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铮敲门来叫我,问我,“身体好点没?头还晕不晕?”
我想起昨天醉酒的事简直无地自容,厚着脸皮装不知道,一脸天真无辜,“啊?什么?我都不记得了哎,呵呵,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不麻烦,倒是你昨天表现得很……”容铮苦苦斟酌词汇,到最后只好放弃,无奈地笑道,“没什么,你没事就好。”
我扶额,边在心里狂吐边装出一幅很脆弱很需要保护的样子,“哎,要是我妈知道我喝酒一定会打死我,你不会说出去吧?”
“不会。”
其实我妈根本不管这事,甚至有时候我妈还提倡我喝酒壮胆去主动勾引男人,说什么喝醉酒的女孩子最可爱,面带桃花吐息如兰,看着就让男人心旌荡漾、把持不住。
反正能不能让容铮心旌荡漾,我不知道,但若是我是男人,摊上一个嗜酒如命且醉酒后毫无形象可言的女朋友,我一定会躲得远远的,再不见面。
“出去吃饭吧。”容铮说。
“好。”
下楼后,才发现这是独栋别墅,而且建在郊外,附近除了一个邮局和建行,连个超市都没有。
容铮抱歉道,“我也是才搬来,还没来得及装修。”
我肚子咕咕直响,于是直奔主题,“我们到哪里吃饭?”
“前面一公里处有个农家乐饭馆,卖的全是重庆口味的小炒,口味有点重,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哎呀,别管这个,我快饿死了。”
容铮驱车带我去农家乐,点了一大盆烤鱼,一碗青菜豆腐汤,还有香菇炖**。
吃饭的时候,我就想我这人真缺德,有事没事第一个给容铮打电话,完全把他当做树洞,以为说给他听,一切事情都能解决,完全不管他愿不愿意听。
我提议说,“这次我买单,我请客。”
容铮一怔,随后温柔笑道,“等你赚大钱了,你再请我吃饭。”
我心想这个男人真贴心啊,于是我很二很深情地说,“嗯,等我赚大钱了,我请你吃燕窝鱼翅鲍鱼粥,到那时,你也别去部队卖命了,多让人提心吊胆啊,不如我养你!”
容铮看着我笑,很够哥儿们地说,“我有钱,我养你。”
这顿饭拉进了我们的友谊,饭后我很愉快地结账,出门后看到对面有家商店,不足十平,红砖的房子,门额上红色油漆的大字“商店”。
容铮很不好意思的挠头,冲我傻乐,重申道,“我真的才搬到这儿,对这边不熟悉。”
我晕,不熟悉就决定买房,这家伙是不是特二啊?
容铮问,“你想喝什么饮料?”
“去看看再说。”
我们到商店门口,看门的是个四十多岁的大爷,门口摆着一个古董级冰箱。
我掀开盖,拿了个旺旺碎碎冰,然后问容铮,“你要不要?”
容铮摇头,先我一步,问大爷,“那个碎碎冰多少钱?”
“五毛。”
容铮拿钱包付钱的时候,不小心把钱包里的五毛钱钢镚掉到身旁的垃圾桶里了。那种黑乎乎满是油渍,一看就像四五年没清洁过的铁皮垃圾桶,里面装满了各种垃圾和冰棒包装纸。
容铮一看,皱了皱眉,也没想去拾,准备重新再掏。
我来精神了,必须好好教育他要学会不铺张不浪费。我说,“靠,五毛钱的大钞啊,放在非洲够三个黑人穷孩子喝粥了,你这个败家子就这么弄没了啊!”
容铮看我一眼,不明所以道,“那怎么办?我原先打算贡献给老板。”
我嘴里含着碎碎冰,卷起袖子道,“我捡!”然后我真像那么回事,手里拿着个棍子在铁皮垃圾桶里翻来翻去,看不到五毛钢镚,索性把垃圾桶踹翻了,拿着棍子继续找。
老板气得翻白眼,赶忙阻止我说,“别找了,五毛钱,碎碎冰算我送你们,你们赶紧走吧。”
我特仗义,“那怎么样?您小本买卖,成天风吹雨淋,赚钱也不容易。”说完我继续翻,捣鼓了两小时才把脏兮兮的钢镚找出来,然后郑重其事地交到老板手上。
然后回家的路上,容铮一边开车一边冲我傻乐。
我说,“你笑什么?”
容铮笑道,“你真坏。”
“哎呀,我坏,你是好人,成了吧?”
“不,我也是坏人……”容铮想了想,继续说,“嗯,我跟你学坏了……”
我想这个男人真是坦白啊,也够委婉,其实在他被我一个电话召唤到身边后,照顾我,纵容我耍酒疯的时候,我爱上了他。如果婚姻选择和这样的男人共渡余生也不错,平静温和,像一面湖泊,对全世界温柔以待,这正是我最需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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