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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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摩擦就如一粒小小的火星,让秦珩敏感的身体像干草堆一样燃烧起来。

    余静直觉脑里涨涨的,想要抓住点什么,可是徒劳,意识沉沉浮浮,好像风暴来临前,平静海面卷起的巨浪。

    “秦珩,这里不行。”

    秦珩一愣,这女人是不是想告诉他不是他的地盘就不能行鱼水之欢了?而余静既紧张又兴奋,紧张的是场地不对,万一有人进来……兴奋的是应该和大多数偷情同列一样的心态。

    箭在弦上,秦珩彻底无视她,把头埋进余静胸脯上。在她一只雪白挺立的乳/房上辗转,一只手掌握住另外一只□的乳/房,掌心处是坚硬的乳/头,憋了半天的闷气欲望喷薄而出。

    “万一有人来……”

    “放心,这是你家,这是你房间。”他手下使劲狠狠的抓了一把整个人贴的更紧了,嘴上也不闲着。

    “可是……”余静想说没有套,她讨厌吃避孕药,至从得知她私下里服用后,秦珩虽然恼火她,但在这上面还是带了那层雨衣。

    秦珩好像是知道她心里所想,手掌在温湿的片区来回地试探,暧昧粗哑地说:“这几天是安全期。”

    余静还想说什么,腰上传来麻酥酥的感觉,如同触电一般,他已经沉入她身体里,伏下来在她耳边低语:“宝宝…….”

    秦珩在她身上蠕动着,紧致温暖的深谷带给他致命的快感,细腻如陶瓷的雪白肌肤带给他更多的视觉刺激。她身上仿佛有一股无穷的魅力,他恨不得使劲全身力量去摩擦身下那片湿热。

    余静已辨不清自己身处何方,在他粗野摩擦里,余静发出疑似痛苦的呻吟。

    秦珩低下头,咬着她的耳朵,渐渐移到脖子,消瘦的锁骨旁边深深浅浅的一排牙印,他犹如不满,另一只手沿着余静光洁的身躯蜿蜒而下,绕过小腹,向两人紧密相贴的地方滑去……

    夜更深了,外面似飘起了大片的雪花。这层楼的灯一直熄着,房里的暖气开得足,从窗外隐约透进来的光亮里,一个精壮不着寸缕的男人,身子起起伏伏……

    后来,她饿的肚子咕咕叫,恼怒地瞪着伏在身上的男人,他好像是睡着了,头埋在她颈窝里,呼吸绵长均匀。

    她推了推他丝毫不动,余静翻了白眼,心想这男人真是可恶,把她折腾得快要散架了,自己心安理得的睡他的乌龙觉。

    “秦珩……”

    以为这声要埋进深夜里,许久后他嗡嗡声响起,“我饿了。”

    余静警觉,不知他所指的此饿是不是彼饿。如果他真要挑起下一波,她又能做什么?答案很明确,在他身下好好享受他的服务。于是她被自己恶心了一把。

    又过了一会,她眨了眨眼,确定他也饿了。

    当她做好两碗没花样的面条端上来时,秦珩狼吞虎咽,可该死的竟也保持他那从容不迫的优雅形象。余静暗暗观察颇觉无趣,忽然想起什么,抬眼看他又若无其事低头温温吞吞地挑着面。

    万簌寂静十分,她若有所思地问:“你不去拜年?我是说梁家,我觉得你应该过去一趟。”

    “你到很大方,是不是在心里盘算着怎么把我打包送人来着?”

    “如果可以也不失为一种办法。”她煞有其事地点了下头,零点一秒后,秦珩忍无可忍:“你再说一遍。”

    余静识趣闭嘴,她当然不会往火枪口上撞,秦珩的脾气又不是不了解。她无辜干笑,又若无其事地垂眉吃面。秦珩看了她几秒,无奈地说:“如果你觉得累觉得烦,你站在我身后就好,不要我在前方迎敌你在后方捅我刀子。”

    四十九、惹不起,躲不起

    余静永远不知道秦珩用什么办法稳住梁微,但余静清楚,梁微不会放手。在大连秦珩只呆了一天然后去了B市,走前对她说:“等我。”

    然后她一呆就到了初八,余爸余妈很忙,但余妈身体不好,多数时候也是呆在家里。在这期间梁爸梁妈来家里一次,两家关系很融洽,余静生出半晌的错觉,以为自己回到年少。梁爸梁妈对她的关心未减,可余静愈发愧疚。如果他们知道,他们心疼的女儿因自己遭受委屈,还会对她这般好。

    她知道自己奢求太多,可是又能如何?

    那天她外出逛街,出门前说要晚点回来,可是她讨厌逛街,尤其是冷得刺骨的北方城市,风比刀口还要利。她去外面转了一圈花了一小时又绕回家。她动作很轻,深怕打扰午休的余妈。她换了鞋子去洗手间,经过主卧室,里面传来细细碎碎的声音,只听余妈声音稍许激动,“你们答应的,为什么现在要……”

    余静担心余妈身体,医生再三交代不能受刺激。她也顾不得那么多,敲了门就进去了。余妈看她进来,愣了下对电话那边说:“货物什么时候能发?你们已经答应了的,合同也签好了你们还想违约吗?”

    余静也愣了下,余妈不是不管事吗,什么时候也参合了?看着余妈,余静难得心虚了下。她觉得自己不孝透了,父母把她抚养成人,按理说应该尽孝了,可她为了那该死的爱情远赴他乡,现在落得这不三不四。

    余妈断了电话,和她进行了一次长谈,肺腑言语字字伤心泪。最后余妈抚着她头发,心疼地说:“只要你觉得这样好,妈妈永远支持你。”

    余静羞愧,起初的辩解还理直气壮,可秦珩也不知对余妈说了什么,以至于余妈态度转变如此之快。余妈仿佛是看出她犹迟,宽慰她:“虽然我不想你走上这条路,也许这就是命,躲也躲不掉。至于梁家,我们只有先欠着,如果你觉得这段时间很辛苦,妈妈建议你出去散散心。”

    她沉默,许久后才说:“对不起,我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子。”

    “你长大了,有了自己的生活,也算是圆了妈妈的一个愿望。至于微微,她总会想开的,总有一天会明白,她值得爱她的人好好珍惜。小时候那么好的一个孩子就这样毁了。”

    余静动了动嘴,忽然觉得毁掉的不止是梁微,还有她自己。

    在大连呆到初八就回C市了,又是周依来接她。若不是周依已经结婚,余静严重怀疑周依对她怀着某种见不得人的目的。可她知道周依没有,她笑容很纯净,哪怕她在演艺圈里侵染,依然保持最纯净的心灵。她的眼睛是空灵的,她的笑容是明朗的,余静终于知道秦诚为何要娶她了,这是一块精雕细琢的玉。

    望着她侧脸,余静不禁为秦珩惋惜,这么完美的女子他竟然没有发现,难道也要归结为缘分?他们也是有缘无分?

    周依依然健谈,余静有些疲倦,偎着椅背有一句没一句闲聊。

    “秦珩去B市做什么?好些天了,昨晚听见秦诚和他讲电话,好像挺严重。你有听说了吗?”

    余静一震,秦珩的工作从不会对她说,当然她也不会主动问及。想起那天离别,他捧起她的脸,吻温柔地落在她眉间,今年他究竟说了几次要她等他?第一次还是第二次?又或是第三次?

    记忆有些苍白,如同她的人生。

    周依说了这一句话,就再也没说,安静地开车。

    回到住的小区,门卫大叔眼睛儿尖,一眼就看到了车里的她,对她点头笑了下说:“余小姐有你的包裹。”

    因为没有钟点工打理,家里蒙了灰尘。周依送她到楼下就急着走了,说是还有事情。余静也不挽留,道了谢后周依神秘兮兮地问:“你有没有发现我长胖了?”

    余静楞乎乎,莫名地不知所云。回到家把包裹往茶几上一扔,先去开洗澡水,然后把家里打扫了一遍,忙到了很晚才闲下来。快睡觉时想起不知来自谁的杰作,心里还想着秦珩真是无聊。当拆开包裹时,愣住了,里面有几张医院检验证明,是很老旧的资料。还有一封简短的信。余静看过信后,就瘫下了。

    那是一张她和梁微的出生证明,还有他们的DNA证明文件,细致的内容她看不明白,但大概的一目了然。其实她早就猜到了的,长辈们瞒着她也不去挑破。但让她不能接受的是,她真是来路不明的野孩子?

    忽然记起那日梁微所说的关于第三者的事,难道余妈和梁爸有牵扯?她才这样恨自己?在她所知里,只知道梁微是余爸和梁妈妈曾是情侣,他们怎么分开了,梁微又怎么是余爸骨肉,没人告诉她。

    这样一想,更深的不安。余静乱了,从没这么乱过。

    这一夜,她反复思量,夜深又做了场冗长的梦,梦里梁微扯着她头发,骂她无耻。醒来后,枕边湿了一大片。因精神不好,就打电话回公司请假,李副关切询问,余静不想多说,也不知要说什么。

    她暂时还没有面对这件事的勇气,中午时分想起周子扬,于是收拾妥当去花店买了一束花去他家。站在他家门外时,余静有些胆怯,犹豫了半晌才按门铃。开门的是周子扬,余静一颗高悬的心得以落地,又看他好像是没什么大碍了,心底升起歉意。

    “伤好些了么。”

    周子扬看着她,掩饰了开门时的狂喜。又回头看了屋里一眼,余静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来的不是时候,尴尬地解释说:“在附近约了朋友,想起你就住这附近,所以顺路就来看看你,看来你也没什么事了,我先走了。”

    “先进来。”

    周子扬说出这话后,心底升起了一片哀伤。忽觉两人堪比陌生人,原来人说最熟悉的陌生人便是如此。

    余静也不扭捏,进了屋后大致看了眼,好像是没有女人住过的气息,那么那晚照顾他的人没来过?随后又暗笑自己多事。

    周子扬给她倒了杯水,坐下来后也不知要说什么好。她能来看他,他心里又升起了希冀,但两人现在好比他们认识之初。

    “谁做的?”

    周子扬笑了下,“没事了,不是什么大问题。阿姨叔叔还好吧。”

    余静点头,看他不想说也不追问。

    许久后,周子扬问:“你和他还好吗。”

    “不好不坏,你是不是特看不起我?”

    “没有,只是难以接受。”他顿了顿,似在斟酌语句:“如果觉得辛苦的话,我随时可以……你明白的,或许你觉得我不可信,但是我也不知要说什么,只想你过的轻松一点,对,轻松一点。”

    “我也没想过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

    “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周子扬当然知道梁微不会离婚,事实上梁微几次三番为了这事来找他,每一次都被他严词谢绝。梁微为此嘲笑他:“没见过你这么窝囊的男人,被自认为是朋友的欺骗了,到头来还要帮他说好话,怎么着你深爱的人被人指指点点你不难受?”

    梁微的话刻薄尖酸字字戳进心尖,疼不过如此吧。周子扬想,梁微不过是不知他的yīn暗罢了,他怎会就此松手?可不松手又能如何?面对秦珩,他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那就是,只要有秦珩出现的场所,余静先注意的人都是他,眼神那浅浅的笑意,只为他绽放。

    输了吗,周子扬气馁地点头。因为他可悲的发现,梁微口中的第三者其实是在说他自己,无论他有多爱,都是后来介入的人,而且还是有前科的人。周子扬没比这一刻更恨自己,为什么要出轨?如果没有出轨,他是不是更理直气壮?又抑或他们已经结婚?

    她抿了下唇,笑得无奈,“笑话我了吧,自找罪受活该有这样一天。”

    “静静你知道,她……”

    余静不想谈这话题,随口问:“你没回去过年啊,阿姨叔叔他们都还好吧。”

    周子扬点了下头,“回去压力也挺大的。”也不知道是谁把他和余静的变故捅了出去,或许是不愿意深想,知道他变故的人不多,而又和周爸周妈有联系的人除了赵瑜就没其他。潜意识里,他不愿把赵瑜想得那么龌龊,而赵瑜的心他岂有不懂,只是她不是他想要的那个人。而赵瑜恰好又符合周妈儿媳妇人选,赵瑜愈发放肆,有好几次周子扬都想说她,最终除了避开她好像也没其他办法。

    也许是因为这句话感同身受,余静竟心升惺惺惜惺惺的感觉,“都一样。”

    语毕意识到不妥,更是不清楚周子扬有没有知道余家那边的变故。周子扬眼神一暗,年前余爸给他打来一通电话,把他骂的灰头土脸,而他半句话都不敢吭气。能说什么,事实便是这样,辩解如此无力。他从没这么灰心过,心如死灰到无望。余妈因他入院他也知道,以前还指望着借由余妈身体不好来挽留余静,现在显然是行不通了,在余家他就是一个背信弃义抛妻的没有责任感的男人。这样一个有前科的男人还指望破镜重圆?他自知希望渺茫,可是没想她一回来就来看他,会心的他又升起了几丝希望,这好比绝路逢生。

    余静恍惚,在一起时他们可没这样坐下来推心置腹地聊过。

    也许有的人适合成为朋友,譬如周子扬。所以余静挑明了,“既然都知道了,以后就不必费尽心思演戏了。”她看了周子扬一眼,“你是个不错的人,周子扬你说你可能是爱着我,那么今天我也想说,我想我也爱着他。”

    周子扬眼神暗淡无光,没有比这更残忍的宣判。他早该认识到,若是不爱依余静的性子是不允许自己沦落今天的境地,这样的飞蛾扑火除了爱狠了,还能做什么解释。而他偏偏没有秦珩的勇气,在关键时候竟败得一塌糊涂。

    五十、真相痛人

    几次三番想确认关于那份鉴定是真是假,或许只要一通电话,可她却犹豫起来。如果事情真相如此,她要怎么办?

    夜里不知是谁一直打她电话,她洗澡没听见,等洗好了看手机有好几通未接电话。因为是陌生号码,她也不甚在意。又过了半晌电话响起来,依然是陌生号码。余静有不好的预感,迟疑了下还是按了接听键。

    对面传来的是陌生的女人声音:“余小姐你好,有时间聊聊吗?”

    “很抱歉没有。”

    对面的人也不怒,咯咯轻笑,语气轻挑傲慢:“是吗,那如果是关于你和梁小姐之间的事,你不想知道?”

    “不想。”

    “那你父母呢。”

    余静下意识地想要断了通话,对面的人幽幽开口:“如果父母不想知道,那么周先生和秦先生的交易,你就不想知道?”

    她几乎是狼狈地摁了结束键。又是一个不眠夜,到底是谁要拆台?会是梁微吗。她又想做什么。余静仿佛是闻到了yīn谋的味道。

    秦珩一直没给她电话,也不知在B市忙些什么。余静想关心一下又心有不甘,索性把自己变得忙碌。那天给她电话的人第二天还发了好些信息给她,余静一律删除。

    在公司里,她无意听到了这样一段对话。事情起因很简单,利益泾渭分明,关于年前年终奖问题,市场部有几位同事是和她一起进公司的,但年终奖比她少了一半。若只因年终奖分配也罢,那几个人竟然扯到了任职上面来。

    余静知道,她迁升很多人不满,私底下议论她和李副交往过密才换来这职位。起初听了心里虽然不舒服,可她和李副清清白白,想着清者自清希望谣言自动过滤,哪料新年伊始,竟遇上这等事。

    而这段话是在午后洗手间,午休时间大多都在办公室休息,余静恰好去卫生间补妆,就听到了如下对话。

    八卦一:“努力有什么用,你看看人事部,和我们一块进公司现在已经是主管级别的人了。别看她平日一副清心寡欲,私底下谁不知道是个滥交货。”

    余静紧了紧拳,站着一动不动。

    八卦二附和,满口的鄙夷:“各人各爱,追求不一样,怎么能比较。公司哪个男同事对她不刮目三分,真不知这样的人哪来的吸引力,我看啊除了那张皮囊也没什么好炫耀的。前几天还听科研小组那个海龟要约她来着。”

    八卦一轻挑地笑道:“这事我也听说了,还有一条爆炸性新闻不知你们有没有听说?我听一朋友说,她啊还抢好姐们的老公,人家不肯离婚,现在她闹得不可开交,圈内人尽皆知。更令人惊讶的是,听说她还是某高官的孙女,不过可惜身份见不得光,她母亲也是一小三,生下她后难产死了,那家人担心名声有损就把她寄养在朋友家里。这叫什么,上梁不正下梁歪。”

    两人津津乐道,余静微微扬起下巴,敲了敲卫生间的门,淡淡地说:“要说别人的八卦,麻烦选个好地方。”

    卫生间里立时安静下来,八卦的两人愣了下,立即噤声。余静慢吞吞地补妆,其中一个开门见她还在,尴尬地低下头匆匆逃离。

    另一个八卦者推门出来,朝镜子方向偏头,迟疑片刻扯了下嘴角。余静不是计较的人,事实也是如此,但从别人口中听说还是很难堪。

    回到办公室,她觉得有的事情需要证实,然后拨了朋友的电话,问她认不认识侦探社的朋友。朋友愣了下,本能地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情?余静不想说,至少事情没有明朗化前认为保持缄默是比较好。

    朋友也不是多话之人,给了她一个电话。余静打这通电话后,更是忐忑不安。她不敢想,如果自己不是余家的孩子,那么她原本该姓谁名谁?如果真如梁微所说的她母亲是第三者。

    余静被这瞬间冒出来的想法震得心久久没法平复。这样的想法俨然不是一朝一夕成型,在很久前余静就有这样的感觉,小时候她还问过余妈,为什么她长得和余妈没母女相,余妈每次都温和地抚摸她的头发温柔地说她傻孩子,世间只有夫妻相一说哪来母女相?那时她半信半疑。

    原来,原来如此。

    她有事去了一趟唐朝,公司其他同事都在忙,李副让她跑一趟。头儿发话她岂敢抗旨,在不情愿也得揣上东西赶过去。把东西交给了需要资料的人,接待的对方员工是‘熟人’,余静心情又是一阵激荡。

    李萌不曾料到余静会来,也当场愣住了。

    回去的路上,余静还胡乱猜想,终于得偿所愿了。前些日子,周子扬还装着深情款款,竟也明一套背一套。还好她只有瞬间的感动就被秦珩的话给扼杀了想法。

    晚上她翻来覆去地想,很是抑郁,若是一语成戳。她从没这么烦躁,坐立不安,心中五味陈杂。

    甚至有那么一秒种,她想打那个陌生的号码。然而也仅有一秒种,下一秒就放弃了念头。

    从听到那则八卦后,她在公司总是不安生,总觉得每个人看她的眼神都意味深长若有所思。

    这年头有钱好办事,侦探社一天后就给她满意的回复。答案和她预想的一样,挂了电话她靠着椅背微阖着眼睛。太阳穴隐隐作痛,应该是昨晚睡得不安稳的缘故。

    忽然间一个可怕的念头冒出来,在公司说她八卦的人,从哪里听说的?即使事实如此,她也是小心翼翼的,就如白天和黑夜交替得很规律。

    想到这,她额头布上一层薄汗。

    这是一场有蓄意已久的yīn谋,目的是要针对她,可针对她什么,除了一个未婚身份,她还有什么可用来威胁的资本,莫非是有人想借此达到某些目的?她不敢把这事背后的主谋和某个人联系在一起,那样她仅存的内疚将会荡然无存。

    如果说秦珩和周子扬为她大打出手,那也是男人间决绝问题的斗争,和她没关系。可现在她不能安然的置身事外,这比起不文明的暴力杀伤力强得多。

    下班后,终于又一次拨了梁微的电话。对面很久才接起,已不是昔日的热情,甚至夹枪带棒针锋相对。余静也冷笑,很好,这样很好,她也不必掩掩藏藏。

    “微微,你说小三都不得善终,感谢你的肺腑之言,只是我很想知道,你后半句是什么意思?”事到如今,她不信梁微一无所知,不然她不会说这番话。然而用这种龌龊不堪的思想去猜忌手把手疼爱她的父母是不应该的,她深知却是抵挡不住想一探究竟的冲动。

    梁微似思考,沉默许久才说:“既然你问起,那么我不妨告诉你,余叔叔是我父亲,而你不过是抱养的,叔叔为了你不肯认我,余静,你感觉世界对你不公,那么我呢。”

    即使是早得知,梁微的话还是如石破天惊,惊得她心一阵哆嗦。相对余静,梁微显然心有城府,语气波澜不惊。

    她不惊讶也不足为奇,梁微一直比她城府深。但亲耳听她说这似是而非的所谓真相,心情不说不复杂,心底反复地回味,即使是付钱得知所谓的身世,她尚可能自持冷静粉饰太平。她也想就当这是一场梦,梦醒了,各干各的各就各位。可终究是抵挡不住那份好奇,想知道那些被漫长岁月里沉寂了的时光背后的秘密。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几天前。”她的确也是几天之前才知道,以前她从父母对话行间,猜测余静是余妈和别人的孩子,而且是有妇之夫的。可她万万没料想,真相是这样子。余妈不过是受人所托,那也不值得大惊小怪,令她震惊难堪的是自己的亲父亲为了一个连血缘都谈不上的女儿对她的存在无动于衷。想着自己的母亲怀着她嫁给了现在的养父,梁微就感觉悲凉。

    想想小时候她和余静两人的待遇,更难受。难怪,小时候母亲总是叮嘱她要好好照顾余静,说什么她年纪小,说什么她长她几个月,原来这才是真相。只因为余静是另一个男人手心肉,即使把她伤了,她还是毫无怨言。梁微难以接受,更难接受的是梁妈在得知秦珩要和她离婚,只是叹气什么话也不说。还有什么比自己的亲妈对自己冷漠更令人绝望?

    电话两端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沉寂,两人似在较量,谁也不愿先松开。

    可若比沉得住气,梁微永远也不及余静。

    “余静,狭路相逢我们都不必心慈手软。但是我们都了解彼此,你也是聪明人,你真相信我和他离了你就能登堂入室么,你不知道他现在压力多大?”

    余静不愿意秦珩的事从另一个女人口中说出来,她知道自己很可笑,更多是可怜。

    “如果你真的爱他,请放了他,算是我求你最后一件事,求你给他一个安稳的生活,请不要再打扰他。只要有你在的地方,他都过得不安生。还有因为你,爸已经断了他的后路,还有你那个素未谋面的父亲……”

    “那不是我的。”余静狠狠地打断。她拒绝承认那扑朔迷离的所谓真相。

    许久后,她抓起钥匙去附近的酒吧。曾记得朋友说,女人不是天生爱喝酒,只不过她需要有足够的理由来借酒浇愁。

    她极少来这种声色场合,一来是秦珩管得严,二来她喜欢安静,吵闹的地方令人不安烦躁。可今晚她特别想喝酒,想一醉方休。

    在吧台要了杯‘夜来香’,场子有些吵闹,歌唱者磁性醇厚地声音萦绕梁上:寂寞才说爱为何你要那么坏,当初是谁告白说爱永远也不改,什么地老天荒什么天长地久,爱不因你寂寞而存在……

    余静一边听,嘴角一丝落寞地笑意若隐若现。周围都是冲刺着寂寞的灵魂,光怪陆离的夜色因这歌词染了一层浅薄的暧昧。

    一杯尚未见底就有人来搭讪,回头竟然看到熟人。余静失笑,心想这城市还真小,人的缘分还真是奇妙,竟连这种地方都能巧遇。

    来人正是许久不曾露面的江一帆,今晚他容光焕发,看来似好事将近那种。余静举杯说:“好久不见。”

    江一帆凝视她,用从没有的认真说:“你还好吧。”

    “很好啊。”她指指不远处望向这方向的女子,“女朋友”

    他回望一眼,解释:“同事,和几个朋友一起出来喝一杯。”

    余静听得别扭,若是她够自恋,姑且认为他对自己有那么一点意思。可她偏偏很现实,好几次拒绝他的邀约后,江一帆也不是痴缠的人。这么久不联系,她差点忘了还有江一帆这么一号老同学。

    因遇见老同学,她也不好故意买醉,离开酒吧时,江一帆执意要送她。在她推门下车时,江一帆半真半假地说:“你现在还单身是吧,你看我也是孤家寡人,要不你做我女朋友吧。”

    余静以为自己会一口回绝,可她顿了顿,出奇镇定:“为什么?”

    “我以为你知道。”

    余静不说话,她也想不通自己为什么没有回绝,可她就想放纵,放纵一回。她知道自己很不负责任,姑且不管秦珩现在身在何方,又遭遇了什么困难,就凭她迟疑犹豫就不是什么好女人。

    “我不急,你可以慢慢想,因为我自认为我是个不错的交往对象。”

    “你是以结婚为目的?”她还是很镇定,条理也很清晰。

    江一帆愣了下,脸莫名一红,很快恢复如常,似真似假:“不以结婚为目的恋爱都是耍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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