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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部分阅读(2/2)

,“对了,娘,你们是怎么发现我失踪了的?”

    “女贼逃了以后,天恒也带人从外院赶来一起在府里搜捕,后来发现你的院子灯笼全灭了,而且异常安静,才知道出事了。”

    “那——也是天恒哥哥带我回来的么?”我继续问。

    夏氏看我一眼:“是阳臻把你带回来的,大家分头去找你,后来阳臻在府外河边的树林里发现了你。”

    “唔。”我若有所思地低下头,仍是疑惑未解。

    突然又想到一个问题:“娘,爹的书房,平时连我也不准进去,里面到底有什么秘密?”

    “洛儿!”夏氏的口气有些严厉,“莫再多问,你爹是守将,书房自然不能随便进去。”

    “我……”我低下头,显得沮丧而委屈。

    夏氏轻轻叹了口气,抚抚我的头,声音有些无奈和苍凉:“洛儿,有些事情,知道得越多,就越危险,娘不希望你卷进太多的是非,娘只要你平平安安……”

    话里含了太多的情感,每个字,都重重地敲在我心上。

    “娘……”

    “好了,你昨晚受了惊,好好歇着,院里又增加了护卫,你不用害怕。”夏氏扶着我躺下,替我掖好被子。

    我亦不再说话,轻轻闭上眼睛,直至听见她小心翼翼地起身离开。

    14、夜劫

    昨夜的情景,于呈和夏氏的话,在脑海里翻腾,我仍是理不出一丝头绪。

    心头更加烦乱,我起身下床,胡乱喝了点粥,走出房门。

    花坛里的向日葵,花瓣已经逐渐焉萎凋落,花盘上的颗颗饱满的种子也开始披上坚硬的黑色外壳,低头算了算,恍然间,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接近四个月了。

    有时候会很想念另一个世界,尽管那里给我的伤痛远多于快乐,但还有我的太婆婆,还有一个真实的我;有的时候又会想要永远留在这里,以一个全新的身份,努力地为自己好好生活;更多时候,我是迷茫的,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我似乎都开始渐渐忘记了前世于洛的样子,站在镜子前,我会觉得里面那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仅是个存放千年的标本,而我,仅是一缕游魂。

    战乱的年代,复杂的世界,我并不想把自己牵扯进太多的是非,但心里隐隐总是不安,许多事情,是想逃也逃不掉的。

    “小姐。”小多清脆的声音打断我的思绪,“三夫人来了。”

    回头见窈娘摇曳着走来,许是脚步有些急,她脸色微红,有些气喘,身后跟着丫鬟小红,手上端了碗东西。

    “三娘。”我迎上去,淡淡行了个礼。

    “洛儿,你可算平安回来了!”她挤了挤眼睛,泫然若泣,“昨夜,差点儿要把合州城都掀翻了。”

    “让三娘担心了。”我笑了笑,“现在没事了。”

    “嗯,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她轻轻挥了挥手中的帕子,“我炖了热汤,给你送过来,趁热喝,压惊回神,来。”

    我看看小红手中的碗,加了山参的奶白色的鸡汤,香气诱人。

    “多谢三娘。”

    小红把汤放在院里的石桌上,窈娘拉着我一同坐下,我端起汤碗,舀了一大匙放进嘴里。

    “好喝。”我抬头看着窈娘,一脸满足的笑。

    “小姐,是三夫人亲自下厨呢!”旁边的小红插嘴道。

    窈娘不悦地瞪了她一眼,眼中的犀利一闪而过,小红自知多言,垂下头不再敢出声。

    “想不到,三娘不但人美手巧,厨艺也这么好,爹爹好有福气啊!”我一阵感叹,“洛儿连三娘的一半都不及呀!”

    窈娘牵了牵嘴角,脸上却现出些许茫然:“再美的容貌,也会衰老,世人都喜欢的花朵盛开的艳丽,有谁会怜惜满地落尽的黄花呢?”

    她抬头仔细端详着我,言语中带了些淡淡的酸涩:“洛儿越来越漂亮了啊!有那么多人疼爱,哪像我……”

    “三娘有爹爹疼爱啊。”我眨眨眼,单纯地笑。

    窈娘侧过头,美丽的轮廓成一个孤寂的剪影:“男人的心里,真的有女人的位置吗?”像在问我,又像在问自己。

    “三娘说的,洛儿不大懂呢。”我不明所以地笑笑,这个美丽的女人,似乎也掩藏了太多的秘密。

    “听说。”她转过头紧紧盯着我的眼睛,“掳走你的是北隆人?”

    我点点头。消息传得可真快。

    “北隆人抓你做什么?抓了你,为什么又放了你?”她一脸探询。

    “我也不知道……”

    “怎么听起来,三夫人好像不希望洛儿被放回来?”一道清冷的男声插了进来。

    我回过头,看见阮天恒背着手站在身后,双唇紧抿,冷峻的脸上一丝阴翳。

    窈娘看看他,站起身,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没有,我……”

    “别听他瞎说,三娘,天恒哥哥跟你开玩笑的。”我笑着说,摇摇她的手。

    窈娘不自然地扯了扯嘴角,飞快地看了一眼阮天恒,突然又满脸堆笑:“天恒公子来了,我就该走了,不打扰你们说话了,呵呵。”

    她娇笑两声,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带着小红离开。

    “洛儿。”阮天恒的手放上我的双肩,把我转过来面对他,久久地看着我,紧蹙的眉头渐渐舒展,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喃喃地说,“回来就好。”

    他低下头,双手小心地抚上我的脸颊,略带犹豫而又充满期待,我抬起头,看见他的眼睛里映出一张清丽的面容,愈加清晰。

    我猛地惊醒,忙侧过头,躲开他的手。阮天恒有些尴尬的看着我,涩涩地唤了一声:“洛儿……”

    我站起来,仔细看着他。这是一张年轻好看的脸,宽阔饱满的额头,炯炯有神的眼睛,高挺的鼻梁,线条分明的嘴唇,坚定而刚毅的神情中,此时溢满温柔。

    我默默地叹了口气,垂下头,心里一阵迷茫。

    “洛儿真的变了很多呢。”他幽幽地说。

    “我……”我无言,慌忙岔开话题,“对了,拓跋璟他们呢?抓到了没?”

    “还是晚了一步,人已经离开客栈了。”他的脸色归于平静,声音有些僵硬:“我已经绘了画像发了下去,让各城门的守卫严加盘查,洛儿不用担心,府里的警戒加强了很多。”

    “我不会再让你出事了!一定不会!”他坚定的看着我,眼神刚劲。

    “天恒哥哥……谢谢你!”心里涌起一阵感动,被人保护的感觉,真好。

    这样的男子,尽管琢磨不透,但至少,可以让我选择愿意去相信他。

    一连几天的严紧搜查都没有结果,拓跋璟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对于拓跋璟,我倒不是很担心,那样一个狂妄的人,是不屑于阴谋暗算的小人手段的,真正困扰我的,是那个蒙面人和书房出现的女贼,还有他们潜进于府的原因。

    三个人,究竟谁是谁的同伙,还是毫无瓜葛?那个蒙面人,分明是认识我的,且不想伤害我,那会是谁呢?

    我自己把那夜的事情和从于呈那里得到的信息前前后后想了好几遍,依然有许多困惑不解,去兰莹那里打听一下书房闹贼的情况,也并无所获。

    于府戒备愈加森严,我的院子里也隐藏了无数的暗卫,这种情况下,窃贼也不敢随便光顾了。

    既然毫无头绪,我干脆也就不想做什么无用之功了,静观其变吧。

    15、校场红妆

    农历七月底,时节已是夏末。北方的秋天来的较早,空气中已带了微微的凉意。

    我的向日葵丰收了,在这样一个特别的世界,以这样一种特别的方式。

    我兴高采烈地招呼大家一起将向日葵的花盘摘下来,在阳光下晒干,挑了一些颗粒饱满的留作种子,其余的,便加工成各种食品。

    小多似乎比我还要高兴,向我讨了种子去,分给大家。

    这也是我来到这个世界以后最快乐的一段时光,每天跟着一群丫鬟侍女,混在厨房里,剥瓜子,做糕点,暂时忘却了很多烦恼。

    阮天恒在秋收之前返回青州,临走时也向我要了些向日葵的种子回去。世界突然安静了下来,日子更加百无聊赖。

    除了看书,偶尔也下下棋,无奈技艺实在太差,最后连小多都不愿陪我玩了;出府溜达了几次,也觉得没什么稀奇,去兰莹或窈娘那里串门,确实也无话可说。就这么懒懒散散、大喊无聊地过了几天,一日在大门口偶然看见一队兵士骑着战马,井然有序地经过,心里便痒痒起来,于是便缠着于呈,死磨硬泡,要跟他一起去校场练兵。

    “洛儿,那不是女孩家去的地方。”于呈无奈地看着我,抚着额头呻吟。

    “爹——”我扯着他的衣袖,撒娇的语气里又多了点大义凛然,“现在外忧内患,那么多野心贼子对合州虎视眈眈,洛儿虽是女儿身,也懂得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的道理,女儿要为爹爹分忧,保护您和娘,不要成为爹爹的负担。”

    “可是……”于呈有些松动。

    “老爷,你就让洛儿去吧。”夏氏从门外走来,声音清亮,“想当年,我也曾随父练兵、上阵杀敌呢!”

    “咦?娘还打过仗么?好厉害呀!”我惊异地瞪大眼睛。早知道是个不简单的人呢。

    “是呀,我和你爹,还是在军营里认识的呢!”夏氏一脸微笑。

    “真的吗?怎么认识的?”我更加好奇。

    于呈不自然的转过脸,咳了一声,微红的脸色却遮不住一丝温柔。

    夏氏也不再多说,轻轻拉过我,“以前只觉得你任性贪玩,今天听你说了这番话,倒真是长大懂事了。”

    说着又看向于呈:“您说呢,老爷?”

    于呈低下头,捋着胡子,语气里带了一丝宠溺的无奈:“好吧。就让阳臻带着你吧,但是要听话,不准生事。”

    “知道啦!”我开心地眉开眼笑。

    隔天,便收起长发,穿上软甲,扮成个小兵,跟着于呈和阳臻去了合州城外东北五里的校场。

    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旌旗飘扬,盔甲明亮,刀枪林立,喊声震天,各队军士各成其阵,有条不紊。一种力量的震撼,一种气势的张扬。

    “阳臻,我想学射箭。”我望着靶场,想象自己开弓射雕的英姿。

    “可是……”阳臻微微皱了皱眉。

    “走啦走啦!”我兴趣盎然,推他一把,径自向校场东侧的靶场走去。

    尽管之前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在试着拉弓的时候还是深受打击,弓本身的重量便不容小觑,纤细的手指更是拉不开紧绷的弓弦。

    我沮丧地垂下手臂,心头黯然。

    “洛儿。”身后一只温热的手拍拍我的肩膀,我回过头去:“爹。”

    “射箭需要的是手臂的力量,但是也要讲究技巧的,来,这个给你。”

    他从自己的左手上褪下一只墨绿的扳指,,轻轻套在我的拇指上:“拉弓的时候,带上这个,就不会伤到手指了。”

    我低头看看手上有些偏大的扳指,背面用于嵌入弓弦的深槽已经磨得有些斑驳。

    “洛儿,不要心急,先让阳臻指导你做些基本的练习吧。若是觉得有难度,就在旁边看看大家练兵就好。”于呈一边说着一边对着阳臻微微点了点头,转身巡视众将士去了。

    我心里稍稍有些郁闷和失落,不再说话,跟在阳臻身后往回走。

    一路走着一路看着周围兵士的训练,不禁有些汗颜:军士个个都如狼似虎,恨不得使上全身的力气将对手打倒,冲杀声、哀叫声、怒喝声不绝于耳。

    胆颤心惊地从士兵中间穿行,到了一处僻静的角落,阳臻简单介绍了几种练习腿脚力量的方法,并示范了几次,让我跟着做,很明显,动作都是缩了水的。同刚才看到的近乎残酷的训练场面相比,我的努力微不足道,不禁心下哂然。

    “阳臻,我……可以么?”一边扎着马步,一边有气无力的问。

    “小姐。”阳臻的语气竟似忍了一丝笑意,“小姐没有什么基础,要想像夫人一样,恐怕有些难,不过这些练习确是可以帮助您强身健体的。”

    “哦……”我无奈地撇撇嘴:“你可真实在。”

    阳臻垂下头,不语。

    “对啦,我会骑马的,明天帮我找匹好马吧!”我突然兴高采烈,听小多说于心洛以前是骑过马的,而我在现代的时候是马场的常客。

    阳臻抬头看看我,嘴角勉强动了动:“好吧。”

    一天的折腾下来,最初的兴趣已经折了大半,心里感叹为何穿越过来没有附在一个武艺高强的侠女身上,这于心洛也真是,还将门之后呢,练功练不好,绣花绣不好,只忙着胡吃混喝了,唉!

    正趴在房间的桌子上唉声叹气,一道戏谑的声音传来:“我们的女将军怎么了,唉声叹气的?”

    抬头见是兰莹,满面含笑走进来,平时总见她一脸淡然,想不到笑起来,竟是说不出来的舒心惬意。

    我闷闷地说;“二娘取笑我!我哪里做得了将军,连小兵都当不了。”

    “你看!”她从背后拿出一样东西,放在我的面前。

    “呀!”我惊讶地看着她手中的东西,竟是一把小巧的短弩。

    她微笑着把弩箭递到我手里:“这是我以前习武时,我父亲送给我的,轻便灵活,很适合女孩子用的。”

    “谢谢二娘!”我几乎有些欣喜若狂了。

    兰莹仔细为我讲述了短弩的使用方法和注意事项,并手把手教我操作,我学得很认真,很快便掌握了基本要领。

    “好了。要领你已经掌握了,以后可以跟着阳臻,练习发箭了。”兰莹满意地点点头,起身准备离开。

    “二娘。”我想起些事情,连忙问道,“这几天,书房那边还好吧?”

    她微微皱起眉头,脸色凝重:“嗯。那些贼好像突然消失了一样,在没有什么动静。”

    “可能是最近守卫森严,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了吧。”我想了想说,“二娘,他们到底想去偷什么呢?”

    我紧紧盯着她,看见她眼中一道暗光瞬间闪过。

    “怕是什么军机要件吧。”她淡淡地说。

    “哦。”我仍是不死心,“那天的贼,真的一点线索都没有么?”

    兰莹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中带了一丝沉重:“洛儿,有些事情,我们不希望你牵扯进来,知道越多,危险就越多,你是于家唯一的血脉,我们希望你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你明白吗?”

    “嗯,我知道了。”我重重地点点头。

    罢了,本就是异世孤魂,暂且安然苟活吧。

    作者题外话:火火第一次发文,心里忐忑,憋了好久,眼泪汪汪地喊了一句:亲们,进来坐坐吧!

    16、校场红妆

    第二天一大早,阳臻便在门外等我了。

    有了兰莹送的短弩,我的自信心瞬间恢复,当然,忘不了向阳臻炫耀一番。

    可惜这个黑脸侍卫似乎并不感兴趣,仍是一脸酷酷的表情,语气平静地指导我练习基本动作。

    从早上一直练到中午,耐心渐渐快要消磨殆尽,吃过午饭后刚想偷个懒,又被阳臻逮到,继续已经重复了上千遍的动作。

    “对了,昨天说要骑马的,马呢?”我甩甩有些酸痛的手臂,突然想起昨天跟他说的话。

    阳臻抬头看了看我,想了想说:“那今天就练到这里吧。”

    他叫人牵过一匹白马来,把缰绳递给我:“这是匹母马,性情温和,小姐不用担心。”

    母马?还性情温和?

    我小心翼翼地看着他:“我骑术很差吗?”

    阳臻的眼皮轻轻跳了跳:“还好。”

    看他的表情,之前于心洛的技术,怕是好不到哪里去,要不然他也不会找匹温和的老马了。

    我看了看那匹白马,长长的鬃毛披散着,体格匀称健壮,而又不失柔和的线条,眼睛里流露出一种母性的光彩。

    “它生过小马了吗?”我问。

    “一匹健壮的小公马,已经是战马了。”阳臻回答。

    我笑了笑,我看见了白马身上那种母亲会才有的骄傲与神采。我走过去,轻轻抚过它的鬃毛:“我叫你雪儿,好不好?”

    在阳臻有些诧异的眼光中,我翻身上马,平稳而熟练地坐在马背上,调整好自己的位置及缰绳的长度。

    坐在马背上,突然的高度让我感到神清气爽。

    “阳臻,我想骑马出去逛逛。”我笑得粲然。

    “可是……”他有些为难地看了看校场阅兵台的方向。

    “没事,你不用陪我,如果不放心,派两个人跟着我就行。”我轻笑出声,一甩鞭,飞奔而去。

    校场外仍是一片广阔的空地,身下的白马,尽管已有些年纪,却依然强健有力。

    我伏在马背上,一路穿过空地,一口气跑到一处低矮的坡地上。回头看看远远跟来的两个身影,我摇头笑笑,翻身下马。

    夏末秋初,原本浓绿的草地已经泛出点点灰黄,紫色白色的野秋菊散落地开着。

    我除去软甲,散开长发,惬意地伸了个懒腰,在草地上仰面躺了下来。

    湛蓝的天空高远无垠,洁白的云朵想翻开的棉花团,悠悠洒洒地散在蓝色的布景上。

    我闭上眼睛,舒展身体,像小时候那样,无拘无束,清爽自然。鸟儿的吟唱,虫儿的低喃,微风的窃窃私语,花草的窸窸窣窣,冲扰着我的全部神经,世界就此沉寂,只剩我自己。

    “呵呵……”

    隐隐似乎有轻微的笑声,我茫然的睁开眼,看见一张放大的脸。

    “啊!”我本能地尖叫一声,蓦地坐起身来,“拓跋璟!”

    “我的名字,你记得很牢嘛。”他躺在草地上,微微侧脸,看着一脸戒备的我,眸光闪烁,嘴角一丝邪邪的笑。

    我慌忙抬头看看周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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