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八章 一般均衡理论(2/2)


    无疑,亚当·斯密和阿尔弗雷德·马歇尔的学说中都有看不见的手这个定理的因素。然而,可行或自由竞争的斯密—马歇尔分析基本上袭自瓦尔拉斯和帕累托的传统。如果事实上“一般均衡在均衡方面很强而在如何实现均衡方面非常弱”(哈恩,1973年b,第327页),则与此相反,斯密—马歇尔分析在均衡方面很弱而在如何实现均衡方面非常强:较之于对竞争均衡最终结果的分析,它更注重竞争过程的研究(洛斯巴,1976年,第47页)。除了历史源泉而外,一般均衡“理论”和看不见的手定理之间的联系是薄弱的。看不见的手定理不是完全竞争性质的描述性主张便是完全竞争性质的评价性主张(参见第五章),而一般均衡框架则从任何意义上说都并不主张描述现实世界,更不用说评价它了。

    正如弗兰克·哈恩坦率承认的(1973年a,第7页),一般均衡的建立:

    ……总的说来并没有形成正式或明确的主张:例如它没有包括均衡状态最终会形成的实际经济状态后果的假定。可是,它受非常弱的因果命题的驱动。这就是,如果经济始终处于非均衡状态,则就不会出现经济状态似乎有理的后果。……可以看到,在它不包含任何具体过程的描述情况下,这不会是强命题。由于这种主张非常弱,它或许是错误的,这也是很清楚的。

    作为一种纯粹的逻辑练习,我们能够考察一般均衡框架的内在一致性,但是,我们如何阐明只要经济状态的后果似是有理就会在均衡状态出现这个“非常弱的因果命题”的错误性?“似是有理”一词当然是说它是现实世界条件的一种参考,而一般均衡框架看来还缺乏从理想世界过渡到事实世界的桥梁。

    三、实践意义

    然而,哈恩(1973年a,第14—15页;1973年b,第324页)使我们确信,一般均衡框架具有“重大的实践意义”,因为它能用于反驳一切有关可耗歇资源、浮动汇率和外援的未经审慎考虑的政策观点。但是,在断言阿罗—德布鲁一般均衡“理论”具有实践意义之后,哈恩(1973年a,第41页)承认,“当然,这个范式是雄心勃勃的概述,对许多非常重要的目的而言,朴素得多的马歇尔学说就能完成得非常漂亮。”他再次但更为尖锐地指出:

    这样我们发现,要求我们的均衡概念应反映实际经济的连续特性是合理的……这转过来又要求把信息过程和费用、交易和交易费用、以及预期和不确性明确地从根本上纳入均衡概念。这就是阿罗—德布鲁解释并没有这样做的原因。因此,我并不相信它是相当无用的。但它必然是这种情形,即它必须放弃为经济过程的最终状态提供必要描述的主张[哈恩,1973年a,第16页]。

    对于哈恩对一般均衡“理论”所作的充满争议的捍卫,有许多东西可讲,它有时似乎把一般的均衡分析和一般均衡分析当作一种具体解释。①然而,引起我们对哈恩的捍卫特别感兴趣的,至少在我们看来,是他显然掌握了波普的证伪主义方法论,不过,这在论证过程中从未影响他自己对一般均衡研究框架的承认。哈恩发现(1973年b,第324页):“一般均衡的研究者相信,他有了从可能的地方走向描述性理论的起点”。可是,近十年来一般均衡“理论”中的不断修正,逐步弱化了它的公理而把它的基本条件进行了一般化(见温特劳布,1977年),这没能使我们向描述性理论靠近一点点。总之,很难支持洛斯巴的结论(1976年,第50页),洛斯巴认为,一般均衡研究框架普遍是“理论上的十分严密和理论应用上的零零落落”的结合。

    可以证明,没有瓦尔拉斯式推理的先在背景,投入产出分析是不可想象的,甚至凯恩斯主义的宏观经济学,至少从其普通解释上看,也不过是一种简化的三部门经济的一般均衡模型和外在决定的货币工资率。因此,只是放弃一般均衡框架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一般均衡框架事实上是植根于公认的经济学说(故且这么说)②这片沃土上的,而这些公认的学说处在构成更大的新古典科学研究框架的所有从属性研究框架的交点上。即使不抛弃一般均衡解释,就象它现在这样,认为它为对经济制度的运行作出重要解释提供了一个富有成效的出发点这种观念,也是值得怀疑的。一般均衡框架的主要特性是在毫不考虑关于实际经济行为的可证伪定理的建立的情况下,对纯粹逻辑问题作没完没了的形式化,而考虑关于实际行为的可证伪定理的建立,我们认为仍然是经济学的基本任务。每种经济理论如果是严格的科学就必须适应一般均衡模型这种广泛传播的信念,也许要比任何其它理论工作更对现代经济论证中如此多的纯粹抽象和非经验特性负责。

    ②参见附录——“理论上的公认观点”条目。

    ①对哈恩的论证的其它评论,可见科登顿(1975年)、洛斯巴(1976年,第44—50页)和哈奇森(1977年,第81—7页)。值得注意的是,与洛斯巴和哈奇森不同,科登顿甚至否认根据其“相符程度”考察它们的逼真性能对理论作出评价;他论证说,理论必须根据它们“完成我们自己设定的智力任务”的恰当性来作出评价(1975年,第541页),在这种情形下,挑剔任何理论(包括一般均衡“理论”)都是困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