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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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章

    我惊得练练向后躲,可是身体已经被他按到墙角处,躲无可躲。他双目血红,菲薄的唇毫无血色,紧紧的抿成一条直线。伸出手狠狠的抓住我的肩膀,钝疼快要沁入骨髓。我抬手一掌挥过去,他在半空中挡住,顺势将我的手臂定在墙上,双唇就压了下来。

    我慌张的挣扎起来,他手指狠狠的掐住我的下巴,迫使我张开双唇,那炙热如带着毒液的毒蛇一样的湿滑舌头舔吮着我的唇角,游弋着闯进我的口中,我的两腮被他狠狠的掐着,根本无法合上,只能任他在我的口中恣意玩弄。

    慌乱之间,我曲起膝盖向他下/身顶去,他却好像预知到我的动作一样,双腿一夹,同时向后用力扯了一下我的身体,我顺势倒了下去,来不及发出一声尖叫,他的身体整个压在我的身体之上。我反抗不了,只能任他蹂躏。一想到这里,我怒极反笑,双眼看着天花板,放松身体,干脆不做反抗了。

    他听见我的笑声,停止了在我身上施虐,冷声问道:“你笑什么?”

    “我笑你十分钟前还口口声声为了伤害我的事情道歉,那我想知道,你现在对我做的是什么?”

    他眼神一暗,抓着我双臂的手顿时像是触电般的松开来,我挣脱开他的束缚,顺势用手臂狠狠的擦了擦唇上残留的他的痕迹,眼中露出显而易见的厌恶。

    他看着我的动作,终于像是受了伤一样,带着一抹惊恐的神色向后退了退。

    我站起来,勾起嘴角,笑道:“你不是想要我的身体吗?这有什么难的!我现在就脱给你看。”我说着,去扯衣服上的纽扣。眼神中却是一片冰冷,两个人相处的一切回忆都将跟着我扯下来的衣服一样,被撕扯成碎片,在这一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所以,我的初恋是给别人当了小三儿,然后又随便找了一个花花公子结了婚,即便是这样,我还是你嘴里说的那个‘不能错过的人’吗?——

    ——你就是那个‘不能错过的’傻女人,这一点,我很确定!——

    我们最终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我手上一用力,衬衫前襟的一排纽扣顿时发出刺耳的“刺啦——”声音,飞了出去,四散开来,打在房间的某个角落爬出“啪啪”的声音。我将裙子同样扯开,只有内衣裤勉强蔽体。

    “张蠡,今天过后,我们谁都不欠谁的。”我说着,声音冷硬的竟然连自己都分辨不清楚,我伸手一挑,解开内衣挂钩,浑身赤/裸的站在他面前。

    “你爱他?”他轻轻哼了一声,轻蔑的神色:“那你应该知道,从你得知楚爸被抓到你找我谈判答应到我身边来,这所有的一切全都是他默许的?他宁愿将你卖给我换回他的父亲!即便是这样,你还爱他?楚江南,他并不比我好到哪去?我们都是自私的人!为什么你能爱他,却不能爱我!”

    他看着我,以为我会露出惊讶的神色,或者崩溃的样子。可是,我只是感觉自己身体轻微晃了晃,冷声说道:“他和你不一样!他是被逼无奈。他没有主动去算计别人,而我这样做也不是为了他,只是为了从小就对我好的楚爸。我们都要在内心深处想要守护的人,而你……你却是一个可怜没有人爱,也不会去爱别人的人,活到现在,你什么都不曾拥有!不!你明明拥有过非烟姐,可是,你却没有珍惜她!所以,现在连她都遗弃了你!”

    他看着我的神色一点点暗了下去,像是燃尽的烛火,一点点的熄灭下去,只剩下一片死灰。

    虽然我承认我用了很大的勇气,站在他面前。我可以横眉冷对,可是,双腿双手仍旧不住的颤抖,即便是在这个炎热的夏季,我依旧感觉到无比的冷,冷到刺骨。我们对视了不知道多长时间,在我看来似乎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终于,他站起身。我本能的向后退了一步。

    他脱下自己的衬衫,走过来。

    我紧张的闭上眼睛,等待着这一刻的来临。

    黑暗中,我感觉到他将衣服围在我的身上,遮住我的身体,还回我的尊严。然后俯□,紧紧的搂住我。将脸深深的埋在我的颈窝处,似是喃喃自语的说道:“SORRY,我真的不配爱一个人……”

    他的怀抱很紧,勒得我喘过来气,可是就那么一瞬,他便松开我,转身大步离去。

    房间里又恢复一片安静,我站在原地,好似双腿不听自己的指挥一般,僵硬的站在原地很长时间,最后终于一点点瘫在地上。

    我在冰凉的地板上坐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着用手支撑着站了起来,又过了一会儿,我听到房门被人轻轻带上,然后又是一片死静。

    当晚,张蠡就坐飞机离开了北京。

    我脑中的那一根弦像是在他离开的那一瞬间,砰然断裂。我匍匐在冰冷的地板上,抱着膝盖失声痛哭起来。仿佛发泄自己身上所有的愤怒,悲伤和郁闷,将所有的负面情绪全都发泄出来。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哭了多长时间,最后嗓子都哑了,张蠡的衬衫几乎要被我的泪水湿透。我才勉强站起来,重新回到床上,让自己躲在被子里,沉沉睡去。

    江漓说,我从小就有这种自愈能力,就是遇到不开心的事情就会睡觉,睡醒了不开心的事情就会忘记。然后又向原来那样没心没肺的活着了。江漓说的对!人活着一辈子,不用什么事情都弄的特别明白,明白了又怎样?有些事,有些人,经历过了就再也改变不了了。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一早起来,天空就阴沉沉的,不见太阳公公露一面,给我这颗打了蔫的祖国的花朵一点振奋人心的阳光。不过,我的心情总体来说还可以,可以坚持。因为马上就能看到楚爸了。我收拾了一下,用粉底盖了盖发肿的眼睛,感觉还不错。三花和暹罗在我身边蹭来蹭去的要吃的。过了一会儿,暹罗似乎要起歹心,在三花身边转来转去的左闻闻右闻闻,三花心情不顺,回手就是一爪子,丝毫不留情面,暹罗吓的向后跳了半米远,尾巴的毛乍起个**毛掸子形状,惊恐的样子好似这辈子没见过这么泼的泼妇。

    我驱车来到楚家老宅,很远就看到那扇熟悉的大铁门,因为岁月流逝,黑漆有些斑驳,但是并不影响它的形象,反而更有一种沧桑的美感。我回想小时候它的样子,豁然发现,原来我们都经历了岁月的洗礼。

    那个围着苹果树的女孩儿已经长大了,而,在她身边静静矗立的男子。

    他们两个,还能回到童年的时光吗?

    走进院子的时候,正看见老爸和楚爸在树荫下下棋,似乎很多次我走进来的时候他们都在那个位置做同一件事,有时候甚至让人感觉时空像是错乱了。因为,每一次,都会听到楚爸大喊一声“将!”。

    我抚额,老爸的棋艺,基本上这辈子也就只能被人将军了。

    “爸爸们!”我嘴角上扬,对着两人喊道。

    楚爸看到我,干脆站起来说道:“不玩了,一点儿没挑战!”

    我亲爸险些掀桌子,一脸不高兴的说:“再来一局,我肯定能赢!”

    “三十年前,你就这么说了!”楚爸哈哈大笑,站起来向我走过来。

    老爸不甘心,一拍桌子底气十足,对我说:“乖女儿,你来评评理!”

    “三十年前我是不知道,不过自打我认识你,你就这么说了。”我顺势搂住楚爸的胳膊,笑着说道。

    “嫁出去的女儿的泼出去的水,哼!”老爸生气的一转头进屋了。

    我看着他负气的背影觉得好笑,这时候天边响起闷闷的低沉的雷声,我天天越来越暗的天色,回头对上楚爸的笑眯眯的双眼,说道:“爸,快下雨了,我们也进屋吧。”

    “好好!我来下厨,一会儿你给江南打个电话,他去买东西了,等他回来就能开饭了。”

    “嗯。”我点点头,陪着他向屋子里走。

    还没走几步,就听见身后大门外,汽车轰鸣,不用看就知道是楚江南到了,真是人未到,声先到。符合他一贯骚包的作风。不一会儿,江南拎着两个购物袋走进来,看见我,立刻露出一个明媚的笑意,晃得我的眼睛有点儿疼。

    “老婆,快帮我拿东西。”他招呼道。

    我抬头看着楚爸,媚笑了一下,说一句:“爸,您先进去,我去帮那小子拿东西。”说完跑过去,趁着他两手都提着重物,捡了他的腰上的一处嫩肉,狠狠拧了一下。没好气的说:“谁是你老婆!我们就要离婚了。”

    他龇牙咧嘴的叫了一声,将一包东西扔到我怀里,说道:“要离,但还没离,也不可能离得成!”说完,咧嘴一笑,转身快步进了屋子。

    这时候,天边突然出现一个闪电,像是一道紫色的剑光,生生将沉闷的天空撕裂。紧接着压抑的轰鸣声传来,看来真的要下雨了,我望着他的背影发了一会儿愣,也跟着走了进去。

    040

    吃过午饭,老妈给老爸们煮茶,老两口就好普洱,老妈一手煮茶的好手艺,我倒是想尽孝学学专业技能,可惜没学会……

    我则端着奶茶坐在房檐下,看着乌云压得很低的天空,琢磨着它究竟什么时候会下雨。这其实是一个挺深奥的问题,涉及面很广,从物理到天文,无不何其有些关系。所以,这样一个高深的学术的问题足够我思考上一会儿的。

    “丫头。”我听到楚爸的脚步声,伴随着他的中气十足的声音走过来。在我的身边坐了下来。

    “爸。这些日子很苦吧。”我拍了拍他绞在一起的手试图安慰他的不安和愧疚。

    他摸了摸我的头,嘴唇抿了又抿,终于说道:“爸对不起你,连累你了。”

    “一家人不说这样的话。”我笑笑。

    “对对!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他笑着转过头,偷偷用袖口抹了抹眼角。

    “只是……江南……丫头,他……”他有些吞吞吐吐的想要替楚江南解释。

    “爸,我有些好奇,您这么多年为官,我从未见你拿过别人一分钱,为什么会?”我抬起眼帘,不着痕迹的打断他的话,问道。

    他叹口气,双眼望向虚无的远处,好像在回忆过去的记忆。他鬓角花白的头发在我的眼中有些刺眼,曾几何时,楚爸也是那样年轻,抱着我坐在他的腿上,握着我的手,一笔一划的教我写字。那时候,我一仰头就能看见他一头健康的乌发。

    “那时候,我只是别人手下的一个棋子而已,哪有选择的权利。假如说这一个地方的顶头领导带头知法犯法,那么,作为手下的人就必须做出一个选择,是选择同流合污,还是和所有人对抗。如果你不和他们一样,就会被排挤。所有,那些不义之财,有时候你不拿也得拿。那几年我正事业上不得意,处处被人制肘。自以为也是逼不得已,虽然拿的并不心安,但是却总是安慰自己并没有真的想要贪婪那些不义之财。却万万没想到竟然害的张家家破人亡,我想这也许是我的报应吧,天纲伦常,人是要相信现世现报的。”他叹口气,脸上满是愧疚。

    是啊!有时候,人做事的理由很简单,可能只是为了能够生存下去,所以需要依靠别人,依靠社会,依靠一个群体。为了能够生存下去,于是,选择忍心去伤害别人。在他人和自己之间,本能让我们不由自主的选择自己。

    我不能去批评楚爸的作为,在那样一个背景之下,无论是否出于一种无奈还是明哲保身。虽然这种想法自私,但是,大多数人都会和他做出一样的选择。但是,我又没办法为他开脱,他贪污受贿这件事情已经是不争的事实。虽然,他并没有向张蠡买通的那个领导口供中所说,大手笔的拿了几十万,而其实只是拿了五千块钱的小钱而已。但是即便这个污点小到肉眼都看不清,它仍然是一个污点,深深的印在楚爸生命的轨迹上。

    又坐了一会儿,我觉得这天气看似阴沉,但是却好似没有勇气下雨一般,一直这样闷着闷了一上午,如今连午饭都过去了,它却还是干打雷不下雨,于是觉得有些无趣,起身去后园的花圃里面帮楚爸给他的君子兰和米兰浇浇水打发时间。

    这时候,楚江南走进来,因刚才自告奋勇说要刷碗,现在黑色衬衫的袖子挽到臂肘处。双手还被水泡过的样子,白白嫩嫩的半举在空中。他看见我,微微一笑,说道:“树懒,你原来躲在这里啊!”

    我继续拿剪刀将巴西木的几片枯萎的黄叶剪掉,没有回答。

    他走过来,从身后抱住我,将头放在我的左侧肩膀上,用他的右下颌骨轻轻磨蹭我的脸颊,柔声说道:“树懒,回来吧。”

    我心里莫名的一抽,酸意涌上来,却强忍着鼻子里的不顺畅,勾起嘴角笑着说道:“你有办法让张蠡放我离开了?”

    “你也知道,最近外面的舆论铺天盖地的都是那座瞩目的酒店的落成,耗资了十几个亿的项目可真是大手笔啊!可是,随之而来的负面消息也越来越多,他和李家背地里搞的那些钱,我想你应该比我清楚,只要我能弄到他们之间过账的账目,一切都好办。放心,树懒,一切有我呢!”他抱着我的腰,轻轻晃动,像是再哄小孩子睡觉一样。

    “哦?那你准备怎么弄到手?”我挑了挑眉,微微扬起声线。

    “偷?要不就抢吧!不知道他公司的保全系统和人员到不到位?不过据说这样的东西应该在他的家里才对。”他似笑非笑的说着,听不出究竟是开玩笑,还是来真的。

    我第一次发现,原来楚江南也是深不可测的。

    只是我一直没有发现罢了。

    我笑了笑,说道:“不如……我帮你偷过来?”

    他身体微微僵硬了一下,就连笑容都有些不自然:“不……我还是自己想办法吧。我不想把你牵扯进这么复杂的事件里面。”

    “是吗?”我又笑了一下,心底越发的凉,夏天暴雨前那种闷热似乎根本触及不到我的周身。我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可是……这是我自愿的!”我回头,双手搂住他的腰,对上他的眼眸。

    他眼睛闪了闪,搂着我腰身的手微不可查的紧了紧。半晌之后,才深情的说道:“树懒,你知道我这也是为了我们两个……我不要你在别的男人身边……”

    “你是不是希望我这么对你说?”我冷笑了一下,勾起唇角打断他的话。

    “什么?”他疑惑的看向我,不明所以。

    “你是不是,希望,我帮你去偷张-蠡-的-账-本!”我一字一句的说出来,连最后一点儿笑意都褪了下去。

    他看着我,瞳孔瞬间放大了几毫米,连连轻微摆头,急切的抓住我的手说道:“树懒,不!如果你不愿意就算了,我可以另想办法。你别多想!”

    “你怎么知道我会多想?”我挑挑眉毛,反问道:“是不是因为你每走一步都算好了?”

    “从——你——故意在老板回国那天,将刘秘书从公司支开,又故意让我看到张蠡的机票和他与杨世远的对话?”我冷冷的说着,身体同时后退了一步。

    他僵在原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微微的晃着头,急切的眼神盯着我。

    “楚江南,我看错了你。我一直觉得,你只是一个纨绔子弟,没想到你竟然每一步都算的如此精确。从你得知瑞典的钢材出事了之后,你就知道这一切背后的始作俑者是谁,你远赴欧洲,却能精准的计算我和张蠡的行踪。而且计算的简直天衣无缝,你故意让人撞伤了刘秘书父亲的腿,让刘秘书将张蠡赴瑞典和沈阳的机票被我看见,又巧妙提醒我赶去老板的饭局,听到他和杨世远之间的谈话。你早就确定了张蠡对我的感情,知道以他那种什么都要必胜的个性,必然会用我去换楚爸的生命,你也算准了我会为了楚爸做出牺牲,你虽然只字未提,但是,我和张蠡的一举一动全部在你的控制范围里。看似这个局是张蠡所设,一步步的接近,一步步的探查。最后一举将你搞垮毁你事业,夺你妻子,害你家人。可是,我却万分很佩服你在被人算计了之后,能立刻作出冷静判断,利用对自己最有利的一切东西,扭转局面,将计就计。你看,你很成功!楚爸没事了,面临的不过是几年刑期的诉讼而已。而现在,你若是能得到账本,不光可以要挟张蠡将现在所有的事情一笔勾销,还能让他放我回来。事后,你又可以将整个事情私下暴露给媒体,揭露他和李家的不法交易,将他置于死地,同时又将自己排除在外,好一个一箭三雕的计策!我真的由衷的佩服!”我不徐不缓的全盘托出,连自己都不曾想到,面对他的时候竟然能如此冷静。

    在张蠡身边的很长时间了,我始终觉得,我能冷静理智的面对老板,但是却不一定能够面对一手将我送出去的江南。我能理解他的做法,甚至作为你旁观者,我万分赞赏他的计谋,简直不耗费一分一毫就能反败为胜。可是,作为他的妻子,我却没有办法接受。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我每天晚上都在考虑会在怎样的情况下和他和盘托出,没想到,却是今天。

    “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子……”他向前一步,有些慌乱的解释道。

    我再次后退一步,躲开他伸过来的手臂。

    作者有话要说:持续加班中~别霸王我,能露脸的都露脸给我看看……嘿嘿……爱你们……多冒泡~

    041

    天边猛地炸起一个低沉的雷声,你碾压着耳膜滚滚而来,我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哆嗦。一瞬间,暴雨倾轧而下,狠狠的砸在我的身上。

    他像是受了伤的野兽,猛的向前一步,抓着我的双臂,说道:“树懒,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相信我!”

    瓢泼的雨水,像是倾倒在我的脸上,砸在睫毛上睁不开眼,四周全是一片水雾,让我看不清江南的五官面目。此时此刻,我一直在思考,他坐在办公室里,指挥着各大媒体煽风点火的去挖张蠡的负面消息,矛头直指对于张蠡生死攸关的新建酒店的时候,五官是不是也一如现在这样这般,让我看不清楚。他究竟将他的底细查得多么细,才能将张蠡把所有身价都压在新酒店上这件事情挖出来。似乎连作为特别助理的我,也只是知道老板对于新酒店很在意,费了心血。却不知道他将所有的资产全部投入到里面了。江南就像是一个被困在死局里面的困兽,他从不贸然出击,只是匍匐着等待突围的机会,一旦看到了这个缺口,他就会直扑向敌人的咽喉。

    我想,我面对的两个男人,都是赌徒。都喜欢冒险,挑战。而我并不想过这样的生活,我希望生活是简单而平静的。

    江南见我愣愣的,试图抱紧我。倾盆大雨中,他和我身上湿透的衣服沾在一起,贴在身体上异常难受。我任由他搂着我,声音好似不是自己的,呐呐说道:“江南,我想听到你口中的真相,你亲口说出来给我听。”

    “我……”他张了张口,声音却像是雨水砸向地面的烟尘中,悄无声音。

    “你不用再说下去了……”我挣脱开他的怀抱,转身就走。

    他一把拉住我的手,急切的说:“树懒,对不起!我也是没办法,刘秘书的父亲进医院的事情真的不是我做的。我承认那天打电话的时候我有意告诉你张蠡和杨世远吃饭的事情。可是……可是,我并没有想要让你用自己去换爸的命,真的!你相信我!我真的是走投无路了。”

    我停住脚,回过头,脸颊上一行温热,涌出来立刻被冰冷的雨水淹没的无影无踪。

    “我知道。你只是试试!我知道你走投无路了,你在赌张蠡究竟会不会为了一个女人放弃精心布置的局。我很明白,可是,我不能接受!”我淡而平静的说道,像是从别人口中发出的声音,完全与我无关。

    “念锦!求求你!求求你……”他猛地拉住我的手,弯下腰,声音带着低低的呜咽。

    “楚江南,你知道如果你对我和盘托出,我也会答应你去他那里。为了楚爸我什么都愿意做。可是,你最终还是没有告诉,你只是私自做了一个决定,放弃了我……”

    “念锦,我爱你……我没有……”他摇着头,死死的攥着我的手,像是在洪流中抓着救命浮木一样死死的不放手,甚至把我抓的有些痛。

    然后,我看见他双膝微微弯曲。

    一点点儿的。

    跪在我的面前。

    “那些痛苦都是暂时的,我们会挺过去的。你忘了?我们是楚江南和苏念锦啊!我们会的……对不起,念锦,对不起……求你别放弃,求你……”他将脸整个埋在我的手上,声音微微颤抖,就连指尖都是冰冷的,像个绝望的等待上帝救赎的人。

    “别这样,江南。你一向是骄傲的,我不希望你为了我放弃你的骄傲。你放开我吧……”

    “我们……不可能了……”我闭上眼睛,声音像是一种来自身体最深处的力量,随着说出口,整个人都被抽空了。

    我甩开他的手,踉跄着向后走去。不敢看他跪在泥泞地面上的样子。身形不稳的我,脚却一下子绊倒在一个空的花盆上。顷刻间重心偏移,身体向后倒去。后背重重砸在地面上,溅起无数水花的那一刻,我甚至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直到,小腹一阵剧烈的疼痛,紧跟着一阵温热的液体顺着双腿缓缓的淌下……

    雨水狠狠的砸在我的身体上,我下意识的想要喊叫,可是,那一瞬间恐惧淹没了我,我恍惚间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夜晚,我躺在学校寝室那张狭窄的小床上,意识越来越模糊,就像是坠入一个无尽的黑洞之中,失去了重力,半漂浮在无尽的虚空之中,身体的热量渐渐的流失……

    何其相似!

    耳边突然传来慌乱的叫喊声,模糊中,我感到一个人影想我奔过来,将我抱在怀里。我抓紧他的衣袖,似乎是本能的求救:“孩子……江南……我的孩子……”

    然后就深深的坠入一片黑暗之中……

    -

    “你这个做丈夫的怎么能这样,明知道她曾经有过这样的事情,大出血过,还让她摔倒,知不知道两个月左右正式胎儿不稳的时候。还好,现在母子都没有生命危险,不然,你后悔都来不及!”陌生的训斥声在黑暗中响起。

    我困在黑暗中很久了,之前一直没有一点光亮和声音。现在虽然依旧没有光亮,寸步难行,可是却突然闯进来一个声音。但是,为什么我会觉得很吵,只想要捂上耳朵。其实,躲在黑暗中很好,我很喜欢。虽然寸步难行,但是至少,这里很安全。不用我想的太多。

    “谢谢医生。”男人的声音传过来,有些暗哑。

    我迷迷糊糊的再次陷入无声的黑暗之中,但是总有声音断断续续的传过来。

    “哥……嫂子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你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