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八、豪侠必有邻(1/2)

    花荣枉然自负明智,却从未想到蒙面人会与刘高有任何瓜葛,栽在他手里,真是无话可说。刘高斜靠在虎皮金交椅上,手指遥遥点着说道:“今日你落在某的掌心,可有什么交待!”花荣瞠目喝道:“你这厮究竟是什么来路,敢在我‘清风寨’如此胡作非为!”刘高眯着眼冷笑道:“你蛰居在这小地方,如何晓得某在江湖上轰轰烈烈的事业!某如今资财数百万,买来这知寨的小官不过花了一万两银子。某之所以屈就这个小官是因为这里气候好,足够掩护。满州文武官员只有你这不自量的家伙,妄想着螳臂挡车,阻碍某家财路。花荣,识时务者为俊杰,某素来看重你的人材武艺,跟我走,日后非但不会进身难难,丢官亡命,包你福禄双全,将来青出于蓝,真个做到‘门下省侍郎’、‘安抚使大将军’,也说不得。”花荣淡淡地给他一句回复:“志士仁人,有杀身以成仁,无求生而害仁。”刘高皮肉不动地斥说:“你二十岁出头,就喜欢大唱高调,着实令人讨厌。休在某面前摆这副清高嘴脸,你与‘清风山’强盗勾通,某早已察知。你要跟某搬圣人,某便与你搬圣人,圣人言,富而可求也,虽执鞭之士,吾亦为之,可见圣人只要能够发财,也是无所不为的。圣人又言,穷则独富其身,达则兼并天下。明明白白就是要人挖空心思发财当官谋反。你休再做作了,有甚条件,尽可开出。金珠美女,任汝享用。你便不贪财,难道就不想要女人?连圣人都说,好德不如好色,只消你认下某这个大头,三日内便撮成你一桩天大的好事。”

    花荣打个哈哈道:“花荣倒是为你说动了心,只可惜这鼻子不配合。”刘高道:“此话怎讲?”花荣拼着将生死置之度外,“岂不闻,薰莸不同器。你浑身烂臭,黑心黑肝到处流脓,怕是不曾成就得好事,就让你给熏得呕吐至死啦。”大笑不止。刘高徐徐起身,也干笑了数声,吩咐道:“与我将新弄到的带来。”

    带出的是个水葱般女子,自麻袋里游出,一脸迷惘。见了刘高,却是认得,颤声喜道:“这,这是到了公廨吗?”花荣认出她是某村的阿芝,愤极闭目。刘高缓缓走到阿芝跟前,脸上透出一股邪恶之气,阿芝敏感地对这知寨大人十分惶恐害怕起来。刘高自言自语道:“杀你,便宜了?那傻丫头心里也不舒坦。”突地阿芝连声惊叫,花荣睁眼即见一具白润挺拔的处女**,刘高不过两三剑将这少女刮得身无寸缕,又不曾伤及她肌肤。阿芝惊叫连声护住羞处蜷缩啼哭时,惨嘶声又穿透了厅堂。花荣嘴巴上凉腥腥地一粘,恼愤之极却又无法抖落不好开口,一张口这块女人的皮肉就会沾入他的口中。刘高阴阳怪气低低地说:“软玉温香,可不是够香了吧,待下官将这双肥奶也割下来,给花知寨下酒。”花荣听了毛骨悚然,却不料刘高摇了摇头,说出更阴毒的打算来,“不妥,不妥,如此牺牲了如花少女,真是暴殄天物。给花将军备两方上好的春药,将这对鸟男女脱光了关上几天,花知寨肚皮饿了,便请他享用这具香喷喷的妇儿。随后将他送回家中,原来所有失踪妇女尽是被这人面兽心的少年知寨先奸后吃啦。好呀,本官为百姓除此一大公害。妙哉,妙哉!便宜,便宜了。这丫头不曾为我赚钱,倒不可轻易浪费。众弟兄近日亲苦,这个妞便交与你等第次受用,再送给花知寨陪葬。尔等还不快去受用!”

    那伙歹徒听了个个喜滋滋的去提昏倒的阿芝。花荣实在忍不住了,破口大骂:“失心狂贼,不得好死!你稍有男人气概,便放了花荣与你比箭,你那手弓箭狗屁不通,连三岁小孩都骗不过,也敢在爷爷跟前耍弄------”花荣不指望能激怒刘高将他放脱,不料刘高却也受不住发笑道:“某好意指点你弓箭,你敢如此辱骂某的手段。便放了你出来,也让你死个瞑目。放他出来!”

    花荣抖了抖发麻的身体,不过略恢复二三分气力,连刘高的打手也未必敌得过,更不用说突围而出了。刘高将画雕弓与三叉箭还来,极自信地道:“你用良弓,我只用劣弓,随你射我几箭,我只射一箭。谁被射中便算作输!你先来吧。”花荣前三箭竟都没射到他身边就掉落了,头一箭甚至没有拿住,那些人哄然大笑。实则花荣并不至于被麻软到这等地步,接下去极快的一发九箭,把握这困兽阻斗,那些笑的人笑容尽皆僵住。连珠三箭射他上路,连珠二箭射他下身,又二箭作个弧转,绕他身体追赶画圈,等闲人摸不着边际,实则是分取他后心与软肋。还有两箭早已射歪,其实没歪,力道掌握厚薄,看着要从他身旁不相干而过,忽地后箭追撞前箭之尾,两箭交错往一处,不求火功,只求射他小腿足胫。

    然而结果令花荣瘁倒,只见刘高一番腾跳,九箭被他躲开了四支,挥袖撩落计两支,手上抓住一支,最得意的是他两腿夹住一支,随即高抬腿一踩,将最后一箭踩在脚底。他的手法本事端的远胜于自己。花荣自幼学箭,从不曾如此挫败,从不曾这般没有信心,没信心到生怕连对方一箭也接不住!

    刘高一拉弦,没发箭,又一拉弦,还没发箭,花荣强制住镇定着看似未受扰乱,整颗心连同大半身肌肉却在发抖。正这时,有人一脚踢开厅门,一条汉子持刀冲着刘高喝道:“你这厮着实伤天害理,且让我来收拾你归天。”刘高一箭已发出了,只一箭便无大花样,仅仅占了个快字。花荣精神微振,已经看清来人,挥雕弓将来箭荡开。来人目前是刘高的手下,当日曾被高太尉派人追杀的囚徒。

    刘高也出手了,使一把三尺四寸七星剑,那汉不过舞寻常朴刀。众手下边骂他背主忘恩一拥而上,那人也不值得多作杀伤,一手抢过一根棍来,单手舞出花样,一大片扫倒哭嚎。刘高深知手下非其敌也,他那剑大开大阖,气象森严,攻击险重,又不乏轻灵点击。那汉格挡得随意,平常中蕴含不尽精妙,看看似要遭封锁处又已异军突起,反害为利。刘高一路剑招洋洋洒洒,那汉刀中藏剑,剑里含枪,展出哪里只是刀法,分明十八般武艺早已随心所欲,尽展刀威。两个斗了二三十合,那些爪牙有夹攻的,有发暗器的,那汉只是用左手棍挡开。花荣喝一声采,气力恢复有四五分,抢一把剑,刺伤两个,搭弓只一箭,射得这些个不敢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