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7节 当我的梦跟它自己和我搏斗(3)(2/2)

爬起身,跑到了垫子中间。对手雕塑般的肌肉表面是一层亮光光的汗水,不过这仅仅是表面。他正试着要展示一个天衣无缝的故事。不过表面是不重要的,而是行动,内心充满着的**。

    “出击——萝拉莉!你攻击他双腿越多,他就越少能攻击你。”教练从垫子一角喊着。我要来个双腿倒地。我扭转我脖子的肌肉,把手臂向内向上扣住他腿后,我站起来,往前猛推,用我双腿的力量抬起身体。我脖子的肌肉弯曲着,向内突进他不着力的一侧。我用力将他撂倒——他倒下了。

    裁判喊道:“倒地,两分。”他跪在垫子上,我把男生往下压着。“一,二,三——三分,接近落下。”我没能把他压死,我们站起来又比过。

    我的眼睛被他多毛的腋窝和坚硬的肱三头肌弄得看不见了,他“交叉面对”着我。即便如此,我滑进盲眼来了个下勾,扭住他,在这场跟另一个男生的非**往中用我的另一只手把他额头往后推。我要赢了,从脚踝到脚趾都在摆动,我的双臂被他的汗水弄得又湿又滑。

    我出场比赛时,我的队友们离开长凳,忘了为他们自己的比赛做热身,围在蓝色垫子周围。这是第一次我处于可能赢一个男生的比赛的位置。他们立刻都高声叫喊起来,激动地跳跃着。“加油,萝拉莉!得双分!得双分!把他翻过来!用右脚!”弗罗利赫用双手做着很大的手势,模仿着我要做的动作。伍德伯里用拳头砸着垫子。教练抓过约翰尼·理查兹,把他摔起来,示范给我看移动和钉死对手的组合动作。“把右腿压在他上面,猛推!”我朝上看,浑身是汗,散开的头发从马尾辫里松出来,从头顶和头带边上窜出来,如同瀑布一般。“用右腿!”教练又喊道,裁判吹响了哨子,第一局结束。

    我选择了下位,松脱开。男生和我又围着对方转圈。我的队友们开始进到了那个大大的白色圆圈里,那是表示出界的边线。裁判转身对他们说:“往后退,离开垫子边上!”他们退后了一会儿,但很快又一次围住了垫子,继续像一群暴徒一样地吼叫着。我压住对手汗津津的脖子。我的双手要做几个闭锁动作。我猛地把他脖子往下压,旋转,我内心的暴动爆发出来。他挣脱,要给我一个单腿绊倒。我一只脚跳起,一只撑住,他把我的一只脚围抱在腋窝内。我踢、刺,挣脱开他,然后旋转身面对他。

    第三局他选择下位,希望挣脱开得分,可是我又一次控制住了他的手腕,把全身压在他身上,设法施展出钉死组合动作。他又一次站了起来,可我用双臂扣住他的左手腕和前臂(这叫二上一),把他拉过臀部,将他摔到垫子上,保持控制。

    裁判吹响了比赛结束的哨声,我松开对手,站了起来。他站了起来,裁判走到垫子中央我们旁边。我和男生又握了握手。裁判各抓住我们的一只手,把我的手高高举起,示意我获胜。然后又把我们转向体育馆的另一面,把我的手再举起来。我惊讶不已,我真的赢了。

    裁判松开了我的手,我立刻被队友们包围住了,他们拍我的背,跟我击掌,拥抱。“好样的,萝拉莉!”这样几分钟后,他们散开了,开始为马上就要开始的代表队比赛做热身。我来回走了一会儿,整个身体都在颤抖。我来到体育馆的一个角落,一屁股坐下来,靠着女子更衣室附近的墙上。我仍然在抖个不停。我全身上下颤抖着。

    我在昆西高中最后一个摔跤赛季即将结束的一堂下午的训练课上,阳光映照着满是灰尘的垫子以及温暖充满汗水味的空气里的每一片细绒毛和死皮。摔跤队员们的咳嗽声回响着,我们在等队长阿什利·戴维斯发出“开始训练”的吼声,这样我们可以开始做两百个孔武有力的跳跃动作。在那样一个肃静的时刻,整个世界似乎就只是一个冬季午后昏暗的阳光,垫子上那辛辣而又十分熟悉的味道,混合着男性身体的汗水味,还有运动。我思忖着我为何这么喜欢摔跤,它又教会了我什么。这些训练是一天里我觉得自己的身心不再分开并且两部分向着同一目的的时光。我喜欢摔跤的一个理由是,摔跤非常人性,非常身体,非常精神化,非常有感情。如果它仅仅是按照女性理论开设的学术训练的话,我就不会坚持不懈地进行摔跤了。我喜爱摔跤主要的原因是我的动作感觉真实,我被队友们真挚的友情和爱包围着、滋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