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意大利概况 第三十九章(1/2)

    东哥特人提奥多里克的统治。罗马和意大利的繁荣。提奥多里克的基督超人说。对波伊提乌斯的处决。提奥多里克之死。

    在芝诺的赞同下,东部皇帝提奥多里克进攻意大利、打败了奥多亚克。奥多业克于493年被谋杀。同年阿纳斯塔修斯在君士坦丁堡继承了芝诺的帝位。提奥多里克在494—526年间在意大利统治着一个哥特王国。

    提奥多里克的统治

    提奥多里克的胜利,在西部野蛮人中引起普遍惊恐。但是,当他看来似乎已满足于已取得的领土,希望和平时,人们对他的恐惧立即变成了尊敬,他们全都听命于一个毫无例外总是用来尽可能调解争端,缓和彼此敌视态度的强大的仲裁力量。从欧洲最遥远的国家来到拉文纳的使臣全都对他的智慧、宽厚和谦恭表示叹服;而如他有时接受一些奴隶或一些武器、一些白马或珍禽异兽,或一座日晷,一台滴漏,或一位音乐师,他们甚至对高卢的帝王们也会提到,他的意大利臣民在技艺和勤劳方面还要更甚一筹。他的家庭成员,一位妻子、两个女儿、一个妹妹和一位侄女,使得提奥多里克的家庭和法兰克人、勃艮第人、西哥特人、汪达尔人以及图林根人的国王联合起来,并大大有助于维持那西部大共和国的和谐,或至少是平衡。在阴森的日耳曼森林中,要止住赫鲁利人迁徙是很困难的,这个可怕的民族不屑于使用铠甲,斥责他们的寡妇和父母不应在丈夫已死或自己已丧失活动能力的时候还继续活下去。这些野蛮武士的首领一心要和提奥多里克交好,最后通过一次野蛮的军中继养仪式确定了作为他的儿子的地位。从波罗的海的海岸边来的埃斯提安或立窝尼亚人把他们本地产的琥珀奉献在一位,因他的名声曾唤起他们开始进行一次行程1500英里的危险的冒险旅行的,君王的脚下。他和哥特民族从而兴起的那个国家维持着经常的、友好的通讯:意大利人穿的是豪华的瑞典产的黑貂;它的一位君王,在自愿或被迫退位后,竟在拉文纳宫殿里找到了一个安乐的住处。有13个人口众多的部落耕种着斯堪的纳维亚那个巨大岛屿或半岛上的一小部分土地,他统治过其中之一个部落,他们有时被含糊地称作图勒人。那片北部地区,远至北纬68度,都有人居住,或至少经人探索过,那里北极圈里的土著居民在每年夏至和冬至时期总有40天一直在阳光下,40天完全见不到太阳。太阳不露面或死去的长夜永远是人们悲痛不安的哀悼的季节。一直要等到奉派到山顶去的使者看到回归的太阳的第一线光明,向山下的平原地区宣告,该是为他的复活欢庆的时候了。

    提奥多里克在节节胜利的时期和血气方刚的年岁收起了手中的长剑,这在野蛮人中称得上是一个少有的值得大书特书的范例。33年的统治全用于改善内政,而他有时卷入的敌对行为却依靠他的几个副手的安排、依靠他的部队的纪律、他的盟军的武力,甚至靠他的远震的威名,全都迅速结束了。在一个坚强的正规的政府统治之下,他使得从多瑙河的源头到巴伐利亚地区的雷蒂亚人、诺里孔人、达尔马提亚人和潘诺尼亚人所居住贫瘠的国土,全归并到格皮达人在西米乌姆的废墟建立起的一个小小的王国之中。他的小心谨慎使他不能放心把意大利的重要据点交托给这样一些无能的纷扰不安的邻人;他的正义感又使他不得不夺回,不论作为他的王国的一部分,还是作为他父亲的遗产,被他们强占的土地。一个因其获得成功而被斥为不忠的伟大的仆人挑起了阿尔卡狄乌斯的妒嫉心情;由于哥特国王在人事的千变万化中,对阿提拉的一个后代给予保护,因而在达契亚前线引发了一场战争。一位由于他自身和他父亲的才德而闻名的将军萨比尼安带领着1万罗马人前进;无数车辆装载的给养和武器全分配给了最凶狠的勃艮第部落民族。但在马古斯战场,东部的军队被力量更弱的哥特和匈奴人击败;罗马军队的精华,甚至连希望,被不可挽回地彻底毁灭了;而由于提奥多里克一直教育他的胜利的军队要处处谦和谨慎,由于领导人没有下令劫掠,堆满他们脚下的敌人的财货竟无人动一动。拜占廷朝廷,为这种屈辱所激怒,于是派出200只船和8000名士兵前去抢劫海边城市卡拉布里亚和阿普利亚:他们攻击了古城塔伦坦,破坏了一个幸福国家的贸易和农业,然后航行回到赫勒海峡,为自己这次对一个他们仍以为是他们的罗马弟兄的人民取得的海盗行动的胜利而颇为自豪。提奥多里克的活动也可能更加速了他们的撤退;意大利被一支拥有1000只轻巧船只的船队所包围,这些船只是他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建造起来的;他的坚定不移的谦和态度很快得到了一种牢固、光荣的和平作为对它的报偿。他用一只强有力的手维持着西部的平衡,直到最后被充满野心的克洛维所推翻;尽管他没有能够对他的冒失、不幸的亲人西哥特的国王有什么帮助,他却救出了他的家庭和人民的残存部分,并阻止住法兰克人在胜利中继续前进。我这里不打算过多地讲述或重述当时的军事活动,这在提奥多里克的统治时期是最无大意思的了;我这里只打算讲明,阿勒曼尼人得到了保护,对勃艮第人的侵略受到严厉惩罚,以及对阿尔和马赛的征服打开了和既尊他为他的民族的保护者又把他看作是他的孙儿,幼小的阿拉里克的监护人的东哥特人之间的自由通道。意大利国王以他这种受人尊敬的地位,恢复了高卢的禁卫军卫队长的职位,改正了西班牙民政机构的一些弊端,并接受了明智的、拒不把自己完全交托给拉文纳朝廷的、掌握军权的总督的逐年的贡金和表面上的臣服。哥特的王权在从西西里到多瑙河、从西西里或贝尔格莱德到大西洋边的广阔地区建立起来;连希腊人自己也承认提奥多里克统治着西部帝国最美好的一片土地。

    哥特人和罗马人的团结原可以使意大利的转眼即逝的幸福生活世代相传下去;而最先兴起的民族,一个由自由的臣民和有知识的士兵组成的新的人民完全可以彼此在可敬的高尚品德方面相互争胜,而逐渐兴起。但领导或支持这种革命的崇高的才能并非专为提奥多里克的统治所用:他缺乏一个立法家的天才或机会;在他听任哥特人享受着粗鲁的自由的时候,他死板地模仿了君士坦丁和他的继承人们所创建的政治体系的各种制度,甚至包括它的各种弊政。由于注意到罗马正在消亡的一些偏见,这个野蛮人放弃了皇帝的称号:紫袍和王冠;但是他却在国王的世袭头衔之下,使自己享有了帝王特权中的全部实质和富足。他对东部皇帝的讲话是十分尊敬和用意含糊的:他用夸大的词句盛赞两个共和国的和谐,夸耀他自己的政府具有一个唯一的、不曾分割的帝国的完美形象,并自称在世间一切国王之上,他拥有他曾谦虚地容许阿纳斯塔修斯占有的那种高于一切的地位。东部和西部的联盟每年都得由两执政的一致的决定公开加以肯定;但看来由提奥多里克提名的意大利候选人似乎需得到君士坦丁堡的君王的正式批准。拉文纳的哥特人的宫殿外貌完全和提奥多西乌斯或瓦伦提尼安的朝廷毫无二致。禁卫军卫队长、罗马省长、财务官、办公室长官、连同被卡西奥多鲁斯的生花之笔将其功能描绘得天花乱坠的国家和皇室财务官们一起,仍继续行使着国务大臣的职务。而关于司法和财政等一些较次要事务则交给7个执政官、3个监察官和5个行政官去管,他们全根据罗马司法制度的原则,甚至按它的形式,管理着意大利的15个区。征服者的粗暴行径因司法程序的缓慢而得到缓解或得以逃避;附带有荣誉和丰厚收入的行政管理工作只能由意大利人担任;人民仍然保留着他们的服装和语言,他们的法律和习俗,他们的个人自由,更有三分之二的人还保有他们的田产。奥古斯都曾企图隐瞒住改行王国制的事实;提奥多里克曾采取掩饰住野蛮人统治真相的政策。如果他的臣民有时会从一个罗马政府的可喜的幻境中清醒过来,他们便会从一个有能力辩认和有决心追求他自己的和公众的利益的哥特君王的品格中获得更多实际的安慰。提奥多里克喜爱他所具有的美德,也喜欢他所缺乏的才能。利贝里乌斯由于坚定不移地效忠于奥多亚克的不幸的事业被提升到禁卫军卫队长的职位。提奥多里克的大臣们,卡西奥多鲁斯和波伊提乌斯在他的统治时期都曾展露出才华和学识的光芒。卡西奥多鲁斯比他的同僚们更为谨慎也更为幸运,在没有牺牲掉皇帝的恩宠的情况下,保持住了自己的名声;而在人间的荣誉中度过30年之后,他还在斯奎拉斯的安宁生活中又度过了潜修勤学的30年。

    罗马和意大利的繁荣

    作为共和国的恩主,哥特国王有必要,也有责任尽量获得元老们和人民的欢心。罗马贵族被用尽各种动听的名词和公开表示敬意的形式加以赞扬,但那一切,不论以功绩还是以权威性论,还是加在他们的先辈们身上更为合适。人民毫无恐惧和危险之心,享受着首都的三大福份:安宁、富足和公共娱乐活动。甚至从慷慨捐赠的数量来看,也可以看出人民的数量已明显减少;然而,从阿普里亚、卡拉布里亚和西西里却有大量谷物贡品不停地运进罗马的粮仓;穷苦的市民可以分配到一定数量的面包和肉;任何一种致力于人民健康和幸福的官职都享有极大的荣誉。希腊使臣也会出于礼貌叫好的体育活动,隐约和约略表现出恺撒时代的宏伟气概:但音乐、体操和哑剧表演也并没有完全被人遗忘;非洲的野兽,在运动场上,仍然在锻炼着猎人的勇气和灵巧;宽容的哥特人总或者一味宽纵,或者好言劝阻蓝队和绿队的活动,这两队的斗争经常使竞技场上充满了叫嚷声或甚至鲜血四溅。在提奥多里克统治的第七年,他访问了世界的旧都;众元老和人民列队庄严出迎这第二位图拉真,或新的瓦伦提尼安;他通过在一篇他敢于公开宣告、敢于用铸铜铭记的文告中,保证坚持公正、廉洁治国,以示自己将不悖众望的高尚决心。罗马在这次庄严的仪式中,显示了它的即将没落的荣誉的回光返照;有一位目睹这一盛况的圣徒,在他的虔敬的想象中,只能希望新耶路撒冷的宗教活动的气势将更甚于此。在他在罗马停留的6个月中,这位哥特国王的名声、为人和谦虚多礼的态度大大引起罗马人的钦羡,而他自己,则以同样好奇和惊愕的心情,观望着至今仍体现出他们的古代伟大的纪念碑。他在卡匹托里亚丘重印了一位征服者的足迹,坦白承认自己每天都以新的惊异的眼光观看图拉真的广场和他的高耸的圆柱。庞培的竞技场,尽管已经毁败,看上去仍像一座被人工掏空并加以雕凿,经过人的勤劳加以装点的大山;他约略计算,为了修建提图斯的无比巨大的圆形剧场,必定把一条河的金子全花进去了。从14根水管的出口处各有一股充足的清水流往该市的各个区域;它们之中更有一股从38英里之外的莎宾山上,通过一条始终微微倾斜的水道,直流到阿芬丁山丘顶上的克劳狄安水。目的用于公共排水系统而修建的宽大深长的地下拱道,在过了12个世纪之后仍保持着原来的强度;而这地下通道比罗马的一切人人可见的奇妙建筑更为受到历代人的赞美。被痛加指责犯有毁灭古迹之罪的哥特国王全都十分注意保存他们所征服的民族的纪念物。皇家敕令也一再禁止公民们自己损伤、不注意保护,或加以拆毁;有一位专业建筑师、每年得200镑黄金的款项、2.5万块砖瓦,加上卢克林港口的关税收入,全拨作城墙和公共建筑的修缮费之用。对于铜铸或石雕的人或兽的形象也同样十分爱护。给与基里那尔山丘一个现代名称的马的神韵颇受那些野蛮人的赞美;神道的铜铸的大象完全按原样修复了;迈戎的可以欺骗被赶过和平广场的公牛的著名的小母牛铜像;有一个专职官员保护着这些被提奥多里克看作是装点他的王国的最高贵的艺术精品。

    提奥多里克以最后几位皇帝为榜样,把自己的住所安置在拉文纳,在那里他亲手种植了一个果园。每当他的王国的和平(因为它还从未受到过侵略)受到野蛮人威胁的时候,他便把他的朝廷迁移到位于北部边境的维罗纳去,有一种钱币上还保存着那一宫殿的形态,它代表了最古老的真正哥特建筑的形式。这两座都城,以及帕维亚、斯波莱托、那不勒斯,以及其它诸意大利城市,在他的统治下,都有许多有用的壮丽的教堂、水管、浴场、柱廊和宫室建筑加以装点。但是真正表现出臣民幸福的是他们工作和奢华的景象,是国家财富的迅速增长和尽情的享受。每到冬天,罗马元老总从阴冷的第伯河边和普拉内斯特地区迁移到日暖如春的巴亚去;那里的一些沿着深入到那不勒斯海湾的牢固的防波堤修建的别墅,可以远眺风云万变的天空、大地和大片水域。在亚得里亚海的东边,一座新的坎佩尼亚城正在晴朗、富饶的伊斯的里亚形成,那里和拉文纳王宫交通方便,仅只有100英里的航程。卢卡尼亚及附近省份的丰富物产都在马尔基利安泉进行交易,那里有一个一年一度客商云集的市场,专供交易、寻欢作乐和进行迷信活动之用。在曾一度因普林尼的温和的天才而趋于活跃的荒凉的科穆姆,一条长达60多英里的清澈的水流仍让人可以想见沿拉里安湖修建的村落;那缓缓向上的通道边布满了由橄榄、葡萄和栗树组成的三重树林。在和平的庇荫下,农业得以复苏,由于赎回大批俘虏,从事畜牧业的人数大大增加了①。达尔马提亚的铁矿、布鲁提乌姆的一处金矿都曾经过认真勘查,波姆卡廷以及斯波莱托的沼泽地都设法将水抽干,然后由私人负责耕种,地里将来的收益必然有赖于将来公众的繁荣。不论何时年景不利,政府所采取的不一定有效的开设谷仓、规定谷物价格、禁止粮食外流等等预防措施,至少表明了国家对人民的关怀;但勤劳的人民在富饶的土地上所获收成是如此丰富,以致一加仑葡萄酒有时在意大利卖不到半个便士,四分之一吨麦子只能卖到5先令6便士。这么一个拥有大量可交换财富的国家立即吸引来了世界各地的商人,更何况这里的通畅的交通一直受到提奥多里克的开明政策的鼓励和保护。各省之间畅通无阻的水上和陆路交通都已完全恢复并有所发展;该城的城门日夜都从不关闭;人人都说,在这里把一袋黄金扔在田野里也会安然无恙,这话充分表明了当地居民由衷感到的安全感。

    ①帕维亚的圣伊皮凡尼乌斯通过祈求或赎金从里昂和萨优伊的勃艮第人手中赎回600名俘虏。这类事可说是最美妙的奇迹了。

    提奥多里克的基督超人说

    一种信仰上的差异总必然会有害于,甚至会彻底破坏皇帝和人民的融洽关系:那位哥特的征服者一直受到阿里乌斯派基督超人说的教育,而意大利又一直热诚接受尼斯信念。但是,提奥多里克的劝导并非出于热情:他只是虔诚地紧追他的先辈们的异端教义,根本无意去考虑它和神学的形而上学方面的微妙的平衡。满意于他的阿里乌斯教派的不公开的容忍政策,他正当地自认为是公众宗教信仰的保护人,而他对他实际极为厌恶的一种迷信所公开表示的尊重,在他的头脑中孕育出一种政治家或哲学家的健康的冷漠。他治下的正统基督教,也许带着几分勉强,完全接受了教会内部的和平;他们的教士,按其职位和才能的高低,都在提奥多里克的皇宫里受到过体面的接待;他尊重恺撒里乌斯和伊皮凡尼乌斯的正统基督教主教神圣性;并慎重其事地在圣彼得的坟上献祭,而丝毫不去考虑这位使徒的信仰如何。他容许和他亲近的哥特人,甚至他的母亲,保留和继续奉行阿塔纳西乌斯的教义,而在他的长时间的统治中都找不到一个意大利的正统基督教徒,不论出于自愿还是被迫,曾改奉征服者的宗教。一般人民,包括那些野蛮人自身,都曾受到关于宗教崇拜的排场和仪式的教育;行政官员都得到指示,要保护神职人员和教会财产不受任何侵犯;主教们自去开他们的宗教会议,大主教们行使他们的司法权利,宗教特权根据罗马法律的基本精神,时或有所扩大或限制。提奥多里克这样对教会加以保护,也便获得了管理教会的最高权力;他的坚强的治理重新恢复或甚至扩大了某些被西部软弱的皇帝们疏忽掉的有用的特权。对罗马大教长的威严和重要性他是完全知道的,现在他加给他以更受人尊敬的教皇的称号。意大利的和平或叛乱可能取决于一位富有、享有盛名的主教的为人,他自称在天上和地上都拥有巨大的统治权;他曾多次在宗教会议上宣称,自己完全纯洁无瑕,所以已免除了任何审判。在叙马库斯和劳伦斯争夺圣彼得的座位时,他们听从召唤一同来到一个阿里乌斯派君主的法庭上受审,这君王明确提出应选出一个品德最好,或最为顺从的候选人。在他生命的晚期,出于一时的嫉妒和忿恨,在他的拉文纳宫指定了一位主教,以阻止再由罗马人担任此一职务。一次分裂的危险和激烈斗争被勉强阻止住了,而被推行的元老院的最后命令,目的是,如果可能,彻底消灭掉这次教皇选举中的一切贪脏枉法行为。

    上面我曾十分高兴地评论了意大利的幸福情景,但我们决不应随便匆匆想到诗人——那无罪、无灾的人群——所描绘的黄金时代已在哥特人的征服下实现了。可喜的前景不时被乌云遮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