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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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三楼,麻烦你。"她请那位好心人顺便按下她办公室所在的楼层。

    人人都说十三是个不吉利的数字,她偏不信那些无稽之谈,倒楣就是倒楣,跟哪个数字或是楼层都没有关系。

    当!十三楼到了,电梯门缓缓开傲,胡滢像搬砖头一样抱着那堆文件,正准备跨出电梯,不料却对上门外一双子夜般的黑眸。

    那对深幽瞳眸的主人隔着开敞的电梯门,与她相望,瞳眸上方的眉毛微微蹙起,显然发现了某些不寻常的地方。

    天啊!那是……孟显扬?!

    他怎么会在这里?

    五年的时光,真的让人改变不少,大家都不再是当年稚嫩的学生,算一算,孟显扬今年也该有二十七岁了。

    他穿着一袭剪裁合身的铁灰色西装,完全衬托出他成熟男人的体格。他的面孔虽然没有多大的变化,可是已经完全褪去学生时代的稚气,变成一个更加成熟、稳重的大男人了。

    "对不起,小姐,你挡住门了。"正在怔愣时,旁边一个清脆的声音提醒她。

    胡滢循声望过去,竟是盂沛淳!

    今天是什么日子?统一发票开奖吗?一次就让她遇上两个孟家人,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巧……不,是这么倒楣的事。她收回刚才所想的话,十三楼的确是个楣得不能再楣的楼层!

    "对不起!"胡滢将脸埋在那一堆档案之中,迅速走出电梯,朝办公室方向疾走而去。

    虽然没有回头,可是她隐约感觉得到,一道打量的锐利目光,正从她后方投射过来。

    她一步也不敢停的走进会计部专用的办公室,直到合上门,她才稍微放松紧绷的神经。

    他认出她来了吗?

    应该没有吧!现在的她,与从前他所认识的她相差太多了,连一些亲友邻居都认不出来,那么已经五年未曾谋面的他,又怎么可能认得出来呃?

    胡滢微颤着手端起桌上的茶杯,想喝口水镇定一下情绪,可是由于过度紧张,她失手将杯盖打破。

    "胡副理,你不要紧吧?脸色有些不好呢!"她的助理碧桃关心地问道。

    "呃,我不要紧,只是有点头昏。"她赶紧坐下,猛摇着头,想让脑子清醒一点。

    "像这种贫血的毛病,每个女人或多或少都有,我们女人呀,最可怜了……"

    碧桃后来又说了些什么,胡滢完全没听见,她整个人都沉浸在舆孟显扬相遇的震撼中。

    她一直以为,自己早已忘了那段伤痛的记忆,然而事实证明,她只是在自欺欺人罢了。五年的时间,还不足以让她遗忘那个男人。

    如果她真的够洒脱,刚才应该坦然一笑说:"真巧呀!在这里遇到你们。"可是她却连这一点都办不到。

    她根本不如想像中的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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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哥,你在看什么?"

    孟沛淳走进电梯,发现他还盯着刚才那个女人远去的背影,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特地将头探出电梯看了看,没什么特别的,样貌普通、穿着更是老气。这种女人他也看得两眼发直?八减是太久没交女朋友,母猪也能骞貂蝉。

    不过,庄玉岚不是苦追他三年了吗?他大可以接受呀。

    庄玉岚是她爸爸熟识的一位客户的女儿,爱慕她三哥已久,虽然他从未开口表示意见,可是双方家长早已看好他们这一对。

    虽然孟沛淳不喜欢庄玉岚,但她至少比刚才那个女人漂亮。

    "喔,没什么。"孟显扬立刻走进电梯,规避孟沛淳的问题。

    其实他心里正怀疑着一件事,可是不敢告诉妹妹,怕她骂他没出息,都过了那么久,怎么还惦记着那只狐狸精。

    可是刚才那个女人,真的很像胡滢!虽然她的打扮穿着和从前的胡滢大不相同,但一个人身上独特的气质,是很难去改变的。

    刚才只看正面,他还不太敢肯定她的身分,他是看到她离去的背影,才几乎确定她就是胡滢;她的背影远比正面更让他觉得熟悉。

    为什么?孟显扬自问。

    应该是五年前分手那天留下来的印象吧!

    五年来,他不是没交过其他的女朋友,可是胡滢伤心离去的背影,却成为他寤寐间最常看见的影像。她的泪、她的背影,常常在梦中的痛他的心。

    即使他极力抗拒这个事实,但不可否认的,胡滢在他心底的确占有一个不可忽视的地位,当他和别的女人交往时,常会不经意的想起她,想起她的笑容和娇颜。?回到办公室,孟显扬第一件事就是打内线电话,要人事课经理进来。

    "最近公司可有招考新人?"他劈头就问。

    他进公司接任总经理职务已有好几年了,却从来不曾见过她,可见她先前并不在这里工作。

    "没有,总经理为何这样问?"。人事课经理有些惶恐与困惑。

    孟显扬没有回答他,又问:"那么是否有利用其他管道进来的新人?譬如有人引荐,或是分公司的员工之类的?"

    分公司的员工?人事课经理这才想起来,是有这么一回事。

    "有的。上个礼拜高雄分公司调来三位干部,一佰升任副理,两位升任课长。"

    "我要他们的人事资料,马上替我调过来"

    "是。"

    长云企业的办事效率果然不是盖的,十分钟之后,从人事档案室调出来的资料,已送达孟显扬手中。

    孟显扬急急翻开手中的资料,找寻他想找的那个人。当他看到胡滢的名字出现在纸上时,心里的冲击和震撼,让他足足愣了好几分钟。

    胡滢……真的是她!

    她怎么会在这里?不,或许他应该问,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工作呢?风骚狐媚的胡滢应该是爱慕虚荣的女人,凭她的条件,有太多的工作机会可以选择,例如酒店小姐、公关公主,再不然当人情妇、让人包养,也很有赚头。她何必那么辛苦,每天奔波劳累的工作呢?人事资料上写着,她在高雄分公司已经有三年的资历了,也就是说,她大学一毕业就进入长云企业了。

    她出了什么问题?还有,她那身难看的装扮,又是怎么回事?他记得以前胡滢挺爱漂亮的,现在为什么把自己弄成这副德行?还有一件令他觉得挺不舒服的事,就是她居然装作不认识他!

    这几年来他的改变并不大,只要她有看到他,绝对认得出来,可是刚才她竟然假装不认识他。

    他的心头倏地闪过一丝念头,坏心眼的猜想,她是不是早知道他是长云企业的三少东,所以故意应征进长云企业工作,只为了伺机接近他?可是看她刚才惊慌失措的模样,用"落荒而逃"四个字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那种慌乱的神情,实在不象伪装出来的,她是真的没想到会在这里与他重逢。

    再说如果她真有心接近他,刚才就不会装出不认识他的样子,投怀送抱都来不及了,不是吗?

    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孩?

    五年前,他曾以为对她非常了解,可是到现在他才发现,他根本就不了解她,他对她一无所知!

    胡滢像个难解的谜团,深深诱惑孟显扬去解开。他想剥除她神秘的外衣,看看潜藏在她心底的,到底是虚荣放荡,还是纯真率直的灵魂?

    他决定要亲自寻求这个问题的解答。

    第六章

    接下来的日子,胡滢镇日战战兢兢,唯恐孟显扬突然发现她的存在,跑来兴师问罪。再加上和同事闲聊时才知道,他竟是董事长的三公子,目前是长云企业的总经理,她辞职的念头就更强烈了。

    她曾想过要逃,逃回南投、逃回高雄,逃到任何一个可以远离他的地方,可是……她不甘心呀!

    辛苦经营三年的事业,因为他而毁于一旦,实在太不偿失了。再说,自从那天之后,她再也没有见过孟显扬,虽然他是她的顶头上司,可是只要井水不犯河水,管他是顶头还是臭头?打定主意之后,胡滢照样每天专注地工作,相信只要她表现良好,即使他们以前有嫌隙,他也没有理由炒她鱿鱼。

    虽然她有这种认知,但未免产生不必要的麻烦,上班时间她尽可能避开与他不期而遇的机会,下班时间一到,立刻收拾东西离开。

    她压根不知道,孟显扬不仅认出她,而且还默默观察她一段时间,她的一举一动,全没逃过他那双雷达般的锐利双眼。

    转眼间,一个月过去了。

    这天下午,天空飘下几丝雨点,沾湿了摩天大楼的玻璃窗。台北的天空,常常是这样阴阴湿湿的。

    下班后,胡滢走出办公大楼,撑开粉蓝色的伞走入雨中,小心地避开路上的积水,一路往公车站牌走去。

    幸好令早出门时,她看见天色不对,顺手抓了一把伞,否则现在她只能等着当落汤鸡了。

    自从回到台北,她又从开车族变回公车族,台北的交通实在太混乱了,她不忍再为可怜的马路制造更多的混乱。

    雨愈下愈大,豆大的雨点滴落在伞面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路上的行人有的像她一样,撑着伞在雨中走着,倒还显得优闲。有的忘记带伞出门,只好像橄榄球队的前烽卫一样,在人行道上横冲直撞,四处寻觅避尔的场所。

    在那些奔跑的身影中,有一个老迈的身影行动特别缓慢,她不理会偌大的雨势,迳自拖着手上重重的袋子,缓缓的向前走。胡滢一眼就注意到她……那位拾荒的老妇人。

    以她的年纪,早该在家让儿孙侍奉、、享清福了,可是她不但得拖着孱弱的身体出来捡拾空瓶铝罐,就连下雨也没有一把伞可撑。她的背后必定有个令人鼻酸的故事。胡滢不由得为她感到心疼。

    她毫不犹豫的走向老妇人,将手中的伞给递她,微笑着说:"这把伞送给你,要小心收好喔,最近的天气变化比较大,出门的时候要记得带伞,才不会淋湿衣服。"

    那位老妇人愣了一下,随即露出缺了两颗门牙的笑容,感激的说:"谢谢你,小姐。不过你还是留着好了,你的衣服那么好,淋湿了可惜,我的衣服只是用破布裁成的,淋湿了也不要紧。"

    "别这么说!如果你淋湿了衣服,生病着凉;那么倚靠你的家人该怎么办呢?"

    经胡滢这么一说,老妇人想起全身瘫痪的儿子还躺在病床上,还有失去妈妈的几个小孙子都要靠她扶着,粳不再坚持了。

    她接过胡滢手中的雨伞,眼眶含着泪水。"谢谢舡,小姐,你真好心。"

    胡滢打开皮包,将皮夹里的三张千元大钞塞给她,"拿去吧,多买点营养的东西,替自己和家人寂补身体。"

    "小姐,我不能收……"

    "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拿去吧!再见。"胡滢挥挥手,很快的消失在雨中。

    而不远处,有个高大的身影,正默默的看着这……切。

    ∽∽∽∽∽∽∽∽∽∽∽∽∽∽胡滢冒着倾盆大雨,快步跑向公车站,忽然一片阴影遮了过来,天上的雨滴在瞬间消失了,她狐疑地抬头一看。

    咦,怎么有一把深蓝色的雨伞遮在她头上?难这是老天爷见她好心,特地降下一把雨伞送能她吗?不对,仔细一看,那把伞有人握着呢!她顺着抓着伞柄的大手往上一看……

    喝!胡滢吓得后退一步,怎么又是他?她怎么那么倒楣呀!

    孟显扬撑着伞站在她身旁,脸色不悦的瞪着她,他快被适个慈悲过头的女人气死。

    刚才看她朝那位淋湿的老妇人走去时,他心里就有个预感,知道她可能又要做傻事好歹曾经交往了三个月,她会做哪些傻事,他多少有个谱,只是他没想到,她竟然将自己的伞送给别人。

    现在正下着大雨,她就不会多为自己的身体着想吗?"你究竟有没有一点头脑?现在雨下得这么大,你竟然把伞送人?你以为自己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还是神力女超人,即使淋了雨也不会生病?"孟显场撑着伞替她遮雨,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胡滢仍然呆重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还是无法接受他突然出现在眼前这个事实。

    慢着!他看到刚才的事了?那就表示……他…直偷偷跟着她!

    她惊讶地指着他的鼻子,恍然大悟道:"原来那天你就认出我来了,你故意不动声色,其实什么都知道,对不对?"

    奸诈的小人!竟然故意装作没认出她的样子,卑鄙。

    "彼此、彼此!你不世故意装作不认识我吗?我们是半斤八两,扯平了。"盂显扬好整以暇的说。他一直跟着她,而且已经跟了整整一个月。

    她的生活单纯得令他感到不可思议,每天除了在公司和住家之间往返,她几乎是足不出户。他原以为她必定是利用周末假日会情郎,哪知站了几次岗,只看到她出门一次……去买便当。他开始怀疑,自己当年猜想的胡滢,是否真是眼前这个胡滢?为了满足好奇心,他更加努力不懈的跟踪监视她的一举一动。"谁和你扯乎了?"累积五年的怨气突然窜升,胡滢迳自掉头走开。

    盂显扬连忙从后追上,固执地为她撑伞遮雨。"雨下得这么大,你想生病吗?"

    "就算我真的生病了,也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胡滢气鼓鼓的迈力向前走,可是怎么也甩不掉他。

    "以前你的脾气根好,无论我说什么都不会回嘴,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凶啦?"他笑着调侃她。

    "那是因为以前我们是情人,现在我们则是仇人!仇人之间是不必太客气的。"她没好气的说。

    "是吗?"不知为何,听到"仇人"这个字眼,孟显扬的眼神黯了黯。

    他知道她可能会恨他……事实上她也的确有理由恨他,可是他又不希望她很他道种错综复杂的情绪,就连他自己也不懂。

    他的沉吟看在胡滢眼里,却成了某种算计的深思。

    "怎么,你想借机报复开除我?"

    "怎么可能?你又没有犯错。而且听会计部门的张经理说,你表现得很好,我怎么可能开除认真工作的属下。"."那就好。"既然他有这种想法,她就放心了。"你自己说过,以前的种种已经一笔勾消,以后在公司里,我们还是各走各的路,互不相干,你千万不可以挟怨报复,乘机整我。"

    "我当然不会。"他有那么卑鄙吗?"那最好了……啊!公车来了,我要走了。"

    胡滢朝公车挥挥手,公车很快在她面前停下。在她上车前,孟显扬将手中那把雨伞收起来交给她。

    "这把伞你拿着,等会你下了车,还有一段路要走可别淋湿了。"

    胡滢愣之下,一股莫名的感动顿时盈满心头,可是想起从前惨痛的教训,她不敢再相信他了。谁知道他这么做,是不是又有什么企图?她可不想现在傻呼呼的相信他,将来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懊悔。

    "不用了,你自己留着吧。"胡滢摇摇头,跨上车门前的小阶梯。

    盂显扬急了,顾不得自己为何如此关心她,连忙拉住她的手臂,硬是将伞塞到她手里。

    "我叫你拿着!"他霸气的命令道。

    胡滢觉得他很莫名其妙,哪有人造样强迫别人的?她不想接受他的好意都不行吗?如果他真是一片好意的话。

    "我说过不用了。"她转头继续踩上阶梯。

    "你拿着……"

    他们两人为了一把伞推拒了老半天,最后司机不耐烦的大吼道:"你们两个到底要不要上车呀?"

    愣了几秒,盂显扬勾起唇角,将胡滢推上公车,自己则跟在她之后上车。

    "走吧,我送你回家。"

    送她回家?搭公车?胡滢不知道他是哪根筋不对,先是莫名其妙的跟踪她,现在又说要搭公车送她回家?如果他是高级名车开腻了,大可以告诉她,她很乐意帮他使用,干嘛跑来陪她挤公车?真是怪人!她嘟着小嘴暗自咕哝一声。

    下班时刻,公车上的人很多,整个车厢像沙丁鱼罐头一样塞,还弥漫着一股湿粘离闻的气息。

    胡滢紧抓着一根白铁柱子,避免公车紧急煞车时,跌得四脚朝天。可是天雨路滑,好几次在司机煞车时,她几乎控制不住的往前滑。

    当司机为了闪避一个闯红灯的路人而紧急煞车时,胡滢疼痛发红的小手终于无力的松开,她闭上眼尖叫一声,等着倒向某人……也许是某个男人的身上。

    骞然,一只强壮的手臂牢牢的抓住她,一把将她扯了回来,趁势收拢手壁,稳稳的将她搂在他的怀里。

    鼻端传来熟悉的气息,再加上如此大胆的举动,胡滢马上知道这个人是谁。

    "放开我!"她仰高头,直直望进他含笑的眼眸里。

    "然后让你投进别人的怀抱吗?恐怕不行。尤其我认为那个人不值得你投怀送抱。"孟显扬下巴暗示的朝她后方努了努。

    胡滢好奇地回眸一看,站在她后方的,是一个年过六旬的老头子,绿豆眼、酒糟鼻、贪板牙,看起来一副色迷迷的样子,身上还隐隐飘散出阵阵异味。

    她吓得赶紧回头,虽然她讨厌与他纠缠不休,可是毫无疑问的,孟显扬绝对比后面那个糟老头好太多倍了。

    到了六张犁,胡滢按铃下车。下车之后,孟显扬像识途老马,主动带头往胡蝶洁的公寓走去。这个小小的举动,让胡滢一颗摆荡的心更加动遥都已经过了五年,他还记得她住在哪里。

    走着当年熟悉的路,伴着身旁熟悉的人,过去的点点滴滴,又重新涌上脑海里。

    胡滢还记得,当年他送她回家时,两人手牵手走过这条小巷,有时他会趁着四下无人时偷吻她,她偶尔也会偷摘别人门前的小花,恶作剧地放在他的头发上,然后让他一路戴着那朵小红花回家。

    她偷觑孟显扬一眼,发现他正盯着邻居盆栽里的小红花看,不知是不是想起甜蜜的往事?唉!熟悉的人,走在熟悉的路上,却怎么也寻不回当年熟悉的感觉。虽然共撑一把伞,彼此的身体是如此地贴近,可是他们心灵之间的距离,却远的无法跨越。

    到了家门口,胡滢原以为他会拿下雨当藉口,要求进屋坐坐。可是把她送到公寓楼下后,他随即礼貌的道别,没再多说什么。

    胡滢失神地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雨中。不知站了多久,直到有人轻拍她的肩膀,她才回过神来。

    "堂姊,你在看什么?"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