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九、多情变无情(1/2)

    丽娘正在庭院里独个儿绕着花圃追扑蜻蜓,皓月皎皎,光华如水,女中豪杰不减少女情怀在三更天追捉彩虫。花荣带着姗姗来迟的愧疚,又不禁为那美妙的佳人月下扑蜓图醉意陶陶。但是林教头拉住花荣的袖口,低低道:“她是刘高的同伙。”花荣的心闷沉沉一乱,早该有所推断,怎的却总不愿正视?丽娘抬头瞅见他们二人,看见这血渍斑斑的萧条,吃了一惊,说道:“你,二人,却怎的走到一处?快快请进,我那‘女儿红’还不曾收起。”

    原来林冲那儿受伤躲入深山,挣扎着到丽娘这屋里买些吃喝衣物。恰巧丽娘有两个手下在此。丽娘见他重伤仍能将两条牛汉打倒,便用药酒与他调治,请他吃饱换衣,也不管他何人何来是否杀人逃犯,只管推荐于刘高去做下手。丽娘听花荣毫不隐讳地将与刘高间的冲突争斗讲完,也很坦白地讲述出来,“刘高本是江洋大盗,帮会之首脑,而小女,本是行乞的孤女,全赖他收养抚育,传授识字读书,武艺射箭,后来他见我能干,便认我做义女。在江湖上杀人次数多了,奴家心中早已厌却。幸好我这干爹到青州买了这文知寨,也便乐得独自在这山中隐居。”

    花荣怆然说道:“既如此,你我说不得只好做敌对相见了。”丽娘摇了摇头,柔和真切哪里象女杀手?“我断不会为我干爹和你干戈想见的。我这干爹原先在江湖上劫掠走私,手法便已过分毒辣贪婪,我真不知道,他要那么多财物做甚,他何时才肯收手。我屡屡想脱离他,这些年为他杀人聚财已足够偿还他的恩情。自来官匪不两立,他如今连贩卖妇人都做,我心里也凉透了。你身为‘清风寨’执事武官,又岂能不与他为敌。只是他武艺极高,老谋深算,势大财雄,你必然斗不过他。何不看奴家薄面,勿再与他纠缠,调到别处去如何?”

    花荣想到方才不曾带走可怜的阿芝,拍案愤然,“他掳掠走那许多无辜女子,花荣岂能与他干休!”丽娘急切地抓住了花荣手。袖内传来盈盈的暗香,“这容易,那些无辜女子我全数救出放回,奴家这些年也有几万两积蓄,便拿些出来,与她们补偿。我那干爹若见事情不遂,说不得也就停了这项勾当。从此后我亦搬出此处,不再与他有黑道牵扯。”花荣沉吟道:“若是我定要拿他执法,你会如何?”丽娘毫不迟疑地道:“他若身陷重围,丽娘必竭力救他脱险,他若人在死牢,丽娘拼死也要劫狱!”

    林冲一直在旁默默听着,此际才开口道:“这位姑娘重情有理,她也只能如此做了。花知寨,刘高敢在此如此大弄,你要扳倒他,谈何容易?”

    花荣顿时警醒,联系着慕容知府与西门庆,想到做都监的秦明,若调一个闲职倒也省事。花荣本来就信奉些“中庸时学”,又被丽娘袖中的温香洒笼得软怠了八分,喝着齿颊留香的“女儿红”,遂轻轻地道:“那便如此也无不可。”

    丽娘大喜,愈发情致款款与花荣斟酒,重又料理一桌热腾腾饭菜,让花荣饱餐复原。林教头不吃酒菜,只是一口气扒下两大碗饭便停。篱内鸡鸣,决定好分头行事,丽娘暗中去放那些女子,花荣回寨中收拾拟调,林冲暂由花荣匿在家中数日。

    丽娘不知从何处牵出三匹好马,花荣二人上马不过大半时辰,重回到镇上寨中。却有个平日心腹的士卒角落里悄悄唤他,告知刘知寨一早就封了将军的公廨,连夜到将军家中胡乱鼓捣,并且搜出一具女尸。早以“勾通山贼,绑架士绅,劫掠民女,奸残致命”为罪由,报到州府里去了。正在张贴公文,四处搜捕。

    花荣的住处也被这恶贼抢先封了!只好与林教头计议,他暂仍隐入山中,花荣则直奔青州找“霹雳火”秦明商议。分手甚急,原想细证实那个高衙内的事迹,是否便是他结识的这个高世杰,未得其便。尘埃飞扬,七窃生烟,又深感进退失据,若是斗不过刘高,只好亡命天涯了。往何处去?去投奔宋江哥哥?然而此生便真的荒废了?丽娘呢?奔驰正急,迎面一伙人来,其中那位朝他招手。

    这伙清一色的太尉府虞候妆饰内有一个扎着纱巾,面如冠玉,意态洒脱的小生。看见花荣的行色,急忙放下手中折扇,下马迎接过来。花荣本待不再与这印象可疑的人接触,看他好生殷勤,也只好下马。高衙内挽着花荣的手笑道:“正待前往府上拜望,兄长缘何走得这般匆忙?”花荣当下也不隐瞒,将刘高所作恶行,争斗之事向他说了。

    高衙内勃然大怒:“小小一个知寨,便敢如此败坏朝廷法度!若是容其胡作非为,大宋江山岂不是朝不保夕!兄长放心,小可即便带这十八个教头与你共往,活捉这厮,若捉不住,叫慕容知府派兵,若仍不够,我便与你拿着证据找安抚使说话!”花荣听了感激欢喜,不自禁唱个喏称谢:“若得洗脱罪名,捉住顽凶,花荣永记大德!”高衙内道:“你我意气相交,不分彼此,来日同往边塞,共破辽虏,成就不朽功业,在青史上留下名声。我心中早已视你如同兄长,我父亲膝下只认我一个儿子,完事后到京城便为你引见,他必也十分欢喜。从今你我二**福与共!”

    花荣闻说高太尉就只有他一个宝贝干儿子,口中即时应对含糊起来。重返“清风寨”并驾齐驱了一两里路,发觉甚为不妥,还是去找“霹雳火”秦明为好。待要寻个藉口,高衙内说道:“我到贵镇也是有些私事的。闻报有个逃犯,名叫林冲,杀人流窜在此处,他原是东京八十万禁军都教头之职,剽悍凶猛无比。我原先服他武艺,也曾错认他做了几天老师,谁知此人丧心病狂,竟欲携刀入府行刺家严,吃捉住了流放沧州,不料又给他越狱到处害人。我这胸口有块刀伤。”他放出胸膛,果然肋骨上一条极深的刀痕尚未养好,他苦笑道:“他那妻子兰心慧质,只可惜嫁于这虎狼之徒。在东京城里瓦官寺皮影戏园子里,会过两面,彼此倾慕。我们却从来都是守礼之人,并不曾有半分逾越,区耐林冲之厮。不分情由,将老婆吊起来毒打,又在半路拦住我突袭了一刀,我劝说家严不和他计较,这恶徒自管买了把好刀,借着比刀之名,潜入军机重地‘白虎堂’。”

    若是先听他说,花荣多半先入为主信些,他如何倾慕有夫之妇也不会反感多少,可是花荣昨晚见了那陆谦的德性,又与林教头深有意气相投,闻他说便只沉默不语。合该冤家路窄,平添变故,将近“清风寨”还有两里路时,对面有一骑闪往小径,身旁那几个刀客叫嚣道:“那却不是林冲!”高衙内看得亲切,手指着道:“兄长,那便是林冲。”花荣暗暗叫苦,林冲偏偏见到仇人嗔目竖发冲了过来。花荣一时没主张地看着他,他望花荣一眼更流露出谨慎苍凉,指着高衙内骂道:“狗崽子!你敢如此凌逼于我,今日某不杀你,誓不为人!”瞬间十四名刀客围上去。

    若是先听他说,花荣多半先入为主信些,他如何倾慕有夫之妇也不会反感多少,可是花荣昨晚见了那陆谦的德性,又与林教头深有意气相投,闻他说便只沉默不语。合该冤家路窄,平添变故,将近“清风寨”还有两里路时,对面有一骑闪往小径,身旁那几个刀客叫嚣道:“那却不是林冲!”高衙内看得亲切,手指着道:“兄长,那便是林冲。”花荣暗暗叫苦,林冲偏偏见到仇人嗔目竖发冲了过来。花荣一时没主张地看着他,他望花荣一眼更流露出谨慎苍凉,指着高衙内骂道:“狗崽子!你敢如此凌逼于我,今日某不杀你,誓不为人!”瞬间十四名刀客围上去。

    林教头手中兀自是昨夜厮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