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湮没无闻命也夫(2/2)

《春色满皇州》),偶然的用丽藻典故(如《题海榴树呈八叔大人》)及几首拟楚辞风格的骚体诗了,这些也恰恰是李贺、李商隐那一路诗歌的特色。可惜的是他的诗传世太少而湮没太多(像《韵语阳秋》卷二所引的佳句“徘徊花上月,虚度可怜宵”就不见于《全唐诗》中),所以无从知道他的诗何以称为“清唱”,他本人何以称为“才人”,并被张为《诗人主客图》与卢仝、顾况列于相等的地位。

    不过,他的文学见识却是很高明的,在《送韩静略序》中他曾激烈地攻击“仍旧贯”者“裁经缀史,补之如疣”的毛病,批评传统对人的束缚是用一个模子规范天下草木,呼吁人们要允许多样化的自由发展,使草木“夸红奋绮,缃缥绀紫,错如装画,扬华流香,霭荡乎天地之端,各极其致”,让个性“恢漫乎奇态,?纽己思,以自识剪”。所以,他特别称赞韩愈在中唐文学中一扫陈词旧调、自出机杼的意义是:“祭酒(指韩愈)导其涯于前,而后流蒙波,稍稍自泽。”(《全唐文》卷七三五)

    显然,他本人也正是唐代文学领域里一个不肯因循守旧的人物,而他的诗歌也自有其创新意义,也许正是这个缘故,他与另一位天才诗人李贺是好朋友。李贺有一首《送沈亚之歌》,称他为“吴兴才人”,并为他有文才却不得中第的遭遇扼腕叹息,而沈亚之也在《送李贺秀才诗序》里对李贺生前郁郁不得志、死后却声名鹊起的命运感到痛惜,说:“余故友李贺,善择南北朝乐府故词,其所赋亦多怨郁凄艳之巧,诚以盖古排今,使为词者莫得偶焉。惜乎其终不备声弦唱。贺名溢天下,年二十七官卒奉常,由是学者争跃贺,相与缀裁其字句以媒取价。”

    可是,他作为诗人的命运似乎也不济,生前虽然有声名,死后却湮没无闻,以至于今天文学史里总是遗忘了他的存在或难以判断他的价值。不过,生前有李贺,死后有杜牧、李商隐这三位出类拔萃的诗人记住了他,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沈亚之,字下贤,浙江吴兴人,元和十年(815)进士,当过殿中丞、御史、内供奉。太和三年(829),柏耆聘为判官。当时李同捷叛乱不成,投降唐王朝,柏耆一面安抚,一面与节度使李祐密谋,突进沧州擒获李同捷,诸将嫉妒柏耆,便上表弹劾,唐文宗只好把柏耆贬职,沈亚之也被连累,贬为虔州南康县尉,后来只当过郢州掾。生年卒年不详。有《沈下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