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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论残酷与仁慈(2/2)

惧的人少得多,因为爱戴乃是靠恩义来维系的,由于人性的恶劣,人们常常会为了一己之利而忘恩负义。可是畏惧之心,则因为担心受到惩罚而会常久地存留着。

    明君应当这样来使人畏惧——要是无法赢得爱戴,那么,也要尽力避免被人憎恨。因为既使人畏惧又不被憎恨是能够同时做到的,这并不困难,只要不打臣民们的财产及其妻女的主意就可以了。如果需要制裁任何人的时候,应当有真正合理的理由以及明确的证据。最重要的是,千万别妄动他人的财产,人们忘记失去父亲的遗产胰忘记失去父亲更为艰难。另外,谋财不愁没有借口,聪敏的人总会想到冠冕堂皇的理由;但与此不一样的是,害人性命却不容易找到理由,即使找到理由,这个理由也会随时消失。

    君王亲临军中指挥军队时,就无需顾忌残酷之名,因为如果存在这个顾忌,其结果只会让军队难以团结一致,从而放开手脚地战斗。我们可以举汉尼拔惊人的举措为例,他统领了一支由许多民族混合组成的大军,征战于国外,无论遇上幸运还是遭遇霉运,士兵与将领官兵都从未有过内讧,简直不可思议。仔细探究其中的原因,我们发现这得归功于汉尼拔的残酷手段以及其非凡的才能,这使他的士兵一直对他心存崇敬和畏惧。否则,如果仅仅依靠他的才能,是不可能达到这种效果的。然而,那些只知道纸上谈兵的历史学家们,在歌颂汉尼拔杰出成就的同时,却也对汉尼拔的残酷颇多毁誉,这是他们没有深入了解到残酷对于战场的重要性罢了。

    然而,汉尼拔仅仅依靠其他能力很难成就大业,这可以从西比奥那里得到证明。西比奥不只在当时,即使是在历史的长河中也是罕有的。与他并不同心的军队在西班牙背叛了他,就因为他的仁慈让士兵享有了过多的自由,为此,他在元老院受到法比尤斯·马克西姆的抨击,并被称为罗马军队的败坏者。洛克伦斯居民曾受到西奇比奥的一名使节的压迫,可是西奇比奥却不曾为他们报仇雪耻,也不曾惩罚过这个目空一切的使节,一切都是因为他很仁慈。

    在元老院,有人为他辩护,说某些人懂得怎样使自己不犯错误,胜过懂得怎样矫震人的错误。西比奥身居最高统帅,是由于他的荣誉和名声,但他的宽厚仁慈迟早会使一切全都丧失的。于是,他在元老院的监督之下,不仅将抑制自己的仁慈,还因此赢得了更大的荣樱被人畏惧或是爱戴,我觉得这完全取决于人们的意志,而君王的意志正是能使人产生畏惧心理的重要因素。一位君王如果足够明智,他就应该知道,如何将自己的地位和意志凌驾于别人的地位和意志之上,并受自己控制。如上文所述,仇恨才是他应该避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