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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文化冲突与对话的期望值(3)(1/2)

    第二节 文化冲突与对话的期望值(3)

    文化的权力才是最大的政治权力。为了争夺文化权力,或者为了捍卫文化权利,人们为文化而战,这是全球化时代的一种新战争。亨廷顿有理由相信未来是一个文明冲突的时代,而文明的冲突将是“对世界和平的最大威胁”[美]亨廷顿:《文明的冲突与世界秩序的重建》,372页。。约瑟夫?奈也有理由相信,在争夺世界领导权中,软实力(文化、价值观和制度)甚至比硬实力更重要,它可以兵不血刃地达到“让你期望去做我所期望的事情,而我不需要迫使你做你不想做的事情”[美]约瑟夫?奈:《硬权力与软权力》,6页。。这是因为,经过软实力洗脑之后人们已经想不出自己原来想做什么了。文化之战是争心夺魂之战,它是政治统治和政治权力的深层问题,传统的政治哲学追问的是“谁来统治”和“凭什么统治”,今天的政治哲学还需要进一步追问“什么观念来支配统治者的头脑”和“一种观念凭什么支配人们的头脑”。占领了心灵就最后占领了一切。

    尽管文化之战无法避免,但几乎所有人,包括亨廷顿和奈这些文化战争研究者在内,都希望能够有避免冲突的解决方法。对于文化和平,人们不约而同选择的是对话。就目前局面来说,除了对话,也似乎没有别的办法。于是,文化冲突的时代同时又是对话的时代,这是全球化时代的一个显著特征。尽管对话是人们的共同愿望,可是,对话之路却总是坎坷不平、困难重重、步履维艰,如果不说没有任何实质性进展的话。问题在于,对话本身就是一个悖论:它既是解决文化冲突的办法,同时又是文化冲突的一个表现方式甚至是制造更多文化冲突的一种方式,就是说,对话即冲突。于是,对话本身就是对话需要解决的一个问题。那么,对话问题的困难到底在哪里?这是世界政治的一个根本问题。

    在一个知识共同体内部进行对话,远远有别于不同知识共同体之间的对话。这种区别尚未引起人们足够的反思。人们一般相信,既然存在着普遍的人性和理性,因此人们就全都属于人类这个共同体,人同此心,心同此理,因此,对话理应不成问题。传统思想家们都习惯于认为,所有的知识原理都适用于所有地方的所有人,仿佛世界上只存在一种知识共同体。当然,确实存在这么一个世界,那是逻辑所表述的世界,并非人所能实际居住的世界。现实世界有着大量文化/知识共同体,包括各种传统文化共同体以及各种新文化共同体,人们在共同体中获得安全、认同、信任和确定性,生活在一种文化中本质上就是获得一种安全知识。最简单的例子就是语言,当一个人处于完全陌生完全无法沟通的语言环境中,安全感就已经失去大半。人们拒绝异己环境,本质上是在拒绝危险。不过,在全球化这个大量信息交通的时代,人们拥有关于其他文化的大量知识,似乎可以通行于多种世界,但知识意味着互相理解吗?

    理性对话理论假定,人类共享一种我思(cogito),他人之思(the other?s mind)超不过通用的我思,因此,主体间性以及互相理解应该不成问题。不过有个重要问题,我与他人在心思上即使沟通无阻,也不等于能够解决我与他人的分歧和冲突。他人不仅有“思”而且有“心”。与西方哲学对“思”(mind)的关注形成对比,中国哲学更重视“心”(heart),这才是我与他人关系的困难所在。如果他者没有落实为他人心事,他者就根本不是个问题。人们以同样的方式思考,但喜欢不同的事物,人各有志,各有所爱,这才是问题关键所在。思的哲学(philosophy of mind)足以解释智性行为,但只有心的哲学(philosophy of heart)才能说明价值观、情感、偏好与生活经验。要深入对话问题,就必须转向他人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