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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弃儿、废物(2/2)

最后的奢侈变成一触即溃的泡沫。那些同族的人们瞧不起他、一直将他当做异类也就算了,那个一直视他于无物的父亲竟才是最不想见到他的人。

    为什么?别人可以依偎在父母共同的怀抱中,而他,却是母亡父弃,族人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泪水又如同一条银线,滑落在地上,那样晶莹生华。眉头已然皱成一团,他不知道为了什么,只是不断狂奔,没有在意头发乱成一团,更无法去思考为什么。他只能逃开,逃开这恐怖的世界,躲避一切的苦厄!这里不是我的家、这里不是我的家!

    不是……

    那些嘲笑就追着他的背影,那些怜悯也像是他的影子。我要离开这里,我要离开。清风拂面却带来火辣辣的疼痛,一缕缕杀意环绕他身畔,感受不到任何身外的气息,心中没有分毫温暖,为什么?

    “滚,你个废物!”斥喝声伴随着横踢而来的一脚。楚琎枫被狠狠地砸在地上,旧伤牵动,逆血止不住溢出嘴角。四肢百骸疼痛如被雷霆轰震了几百下。从脊椎传来撕心裂肺的烈痛,呼吸都几乎停滞,好似眼前都只有一抹乌黑。一脚毫不容情地踩踏在他已经受摧残至极的背脊。“跑?你要去哪?我亲爱的弟弟?”嘲笑声带着别样的戏谑,脚仍旧踩在他背上,生怕他不会痛一样地不断施力:“怎么样?滋味如何!”

    楚琎枫剧痛着闷哼一声,却忍住不让自己发出哭泣声。

    “还挺硬!”又一个人走来,同样一脚跺在他身上但这人更为阴险,将他的手指踩踏得鲜血淋漓,血肉模糊。“楚族败类!”两人都十分年轻,但是手段之残忍,绝不应是这个年纪所该有的。这个年纪的人应该是勤奋修炼但却纯真无比才对。

    “哼!你个废物,简直让我都跟着丢人。有你这样的弟弟,我在族中都快要抬不起头了!你必须死。”这一脚像是跟他有不共戴天之仇一样,运足力,足足几十上百斤的力度。

    疼痛让楚琎枫再不能有任何的动作。鲜血染红了洁白的牙齿,骨头破碎的声音不断荡漾,右手四指深深扣进了地面,至于他那大拇指、则是在不久之前被他亲手卸掉了。他没有任何地位,在这幽若深宫的楚族,受人欺凌,手指被踩得粉碎,没有能力去包扎,只好卸去这一指再找些草药随便敷上。

    没有人会心疼,更没有人会关注。那个修为强大好似至尊的所谓父亲更不会来看他一眼。

    无父者称孤,那他又算是个什么?有父,伤他最深的就是生生父亲。有兄,百般折磨他,将他视为眼中钉的也正是他那同父异母的哥哥。活着,到底又还要受多少苦痛,喝多少苦水?

    一龚白衣,眼中的不屑与憎恶异常明显。看着这不足八岁的弟弟,没有任何同情,只是一味的残忍、一味的蔑视。

    妈妈?不是我不想遵从您的遗愿,而是真的太难太难了。手指几乎不是自己的了,脊背火辣辣更凉飕飕的痛楚那么清晰就像可以触摸到那种感觉。背上、心上压着的仿佛是一座座大山,足以压得他喘不过气,就像在深海中顶着巨大的压力窒息。他早已遍体鳞伤,体无完肤。手掌被那人鞋上肮脏的灰尘与自己的鲜血布满,它哪像一只手,这几乎是一块腐去的烂肉。骨已经隐隐约约的露出,青筋几乎炸裂。像一条趴着的死狗,没有了作为人的权力。

    但,他没有一声惨叫,这让他勉强保住了一份为人的尊严。废物,我可以不能修行,但我不可以自己作践自己。哪怕全族的人都在嘲笑和欺凌,我绝不。

    衣服上血迹斑斑,丝线到处破烂,就如同战场上几经鏖战而惨死的尸体。

    想起,那出自妈妈手的美味菜肴,完无寸肉,但就像蕴含着整个诸天的美好。那一声声送给妈妈的祝愿,被妈妈夸赞是世间最美妙的音乐。

    然而如今?痛苦时时存在。

    ……

    “妈妈,今天我又学会了十几个字。”小男孩天真的笑容灿烂得好似盛放的朝阳,可以让大地陷入温暖的怀抱。

    少妇好像不过二十五、六岁的年纪,辛勤的挥动锄头,汗水遮盖住了绝色容颜,看见乖巧的儿子露出会心的微笑:“枫儿真乖。”

    小男孩呆呆的愣了一下,随即从兜里翻出一张洁白的毛巾,踮起脚尖,擦下年轻母亲的汗水,轻轻地拂过少妇的额头:“妈妈,您去休息一会儿吧,我帮你干活儿。”

    听着儿子天真无邪而又呆呆傻傻的话语,她不由露出欣慰的笑。

    小男孩竟然不知道妈妈在笑些什么,还很可爱的检查了一下自己脸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看着孩子如此可爱而愚笨,她眼角差点划过晶亮的泪。

    “妈妈,是不是枫儿不乖,惹您生气了,枫儿一定好好改正,不会再让您生气了,你可千万别哭了。”小男孩像是犯了什么大错似的,忙用毛巾再拭去母亲眼周的汗与泪水。

    “枫、枫儿,妈妈没有生气,只是、只是有些累了。”少妇抚摸着孩子的额头,理顺他那飘舞的黑发,“枫儿千万不要自责,妈妈没有生气。”

    “什么是自责?”小男孩一下被新的词汇拦截了思绪。

    “枫儿别再害怕妈妈生气了,好吗?”

    “可是、妈妈一生气,枫儿、枫儿就好难过。”

    泪珠终于滑出,他忙用手臂拭掉泪水,避免多愁善感但却不通世事的儿子再看见。

    “哦,妈妈,你等着。”小男孩迅速跑回家去,再回来时,手里已端着一碗干净纯洁的清水。“妈妈,喝点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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