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罪犯林冲(1/2)

    英雄豪杰总是和普通的老百姓有所不同,这一点相信很多看过武侠小说的都知道。比如说,英雄们的两只手上涂抹地既不是保湿乳液,也不是嫩白产品,而是粘满了敌人的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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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罪犯林冲(上)(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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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英雄豪杰总是和普通的老百姓有所不同,这一点相信很多看过武侠小说的都知道。比如说,英雄们的两只手上涂抹地既不是保湿乳液,也不是嫩白产品,而是粘满了敌人的鲜血;换句话说,他们都杀过人——换句话说,就是因为杀了人才不得不走上英雄这条路的。就算懦弱无能胆小如宋江者,别说手无缚鸡之力,甚至连砸鸡蛋的力气也没有,只会哭哭啼啼地叫小弟们替他出头,但好歹也拿过刀子,杀了自己的老婆阎婆惜。而且他除了这件恶性案件,还曾干过跟皇帝抢妓女李师师的龌龊勾当,这样看来,不管形象方面怎么样,最起码胆子不算忒小。

    而只有林冲是个例外。纵观梁山泊的一百多个强盗头子里面,除了那些不显山不露水的小脚色,前三十名的座次中就只有林冲一个人不是因为杀人而是因为被别人栽赃而扣上罪犯的帽子。尽管他后来也亲手干掉了自己的小学同学陆谦,但那只是受压迫之后最正常不过的本能反抗,丝毫不能说明他是一个热血杀手,或者至少心狠手辣的家伙。从林冲由朝廷官员向落草贼寇一步步滑向深渊的历史脚印来看,我们只能用一句话来概括:他根本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倒霉蛋。

    要想剖析林冲的倒霉星路历程,必须要从他犯的错误讲起。林冲一生犯过很多错误,去岳庙烧香还愿肯定不是最严重的一次,但却是他一生中最有转折性的一次。在他早上出门的时候黄历上这样写道:初六,惊蛰,有风,宜洗澡,忌出门,福南煞北。切记诗曰:闲谈就在家中坐,与人口角是非来。

    现在就让我们来分析一下这段说明吧:长话短说,黄历上这段话的意思是初六这天最好呆在家里,自己洗澡也行,给老婆梳头也好,千万别出门,就算是实在憋得厉害想上街溜达一下,也最好到南边别往北了去——倘若有急事不得不出门往北,也千万别和陌生人说话。如此看来,当时的黄历科学已经给他将路指得明明白白,要怪只能怪林冲早上起来粗心大意,没仔细看看“出门指南”,这才惹了大祸。

    其实,去岳庙烧香还愿并不是林冲本人的意思,他这么一个舞枪弄棒的粗人,哪儿会理睬那些劳什子烧香许愿,但在他看似成功的背后,却有一个伟大的默默无闻支持他的女人,这个女人就是他老婆,东京城里十大美女之一的林娘子。

    据街坊邻居透露,林娘子平时一不洗衣二不做饭,更不用上班赚钱,每天的工作就是往返于灵验的寺庙和家中为丈夫祈祷,把林冲一直从一个平凡的小兵祈祷到了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今天去还愿,其实就是还这个愿望的。此时据林冲坐上教头的椅子,才刚刚不到三个月。

    就这样,林冲带了丫鬟锦儿,扶着娘子出了门,直奔岳庙而去。三个人一路上有说有笑,有打有闹,路过街边小摊儿还各买了一串糖葫芦边走边吃,端得是快活无比。但随着时间一长,林冲就有些吃不消了,原因很简单,谁都知道女人是天生的购物狂,逛街才是她们最大的乐趣,说是去岳庙,但东京城里大小商店林立,一看见里面的绫罗绸缎,就由不得这两个女人了。

    而众所周知林冲是马上头领,又不是日行千里的神行太保戴宗,他擅长的是骑兵打仗,而不是马拉松,就这么用两条肉腿走上一天,林冲当然也和大部分陪老婆逛街的男人一样,感到越来越累,两只大脚丫子越来越沉重,最后,他便像买份足球报蹲在美容店门口等太太做面膜的男同胞一样似的撒了个谎,说是去大便,其实自己早溜去看耍猴儿了。

    2

    这时候,一个叫鲁达的莽汉出现了。不能说这个人改变了林冲的一生,但两个人一见面之后,便阴差阳错,再也扯不开关系了,日后漫漫人生路上,必少不了互相的拉拉扯扯,帮帮衬衬,这是后话,暂先搁过。但不管怎么说,在林冲所结交的朋友里面,鲁达还是比较不错的一个,虽然人粗了点儿,好歹也在林冲周围聚集的陆谦等人充满了圈套和陷害之中,为林教头平添了许多心理上的安慰。

    不过对于林冲来说这段友谊不错,但对鲁达来说就完全不是了。英国人法兰夫·史文诺顿说:十个人有九个因交友而进步,遗憾的是,鲁达就是那剩下的一个。正是因为认识了林冲,脑子一热拜了把子做了兄弟,小鲁日后才不得不千里迢迢地奔波在发配路上跟着林冲这个倒霉鬼做义务保镖,不但离开了自己在大相国寺里吃肉喝酒的快活日子,而且就此再也回不了头,只好和林冲玻璃般地相依为命,到最后只落下一个土匪山贼的结局。

    多年以后,当鲁达站在梁山之颠上,落寞而嫉妒地望着东京城里繁华的景色,心里早已是不甚感慨,说不出的唏嘘哀怨。但现在他当然看不到那结局,倘若能够先知先觉还要和林冲热乎,那么小鲁的选择就充满了大脑智商和性取向的双重疑问了。

    两个人相识的过程是这样的:林冲当时举着一串糖葫芦,怀着从逛街的艰苦劳役中挣脱出来的轻松心情,正在街上漫无目的的乱转,忽然听见一堵矮墙后面传来大风车的声音,他赶紧跑过去搬了块砖头踩着一看,原来是一个秃头和尚在舞禅杖。林冲看了半天觉得没趣,正要转身离开,忽然身边有一个观众喊了一声“端得使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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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罪犯林冲(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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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达当时向一干泼皮展示武功,将一柄六十多斤的禅杖舞得虎虎生风,但毕竟人是肉长的,六十来斤的东西在手里不停地飞舞,胳膊早就麻了,无奈泼皮们一个劲儿地叫好,不好意思停下只好苦苦坚持着,这时候听见有人大喊,顺势赶紧停了下来,往墙上一看,光看见林冲的脑袋了,于是鲁达伸手向他一指,“拿糖葫芦的那个,过来!”

    林冲正要解释不是自己喊的,但转眼一看,刚才和他一起看的人都不见了,只好硬着头皮爬墙进去,来到鲁达面前。这时候众泼皮中有一个叫李四的,也就是之前曾经被鲁达扔到厕所里的那位,以前正好在大宋日报上见过林冲,于是上前给两人介绍了。鲁达和尚一听这是位朝廷命官,心想自己有案子在身,今天结交了不愁将来给我开脱开脱,于是赶紧猛套近乎,向林冲大献起殷勤来。

    只要在大学中文系里古典小说选修专业及过格的同学都知道,禁军教头是个什么样的官衔,别管禁军的数量是八十万还是八百万,性质都是一样的,充其量也不过只是一个武术教练,放到现在就跟预备役的喊操的差不多,跟那些掌握大权的人是没法儿比的,所以平日里根本听不到任何阿谀奉承的林冲现在忽然受了老大的马屁,顿时觉得眼前鲁达和尚的这一张马脸也变得可爱起来,于是也不怠慢,笑容满面地说起客套话来。你来我往之后,两个人越发觉得对方够朋友讲义气,于是在泼皮的提议下,林冲和鲁达一官一匪便当下撮了黄土,喝了鸡血拜了兄弟。

    说到结拜,这倒也不能怪泼皮的提议,说到底还是两个人心意相通所致。谁都知道泼皮们最擅长的就是结拜兄弟,吃肉喝酒,要让他们提议林鲁二人去咖啡厅坐坐聊聊贝多芬的一二三四交响曲自然有些勉为其难,他们只会这手儿。但是林鲁二人还是相当高兴的,于是鲁达和尚吩咐一干泼皮再去相国寺里偷些老母鸡和大白菜回来,打算和林冲两人好好喝上几盅,不料还没等酒壶温热,就看见林冲的使女锦儿就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拉着林某人的袖子报告说老爷大事不好了,你老婆被人调戏了。

    3

    如你所知,调戏林娘子的而不是一般的小混混,而是当今殿帅府高太尉的干儿子高衙内。对于这件流氓事件的从头至终并不难揣测,只要看过周星驰先生电影《唐伯虎点秋香》的同学们都可以轻而易举地想象出来: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高衙内戴着一个可以耷拉到肩膀的相公帽,穿着一身睡衣般的大褂,手里摇着一柄画有江南山水的薄扇子,晃晃悠悠地就跟踪林娘子来到了岳庙。

    需要说明的是,高衙内本身跟踪的目标并不是林娘子,而是她的丫鬟锦儿。大家都知道,在古代那个时候,但凡是达到太太级别的,老公又当着一个不大不小的官儿,这跑前跑后提包结帐的营生根本不需要自己亲自来干,所有的活儿只要交给下人去做就可以了,这下人就包括书童和丫鬟在内。

    我们可以想象一下这副封建社会的奴隶服务图:林娘子在前面接过服务员捧上的衣服裙子左试右试,身后则跟着已经背了数个大包装袋儿的锦儿,满头大汗地寸步不离。不巧的是这时候,可怜的锦儿被一个同样也是下人的家伙发现了,于是此人便巴巴地跑去报告了自己的主人高衙内,说那边有一个小姑娘,生得是唇红齿白,前凸后翘,年龄不大不小,我看将将正好,如此等等。高衙内正闲得发慌,赶紧呼啸一声就跟了过来。

    就这样,林娘子带着气喘吁吁的锦儿在前面走,后面跟着高衙内一干流氓。到了岳庙之后,高衙内觉得机会到了,便像唐伯虎一样地悄悄溜了进去,再找个林娘子和锦儿双双拜倒在地企盼祷告的当儿,忽然从柱子后面闪了出来,瞪着一双老鼠般的眼睛上下打量着这比自己预期目标又多出来一个美人儿双胞胎。

    等林娘子发现这一切的时候,已经晚了,只见高衙内象墙一样地挡在了她们的面前,嘴里声情并茂地唱着《十八摸》:“一呀摸,摸到了姐姐的头发边,二呀摸,摸到了姐姐的小脸蛋儿……”

    如果按照正常逻辑,林娘子的第一反应则是尖叫一声,然后夺路而逃,要是赶上胆子不大,或许还会夹杂些四下横飞的眼泪儿什么的。但林娘子不是别人,她是八十万禁军教头的老婆啊,所以对付象高衙内这样的执侉子弟根本不在话下,三下两除二,就把小高打得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了,打完之后还揪起他的脖领子警告说,“再看见你,就打断你的腿!”在小高赌咒发誓之后才放了他。

    但事情远没有这样轻易地结束,林娘子放开高衙内回过头来时,发现身后早已经站了十几条大汉,胸口露黑毛的那种。不消说,他们都是小高的保镖。这样一来,林娘子那几招三脚猫的功夫就不灵了,只好施展开妇女防狼绝技,声嘶力竭地哭闹起来。

    事实上的情况是,当林冲赶到时,林娘子已经把一干大汉们哭闹得头晕目眩,要不是领导高衙内在场监督不好意思放手,早就都放开她跑远了,谁都女人一旦拼了命地尖声高叫起来那得多大的心理承受能力才能担下来呀。所以林冲提着一块砖头过来时,眼见没什么大事,便放心了一大半,但是出于面子问题,还得大喊一声,“谁是领头儿的?”高衙内正手足无措时,忽然看到了救星,赶紧扑过来大呼,“林叔叔!”林冲一看,这不是高公子嘛,心想难道就是这个小王八蛋调戏我老婆?在问清楚之后,阴着脸拂了袖子,说了一声“时候不早了,赶紧回家去吧,不然你爹地会担心的”,便没有再往下仔细追究,只带着老婆丫鬟出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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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罪犯林冲(上)(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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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件事情本来到这里就算告一段落了,要是以这种方式结束,高衙内估计也会歉疚在心,反醒几天,自会回家本本分分地做个好孩子,和林冲的梁子也就无从谈起,林某人的大祸当然也不会降临了。可就在这时候,鲁达和尚却提着禅杖带了二三十个泼皮跑了进来,一进门就说兄弟受惊了,哥哥给你解气。

    林冲虽然心里老大不乐意,心想你个老秃驴,刚才怎么不跟我一块儿过来,等事情办完了才过来演戏,要真是打起来我早就被揍趴下了,但脸上还是笑嘻嘻地说没事没事,都是自己人,咱们回家吧。哪知鲁达却眉头一竖将脸做狰狞状,过去二话不说就赏了高衙内一个大耳刮子,嘴里大骂自己人都调戏,妈了个巴子。打得小高呜呜地跑回去报告老爹去了,只剩下林冲呆呆地站在当地,喜也不是,气也不是。

    最后,在鲁达仗义的呼喊声中,林冲阴着脸谢过兄长,自己无奈地带着老婆回家去了。由此看来,林冲和高衙内之所以会搞得老死不相往来的恩怨,全赖鲁智深这个二百五。要不是他的话,林某人也不会被高俅寻个理由打得吐血之后,再一脚踢到沧州那个鬼地方去。所以从这一点上来看,“交友要慎”这话是一点都不假的。

    4

    却说林冲带了老婆丫鬟自顾回家暂且不提,单说高衙内捂着半边肿得象猪脸一样的面皮,一溜烟就跑到干爹那里哭鼻子去了。当时高俅白天刚刚被同事蔡京想了个法子穿了一只小鞋,心里老大地不高兴,正坐在白虎堂上懊丧地郁闷呢,被小高进来一通暴哭,登时就火了,先把儿子劈头盖脸打了一顿,边打边想又不是亲儿子,惹恼了大爷小心废了你丫的。打完了觉得有些对不住表哥,这才把高小胖拉了过来,好一阵的抚慰。

    地球人都知道,高俅的表哥才是小高的亲爹,高衙内原本叫高俅是唤做叔叔的,因为这个坏蛋叔叔发迹太快,还来不及生养儿子,担心别人说三道四,就干脆认了他做了个干儿子,反正只要不造反不篡位,随便干什么都行,这样一来,小高每天的任务便成了吃喝玩乐搞对象,怎么高兴怎么来,所以霸占个把老爹手下的老婆丫鬟更是不在话下——他就是这样跟他爹提出来的。高俅一听,这还了得,你小子每天干什么不好,非得抢我下属的女人,这不是逼着我里外不是人吗,二话不说就给拒绝了,又把小高打了一顿,冲着大门一脚踢了出去。

    小高回去之后越想越窝心,第二天起来就是感冒上火,吃嘛嘛不香,从早到晚地唉声叹气起来,活脱脱一个相思病外加幻想症。高俅得知以后生怕他长期下去成了植物人,心下一狠,便什么也不顾了,召来手下陆谦商量对策。

    陆谦是林冲的小学同班同学,那时候林冲是班长他是学习委员,你捧我逗相濡以沫,关系一直不错,但做为这篇文章里的第一号坏蛋,陷害林冲的艰巨任务便理所当然地着落在了他的肩膀上。这也能以足够的理由证明在官场上只有永远的利益,而没有永远的朋友——有人推算高衙内倘若要想挖陆谦老婆的墙角,林冲也未必不会设计收拾陆谦,换句话说,就算陆谦为朋友两肋插刀不忍加害,还是会有第二个陆谦跳出来充大头,这件事情总而言之只能怨林冲倒霉,而不能把所有的屎盆子扣在小陆头上;所以从这一点来看,我们也没必要对陆谦这个小角色恨得咬牙切齿,人人得而诛之的程度。

    当然,一个好汉三个帮,光有陆谦一个人是不行的,所以他又找了一个靠开妓院起家的朋友富安,一起没日没夜躲在高级宾馆里研究起怎么将林娘子变成高娘子的法子来,世上没有想不出的辙,他们不到三天就想了一个。“这样不但拉个替罪羊,被林冲发现后还可以把责任全推到富安的身上,真是不错”,陆谦怀揣着这样的想法,乐滋滋地就去找林冲了。

    却说林冲自打老婆被高衙内调戏以后,再也不敢招摇过市地携妻带女地去逛街了,只好每天下了班儿就躲在家里下下棋,写写字,累了再到院子里打打拳,日子过得相当无聊。这天正郁闷地直挠头,抬头看见陆谦来了请他出去喝酒,顿时兴奋地两眼冒光,还没跟老婆打招呼就换了身衣裳跑出去了。

    两人来到一家酒店上,要了两瓶二锅头,炒了几个小菜,还整了一个炖猪头,有滋有味地喝了起来。喝酒的时候也没闲着,两个人从太师说到天子,又从唐明皇扯到李师师,聊了个不亦乐乎。林冲因为时间长了没人请他吃饭,不多一会儿就喝得微醉,等他上了个厕所回来,却发现陆谦已经不在了。林冲顿时大怒,拍着桌子叫老板过来,把帐全划到了陆谦头上,这才心满意足地抬腿下楼。没想到楼梯还没下到一半儿,就看见使女锦儿慌慌张张地跑来,和头一次尖声报告“你老婆被调戏了”的样子一模一样。

    故事发展到这里的时候,细心的同学不难发现一个规律,那就是不管高衙内在什么地点什么时间,用什么方法调戏林娘子,也不管周围有多少保镖和家丁看着,这个叫做锦儿的丫鬟却总能想方设法跑出来,再在异常严峻的压力下冷静地保持好心态,于东京这个饭店林立人潮人海的大城市中准确地找到林冲。

    这能代表什么?如果按照正常逻辑来分析的话,那么只有两种可能:第一,这个丫鬟是高衙内故意放走的,然后再暗示给她林冲在哪儿,照这样分析,高衙内就不是单单想调戏林娘子这么简单了,在这一切的背后,很可能还隐藏着一个大阴谋,这个阴谋大到什么程度,我们还不得而知;第二,那就是这个丫鬟身怀绝世武功,每次都能利用一个绝顶高手的优秀综合素质进行逃脱,并能采取相当大拇指的手段找到林冲。要是按这个猜测走,那么锦儿的功夫就一定是林冲教的,因为她再也没有别的学习途径了,若真是林冲教的,可见他在这个小丫鬟的身上下了多大的工夫,自己的老婆都只会三招擒拿手,但这个小姑娘却会如此高超,很显然,林冲和她的关系远远超过了师徒与主仆之间所正常的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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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罪犯林冲(上)(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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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之,林冲再一次地由锦儿带路,一举找到了自己的老婆和高衙内,这次不在别的地方,正是陆谦的家里。林冲看了大怒,心想你妈的陆谦,十几年不来往,你丫又干上皮条客了!顿时按捺不住,噼里啪啦地将陆谦家的大小家具摆设统统砸了个稀巴烂——高衙内倒是没挨着一通暴打,就在林冲怒气冲天地寻来之前,小高早就使了一招消防**,从窗户上拉了根绳子吊下去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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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样,林冲和高衙内的矛盾彻底激化了。不但高衙内在家天天对林娘子日夜思念的同时用针扎小人儿的迷信方法赌咒林冲,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