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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节 全球化既不是天使也不是魔鬼(1/2)

    ——读斯蒂格利茨的《全球化及其不满》

    近10年来,全球化问题不仅在理论上而且在现实中都表现出抗争十分激烈,从1999年12月美国西雅图到坎昆会议期间大规模的抗议事件,从全球化怀疑派到全球化自由派在国际学术界的热烈讨论,都表明全球化论题所涉及的世界生活的方方面面。可以说,无论是你喜欢还是不喜欢,你面对还是逃避,全球化问题早已成了21世纪的显学,人们已经从经济、政治、文化、意识形态等各个方面来研究与理解它。它早已成了世人必须面对的问题。

    对于“全球化”(Globalization)一词,最早出现在1960年代的美国与法国,到1970年代,“全球化”已经为世界各国及学术界广泛使用了。按照国际经济学家叶尔金的说法,就是人类不断地跨越空间、制度和文化等障碍让生产要素、资金等在全球范围内自由流动的过程。在这种界定的基础上,学术界对全球化的作用与功能的理解则轩轾相异。最为极端的,一是“全球化怀疑派”,一是“全球化自由派”,其余讨论都在这两端数轴上的一个个点上。

    对于全球化怀疑派,他们主张全球化完全是一种迷思,一种理论上的玄想。因为,从经济史的角度来看,现在人们所称的全球化并不是什么新鲜的事情,早在19世纪晚期的金本位时代,铁路和轮船降低运输成本并且欧洲转向自由贸易后,发生了显著的商品价格趋同现象。当时劳动力的流动性很高,成百上千的人从“旧世界”移民到“新世界”。因此,目前所称的“全球化”,只不过是一种发达国家经济之间的国际化或区域化而已。而就经济区域化方面而言,它日益使区域经济走向排他、封闭和保护,向逆全球化的方向发展。可见,当代流行的所谓“全球化”完全是一种错误的“夸张”。

    全球化理论的自由派主张,全球化主要是指各国在市场上的商品、服务、资本、劳动力等充分的流动性及无差别待遇,从而使得国家间的生产要素得到最优配置,或按国际分工要求来调整各国的经济结构。因此,全球化并不是一方得利另一方则受损的“零和博弈”,而是世界各国在全球化过程中都将得到的比较利益。可见,全球化既是人类进步与发展的动力,也是人类文明的标志,全球化进程的深入程度也反映了人类文明发展水平的高低。因此,全球化完全是一种双赢的结果。

    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斯蒂格利茨既不是怀疑派也不是自由派。在斯氏看来,全球化(清除自由贸易的障碍以及使得各国经济更紧密地融合为一体)可以成为一种永久性的力量,并且它具有使世界上所有人(尤其是穷人)都致富的潜力。但是,全球化同样有可能对发展中国家(尤其是在这些国家的穷人)产生毁灭性影响。因为,在发达的市场体系中,尽管市场处于经济运作的中心,但政府同样也扮演着一种重要(如果是有限的)的作用。在现实的市场运作中,既存在市场失灵也存在政府失灵。市场既不能够解决现实生活中的一切问题,政府也不能够成为包医市场失灵百病的良方。因此,他既反对市场原教旨主义,也反对政府对市场过多的干预。

    因此,在全球化问题上,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的政策部分地建立在过时的假定之上,即那种认为市场可能自发地趋向有效结果的假定上,而不考虑政府在市场经济中所起的作用。结果是,当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决策高层在对一些国际经济危机事件处理时,往往会开出一些与当事国实际情况不相符合的处方或政策,而这些政策导致了许多国家中的饥饿和骚乱,甚至于让大量的社会财富越来越流向富有阶层,而使社会底层的民众生活越来越穷。

    因此,对于全球化的问题,并非仅是一句空洞的口号,而是应该用合适的方式来让广大民众分享其利益。就得对全球化的问题进行深刻的反思,应该对全球化的管理方式,包括国际贸易协定和在全球化过程中被强加在发展中国家身上的诸多政策进行深刻的反思。而这点也正是斯蒂格利茨最近出版并畅销全球的《全球化及其不满》一书的主要内容与旨意。

    在本人看来,经济全球化既给各国带来不同的利益,也会因所带来的社会压力及社会冲突导致经济状况的恶化。这不仅是因为全球化加剧了利益集团间的紧张关系,而且因为它还使国际上流动的群体不太愿意与其他利益群体进行合作,由此产生争端与冲突。面对这种状况,我们不应该因全球化所带来的负面影响就对其本身给予否定,而是应该如何设计适宜的政策和制度来缓解这种冲突,并由此寻找一条通向现代文明之路。因为,全球化已经是不以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发展趋势,人们只能面对。也没有简单的预先安排好的选择,人们所能做的只能是从其带来的正负影响中探讨出一条前所未有的解决之道。

    特别是在信息化、网络化的时代,全球化早已是推动社会、政治和经济转型的主要动力,并在推动着现代社会和世界秩序的重组。目前,跨国界的政府和社会正在对世界进行重大的调整,由于国家间的主权正在弱化,国家的内政和外交事务的界线也正走向模糊。由此形成的国内外相交事务日益形成一种新领域,促使政治、经济和社会的空间迅速扩大,成为影响一个社会及社区发展的决定性力量。所以,全球化正产生一种强大的转型力量,促使整个国际关系的变化、世界秩序的重组及经济和社会制度的急剧变迁。

    可以说,现在是一个全球化的时代,也是一个充满变化、机遇、风险的动荡时代。一方面,世界变得越来越小,全球化让人类正享受着前所未有的人类文明之成果;另一方面,地区间的冲突、战争、恐怖主义盛行,各种差距日益扩大,人类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耗费和浪费有限的资源,破坏我们生存的环境。我们所面对的问题应该是化不利为有利,既要分享世界现代文明的成果,也要对现代文明做出自己的贡献。如果全球化能够让民众生活水平提高、能够让其潜力更好发挥、让其人性更好张扬,我想这既是本文讨论全球化的宗旨,也是斯蒂格利茨的《全球化及其不满》一书的目标。这就是我读斯氏书的一点理解。

    (2004年3月)

    健康或疾病对经济增长的影响如何

    近几年来,无论是英国的疯牛病、SARS,还是目前正在世界盛行的禽流感,它们如一个个难以挥去的梦魇,侵蚀着人类,吞噬着一个又一个生命,影响着人们生活及社会经济的发展。当它们的阴影笼罩着整个地球时,每一个脆弱的生命随时都会面临危险与威胁。可以说,正是这个难以确定的病毒正在挑战着人类的智慧、勇气与承受力,挑战着现有的制度安排。尽管我们能够以自己的智慧与勇气来应对并最后战胜它,但是挑战给我们的生活、我们脆弱的生命、我们的社会经济发展制造了一个又一个的不确定因素。面对禽流感等病毒的不确定性,人类的生命变得如此之脆弱、社会经济变得如此之动荡,英国、香港特区、中国内地都经历过这种经济动荡的轮回。可以说,人类如何走出这些病毒恐惧的阴影并遏制它战胜它,是人类社会中每一个人不得不面临的重大挑战。

    诚然,在人类文明史上,人类前进的每一步都是自然抗争及社会制度改进的结果。我们不需追溯到更久远的年代,光是在近几十年中,20多种新的病毒一种又一种被发现,面对这些新的病毒,人类一直处于无知之中。面对着这种无知,人类脆弱的生命也只能处在不确定的风险之中。世界卫生组织在2002年的一项报告中说,仅1995~2002年间,全球就有过至少30起突发性疫情的爆发,只不过大部分离我们比较远而没有在意它们罢了。如2000年10月在非洲乌干达爆发的埃波拉病毒,及1999年在纽约爆发的西尼罗河病毒脑炎,都是人类文明史上最厉害的传染病病毒,人一经染上,死亡率很高。而只是英国的疯牛病、中国去年的SARS才引起了世界广泛的注意。

    而且,随着现代医学科学技术的发展、随着现代通讯的发达,人类总是以为通过科学技术的发展,通过医学科学成就就可以为脆弱的生命化解来自自然与现代社会的各种风险。当然,医学上的一次又一次重大发现,脆弱的生命不断地得到维护,社会经济也勇往向前。特别是20世纪抗生素的发明,更是把对脆弱生命危害极大的传染病(如天花)掌控在人自身的手中。随着1980年代天花病毒的灭迹,曾有研究人员认为,“传染病的威力早已成为了历史”。但实际上,脆弱的生命所面临的自然与社会的风险并没有完全缓解。新的难题与问题总是层出不穷,而且医学科学的发展总是落后于对医学科学的需要。在此过程中,医学科学的不完备性更是表现得无遗。特别是当人类社会越来越建构在日益复杂的网络中时,复杂技术本身所潜在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