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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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朗也暗暗地松了口气。他对陈以宁的决定很满意。肖克己这个人没有别的弱点,唯一的逆鳞就是他的妻子,任何会危害到他妻子的事他都会发疯。肖朗这步棋走得很危险,要是陈以宁真的说出了真相,肖克己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他。可是现在,肖克己这个威胁已经排除了,抛开这点,就陈以宁玩的那一手置之死地而后生就让肖克己佩服,她做肖家的媳妇,够资格。兵行险着,他的目的达到了。

    吃完了晚饭,林梦瑶对陈以宁的将要离去耿耿于怀的,她从来没有碰到过像陈以宁这么耐心对待她的人。她是脑子不好使,但不代表不知道别人是怎么看她的,陈以宁是真心实意对她好的,所以她很喜欢这个未来的媳妇,人都走到门口了,还让她留下来,要是不住肖朗的房间,就给她收拾客房,陈以宁有点吃不消她的热情,表示还有工作,她才放人。

    在回去的路上,陈以宁静静地等待肖朗打算和她说的话。其实他不说,她也知道了。肖克己想要杀她,是因为不想她把秘密说破,他让她来见林梦瑶,是他想借此来证明她并不会破坏林梦瑶的生活。可是陈以宁有个地方想不通,要是林梦瑶顺利生下孩子的话,那个孩子就该和肖朗这么大了,那他不就是她这个身体的表哥了。这么狗血的事,她还真不想搀和。若是这样,这婚还结吗?她是无所谓啊,她本就是个冒牌的,就算是真的表兄妹,她也不在意,只要这个人值得她坚持。肖朗的态度值得她摸索,他一早就知道了她是林梦瑶的外甥女,还跟她上床,可就太奇怪了。

    “你是你妈妈亲生的吗?”陈以宁忽然想到了这个可能性。肖朗赞叹道,“果然聪明啊,这么快就理清楚了。”她对他的赞美一点都不感冒,撇着嘴唇,“别以为夸奖我了,我就会放过你今天把我的命至于危险之境。”不过,她心里的大石放下了。他不是她的表哥就好,要不然真要被这样的狗血淋头了,又成炮灰了。她实在是不想失去这个男人,从开始对他的防备到现在对他的信任,这个过程不易,她不想再重新经历一次。而且,要找到这么优质的男人也不容易,他很合她的胃口。

    “我知道你不会说破的,你脑子没那么笨。”用指尖点点她的额头,调笑她,被她甩开,“我阿姨曾经怀过孕,那个孩子去哪里了?”“夭折了,所以爸爸就收养了我,让我成为妈妈的孩子。妈妈的身体一直都不好,特别是记忆力,刚才做过的事马上就会忘记掉,除非是印象特别深的才会记得,所以她不知道自己的孩子已经死了,也不知道我是个冒牌的。”陈以宁叹了口气,没想到他们在这点上倒是同命相连了,都是冒牌货。可是这终究是个谎言啊,总有一天会真相大白,到时候又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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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以宁古怪地看着他,猜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件事了,在这跟我装呢?”肖朗笑得很欢,“我要是早就知道了,我就躲你远远的,也省得你让我烦心了。”他要是知道陈以宁的妈妈是自己的妈妈是亲姐妹的话,就该在一开始就割断心里滋生的好感。要跟她在一起,他还得费心圆谎。要不是这次肖克己要杀她,他调查了一下,还真不知道这么蹊跷的事。他也在心里暗暗庆幸他不是妈妈的亲生儿子,还可以和她在一起。

    “你没有对我进行调查吗,我的家人那么高调,又不像你妈妈那么神秘,你也该看到过啊?”她感激他的情意,她也懂他的意思,所以不会说什么现在也可以结束的话来让他生气,再说这也不是她的真心话,何必要说。她与他在这一点是相似的,一旦开始了,就千方百计要达到自己的目的。他们又不是在过家家,还是演言情剧,不需要这样那样的磨难来考验爱情的,什么生离死别的来丰富剧情,有问题了就把问题解决掉。她相信,哪怕他们真的是表兄妹,他也不会轻言放弃的。

    “我确实一次都没有见到过陈夫人。至于为什么没有对你进行调查,我调查了,只不过没有对你父母进行调查,这也算是对你的尊重吧。”肖朗帮她整理了一下从发髻上掉落的头发,轻快地说道。“这什么逻辑啊,对我调查也是不尊重好不好。”陈以宁撇撇嘴,对他的假情假意很不屑。不过她也调查他了,只不过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罢了。

    “我有种感觉,我觉得你不是她。”肖朗突然转过头对她说道。“我不是谁,这话什么意思?”陈以宁心里一阵激荡,瞬间冷静下来,装着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肖朗莞尔一笑,继续开车,“没什么,不过是种臆想罢了,不用理会。”他也怀疑过她的转变,一个人从小到大可以转变性格,转变打扮,都是可以短期之内训练出来的,但是心机这种东西,绝不会是一朝一夕能形成的。这个女人,在前一刻还会为了一件小事自杀,下一刻却在鲨鱼的世界里分一杯羹,怎么不叫人怀疑。

    “或许你是对的。”陈以宁意味深长地笑笑,她也无法解释这样违背常理的事。她用手抵着额头,还在思考着该怎么帮着圆谎的事。肖克己故意不让阿姨和亲人团聚,也不让她和周齐有一丝机会。她不觉得肖克己有什么做错的,要是换了她,她也不会干这样的傻事。心爱的人就该是在自己的身边受到自己的庇护,用自己强大的实力来为她创造一个幸福的生活空间,在这点上她十分佩服肖克己。要让她选择,她就选这个,比周齐要好多了。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还缺乏基本的信任,这样的男人活该失去爱人。可是这都要成为亲家了,她要怎么让父母不和自己的婆婆见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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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有没有想过,或许见面了也不是坏事,至少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担心害怕了。而且你妈妈也不一定会舍弃你们,而投入旧情人的怀里。”肖朗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他也多次和肖克己说过,但他听不进去,“好了,别管这件事了,快到家了,我要和你进去吗?”“算了吧,下次,我先和他们说。”陈以宁打开车门,下了车,挥挥手就走进大门去。肖朗微笑着开动车子离去。

    陈旭听到女儿要结婚了,又惊讶又高兴,他知道陈以宁不会随便处理自己的婚姻,所以她一旦决定要结婚了,必定是经过了深思熟虑。当听到结婚的对象是肖家的人时,他更是对女儿竖起了大拇指。他沉思了一会,开始作为一个要嫁女儿父亲的嘱咐,“爸爸不知道不知道你们结婚的目的是否单纯,可都不妨碍你们成为一对拥有彼此空间,保留自己心思,却对另一半忠诚的夫妻。所有的事别人家的媳妇怎么做,你也该怎么做,不要失了礼数。但有一点,你们的财产是独立的,你不用贪恋他肖家的财产,他也不要打你陈氏的主意。还有最重要的,要是你有孩子了,不管你们是不是继续下去,都得共同抚养。有些话还是说清楚好,省得以后麻烦多。”

    虽然陈以宁对这些都很清楚,可是听着陈旭郑重其事地嘱咐,她还是很感动。她不停地点头,还当着他的面给肖朗打了电话,把他的话复述了一遍。肖朗并没有离得很远,干脆就上门来聆听教诲。陈旭不认识这位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的肖家大少,可他一眼就看中了这个女婿,人中之龙,大将之风隐于内,霸道之气露于外。他把巨大的心理冲击镇压住了,礼貌地请客人坐下。他可不想在女婿面前失礼。

    肖朗悠闲地坐在沙发上,环顾了一下周围,微笑,不开口。心里也没紧张感,很坦然。陈以宁也在暗暗地观察着肖朗的表情,他还真是一派悠闲,一点都不像是第一次见岳父母的样子。她舒展了四肢,依在沙发一角,跟他稍微拉开了些距离,更方便看他的动作神态。她真想看到他惊慌失措的样子,不过看爸爸的表情就知道他被震住了,完全就落下风了。她无奈地叹口气,肖朗的气场太强了。当他不收敛的时候,真会把人吓着。

    “宁宁,请肖朗喝茶。”林梦兰给肖朗亲自泡了茶端出来,递到女儿手里,让她递给他。这是女人表现温顺的时刻。因为是女儿第一次带男人回来,他们也非常重视他。她见到肖朗就对他很有好感。单纯以女人的眼光,而不是以母亲的眼光,就能给他打九十分,这点跟她女儿一样,都是外貌协会的。她注意过肖朗的眼睛,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他的眼睛是虽然不是透彻的,带着迷蒙,但眼神很正,他这样的人就是个坏人,也不会坏到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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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陈以宁帮林梦兰把茶递给身边的肖朗,对着他笑着眨眨眼。肖朗接过茶杯,道了声谢。他第一次见到陈夫人,跟他妈妈真的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只不过打扮跟她不一样,他妈妈因为有些幼稚,所以穿衣服也喜欢挑纯白的裙子,就像她一样单纯的颜色。

    而陈夫人则喜欢高贵的打扮方式,一身墨绿色的中袖连衣裙,在腰间绑着腰带,把她姣好的身材完全衬托出来了,加上带着微卷的长发,很时髦。两位都很幸福,脸上快乐的笑容是最好的证明。肖朗不认为让她们见面就是好事,还不如就这样两个人各自幸福好。

    陈以宁见肖朗对着妈妈微笑,就知道他在那想他妈妈的事,不过这个笑容似乎过了,她用脚尖踢踢他的鞋,示意他别把情绪表露出来。她爸爸也不是傻子,察言观色也是基本功,要是被他捕捉到了,可就真的瞒不住了。肖朗收到了示意,很快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继续保持礼貌的微笑,等待着陈旭夫妇的嘱咐。

    陈旭拉着满脸笑容的林梦兰坐在身边,看看肖朗,又看看陈以宁,再一次确认,“宁宁,你已经决定了是吗?”陈以宁眼神一正,把自己的手放在肖朗的手背上,很亲密的样子,点头,露出灿烂的微笑,“是的,爸爸,我决定好了。”到这个时候,她还犹豫不决,不抓着他的话,真的是傻子了。说出这句郑重的话时,她的心里微微一颤。

    肖朗和周扬不同,他不会背信弃义。她也变化了,她的心似乎没那么在意过去的种种,没有那么强烈的恨,也没有一定要置那对骗子于死地的筹谋。只要他们不再有任何刺激她的动作出来,她可以当他们是透明的,不再管他们。是肖朗告诉她,这个世界上还有值得她信任的男人,他虽然有时候也会捉弄她,但他从来没有置她于危险之地不顾。

    陈旭看着女儿自信满满的样子,再加上她脸上还带着笑容,不是勉强的笑容,也不是冷笑,是带着期盼的笑容,就放心了,最重要的还是女儿的喜欢。他跟林梦兰示意了一下,她也点点头,眼睛里有泪水在闪动,很激动。他才答应下来,“好,肖朗,等你父母哪天有空了,就两家坐下来谈谈吧。”陈旭拿出大家长的口气,他对肖朗的第一印象不坏,他看着陈以宁的眼神很温暖,他相信自己的女儿不会选错人的。

    肖朗对陈旭夫妇的态度也有些惊讶,他本来以为会受到刁难呢,这么顺利就过了岳父母这关,这有点让人缺乏战斗的激情啊。不过也就一点心情上的插曲,对于婚事能顺利进行,还是令人喜悦的。他和她都不是那样的人,又何必演成那样的剧目,会被人批评矫情的。他微笑地捏了一下陈以宁的手心,这个狡猾的女人马上就是他的妻子了,心里有种难以言喻的兴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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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谈完了,肖朗也就不留着了,陈以宁送他出门。在他上车的时候,还故意眨眨眼睛,问了句,“要不要把你妈妈的下落告诉我们家的人?”“就算我想,我爸爸也不会想,所以两家聚聚的时候,我妈妈不会出现。”他拉开车门,转过头来看着她微笑。跟这个女人是一刻都不能放松啊,稍不留心,她就在设陷阱让他跳。她会那么在意一个跟她从未见过的阿姨,恐怕是想到了用这个把柄能牵制到他爸爸,脑子转得真快。不过,他也不傻,马上把警告她,肖克己的报复。陈以宁环着肩膀的手臂舒展开来,跟他挥挥手,“好的,那我就守口如瓶,一个字都不说。”

    他反应真快,知道拿这件事被曝光后的后果来吓唬她。她是能用这事牵制肖克己,但要是秘密不存在了,肖克己也绝不会放过她的。所以不到你死我活的时候,秘密还是留在心里比较好。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周齐伯伯,就只能对不起你了,你就继续找你的爱人吧。肖朗想到刚才她在电话里提到的事,把她也拉上了车,“走吧,跟我去走走,我跟你说些事。”陈以宁看看自己身上脚上蹬着的拖鞋,有点犹豫,再看看他闪亮的眼神,还是上了车。

    肖朗拉着她在海边散步,她不想弄脏拖鞋,干脆就赤脚踏在沙滩上。天气很好,太阳暖暖地照在身上,又有海风吹着,她的心情不错。肖朗看着身边的人难得有了童心,时不时蹲下身子抓一把沙,放开手,让手里的沙子随风飘走。他边走着边给她撩开头发,该告诉她一些肖家的事了,“你知道我们肖家有一条家规吗?”陈以宁摇摇头,她当然不知道,但也知道他还有下文。

    他揽过她的身子,对视她,“我们肖家是不允许子女离婚的,也就是说只要你和我结婚了,这辈子你生是肖家的人,死也是肖家的鬼,所以就不用想离婚的事了。还有,我爸爸名下的财产全部都在结婚的时候转给我妈妈的了,等你嫁给我了,我也把我目前拥有的全都放在你名下。一旦你与我结婚,肖家的财产你也有继承权的,所以等于你已经拥有了肖家10%的股权,等孩子出生了,我要继承的那份自动就转成了孩子的,我就是个为老婆孩子打工的穷光蛋。”

    “哈哈,哈哈哈……”陈以宁听完肖朗的话,突然开始大笑不止了,“做你们肖家的媳妇福利待遇可真好啊。”她开着玩笑,“要是你去征婚,保证你家的门都被踏平。不对,是你家山下的那些人要严防死守,不让那些女人上去。”她还没见过有这样的家规的,不过,她很开心这次的选择是正确的。她喜欢这样的坦白,所有的一切都摊开来讲。他们现在或许不是爱得轰轰烈烈,死去活来的,但是他们之间有最起码的空白来添上未来的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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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看你这个样子,一听财产都给你的,你就开心了是吧。”肖朗也被她这样放肆的笑声给感染了,也开起玩笑来。陈以宁不在意地点点头,“是,我高兴,要是你不老实,我就把你赶出家门去。”女人当然该管钱,钱在女人手里才会有安全感。虽然这话有点无奈,但就是管不住男人的心,也该管住男人的钱。

    肖朗伸出了手拉住了她的手,把她拉起来,“走吧,天要黑了,为了庆祝你马上要成为肖家的媳妇,我请你去吃饭。”陈以宁握着他的手,跟在他身边,“不要,我要先去买鞋,你让我这样走进餐厅,我宁愿不吃了。”肖朗看看她布满沙子的脚,还在那互相蹭着,想把沙子蹭下来,很可爱。

    “我们要去的地方不需要你穿鞋的,去的是我家,那里只需要女主人穿拖鞋。”肖朗把她推进了副驾驶位上,给她系上保险带,自己坐上驾驶位,发动车子,车子一溜烟就跑了。陈以宁用湿纸巾擦干净自己的脚,套上拖鞋,晃动了一下,“你还真是什么都会,好吧,今天我就检验一下你的厨艺。”

    肖朗正视前方,笑道,“谁说我做饭了,只是我请客,我又没说我会做。”陈以宁一阵气闷,“那你还带我回家去,两个都不会做饭的人。你要叫外卖吗?”肖朗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你不是会做几个菜嘛,就做那几个你拿手的就是了。”说到这里,肖朗又开始禁不住吃醋了。她因为林珏,居然还下厨做饭,和他一起去买菜做饭,在他家里做给他吃,这太让肖朗生气了,完全区别待遇。

    陈以宁心里咯噔一下,侧着头询问,“你怎么知道的,我不相信你的手下能神通广大到在林珏的家里装监视器?”“是他自己说的。他连你做了哪几个菜都告诉我了。他还说,你是温柔的陷阱,让我小心你这个女人,你随时都会反过头来咬我一口。”陈以宁松了一口气,又觉得这个松气的动作来得太奇怪了。她掩下心里的异样,正色问道,“没想到你还和林珏有过这样的对话,那你怎么回答他的?”

    “我告诉他,我们婚礼的时候会发帖子给他。”肖朗淡淡地笑着。他一想到当时林珏听到这话脸都黑了的样子,就开心。凭什么就许林珏来给他添堵,也不打听一下他肖朗是这么容易被人刺激的嘛,他当然要以牙还牙了。

    陈以宁举起大拇指,“佩服。”失败者永远都只能唧唧歪歪。他摇摇头,对她的顾左右而言他的功夫才真是佩服。他停好了车,拉着她上了楼。在他开门的时候,她看着对面的门,这里也是她的窝啊,“我很久都没有过来住了。”肖朗拍拍她的脸,“你不是提前拿到毕业证了,这里离你的公司也不近,住这不方便。”他也很久都没有过来这里了,确实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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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了屋,肖朗解开手腕的扣子,把袖子卷了起来,去了厨房。陈以宁跟着他进入厨房,看见他从满满当当的冰箱里拿出各种各样的食材,她惊讶地问,“你早就让人把东西送来了吗,什么时候?”他边洗菜边回答,“在你玩沙子的时候,我在发短信。”陈以宁她搓搓手,把双手握在一起,靠在下巴处,看着肖朗忙碌的背影。

    他做菜的样子很优雅,从刀具架子上抽出了小刀处理虾,又取出中型的切蔬菜,大的切肉骨头,每一个步骤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煮上了汤,就开始炒菜。洗菜、切菜、炒菜的速度都很快,看得很熟练,她越看越觉得他恨神奇。他应该很忙啊,怎么还有时间学做饭,要不是她需要接近林珏,她根本就不会去学做菜。窗外开始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她想到了一个遗忘很久的愿望。她想去旅行。她总是想在重生后过得自由散漫些,却总是被形势所逼。说是形势,倒不如说她的性格使然,不服输,不愿低头,自我驱使着只能不断地在形势里往上攀爬。她靠在门边,微笑开口,“你去独自旅行过吗?”

    肖朗回头看了她一眼,表情有些古怪,“我去过很多地方,不过不是旅行,是出差。”她明白,他和过去的她是一样的,东奔西跑的,却从来没有停下来留意过身边的风景。那些去过的地方,到了还记得什么,除了宾馆就是车上,总是匆匆赶路,烦不胜烦的谈话。“如果让你选择,你想去哪里旅行?”陈以宁觉得有点同情他,也同情自己,是不是该去放任自己一次,也过过自己想要的日子。

    他嘴角一弯,“挑个你喜欢的地方,就当是度蜜月。”他跟她不一样。陈以宁或许是因为被生活和性格所迫,心里是不情愿的,但肖朗不是,他享受这样的繁忙和压力,从中找到快感。被陈以宁的问题搞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以为她是变相在提度蜜月的事,就提出让她选择地点,这样的事他还是能满足她的。要是他知道陈以宁是在同情他,他会啼笑皆非的。“那这事就交给我安排了。”她一向都喜欢掌握主动权,他能交给她,她就能做到让他满意。

    当肖朗端上了四菜一汤的时候,陈以宁惊讶地嘴都合不拢了,做菜她也能做,只是没有他做得那么精致,一盘萝卜也能摆出花的形状,真有情调。她对吃一向都没什么要求,能吃饱就可以了。要是能提高一个层次,有享受的心情就更好了。她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咕噜肉,放在嘴里,甜酸味立刻在嘴里弥漫。

    肖朗不打扰她享受吃食的过程,也拿着筷子默默地吃饭。两人都没有开口,只是在餐桌上温馨的气氛里滋润内心。陈以宁很久都没有这么享受过一顿安稳的饭了,她吃得很慢,每一口都在细细品尝,这里面有他的话,是对生活的渴望,是在对她表达他的爱意。这是她第一次吃一个男人专门为她做的饭,感觉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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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以宁和肖朗结婚的消息由两个集团的发言人发布,为的就是不让外界多加猜测,乱写。陈以宁看着铺天盖地的报纸杂志报道她和肖朗的婚事,肖朗也第一次把自己的庐山真面目放在公众面前。她觉得他走入人们的视线,倒是个好时机。看来肖家是真的要走出自己的世界,融入到社会中来了。也是,一直低调有什么用,反而会被看成是软脚虾,会给人这就是只待宰杀的肥羊,适当地接触到这个风云变幻的世界里,把自己的实力展现出来,还是有利于增加自己的威信的。

    她拿着报纸坐在自己的办公桌上翻着,时不时喝一口秘书刚帮她泡好的咖啡,香浓四溢的咖啡配上一份无聊的报纸,正好消磨时光。大报的报道她都看过了,都是按照发言人的说法做了简单的报道。倒是小报对他们的描述很吸引人。比如她手里的这份报纸的头版头条就写着,“豪门贵公子牵手陈氏新主”,里面倒也没写什么出格的内容。只是把陈以宁和肖朗在同一学校,一教一学的浪漫演绎了一番,说他们是在课堂上一见钟情。

    报纸还把他们住在对门的事也抖露出来了,这里头能猜测的事也多,究竟是住同一屋还是分开住,谁知道啊。把两人之间的情感写得更是微妙了。在另外一份杂志上还用“同居密友”来形容她,还有猜测她是珠胎暗结了,所以要奉子成婚。她看看自己平坦的肚子,再想着不久前刚刚离开的“老朋友”,幸好她都有做措施的,不然真被写着了。

    “真有意思啊,比电视剧还让人感动地潸然泪下。”陈以宁翻到其中一本对肖朗访问的周刊,里面有一段肖朗的话让她**皮疙瘩都起来了。“是,我确实要和陈以宁小姐结婚了,我对她是一见钟情,她是个很优秀的女性。慢慢相处后,我们就越来越投机,也认为对方是适合自己的伴侣,所以我们决定结婚,并不是外界所猜测的那样,是奉子成婚……”

    她觉得他挺厉害的,要是让她说这么肉麻的话,她会起**皮疙瘩的。她施施然扔下了杂志,有些意兴阑珊。她放下手里的咖啡,开始处理公事。想着商业圈的案子她很久都没关注过了,该找个合适的人去关注一下。对周裳,她放心,可对别人她无法放心,还是该亲自过问一下。要是她自己过去了,周裳会产生她不信任她的错觉,她只能派程焱冰过去了。她按下了内线电话,“芳姐,让程副总进来一下,我有事找他。”

    李芳是陈以宁的秘书,一听吩咐,赶紧打电话给程焱冰,让他过来。程焱冰一大早就看到了陈以宁和肖朗的结婚消息,他心里有些难受,可是也知道他离她的世界太远了,他的每一次接近,都会造成她的疏远,现在他该想明白了,她不会属于他。上次陈以宁送他金笔,他就感觉到了她无声的拒绝,这是一种很正式也很郑重的拒绝,代表着她的重视,还有她的期望,她不希望他辜负她的期盼,也不喜欢他再走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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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焱冰叹了口气,走进了陈以宁的办公室,在门上敲了敲,里头的人喊了声,“进来。”他才走到她的办公桌边。她抬起头来,微笑,“我最近有点忙,我想你下午去帮我看一眼北边,什么话都不要和她说,用眼睛看就行了。”程焱冰坐在她对面的位置上,把所有的心思都放下了,略一思考,回道,“她不是笨蛋,我这么去她肯定有想法,你要是不放心,何不提点她一下。”

    陈以宁放下手里的笔,嘴角一弯,“你说的很有道理,可是有心人要是想骗她,你认为光是我让她小心点就可以吗?”程焱冰皱着眉头疑惑,“你这么说已经很有指向性了,你怀疑谁?”她要是没有闻着什么味儿,怎么会这么笃定。她站起身子走到他的身后,清冷地回答,“有一双眼睛在我们的身后看着我们,那种被人盯着毛骨悚然的感觉让我心里发凉,我马上要结婚了,不能腹背受敌的,你明白吗?”

    她谁都没说过,她确实有感觉,有个人在她身后窥视着她。关绍现在不能离开她身边,她需要他全心全意的护卫。在公事上,她还是信任程焱冰的,有这两个人在她身边,她才有底。说实话,她是信任肖朗的,只是他信任的人她就不一定信任了,她的命还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好。她把手按在他的肩膀上,是郑重的拜托。

    “你有受到什么危险吗?”他担心她受到伤害。她摇摇头,“我那天见到了一个人,你还记得李开山有个女儿吗?”程焱冰顿了一下,摇摇头,“没什么印象,怎么了,这个人对你做了什么?”“她倒没对我做什么,我还记得她爸爸和哥哥被宣判的那天,她的那个眼神很奇怪,很冷淡,似乎那两个人坐牢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可是我记得我爸爸跟我说过,他们父女,兄妹的关系很好,不会这么冷淡的。”

    “你怀疑她有什么想法?”“会咬人的狗不吠,这个女人我看到不是简单的,比她哥哥和爸爸可有脑子多了。要是她和林家的人勾结在一起,对我可就是大大的不利。现在我在明处,她在暗处,我又是锋芒毕露的,很容易被找到破绽。”陈以宁一想到李慧看她的眼神,虽然什么都没透出来,可她就是感觉到了刺骨的冰冷。“你说得有道理,防人之心不可无,找到她了吗?”“还没有,这件事我会看着办,你就帮我看好北边,看好周裳就行了。”

    “好,我明天开始,就去北边,我就和周裳说我想学习怎么管理工程。”程焱冰的心里并不轻松,她的身边危机四伏,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做好她交代的事,别出叉子。“嗯,我也会让关绍放两个人在你身边,你的安危对我来说也是很重要的。”同在一条船上,现在任何的内乱,都会造成船翻人沉,她得照看好内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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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程焱冰走出办公室之前,陈以宁又提了一句,“现在我要你隐居幕后了,台前我给你找了个替身,别有想法。”她一早就和关绍商量好了,找个职业经理人,在程焱冰离开的日子里,帮着处理公司的事。“明白。”程焱冰也知道她的考量,一方面是为了他的安全着想,一方面也是为了扰乱敌人的视线。

    陈以宁搞定了内部,她有开始找外部的助力了。她又约了白芍在“魅离”喝酒。这两个亦敌亦友的女人,如今是真的要精诚合作了。白芍在陈以宁的支持下成功地获得了白家的掌控权,而陈以宁也获得了白家10%的股权,成为了不是白姓人里最大的股东。在这个合作中这两人都互有利益。陈以宁多了牵制白家的东西,同样也让白芍能放心与她合作,毕竟10%的股权光每年的红利就可观了,她没必要毁了自己的钱途吧。

    白芍说话的语气也少了些攻击,“你想我也参与越南度假村的计划,上次你去找林御就是为了这个?”“没错,你也知道我马上要结婚了,肖家是不会看着我继续接近林御的,所以我要借助你了。”陈以宁不能亲自去林御手上取那个项目,她还是觉得由白芍出面更好,无非是多个合作者,肖朗与她总归是一家人,多了白芍,项目可以做的更好,何乐不为。在这个当口上,她不能出纰漏。

    “你这么保密,看来真的有好处了,好吧,我们合作愉快。”白芍知道,陈以宁死精死精的,肯定不会做赔本的买卖,还有肖家给她做后盾,她坐上这条“航母”,不会有错。陈以宁举杯和她的杯子碰了一下,“合作愉快。”她忽然想到,还有一个人还没有利用起来,方尔凡这个家伙,怎么就消失不见了,得把人逮出来。

    陈以宁第二天去公司的时候,在电梯门前遇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人。她戴着黑色的墨镜,挎着包,蹬着高跟鞋就像个女王般地驾临公司,周围的职员都纷纷向这位最高领导者道早安。她走到专属电梯前,看了眼跟她并排站着的人,有些诧异,在这里谁不知道这部电梯只有在28层的人才能坐,其实也就是陈以宁、关绍、程焱冰,连他们的秘书和助理上班都是坐别的电梯上了27层后再用内部电梯上楼的。

    这个人……她仔细观察了一番,30岁左右,看着像个二傻子。陈以宁却不敢小看他,他眼睛里懒散的精光,是难以忽视的危险信号。那个人就像没看到她一样,见电梯下来了,走进去,站在里侧。陈以宁也跟着进去,站在了靠近按钮的一侧。她按了28层的楼层键,又按了关门键,电梯缓缓上行。她什么话都没说,要是他也到28层,就说明他就是关绍给她找的人。紧接着,那个男人按了一下27层的楼层键。电梯到了27层,那个人开口了,“不好意思,我要下了。”陈以宁微微一笑,让他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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