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否真的理解他者?这是进入深刻问题的第一步。把自己的观念和标准强加于人就不可能理解他者。人们通常把理解他者的实地研究称为人类学,可是人类学也正是歪曲他者的一种主要方式,因为它试图发现的与其说是尚未理解的新事物还不如说是自己对新事物的想象,正如艾柯说的,当年曾经有无数西方人在神秘的东方“苦苦寻找”西方人幻想的独角兽。这是个深刻的暗喻,它说明人们在他乡寻找的只是自己喜闻乐见的东西Umberto Eco:Ils cherchaient des licornes41422001Nice,France。萨伊德反对西方替东方塑造形象的“东方学”文化帝国主义行为,试图把强加给自己的说法给“说回去”(unsay the said),就是顺理成章的反抗了。格尔兹改进了理解他者的方法论,他利用赖尔(Ryle)最先倡导的“浓描”法,对他者文化的“地方知识”进行本地语境化理解,试图按照他者去理解他者Geertz:Local knowledge,1983;The Interpretation of culturesw York。这种从普遍知识向地方知识的知识论转向,似乎能够提供有关他者更为准确更多细节的信息,但仍然不足以解决理解他者的问题。理解人与认识物,很有些不同,人有话要说,因此,真正的理解必须是对话的结果,因此,对话先于理解。借助对话而使双方的思想得以被质问与讨论,然后共同创造出来的新观念才是理解。理解不是单方面的知识,也不仅是双方互相的知识,而必须是合作的作品,这才是问题之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