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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部分阅读(2/2)

他和你我不一样,不喜欢火车。”

    “嗯,埃莉和我在海外时坐过很多火车。有一次我们从阿姆斯特丹到巴黎乘坐的是一辆老式火车,凌晨五点上车,以为可以在车上用餐。但没人告诉我们火车上没有吃的,因为乘务员在罢工。结果,我们在车上都快给饿死了。我们当时注意到,在列车驶过的地方,许多人都站在田野里,纷纷为火车拍照。我想,也许火车是被劫车了……被乘务员劫了,而我们正在向巴黎车站飞奔,等着我们的将是世界末日。”

    “结果呢?”马克斯问。

    “到达巴黎之后,我们看到一支军乐队。然后,一列红色子弹头火车向我们乘坐的那列老火车滑过来。原来那是那辆老火车最后一次在那条线上跑,子弹头火车将接替它的使命,所以才搞得那么热闹。在乐队的伴奏下,我们花了一大把法郎才把肚子填饱。你还记得吗,埃莉?”

    “我现在叫埃莉诺了,你得叫埃莉诺。而且,不,我的确不记得了。”

    杜松子酒现在已经让汤姆从脚暖到嘴了,而那张嘴已经变成了一枚直径80毫米的榴弹炮。“对,埃莉,那当然是过去的事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他看着马克斯。“嗯,你说你和埃莉诺已经谈过了。”

    “是的,我们已经讨论过了。如果你愿意,你们俩现在就可以开始了。”

    汤姆不解地瞥了她一眼。“我还以为……”

    “如果马克斯对什么事情产生了兴趣,他的热情感染力是很强,势不可挡的。”她用一种冷冰冰的声音解释道,没去接触他的目光。

    汤姆说:“你确信不是勉强答应的?”

    “一点也没有。”马克斯说,“对吗,埃莉诺?”她点点头。

    “嗯,那我们应该怎样开始呢?”汤姆高兴地说。

    马克斯说:“迄今为止,你有些什么发现?”

    汤姆把身子往后一靠,把玩着空酒杯。“嗯,从这里开始吧,生长在威斯康星州的人参,可以让老头子在床上像人猿泰山一样强壮。车上有个叫阿格尼丝·乔的疯女人,不知怎么回事,好像人人都认识她。她比我还重,曾经在林林兄弟马戏团当过吊秋千的演员。”他指指史蒂夫和朱莉。“那两个人要在西南酋长号上举行婚礼。他们都是好孩子,但害怕极了。我可以联系到酋长号上的一个人,她可以给我们讲许多好听的故事。那边那个塔罗牌女人已经用她占卜未来的能力吸引了商界泰斗。猫王已经复活成一个名叫蒂龙的黑人,在休闲车厢调制一种叫着‘锅炉房’的酒,喝下去即使不会要了你的命,至少也会让你希望自己极乐而死。车上还有一个神父,可能不得不为我做临终祈祷,因为如果我不能准时赶到洛杉矶,我女朋友会杀了我。”

    《圣诞快车》第十二章

    说最后一句话时,汤姆直视着埃莉诺。毕竟,是她甩了他。她眨了眨眼睛。这个女人真的眨了眨眼睛。他不知道是她眼睛里进了东西还是对他的话做出的反应,但这让他稍微镇静了一点。

    “太好了,”马克斯说,“汤姆,你真的已经行动起来了。”

    “一朝是世界一流记者,永远是世界一流记者。和埃莉一样……啊,我的意思是说埃莉诺。”

    “她从来没真正说起过她的那段经历。”

    埃莉诺急忙说:“马克斯,也许我和汤姆应该开始工作了,我们的时间并不多。”

    汤姆耸耸肩。“其实,我们还有到芝加哥之前的时间和从那里去洛杉矶的时间。天哪,如果以我们现在的行驶速度,我们可以在一起呆到春天来临。”

    “不,我的意思是说我可能在芝加哥下车,飞去洛杉矶。马克斯,是私事。刚冒出来的想法。”

    汤姆放下酒杯,心里说着我就知道是刚冒出来的,因为我出现了。“那么,我们还是开始吧。”他说。

    马克斯看上去对埃莉诺可能改变计划有些不悦,但他随后又看看史蒂夫和朱莉。“你说他们要在酋长号上举行婚礼?”

    汤姆解释了一下他们各自家庭的情况,以及朱莉对出席婚礼的人太少的担心。马克斯看上去很感兴趣,问了很多问题。

    “那个女孩真可怜,”埃莉诺怀着真心实意的同情说,“婚礼不应该是这样的。”她又瞥了汤姆一眼。“你说她出生在弗吉尼亚山区,哪个镇?”

    “她没说。怎么啦?”

    “也许你不记得了,我就是在肯塔基州东部长大的,州界线那边就是弗吉尼亚州。我也许去过她的家乡。”

    大家在谈论婚礼时,汤姆飞快地偷偷看了一下埃莉诺的手。没有结婚戒指,也没有订婚戒指之类的东西。很难相信她还没有找到别的人。但是,看看他自己不也一样吗?

    “那么,你的剧本是从什么角度创作的呢?”他问。汤姆对电影制作一无所知,但现在也试着摆出一副老练的电影制作人的派头。

    “这取决于我们在车上的见闻。马克斯想拍一部浪漫喜剧,而我想写部推理剧,适当加些高难度的打斗。”

    “为什么不二者兼顾?如果取材得当,没有比一堆火车上的趣事更搞笑的了。”

    马克斯指指汤姆,又看看埃莉诺。“看见了吧?我喜欢这个家伙。他是旁观者清。汤姆,你从来没想过写电影剧本?”

    汤姆把目光移到埃莉诺脸上。“直到两小时之前都没想过。”

    “也不像看上去那么容易。”她说。

    “天哪,难道有什么看上去容易实际就容易的事吗?”他反驳道。

    马克斯说声告辞,然后就向史蒂夫和朱莉那边走去了,克里斯托鲍尔像条小狗一样跟在后面。马克斯开始眉飞色舞地和他们交谈起来,但汤姆什么也听不见。但是,他们一定说到了什么令人兴奋的事,因为史蒂夫和朱莉看上去完全被导演所说的话惊呆了。那个家伙可能对很多人都能产生那种效果。

    “马克斯在策划什么事?”

    “他一贯如此。”埃莉诺说。

    “我绝对没想到你会在洛杉矶落脚。”

    “我们都得找个地方落脚。”她抬头望着他。“说说你吧。从贝鲁特到法伊夫?”

    “报道战争是年轻人的事,我已经没那么年轻了。”汤姆说,然后又补充道:“再说了,描写人与人之间互相残杀,还能有多少种方式吗?我的名词、动词和形容词在五年前就用光了。”

    “结果你改变世界了吗?”虽然她这句话本身有点讽刺意味,但她问这个问题的方式没有讽刺意味。

    “看看周围的世界吧,”他说,“你就找到答案了。”

    “你比大多数人都坚持得久。”汤姆想,比你坚持得久。她停顿一下,又问,“你父母好吗?”

    “他们都走了。妈妈最近刚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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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诞快车》第十二章

    “真遗憾,汤姆。他们都是好人。”

    他很想告诉埃莉诺他为什么在这趟车上,但最后还是选择不说。那种亲密的感觉已经不复存在了。

    他们看到马克斯和克里斯托鲍尔匆匆离去了,留下那对目瞪口呆的情侣在那里面面相觑。

    “我们从哪里开始呢?”埃莉诺终于问道。

    汤姆起身指着朱莉和史蒂夫。“看上去那是个不错的地方。”

    汤姆介绍了埃莉诺之后,他们在那对情侣身边坐下。史蒂夫和朱莉轮流用敬畏的语气解释了马克斯·鲍尔斯的提议。

    “他将安排好一切,包括布置,甚至还有专门的音乐。”朱莉说。

    “而且他还要支付全部费用,”史蒂夫欣慰地补充说,“他说他会和国铁公司商量,但我还不知道他们会怎么说。”

    “马克斯总有他自己的办法。”埃莉诺发表意见说。

    “他真的是那个著名导演吗?”朱莉问。

    “是的,”埃莉诺回答道,“而且他的心胸和他的自负一样大。”她又补充说。

    “我觉得自己好像中了头彩似的。”史蒂夫紧紧拉着未婚妻的手说。

    “嗯,听上去你的确中奖了。”汤姆说。

    “你老家是弗吉尼亚州什么地方?”埃莉诺问朱莉。

    “你也许听说过,迪肯森县。”

    “我父亲上的是克林特伍德中学,我的两个姑姑住在弗吉尼亚州格兰迪县。”

    “啊,天哪!”朱莉说,“我还从来没遇到过知道这些地方的人。”

    “我是在肯塔基州东部一个小农场上长大的,相比之下,克林特伍德就是大都市了。”埃莉诺看着他们俩。“我认为你们够勇敢的。”

    “我们不觉得自己有多么勇敢。”史蒂夫瞥了朱莉一眼,紧张地笑着说。

    “如果你们真的相爱,你们会为自己能做到的事感到惊讶的。”

    朱莉拉着埃莉诺的手说:“你和我都是小地方的人,看看你是多么成功。关键不在于你是哪里人,而在于你的路怎么走,可他父母就是不明白这一点,都快把我逼疯了。”

    埃莉诺说:“你又不是和史蒂夫的父母结婚。也许他们认为没人能配得上他们的儿子,妈妈们尤其喜欢那样想。给他们时间,你一定会看到他们转变态度的。如果他们不转变,那也是他们的损失。你们终究走到一起了。”

    “在那里长大让我变得很坚强,我觉得自己什么都能做。”朱莉说。

    “当一个人不得不完全靠自己时,这的确能让你坚强,当别人甚至根本不屑于去理解你时,尤其如此。”埃莉诺又补充说,“不过,当事实证明是他们错了时,那种胜利的感觉尤其美好。”

    朱莉脸上露出坚定的表情。“你说得对,我生活中的很多人应该受到那样的惩罚。”

    汤姆用手肘轻轻推了史蒂夫一下。“你是不是一直在练习‘是的,亲爱的’和‘不,亲爱的’这两句话?我认为在你将来和这个女人的生活中会需要说很多这样的话。”

    凯利神父走进来了,问他们要不要到楼下的休闲室去,那里正在玩大输赢的扑克游戏。他们没再进一步讨论婚礼问题,而是到酒吧车厢的成人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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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诞快车》第十三章

    汤姆的一生中曾经进过许多扑克牌战斗区,而且那些地方通常都挤满了谨慎小心、表情冷酷、囊中羞涩的新闻记者,他们盘腿坐在四周都是纸的散兵坑里,都想捞点外快。在《地区企业报》做采访记者时,塞缪尔·克莱门斯也参与过很多种绅士们玩的纸牌游戏。在这些“友好”比赛中,他总是带着他那把左轮手枪,以防某个玩牌的人会从靴子里或者衣袖中拿出一张放错地方的大牌。

    从表面上看,休闲车厢里那群玩牌的人都相当单纯,但是,汤姆知道,这些人才是你必须高度警惕的人。他玩纸牌输得最惨的地方是在国外的一个很小的女修道院,但他无论如何也不愿意透露那个修道院的名字,因为那太丢脸了。女修道院院长连续四次摸到同花顺,这在纸牌历史上也是无可匹敌的纪录。汤姆只能这样聊以自慰:无论技艺多么高超,任何玩牌的人也不敢奢望去击败那样的对手,因为万能的上帝就在她身后支持她。

    由于游戏中使用的“筹码”实际上就是薯片,他们也买了几袋多力多滋。为了接受汤姆的挑战,埃莉诺甚至买了一杯蒂龙调的“锅炉房”。黝黑猫王和记者得意扬扬地对视了一眼,殊不知埃莉诺一口把酒喝了下去,用手背擦擦嘴,坐下准备玩牌了。

    “简直太厉害了。你不是说你了解那位女士吗?”蒂龙悄悄说。

    “我现在也不确定了。”汤姆回答说。

    他们玩了二十一点、收全红、收全黑、金罗美、尤克牌和其他几种家人之间玩的游戏,结果薯片倒是没有多少输赢,但却为汤姆的小说和埃莉诺的电影收集到不少素材。有个长着六根指头的男人赢的比输的多得多。汤姆在猜这可能与他那根多余的手指有关,或许那里不知怎么回事隐藏着一两张A点也未可知。不过,他只能怀疑,但不能去证明,因为别人告诉他说那是车船上一种普遍的合法规则。还有一个非常讨厌的人,每次把赢来的薯片揽到胸前时都要喷鼻息,对输牌人的错误嗤之以鼻,让自己成了个讨人嫌。埃莉诺有次俯身凑在汤姆耳边说:“那个家伙在电影第一幕中就得被杀掉。”

    他们起身准备离开时,汤姆掏出他的哈瓦那雪茄,指指凯利神父,后者已经证明了自己还是个身手敏捷的玩牌者,他是这样解释的:“做神职人员的刻板工作时闲得太无聊了。”

    “神父,吸烟室在召唤我们了。”

    埃莉诺跟在他们后面进了吸烟室,不过汤姆知道她不吸烟,至少他们在一起时她不吸烟。他询问地看了她一眼。

    她耸耸肩。“马克斯吩咐的。一不做二不休。”

    吸烟室里有换气扇,从理论上讲是可以在很短时间里把空气中的烟排出去的,但是从屋里沉闷的空气判断,那些机器已经停止战斗,夹着尾巴逃回家了。

    大多数座位都有人,但他们还是在后面找到了三个座位。有些吸烟者还在放烟灰缸的台子上放了一块胶合板,正在这临时搭起的桌子上玩跳棋。另一群人在讨论即将开始的橄榄球决赛。虽然门上的标示说不允许在吸烟室吃喝东西,但人人都在大声咀嚼着或小口啜饮着什么。一个人说只要列车长不来就没事,万一来了,带了违禁品的人应该迅速把东西藏起来。汤姆看着那些啤酒瓶、超大号的冰淇淋三明治,以及在家里调制的酒,都装在有手柄的大杯子里,看上去根本不像酷爱牌饮料,他真不知道这些东西究竟怎样才能被迅速藏起来。

    他们坐下,试图把烟都吸进去,但又不能对肺造成太大的伤害。凯利神父和汤姆把雪茄点燃,埃莉诺把头往后一靠,闭上眼睛。

    “困了?”汤姆一边吞云吐雾,一边问。“你一定还在西海岸时区。”

    “其实,出发之前我在特区呆了一个星期。”

    “在华盛顿有什么事吗?”

    她一直没把眼睛睁开。“见个人。”

    汤姆把雪茄从嘴里拿出来,漫无目标地扫视着吸烟室里的人。见个人?埃莉诺有人了。嗯,她为什么不能有人呢?她还年轻,又聪明漂亮,改编电影剧本的工作也许让她富有。不是也可以说他也有人了吗。她叫什么名字呢?琳达?不,是莱莉娅。他觉得这种记忆的错误不是个好兆头。

    《圣诞快车》第十三章

    汤姆对埃莉诺的追求是从第一眼看到她时就开始了。她在校园里第一次从他身边走过时,一切好像都慢了下来,好像世界上只有他们两个人。不仅仅是由于她的美丽,而是所有那些通常的猜想:她的动作是什么样的,她是怎样说话的,怎样注视你的,怎样听你说话的……而且还不仅仅是这些。正如阿格尼丝·乔所说,只要有埃莉诺在身边,汤姆就算是不吃不喝不呼吸都没关系。至于她的脾气……都是从小养成的……也有自身的吸引力。她有自己独到的观点,可以很快得出结论,并一口气把它们说出来,而且还绝对准确,从来都是从容不迫。轻轻碰一下她的手也会引发一次无法抑制的情感喷发,最后,她的双唇终于和他的吻到了一起,因为他终于在顽强的进攻和反击中打败了几个非常认真的对手,赢得了她的芳心。

    汤姆的沉思突然被门口那个男人的出现打断了。他身高六英尺四英寸,身材瘦削,大约二十五岁,扬扬得意地看着大家。他留着别致的短须,身穿褪色牛仔裤,腰上系着一条破破烂烂的皮带。但他的真丝衬衫是一件价格不菲的名牌产品,而且他的头发好像也是被专业理发师故意弄成一团糟的,他那条牛仔裤也好像是故意被搞得旧兮兮的。汤姆推论出这是一个假冒的不修边幅者,而且这个人太自鸣得意了。

    那个人一只手臂下夹着一块国际象棋棋盘和一盒棋子,进来后娴熟地摆开棋盘。汤姆一直观察着他。埃莉诺的眼睛现在睁开了,也在观察着那个不速之客。在接下来第一个小时里,他战胜了所有前去应战的对手。凯利神父解释说,火车上的业余棋手很多。“火车上好像有种东西,把他们都吸引上来了,到吸烟室里来的尤其多。”他说,“我听说甚至有国际象棋大师匿名乘火车,然后把所有应战者全部击败,要的就是那种刺激。但他们偶尔也会输。”

    汤姆感到纳闷,为什么国际象棋大师要匿名乘火车呢?但他没有开口,只是看着。那个家伙下得不错,真的不错,平均每局只要十分钟。每次对手灰溜溜地走开时,他都会放声大笑。哈哈哈哈!然后用一种故作谦虚的声音高声说道:“下一个!”如果汤姆有一点机会能赢那个家伙,他早上去了,但他甚至连跳棋都下得不太好。

    过了一会儿,凯利神父起身离开了。汤姆没指望他还会回来,因为他已经吸了不少雪茄了,而且烟的后劲显然已经开始发作了。“如果我现在必须主持弥撒,我敢肯定自己不行。即便是有人提示我,我恐怕也说不出圣三一是由几位几体组成的。”

    汤姆和他道了晚安,然后便看到埃莉诺起身向那个棋王挑战去了。他们已经知道那个人叫斯莱德。她是吸烟室里惟一的女人,所以,当她在那个讨厌的家伙面前坐下时,所有的目光都转到她身上。她走第一步时,斯莱德脸上的表情是如此狂妄,以致汤姆想把几个“车”塞到他嘴里,让他吃下去,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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