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 5 部分阅读(2/2)

况帐目做得并不真的那么完美。

    好累。

    工作了一整天,也头痛了一整天,魏昕磊此刻只想安静下来好好休息,不愿再去想那些烦人的事。

    忽地,他的眼前浮现出沈海贝的笑脸。

    他想起自己以前每当感觉工作疲累的时候,总爱在回家后摇醒她,要她陪他聊聊。而她也总是带着笑意,陪他东扯西扯,直到他安心睡着为止。

    他真傻。

    魏昕磊越想自己,越觉得好笑。

    过去他怎么会以为,他对海贝的感觉,只停留在兄妹之情?

    想到自己是多么食古不化,魏昕磊忍不住嘲笑自己。还说他父亲呢!自己才是老古董,早就爱上了海贝而不自知,只会一个劲儿的挣扎,差点把自己的幸福赶跑了。

    决心不再让幸福溜走,也想早点看见沈海贝的笑脸。魏昕磊决定提早结束工作回家休息,或许她会愿意陪他聊天也说不定。

    一面开车,一面思考他和海贝目前的关系,魏昕磊又开始头痛起来。

    他们是住在一起,但情况比不住在一起还糟。自从那天他们发生争执以后,双方就陷入冷战状态,双方都不知道如何求和。

    算了吧!

    他自嘲。

    谁教他先对她鬼吼鬼叫,她当然会不高兴,就由他先跨出这一步好了。

    魏昕磊决定先举白旗,毕竟现在的状况对他不利,再坚持下去她可能会吵着搬出去,天晓得现在的海贝可和以前的海贝不一样,浑身都是硬骨头,要她让步,比登天还难,遑论是投降。

    面对这么一个全新的沈海贝,坦白说,他不知道该怎么应付,但他知道自己急切想见她,好想好想!

    他以最快的速度冲回公寓,遗憾的是,公寓空空如也。他迫切想见一面的沈海贝不在家,也没有带任何一支手机,徒留一室冷清。

    魏昕磊颓然倒坐在沙发上,瞪着天花板上的天使发呆。要捕捉画里面的天使很容易,他家到处挂满了天使画像,但要捕捉现实中的天使就十分困难,瞧他现在不就捕捉不到?

    魏昕磊想不出,会是谁带走他的天使,除非是他弟弟。他愤怒地拨了魏昕浩的手机,结果是语音信箱,魏昕磊于是更加确定这都是魏昕浩搞的鬼,正想要收拾他弟弟,门外不期然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发出笑声的人,正是他遍寻不着的天使。他的天使笑得好开心,不难想象,此刻她的脸上一定堆满了笑容,不像面对他时那样地冷若冰霜。

    受此强烈的反差影响,魏昕磊火冒三丈地用力打开大门,本想卯起来好好骂他弟弟的时候,才发现拐走沈海贝的,不是他想象中的魏昕浩,而是另有其人。

    “好久不见了,Ray,近来可好?”于城邦没想到门会自己打开,更没想到,魏昕磊会这般怒气冲冲,差点来不及问候。

    同样地,魏昕磊也没想到,带走他的天使的不是他弟弟,而是于城邦,也是过了好久才挤出一句话。

    “好久不见了,Ben,你也一样,近来可好?”魏昕磊想不出什么客套的话,只好顺着对方的话再说一遍。

    于城邦笑一笑,以前他们就没有什么交情,顶多点头打个招呼,看来情况还是没什么改变。

    “我们去听音乐会。”不想气氛一直这么尴尬,于城邦主动解释。

    “音乐会?”他不提还好,一提魏昕磊就僵住,表情极为凝重。

    “女皇公园那边今天有露天音乐会,我带海贝到那里走走。”于城邦进一步说明。

    “是吗?”魏昕磊无将视线转向沈海贝,再转回来看于城邦。“那真是谢谢你了,竟然肯带她出去散心。”

    “这没什么。”于城邦越说越尴尬。“我只是……”

    “谢谢你送她回来。”

    魏昕磊接下来的话,让他更尴尬。

    “但海贝是我的未婚妻,我希望你不要太常来找她,避免困扰。”

    这话说得很白,意思就是警告于城邦不要再来找她,于城邦闻言十分惊讶,困惑地看着沈海贝。

    “你们不是已经解除婚约?”怎么还有这一层关系……

    “谁告诉你的?”魏昕磊玻鹧郏豢推拇蛄孔庞诔前睢?br />

    于城邦虽未回答,但眼神已经说明了是谁透露这个消息给他,惹来魏昕磊一声暗咒。

    “不管是谁说的,这都是谣言。”他一律不认帐。“我永远不可能同意解除婚约,海贝永远是我的未婚妻。”

    “但是——”

    “再见,Ben,谢谢你送海贝回来。”

    啪一声。

    于城邦还来不及说更多抗议的话,魏昕磊就将沈海贝拉进屋内并且甩上门,他只得叹口气,摸摸鼻子回家。

    门外的情景如此,门内的情况也好不了多少,被强拉进门的沈海贝非常生气。

    “你没有权利如此对待我的朋友。”她气得拳头都握起来。

    “错,我是你的未婚夫,当然有这个权利。”他利落的反驳。

    空气又一次僵住,沉默悄悄来临。

    沈海贝厌了,也倦了。她好不容易才开始看见一丝丝光线,他非得把那一丝微弱的光线也赶走不可吗?

    “我真的不了解你,磊哥。”她柔弱的声音中满是疲倦。“以前你一直想摆脱我,现在我们两人终于可以解开束缚,你却执意要把自己绑起来,究竟是为什么?”

    她不懂他的心态,一点都不懂。他曾经花了两年的时间远离家乡,关键就在于她迟迟不肯解除婚约。如今她爽快,他却变得扭扭捏捏,是有什么特殊原因吗?

    存在于沈海贝心中的疑问,其实也曾在魏昕磊的心中盘旋过。他离家两年,很长很长的两年。这两年之中,他对她的思念,由模糊转为深刻,感情由淡转浓。

    经过了两年的沈淀,现在他已经明白,自己确确实实是爱她的。

    只是时空改变,物换星移。

    现在反倒是她处处逃避,急着挥别过去,难道过去那些回忆,真的对她一点意义都没有?

    沈海贝空洞的眼眸,像是面镜子反映出他的思绪。在她清澈、晶莹的瞳孔里,他看不见任何相同的感情,有的只是疑问。

    “磊哥?”

    她还在等他的答案,嗓音细柔而优美,隐隐躲藏了些焦急。

    在这瞬间,他开始恨起她来了。为何她可以将情绪隐藏得那么好,感情可以说变就变,他却反之加深?

    魏昕磊愤怒地凝视着沈海贝,这回他不打算给她答案,不打算先暴露他的感情。她已经使他变成傻子,他不想让她有再一次嘲弄他的机会,除非她也付出同等的感情,否则休想!

    时间就在他愤怒的眼神中一点一滴的过去,幻化为沉默。沈海贝知道,他下打算给她答案,只得深深地叹气。

    “公司的事都处理好了吗?”既然他不肯跟她谈感情,干脆来谈公事,她还有许多事待做。

    “差不多了。”魏昕磊正有此意,遂答。

    “那接下来就是处理遗产的事情,我会要游伯伯早日将魏爸爸的遗产,转到你的名下,之后我就可以离开了。”她又一次不经他的同意,也没跟他商量,就擅自做好决定,同样引起他的愤怒。

    不过,这一次魏昕磊没空计较她自作主张的事。事实上,他僵住了,被沈海贝最后一句话定住不动,陷在魔法里几成永恒。

    “你要离开?”这是什么恶意的玩笑。

    “是时候了。”她很认真。“在你离开加拿大以后,我就想这么做,只是碍于魏爸爸才留下。现在魏爸爸走了,你也回来了,再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缘尽了就该走。

    这个道理说起来很简单,实际执行起来却有些困难,至少就魏昕磊来说,非常痛苦,他几乎承受不住。

    “我不值得你留下来吗?”这是他目前唯一能想到的话。

    “值不值得都不重要了,现在我只想要一个人。”好好生活。

    “我不会让你走的。”他的语气是如此慌张。“没有钱,你哪里都走不了。”

    “你忘了我还有一笔我父母留下的基金。”她知道他打什么算盘。“就算我把财产全部转移给你,我依然饿不死。那笔钱虽然不能和魏爸爸的遗产相比,但也足够我下半辈子花用,我会规划好我的未来。”

    若说这世上还有什么是他掌握不住的事,该是现在的海贝。昔日的小女孩已经长大,成长为一个凡事果决的女人,勇敢和他对抗。

    天使的翅膀硬了,即刻就要飞走,他该何去何从?

    “我不会让你走的。”没人可以捕捉天使,但他也绝不会让她轻易离去。

    “走着瞧。”天使去意甚坚,就算天堂没路,她也要离开人间,寻找另一个空间。

    突然间,满屋子的天使都开始焦躁起来。祂们一起鼓动翅膀,问魏昕磊该怎么办?

    他看着天花板上遍布的天使,和挂在墙壁上的天使像,心中的迷惘,比祂们更深。

    他该怎么办?

    究竟该怎么办?

    他——也不知道。

    第八章

    三天后,恶梦成真。

    当魏氏企业的委任律师,也就是沈海贝口中的“游伯伯”,带着一迭厚厚的文件,走进魏昕磊的办公室时,他顿时明白,一切都不可挽回。

    “昕磊。”游伯伯拍魏昕磊的肩膀,算是跟他打招呼。魏昕磊不知该如何反应,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你应该知道我今天来的企图吧!”游伯伯跟他开玩笑,试图缓和现场僵凝的气氛,却一点用也没有。

    “她还是这么做了……”魏昕磊几近失神地盯着游伯伯手上那迭文件喃喃自语,只见游伯伯沉重的叹气。

    从他父亲那一代开始,他就担任魏家的律师。他和已过世的魏老董事长私交甚笃,魏老董事长什么事情都会找他商量。沈海贝也承继这个习惯,将所有事都交由他处理,所以他今天才会到魏昕磊的办公室找他。

    “海贝改变了很多,现在的她跟以前不同,不再是一个可以随手掌握的女孩,这点我们都该为她庆幸。”他从小看着他们长大,清楚每一个孩子的脾性,也知道魏昕磊在迷惘些什么,忍不住劝魏昕磊。

    “我没有要掌握她的意思,我只是希望她能够独立,不要事事依赖我……”魏昕磊为自己辩解,辩解了以后,又觉得可笑。他忽略海贝是事实,他却用这些借口搪塞,真的是太丢脸了……

    “那好啊!现在她要独立了,你若真的这么想,就该好好好为她祝福才是。”游伯伯又一次拍拍他的肩,是安慰也是劝,叫他要勇敢的放手。

    他一脸茫然的看着游伯伯,无声的问他,怎么能期望他做到,难道他不明白放手是最难的?

    游伯伯摇摇头,放手很难这点他比谁都清楚,但不放手,又能如何?

    “海贝知道自己的责任,你父亲会将财产留给她,就是要她帮你保管财产。现在你回来了,她当然该把财产还给你,这是很自然的事,你就接受吧!”他不知道这两个年轻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他认为,无论发生了什么,该做的事还是要做,这一点海贝就比昕磊清楚,也比他理智。

    魏昕磊闻言苦笑,她就要离开他了,教他怎么理智?原来当初她也经历过这样的痛楚,直到今天,他才知道自己有多混蛋。

    “把这些文件都签了吧!”游伯伯把笔递给魏昕磊。“这是海贝的愿望,你已经耽误她太多时间,如今该把时间还给她,不要再圈住她了。”她这一生,已经历了太多的牵绊,该是开扇窗口让她出去透气的时候。

    身为长辈,身为一个从小看着他们成长的长者,游伯伯明白自己实在不该讲出这样的话,却又不得不挺身仗义执言。

    旁人或许看海贝很幸福,从小被魏家收养,又被一大堆爱护她的人包围。然而实际上她就像一只笼中鸟,为了报恩,宁可折断自己的翅膀,让自己无法飞行,事实上她比谁都想逃脱这个笼牢。

    “都签了吧!”他劝魏昕磊把笔收下,拿回那些巨额的财产。这些财富对其他人可能是天上掉下的礼物,对海贝来说,却是沉重无比的负担,他希望能帮她把它们搬开。

    游伯伯的意志,就像他的委托人一样坚定。魏昕磊苦笑接下笔,在文件上一一签名。

    或许游伯伯说得对,是该收回责任的时候。但他收回财产,不等于放任她自由,至少,在他的心里,他是不可能放的。

    “都签好了。”签妥了文件,沈海贝算是完全卸下了责任,游伯伯很满意。

    他收好文件,一一检查,直到确认全部的文件都已经签上名之后,才将它们收在带来的皮箱里,喀一声合上。

    魏昕磊原本以为他立刻要走,正打算起身送他到门口,这个时候游伯伯却犹豫了一下,缓缓地提出警告:“你最好留意一下昕浩,不要太信任他。”

    这算是很难得发生的状况,老律师的话一向不多,也从不饶舌,会这么说,一定有他的道理。

    “你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游伯伯,不然怎么会如此怀疑?”魏昕磊以为他是指魏昕浩做假帐的事情,但真实状况远比这复杂得多,也残酷得多。

    老律师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魏昕磊,他怀疑老友是被他二儿子害死的事。但他没有证据,光凭推论也不能就一口咬定必定是对方干的。更何况这牵涉到他们兄弟之间的感情,稍一不慎,即可能掀起一场极大风波,不得不小心处理。

    “游伯伯?”

    “没事,反正你自己要小心就对了。”老律师决定不说出个人推测,只嘱咐魏昕磊自己要注意,魏昕磊虽然表面点头,但他心里明白,内情必定不单纯。

    “好了,我该做的事都已经做了,你也应该去做你该做的事。”老律师话中有话的绕口令,绕得魏昕磊一阵莫名其妙。

    “什么该做的事?”他不懂,文件也签了,他的警告也听进去了,还有什么遗漏不成。

    “我本来是不想说的。”老律师叹气。“但我实在不忍心看见你和海贝就此分手,只好对不起海贝。”

    魏昕磊还是不懂。

    “海贝要离开了,昕磊。”老律师终于宣布正确答案。“刚刚我出门之前,接到海贝的电话,说她正要搬出去,还问我事情有没有办妥,真是个富责任心的女孩——”

    “昕磊,你有听见我说话吗?”怎么呆成木头人一样?“我说海贝——”

    而后,他就只能对着空气说话,魏昕磊早已夺门而出。

    这才对。

    老律师点头的同时,眼角亦泛出泪光。

    每个人都会犯错,重要的是要能及时悔悟,别让既有的伤痕越扩越大,才是正确的态度。

    黑色的BMW跑车,像颗子弹穿梭在温哥华市的道路上,街上每一个行人,莫不被它的速度吓到。

    “怎么搞的,车开这么快……”

    大家议论纷纷,心想这个驾驶罚单接定了,驾驶座上的魏昕磊却一点都不怕。

    交通违规的罚单算什么?他怕的是来不及阻止沈海贝离去,那无疑是世界上最痛苦的惩罚。

    魏昕磊的内心充满了恐惧,沈海贝可能已离去的想法,让他不知不觉加快油门,终至毫无感觉。

    若是海贝已经走了,那怎么办?他要到哪里找她?她一定不会留下地址,不会让他知道她的藏身之处,这么一来,他就永远看不到她,看不到她天使般的脸,和柔美有如春光的表情……不行……说什么都不行,他一定得阻止她不可!

    直到这一刻,他才知道他伤她有多深。当初他那样毫不眷恋的走掉,该是一种多么混帐的行为。那时候她的心情一定跟他一样惊慌、一样不知所措,他竟还拿锋利的言词伤她,讥笑她只是他父亲养的一条狗,他是个大混蛋!

    总算觉悟到自己过去的行为有多过分的魏昕磊,这回算是遭到了报应。两年前他当着沈海贝的面走掉,两年后故事重新上演,沈海贝一样当着他的面提着行李离开,身边并且多了一个男人。

    “都搬上车了吧?”多出的那个男人是于城邦,他来帮沈海贝搬家。

    “应该已经没有行李了。”沈海贝点点头,表示她所有家当就只有那些,于城邦不由得微笑。

    “你的行李还真多,只有两只皮箱。”有钱人家的大小姐不是应该都是嫁妆一牛车的吗?她却什么东西也没有。

    沈海贝闻言笑一笑,她有的东西其实并不少,但那些都是魏家买的,她不想带走。

    “要离开了吗?”于城邦问沈海贝。

    沈海贝空洞的眼睛中有些迟疑,但还是用力点了一下头,轻轻地说了声:

    “嗯。”

    不是太长的句子,但充满了涵义,这代表新生活的开始。

    或许是旁观者清,于城邦下认为她真的能够完全抛弃过去,但她总算肯踏出第一步,也算是一种进步。

    “我们走吧!”于城邦关上后车厢,就要扶沈海贝上车。沈海贝将手伸给他,正打算低头钻进前座的时候,身后不期然传来一声巨吼。

    “海贝!”

    沈海贝当场愣在原地。

    “你不能走!”

    她不能走。

    会说出这么霸道的话的人,除了磊哥之外不会有别人,他一直把她当作他的玩具。

    沈海贝不知他是怎么知道她要走的消息,她猜多半是游伯伯讲的,但这都无所谓了,重要的是她要离开,任何人都无法阻止她。

    “你没有权利说这样的话。”她僵硬的回道。

    “我是你的未婚夫,当然有权利阻止你上别的男人的车。”魏昕磊万万想不到,她竟是和于城邦一起离开,要不是他及时赶到,她早被载走了。

    “我们已经解除婚约,现在我们一点关系也没有。”所以请不要再搬出那套歪理,她受够了。

    “我没答应要解除婚约,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