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光棍武松(2/2)

光棍武松(中)(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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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要命的是,王婆还是个话痨。据好事人水果小贩郓哥统计,全阳谷县城99%的小道消息都是王婆给传出去的,就连最后的1%,也来自于她的梦话。只要在北京乘坐过出租车超过20次的同学都知道,那是一种怎么样的感觉。综上所述,小潘终于再一次无奈地,提着一根光溜溜的细杆子,迈着小碎步走到了窗户前,抬手开窗,哀怨地望着下面的行人,等待着下一个倒霉蛋儿的到来。

    有诗为证:

    这是一个恋爱的季节,

    孤独的人是可耻的。

    不一会儿,西门庆这个倒霉蛋就过来了。据阿庆事后的说法,就是“如果这也算倒霉的话,那么就叫我多倒霉几次吧”。长话短说,西门庆当时摇着扇子哼着小曲儿刚在胡同口一出现,就被潘金莲瞄了个正着。等西门庆走到窗户底下时,小潘屏住呼吸,左眼微闭,瞄准来势双手一松,棍子从上直落而下,不偏不倚,正好打到了他的头上。

    西门庆当时正要去找东城的一个美女作家李瓶儿喝咖啡,棍子落到头上时,他还以为是房顶上的厚重瓦片儿被乌鸦麻雀给踩了下来,只怕不是内出血也是脑震荡了,下意识地抱着脑袋就是一通暴哭,半晌之后发现除了一个又红又胀的小包之外,并没有见血,这才站定姿势往上一望,看见一个美貌女子正在半空之中,不象神仙又似神仙,宛如仙女下凡还不乏人间烟火风尘,登时半截身子就麻了,当下也来不及考虑是不是脑血栓前兆,赶紧运足了气,正要高声问一句“姐姐贵姓”,不料连‘姐’字儿也没说出口,刚把嘴巴摆个“齿”形,楼上已经没人了,西门庆揉揉眼睛,还是没人,生怕自己眼花看错了,双手握紧往双眼上猛地一拳,顿时成了熊猫眼,晃晃脑袋,窗口还是没人,西门庆迷迷瞪瞪自言自语道:“人呢,人哪儿了?”这时旁边有一个苍老的声音接道:“猪头,回去了呗。”西门庆扭头一看,原来是卖茶水的王婆。

    用武松的话来说,这个对任何事情都一脸好奇的王婆就是所有痴男怨女的罪魁祸首,理由是她的那双大嘴巴曾经拆散了无数对模范夫妻,成就了无数双野地鸳鸯。但武松却不知道一个词儿——“更年期”。其实治疗这个病症本不困难,经济好的整盒大大口服液,条件不好的买几片阿斯匹林就可以搞定,但那个时候显然医疗水平和现在无法相比,所以王婆的冤枉就是跑去开封府找到包黑子也怕是难洗刷清白。

    不过冤枉归冤枉,照样阻挡不了王婆狗仔队一般的热心肠。当下,西门庆就带着银子和点心半夜敲开了王婆的门,烛光幽幽,人影幽幽,据听墙根儿的人回去说,只听见王婆和阿庆商量来,商量去,终于决定一项计策。

    关于这条计策的实施,大概的经过是这样的:遇到小潘的第二天中午,等武大一出门,西门庆就顶着头上的一块创可帖胶布来到了楼下,扯着破锣般的嗓子嚎叫道:“金莲,我想你!”一连三天,日日如此,直叫得四方邻居无不安宁。到了第四天,那扇窗户终于向阿庆敞开了心扉,只见金莲一身白色连衣裙,银装素裹地站在窗前,天女般地看着他。西门庆心里一激灵,颤声叫道:“小龙女……?”

    潘金莲娇嗔一声,轻声骂道:“小你老母!我是小潘,快上来吧。”西门庆得了赏,一张小脸儿更是显得娇媚无比,连口水都没来得及抹,就屁颠屁颠地跑了上去。这件事情再次验证了宋朝野史中“兰陵笑笑生”所做那颗艺术奇葩的可信性,当然,这里指的不是情节,而是西门庆的对爱情的追求——只要美女一召唤,连脑袋都可以不要了,这样的男人可以用哪两个字来概括,想来想去,只有“情圣”。不过考虑到后果问题,这俩字儿的前面还应该加个“猪头”。

    此时此刻,小潘正捧了这颗猪头,含情脉脉地望着他,嘴里呢喃道:“我家武二要有你这般浪漫便好得了……”西门庆不听则可,听了差点尿了裤子,一把推开小潘,大叫道:“打虎武松?!哪儿呢哪儿呢?!”

    潘金莲皱起眉头轻蔑地斜了他一眼,呵斥道:“武松有什么好怕?不过又一颗猪头罢了!”

    西门庆连连摆手:“姐姐有所不知,此猪头非彼猪头也,那厮我亲眼见过的,胸肌发达面目狰狞,两只拳头一大一小,头发一看就是自己家里用菜刀削的,这种人一看就是那种三句不爽就能一拳头打在你脸上的人,典型的没文化二杆子,惹急了他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呀!”

    潘金莲不耐烦地:“这么说,你是不敢跟我继续来往了?”阿庆着了急,赶紧一个劲儿地赌咒发誓,免不了又是一番我若离你去,白天被雷劈,石榴裙下死,做鬼也风流云云。整整用了一个时辰,又是喂葡萄又是扇扇子,才把小潘哄得喜笑颜开,乐到开心处,心理防线随之也就松懈了,什么“隔墙有耳”之类的古训也早就扔到了爪哇国,随口就安慰道:“阿庆啊,只要武大不死,咱俩就屁事没有,你放心,今天不叫你亲,日后总会叫你亲的。”西门庆听到此处,早已觉得天旋地转,头都晕了,正想说“那我可以拉拉你的手吗”,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听见床底下传来一声惨叫,听声音,俨然就是武大的。

    西潘二人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拉开床单一看,只见武大直挺挺地躺在地上,手里还攥着一个窃听器。西门庆双腿一软,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下,嘴里哆哆嗦嗦地喃道:“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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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棍武松(中)(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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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按理说,武大对潘金莲是真正一往情深的,不说别的,就小潘提出来的男人最厌烦的两件事情:晚上洗脚和早上刷牙,都义不容辞的答应了,这些琐事连几百年后的《激情燃烧的岁月》中的石光荣都做不到,但武大却做到了,这证明他是真心爱着小潘的,而且从家庭的角度出发,武大更是发扬了优秀男人的典范,坚决贯彻了《幸福指南》里的两条总论原则:“1,老婆永远是对的;2,如果老婆错了,请参考第一条。”

    再说,就连男人最不能容忍的绿帽子,武大也戴的心安理得,这一切足够的证据都可以说明,武大其实是一个千年难得一见的奇男子。如果有人设想给他一个特定的权力和环境,他非常有可能做到丞相以上的官职,我想这也是有足够的道理的,唯只胸襟开阔这一条,怕是就没有几个男人能比得过他。

    但坏就坏在武大是一个面瓜。他的个人档案上是这样写的:武大,山东清河县人,性格懦弱,面瓜一个。其实面瓜也没什么不好,就算他不敢从床底下跳出来和西门庆单挑,完全也可以打电话把自己的兄弟武松叫回来帮忙,但面瓜们最致命的缺点就是生闷气——据阳谷县医院的大夫解释,像武大这样身材的人,本身从心脏到四肢的循环就比平常人要时间短,速度快,而且他当时蜷缩在床底下,更加扭曲了血液汇流的道路,这时候倘若遇到什么窝心的事儿,心脏病发作是非常容易致命的,窝心,窝心你们懂吗?大夫这样问潘金莲和西门庆。

    古语有云,“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不管怎么说,无论是泰山还是鸿毛,结果是不会改变的,武大还是挂了。

    话说武松这天回到阳谷,连衙门也没顾得上回就直接跑到哥哥家,他实在是太想吃一顿红烧肉了——可他刚推开家门,第一眼却看见客厅的八仙桌上立着一块牌位,上面用草书写着八个大字:“先夫武大永垂不朽”。武松顿时眼前一黑,只觉得血直往头上涌猛,“啊呀”一声,只叫了一句“哥哥你怎么走了,谁来卖烧饼养活我呀”就晕了过去。

    过了不一会儿,武松慢慢醒了过来,仔细想想,忽然想起来这件事情应该先问问嫂嫂。“咦?嫂嫂哪里去了?”武松站起身来,开始到处寻找。这时正好从门口经过一个水果贩子,也就是那个叫郓哥的,武松心头一亮,赶紧一把拉住他,问道:“说!我哥哥是怎么死的?”郓哥一愣,看清楚是武松后顿时急了:“靠,你妈的,我怎么知道你哥哥是怎么死的?放手!”武松见再不放手对方就要发作,赶紧陪了不是让开。

    不一会儿,浑身白纱的潘金莲由王婆搀着进来。武松正郁闷间,忽然看见此二人,顿时跳起,把王潘二人都吓了一跳,王婆颤声问:“你,你想干啥?!”武松也不理她,一把拉住潘金莲,大声问道:“我哥哥是怎么死的?”

    潘金莲定了定神,低声道:“心脏病。”武松叫道:“诊断建议书呢?”潘金莲从抽屉里取出:“这便是。”武松看了半天,忽然大叫道:“着了!”王婆又被吓得一颤,以为他看出了什么,赶紧询问:“武都头,怎么了?”

    武松没回答,只问道:“哥哥是什么时候送到医院的?”

    潘金莲:“上午九点。”

    武松又问:“抢救了吗?”

    潘金莲想了想,回答:“没有,去之前就挂了。”

    武松一拍脑袋,兴奋地喊道:“有了!去医院!”

    潘金莲把冷汗擦掉,问道:“干啥?难道你要开棺验尸?”王婆气恼她提醒武松,赶紧劝道:“入土为安,你就叫你哥哥好好去吧。”武松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大叫道:“安你大爷,我是要去找医院,你知道什么叫医疗事故吗?”武松得意地叫喊着。王婆一愣,说道:“这不关人家的事啊,你哥哥去医院之前就没了的呀。”

    武松狠狠的一个眼神甩了过去:“老猪狗,闭上你的臭嘴!你知道个屁,我管他有没有责任,只要我拿定了心思闹上几天,再不行就把武大抬到医院放着,三五天一过,他们就得给钱!”说完以“大”字形站开,双手乍起,王婆和潘金莲听了,额头上冷汗直冒,都不自觉地为他鼓起掌来。

    掌声还没消失,武松忽然转过头来,恶狠狠地瞧着她俩:“这件事情暂且搁上一搁,我们先来探讨一下最紧要的事情!”潘金莲顿时吓得花容失色,王婆在一边乱叫:“天下万事,理字为先,这件事情与老太婆是一丁点儿关系都没有,你们自家的事情不要牵扯到旁人身上,武都头,你也不要胡说八道,要对你说过的话负责,不然你所做的事情迟早都将成为陈堂证供。”然后一脚踹到潘金莲身上。

    潘金莲看到武松腰间挎着那把明晃晃的大片刀,早就吓出了一身冷汗,听到王婆说的话,忙打圆场:“是呀,是呀,叔叔,冤冤相报何时了,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武松被她们说得满头雾水,睁着迷惘的眼睛问道:“我想商量一下嫂嫂日后的归宿问题,没这么恐怖吧?”

    王潘二人听了如释重负,王婆更是一屁股坐到了地下,嘴里叫道:“我就知道武二哥深明大义,不会胡乱猜测你哥哥的死因的,他的确是因为心脏病去世的……”话没说完就被武松打断:“STOP!挂了就挂了,人非圣贤,迟早一死,废那么多话干吗!我是说嫂嫂日后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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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棍武松(中)(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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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松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王婆接过话来,满脸堆笑道:“可惜了都头一番好意,竟叫老身误会了,二郎放心,你嫂嫂的归宿我们早就商量过了,西城有一家员外,家财无数,心地善良,文化身高地位相貌都是没得挑,名字叫做西门……”王婆一边说,却没看见武松的眼睛越睁越大,险些儿都要掉了出来。王婆对此毫不知晓,依然喋喋不休:“这西门大官人要说好,也不能说天下第一,但要是说坏,却决计不是榜上有名,自从你哥哥一去,这大官人就一而再再而三地上门提亲,老身作为金莲的干娘,这个主自然是做得了的……”话音未落,就被一旁的武松抓起桌子上的烛台朝她头上砸了过去,王婆顿时被砸晕了过去。

    “打死你个老太婆!武松恨恨地说道。

    潘金莲大吃一惊,惊呼:“叔叔……”武松扭头过来,脸上早已灿烂如花,微笑时皱纹都可以夹死苍蝇:“嫂嫂,叫我二郎就行了。”潘金莲又吃了一惊,下意识地双手护胸,后退三步,问道:“你,你要干什么?”

    武松嘿嘿一笑,正想说“孤男寡女,干脆你我一起过吧”,就听见门外吹拉敲打,一派热闹,他赶紧跳出去一看,只见一队迎亲队伍已经开至门前,从大花轿里钻出一人,头戴喜冠,身穿喜袍,过来款款拜倒,嘴里叫声“武叔叔有礼”,自我介绍道:“小弟就是西门庆,还请多多批评,多多指教……”

    武松还没来得及发作,顿时涌上一帮人来,这个摸胸肌,那个揪大腿,嘴巴都不住地叫着“英雄,看英雄啊!”等武松明白过来,一帮人已经散得无影无踪,再朝门里一看,潘金莲早已经不知去向,武松顿时大哭三声,眼前一黑,一头载倒在武家门前。

    5

    却说武松打黄河边上植树回来,眼见家破人亡,连个娇滴滴美艳艳的嫂嫂也跟着别人跑了,思来想去都是拜西门庆那厮所赐,当下就恼羞成怒,提了钢刀出门,打算一刀将丫结果了便是,后来转念一想,不能就这样将西门狗贼痛快了,杀个人倒不算什么,自己在公检法系统有的是关系,顶多也就是发配了事,但就这样便宜了这帮鸟人,显然不能泄心头之恨,仔细想想,终于心中有数,决定在历史上也为西门庆和潘金莲这对奸夫淫妇抹上丑陋的一笔,于是将王婆锁在家里为他研墨书写,由他口授做笔,决计写一本小说来将西潘二人臭到底。只是王婆受了罪,不但每天要写上长达数万字的书法,而且经常被武松以字迹不好为由,既能惩罚老猪狗,又满足了虐待欲,先是把王婆吊起来使鞭子打得半死,还时不时的拿烟头烫烫腋毛,用镊子夹夹耳垂什么的,一个月下来,屋子里洒下了王婆无数的痛苦呻吟和武松的欢声笑语。

    就这样,在王婆的度日如年中,过了整整四个礼拜,武松终于借他人之手,写出了一部前无古人,后无来着的旷世奇作,男女主角分别以毫不知情的西门庆和潘金莲为号,名字叫做《金瓶梅》。

    这正是:

    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

    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

    故事发展到这里,按照传统小说的套路,无非有两种路线可走:第一,武松安顿好一切,即把书稿交给信誉良好,不会拖欠版税的书商,顺便再留下自己的银行帐号,之后再将家里的一切细软都安置得妥妥当当,之后便提了刀子出门,找到西门庆,一刀结果了便是;第二,武松先找到西门庆,不由分说先在丫脖子上拉上一刀,随后在跑回家去把该处理的都处理了,之后投案自首,争取宽大处理。前者是一般人应该做的逻辑,因为等了这么长时间,杀西门庆也不在一时;后者是《水浒传奇》中的套路,也没什么新意可讲。但相同点只有一个,那就是不管结局怎么变化,西门庆的脖子上总少不了一刀。

    所以,按照这样的分析,我们相信武松不管怎么安排这个步骤,结局总是一样的,那就是杀掉西门庆,身陷衙门中。但很显然我们不能忽略一个重点,那就是潘金莲。就无数观众和读者的心里,不管嘴巴上是否承认,相信很多人都会有这样的一个感慨,那就是这个水性扬花的女人本来和武松应该发生点什么故事的。往好了说,是武松以一己之身挡住了悠悠之口,也成全了英雄配佳人的说法;往坏了说,无非就是挽救了西门庆这个失足少年,但却坏了伦理道德。

    但是我们都知道,在武松的那个朝代,什么都可以碰,伦理却是万万碰不得的。所以,西门庆纵然必定得死,潘金莲也脱不了身。于是,在武松提刀上门前在家里监督王婆奋笔疾书的一个多月里,潘金莲就一直感到心惊肉跳,不得安宁。西门庆不得要领,问道:“阿莲,你怎么天天都不开心呀?是不是李瓶儿欺负你啦?”小潘眉头紧皱,摇头不语。西门庆见她如此,以为有何担忧之事所致心病,只好带她去占了一卦。

    算卦的是个老头儿,叫公孙胜,这天云游四海路过此地,遇到西门庆带着潘金莲前来算卦,心想师傅传得这一手蒙人绝技真是要得,走哪儿都有口饭吃。于是当下把乾坤小包取出,放入九九八十一根卦签,叫二人去摸。潘金莲先摸,上上签,西门庆再摸,也是上上签。两人大喜之后正要给钱,潘金莲玩得兴起,再摸数根,都是上上之签,围观的老百姓顿时生疑,把小包倒出,看见八十一根儿签上全都写刻着两个小字儿:“上上”。众人顿时大怒,一顿胖揍之后,公孙胜哭着抱了屁股逃出城去,身影后留下长长一串声音:“师傅,你说过不露馅儿的,你丫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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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棍武松(中)(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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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这一切西门庆和潘金莲却都不知道,因为在公孙胜被大家发现的时候,他们已经兴高采烈地回家去了。所以,两个人都傻呼呼地以为自己的苦日子要到头了,天意如此,还能奈何?于是每天放弃防备,撤走保镖,唱歌跳舞,不尽快活。

    就这样,悲剧在敌人的放松警惕之后诞生了。

    那是一个极其普通的上午。西门庆正跟几个朋友坐在狮子楼饭店里喝花酒,正喝得高兴处,忽然门帘一挑,闯进一个大汉来,此人身高马大,面目狰狞,两块胸肌抖个不停,两只手里分别提着潘金莲的脑袋和一把鲜血淋漓的单刀,进门就问:“哪个是西门庆?”

    书中暗表,潘金莲并不是武松杀死的,而是西门庆的几个丫鬟害死的。这件事情的大致经过是这样的:前面就已经说过,从潘金莲要求武大洗脚和刷牙来看,就可以看出她有着严重的洁癖,所以每天都必须由丫鬟抬了数桶水来洗澡,阳谷县又没有温泉,所以只好苦了几个丫头。但是因为小潘实在是太能洗澡了,几个丫鬟轮班倒,都不够烧洗澡水的,几个人苦不堪言,最后一合计,反正武松早就扬言要杀掉这个哥哥的前妻,左右是个死,还不如早点儿挂了,省得大家费劲,最后便使了个计策,给小潘的饮料里下了砒霜,将之设计了。

    武松赶到西门家一看此情此景,差点一头载倒,心想老子只不过说说,下半辈子生儿育女,洗衣做饭的任务怕是就要着落在潘金莲身上了,本来想先干掉西门庆,再顺理成章地把她接回去生活,没想到她竟然和死鬼哥哥相会去了,心下虽然恼怒,但眼见如此又没有办法,只好把她的头先割下来,壮壮胆子不说,还能震慑一下西门庆那个猪头。

    就这样,一代美女潘金莲就以如此的方式香消玉陨了。

    让我们继续跟随武松回到狮子楼的现场。西门庆一见武松提着潘金莲的脑袋,顿时吓得瘫在桌下,着急时把席布拉倒,只听得“叮铃当啷”乱响,筷子勺子掉了满满一地,几个在座的歌手和宾客发一声喊,全都四散奔逃开来,只见眼前人影晃动,东一个西一个,顿时乱做一团。武松瞅得眼也花了,分不清哪个才是西门庆,踏上一步,再次提气高声叫道:“哪个是西门庆?”西门庆一听,赶紧摆手叫道:“我不是,我不是!”

    武松一听,把手中的脑袋一扔,提起刀子就冲了过去。看过《水浒传》的人都知道,西门庆虽然不是身怀绝技,也不会什么九阴九阳的鸟经,但毕竟小时候去过武术培训班儿,手上还是有那么几下子的,所以,出于练武之人的本能反应,等武松真的砍瓜切菜般杀过来时,他并没有太过于慌乱,而是抖擞精神,运起暗器**,随手捡起地下的小酒盅和小茶杯,不住地向武松脑袋上身上胡乱扔去,不一会儿,武松的头上就被砸起了数个大包。

    武松大怒,也捡起地下的杂物向他掷去,一时间,狮子楼上鸡腿横飞,酱油四溅,顿时乱成一片,有跑的慢的客人和看热闹凑近的店小二头上也被砸得生疼,一时恼怒,也都纷纷仿效,顿时酒瓶子瞬间重复飞起,在人群之中飞来飞去,不到半个时辰,狮子楼就被砸了个稀巴烂,老板着急地大喊:“住手,住手!”还没喊完,就被一枚红烧排骨正中眉心,被几个人抬了下去。

    终于,武松找了西门庆一个破绽,飞腿将他踢倒,一跃就骑在了他的身上,挥舞着偌大的拳头乱打起来,西门庆想起那只传言中的老虎,登时吓得魂飞魄散,赶紧讨饶:“好汉,饶了小人!”武松打得正兴起,哪里肯停手。西门庆躺在地下越来越支持不住,还要张嘴叫喊,正好遇到武松的左手朝他的鼻子砸了下来,便顺势一口咬住不放,任鲜血横流只嘴上狠狠加劲,心里暗想:你倒是过瘾,老子也要爽快爽快!

    武松疼得差点背过气去,右手自然而然地在地上一划拉,想找个东西把他的大嘴砸开,正好摸着自己带来的单刀,武松心里暗暗一喜,右手紧紧握定刀子,慢慢举起,手腕胳膊一起用劲儿,发一声喊,便将刀子照准西门庆的脑袋就狠命地砍了下去。

    在武松手起刀落的那一瞬间,西门庆听到了人生中最后的一句话:“你妈的,敢抢我的女人!”

    结果了西门庆之后,武松头也没回的走出了人们的视野,自此之后,阳谷县的人们再也没有听说过武松的消息。传言众多,有的说是他投奔了水泊梁山,有的说他畏罪潜逃,也有的说他被女土匪的小喽罗捉了上山去做压寨先生,谁都不知道哪个才是真的。

    一个月后,官府贴出告示,人们这才知道,武松以过失杀人、虐待老妇和破坏酒店设施三项罪名成立,被发配到孟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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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棍武松(下)(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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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自从被阳谷县的师爷包装成英雄之后,武松从来没有感到过做英雄的不易,直到他被发配的前一天。因为按照阳谷县的规矩,必须游街的人有这么几种:结婚的,也就是新郎倌儿;中奖的,包括领奖的在内;以及金榜题名的学生和戴枷的犯人,此列人等,都得游街三天,才能进行接下来的程序。这样一来,他不管走到哪里,都有人会恍然大悟地指着他叫:“那不是打虎的武松吗?”起初还能叫他感到一丝感伤,到得后来,就光剩下伤心了。就这样过了三天,武松和两个差人走上了去往孟州的路上。他们的身影走得远了,阳谷的老百姓还能听见郓哥的哭声,“呜呜,武松买水果欠我的三两银子还没还呢,呜呜。”

    因为武松经常给押解他的两个寂寞的差人讲故事,还时不时地掏钱请他们吃饭,所以这俩人一路上也没有怎么为难这个一张嘴就说“我曾打死一只大虫”的犯人,和林冲受尽熬煎不同,武松的发配道路显得很是一帆风顺。过了一个多月,他们来到了一个叫做十字坡的地方,三个人都觉得肚子“咕噜咕噜”叫唤,一名公差看见前面有家饭店,便摸摸口袋沮丧地说:“松哥,今天本来轮到我请客了,可是钱昨天晚上玩儿牌输了,所以……”武松满脸堆笑,嘴巴上连说没事没事,心里早就老大不乐意了,心想老他妈用这样的招儿讹我,多少遍了连个创新也没有,看老子刑满释放后再怎么收拾你们。

    饭店门口坐着的老板娘看见三人,赶紧把他们迎到店内,吩咐店小二端酒上菜。武松因为心情不爽,所以不住地对饭菜挑三捡四,一会儿说酒里甲醇超标,一会儿又说茶水是隔夜的,两名公差因为吃了嘴软,也不敢说话,倒是老板娘不耐烦了,一把就将一盘羊肉抄到手里,恨恨地说:“我孙二娘开店十年,没一个客人说三道四的,你们吃就吃,不吃滚蛋!”武松眼见情势不妙,只好赶紧闭嘴,悻悻地低头吃起菜来。

    过了不一会儿,三个人已经吃得肚皮滚圆,武松正要喊人结帐,就看见一碗面汤里有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在游泳,这边孙二娘正在切肉,听见外边陡然大喊了一声,赶紧跑过去一看,只见武松用手捏着一只死苍蝇乱抖,脸上还阴阳怪气地笑着。孙二娘当下就把脸拉了下来,还没等开口说话,就听见武松笑着说老板娘,这下总得免费了吧?孙二娘再也忍耐不住,上去就把苍蝇一把夺了下来,猛地塞到武松嘴里,一边塞一边骂:“讹诈是吧?没钱是吧?没钱你吃什么饭,没钱你吃什么饭!”

    武松平白无故吃了一只苍蝇,当下就发作起来,把手上的链子甩得天响,左脚一下子把桌子踢翻,孙二娘和几个店小二马上冲了过来,一帮人顿时昏天黑地的扭打在了一起。过了约摸半个时辰,从门口进来一个神情沮丧的汉子,一看武松正披头散发地站在当地,宛如天神下凡,顿时呆了,过了一会儿反应过来,赶紧把众人拉开。孙二娘一看不认识,没好气地问你丫是谁啊,过来充大头?大头也不解释,掏出一大锭白花花的银子来放在没损坏的桌子上,说今天的一切我都承担了,说完一指武松,说这个兄弟损坏的一切,由我来负责赔偿。

    武松在最潦倒的时候遇到的这个人叫施恩,一个有钱没打手的小财主,因为一些商务纠纷和一个叫蒋门神的无赖闹了点别扭,被后者抓住胸口一拳就打得鼻青脸肿,一脚踢出了快活林,将他开的小饭店占了不说,还警告他“见一次,打你一次”。施恩左思右想用尽办法都没能将蒋门神扳倒,只好天天到处躲藏,生怕鼻子被他真的打掉,这天闲得没事儿溜达到十字坡,正好遇到了武松。

    2

    就这样,武松和施恩拜了兄弟,在后者有想法有目的的护送之下,顺利到达了孟州。至于孙二娘和丈夫张清,眼见武松功夫了得,心想今天结交难免将来用得着,便当下撮了黄土拜了天地,好好大吃了一顿饭之后就此告别。到了孟州之后,武松仗着施恩兄和孔方兄的面子,免了一百杀威棒不说,还混了个小牢头的身份,当下也不禁得意起来。施恩在他最得意的时候寻了个机会好好地哭了一把鼻子,诉说蒋门神如何如何欺负他,怎样怎样侮辱他,说他没有当好汉的兄弟,只配给自己提鞋等等。

    武松最见不得别人说他不是好汉,被施恩这么一激,顿时火冒三丈,拍着胸脯说哥哥就坐在这里等着,酒凉不了我就回来了,说完便提了棍子冲了出去。果然,施恩盅里的酒还没凉透,武松就带着蒋门神的一份保证书和一份检查回来了。

    武松和蒋门神的打架经过是这样的:蒋门神正躺在凉席上睡觉,忽然有人来把他推醒,说不好了,夫人被一个男人给欺负了。蒋门神听了这句谁听见都觉得暧昧的话,以为老婆给自己戴了绿帽子,怀揣着怒火就跑了回去,二话不说打了老婆三十多个耳光才看见坐在椅子上的武松。蒋门神问清楚原委,这才不好意思地冲老婆笑笑,也不顾那女人的左脸已经肿得比肩膀都宽了。

    蒋门神安顿好老婆,过来骂了一句“贼配军”,就操起拳头向武松砸了过来。大家都知道,就算没看过书的想必也看过电视剧,照里面蒋门神的那副形象,怕是没有三百斤也有二百五十来斤,功夫就算再好,出招也绝对缓慢得多,武松虽然也不瘦弱,但和这个大胖子比起来,却还是灵活多了,所以两人交手不出还十个回合就把蒋门神累得喘气如牛,手扶着门框舌头伸出老长,喘着气说等等再打,歇息一下。武松骂道歇你个老母,走过来提起拳头照着他的脑袋就是狠狠一拳,蒋门神顿时像案板一样倒在了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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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棍武松(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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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恩见了大喜,赶紧把武松扶到正座上,不住地添酒夹菜,一个劲儿地夸赞,说武松是水浒传里第一号英雄,文武双全,既讲义气又够朋友,以后咱们就是好兄弟了。一席话把武松说得头重脚轻,只喝了平时酒量的一半就晕晕欲睡了。等施恩买了一笼包子回来,武松已经睡着了。施恩越想越舒服,心想有这么个宝贝疙瘩,将来别说不受欺负,就算自己整男霸女都是不在话下了,正想到得意处,忽然家丁跑着来报,说麻烦了麻烦了,蒋门神的姐夫找来了。

    蒋门神的姐夫姓张,就是孟州的都监大人。施恩一听顿时就慌了,双条腿也不知道是谁的,只管摆个不停,还没等出去迎接,就见张都监带着蒋门神走了进来。张都监进来站好,指着被打得像猪头一样的蒋门神,问施恩说,哪个是武松?施恩结结巴巴地指了指武松,被张都监一巴掌抽得眼冒金星,大骂道,本官平生最喜英雄,早不引荐,打你算是轻的!施恩听了这话象喝了一碗蜜糖,欢喜地鼻子都歪了,赶紧把武松摇醒,给双方介绍了。

    武松虽然是个粗人,但是象交官不交匪,官大压死人,多个朋友多条路这样的道理还是懂的,所以赶紧挤上笑脸儿套起瓷来。张都监微微一笑,拍拍武松的两大块胸肌说道,给我当个看家护院的保镖,有没有问题?武松乐得脸都笑烂了,点着头说OKOK,可他……说完指指蒋门神,张都监笑笑,说放心吧你,这厮天天就知道喝酒找女人,打赢了就耀武扬威,打输了就找我帮忙,不争气的东西,正好可以跟着武英雄学学功夫。武松嘿嘿笑着,说互相学习,互相学习。就这样,武松夹着包袱儿,屁颠屁颠地跟着张都监走了,身后的影子越拉越长,象是在预示着什么。

    3

    时光如流,岁月如梭,武松在张都监家一混就是半年,不但吃得好睡得香,从民兵升到队长,还顺便和一个眉眼挺像潘金莲的小丫鬟搞了那么一腿,日子过得要多舒服有多舒服。忽然有一天,上头传来命令说最近贼人横行,特别是有一个犯罪团伙经常派卧底到大户人家,之后里应外合,盗窃钱财,吩咐大家务必小心。武松不知是计,拍着胸脯说道有我在,保证把无间道扼杀在摇篮之中。张都监看着他认真的样子,躲在屏风后面神秘地笑了。

    当天晚上,武松正睡得香甜,半夜梦到西门庆提着刀子追他,猛地惊醒,发现自己的脖子上真的架了几把白花花的刀子,武松吓了一跳,先前以为是西门庆变的鬼,刚要讨饶,哆嗦着嘴巴定睛看去,才发现是蒋门神和几个家丁。武松顿时抒了一口气,正要下床,就听见蒋门神大喝一声,吩咐众人“给我绑了”,还没等武松反应过来,就被十几条大汉包成个大馅粽子。

    被带到张都监私设的公堂上时,武松还不知道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错误,心里暗暗揣测,估计是因为泡了丫鬟小红才被捆了到此,心想莫非活该俺武松一辈子打光棍儿,娶不着老婆不说,就连勾搭个丫鬟也犯法,老天啊老天你也太不公平了,正思索间,只听得张都监大喝一声“鸟人,我养你千日,你偷我一时,气死我了!”武松一愣,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偷过东西,还以为张都监指的是人,俗话偷钱不偷人,那丫鬟恐怕是张都监自己的小相好,这下可麻烦了。正要辩解,只见蒋门神提了一个口袋跑过来,满头大汗地往地下一扔,骂道:“贼配军,你做的好事!”

    武松迷惑地看着张都监从口袋里一件件地把里面的东西掏出来,才慢慢意识到自己是被冤枉了,于是他运足了气“我冤枉啊,我冤枉啊”地大喊起来,张都监被他牛一样的嗓门震得耳朵发麻,从椅子上跑过来抬手就给了他一个大嘴巴,屋子里顿时安静了。接着,蒋门神变戏法儿似地从身后掏出一张宣判书,念道:因变态贼人武松偷盗女人内衣数件,银两若干,特此决定击打三十杖,脸上加盖金印,明日发配恩州牢城。完毕。

    武松听了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气得两眼发黑,顿时晕了过去。

    4

    经过这一番折腾,武松终于走上了他成为土匪的最后一条道路,第二天一早,他又戴上了自己熟悉的枷锁,脸上加盖了偌大的金印,被两个公差押着,一路向前走去。需要说明的是,这两个公差已经不是从阳谷押他来的那两个公差,早就换人了,前者现在估计早已在阳谷赌场里的桌子上坐着,现在跟在武松身后的,则是张都监的手下。

    这两位公差的名字不太清楚,但他们二人的身份却很特殊,因为武松只有因为正当防卫而杀了他们,才能一不做二不休地杀得性起,一连结果十几条人命,之后才能跑到二龙山落草,最后才能上得了梁山。要说武松通往土匪的道路上,也不应该抹杀这两个人的脚印,换句话说,就是武松最后的成功里面,也绝对不能回避此二人的功劳。

    话说这二人已经收了张都监的命令和蒋门神的银子,他们的任务非常简单,就是找一个偏僻的地方结果了武松,然后带着他的脑袋回去复命。这其实本来是一件极其自然的事情,众所周知,恩州是一个专门关犯人的地方,而且据说里面著有十大酷刑,去了那里的人十有**都不会好好出来,很有些明朝东厂的意思,反正总之都是受罪,还不如提前痛快了事,也省得进去受那些苦不堪言的罪。二人一边盯着武松的背影,一边在心里暗暗地给自己的道德和良心开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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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棍武松(下)(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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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了不多时,三个人来到一座山谷,但见山势险峻,云雾缭绕,山下一座小桥,上面立着的碑上写着三个大字:“飞云浦”。武松边走边看,情不自禁地自言自语说道:“这真是个杀人的好地方呀”,刚说完,就听见后面两个公差嗷嗷叫着举起刀子向自己砍来,武松飞起一脚,顿时把两个人全都踢到了桥的下面,武松看着双腿,自己也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原来武松在张都监家里的这段时间一直练习无影脚,每天往腿脚上绑了十来公斤的铁疙瘩跑步,一个多月下来,竟然如此神效,连他自己都大吃一惊。正惊喜间,又见几个人提着刀子追来,武松用脚勾起地下那两人留下的钢刀,往两手中间瞄准了一踢,只听“乒”一声火花飞溅,枷锁已经断了,武松大喊一声,施展开超级无影脚和无敌大砍刀,不出半个时辰就把杀手们全部歼灭了。

    这时候只见尸横遍野,鲜血成河,连武松自己也吓得呆了。正思量间,忽然看见几条人影又蹿了过来,武松大惊,心里暗暗叫苦,心想怎么他妈的这么多人,杀都杀不完,死又死不了,这不成十面埋伏了吗?等人影近了,才看清楚是施恩和孙二娘等人,武松大喜,赶紧上去相会,一头栽进孙二娘的怀里大哭,“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呜呜”,哭了好一阵方才停下。

    几个人说了会儿话,情绪又被施恩这个最喜欢借刀杀人的家伙给煽动起来,武松眼看着地下躺满被自己杀死的这一票人,心想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张都监和蒋门神那两个狗贼也结果了便是,于是下定决心,跟众人说了,孙二娘等全都大感欣慰,纷纷鼓掌欢送武松一个人而去,自己便都回家洗洗睡了。

    却说武松提着一口钝刀翻墙跳到张都监家,直到把所有的人都杀光了,也没找到张蒋二人,最后好不容易捉到一个打更的,才知道他们在后院里的鸳鸯楼上喝酒,武松摸着瘪回去的肚子大是气恼,把打更的也一刀杀了,红着双眼跑到后院,一溜烟蹿上二楼,二话不说进去就砍。

    蒋门神和张都监当时正在讨论红烧肘子和糖醋里脊的烹饪区别,正聊得高兴处,就看见门口人影一闪,血人武松闯了进来。蒋门神还没来得及喊完“杀人要坐牢的”,就被武松一刀把肥硕的脑袋切了下来,往空中一扔,一脚大力射门踢飞出去。张都监吓得全身发抖,大小便流了一裤子,一个劲儿地跪在地上求饶,“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地叫个不停。

    武松开始也不杀他,自己坐在酒席上大嚼起来,只听他一个劲儿叫唤,仿佛耳朵边有只苍蝇在不停的嗡嗡嗡,坚持了半天终于忍无可忍,把手中的鸡腿儿一扔,大喊一声“你他妈讨饶的一点新意都没有”,上去就是狠狠一刀,张都监顿时怪叫一声,叫声还没喊完,就提前见赵匡胤去了。

    按照常例,武松的故事到这里也应该结束了。但他还是觉得有点儿意犹未尽,就扯了一块窗帘下来,在张都监和蒋门神的身上擦了些血,想在墙壁上大大地写上一行草书:“杀人者,打虎武松也”,但由于怎么也想不起来“虎”字怎么写,就干脆画了一个大大的叉,他一边下楼一边想,反正别人都知道我武松是货真价实的打虎英雄,字写不写得出来都无所谓了。快到楼下时武松忽然想起应该毁灭证据,又返回去点了一把火,将整个鸳鸯楼全都烧了。

    至于墙壁上留下的字,就叫它此地无银三百两去吧。武松想到此处的聪明,得意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