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山木(2/2)

名,得道者。或以为即《大宗师》篇子桑户。

    (22)再逐于鲁:鲁昭公时,季外势力大增,危及公室,昭公想除掉手孙而失败,被迫逃亡国外,客死他乡,孔子因鲁乱而去齐,此为第一次被逐。后在定公时,孔子为鲁大司寇,摄行相享。齐国馈送女乐,季桓子接受而不朝,孔子为此而离去,开始漫长的周游列国的流浪生活。再逐干鲁即指此次。

    (23)伐树干宋以下数事,皆见《天运》筒注。

    (24)假:国名,为晋之属国,后为晋所灭。亡:逃亡。

    (25)林回:人名,为假国逃亡之民。

    (26)负:背负着。趋:小步疾走。

    (27)布:镈的同声假借字,镈为一种象铲子样的农具,古人仿照其形状制成钱币,镈就成了古钱币之代称,假借为布。

    (28)累:重。为其累:因为它重吗。

    (29)天属:以天性相连属。

    (30)迫:迫近遭遇之意。穷祸患害:困穷灾祸危难。

    (31)收:收留、容纳。

    (32)醴(lǐ):甜酒。

    (33)绝:断绝。这句的意思是,小人相交以利,有利可图则甘美,无利可日则断绝,故虽甘美而易断绝。

    (34)翔佯:与倘佯义近,逍遥自在的样子。

    (35)绝学捐书:绝有为之学,弃圣贤之书。无捐于前:弟子们不须在老师面前鞠躬作揖,过分讲求礼仪。挹,同揖。

    (36)真伶:据王引之说,应作迺令”,为传抄中造成之错误,此说可从。

    (37)形:仪容举止。缘:随顺物性。

    (38)率,直率,真诚。

    (39)缘则不离:随顺物性则与物不离异。

    (40)率则不劳:任真情自然坦率表露,不加文饰,故不须劳神。

    (41)文:文饰。不须对仪容举止进行文饰。

    (42)固:通故。物,衣冠、礼品、祭品之类,这句的意思是说:只要心地真诚,就无须文饰,更下要外物相辅助。

    [译文]

    孔子一行被围困在陈国与蔡国之间某地,七天没有升火作饭,大公任前往慰问,说,“先生快要饿死了吧?”回答说,“是啊,”又问:“您厌恶死吗?”回答说:“是的。”大公任说:“我尝试着说不死之道。东海上有一种鸟,它的名字叫意怠。这种鸟飞得又低又慢,好象无能的样子;要别的鸟引导协助而后起飞,与众鸟偎依在一起栖息;前进时不敢在前面,后退时不敢殿后;吃东西不敢先尝,一定要吃剩余的。因此在行列中不被排斥,而外人终不能相害,所以得免于患难。直的树木先被砍伐,甘美的水井先枯竭。您用心于修饰己智以惊醒愚昧,修养自身以显示别人卑污,光明显赫的样子象举着日月行走,所以不免于患难。以前我听道德至高的人说:‘自我夸耀的人没有功绩,功成者必然毁败,名成者必然亏缺。’谁能舍弃功名而与众人相同!道变化流行不是明白可见的,德成于身是不可言说的;纯一而恒常,比之于循性无心而行之人;除去形迹抛弃权势,不追求功名。因而无求于人,人亦无求于我。至人不求闻名于世,您又何必喜好闻名于世啊!”孔子说:“说得好啊!”于是辞别朋友,离开弟子,逃往旷野之中,穿粗陋之衣,食橡栗野果,入兽群不被惊扰乱群,人鸟群不被惊扰乱行列。鸟兽都不厌恶他,何况是人呐!

    孔子问子桑雽说:“我再次被鲁国驱逐,在宋国遭逢伐树之险,在卫国被拒绝入境,困穷于宋国和成周,在陈蔡之间受围困。我遭遇这么多次患难,亲朋老友愈加疏远,学生和朋友不断散去,为什么呢?”子桑雽说,“您难道没有听说假国人逃亡之事吗?其逃亡之民林回放弃价值千金的玉壁,而背负着婴儿逃走。有人说:‘是为钱吧?小孩子值钱很少;为了怕沉重吗?小孩子又比玉璧重得多。舍弃价值千金的玉璧,背负婴儿逃难,为什么呢?’林回说:‘那是与利相合,这是与天性相合。’以利相合,遭遇困穷灾祸危难则相互抛弃;以天性相合,遭遇困穷灾祸危难则相互容纳。相互容纳与相互遗弃相差甚远,而且君子之交淡如水,小人之交甘美如甜酒。君子淡漠而相亲,小人甘美而易断绝,那些无故相合的,也就无故相离。”孔子说:“敬听您的教诲!”缓慢而自由自在地归去,绝有为之学,弃圣贤之书,弟子也无须对老师作揖鞠躬,而相互敬爱之情日有增进。又有一天,桑雽又说:“舜在要死时,就对禹说:‘你要当心!仪容举止莫如随顺物性,情感莫如坦率。随顺物性则与物不离异,情感坦诚则不劳心神。不离物不劳心神,则不追求对仪容举止加以文饰。不追求对仪容举止的文饰,更不待外物来加以辅助了。’”

    庄子衣大布而补之(1),正緳系履而过魏王(2)。魏王曰:“何先生之惫邪(3)?”庄子曰:“贫也,非惫也。土有道德不能行,惫也;衣弊履穿,贫也,非惫也,此所谓非遭时也(4)。王独不见夫腾猿乎(5)?其得柟样豫章也(6),揽蔓其枝而王长其问(7),虽羿、蓬蒙不能眄睨也(8)。及其得柘棘枳枸之间也(9),危行侧视(10),振动悼栗(11),此筋骨非有加急而不柔也(12),处势不便,未足以逞其能也。今处昏上乱相之间而欲无惫(13),奚可得邪?此比于之见剖心征也夫(14)!”

    [注释]

    (1)大布,粗布。穿粗布制作又带补丁衣服。

    (2)緳(xié):通絜。带子。正緳,整理扎束好腰带。系履:鞋子已磨穿,用麻绳扎牢。魏王,魏惠王。过:至,去。

    (3)惫(bèi):疲乏困顿。

    (4)非遭时:生不逢时,没有遇见好世道。

    (5)腾猿:善于腾跃之猿猴。

    (6)柟(nán):楠的异体字。捕树为产于四川云贵各省的常绿乔木。样:梓树,又称揪树,生长于长江以北的落叶乔木。豫章:即樟树,亦为高大乔木。

    (7)揽蔓:把捉牵扯。王长:恰然自得的样子。

    (8)羿:古代传说中善射的英雄。曾协助尧上射十日,下射凿齿、九婴、封稀、修蛇等害兽。蓬蒙:羿之弟子,亦是善射之人。眄睨(miànnì):斜视瞄准。言腾猿善跃,羿与蓬蒙也难于瞄准射中。

    (9)拓(zhè):桑科灌木。棘:带刺的小型枣树。枳拘:桔科带刺小灌木。

    (10)危行:心存畏惧,行动谨慎。

    (11)悼栗:畏惧战栗。

    (12)加急:过分紧张。

    (13)昏上乱相:对当权君臣之责骂。

    (14)比干:殷纣王之臣,因忠谏不听,被剖心而死。见:先见。征:征兆。言比干己先见将被剖心之怔兆。

    [译文]

    庄子穿着带补丁的粗布衣,扎好腰带系好鞋子去魏王处。魏王说:“先生为何这样疲困呀?”庄子说:“是贫穷啊,不是疲困。志士有道德不得施行,是疲困;衣服破烂,鞋子磨穿,是贫穷,不是疲困,这是所谓没遭遇好世道。王难道未曾见过善于腾跃之猿猴吗?它们在柄粹豫章之类高大树林中,把握牵扯树枝而治然自得于其间,就是羿与蓬蒙之类善射者也不能瞄准射中它们。及其在拓棘枳拘之类带刺的灌木丛中,行动谨慎而左顾右盼,内心震惊畏惧战栗,此时井非由于过度紧张而筋骨不柔软灵活,所处形势不利,不足以施展其本领啊。现在处于昏君与乱相之时而想要不疲困,怎么可能呀?这就是比干被剖心前己已见征兆了啊!”

    孔子穷于陈蔡之间,七日不火食,左据槁木,右击槁枝(1)而歌■氏之风(2),有其具而无其数(3),有其声而无宫角(4),木声与人声,犁然有当于人之心(5)。颜回端拱还目而窥之(6)。仲尼恐其广己而造大也(7)爱己而造哀也(8),曰:“回,无受天损易,无受人益难(9)。无始而非卒也(10,人与天一也。夫今之歌者其谁乎?”回曰:“敢问无受天损易。”仲尼曰:“饥渴寒暑,穷侄不行(11),天地之行也,运物之泄也(12),言与之偕逝之谓也(13)。为人臣者,不敢去之。执臣之道犹若是,而况乎所以待天乎(14)?”“何谓无受人益难?”仲尼曰,“始用四达(15),爵禄并至而不穷,物之所利,乃非己也(16),吾命其在外者也(17)。君子不为盗,贤人不为窃,吾若取之何哉(18)?故曰:)(,) “鸟莫知于鷾鸸(19),目之所不宜处不给视(20),虽落其实(21),弃之而走,其畏人也而袭诸人间(22),社稷存焉尔(23)。“何谓无始而非卒?”仲尼曰:“化其万物而不知其禅之者(24),焉知其所终?焉知其所始?正而待之而已耳(25)。”“何谓人与天一邪?”仲尼曰:“有人,天也(26);有天,亦天也。人之不能有天(27),性也,圣人晏然体逝而终矣(28)!”

    [注释]

    (1)据槁木:执持木杖。槁伎,以枯枝为击节之策。

    (2)■(yà n):古通焱。焱氏即神农氏,传说为教民稼穑之古帝王。风:歌谣。

    (3)具:敲击拍节之木棍等。无其数:作为乐器用的各种器具都有一定规格尺寸,即为数。此时只是信手取来,不合规格,故称无其数。

    (4)宫角:官商角徵羽五声之代称。

    (5)犁然:犹厘然,条理分明。

    (3)端拱:端立拱手。还目:转眼。

    (7)广己:扩大己之德。造大:造作夸大。

    (8)造哀:超乎自然,过分造作之哀痛。此句意为,孔子担心颜回把自己的道德看得过高而有所造作夸大,由于爱已过深而哀痛过度。

    (9)天损:自然带来的损害。人益:别人加给的超出自性的东西。如权势利禄名誉之类。

    (10)无始而非卒:没有哪个起点不同时又是终点的。卒,终。庄子认为终与始是相对的、转化的。如晨是昼之始,夜之终,即是始,也是终。始终又在相互转化。自然如此,人亦如此。

    (11)穷桎不行,困穷滞碍不能通达。桎,通窒,滞碍。

    (12)运物之泄:万物运动过程之发泄。

    (13)与之偕逝:与天地万物一起变化流行。

    (14)待无:对待天道,对君命尚能执守勿违,何况是对待天道呢。

    (15)始用四达:开始见用于世,即能四面八方无不通达。

    (16)非己:物之所利,非关于已,乃是本性之外的附带之物。

    (17)命其在外者,命运操纵在外,非由自己所主宰。

    (18)此句意为:非性分之所有,取之则为盗窈,故君子贤人不妄取。

    (19)知:同智。鷾鸸(yìé r,):燕子。

    (20)目之:看一眼,不宜处:不适宜停留。不给看:不再多看即离去。

    (21)落其实:布下网络和诱饵想逮庄燕子。落与络通,网络,实即食,诱饵。

    (22)袭:入,这句的意思是,燕子畏惧于人,而又八于人宅筑巢以免害。

    (23)社稷:指代国家。

    (24)化其万物:万物生灭变化无穷,禅:相互更代。

    (25)正而侍之:持守正道以待其变化。

    (26)有人,天也:人事变化莫下受天道支配。

    (27)不能有天:指人不能支配天道。

    (28)晏然:安然,体逝而终:体悟天道常行不息之性而终其天命。

    [译文]

    孔子一行困穷在陈国和蔡国之间某地,七天没有生火做饭。孔子左手拄着木杖,右手以枯枝击节,唱起神农氏时代的歌谣,虽有击节之具但不台标准,有声音但不合音律。敲木之声与歌唱之声,却条理分明而与人心相合。

    颜回端正拱手而立,转眼看着孔子。孔子担心他把自己的道德看得过高而有所造作夸大,由于爱己过深而哀痛过度,就说:“颜回呀,不受自然加给的损害容易,不受外人加给的利誉难。没有哪个起点不是终点的,人和自然是同一的。既然一切都是变化不息的,谁知今日唱歌者又是谁呢?”颜回说:“请问什么叫作不受自然加给的损害容易?”孔子说:“饥渴寒暑侵袭,困穷滞碍不能通达,这是天地之运行,万物运动无穷之发泄,就是说与天地万物运动变化相和谐就是了。作为人之臣,不敢违背君命。执守臣之道尚且能如此,而何况以对待天道呢!”颜回又问:“什么叫不受人加给之利誉难?”

    孔子说:“开始见用于世四面八方无不通达,官爵奉禄并至而不穷尽。这些外物带来的利益,并非关乎己之本性,乃是性外之物,外利得失之命运操纵于外。君子不作强盗,贤人不作窃贼,我要取这些性外之物算是什么人呢?所以说:鸟没有比燕子更聪明的了,看一眼不适宜停留不再多看即飞去,虽有网络诱饵,弃之而去。它们害怕人又人人之宅筑巢以免害。人亦须赖国家以生存。”颜回又问:“什么叫没有哪个起点不是终点?”孔子说:“万物生灭变化无穷而不知如何相互更代,哪里知道它的终点?哪里知道它的起点?持守正道以待其变化就是了。”颜回又问:“什么叫人与天是同一的?”孔子说:“有人事之变化,又无不受天支配;有天道变化,亦出于自然。人不能支配天道,这是其本性决定的,圣人安然体悟天道常行不息之性而终其天命。”

    庄子游于雕陵之樊(1),睹一异鹊自南方来者,翼广七尺,目大运寸(2),感周之颖(3),而集于栗林(4)。庄周曰:“此何鸟哉!翼殷不逝(5),目大不睹(6)。”蹇裳跛步(7),执弹而留之(8)。睹一蝉方得美荫而忘其身,螳螂执翳而搏之(9)见得而忘其形。异鹊从而利之(10)见利而忘其真(11)。庄周怵然曰(12):“噫!物固相累,二类相召也(13)!”捐弹而反走(14),虞人逐而谇之(15)。庄周反入,三月不庭(16)。蔺且从而问之(17):“夫子何为顷间甚不庭乎(18)?” 庄子曰:“吾守形而忘身(19),观于浊水而迷于清渊(20)。且吾闻诸夫子曰:‘入其俗,从其俗。’今吾游于雕陵而忘吾身,异鹊感吾颖,游于栗林而忘真,栗林虞人以我为戮(21),吾所以不庭也。”

    [注释]

    (1)雕陵之樊:陵园内植粟树,外有篱笆围护。雕陵为陵园名,樊与藩通,藩篱之类。

    (2)异鹊:异乎寻常之鹊。广:长。运寸:径寸,指鸟眼睛很大,直径有一寸。

    (3)感:触碰。颡(sǎng):领头。

    (4)集,群鸟栖于树上。泛指鸟儿落下。

    (5)殷:大。逝:往,飞走。

    (6)不睹:看不见人,以至触碰庄周额头。

    (7)蹇(qiān)裳:提起裤角。躩(jué)步:蹑足而行,生怕惊动鸟儿。

    (8)留之:佇立伺便发弹而射之。

    (9)执翳(yì):用树叶遮蔽自身,以便偷袭猎物。翳,遮蔽。

    (10)从而利之,指随之从中得利,可趁机捕到螳螂。

    (11)真:真性,本性。忌其真:忘掉自己的本性。如鸟目大能视而下见,翼长能飞而不逃,不知避险保身,即是忘其真。

    (12)怵(chù)然:惊惧警惕的样子。

    (13)相累:相互军累。蝉为美荫所累,螳螂为蝉所累,异鹊为螳螂所累。万物皆为利累而忘害。二类相召:不同物类相互召致。利与害、祸与福、忧与乐、得与失等等相与为类,相互对立,又是召致对方的条件。如螳螂之利在捕蝉,专注此利忘记异鹊在后;异鹊之刊汪螳螂,专注于此而忘记乎持弹弓藏在树下的庄周。此利便成为召致彼鲁的条件,只有无求才能远害。

    (14)反走:返身跑回去。

    (15)虞人:看管陵园之人。逐:追赶。谇(suī):责骂。以其为偷粟之人。

    (16)三月:应作三日。不庭:不快意、下开心之意,庭,“庭”读为逞。

    (17)蔺且(Iìnjū):庄子弟子。

    (18)顷间:近来,近期。

    (19)形与身皆指人自身,庄子言己虚静时知守形,动作时则忘身。如蝉、螳螂、异鹊在没有外利引诱而静处时知警觉,一旦专注外利而动作时,警觉便消失,从而忘记自身之危险。

    (20)此为庄子自喻。言其能冷眼旁观世人追名逐利之危险,却不懂自己应当避开之道理。

    (21)戮,辱。

    [译文]

    庄子在雕陵里面游玩,看见一只奇异的鹊鸟从南边飞来,翅膀长有七尺,眼睛的直径有一寸长,触碰庄周之额头,而落在栗树林中,庄周说:“这是什么鸟啊!翅膀长而不飞去,眼睛大而不见人。”便提起裤角蹑步而行,拿着弹弓伫立伺机发弹击之。看到一只蝉正在浓密树荫下而忘记自身的危险,螳螂躲在树叶后伺机偷袭,见得而忘记自身的危险;奇异之鹊随之而从中得利,见利而忘记其真性。庄周惊博警惕悦,“唉!物类本来是相互牵累,二类对立而又构互召致。”丢下弹弓返身跑回去,看管陵园的人以为他喻了东西,在后面追赶责骂。庄周返回家中,接连三日不快意,学生蔺且因而问道:“先生近来为何很不快活呀?”庄周说:“我静能守形,动却忘身,我能看破世人追名逐利之危险,自己却不知躲避。而且我听先生说:‘人乡随俗,服从禁令。’现在我在雕陵中游玩却忘了自身,奇异之鹊触碰我的额头,游于栗林而忘记真性;栗林的看守人因而责骂我,我所以不快意呀。”

    阳子之宋(1),宿于逆旅(2)。逆旅人有妾二人,其一人美,其一人恶(3),恶者贵而美者贱。阳子问其故,逆旅小子对曰(4):“其美者自美(5),吾不知其美也;其恶者自恶;吾不知其恶也。”阳子曰:“弟子记之,行贤而去自贤之行(6),安往而不爱哉!”

    [注释]

    (1)阳子:阳朱,见《应帝王》篇注。

    (2)逆旅,旅店。

    (3)恶:丑。

    (4)小子:年育人,指旅店主人。

    (5)自美:自以为美。

    (6)自贤:自以为贤。

    [译文]

    阳朱去宋国,寄宿在旅店里。旅店主人有两个小妾,其中一个漂亮,一个丑陋,丑陋的被尊宠,漂亮的被轻贱。阳朱问这是什么缘故,店主人回答说:“那个漂亮的自以为很漂亮,我却不知她那儿漂亮;那个丑陋的自以为丑陋,我却不知她那儿丑陋。”阳朱说:“弟子们记住,品行贤德而又能丢掉自以为贤的想法,哪里会不受爱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