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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利用他是自私的!”她内心警告着,但她又想“为什么不呢?他爱你,而你也会好好照顾他,这不也是一种婚姻生活吗?”
头脑与内心发生了激烈的争执,但当她一想到卡达可能会再对她采取别种行动时,她很快就做下她希望不会后悔的决定。
“苏卡洛……”她开始平静地说,但当她放下茶杯时,两只手不听指挥地发抖。“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秘密。我们认识六年了,你对我的了解就如同我自己一样清楚。”
“那是实情。”
她看他平稳灰色的眼睛一眼,然后低下头头局促不安地在裙子上扭怩着双手。
“你仍要跟我结婚吗?”
“这是什么问题?”他温柔地笑了,“我当然仍愿意跟你结婚。难道过去六年,我表明的还不够吗?”
“我……是的,我……如果你仍然……那么我……”
“你是要告诉我说你改变主意了吗?”当她开始不肯定地吞吞吐吐时,他温柔地问。
芬娜迟疑了一下。当她的手紧握得手关节都发白了之后,她才唐突地点了点头,“是的。”她小声地说:“我改变主意了。”
她终于说了,几乎是同时,她的眼泪如决堤般爆发出来。
“芬娜。”他伸出温柔坚硬的手,抚摸着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脸看着她,然后温柔地寻找她受了伤的神情。当他看到她发抖的嘴唇时,他轻轻摇摇头。“不。”他向她保证说:“我不打算问一些不必要的笨问题,但我想感激那些使你改变心意嫁给我的原因。”
眼泪如泉水般涌出,她哽咽地说:“苏卡洛,我——”
“我知道。”他温柔地打断她的话,手指轻滑过她柔美的脸颊。
“你并不爱我。但我对你的爱多到足够我俩使用,我发誓会让你快乐的。”
苏卡洛回去之后,她洗了个舒服、轻松的澡,上床睡觉。她觉得筋疲力竭,但却无法入眠,经过了一个小时不停的翻身,她起身吞下一颗药丸,如同前天晚上服了的一样。
几个小时之后,一阵刺耳持续的电话铃响,将她叫醒,她疲倦地将自己从床上拖起来,走出客厅。
“你睡了吗?”卡达深沉的声音响起。
“你认为呢?”她愤怒地回答。横躺在旁边的椅子上。
“一个人?”
这三个字是故意问的,虽然她吃了药,但她知道他是指苏卡洛。他故意暗示苏卡洛留在她家,和她一起睡在床上,她气得热血沸腾起来。
“你真该下地狱!”她嘶哑地咒骂着,狠狠地把电话挂上。告诉自己她并不真正在乎他怎么想。
带着满腔的愤怒,她蹒跚地走进卧室,关上灯,倒头就睡着了,她没有时间去想卡达这通可恶的电话。
又有铃声来干扰她了,她的睡眠不停地被打扰,她生气地蜷伏到另一边去睡,但那尖锐的铃声持续地渗入她迷糊的睡眠里,她摸索到闹钟的开关,但铃声仍响个不停。她惊讶地坐起来,了解这烦人的声音是有人用身体靠在她的门铃上所发出的。她徘徊于害怕与昏睡之间,过了一会儿,她勉强起身,打开床头灯,看了看时间。“两点?”
“到底是谁这么无聊!”她大声咒骂,穿上外衣和柔软的拖鞋,她蹒跚地经过大厅,打开了所有的灯,当她打开门灯时,门铃声霎时停止了,接着几乎是阴森的死寂。
“哪一位?”
“卡达。”当害怕不可思议地占据了她整个肺时,胸中的氧气似乎被挤出去,她几乎是狂怒地说:“滚开!”
“开门!否则我要吵醒这整栋大楼的人。”他威胁着。为了避免去向邻居解释这意外事件的窘迫,她无可奈何地打开门链,将门锁打开。
“卡达,你疯了吗?”当他无礼地冲进来时,她沙哑地骂道。
“我开始怀疑。”他大声咆哮着,故意大步走向客厅。
芬娜关上门迷惑不解地跟着他,她吃过药丸的头脑一时之间还抓不准他此刻来访的原因,而且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要冲进每一个房间,又很快地跑出来。
他已换上灰褐色的裤子及绿色的套头上衣,与他今晚早先来时不同,她混乱地看着他的行动,当他急急忙忙走过来时,眼神看起来相当奇特。
“我可以知道你想在我卧室中找什么吗?”她真的很想知道,因此有点愚笨地看着他。
“苏卡洛。”他迸出这几个字,“你把他藏到哪儿去了?”
她的身体仍感到昏睡.但当她了解卡达这么反常的原因时,头脑已如水晶般清晰。
“我没有把他藏起来!”她冷冷地说:“他几个小时前就离开了。”
“那为什么他的车停在外面?”
“他把我的车开去保养,留下他的车给我,好让我明天使用。”她生气地解释,“这跟你有何关系?”
“我好奇。”
“好奇?在半夜两点。”她不可思议地问。突然觉得晕眩,所以紧紧抓着椅背,颤抖地问:“看在老天的份上,卡达,请你快走。让我静一静!”
卡达跑到她身旁,强壮有力的手臂抓住她无力下垂的肩膀。“你怎么了?”他急切地问。
“没……没事。”她喃喃地说,想要挣开他亲密的接触,而且希望这房间停止旋转,“我在睡前吃了颗安眠药,事实上我常吃,就是这样而已。”
“哪一种药丸?”他急忙问道:“快拿来给我看看。”
“让我走!”她大叫,扭动着,想要挣出他的手臂,但他的手指像蛇一般紧绕着她。“给我看!”他抓得更紧了。
“你弄疼我了。”她喘着气,眨去跟中的泪水。
“除非你给我看看药瓶,否则我不会放手。”
“你如果一定要知道,药丸放在我在衣柜中间抽屉里。”她终于说了,当她被他拖进卧室时,发现自己的脚步早已痉挛。
他手上拿着那瓶药,他皱着眉头问:“你服下几粒?”
“遵照医生的处方,一粒。”她疲倦地回答,揉着疼痛的手腕。
“你确定?”
“啊,卡达,你怎么突然关心起我的死活了?”她生气地问。
他小心地将药瓶放入抽屉,轻轻关上,转身向她。他的表情令她讶异,“如果我知道为什么就好了。我简直是个疯子,因为你根本不值得我的关心。”
“求求你,卡达,”她发着抖,叹了口气,用手拂去眼前的头发,“现在是半夜两点,我是一个人,也没吃过晕的药丸,你应该满足了吧?可以走了吗?”
“你多久服用一次?”他继续问。
“不常,这是几年来的第二次。但——”她突然抬起头来,眼睛重新闪着生气的光芒,“你这种时候到这里来做什么?”
“我睡不着,所以驾车出来。”
他的眼光深入她的胸前,突然之间,她意识到他目前是在她的卧室里,不禁脸红了起来,她想到自己松乱的头发、没化妆的脸……最重要的是自己现在只穿了件薄薄的睡衣,她赶紧拉了拉外衣,将带子系好。
他们之间沉默着,那尘封已久的激情似乎即将被掀开,她体内的每一根神经都意识到危险,于是她沙哑地说:“请你回旅馆去,卡达。”
他无意识地站着,但她知道他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剑拔弩张地准备行动。 果然,他嘶哑地问;“让我留下来,好吗?”
这份诱惑安静地散布在他们之间,在这种情况下,她知道自己将多么容易受伤。如果他采取暴力的话,后果更不堪设想。她很快地做了决定。
“我不能让你留下来。”她听到不像自己的声音说:“我明天将递上辞呈,因为在苏卡洛尽快安排好所有的事情之后,我将嫁给他。”
她能想像吗?竟看到卡达向后退缩,嘴唇倏地惨白。她不解地怀疑着,但她确信自己没有弄错,突然,她听见他凶狠地大叫:“你不能嫁给他!”
“我不是在做你口述的速记,卡达。”她冷冷地提醒他:“我能,也将要嫁给他。我这么做,不需要得到你的同意。”
她发觉他握紧了拳头,一阵阵恐惧向她袭来,看他的表情,就好像她的决定等于签了他的死亡证书一般,她低下头去,不敢正视他的眼睛。他很快地转过身,迈着大步走出房间,她听见他将前门关上的声音。当她用发抖的手揉着疲倦的眼睛时,她意识到自己在哭,而且不论她如何控制,眼泪仍然不停地流下来。
她躺回床上,几乎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她只是绝望地喃喃轻唤卡达的名字,一遍又一遍,手指摸着颈子上的银鹰项链,如同它是她的生命一般。
“如果你相信我,只要相信我一点点……”她在潮湿的枕上哭着,然后缩着身子睡着了。
夏连·特拉早上自总公司到这里来接任万隆公司的管理工作。
他很年轻,有一双机警的眼睛,但他的笑容在办公室中缓和了芬娜与卡达之间的紧张。 过了几天,芬娜知道卡达将在短期内离开万隆市,他这个决定也为他们之间带来某种程度的舒解作用。
她已打好辞职信函放在他桌上,在四个星期后,她也将离开印通公司,嫁给苏卡洛。她知道,如果想再看到卡达,将是不可能的事。内心的痛苦难平,但她想着,如果她希望婚姻成功的话,这样也许比较好。
她抬头看着苏卡洛急切的眼睛,强迫自己对他笑笑。“这戒指真漂亮。”他紧张的面容放松了,她将手放在他脖子上,狂热地吻他,几乎是想借此不顾一切地将卡达的影子消除掉。
“换件衣服我们今晚去庆祝一下。”过了几分钟,他们驾车到离城不远的一家餐馆里。
品尝过鲜虾及香槟,他们彼此举杯庆贺,苏卡洛快乐得像个孩子似的,她深信自己已作了正确的选择。她应该努力维系已经拥有的幸福,苏卡洛会照顾她,这点她从不怀疑,她始终可以在他的爱恋中找到安慰。
第七章
悲伤的抉择
在星期五临着快下班的下午,芬娜发觉这是自从卡达到她公寓后,他们第一次独处。
夏连·特拉到工厂去检查迟交的订单,而卡达则正准备与一位重要的新客户见面。当他们检查他所需要的文件时,彼此之间只用最简短的对话来谈,并极力避开对方的眼睛。偶尔有一、两次,她注意到他的眼睛停在她闪闪发亮的戒指上,除了稍微拉紧了嘴唇之外,他的表情完全不可捉摸。
她正在找一份卡达所需要的文件时,门意外地被打开,玛莉冲进办公室,她直接走向卡达,芬娜很快地看了卡达一眼,卡达似乎在告诉她,他也是相当讶异。
没有欢迎的笑容,他的嘴因生气而紧抿,皱起两边的浓眉。“我想我告诉过你,不要到这儿来!”
“我要跟你说话,卡达。”她回答,并看了芬娜一眼,芬娜站在那儿将手中的文件抓在胸前,好像那是可庇护的盾牌,“我要私下与你谈谈。”玛莉清楚地又说。
当芬娜转身向门口时,卡达却严厉地命令着,“你就站在那里!”
她顺从地停下来,注意到不寻常的紧张回旋在空气中。然后他将注意转回玛莉身上。“你没有权利不通知一声就来了。无论你想说什么都必须等,我现在非常忙,再过几分钟就要出去了。”
玛莉以那熟悉的姿态反抗,生气地将头向后一甩。一组不愉快的音符,打响了芬娜的记忆。
“我已经等够久了,久得能让你下决定。”
“出去!玛莉,让我办公!”他凶恶地命令着,继续检视他皮箱中的东西。
玛莉的眼中明白地闪着愤怒,芬娜看了不禁内心一震。她突然记起那久存在心中的梦魔,仿佛又被带回那年温暖的夏日午后,亲身目击到愤怒致命的争辩。如今这争论是发生在卡达与玛莉之间,但其中的气氛却是同样的紧张。
“你真可恶!卡达。”玛莉终于爆发了,而且无视于芬娜的存在,“钱给我,我需要。”
“不行,玛莉。”卡达自大地回答:“你与你那性感的朋友,对于经营生意根本一无所知,我建议你们两个还是跟紧照相机,从事你原有的工作,不必将钱浪费在那绝对会倒闭的笨沙龙。”
“我们不会浪费钱,现在沙龙生意正好,你怎么这么固执?”
“你所谓的沙龙永远不会是个赚钱的生意!将来也不会。”卡达粗声地打断玛莉的话,同时也使芬娜这个旁观者吓得畏缩在一旁,“那些沙龙老板都已经债台高筑,一个个正翻白眼,我绝不允许你把这么多的钱浪费在无价值的计划上。”
“那是我的钱,卡达。我爱怎么用,就怎么用。”玛莉大叫,美丽的脸孔扭曲着。
“住口!”卡达冷冷地说,极力地控制自己。“时间到了,我要走了。芬娜,给我那份文件,还有……噢,真可恶,我把车钥匙摆到哪儿去了?”他生气地咒骂着。
“我拿了。”玛莉在卡达与芬娜无可奈何的情况下,抓住那一串钥匙。她打开外衣,将钥匙丢进上衣里,眼中闪着胜利的光芒,“你可以拿回去,但得先签下我所需要数目的支票,所以放聪明点,亲爱的。”
芬娜一听,两脚突然发软,向后靠在铁柜上,尽力保持平稳的呼吸。这梦魇如今又再度重演,但对方已不是虚弱、喘不过气来的老人,芬娜害怕地看着眼前那两个人,玛莉的表情似乎是对自己的胜利充满了信心,但卡达突然变成一个陌生人。
他死死地看着玛莉说:“你就是这样对爸爸的?”这些话自卡达嘴中冷静且茫然地说出,但却在芬娜的心中引爆,粉碎了她心中的基石,她发抖地更向后紧靠在冷硬的钱柜上。
玛莉的脸色突然转化为惨白。“你怎么会——”玛莉神智混乱地说,但又立刻机警地吞回剩余的话。但是已经太晚了,她知道这四个字在毫无戒备的情况下说出,就好比在她身边的白墙壁上,用粗大的黑字清清楚楚地将实情写出一般。她突然如同一只松开皮带的野猪,愤怒地将目标指向面色苍白、全身发抖的芬娜,且疯狂地大叫:“原来是你告诉他的,你这婊子……”
“住手!”卡达以惊人的快速,在玛莉尖长的指甲还未撕烂芬娜毫无防护的脸之前,抓到她的手。玛莉如同发狂般地想击退他,但卡达更强壮,他无情地摇动她,一直到她的暴力渐渐消失。
卡达厌恶地将她推开说:“芬娜从未告诉过我任何事,玛莉,是你自己泄露秘密的。我应该老早就猜到是你,但我却固执地信任你,以为你永远不可能这么卑鄙。”
玛莉很快恢复了她的冷静,“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不要和我装聋作哑了,玛莉。”卡达凶狠地说:“我不会再被你那种天真无邪的外表蒙骗了。”
他说完后,寒冷的沉默充斥了整个空间,芬娜注意到自己沉重痛苦的心跳,她望着卡达,看见他那陈年累月的梦幻被一层层地剥掉,突然间,她觉得自己无法再看下去了,“我想回我办公室去。”
“你站在那儿别动。”卡达高声命令着,芬娜冰冻在他寒冷的眼中,“那是你,对不对,玛莉。”他继续以死寂的声音,再度确定这难以相信的事实。
“是你为了钱,在爸爸心脏病发时夺取了他的药丸,当芬娜从你手中夺下药丸时,一切都太迟了,不是吗?而且就在我跑过爸的房间时,他的瞳孔已经呆滞,痛苦充满在他脸上。”他的下颚变得更紧绷,“噢,我现在都明白了,你为了救自己,故意指控芬娜,当时芬娜手中拿着药瓶,根本无法澄清事实的真相。而我却相信了你,玛莉,我就像个傻瓜似地相信你。”
“既然你已知道这么多了,也许还想知道更多。”玛莉扭曲着脸冷笑,混合着反抗与放弃。她那邪恶的眼睛在卡达与芬娜之间轮流转移着。“我一直希望你有一天会向我求婚,卡达,还记得芬娜第一次出现时,你对她甚是怀疑,而且我知道你像我一样不喜欢她,所以我不认为她是我的威胁。但当我发现你对她已产生不寻常的兴趣时,我开始恨她,我从未故意去期待不幸会发生在爸爸身上,但当他死时,我抓住你不信任她的弱点诬陷她,而且我至今毫不后悔。”
“当然,”她冷冷地笑着,走到门边转身停下,手伸进套头上衣里面,“我几乎忘了,哪,这是你的钥匙,我已不需要了。”
玛莉将钥匙丢在芬娜脚下的地毯上,但卡达与芬娜都不愿低头捡回,她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在外面办公室,然后是“砰”的关门声。门窗上的玻璃咋咯咋咯地响着,此时芬娜已无法躲避卡达搜寻的眼光。
将自己寄托于剩余的自尊上,她抬起头看着他,但令她吃惊的是,他的瞳孔膨胀成两潭黑色的湖水,在她面前,他似乎正无助地在发抖。她本能地伸出手去帮助他,但在她还未接触到他时,他已控制好自己,像个茫然若失的孩子。
桌上电话的铃声无情地打破这紧张的沉默,芬娜走回自己的办公室接听,折回来时,发现卡达仍站在原地不动。
“丹德先生的秘书打来的,丹先生要知道你今天下午是否仍要去看他。”
“告诉他的秘书,”他开始清醒过来,“我十分钟之内赶到。”
芬娜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传达,当她挂上电话转身时,发觉卡达正拿着公事包站在她身旁。
“我今天下午不回办公室了,但我们必须谈一谈。”他脆弱地说,虽然外表上他极力控制自己,但从他茫然的眼神与刀削似的下额线条可看出他变了。
“我想我们没什么好谈的。”她拼命镇定自己。
“我今晚到你的公寓去。”
“不,我……”
“今晚!”他强硬地坚持,然后关上门。
芬娜坐在桌后的旋转椅上,将脸埋在手里,不安的感觉一直无情地袭来,她赶紧离开了办公室,迅速走向厕所的通道,她一进厕所,就靠在门上,紧闭着眼睛,不顾一切地想控制自己。但她无法抑制令她窒息的笑声,也无法阻止在她脸上奔流而下的热泪。她狂妄地笑着,她的头几乎快要爆了。 过一会儿后,当她成功地抑制住歇斯底里的情绪后,一阵阵反胃欲呕又相继袭来,她跪在高台上,筋疲力尽地站不起来。不知过了多久,呕吐的现象慢慢消去,脸颊上的泪水也干了。她洗了洗手,将水泼在脸上,走回办公室。
当她发觉夏连·特拉还未从工厂回来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