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三十六章(2/2)

的人全在利古里亚大平原聚集起来,只是他们的强大力量被他们彼此的敌对情绪给抵消了。他们在一个十分严寒的冬天越过阿尔卑斯山。皇帝全副甲胄步行着在前面引导,随时用他的长手杖试探着路上冰雪的深浅,并轻快地鼓励那些抱怨寒冷的西徐亚人,很快非洲的热浪就会让他们满意了。里昂的市民原打算关上城门:他们很快改而请求,并体验到了马约里安的宽厚。在战场上击败了提奥多里克并和一位他认为不堪一击的国王结为朋友和同盟者。高卢大部分地区和西班牙之间的虽不稳定却颇为有利的重新联合,乃是劝说加武力威胁的共同结果;而过去逃避或抗拒前朝统治者的独立的巴高达人却都倾向于信赖马约里安的品德。他的营帐里挤满了野蛮人同盟者;他的皇座受到爱戴他的人民的热情支持;但这位皇帝早已预见到,没有一支海军力量便不可能征服阿非利加。在第一次布匿战争期间,共和国以令人难以置信的努力,在进入森林砍下第一斧之后的60天里,一支总数160只战船的舰队便在海上凛然一字儿摆开了。尽管情况更为不利得多,马约里安在气势和坚毅方面却不下于古代罗马人。亚平宁山区的森林全被砍伐了;拉文纳和米散努斯的军火库和制造业都恢复了;意大利和高卢比赛着看谁能在为公众服务方面做出更大的贡献:拥有300只大战船、足够的运输船和较小船只的皇家海军,在西班牙的卡塔赫纳的安全和宽广的海港里聚集起来。马约里安的无所畏惧的神态使得他的部队都充满了必胜的信心;而如果我们相信历史学家普罗科皮乌斯的说法,我们会看到,他的英勇有时使他越过了谨慎的界限。急于想亲眼看看汪达尔人的情况,他竟然改染了一下头发的颜色,以他自己派遣的使节的身份亲自前往迦太基:该撒利克后来发现他曾招待并送走了罗马皇帝,感到十分恼火。当然这类传说我们完全可以看作是不近人情的编造,但这种编造如非加在一位英雄身上那可是完全不能想像的。

    用不着亲自相见,该撒利克也完全能够了解他的对手的天才和谋略。他使用了他惯于使用的欺骗和拖延战术,但始终未能得逞。他祈和的请求一天比一天更为迫切,或者也许更为诚恳;但决不通融的马约里安早已认定一个古老的原则,只要迦太基还作为一个敌对国家存在,那罗马便不可能真正的安全。汪达尔人的国王看到自己的臣民已被南部的奢侈生活惯坏,不相信他们还能有作战的勇气;他已怀疑那些把他视为雅利安人暴君的被征服民族的忠诚;而他所采取的企图使毛里塔尼亚变成一片焦土的不顾一切的计划却并不能挫败随时可以让他的军队在阿非利加任何一处海岸线登陆的罗马皇帝的布署。不过,由于几个嫉妒主子的成就,或对之感到恐惧的强有力的臣民的叛卖行为,该撒利克得以幸免立即遭到无法逃脱的灭顶之灾。根据他们所得到的秘密情报,他偷袭了停在卡塔赫纳海湾的无人防守的船队:许多船被击沉,或弄走,或烧掉,三年的准备不幸毁于一旦。在这次事件之后,敌对双方的行为都表现得并不以一时的幸运或失误为意。汪达尔人丝毫没有为这偶然的胜利冲昏头脑,却立即再次派人求和。西部皇帝,既有能力安排庞大计划,也有能力经受重大的不幸,同意签订和约,或者倒应说,暂时停火,完全肯定,在他恢复他的海军以前,他便会因对方的挑衅,有充分理由进行第二次战争。马约里安回到意大利,致力于公众福利工作;而由于他自己一向为人正直,他可能经过很长时间都完全不知道正在暗中进行,威胁到他的皇座和生命的阴谋。最近发生在卡塔赫纳的不幸事件遮住了一直使人民群众为之眼花缭乱的荣光:几乎所有的行政官员和军官无一不对这位改革家深恶痛绝,因为他们人人都从他试图整顿的弊端中得到极大好处;而那位贵族里西梅尔又迫使情绪反复无常的野蛮人起而反对他自己既推崇又痛恨的皇帝。马约里安的高贵品德并不能保护他不受在阿尔卑斯山山脚下靠近托尔托纳的军营中爆发的叛乱。他被迫脱下了皇帝的紫袍;在他退位10天之后,有消息报导说,他因患痢疾死去;埋葬他的遗体的简单的坟墓一直受到后代人的景仰和感戴。马约里安的私德更是让人喜爱和敬重。恶意中伤和嘲讽使他愤怒,或者,如果对象是他自己,他必会嗤之以鼻;但他却始终尽力保护发表意见的自由,在这皇帝和亲密的朋友们相交的时候,他却又能抛开皇帝的身份尽情和大家一起说笑。

    自461到471年间,里西梅尔即使名义上不是,却在事实上统治着意大利。471年,在和安特弥乌斯皇帝发生分歧之后,他洗劫了罗马,但随即死去。476年,罗慕洛·奥古斯图卢斯成为最后一代皇帝。按过去传统,一般总把西帝国的灭亡和他的偶尔流传的名字联系在一起。自476至490年,奥多亚克在意大利成立了一个哥特王国,不过名义上他只是作为君士坦丁堡的皇帝的副手。

    意大利国王奥多亚克

    奥多亚克是在意大利统治着曾一度自认为高于其他一切人类的人民的第一个野蛮人。罗马人所受到的屈辱至今仍引起我们的敬仰和同情,而且我们还毫无道理地为他们的堕落的后代的假想的悲伤和愤怒表示同情。但是,这意大利的灾难早已逐渐消磨掉了他们引以自豪的自由和光荣的意识。在罗马正兴盛的年代,一直到后来法令被内部争端所破坏,罗马城和各个省份都变成为暴君的私产的时候,各省处于共和国的武力威慑之下,所有的公民也处在共和国法令的管辖之中。淡化或掩盖住意在奴役人民的宪法的形式渐被时间和暴力所消灭;意大利人交替为那些他们所看不起或厌恶的君王的存在或消灭感到悲哀;接连500年的时光加之于人民的始终只是军事暴乱、一意孤行的暴政统治和挖空心思的压榨等无穷的灾难。在这同一时期,野蛮人从不为人所知、被人鄙视的状态中走了出来,日耳曼和西徐亚的武士,作为奴仆、同盟者以至最后作为曾受他们侮辱或保护的罗马人的主子,进入了各省。恐惧压住了人民的愤恨;他们尊重那些荣膺帝国任命的军事首领的气概和威仪;罗马人的命运早已唯这些凶狂的异乡人手中的刀剑是赖了。脚踏在意大利废墟上的刚毅的里西梅尔早已行使着一个国王的权力,却并无国王的头衔;极有耐性的罗马人已在不知不觉中准备接受奥多亚克和他的野蛮的继承人的统治。

    意大利国王,对于他凭勇气和幸运被推上的高位,原也当之无愧;长时间会谈的习惯已消除了他的野蛮习性;虽是一位征服者和野蛮人,他却尊重他的臣民的各种制度,甚至偏见。在经过7年时间之后,奥多亚克重新恢复了西部的执政官制度。至于他本人,他出于谦虚,或者骄傲,拒绝了东部皇帝还仍然接受的这一荣誉头衔;因而元老院的第一把交椅曾接连由11位最有名望的元老占据;在这11人的名单中还荣幸地列有受人尊重的、其人品道德曾获得他的恩主西多尼乌斯的友情和感激的巴西利乌斯的名字。皇帝的法令得到严格执行,意大利的民政权力却仍然掌握在禁卫军卫队长和他的下属官员们手中。奥多亚克把令人可厌的压榨性的收集税款的工作全推给罗马行政官员去干;但他却为自己保留下及时讨好人民群众的角色。和一般野蛮人一样,他也曾接受阿里乌斯教派的异端邪说;但他曾尊敬僧侣和传教士;而正统基督教的沉默也证实他们欣赏这种宽容。为了本市的安宁,需要由卫队长巴西利乌斯插手选出一位罗马主教:限制教士拥有他们的土地所有权,其最终目的是为了保护人民的利益,他们出于虔诚将会拿出大量财产以修复毁败的教堂。意大利受着它的征服者的武力的保护;过去长时间对软弱的提奥多西乌斯家族不停进行骚扰的高卢和日耳曼野蛮民族,现在却对意大利的边界表示尊重。奥多亚克越过亚得里亚海对内波斯皇帝被刺的事进行谴责,并要回滨海省达尔马提亚。他越过阿尔卑斯山,以从居住在多瑙河彼岸的鲁吉安人的国王法瓦或斐勒特乌斯手中救下剩余的诺里孔省,这国王在战场上被击败,并被俘获;大批俘虏和臣民转归了意大利;罗马,在长时间失败之后,现在可以声称在她的野蛮人主子的领导下取得了胜利。

    尽管奥多亚克十分小心,并取得了胜利,他的王国却呈现出一派苦难和荒凉景象。自提比略时代以来,在意大利便已感觉到农业的衰落;当时的人完全有理由抱怨,罗马人民的生活完全依赖着风和海浪的偶然的帮助。在帝国分裂和衰败的过程中,埃及和阿非利加撤回了每年入贡的农产品;人口随着生活资源的紧缩日益减少;整个国家由于战争、饥荒和瘟疫带来的不可挽回的损失而日益民穷财尽。圣安布罗斯曾因看到原来由波洛尼亚、摩德纳、雷吉乌姆和普拉森夏加以装点的人口密集的地区,现在已是一片荒凉而感慨万端。基拉西乌斯教皇是奥多亚克的一个臣民;他颇为夸张地断言,在艾米利亚、托斯卡尼及其附近几省,人烟几乎已经断绝了。靠主人喂养的罗马平民,一旦主子不再那么慷慨,便只能束手待毙,或向外逃亡;艺术的衰落使得勤劳的工匠无事可干,生活无着;原可耐心地支持他们的趋于毁败的国家的元老院,却全都在为自己的私产和奢侈生活的丧失而悲痛不已。原来也归在意大利荒废面积之中的广大产业中的三分之一都被征服者据为己有。伤害因不必要的侮辱而更形严重;实际受苦的感觉由于担心更多可怕的灾祸的来临而更显不堪;看到新的土地被分给新来的一群群的野蛮人,每一个元老都提心吊胆,唯恐任意行事的勘察员会忽然来到他的心爱的别墅,或他们产量最丰的田庄。最不幸是那些面对着自己无法抗拒的力量,默默忍受一切的人们。既然他们还愿意活下去,那暴君既饶了他们的性命,他们便应该对他怀有某种感激之情;而既然他是他们的命运的绝对主宰,那他留给他们的一份儿便应看作是他的纯粹出于好意赐给他们的礼物。由于奥多亚克原来许诺以满足这个肆意妄为、混乱不堪的群众的要求作为他高升的代价,意大利的苦难因他的谨慎和宽厚而有所减缓。野蛮人的国王常受到他们的土生臣民的反抗,被他们推翻或杀死;而意大利的各种各样的雇佣军队,聚集在一位被推选的将军的旗帜之下,倒享有更大的自由和劫掠的特权。一个没有民族团结和世袭继承权的王国必会迅速解体。奥多亚克在统治了14年之后便受到更有才能的东哥特国王提奥多里克的压迫,奥多亚克在作战艺术和行政管理方面同样堪称英雄,他重建了一代和平和繁荣,他的名字至今尚为,也值得为人所称道。来到他的心爱的别墅,或他们产量最丰的田庄。最不幸是那些面对着自己无法抗拒的力量,默默忍受一切的人们。既然他们还愿意活下去,那暴君既饶了他们的性命,他们便应该对他怀有某种感激之情;而既然他是他们的命运的绝对主宰,那他留给他们的一份儿便应看作是他的纯粹出于好意赐给他们的礼物。由于奥多亚克原来许诺以满足这个肆意妄为、混乱不堪的群众的要求作为他高升的代价,意大利的苦难因他的谨慎和宽厚而有所减缓。野蛮人的国王常受到他们的土生臣民的反抗,被他们推翻或杀死;而意大利的各种各样的雇佣军队,聚集在一位被推选的将军的旗帜之下,倒享有更大的自由和劫掠的特权。一个没有民族团结和世袭继承权的王国必会迅速解体。奥多亚克在统治了14年之后便受到更有才能的东哥特国王提奥多里克的压迫,奥多亚克在作战艺术和行政管理方面同样堪称英雄,他重建了一代和平和繁荣,他的名字至今尚为,也值得为人所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