舒服!

    她走进文华西餐厅,她喜欢做令自己舒服的事。

    这儿的确舒服,人不会多,又有情调、有音乐,如果每天来吃,倒是一种享受。

    看一看菜,价钱和她想象的差得太远,她若吃一餐好一点的,起码一百元,不

    ——这不行,她也要顾住自己的经济情形,量人为出。

    她只吃意大利粉,一个洋葱汤。

    当然,她那么冷静,她也不做为难自己的事!

    食物送上来,她慢慢地吃着,在这儿真是完全感觉不出中环爆炸的挤迫,她觉得悠闲。

    一点五十分,她从文华出来,两点就可以走回公司,她一直是个守时的人。

    走到圣佐治行门边,她听见背后有人叫她的声音。

    “沈蕙心,沈惹心——等一等!”是一个女孩子。

    她停在那儿,看见中大同学杨文珠快步走过来。

    文珠的身边有个男子。

    “晦!沈蕙心!”文珠一把抓住她,

    “听同学说你巳经在上班了,哪一间公司?”

    文珠是个富有的娇娇女,念完书她已对父母交了差,工作与否对她完全不重要。

    蕙心说出自己公司的名字,她始终是很安洋,很

    ——近乎冷淡的神色,文珠只是个普通女同学。

    “哦!是大公司,同学之中你的工作最奸,”文珠说:

    “啊!忘了给你们介绍,傅斯年!”

    文珠这才记起她身边的男孩子,这才介绍。

    傅斯年?是这三个字吗?听当年在台大念书的父亲说过,二十几年前的台大校长也叫傅斯年,被一个大炮国大代表的一篇言论气死的。现在台大里的

    “傅园”就是为纪念当年的校长。是傅斯年吗?

    “晦!”心里面想了这么多,口头上却只是淡淡招呼。

    蕙心是这么一个人,她把所有的事放在心中。

    “你好,沈小姐!”傅斯年倒是礼貌。

    他是个很好看,很体面,也很有教养的男孩子,大概三十岁左右,人颇沉着。

    “斯年也是做生意的,”文珠说:

    “你看不出吧?我觉得他像个赛车手啦,大学讲师啦什么的,一点也不像生意人,对不对?”

    蕙心只是笑,叫她说什么呢?

    “我们去吃午餐,你呢?”文珠又说。

    “我回办公室,”蕙心淡淡的:

    “我不想在上班的第一天就迟到。”

    “那么再见!我们再电话联络!”文珠挽着斯年,大步走了。

    蕙心看着他们走进

    “文华”的背影,摇摇头,也快步往公司走,她真不想迟到!

    回到公司,两点零三分,那个陈家瑞巳坐在玻璃房里了,蕙心坐下时,他连头也没抬。

    桌上没有工作,新来的职员总是这样的。她又不想立刻再看旧档案,胃里的意大利粉还没消化呢!

    她又想起文珠和那个不大出声的傅斯年,倒是挺相衬的一对,以文珠的富有来配斯年的出色,谁能说不对?傅斯年的确相当出色!

    当然,出色的男孩子相当多,不过那不在蕙心的心上,男孩子算什么?目前巳是女权时代,女性不但要争取和男人同等地位,同等待遇,同等权利,也要同等义务,蕙心的目的是做一番事业,男孩子,有什么重要!

    她又想起默默地守在她身边四年的钟杰,是他们系里第一名毕业的

    “好汉”。

    又想起那位总以异样眼光看她的讲师陈之达,只是想起,心中全无波动,那些男孩子总是这么不经深思的放出感情?也不理会收不收得回来?是不是太傻了呢?

    她不动心,并不表示她没有感情,只是

    ——感情对她来说并不重要,如此而巳。

    当然,若干年后,她也许会碰到一个令她倾心的男孩子,令她毫不考虑的下嫁。为他生儿育女,但绝不是目前,真的,绝不是!

    或者

    ——十年八年之后吧!

    休息了一阵,喝一杯茶,她想,再开始看旧档案吧!她不喜欢让自己闲坐着。

    正要开始时,一个后生模样的男孩子,送来凡份文件,放在她桌上,一声不响的就走了。

    “喂——给我的?或是陈先生?”蕙心忍不住叫。

    “我不知道,”那男孩没有表情地说:

    “总经理的秘书叫我送来行政部门,你们谁收都一样!”

    蕙心耸耸肩,谁收都一样,这个公司里的人多半没什么表情。真是特别!

    “什么事?沈小姐!”陈家瑞走出玻璃房。

    “送来一些文件,我问他给谁,他不知道!”蕙心说。

    “你看完给我!”陈家瑞又走进去。

    非常奇怪,第一天上班,竟是如此清闲,要她不停地看旧档案,几件公事也很小,很容易就处理了,这是一间大机构啊!行政工作这么少?

    为什么要请助理?是派头?她不明白?

    终干下班了,她拿了皮包,和陈家瑞打个招呼就离开。男孩子叫家瑞,很没有气派,是不是,平凡得令人没有较深刻记忆,家瑞!

    放工时的中环一样的人山人海,看见就令人头痛,蕙心要回跑马地,路程不近,然而这个时候,没有的士、巴士,电车站排长龙,要她走回去?

    站在马路边犹豫着,她不能真的走回去,那会令她一星期爬不起床,可是站在这儿不当机立断又怎么行呢?站到天黑吗?

    正不知如何是好的当儿,一辆汽车停在她面前,平治四五0跑车,她可没有这么阔气的朋友。

    “沈小姐回家?”伸出头来的是傅斯年。

    “哦!你!”蕙心呆怔一下,比小说还戏剧化呢。

    “我送你!上来。”他巳推开了车门。

    他说得很好,不是顺路带一程之类,很有诚意。

    蕙心没有考虑的坐上去。

    “什么地方?”斯年很温文有礼。

    “跑马地。”她说。

    碰到文珠的男朋友,可真是再巧也没有,一天之中碰到他两次,算是有缘吗?

    他们没有出声,一直过了湾仔。

    好车就是好车,一分价钱一分货,根本不必怀疑,坐在平治四五0跑车里和的士怎可相提并论!

    “中环就快陆沉了。那么挤!”他说。

    “陆沉?”她笑,斯年很风趣。

    “沈小姐和文珠是同学?”他看她一眼。

    “是,同学四年,并不接近!”她说,

    “我们之间的个性、环境、兴趣都不同!”

    “是!文珠永远是长不大的孩子!”他说。

    “她有长不大的条件,富有。”她说。

    “哦——你这么想?”他意外地看她一眼。

    “不是恶意的,文珠的确孩子气!”她立刻说。

    她要小心。这个男人相当敏锐,不能再说话。

    于是,她就沉默下来,直到停车在她家大厦外。

    “很高兴有机会送你回家!”他礼貌的。

    “非常谢谢你解了我的难题!”她推门下车。

    “乐干效劳!”他很有风度的笑,说:

    “你有一个同事叫陈家瑞,你认识吗?我和他是在美国的同学!”

    “陈家瑞?”她呆怔住了,那个没有表情的男人。

    汽车一溜烟的开走了,她才转身回家。

    “陈家瑞,傅斯年——两个绝对不同的男人,做梦也无法联想在一起的,竟是同学?

    世界毕竟是太小了!

    一连吃了一星期的西餐,蕙心再也不能虐待自己的胃口,她想,无论如何改吃中餐了。

    中国人还是习惯吃中国菜的,那种淡而无味的西餐怎能长期忍受呢?

    但是她也受不了那种饭盒,里面一点饭,加几块叉烧或烧鸭,一点卤味,两根菜,这样的饭盒怎能有营养呢?难怪香港人都瘦!

    蕙心的公司楼下有家餐厅,是相当出名的那种,可是地方小小,人却多多,等位子吃饭的滋味也难受,今天试着打个电话去,奇迹的居然接受订位,她高兴得发昏,一点整。匆匆忙忙就赶去了。

    虽然只是一张小小的桌子,她巳满意极了。

    点了一荤一素菜,她就低头开始吃饭。

    如果每天都能这样,她情愿多花一点钱,把一半的薪水都用在这顿午饭的上面。

    她吃得很快,就像她的工作效率一样,半个钟头,她已付钱离开。

    她很有公德心,吃完了就走,何必占住人家一张桌子,大把人在等着,不是吗?

    走出餐厅,时间还早,她不必那么急忙赶回公司,或者去逛逛街吧!

    公司的工作已完全走上轨道,她知道自己会做得好,她绝不担心这个,只是

    ——昨天开会,总经理居然叫她去作会议记录,是为什么?

    通常会议记录该是秘书做的,总经理指明要她做,是好?或是不好?她还弄不清楚!

    当然,她是不高兴做秘书的工作!

    她到太子行看鞋,

    “佐丹”皮鞋贵是贵,“样子可真漂亮,线条一流,她看上的一双,简直漂亮得像艺术品,叫人想拥有却舍不得穿!

    正在考虑该不该买,是不是太浪费,突然发觉玻璃橱窗的倒影中多一张笑脸。

    “咦——你?”她转头,看见了傅斯年。

    “刚在‘美心’喝茶厂

    ‘他指指楼上。

    “没有和文珠一起?”她问。

    “她去了日本。”傅斯年是出色,是不凡,他那份淡定自信,很少男孩子像他。

    “哦——”蕙心摇摇头。

    “她还是三天两天到处走厂‘”反正太闲!

    “斯年站着没有离开的意思。”上星期六我们一起出海捉鱼,她突然就失去兴趣,半途就回来,她的情绪从来不稳定!

    “富家女多半如此,是吧!

    “你的公司——在附近?”她问。和斯年并不很熟,搭过他一次顺风车而已。

    “圣佐治行十楼,有空你来吧!”他洒脱的笑。

    “好!”她也爽快。

    “现在吗?”他望住她。

    “现在?”她看看表,还有二十分钟,

    “不过只能坐十分钟,我不想迟到!”

    “陈家瑞很凶?”他笑着伴她一起走。

    “我是成年人,我对自己负责!”她说。

    走上圣佐治行十楼的公司,斯年打开了门,让她进去,公司地方并不太大,只有两千听左右,有十来张办公桌,另外就是斯年私人办公室,装修得非常讲究。

    “坐!”他指指真皮沙发。

    “我的事太多,秘书堆得我满桌文件,所以乱!”

    蕙心看一看,其实并不乱,是他太讲究吧!

    “怎么一个职员也没有?”她问。

    “我让所有的人都一点钟出去午餐,两点钟一起回来工作,我不喜欢办公室里七零八落的!”他说。

    “你是一个不好应付的波土!”她半开玩笑。

    “错了,我很好应付,或者可以说我根本不需要应付,只要能达到我的要求,我从不多话!”他说。

    “我的波士也很少出声!”她笑。

    陈家瑞和斯年完全不同型,上帝造人真是奇妙!

    “家瑞是好人,他不会为难你的厂‘他眨眨眼。”昨天我跟他吃午餐,我们谈到你!““哦——谈我什么?”她被引起兴趣。

    “你是个很强的女孩子!”他用手握拳,比一比。

    “你会很有前途!”

    “你说的?或他说的?”她问。

    “家瑞说的!”他笑了。

    “不过他又说你太固执,不论对或错绝对主观,会吃亏!”

    “哦?”她皱眉。

    家瑞做了她一星期波士,倒真了解她。

    “我们也只是随便讲讲,希望你不介意!”他说。

    “我并不习惯被人批评。这是第一次!”她摇头。

    “赔罪,好不好?”他摊开双手。

    “有这么严重?”她站起来。

    “我得走了。否则一定来不及赶回去厂‘”不是生气?

    “他凝望她。

    “我是那种人吗?”她傲然一笑:

    “这种小事——算了,再见!谢谢你的招待厂

    ‘她往门口走,他突然叫住她。

    “晚上一起晚餐,如何?”他说。

    那么突然,突然得令她吃惊,感到意外,一起晚餐?什么意思,当她是什么人?

    “抱歉,我没有空!”她看他一眼,脸色沉下去。

    他也不出声,一直送她到电梯边。

    “替我问候文珠!”她不含糊的。

    “一言为定!”他毫无芥蒂的笑。

    下了电梯,走出圣佐治行,大步往公司赶。

    本想逛一逛街,结果遇到傅斯年,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真是浪费时间!早知如此,她早回公司了!

    傅斯年本是不错的男孩子,有气质、有气派,看来也颇有料,他主持一家公司呢!只是

    ——还是这么无聊,约她吃晚餐?

    她摇摇头,冷冷地笑起来。

    他可以约到十个其它女孩子,也许轻而易举,但不是她,若非杨文珠,她懒得理他!

    有钱又有条件的男孩子对任何事都这么理所当然的,她偏不让他们称心如意!

    回到办公室,她瞄一眼玻璃房,陈家瑞已经一本正经的在工作了,这个男人居然背地里批评她,真是没什么风度。

    她冷冷的,没有表情的工作到五点,拿起皮包就走,不必跟无聊男人多隅嚏,再见也免了,他看不顺眼她,干脆就炒就鱼好了!

    中环的马路上又是人头涌涌,人车争路。唉!交通还真是她今天主要的麻烦,她得赶快学车,有了执照之后弄部小车子,也不必在这儿受闲气了!

    等了十五分钟,她是毫无希望的,大概要六点之后人潮散了她才能搭到车吧?

    像上次一般又在犹豫间,傅斯年的车又停在她面前,这家伙,竟算准了时间,真是可恶!

    “上来吧!”他替她开了一边车门。

    她冷冷地瞪他一眼。

    “对不起,我有事!”她说。

    ‘

    有事?“他胸有成竹的笑。”你已经等了十五分钟,再等下去也没有的士!

    ““那是我的事,不劳你费心!”她说。

    “你不是因为文珠吧?”他说。可是笑她小家子气?

    “我不介意你是谁的男朋友,我在等人!”她的脸已发红。

    “我陪你等!”他的车子就停在路边,后面一大排汽车在那儿按喇叭,他竟置之不理。

    “你——别无赖!快走!”她又气又急,这算什么?“警察就要来抄牌了!”

    “抄牌又怎样?”他对后面的汽车长龙恍如未见。

    “我说陪你等,港督来了,我也陪你等!”

    “你——”她气极了,却又不愿就这么妥协上车,狠狠地顿一顿脚,转身朝前面走。

    走了几步,看见他的汽车跟上来,亦步亦趋的。

    她

    ——唉!她真是遇到魔星了,想不到这个傅斯年会是这么样的一个人,和她有着相同的不肯妥协,不肯低头的脾气!

    她快步的一直往前走,他的汽车绝不含糊的跟在一边,大有除非她上车,否则他会有跟到天涯海角的味g。

    后面的汽车有人开始骂人了,喇叭又没有停过,素心的脸由红变白又变青,咬咬牙,突然间,她就跳上了斯年驶得缓慢的汽车。

    “你——满意了吧?”她铁青着脸,恨不得一刀杀了他,这个

    ——可恶的男人。

    他得意地一笑,汽车加快了速度,向前直驶而去。

    看一看方向,她恨得牙痒痒的,这根本不是回家的路,他是驶向浅水湾,他

    ——“喂!我要回家!”她的声音都要爆炸了。

    “我说过一起晚餐!”他平静自然的。

    “我没有答应你广她叫。

    “冷静一点,只是晚餐,有什么紧张的?”他摇摇头。

    “发脾气,你就失去了你的好气质!”

    “你——这无赖!”她忍无可忍的骂,怎么让她遇见一个这样的男人呢?

    他完全不在意的笑,心情好得出奇,似乎在欣赏一出好精彩的戏。

    “沈蕙心,女孩子太倔强、太固执有损美丽!”他说。

    她狠狠地瞪住他一眼,把脸转向一边。

    她不再讲话了,他也不再出声,一直到停车在著名的浅水湾酒店的停车场。

    刚停好车,还没有开车门,她出其不意,用力的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

    “拍”的一声响得清脆玲拢,他脸颊上留下五个手指印。

    “这是你应得的教训!”她冷冷地说。

    推门欲下车,一双强而有力的手臂,不容她有丝毫反应的扳转她。

    她看见他带着怒意的发亮黑眸,她看见他嘴角那一抹

    ——好古怪,似乎像残酷的笑容——她的心里有些伯,但表面上她不会让他看出来。

    “你也会得到应有的教训!”他紧紧地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