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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在西部的终结 第三十五章(1/2)

    阿提拉对高卢和意大利的入侵。威尼斯城的建立。阿提拉之死与其帝国之毁灭。埃提乌斯的被杀和瓦伦提尼安三世之死。西罗马帝国的衰败征象。

    哥特人及其结盟民族的侵略进军因后方受到匈奴人的追逐而更加快了速度。在第34章中,吉本描写了阿提拉的初次露面和匈奴人在现代匈牙利定居的情况。在430—440年间波斯遭到了侵略,到了466年,阿提拉在对欧罗巴,直到君士坦丁堡进行一番蹂躏之后,和东帝国签订了一项和约。小提奥多西于450年去世,东帝国的王位由她姐姐普尔喀丽娅继承,她也便成了统治罗马的第一个妇女。但她很快嫁给了一位元老马基安,他也就自己穿上了皇家紫袍。

    这时,匈奴人的国王阿提拉正准备入侵高卢。同时阿拉里克的儿子提奥多里克在维利阿死后成了西哥特人的国王。埃提乌斯原来曾打算和匈奴人结盟,现在却让罗马人和哥特人联合在一起了。在451年,阿提拉进攻高卢,包围了奥尔良。埃提乌斯和提奥多里克都带兵前往解围。

    阿提拉对高卢的入侵

    阿提拉所以能如此方便地进入高卢腹心地带,既得力于他的阴险的策略,也得力于他的强大的兵力。他巧妙地用私下的保证缓和他的公开的宣言的锋芒;他对罗马人和哥特人交替使用安抚和威胁的手段;拉文纳和图卢兹的朝廷,互相怀疑对方心怀叵测,竟安然坐视它们的共同敌人的来临。埃提乌斯是公众安全唯一的保障,但他的最明智的措施却遭到了自普拉西狄亚死后在他的皇宫内蔓延的分裂活动的干扰:意大利的青年一听到号角声便浑身发抖;而那些野蛮人,出于恐惧或爱戴,却都愿为阿提拉的事业卖命,怀着怀疑和贪婪的信念在等待战争的结局。这位贵族,带领着一支不论从力量或从数量上看都难称军队的人马越过了阿尔卑斯山。但他刚一到达阿尔勒或里昂马上得到情报,说拒绝负责高卢防务的西哥特人,已决心在他们自己的领土上迎战他们公开表示厌恶的这个强大的敌人。阿维图斯元老在忠实地履行了他作为禁卫军卫队长的职务之后,本已退隐到他自己的产业所在地奥弗涅去,现在却被说服接受了那一重要使节职务,而且还干得十分出色和成功。他对提奥多里克说,一位胸怀大志、希望统治整个地球的征服者,只有在他力图制服的所有的力量一致坚决联合起来才有可能会遭到抵抗。阿维图斯鼓动他的如簧之舌,描述他们的祖先曾如何受到匈奴人的伤害,而且他们的难消的余恨使他们至今还在尽力把他们从多瑙河边驱逐到比利牛斯山区等情况,使得一些哥特武士全激动万分。他还极力鼓动说,每一个基督教徒都有责任把上帝的教堂和圣徒的遗骨从邪恶的蹂躏下解放出来;而每一个已在高卢定居下来的野蛮人的兴趣却在于保护住他们已为自己垦植的葡萄园,使它不受西徐亚牧人的侵害。提奥多里克在这些事实面前完全屈服了,他立即改而采取了一种最谨慎和正直的措施,宣称自己作为埃提乌斯和罗马人的同盟者,准备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和王国以求保证高卢的共同安全。当时在名声和力量方面都已趋于成熟的西哥特人,马上愉快地接受了参战的号召,准备好武器和马匹,并在年事已高的国王的旗帜之下集合起来,这老国王带着他的两个儿子,托里斯蒙德和提奥多里克决定亲自去指挥他的人数众多的勇敢的人民。哥特人作出的榜样使得好几个摇摆于匈奴人和罗马人之间的部落或民族下定了决心。那位不知疲劳的贵族慢慢把高卢和日耳曼的军队集中起来,这些人原来承认自己是共和国的臣民或士兵,现在却为自己自愿服役索取报酬,并要求获得对等同盟者的地位;其中有莱提人、阿尔莫利卡人、布雷翁人、萨克逊人、勃艮第人、萨尔马提亚人或阿兰人、里普阿里人,以及把墨洛维乌斯视为皇帝并追随着他的法兰克人。这便是在埃提乌斯和提奥多里克的率领下,迅速进军以救奥尔良之围,并准备和阿提拉的十分庞大的部队决一雌雄的一支庞杂的队伍。

    他们刚一到达,匈奴国王立即便撤出了围兵,并吹起号角召回正在掳掠刚刚攻进的一座城池的距离最远的一支部队。阿提拉永远不忘以谨慎保卫着他的勇敢;他清楚看到在高卢的心腹地带一战而败,其后果将不堪设想,于是立即回渡塞纳河,打算迎敌于沙隆的更宜于西徐亚马队运动的广阔平原。但是,在他的部队在喧闹声中撤退的时候,罗马人和他们的盟军的前锋却不停地对阿提拉的后卫部队冲击,有时还不免进行一场交战;这样在漆黑的夜晚和道路十分复杂的情况下,敌对的部队常会偶然互相遭遇;法兰克人和格皮达人的一场使得1.5万各野蛮人被杀的血战,不过是一场更广泛的决定性战争的序幕而已。围着沙隆展开的卡塔洛尼亚原野覆盖着整个那一省,根据约尔南德斯的粗略的丈量,长约150英里,宽100英里,现在完全可以称之为一大战场。但这一宽广的平原也有些高出一般地面的地方;占据一个能控制阿提拉军营所在地的高地的重要性两位将军是完全理解的,并极力加以争夺。年轻、英勇的托里斯蒙德首先占据了最高点;哥特人以无法抗拒的力量冲向正从对面向上冲的匈奴人:占领着这个有利地点的一方将使它的士兵和领导人都自信必将获得胜利。阿提拉由于忧虑不安急急求教于传教士和肠卜师。据报道,在研究了牺牲的内脏和刮净的骨头以后,发现它们通过一种神秘的语言透露出了他自己将失败,但同时他的主要对手必将战亡的消息;而那个野蛮人,完全接受了这一说法,却忽然情不自禁地对埃提乌斯的超人的才德表示敬佩。但似乎在匈奴人中普遍存在的情绪异常状况使得阿提拉决定采用一种古代的将军们全都熟悉的手段,作一次充满战斗气息的演说,来鼓舞部队的士气;他讲话的口气完全像一位曾经常带领他们攻城掠地的国王。他敦促他们考虑他们过去的光荣、眼前的危险处境和未来的希望。曾经帮助他们凭着赤手空拳的英勇打开西徐亚沙漠和沼泽地的通道,使得那么多好战的民族俯伏在他们脚前的那同样的好运还将为他们保留着这取得最后一战的巨大胜利的欢乐。他们的敌人的谨慎的步骤,紧密的联盟和他们的有利的据点都被他巧妙地说成并非出于小心,而是恐惧的结果。只有西哥特人是对方军队的力量和支柱;匈奴人可以极有把握地把堕落的罗马人踩在脚下,他们的密集的阵式只不过表示他们胆怯,他们全都无能支撑一天的激战所带来的危险或劳累。大大有助于增长军人品德的一切命中注定的理论,这位匈奴的国王也十分细心地加以利用,他向他的臣民保证,受到上天保祐的战士在敌人的矢石中是十分安全,不会受伤的;但永无失误的命运之神却会让箭直穿无耻求饶的败类的心窝。“我自己”,阿提拉接着说,“将掷出第一支标枪,哪个可怜虫要是不肯照他的君王的样子行动便必死无疑。”那些野蛮人的士气,由于他们的无所畏惧的领导人在场,他的声音、他的榜样,立即给鼓动起来;这时,阿提拉屈从于他们的迫不及待的心情,立即让他的军队排成了阵式。在第一排他的英勇、忠诚的匈奴人中,他亲自站在正中间的位子上。那些对他的帝国表示臣服的民族,鲁吉安人、赫鲁利人、图林根人、法兰克人、勃艮第人则排列在两翼,铺满了卡塔洛尼亚田野;右翼由格皮达人的国王阿尔达里克统领;统治着东哥特人的英勇的三弟兄则被安置在左翼,以便对付同族的西哥特人。同盟军的军力则按另一种原则布署。不可靠的阿兰人的国王桑吉班被放在中心点上:这样便可以严格监视他的行动,如果他图谋不轨便将立即受到惩罚。埃提乌斯为左翼总指挥,提奥多里克总管着右翼;而托里斯蒙德则仍然占据着看上去似乎使西徐亚军队向侧翼或后卫延伸的高地。从伏尔加到大西洋各地的民族都在沙隆大平原上集中;不过这些民族中有许多由于派别斗争,或被人征服,或向外移民都自行分裂了;举着同样的武器和旗号,彼此相互威胁的队伍的出现,让人感到眼看要进行内战了。

    希腊和罗马人的纪律和策略十分有趣地表现了他们的部分民族特点。对色诺芬或恺撒,或弗雷德里克的军事布署,在它们被同样能设想并予以实践的天才加以描绘的时候,细心加以研究,也许能增进(如果人们真希望在这方面有所增进的话)消灭人类的技术。但沙隆之战①只是以其目标之庞大而引起我们的好奇心而已;因为它是由野蛮人的盲目的狂热情绪所决定,而对它加以记述的又全是些由于他们的行政或宗教职务关系,对军事一无所知的怀着偏见的作者。不过,卡西奥多鲁斯却曾和一些亲身参加那次重大军事行动的哥特武士进行过亲切的交谈:“那是一场”,他们对他说,“凶恶、复杂、顽强和血腥的战争,不论是现代还是过去,再没有任何一次战争能和它相比。”被杀人数达16.2万人,或者根据另一材料的统计,共计30万人;这些令人难以置信的夸大的数字至少表明其真实的损失完全足以使一位历史学家毫不夸张地说,帝王们一个小时的疯狂完全可以把整整一代人全给消灭了。在相互使用了箭和其它投掷武器战斗了一阵之后,这时西徐亚的弓箭手可能显然占有优势,于是两军的马兵和步兵便疯狂地挤在一起短兵相接了。在他们的国王的眼皮下进行战斗的匈奴人,冲破由盟军组成的软弱、犹豫的中路,把两翼隔开,迅速行动转移到左侧,全力向西哥特人进击,提奥多里克由于为了鼓舞士气,骑着马随部队前进,这时被东哥特的贵族安达吉斯的标枪刺中,当即摔下马来。受伤的国王立即被混乱的队伍所淹没,他完全被踩在他自己的马队的马蹄之下了;这一重大死亡事件立即被用来解释那次肠卜的含混的预言。阿提拉马上深信自己胜利在望,而这时托里斯蒙德从小山上冲下,更使预言的其余部分完全兑现了。由于阿兰人的逃跑或溃败而陷入混乱的西哥特人逐渐又恢复了作战的阵式;这时匈奴人无疑已被击败,因为阿提拉已被迫后撤了。他曾鲁莽地和一个普通士兵一样向前冲杀;但中心的部队冲得太快把两侧的兵将都落在后面了;他们的进攻竟没有强有力的支援,他们的两翼完全失去了防护;由于夜幕的降临才使得西徐亚和日耳曼的征服者避免了一场彻底失败。他们撤退到保卫着他们的军营的兵力圈中去;马队从马上下来准备进行一场不论是他们的武器还是他们心情都难以进行的防御战。战争胜败尚难预料;但阿提拉这时已决心采取最后的一个光荣步骤。他下令让马队把马鞍和一切华丽的装备全一把火烧掉;这位气度非凡的野蛮人已下定决心,如果他的防御工事遭到突破,他便将一头扎进那大火中去,决不让敌人获得杀死或俘获阿提拉的荣誉。

    ①吉本以及追随着他的一些人都错误地把沙隆说成是阿提拉战败的地点。现在一般都认为那次战争行动是在莫里卡大平原进行的。——D.M.洛。

    但是,他的敌人那一夜也和他一样惶惶不安和一片混乱。一味蛮冲的托里斯蒙德本想号召大家继续追赶敌人,可他出乎意料地发现,自己只带着很少几个随从置身于许多西徐亚人的战车之中。在那一派混乱的夜战中,他被摔下马来;如果不是血气方刚,又加上他身边的人不顾一切把他从这一危险境地中救出,那这位哥特王子也肯定会和他父亲一样战死沙场了。在同样情况下,不过地点是在左翼,埃提乌斯自己,和他的同盟军隔开,不知道他们已获得胜利,还在为他的命运担忧,却遇上一批散布在沙隆平原上的敌兵并侥幸逃脱了;最后,他来到哥特人的营地,他只得用一些盾牌草草围起一道防御工事,直挨到天明。帝国的将军看到阿提拉的失败马上感到十分高兴,而阿提拉却仍然按兵不动躲在他的防御工事之中;而当他回想这一战的具体情景时,他十分满意地看到,蒙受损失最重的主要是那些野蛮人。提奥多里克的光荣重伤的遗体在一堆死人中被找到:他的臣民为他们的国王和父亲的死哭泣;不过他们的眼泪中也夹杂着歌声和欢呼声,因为他的葬礼是在被击败的敌人的眼前举行的。哥特人敲打着手中的武器,用一面盾牌把他的大儿子托里斯蒙德抬起来,十分正当地把胜利的光荣完全归之于他;这位新国王还把报仇的责任看作是他父亲留给他的遗产中的神圣的一部分。然而,哥特人自己却为他们的这个凶猛、无所畏惧的强大对手感到十分惊愕;他们的历史家把阿提拉比作一头伏在洞中以无比的愤怒威胁着敢于走近它的猎人的狮子。那些在危难时期可能已抛掉他的旗帜的国王和民族都因此不能不看到,这位君王的愤怒才是最直接的难以避免的威胁。他的一切军乐的乐器不停地奏着响亮的鼓舞人心的抗争的乐曲;走在最前面的冲锋陷阵的部队被从那防御工事各个方面射来的如雨点般的飞箭阻挡住或消灭了。一次军事会议已作出决定,把匈奴人的国王围困在他的军营中,断绝他的给养,迫使他要么接受丢脸的条约,要么进行一场势力悬殊的战斗。但是,急躁的野蛮人很快对这种小心谨慎的拖延政策感到极不满意:挨提乌斯的成熟政策已预见到,在匈奴人被彻底消灭后,共和国便将受到骄纵、强大的哥特民族的压迫。那位贵族利用自己更大的权威喻之以理,终使提奥多里克的儿子以为是自己职责所在的热情安定下来;他以似乎很动感情的态度,同时也十分真实地向他讲明不露面和拖延的危险;并劝说托里斯蒙德赶快回去,以阻止他的怀有野心的弟兄们占据图卢兹的王座和财富。在哥特人离去,各盟军都分散开以后,阿提拉对在沙隆平原忽然出现的无边的寂静深感惊异;怀疑敌人有什么特别的计谋使他仍在那用兵器围成的防护圈中呆了几天,而他渡过莱茵河的撤退表明了以西部帝国的名义获得的最后一次胜利。墨洛维乌斯和他的法兰克人,小心地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每夜到处放火以使人错误地夸大他们的实力,在到达图林根的边境界以前,一直跟随在匈奴人的后面。图林根人也在阿提拉的部队里服役,他们在出征和回来时都曾越过法兰克人的地方;也许正是在这场战争中,他们干下了许多残酷的暴行,以致在80年后,克洛维的儿子还一心要进行报复。他们杀死了他们的人质,并杀害了他们的俘虏;有两百个妇女受到毫不留情的酷刑的折磨;她们的身体被野马撕成碎块,或他们的骨头被用车轮碾碎;他们的不加掩埋的肢体被扔在大路上,任鹰和狗吃掉。这些便是常常引起后代文明人赞赏和欣羡的古代野蛮人的假想的美德!

    对意大利的入侵

    高卢远征的失败,不论是对阿提拉的精神,还是力量,还是名声,都没有造成任何损伤。在即将来临的那个春天,他再次提出要娶霍诺里阿公主,并享有她的祖传财富的要求。这要求再次被拒绝或借故推托;这位愤怒的求婚者立即率领军队,越过阿尔卑斯山,入侵意大利,并以数目众多的野蛮人军队围住了阿魁利亚城。那些野蛮人完全不熟悉一般围城所采用的方法,即使在古代要围困一座城池完全不了解围城的计巧或对此毫无经验,也是不成的。但是,成千上万地方居民和俘虏,他们的生命可以毫不怜惜地任意牺牲掉,却可以利用来从事最艰苦和最危险的工作。罗马技术人员的工艺也可收买来致力于他们自己国家的毁灭。阿魁利亚的城墙受到成批善斗的山羊、移动炮楼、抛掷石头、标枪和火的机械的猛烈攻击①;匈奴人的君王于是利用希望、恐惧、争胜和实际利益等强刺激冲垮了使意大利迟迟难以攻下的唯一一道障碍。阿魁利亚在那时期可算得是亚得里亚海边最富有、人口最多、最强大的一个滨海城市。那些似乎曾在他们本国王子阿拉里克和安塔拉的指挥下作过战的哥特辅助兵,传播了他们的无畏的精神,而城里的市民又还清楚记得他们曾光荣而成功地抵抗那个曾使罗马皇帝的威信遭受屈辱的凶猛、无情的野蛮人的历史。三个月过去了,对阿魁利亚的围困毫无结果;这时给养的缺乏和军队的不满迫使阿提拉决定放弃围城计划,下令让他的部队在第二天一早收拾帐篷,开始撤退。但当他骑着马愠怒、失望、沉思着绕城行进时,他看到在一座钟楼上有一只老鹳准备离开它的老巢,带着它幼小的子女要飞往乡下。他以政治家的敏锐,立即抓住了这个可以用于迷信解释的细小的偶然事件,马上高兴地大声宣告,这样一种家鸟,一向总依人而居,除非这些钟楼已注定即将倒塌或废弃,是决不会轻易抛弃自己的旧居的。这一有利的朕兆预示他们必胜;于是围城活动重新又继续下去,而且更增加了新的活力;于是在那老鹳飞走的地方城墙被打开一个缺口;匈奴人以不可抗拒的疯狂的力量从这里进攻;后代人几乎连阿魁利亚城的废墟都无从找到了。阿提拉在完成了这一可怕的报复行动之后,仍然继续前进;他所过之处,阿尔提努姆城、康科迪亚城和帕迪阿城全变成了一堆瓦砾。内地城市如维生札、维罗纳和贝加莫,于是全暴露在匈奴人残酷的掠夺之下了。米兰和帕维亚不曾作任何抵抗便投降了,损失了全部的财富;对于不曾烧掉一切公私房屋,并饶恕了无数被俘人员的性命这种异乎寻常的宽厚表示无限感激。科穆姆、都灵、或者摩德纳的民间传说可能不足征信;然而它们却以更可信的证据,证明阿提拉的残酷的蹂躏遍及现在被波河所切开、远及阿尔卑斯山和亚平宁的整个富庶的平原。当他占据了米兰的皇宫的时候,一幅画着众恺撒坐在皇座上,下面跪着许多西徐亚王族的图画使他十分吃惊,也深感厌恶。阿提拉对罗马的浮夸纪念物的破坏倒是颇为巧妙也无伤大雅的。他命令一个画家改变画中的人物形象和姿态;那些皇帝在同一张画布上全画成在西徐亚国王的王座前卑躬屈节,从口袋里往外倒出金银财宝的神态。观画的人大概都表示这画改得很合适,也合乎真实;而且也许还试图,把尽人皆知关于狮子和人的争论的神话,用于这一特殊场合。

    ①13世纪时,蒙古人依靠为他们服务的穆斯林或基督教徒为他们制作的,可以抛掷重达150—300磅石块的机器,攻打过许多中国城市。中国人为保卫自己的国土,使用了火药,甚至炸弹,而这些东西直到一百多年后才在欧洲出现;然而,即使这类神奇的或最凶恶的武器也不足以保卫一个怯懦的民族。

    威尼斯城的建立

    有一句描写阿提拉的凶恶、狂傲的话,说凡是他的马蹄踏过的地方连草都不长了。然而,这个野蛮的破坏者却无意中为一个共和国奠定了基础,而这共和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