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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心武:我有何“不能”!(1/2)

    电话中,刘心武声音略显疲惫,面对外界的赞扬与批评,表现得非常平静,他说,对自己的研究有着基本自信,并立志要将“秦学”进行到底。

    撰稿/罗栀子

    究竟如何看待刘心武的红学研究?如何看待如今的红学热?近日,记者电话采访了在北京家中的刘心武。

    “秦学”或秘史

    记者:为什么您的讲座和书能吸引这么多观众、读者?

    刘心武:没想到我花甲之后,还能被诸多人士赐以如此的关注,我整个的心情,确实必须以欣慰两个字来概括。我认为不能强迫年轻人去读中国古典名著。最好是先让他们觉得有趣。我在《百家讲坛》上采取“悬疑式”的话语方式来讲《红楼梦》,目的之一就是唤起人们阅读的兴趣。现在的确有一批年轻人因为听了这个讲座,看了这本书,产生出了阅读和探究的兴趣,这让我很高兴。

    记者:有人认为,您的研究是在以政治解读文学,看您的书好像在看秘史,因此大受欢迎。您是怎么看的?

    刘心武:对于我的研究,有的人误解了,以为我只研究《红楼梦》里的秦可卿这一个人物,或者我只把《红楼梦》当成一部清代康、雍、乾三朝政治权力的隐蔽史料来解读。不是这样的,我只是把对秦可卿的研究当作一个突破口,好比打开一扇最能看清内部景象的窗户,迈过一道最能通向深处的门槛,掌握一把最能开启巨锁的钥匙,去进入《红楼梦》这座巍峨的宫殿,去欣赏里面的壮观景象,去领悟里面的无穷奥妙。

    因为我还没有讲完,所以许多人误以为我把《红楼梦》完全解释成一部政治小说。我的看法是:曹雪芹有政治倾向,有必要分析解读他的政治情绪;但曹雪芹又终于超越了政治,使《红楼梦》成为一部高于表达政见的,充溢着更高层次的人文情怀的书,我将在讲座下半部里汇报自己这方面的研究心得。这个月底,《刘心武揭秘〈红楼梦〉》第二部也将由东方出版社推出,相信支持我、鼓励我的红迷朋友是乐于见到的。

    记者:现在,您的“秦学”也被人们广泛关注,您能为大家解释一下“秦学”吗?

    刘心武:我的“秦学”研究绝对不是对秦可卿一人的研究,通过她,会涉及到许多人。这属于探佚学范畴。我主要从金陵十二钗的最后一钗秦可卿出发,来进行探佚。我的探佚主要是集中在秦可卿的真实出身究竟是什么,也就是说我要探究秦可卿的生活原型。我探佚的结果就指出秦可卿的原型是康熙朝被废掉的太子的女儿。这个探佚的意义是什么呢?有4个层次的意义,第一层次可以从中了解曹雪芹写《红楼梦》所处的康熙、雍正、乾隆三朝的大背景。第二个层次可以从中了解曹雪芹他的家族命运的起伏跌宕。第三个层次可以从中了解曹雪芹本身的命运。第四个层次这是最重要的一个层次,就是要了解曹雪芹在写《红楼梦》时他的艺术思维他的创作心理。

    从十多年前开始,我就把自己的研“红”心得发表出来,现在已经出了5本内容不断更新发展的书。我的研究得到前辈周汝昌先生的热情鼓励与悉心指导,也得到像陈诏先生那样的通家的善意批评,当然更有许多读者的支持,以及传媒的关注。当然,我还只是一个“红学”的票友,不过我已形成了自己的研“红”轨迹,“秦学”的提法应该说是水到渠成。

    掌声或“臭鸡蛋”

    记者:有评论家认为您的研究确实以全新的思路开拓出“红学”的另一维空间又借助大众媒体和演讲的形式促进了红学研究的民间化发展间接帮助了传统文化瑰宝的普及和传承以及学术自由风气的培养。您是怎么看待自己的研究的?您认为自己是红学家吗?

    刘心武:不敢称“家”,算是一个平民红学研究者吧。之所以说算是平民,是因为我不是红学研究所等专门机构的成员,跟红楼梦学会没关系,没有红学方面的职称,也不是大学里讲授这方面课程的教授,在某些(当然不是全部)那方面的人士,尤其是个别红学权威看来,我在红楼梦研究方面是没有发言权的,我的全部论说都是“外行话”。当然,我和另外许多平民红学研究者有不一样的地方,我毕竟算是一个有知名度的作家,跟他们比,我有一定的优势。

    我在讲座中引用了袁枚的两句诗:“苔花如米小,也学牡丹开。”我常用这两句诗鼓励自己。我因为种种原因,并没有能够进入名牌大学,没有能受到正规的学术训练,先天不足,弱点自知,但是我从青春挫折期就勉励自己,要自学成才,要自强不息。我为自己高兴,因为经过多年的努力,我成为了一个作家,除了能发表小说、随笔,我还能写建筑评论,能涉足足球文化,并且,经过十多年努力,还在《红楼梦》研究中创建了秦学分支。我只是一朵苔花,但是,我也努力地像牡丹那样开放。我们的生命都是花朵,我鼓励自己,也把这样的信念告诉年轻人,特别是有这样那样明显弱点和缺点的年轻人,希望他们要清醒地知道,相对于永恒的宇宙,我们确实非常渺小,应该有谦卑之心;但是跟别的任何生命相比,我们的尊严,我们的价值,我们的可能性,是一样的。

    我立志要把“秦学”研究推进到底,要在所有善意的批评、平等的争鸣与热情的鼓励中,努力把自己的这朵花开成浑圆。

    记者:您的讲座和书在得到不少掌声的同时,也有不少批评。您是怎么看待这些批评的?

    刘心武:因为家里有病人,最近比较忙,因此也没仔细看最近的这些批评。等有了比较空闲的时间,我会集中起来一一细看。

    但是,我注意到胡文彬先生在《新京报》上对我的批评里,有一句话实在读不懂,现在引出来请教大家:“你在家怎么猜谜都可以,写出著作也可以,问题是你不能把猜谜的结论拿到中央电视台上宣传。”承蒙胡先生还允许我在家“猜谜”和写出著作,但他宣判我“不能”,即“不能把猜谜的结论拿到中央电视台上宣传”。我自己怎么能想到中央电视台去“宣传”就“宣传”了呢?中央电视台《百家讲坛》节目组邀我去录制节目,我作为中华人民共和国的一个公民,怎么“不能”接受邀请呢?而且节目录制后也不是我想播出就播出的,是不是?2000年我还曾应英中文化协会和伦敦大学邀请,赴伦敦进行了两场关于《红楼梦》的演讲呢,我除了在家里研究和写书,怎么就“不能”到公众中去讲我的观点呢?再说,把我的研究简单地概括为“猜谜”,也是不准确的。

    在20世纪二三十年代,苏联有位戏剧家叫梅耶荷德,他对一位文学艺术家的成功标准是什么,提出了一个见解。他认为,你一个作品出来,如果所有人都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