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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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六、绝地逢生

    种什么因结什么果,恒古不变的真理。她自诩自己不是大度之人,感情上自私得可以,面对梁微虽有愧疚,可于她的请求,余静选择无动于衷。不管过去种种,哪怕是秦珩不爱她,而梁微依然是他法律上的合法妻子,梁微找她的目的,她自是清楚。梁微了解余静,余静又何尝不了解她。

    现在她已经不在纠结于原谅于被原谅的问题了,两人之间的情谊,早在梁微利用她达成目的那一刻起支离破碎。

    最后几天公司已冷清了,外省的员工已请假回去,她写了申请单准备提前回大连,从来C市后她还没有陪爸妈在除夕夜团圆过。

    李副很爽快准假,哪知回家收拾东西时,秦珩电话进来语气不善。余静不确定他在哪里受了气,也没什么心思安抚时而霸道时而无赖的男人,沉默在电话两端蔓延。最后秦珩恨道:“回去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余静轻轻地松了口气,原来是为了这事生气,还以为是梁微回去折腾了。

    两人因梁微已经吵了数十次,每次秦珩都气得不轻,后来几次他也学乖了,竟然不生气了,还耍无赖地说:“我就不上你当气死你。”

    梁微就是一颗不定时炸弹,随时引爆伤及无辜的危险。

    “我已经五年没陪我爸妈过年了。”

    语气无奈略带忧伤,仿佛是在解释,秦珩欣喜复心疼,火气也消了不少。其实有什么好生气的,回家过年天经地义,但是想着B市那边的事,秦珩知道这事情瞒不住多久,得知她请假回去,心咯噔一下,竟有不安。

    他驰骋商场多年,什么风浪没见过什么招数没用过,独独是不知要拿她怎么办才好,逼急了不行,疏远了不行,他就如情窦初开的小男生,在心仪女孩面前不知所措。

    秦珩这几天很忙,年关将至他忙得焦头烂额。回去前一天,王太后约她去秦家吃饭,余静拒绝不了只好前去。在饭桌上,梁微忽然提出说今年想回家看看,王太后看了秦珩一眼,道:“你陪你家媳妇回娘家几天。”

    余静愣了一下,王太后补充:“年后……”

    一顿饭激流暗涌,余静当然察觉到了暗流里的不寻常气息。秦珩淡淡地扫了梁微一眼,用对客户的口吻说:“年后我已经有了安排。”

    “什么安排都给我先往后推。”一语不发的秦爸忽然发话,态度强硬,只盯着秦珩看。

    一场家庭战争一触即发,周依忽然说:“年后我们已经安排好了,爸,去东北滑雪,顺便去嫂子家拜个年。”

    秦爸冷哼,秦珩一派漫不经心,“爸你还想做什么一并说出来,散账不好算。”

    王太后打圆场:“秦小二你少说两句不行啊,静静多吃点啊,这孩子瘦得跟猴子似的。”

    离开时王太后一副欲言又止,余静不安。周依怕事情复杂化主动请缨送她回家,余静也不拒绝,除了秦珩谁都好。

    “今晚吓死我了,还以为老首长要判刑呢。”

    看得出周依很畏惧秦爸,紧绷的孩子脸松懈了,俏皮地吐舌头。

    “给你们添麻烦了。”

    现在华灯初上,隆冬的C市已迈入了最热闹的时光。依稀记得来C市的第一年,怀着满腔热血,一次又一次地在这条街沉默地走过,时光带走了岁月,独留下的剪影留在了另一端遥遥相望。原以为不会变的,早已是物非人也非了。

    “说什么话,见外了不是?”周依挑眉,洋溢自信,“当时我就不看好这桩婚姻,其实,静静难道你还预备要秦珩比现在更爱你么?他也只是个男人,也会累的,你就不怕把他折腾惨了,他负气而去?”

    余静默然,关于秦珩,她不敢想得更多,当下已经很满足了。余静又暗自鄙视,她也堕落到需要他来慰藉的时候了?真的悲哀得可以。而最悲哀的莫过于你还爱着他无法自拔,甘愿堕落,甘愿受道德谴责。

    “静静,虽然我作为局外人不懂得你们间的纠结,但你也可以换位思考啊,你知道的,梁小姐和他不会有结果,他的脾气就是一头驴,认死理钻牛角尖,认定了的会一头走到底,不管是不是撞南墙。这样的婚姻除了束缚,还能有幸福可言吗,乘着大家还年轻,重新来过不是更好?”

    “听你的口气好像是鼓励婚外情。”

    周依白她,心想这姑娘还真是块宝,难怪性情冷淡的秦珩甘愿做俘虏。

    “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你和他也许注定要经历这一劫。”

    余静可没说得那么轻松,今晚的一顿饭,岂能看不穿王太后的心思。好在大家都是文明人,就算暗藏了无耻龌龊的心思也会保持应有的风度。

    “要说缘法也只能是孽缘。”余静轻叹,少女春心在那年夏天荡起了涟漪,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地沉淀成醇香老酒,香气绕梁。

    “孽缘也比无缘好。”

    “依依谢谢你。”若不是余静脑壳生锈,就是周依和秦诚有毛病,别人劝和不劝离,这两家伙倒好,还成了别人离婚的帮凶不说,竟还鼓励她。余静很是无语,这世界太荒谬了。王太后那么喜欢她,今晚也暗示了,所以周依的行为,余静难以理解。若是思维正常,不是应该责骂她么?

    “谢什么,好不容易出现一个能整治那家伙的人,这好戏我当然不会错过。”

    余静不语,只好静默。

    后来的后来,已经成为妇人的余静反复地想,如果没有秦珩,她的生活又是什么样?她的青春又是什么样?

    尔后,她惟能想起的只是一片混乱,混乱的青春,混乱的感情,混乱的三角关系,还有纾解不了的怅然。

    再到后来,就连混乱不堪的画面,也渐渐淡了颜色。

    可是,那一场广日持久的战争硝烟,却是填满了她的整座城池。

    而那时候,她不明白,这一世,谁应了谁的劫,谁又变成了谁的执念。

    也许感情就是这样,理不清想还乱,只好日复一日的躲在自己的壳里独自暗伤。

    踏上北上的飞机,秦珩歉意地说:“等着我。”

    余静认真端详他,浅浅一笑,上前给了一个拥抱,在他耳边低语:“秦珩……”

    大连极美,在余静眼里除了车水马龙酒绿灯红,并没特别之处。余爸开车来机场接她,没见着余妈,余静诧异:“我妈呢。”

    “小感冒,累了吧先上车。”

    路面很滑,余爸车开得小心翼翼,然后随意地问了余静些工作上的问题,话锋一转:“在C市还习惯吗,要不来大连帮我。”

    余静迟疑:“爸,让我在想想。”

    余爸也不逼她,又过了会儿,缓缓地启口:“你和子扬相处得还好吧?”

    余爸极少过问她感情生活,余静怔忪,片刻后才晓得要掩饰,极力装的若无其事,“挺好的啊。”

    “你这孩子总是委屈自己。”余爸长叹。

    余静极震惊,这是什么意思?余爸看出倪端了?怎么可能,她掩饰的很好。还是梁微对她们说,亦或是王太后?余静心下忐忑:“你说什么呢。”

    “你……发生这等事也不告诉我们,你要我怎么放心你一个人在外闯荡。”

    “爸你说什么啊。”

    “还给我装,周子扬那臭小子,竟敢对不起我家女儿,你还要包庇他到什么时候?”

    轰一声什么东西坍塌了。余爸俨然没发现她苍白的脸色,补充道:“你先回去看看你妈。”

    “我妈怎么了?”她有不好的预感,声音都颤了。

    “身体指标不理想,医生再三交代不能受刺激,俨然这一次刺激得不小。算了,现在说什么也无济于事。”

    余静问他们是从哪里得知,余爸把事情说了一遍,余静直觉冷,多日的预感原来不是更年期提早。可谁那么无聊?偷拍周子扬‘出轨’照片寄来是什么意思?警告她?想到这,余静浑身凉了个彻底。

    余妈已经从医院回了家,见余静那一刻,抱着自家女儿痛哭失声。余静什么也不说,到了这一刻在掩饰已经苍白无力,可是谁要置她于绝境?

    央求了余爸终于得以见到那所谓的出轨照片,好在是没有不堪的画面,最爆点的也仅限于拥抱,她长长松了口气。

    而令人气恼的是,睡下后进来一个陌生号码,余静没有多想按了接听键,对方传来窸窸窣窣的哭诉,余静神经立时绷紧。对方不出声她也噤声,夜半电话传来这哭声也挺惊悚的,好在是对面的人终于说话。

    “余静你要报复就冲我来,为什么要找人打周子扬。”

    余静还搞不清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好像是听到了有人说她为了报复找人教训了周子扬,可她有那个必要?余静觉得这是一番恶作剧,尔后又想那些照片立时背后一阵yīn风。

    “李萌?”她不确定是不是李萌,凭感觉应该是李萌没错。

    疑似李萌的人嘤嘤哭腔,她皱眉:“严不严重?”

    对方断断续续说了半晌也说不清,余静没耐心直接拨了周子扬的电话,响了好几下才接起,周子扬哑哑的声线上扬:“静静,你回家了是不是?”

    “你伤得重不重?谁做的?”

    周子扬笑了下:“没事,小伤而已,你怎么知道?”

    余静哭笑不得,他的声音听起来怎么略带兴奋?周子扬深怕她担心,一再强调自己很好,还讲了几个冷笑话,要她好好休息。末了,他忽然问:“静静,如果你觉得累了,我可以给你肩膀靠一靠。”

    余静觉得难受,撇开那件事,他是很好的结婚人选。她有很多话想对他说,而当他又一次旧话重提,她本蠢蠢欲动的话深深压了下去。

    说了又怎样?

    四十七、兵临城下

    余静的理想境界是:一个清闲的早晨,在自家的床上睡到自然醒,起来冲杯咖啡,捧着一本书坐在楼顶遮阳伞下……

    可她知道,这些是她实现不了的,至少是现在。

    余妈身子好的差不多了,有闲工夫关注自家女儿的私生活了。譬如年后第一天,余妈红了眼圈,“你说你,发生这等事情也不对我们说一声。”

    “你不是说若是我再闹幺蛾子,你就不认我了吗。”余静正义言辞。

    余妈蹙眉:“还有理了你。”教训了一顿又叹气,抓起她的手看纹理。余静不敢多言,言多必失她深深地懂的,在余妈唉声叹气下缄口。余妈的心思她哪里不懂,可缘分这东西三言两语说的清楚么。

    那天余妈和她剖心致腹深谈一番,解析她的感情问题。以过来人经验几次三番强调,隐晦的提及了秦珩。开始时,余静一直沉默,终是忍不住不负责任地撇清关系:“妈,我想秦珩离婚不是因为我,你不要多想了,在说你也不是很希望微微过得好么。”

    余妈担忧看着她,忍不住说:“为人父母,这些都是不着调的,但是你做好准备了吗。”

    “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就没那回事,我不想知道他们为什么要离婚,也不想知道他们是不是真的感情破裂,妈,我累了。”

    为了他,她跋山涉水,只为同站在一片天空下。可是啊,越过了这么多年的山长水阔,他们终究散了。

    想起那一句:宝宝别哭了,以后我娶你还不行吗?求你别哭了。以为是至死不渝,其实不过是为了制止因害怕恐慌而泪流满面的女孩。

    那年少时的感情,在流离失所的城市里迷失了方向。

    昨晚余妈说了多少,她又能记住多少,余静唯记得余妈说:“静静我的宝贝,不要为难自己,无论你做出什么选择,妈永远站在你身后。”

    一早醒来,眼圈红肿,狼狈至极。拉开浅粉色的窗帘,城市高楼银装素裹雪茫茫一片,冰封了的是风景,撕开的是深藏的旧时光。

    自顾沉浸在狭隘的世界里,房门敲了两下。打开门跃入眼帘的人影,她愣怔了。肯定是做梦,不然新年他怎么出现在这银白的北国。她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手心,好像挺疼。

    原来不是梦,余静这样想着。

    “有没有想念我?”一股寒气袭来,也不顾面前的女孩一脸的错愕不置信,张开双臂把她拥入怀,感觉她的芳香和温度。

    终于,反应慢半拍的她做出了反应,两颊红晕延伸至两鬓,似怨似嗔:“无聊。”尔后似是想起场合不对,挣着要脱离他有力的双臂。可他哪里乐意,紧紧地抱着她似要地老天荒。

    “快放手,我爸妈还在。”

    秦珩低笑,语气无限宠溺:“早拜年去了,你这贪睡的习惯什么时候才能改?”

    “我为什么要改?”余静没好气,这男人莫不是来找茬的,她冷哼,眉梢已挂上了不屑。

    “不改就好。”

    许久后,余静发觉自己又一次掉进他的陷阱里,气得跺脚,而对手是他亦是无可奈何的事,就如他所说的如果他有心要她,她逃得了吗。不,如果她要逃一定逃得开,问题是,问题是她不想,心甘情愿飞蛾扑火。过了许久,躺在床上的人似是睡着了,一点也不怕闲言碎语。她半蹲着凝视他,尔后想起,就问:“你怎么来了?”

    也没想过要他回答,哪料熟睡的人,掀起眼皮,眼神颜色更是深沉,口气却是随意的,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他轻描淡写地说:“想你就来了。”

    忽然间,脸蓦然就红了,又装得极镇定,缓缓起身保持最轻松地姿势。在还没站稳前,秦珩拽着她,时空旋转,人已经狼狈地趴在他身上,四目撞上的一瞬间,余静有想钻地缝的心。

    “有没有想念我?”他不依不饶。

    她矢口否认,他皱眉:“说句实话就那么困难?”

    “那想你好了。”她撇撇嘴。

    他满意了,弯了唇角,眼神也荡起了春意。在他心神摇晃时,想要一亲芳泽,余静很不应景来了句:“饿了吧我给你做吃的,你想吃什么?”

    “我喜欢吃什么你不知道?”

    余静似认真想了想,没好气地说:“爱吃不吃,我还懒得做。”

    “其实……”秦珩暧昧低笑,闪电地翻了身就把她压在了下面,低下头如暴风雨的吻密密麻麻地落下。

    余静躲闪,“别闹了。”

    “我是真的想念你。”他没有停,心摇神晃,恨不得一口把她吞进肚里。要知道,每一次情动都因她,这几天,秦家闹了场革命,即使如他驰骋沙场杀伐果决,在这一场看不到硝烟的无声抗争里,依然是精疲力竭。到最后,秦爸态度软了不少,“要离就离吧,看着你们这么闹腾也闹心。”

    梁微那里,秦珩知道,除非她自己想通,想通之前若想她心平气和签下协议绝不可能,离婚就等同于脱了她的衣服将她丢在舞台上任人观赏。这女人把面子看得比命还重,当初也不知怎么头脑发热的。周依笑他:“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如果都能早知今日就没有悔不当初了,他悔有用吗。秦珩知道自己要什么,定下目标必要成功。而唯独有一个人,活了这么多年岁,依然是把握不了。

    离婚的事已提到台面了,他也不想掩掩藏藏。王太后初得知他离婚的消息震惊后,也不知是不是出于秦爸工作的考虑,竟然不同意他离婚。倒是秦爸相对冷静,这结局也许是早就料到了,在他计划里,这儿媳妇要不得,秦家的未来蓝图没有她。

    昨晚秦妈说:“小二啊,真的非离婚不可?虽然以前我极是喜欢静静这孩子,懂事听话乖巧,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你已经结婚了,你和微微还曾经有过孩子,虽然那孩子不在了。何况静静对你……”

    梁微和秦珩结婚后,她对余静的心思转嫁到秦诚那里,直至秦诚闪婚才告一段落。但眼下的情况以不能同日而语,秦家的名声不能蒙上污点,而在她心中那么懂事的姑娘,破坏了既定的轨道,那份咸淡的喜欢轻而易举由其他情愫取而代之。又何况是,她认为余静不喜欢秦珩的情况下,可是自家儿子的心怕是要竹篮打水空喜一场了。

    这些是秦妈的心思,秦珩能知道么。

    他坚信的是践行当初的誓言,娶她。

    余静在他激吻里似想起了什么,喘着说:“先停下,我有事问你。”

    秦珩拧眉,这女人还真事儿多,已是兵临城下哪还来得及喊停。在他强烈的进攻下,她丢盔弃甲,一场撕扯在两人都获得满足下渐渐平复了激情。

    事后余静想起问不及的话,迟疑了下,“秦珩,周子扬受伤了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上次两人为她大打出手,她躲在自己的窝里粉饰太平。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余妈因她的事再次入院,周子扬遭人毒手,跟她一味逃避脱不了干系,若是勇敢一点,若是活得糊涂一点,就不会是今天这一滩烂泥了。秦珩不会离婚,梁微不会恨她,余妈也不会病发,周子扬不会遭人毒手……那么现在才想这些是不是已经晚了?

    秦珩当然知道周子扬受了伤,在看她yīn着一张脸,仿佛是认定事情是他做的,心情没来由地憋屈,立时火大:“怎么回事?你觉得怎么回事,敢打我女人的主意,被人教训那是活该。”

    “秦珩你无不无耻啊,周子扬哪里招惹你了,你犯得着吗你。”听她这么一说,一股无名业火扑哧燎原之势迅猛铺开。

    “招惹我,你说他哪里招惹了我,我只能说教训的好。”

    余静气得红了眼圈,开始还不信是秦珩做的,他犯不着。而她也没自恋到两大男人为她打架,虽然之前那一架是事实,可她拒绝承认是因为她。现在亲口听他说,难过不行。

    “秦珩我没想你是这么小心眼的人,你自己一堆烂摊子,你有什么资格来教训他。”

    秦珩皱眉,心万分无力,心下忿忿,她怎么就轻易挑起了他火气,难道是最近事情太不顺了?他拉过她的手,无奈地说:“在你心里我就这么不堪?”

    余静心乱,甩开他的手,直接去卫生间洗澡,刚才一番激烈纠缠,汗水淋漓。昨晚临睡前余妈交代今天下午梁爸梁妈回过来。余静洗到一半时才反应过来当场就傻掉了。在顾不得他生气还是别的,鞋都来不及穿裹着浴巾冲出卫生间,秦珩舒适地躺在她极少睡的床上,俨然已经睡下。

    “别睡了有急事。”

    秦珩不耐皱了皱眉,没有要醒的迹象。余静心急如焚,又怕春光外泄,极小心地坐在床畔,看着他倦倦的疲态,心有一瞬间的柔软,甚至更多的是心疼。那被她强行埋下的悸动已经复苏了,若是任他滋长,总有一天她要被藤蔓缠窒息而亡。

    “秦珩快起来,有急事。”

    秦珩被她吵得睁眼,余静没想他突然睁眼,靠得极近的她立时往后仰,意识到自己只裹着浴巾,手忙脚乱地捂紧。秦珩看了她一眼,“有必要吗,你身上还有那个地方我没看过。”

    余静也觉自己太过矫情,尴尬地避开他灼热的目光,干咳一声:“那个,等一会梁微……她爸妈过来拜年,你回避一下。”

    “还真把我当你情夫啊。”秦珩皱眉:“回避什么,还是你希望的?”

    余静缄口,和这人没法沟通。

    四十八、安全期

    秦珩死活也不配合她,余静又不能拿他怎样,梁微爸妈过来真是拜年?她心里没底,只祈祷着他们不要来。心下不断埋怨秦珩无理取闹,可又不能把他怎样,更是不能找朋友支招。

    她急如热锅蚂蚁,秦珩气定神闲,一派漫不经心地坐在她家客厅沙发里看她昨晚没看完碟片,还刻薄的评价,余静火大,把电视直接关了。

    “你干嘛?”

    “哪里来哪里去,别碍眼,烦。”她已经换了平日穿的衣服在客厅走来走去。

    秦珩若有所思地看她半晌,只道这女人是因为梁微爸妈过来担忧,他也不点破,微扬了扬下巴。

    “秦珩……你还想怎样啊?”余静眼圈都红了。

    他能怎样,秦珩无力,这女人绕的他心烦。

    “你要离我管不着,那么你能不能顾及一下我的感受?你知道别人怎么说我吗。”

    “好好,我回避,你别哭。”

    看着秦珩连外套都没穿拉门出去,余静愣了一下,等她追出去时,秦珩已不知去向。余静沮丧,为什么事情到最后都好像是她的不对?

    在她打了数个腹稿后,接到了余爸余妈的电话说今晚不回来,在梁微家大概后天才能返程。余静郁闷得要死,心想余妈还真是坏,乱散步谣言害她精神高度紧张。这还不算,秦珩因这事被她气走了,也不知现在在哪里。其实在哪里一个电话不就知道了?可她不想这么没骨气,在说她现在这见不得光的身份,前后想了想还是放弃给他打电话的念头。

    在她纠结要不要打电话给秦珩时,这男人主动打电话报告行踪,解释说:“今天下午朋友约见面。”

    “哦。”余静在心底鄙视自己,仿佛是自己小心思被他知晓了般面红耳赤,欲盖弥彰地说:“那你继续,我不打扰了。”

    然后整间屋子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中,余静怔了下,抹黑去看是不是跳闸了,不知撞了什么,疼得她咧嘴叫了声。

    “怎么了?”秦珩淡淡地声音里有了起伏。

    “疼。”余静没说谎,的确是疼的泪眼都要流出来了,“我这里停电了。”

    “你坐着别动。”他那边很安静,还有微微的喘息声,似在走路。但他不是说今天有约了吗,余静狐疑,不知是他的声音太安定了,还是她天生就犯贱。秦珩让她坐着不动,她就乖乖坐着,还略委屈。随即又觉得可笑,太没出息了,越来越依赖他了。

    “秦珩,你在哪?”

    “想我了?”他低低一笑,心情很好似的,完全没了中午时两人争执的不快。知道她不会承认,他也不计较,早习惯她沉默了,姑且认为她是沉默是金。他解释了今天跟谁在一起,说得很自然,余静很不习惯,这男人什么时候开始解释了?当然不否认,以前偶尔也会解释一下,但多半时候他都是不屑的。

    也不知是谁家的猫在叫,叫声就如小孩子哭嚷,开始几声还撕心裂肺,余静缩在沙发里,心头一颤。她对猫毛过敏,就连猫的叫春声,她听得都是yīn风阵阵。

    秦珩显然也听见了,只是喘得较急。

    “你在哪?”她四处张望时,看到窗台上,路灯的yīn影下,一只猫影闪了下,好像是撞了玻璃又发出一声撕裂的叫唤。余静知道自己很没出息,不就一只猫吗,竟然怕得声音都颤了。

    “你那层楼跳闸了。”

    “你在哪?”

    “你这是欢迎我?”他声音低沉,在夜色里魅力无穷。

    余静窘迫,可也顾不得了小腿的疼痛,抹黑往门边走去,又担心他不在门外。抑或是答应已经明了了,期待又紧张。一颗心脏像烈火般扑哧地跳跃,她从没这么强烈地想要靠一靠,哪怕这肩膀染着剧毒,她也想停下来歇一歇。

    “余静,我可告诉你,要是在不分青红皂白赶我走,我真要生气了。”

    余静似若没听到他威胁,抑或是可以忽略,一直以来,她觉得自己付出比较多,其实自私莫过于她,只要有疑似会受伤的预兆,她就躲进自己的壳里,任外面狂风暴雨席卷,也不闻不问。朋友曾笑打趣说她这叫境界。只有她清楚不过是一直害怕伤害的蜗牛,仿佛只要躲在自己筑起的围城里就安全。

    开门,秦珩斜斜地靠在楼梯口旁,一派的漫不经心。一手扣着电话,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她,带着三分似笑非笑。仿佛在说,看我赢了。

    “你不是……”余静诺诺地觉得自己小题大做了,也不知他会怎么看待自己。脑子里唯一的反应就是缩回自己的壳里,摔门就要逃。

    秦珩早料到她有这一手,比她还要快置身闪进来,强势地把她按在门背,低头吻住了她。余静还在思考,就被他吻得上气不接下气。

    秦珩早已知道她敏感地带,稍挑动就能挑起她的热情。可余静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很不应景地说:“灯,太黑了。”

    说完后她立刻意识到不该说这句,抑或推开他,可她没有,心里惦记的是灯熄了,黑灯瞎火的担心他也撞伤。

    “认真点。”他闷哼一声,这女人还真是有本事惹火他。

    “可是……”她无辜地看他一眼,即使就这么一眼,还黑灯瞎火的,而秦珩看明白了,更是激起了他某些yīn暗的想法。

    秦珩霸道地横抱起她大步进房,把她放在床上立马覆盖上去。又是一阵缠绵激吻,余静呻吟了一声,不安分地在他怀里蠕动了一下。轻微细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