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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118完结(1/2)

    正文

    洗完了澡真是筋疲力尽,我躺在床上又睡了一觉。等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转头看看在一旁睡得正酣的辛穆,我伸出食指细细地感受他的轮廓,人睡着了或多或少看上去都比平常多一点孩子气,那点孩子气在辛穆沉睡的脸上显得那么恰如其当,我看着都忍不住叹气,你说这么英俊美好,他骗起傻乎乎的我来怎么就这么毫不手软丧心病狂?

    我把早餐带回来时辛穆在沙发上看早间新闻,他漫不经心地扫了我一眼说:“我还以为你逃婚了。”

    我假装听不懂,晃着手里的早餐说:“吃早餐了。”

    “绝食抗议。”

    “饿不死你。”

    我们两个你一言我一语的过招,几轮下来我就落了下风。看他得意洋洋的笑,我忽然拍了一下桌子……豆浆都被我拍的洒出来几滴。

    辛穆这才看出来哪儿不对了,他走到我身边伸过手来抱我。

    我看着他:“嘴皮子挺好使的啊。”

    “媳妇儿我错了。”

    “我这还没嫁给你呢你就对我这么刻薄。这要是嫁了还有好,是不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啊?逢年过节还有家暴大礼包赠送?!”

    “媳妇儿我跟你开玩笑呢……”

    “可我没跟你开玩笑。”

    辛穆抱着我,低头亲了亲我的额头:“好了好了不生气了吧,嗯?”

    我挣扎了几下,奈何敌军实在实力过盛,只好作罢:“哪儿错了?”

    “不该跟政委顶嘴。”

    “嗯?”

    “唔……”他看了看我的脸色,又道“好吧……还有不该贫嘴。”

    嗯……那就,坦白从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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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真的是一个很愉快的假期,虽然辛穆没有跟我说来这里到底是刻意安排还是无意为之,可我们毕竟都深深的沉浸于此。清清似乎比大人更喜欢这里,她现在很喜欢每天早上起来趴着窗户看院子里的家雀吃谷粒。

    有一天我抱着目光灼灼的她一同欣赏“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清清忽然转过头来看我,她现在还不大会说话,只一双眼睛透着期许,小孩子的心思澄净无暇,即便是有欲望,也那样的一眼便知。

    我笑了笑,点着她的小鼻子:“是不是想要一只鸟?”

    她哪里听得懂,只似是而非的把两只圆圆的胳膊放在我的脖子上,整个人靠过来,在我胸前蹭。

    恰好被从浴室里出来的辛穆看到,他走过来,拽了拽清清的衣服:“又撒娇呢?”

    我用下巴点了点外面的院子:“喏……你女儿想要一只家雀呢。”

    辛穆不出所料的皱眉:“这鸟太丑了。不如给她买一只金刚鹦鹉?”

    “得了吧,她就喜欢院子里那种小小的,安静的,很容易辨识的家雀。你要是给她买一只金刚鹦鹉回来,她未必喜欢。有钱难买爷乐意,懂吗?”

    辛穆的头发上还滴着水,顺着流到我的胳膊上,他看到了,拿起浴巾给我擦了擦,而后盯着我道:“女儿这点,倒是像极了你。”

    那可不是么,也不瞧瞧是谁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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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的时候,辛穆带着我们两个去附近的人工湖钓鱼。我看他那副整装待发的模样,委实不好意思打击他,遂不情不愿的跟着去了。

    烈日当头,我是多么好的涵养,才忍住没有咒骂他这个罪魁祸首啊!!!

    辛穆一手抱着清清,一手给清清打着阳伞,身后还背了一个硕大无比的包,真是没事找罪受。

    “晒吗?”

    我撑起自己的阳伞,道:“废话么。”

    辛穆对清清道:“妈妈缺少锻炼!”

    清清听不懂,但是却极为喜欢这个为自己打伞的英俊男士,故而拍着小手笑。我被前面这爷俩气的倒仰,恨不能化身为后裔,一箭把剩下的这个太阳也射下来。

    最后钓到鱼的时候太阳都落了西山,我累的恨不能整个人趴在地上爬回去。辛穆看到了,笑笑说:“我背你回去。”

    “女儿怎么办?”

    “打电话叫月嫂来。”

    我迅速的掏出手机给月嫂打了电话。

    回去的路不长,辛穆走得很慢很平稳,我拉一拉他的头发,咬一咬他的脖子,他只是笑着怕我往下滑而把我托着着往上颠了颠。我用食指去戳他笑出来的酒窝,又换中指去戳,换无名指换尾指换拇指,他不躲也不闪,只是把酒窝笑得更深。

    今天真的很累,晚上不到九点我就睡着了。辛穆说我缺乏锻炼,我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他说着,也不知几时就睡过去了。后来感觉有人轻手轻脚的上了床,我一个翻身缩到他的怀里。

    听得耳边人低沉的笑:“……小孩儿似的。”

    夜里不知是谁的手机尖刺的响起,我辨认许久,才听出是辛穆的手机。他这个手机号知道的人不超过十个,故而夜半打电话,必是什么着急的事情。

    辛穆坐起身,我也坐了起来。

    他拿起床头柜上的睡衣,披在我的肩上:“吵醒你了?”

    我拢了拢睡衣,道:“先接电话吧。”

    他接起来,整个过程不过说了几个字,前前后后只有几十秒。可他的脸色却沉的吓人。挂了电话,许久没有声音。

    “怎么了?”

    辛穆转过头来看我,我这才发现他的眼眶微红。

    “我父亲……”

    他只说了三个字,便哽咽住了。

    “回去么?”

    他没有回答。

    我抱住他,感受着他浑身难以控制的颤抖:“不要怕,还有我。我们回帝都。”

    他抓住我的手臂,轻声呢喃:“初尘……我真的很需要你。”

    正文

    清清太小,无奈之下决定明天月嫂带着她飞帝都。

    到达机场,领完登机牌,离航班起飞只有不到十分钟了,我们两个几乎是一路跑过去的。周围很多人都诧异的看着我们这对儿午夜狂奔的恋人。在我的印象中,辛穆从未如此慌张狼狈过。

    他这一路都很沉默,紧紧的牵着我的手,感觉上似乎比从前握的更紧一些。

    直到飞机起飞的那一刻,我也说不清楚自己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半梦半醒中我质问自己,如果辛穆的父亲真的病危,我能做到普通人家儿媳的孝顺么?

    很久很久,我几乎无声的回答自己:

    不,决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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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机在帝都降落的时候已经将近午夜。一路上我靠在辛穆肩上断断续续的睡了一会儿,可能是姿势太过僵硬,所以醒来后脖子不太舒服。午夜的飞机场难得的安静,只有个别几个等待航班的人七扭八歪的倒在座位上,偶尔一个机场提示,声音都大到让人心惊。

    夜色里空旷的机场附近给即将要面对的事情徒添感伤。从机场到医疗中心的路上,司机很诡异的开错了路,可能是不适应不堵车的帝都。

    当车子驶进医院大门的时候,我已经枕着辛穆的外套睡得很熟,他摸摸我的脸把我叫醒。我坐起来,车子刚好驶过一条减速带,那种奇妙的感觉又来了,我坐立不安,心中不断的自我反问。

    早有秘书等在楼下,见我们的车来了,便恭恭敬敬的守在一侧,辛穆下了车,把外套披在我的身上,然后才转身问道:“情况如何?”

    秘书脸色很不好看,似有为难,斟酌片刻,方答道:“还在观察中。”

    辛穆深呼吸一口气,揽着我上了电梯。秘书把我们带到5楼的一间重症监护病房,他的父亲躺在各种仪器和医院的白色床单当中,一张蜡像似的面孔,歪向一边,已经陷入深度昏迷,心跳始终在68到72左右,但呼吸很吃力,嘴巴在氧气面罩下面大张着,像一个快要窒息的人一样,大口大口的吐气吸气,每一次呼吸胸口都剧烈的起伏。除了呼吸机的活塞发出的声音,房间里只有各种监护设备的滴滴声。

    辛穆站在窗前默默的看了一会儿。直到一个医生进来,把他叫出去。床上那个昏迷中的人呼吸的样子让我也觉得透不过气来,在靠门的扶手椅上坐下来。

    走廊里一时静极,我看着辛穆的父亲那副颓败的样子,想起了很多的事情。

    我想他也曾意气风发,如今日的辛穆一样是众人仰望的对象。

    其实他同我父亲一样,没法用好人或者坏人来定义,他比真正的坏人好一点,却又比真正的好人坏一些。世上许多人,似乎就在这个夹缝里生存,被他人诘问,也被自己质疑。

    身后有高跟鞋的声音,我回过头,正看到穿着雪白马球衫的吟涟。

    她也打量我,我觉得很尴尬,这种时候,我们两个人出现在这里。为杀父仇人祈福么?

    于是我索性保持沉默,多说多错。

    倒是吟涟先开了口:“没想到你会来。”

    我笑:“彼此彼此。”

    她在我身边坐下,冷冷的道:“哥哥把你保护的很好,许多次老爷子动了要接清清回来的念头,若不是辛穆,你们娘俩恐怕早就分开了。”

    很奇怪的,我并不觉得生气,只是慢条斯理的同她说道:“你这样说,是因为你低估了一个母亲可以为孩子做到何种程度。如果辛家抱走了初清清,我便是拼了命,也要夺回我的孩子。孩子是无辜的,她不需要为我们过往的荒唐买单。吟涟,不是每一个孩子都要像你一样沦落为私生子。”

    她的脸色变了又变,终究还是没有再说什么。我本来极不愿意同她坐在一起,可是又真的没有他处可去,于是很滑稽的,我们并排坐在一起,视线都看向病房里的那个人。

    我在心里对自己说:这一场闹剧,也许马上就要结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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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凌晨两点钟,辛老爷子的病情还是十分危险,医生进去了一波又一波,方案讨论出来至少三个,辛穆手里握着辛老爷子的病例诊治单,眉头紧蹙,从未有过的颓败无力。他抬头看到我,便从会议室里走了出来。

    我握住他的手,一时间不知道说点什么好。

    他低头亲了亲我的手指:“我叫司机把你送回酒店休息吧。”

    我说我愿意留下来陪他,他摇摇头,在我嘴上留下一个潦草的吻。

    我真的很累了,顾不上其他,在酒店房间里喝下一杯热牛奶,淋浴,然后没有梦魇的睡觉。

    天微微亮起来的时候,我睁开眼睛, 辛穆站在床边看着我。卧室里没有开灯,外面客厅里一盏落地灯幽暗温暖的橙色灯光勉强照亮他身后的一小块地方。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几点了?”我坐起来问他。

    “不到五点钟,”他回答。

    “怎么不叫醒我?”

    他沉默了一下,道:“刚回来不久,看你睡的熟,就没喊你。”

    我见他已经换了睡衣,想必已经洗过了澡,便朝他伸出手臂。

    他躺到床边上来,抱住我,就这么静静的抱了很长时间。

    黑暗里我听到辛穆轻轻的说:“小的时候,我很崇拜他。总是模仿他说话的语气,走路的样子,觉得神奇无比。后来,因为很多事情,我们不再亲密,取而代之的是争吵、冷战……跟所有的父子一样。”

    我侧过身贴着他的身体,没有说话。

    辛穆的下巴抵着我的额头,我以为他还会继续说下去,可是他却只是叹了口气,然后说道:“睡吧。”

    正文

    这里是整个四九城最好的医院,这里是这间医院里最好的病房,这里有最先进的设备和最权威的医生,可即便是这样,依然唤不醒病床上沉沉睡着的男人。

    大清早的我陪着他在医院里,已经数不清这是他第几次发火了。

    辛穆的声音并不大,却让人无端的有着压迫感:“你不是说她已经度过危险期了,那为什么还不醒来?”

    医生擦了擦额头的汗,我想医生大概也知道面前这人是什么身份,因为知道,所以回答得格外小心翼翼:“这个……我们还需要再进行一次检查,然后会诊确定病人的情况。”

    “会持续多久?”

    “我们也无法确定,或许一天,或许一年,或许一辈子。”医生看Al辛穆持烟的手微微一顿,立刻急急的补充道:“病人现在的求生意识并不是很强,但如果家属可以常来陪他说说话,情况或许会好很多。”

    辛穆微微点头,示意医生可以出去了,然后起身,对着我说道:“下午清清就来了,你回去等她吧。”

    我点点头:“那你呢?”

    “我在这里。”

    “好……”我握住他的手“注意身体,要记得吃饭。”

    辛穆没说话,只轻轻的抱着我,晨光洒在他身后,我想起来好像他们这一家子人,都跟医院脱不了干系。

    只是他们家人这么折腾,都还好好的活在这个世界上,偶尔制造出来一丁点的恐慌,叫所有人都陪着受罪。

    当真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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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宾馆,困意顿时涌了上来。简单的洗了个澡,钻进被窝里片刻就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大概已经一点左右。身边有淡淡的薰衣草香,我寻了许久,才发现是室内的香薰。

    怪不得我睡的那么沉。

    住的地方,离医院很近,甚至可以透过窗户看到耸立在不远处的住院部大楼。我把自己隐藏在厚厚的窗帘之下,仿佛之前同那几个人,一次也不曾相见。

    起床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接了月嫂的电话,大概几个小时之后清清就来了,我叫了客房服务,送了些清清爱吃的水果来。

    不到十点钟,门铃响了,我以为是酒店服务。开了门,看到一身素白的吟涟,反而一怔。

    她看着我,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可以跟你谈谈么?”

    我到了嘴边的拒绝的话还是没说出口,这么长时间了,也是该和我们彼此坦诚的面对过去,逃避似乎并没有用,这一点在很久之前我就知道。

    虽然说我跟吟涟多少还有些血缘关系,可是始终不知道自己应该怎样去面对她。

    或许有一天,我会完全的接纳辛穆的家庭,却没有办法正视吟涟。

    人真的很奇怪,我忽然间想起父亲曾经对我说过的那句话:

    过你自己的生活。

    我侧过身,道:“进来吧,要喝点什么?”

    吟涟走进来,宽大的总统套房,一夜的价格六位数不止,此时此刻却有点叫我觉得空旷的可以,两个人面对面的坐着,尴尬无比。

    “请给我一杯白开水,谢谢。”

    吟涟没有看我,只是静静的回答。

    我倒了一杯水给她,她握在手里,几乎没有喝。

    “你知道外面的人怎么说你?”

    吟涟忽如其来的提问将我吓了一跳,外面的人?

    外面的人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不清不楚的跟着辛穆,给他生孩子带孩子,我还管着外面的人怎么说我么?

    想也知道,无外乎就是那么几句话,可是,我不在乎。说到底,人就是有这种嗜好,茶余饭后,总是要将别人家的三两事拿出来讨论一番,其实又有什么用,既不会改变现实,也没有任何*远瞩。

    吟涟抬头看我:“他们说你把我哥哥吃的死死的,好几次了,在众人面前,他从不隐藏对你的恩宠与迷恋,他会注意你最细微的需求,添衣夹菜,极尽体贴。却丝毫不显做作。”

    “你想说什么?”我打断她“我不认为我们之间有讨论这件事情的必要。”

    她很反常的笑了笑,然后低头看着手里的水杯,过了良久,才答道:“也许吧……那么你认为我们应该谈些什么?”

    “不如说说我们的父亲。”

    “他?”吟涟的脸上露出很迷茫的神色“你怎么会愿意跟我谈论这个?”

    “今非昔比。我想你特殊的身份大概可以给我一个相对准确的答案。”

    她看着我,表情庄重而认真:“我可以告诉你一切我知道的事情,只是可不可以请你帮帮我。”

    我挑眉,并未说话。

    吟涟并不计较我的态度,只是继续说道:“你能不能,让高一同意跟我结婚?”

    我一个没控制住,居然笑了出来。

    真是……太好笑了。谁说人生不是一出闹剧?

    “对不起,我不是不帮你,只是感情这档子事,真的不能用手段。心机再多,也不要算计你爱的人。如果你今天来的并没有诚意,那么也好,请你择日……或者说请你考虑好了,再来跟我见面。我不想听一个女孩子无知幼稚的爱情独白。”

    吟涟坐在那里,再不肯说话,我没有赶她走,两厢沉默之时,门铃又响了。

    我跑去开门,毫不意外的看到女儿那张可爱的小脸。

    清清看到我,“咯咯”笑了起来,露出新长的牙齿,嘴里喊着:“妈……啊……妈!”

    我抱过她,走进屋里。

    吟涟还坐在那里,我没有理会,自顾自的给女儿脱衣服。

    屋子里忽然多出的人让清清很兴奋,她扭着脖子喊吟涟:“哎……啊……”

    月嫂在屋里把清清的东西从行李中拿出来,然后再归置好。

    听到清清的声音,月嫂看过来,然后问我:“夫人,你有朋友来啊?”

    我笑了笑,没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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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晚我在宾馆等了辛穆很久,陪着女儿玩,哄女儿睡觉。我总不自觉的看表,月嫂大概也猜到了我的心思,低声安慰我:“做人子女的,这种时候压力很大。夫人你也要多多体谅。”

    我笑了笑,连月嫂都看出来我跟辛家的关系很微妙。

    夜里两点半,我困到不行。清清在婴儿车里睡的香甜,不时的哼唧几声。

    月嫂见我这屋的灯还亮着,便走了进来:“夫人,早点睡吧。”

    我点点头,看来辛穆又要一夜不归了。

    刚刚睡下,就听见有人开门,我以为是客房服务。过了一会儿,却有人抱起了我。

    “辛穆——”熟悉的气息让我惊喜不已,我想抬头看他,却发现自己几乎没办法抬头,整个人都被紧紧地箍在他的胸口,手脚无法动弹不说,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我狠狠地吸了口气,他的身上净是烟味,自从生了清清,他便极少抽样。我心里猛地一颤,想开口问,却不知说什么好。也许就在不久之前,他为人子女,正面临着我当日的悲伤……

    “辛穆,辛穆……”我一边低声唤他的名字,一边轻拍他的手背。这个时候除了这样不停地叫他,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伸出手来,*着我的眉骨,声音有种难以控制的难过:“陪我回家吧。”

    他脸上的表情如此温柔哀伤,我根本没法拒绝他,只得顺从地跟着他走。

    清晨四点,太阳还未升起,我们两个踏着将亮未亮的夜色,一路北行。

    车开了近半个小时,我才终于看到了一些熟悉的建筑。对于我来说,其实离开的时间并不长,不过一年多不见,这里已经变得我都快认不出来了。

    我们在巷子口下了车,尔后慢慢走进去。

    巷子里很安静,路灯已经换了新的,整条巷子都照得亮堂堂的。

    我们很快到了家门口,辛穆手脚麻利地爬上墙,搬开墙头的小松树盆栽,从底下翻出钥匙来。我看着忍不住想笑,他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似的,家里这个时候一定有佣人在,偏偏他要这样调皮。

    开门进屋。

    没有我想象中的压抑。屋里一如既往的干净,即使它的主人已经很多天未回来了。客厅里的家具都保持着原来的样子,甚至连书架上摆放的书都不曾变过,我记得那本《人间词话》还是我当时顺手放在那里的,如今一丁点都没有变。

    我心里一时说不出是什么味道,既紧张,又有些酸涩,眼睛涨涨的,一低头就有又热又湿的液体往下掉,无法控制。我转过头去不想让他看到,他并没有多问,而是牵着我在沙发上坐下,自己则去了厨房。

    “你肚子饿了么?”他问,“我今天给你露一手。”

    我把眼泪抹干了,偷偷起身去厨房看他。冰箱插着电,里头塞得满满的,看来他早回来准备过了,却不晓得今儿到底打算给我什么惊喜。

    “我上个礼拜特意去订的牛排。”他好像知道我站在厨房门口似的,背对着我说道:“黑椒味的,你要几成熟?”

    他什么时候学会做饭了?

    “嗯?”许是等了半天不见我回答,他缓缓转过身来,明亮的眼眸一眨也不眨地盯着我。厨房橘色的灯光在他的脸上投下yīn影,更显得他剑眉星目,俊朗逼人。

    这么英俊的男人,这般温柔的心思……如果前尘往事皆是梦一场,该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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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饭前辛穆先去了趟楼上,一会儿下来的时候已经换了身衣服,雪白的衬衫、裁剪合身的深色西服,连头发都梳得一丝不乱,仿佛一瞬间成熟了许多,由一个颓废的男人变成了风度翩翩的绅士。

    他缓缓朝我走过来,为我拉开椅子,礼貌地请我入座。

    我看着他这个样子,好像又回到了热恋时,他还是那个倜傥公子哥,我呢……犹犹豫豫不肯定夺。

    “为何今日无事献殷勤?”

    辛穆握住我的手:“今天在医院的时候,我想了很多……”

    我侧头看他,等待下文。

    他却没有说他想了些什么,只是揉了揉我的头发:“你知道,我的身体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