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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部分阅读(1/2)

    “我的名字,你记得很牢嘛。”他躺在草地上,微微侧脸,看着一脸戒备的我,眸光闪烁,嘴角一丝邪邪的笑。

    我慌忙抬头看看周围,却一个人影儿都没有,白马雪儿在不远处悠闲地吃草。

    “不用看了,你的那两个人,早被我收拾利落了。”他一脸不屑,语气凉凉的。

    “你!”我“蹭”地站了起来,“你把他们怎么了?”

    拓跋璟眯了眯眼睛,笑容放大,依然躺着没动:“放心,我只是点了他们的睡穴而已。”

    我低头看了看他,因换了一身白衣,似乎添了些儒雅的味道,颀长的身材,在灰绿的草丛里,显得更加突出。

    我偷偷瞟了瞟雪儿,心里盘算着迅速逃离的可能。

    “这么好的天气,太早回去是不是有些可惜?”拓跋璟嘴角诡异的笑,不容忽略。

    我还想说什么,他突然伸长手臂,擒住我的衣角轻轻一带,我脚下一歪,很没形象地倒了下去,直直地砸上拓跋璟的胸膛。

    “咳咳……”他夸张地咳了几声,眼里却是止不住的戏谑。

    我看见他眼中的自己,因褪了软甲,只穿了月白色的短衫,青丝凌乱,极力要显示出镇定的脸上仍掩不住一丝惊慌。

    我有些气闷,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手脚并用地爬起来,不知道该坐着、躺着,还是站起来,有些尴尬。

    拓跋璟却不再说话,仰着头,双手垫在脑后,轻轻地闭上眼睛。

    我愣愣地看了他半晌,突然自嘲地笑笑,再次躺下来,双臂伸展过头顶。

    “你果然很不一样。”拓跋璟闭着眼睛,轻轻地笑。

    我侧过脸看他,线条分明的脸庞,英俊而略带冷冽,高耸的剑眉,挺拔的鼻梁,嘴唇温润。原来男人也可以长这么好看,我心里叹气。

    在这样一个世界,同一个陌生而英俊的危险男子,抛却心中的负累,在微风中安静地躺着,心中突然涌起一阵奇异的感觉。

    “拓跋璟,你真的是北隆的二皇子么?”我看着天,出声打破平静。

    “嗯。”

    “哦。”我觉得自己问得实在多余。

    “你不好奇我为什么没有被抓住,而且还在这里么?”他睁开眼睛,看着我。

    “那么容易就被抓住,还是拓跋璟么?”

    “哈哈……”他爽朗地笑,笑声里含了一丝不羁。

    “百花会上和你在一起的人,是北隆的大皇子拓跋显吗?”我再次问。

    “你很聪明。”他的声音里有些赞许的意味。

    “这么多人来合州,到底是为了什么?”我喃喃地说,似在问他,又似自言自语。

    “不知道,比不知道的好……”

    我再次扭头看他,此刻与我安然相处的男子,也是能够带来最大威胁的敌人,儒雅的气质遮不住他由于常年征战而练就的冷峻。

    这样英俊的男子,时刻都会变成战场上的修罗。想到这里,我心里漾起一阵莫名的悲伤。

    天高云淡的秋日,是风雨来临前最后的宁静么?

    “洛洛……”

    拓跋璟的称呼让我一颤,这是属于于洛的名字,而不是于心洛。

    “你还是叫我于心洛的好。”我刻意有了一丝疏离。

    拓跋璟的眼中闪过一道莫名的情绪:“我一直在考虑要不要把你带到北隆。”

    “最好不要。合州的将士要守护的,不是我于心洛,而是大景。”我懒懒一笑,“况且,能和你在这里心平气和地说话,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做。”

    我做了个深呼吸,站起身来,默默套上丢在一边的软甲,双手轻轻拢起头发。

    “我来。”拓跋璟已经站在身后,接过我手中的头发,绾了一个男式发髻,仔细缚上丝带。

    我心跳微微有些加快,脸上有些热,一丝若有若无的情愫在周身荡漾开来。

    “谢谢。”我并不看他,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

    “我要回北隆了,也许……”

    “也许下次见面,就是在战场上了!”我打断他的话,淡淡地说。

    拓跋璟的脸色阴晴不定,紧紧地盯着我。

    我快步走到雪儿旁边,翻身上马,回头看看依然伫立的拓跋璟,展出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

    右手握缰,左手挥了一鞭,我听见自己的声音被风扯得断断续续:“要是没有战争,多好……”

    17、表哥

    接下来的日子,平静得出奇。

    天气渐渐转凉,日子如流水般划过指尖,恍然间,我来到这个世界竟已过了大半年的时间。

    整个秋天,都跟着于呈和阳臻出入校场,除了练习弩箭之外,很多时候,我也饶有兴趣地跟着于呈旗下的各位将军,看他们练习阵法。渐渐和这里的军士都熟悉了起来,于是也不用刻意装扮成男孩子的模样,只是换了一身劲装,头发扎成现代马尾一样。

    因为整日曝在日光下,原本白皙的皮肤渐渐透出健康的浅麦色,却显得更加生动而充满活力。在现代,大部分时间都是一动不动地坐在电脑前忙碌,此刻终于体会到了运动锻炼的好处,每每看着镜中一身戎装、英姿勃发的自己,便觉得曾经那个不堪重、满心脆弱的女孩愈加模糊,渐渐远去。

    如果太婆婆看到我现在的状态,她一定会非常高兴的吧?

    充实而暂时平静的日子。

    心中仍然有个无法轻视的重石,于呈、夏氏、兰莹、甚至拓跋璟,或许还有阮天恒、窈娘,大家都在守护或者探究同一个秘密,而我,始终被拦在这个秘密之外。

    这是于呈对我的保护,可内心依然不安。

    倘若自己真的可以做到置身事外,就好了。我常常这样想。

    农历十月,合州迎来了第一场雪。

    大片大片的雪花,铺天盖地,洋洋洒洒,整个世界一片银白。

    于呈紧皱的眉头终于有了一丝舒展,冬日的酷寒,阻住了外敌来犯的野心与脚步。

    大雪下了整整一天一夜。

    早上起来,窗外满地的银光逼得我睁不开眼睛。在温室气候日益严重的现代,哪里见过这种情景呢,我兴奋起来,叫上小多,穿了大红的棉袍,披了大红的斗篷,推门出去。

    假山、池塘、树木,全都隐在那漫天漫地的雪白之下,我的一身鲜红,显得格外突兀。小多和几个女孩穿了厚厚的淡紫色棉袍,一起追着抛雪球、打雪仗。

    我望着他们盈盈地笑。

    突然也想凑份热闹,于是干脆甩了斗篷,招呼着叽叽喳喳的女孩们,一起堆雪人。

    很快,一个足有一人高的大雪人便傲然挺立了,我循着儿时的记忆,插了树枝做手臂,取了黑豆做眼睛,胡萝卜当鼻子,木桶成了帽子,又跑回房间找了条红色的长绫,在雪人的脖子上绕了几圈算是围巾。

    “小姐,小姐,还没有嘴呀!”小多搓着通红的双手喊。

    我歪着脑袋看看那个笨笨的雪人,果然有些怪异,走过去,伸出右手食指,在雪人的鼻子下面勾了一张咧得大大的上翘的嘴。

    笨拙的雪人,笑得没心没肺。

    “洛儿!”于呈站在院门外,黑色的衣袍衬得脸色有些灰暗。

    “爹!”我兴冲冲地跑过去,“看我的雪人漂不漂亮!”

    “于小姐!”没有温度的声音。

    我这才注意到于呈身后站了一位年轻人,年龄二十岁上下,墨绿色衣衫,身材颀长而略显瘦弱,因天气的原因,白皙的脸上微微透出些红色,眼睛深邃,似沉淀了太多的东西,如果不是眉间掩饰不住的一丝戾气,也是个清秀脱俗的公子了。

    “爹,这是?”我疑惑地看看于呈。

    “这是镇平王的大公子,也是你表哥。”于呈看看我,眼中一丝忧郁。

    哪里又出来个不想干的表哥?还是什么镇平王的公子。等等,镇平王?韩登?那个众人口诛笔伐的大奸臣?

    我突然等大眼睛,有些吃惊的望着眼前的人。

    “洛儿表妹,我是韩文护。”依然是冷冰冰的语气。

    我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貌似的平静的生活到底藏了多少涌动的暗流,就像这满地的白雪,到底掩盖了多少深深浅浅的沟壑?

    “洛儿,我们久居关外,很多亲戚你并不知道,回头我再和你细说。”于呈看着面露疑惑的我说,“韩公子昨夜刚到,刚引他见了你娘,听见你在院里喧闹,就过来了。”

    韩文护向于呈略略行了个礼:“姑父,叫我文护就好。”

    于呈有些不自在地“嗯”了一声。

    韩文护的眼睛越过我的肩膀,落在了院里的那尊雪人上,脸上一丝玩味。

    我扯扯他的衣袖,笑着说:“表哥也喜欢我的雪人么?进来看吧。”

    说完便拽着他的胳膊往前走,回头对于呈挤了挤眼睛:“爹,你先回去吧,我带表哥在府里走走。”

    于呈张大嘴巴,无奈地摇摇头,转身背着手走了。

    韩文护不着痕迹地甩开我的手,轻轻掸掸带着雪水的泥浆,微微皱了皱眉头。

    我撇撇嘴,笑盈盈指着雪人:“你瞧,他笑得多开心呀!”

    “哼!”韩文护一声轻哼,看着我,脸上闪过一丝嘲讽。

    我不理他,继续说:“表哥来的时间真是赶巧呢,若是再晚一天,大雪封山就没法赶路了。”

    他嘴角动了动,却没有说话。

    “表哥以前来过关外吗?京都在南方,表哥怕是不适应北方的严寒吧?”

    “还好,多谢表妹关心。”彬彬有礼的言辞,却散发着寒意。

    我不肯善罢甘休:“我带表哥在府里逛逛可好?表哥住哪里?外院的客房么?”

    像只麻雀般喋喋不休,脸小多都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我。

    “表妹的好意我领了,今日积雪太厚,改日再看吧。”韩文护的语气愈加冰冷,有些不悦。

    “哦。”我垂下头,从旁边的树挂上收了一捧雪,在手里捏一个硬邦邦的雪球。

    “连日赶路,有些困乏,我先告辞了,改日再来拜访。”他甩甩衣袖,并不看我,转身便走。

    我站在雪地里,脸上的笑容慢慢凝结,手里的雪球蹭地飞了出去,直接在他背上砸开了花,飞溅的冰凌在阳光下闪烁,有些刺眼。

    “小姐!”身后的小丫头们一阵惊呼。

    韩文护身形微微晃了晃,脚步一顿,离得很远,我仍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上慢慢升腾的怒气。

    小多蹑手蹑脚地走到我旁边,小心地拉拉我的衣角,一脸惊惶。

    我嘴角噙着笑,镇定自若地看着韩文护紧绷的肩膀与双臂又渐渐放松。他没有回头,平静地走出院门,背影愈发孤冷。

    “哼!”我冷冷地哼了一声。

    院子里异常安静,丫鬟们看着我,面面相觑,不敢出声,也不敢动作。

    “真扫兴,罢了,你们都回去吧,我清静一下。”我懒懒地挥挥手。

    女孩子们忙丢下手中的东西,跑开了。

    “小多,手冷了,我们回房吧。”我大步向房间走去。

    “小姐,您……”小多小跑着跟在身后,怯怯地问。

    “没事。”我淡淡地说,努力压住心头的烦躁。

    18、表哥

    想起那个阴阴冷冷的韩文护,心里便愈加不安。

    远在京都、权倾朝野的韩家,来到合州这弹丸之地做什么?

    在屋里抱着手炉,踱了良久,疑惑越来越多。

    “小姐,老爷和夫人叫您过去呢!”小多一边说着,一边帮我准备斗篷。

    微微叹了口气,看来这趟浑水,怕是不得不过了。

    一路沿着还未清理干净的路面进了夏氏的房间。

    地上的围炉里,炭火通红,*的暖意扑面而来。于呈和夏氏一左一右坐在桌旁,脸色凝重。

    “爹,娘,什么事?”我解下斗篷,做在靠近围炉的椅子上。

    “你见过韩文护了吧。”夏氏开口,明显不是询问的语气。

    “嗯。”我看着夏氏,“娘,他是哪门子表哥呢?我们跟韩家怎么会有亲戚?”

    于呈叹口气,声音低沉:“韩登的母亲,同你的外祖母是亲姐妹。”

    “啊?”我略略吃惊,想不到还有这样一重渊源。

    “是的。”夏氏接过话茬,“你曾外祖父,就是当年赫赫有名的开国大将军夏远铎,他老人家膝下无子,只有两个女儿,一个是韩登的母亲,一个便是你外祖母。”

    “但是,韩家在京都,而娘,不是在关外长大的么?”我有些疑惑。

    “你外祖父本是你曾外祖麾下的右将军,后来被派到合州,你外祖母也便跟着他来到这里安家落户了。”夏氏的话简洁明了,“自搬到合州以后,因距离遥远,我们同京都的亲友来往甚少,基本也就没有什么联系了。”

    “既然没有联系了,韩家又来做什么?”我更加不解。

    夏氏低头不语。

    于呈眼睛看着我,有些犹豫,嘴角的胡须轻轻抖动:“他是来提亲的。”

    “提亲?”我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夏氏和于呈一脸无奈地看着我。

    “我就知道,平白无故冒出个表哥,就没什么好事!”我摇摇头,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心情逐渐平静,脑子也慢慢清醒。

    我一面把手收到围炉边上,一面问:“韩家是朝中权臣,要是结亲,也会选势力相当的达官显贵,怎么会来这里提亲?”

    夏氏张了张嘴,有些为难地看着于呈。

    “看来,朝廷内部的争斗已经牵扯到合州了,洛儿,这些事,爹不想把你牵扯进来,韩文护的事情,爹会想办法的。”于呈并不想多说,长长叹了一口气。

    就算他不说,我自然也猜出了几分,所谓的提亲,其实是想通过联姻的借口把我作为钳制于呈的人质吧。但是合州地处边关,于呈只是四品守将,旗下也最多不过几万军士,为什么会卷入这场权利斗争呢?韩家,想从于呈身上得到什么呢?

    看看夏氏,端庄的面容难掩内心的担忧。到底,还有多少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闷闷地离开前院,我一边琢磨,一边慢吞吞地往回走。

    偶尔有风刮过,树上、房顶上的雪扑簌簌地落下,脸上划过一丝沁凉,寒意逼人。

    远远地看见兰莹带着两个人向大门的方向匆匆忙忙地走,心里有些奇怪,回头对着小多说:“二娘很少出门的,这么大的雪,要去哪里呢?”

    “小姐,二夫人的父亲,兰老将军过世了。”阳臻正从身后赶上来。

    “啊……”我不禁怅然,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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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葬礼

    这不是我第一次参加葬礼。

    现代的于洛,最后一次见到自己的母亲,便是在葬礼上。在英国某个偏远小镇的教堂里,我看见一个苍白的中年妇人安静地躺在棺木里,睡着了一样。我对她的记忆,仅仅停留在一张发黄的旧相片上,以至于站在一群黑压压的人群中间,我怀疑他们叹息的对象并不是那个给了我生命的人。我木然着看着棺木被盖上、抬走、安葬在基督徒专属的墓园里,身边有穿着黑衣、带着墨镜、神情肃穆的人来了又去,最后留我一人站在空旷的墓园,我才猛然意识到与我有最近的血缘关系的人,已经离我而去,而无论她生前死后,我始终是个陌生人。

    那场葬礼留给我的记忆,仅是一片漆黑。

    而此时站在仓促设起的灵堂里,满眼是惊心动魄的白。

    夏氏、窈娘和我跟着于呈陆续走进来,听见于呈压低了声音问兰家的人:“怎么会这么突然?”

    抽抽嗒嗒的中年管家声音断断续续:“将军昨夜喝了酒,觉得头疼,就回房歇了……早上没起床,大家以为他喝多了,也没叫他,谁知到中午了还不见出来,这才觉得不动劲,然后发现……”后面的声音被呜咽声吞没。

    “唉……”于呈一声叹息,不再说话,径自走到灵柩前的香案处,深深拜下,眼角淌出两行清泪:“将军一生,征战沙场,立下战功无数,膝下三子,均以身殉国,满门忠烈,今将军离我而去,合州,便失去了一道坚实的屏障啊!”

    一席话,引得周围大恸。

    我跟在夏氏身后,点了香烛,磕头祭拜。这位兰老将军,我在校场上常见到,年逾五十,可能是由于长年练兵征战,脸上已经布满沧桑,这样一位将军,没有死在战场上,却是在大雪纷飞的冬夜,寂静地走完了一生。

    我看着袅袅紫烟掩映着的灵柩,眼中有些模糊。

    轻轻走到跪在一旁全身披孝的兰莹面前,慢慢跪下,拉拉她冰凉的手:“二娘,节哀顺变。”

    兰莹抬头看看我,眼中隐忍着巨大的悲伤,嘴唇抖了抖,却说不出话来。

    “镇平王府韩公子到!”门外仆人高声喊。

    包括我在内,很多人都诧异地望着门外。

    韩文护换了一身青灰色的长袍,显得更加阴冷,脚步不疾不徐地走进来。身后跟了一男一女,都是黑色的侍卫装扮,男的是个身形魁梧的壮汉,女的很年轻,看起来大概跟我差不多年纪,却是面无表情,眉眼带一丝阴狠。

    韩文护走到灵前,拈香,跪拜,转到一旁对着兰莹,声音恭敬:“家父和我,平生最敬佩的,就是兰老将军这样的人,听得噩耗,心下惋叹,但逝者已矣,请保重身体,有需要文护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兰莹淡淡地看了看他,点头称谢,

    韩文护起身,向于呈和夏氏行礼问安,说了些不痛不痒的话,随后深深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开。

    我稍稍想了想,跟在他身后不远,走出灵堂。

    满院的白幡和白灯笼在风中摇晃,连同树下尚未融化的积雪,透着无限凄凉。

    我看着韩文护瘦削的背影,突然读出点萧索的味道来。

    “哎!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