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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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敢当,陈董事长,你还是喊我林超然好了。”林超然讽刺地笑着。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一个狐狸精,欺骗了林珏的感情。幸好他当时就对她产生了怀疑,不然等她进了门,林家要毁在她手里了。他同时也对林珏表示不满,他这样的识人功夫怎么接手林家这么大的产业,还是得再锻炼一下。而且他虽然没有表露出来,可林超然能看出他的颓废来。所以这次林国胜拼命踩林珏的时候,他没有出手帮忙,他希望林珏通过这件事不论是心性上还是识人都能再上一层楼。可心底还是着急的,林国胜每踩一脚,他们的胜算就弱一分。

    陈以宁整理了下思路,开口,“林珏因为我的失去了这次的胜利,我感到抱歉,作为赔礼,我也要帮他一次。他需要有段日子来调整自己的战略部署。要是在这期间有人也能为他打探那边的消息,双管齐下,必能达到目的。”她半真半假的话也让林超然心里要重新衡量一下陈以宁的利用价值。她的建议是很诱人,只是,这个女人会那么好心帮助林珏,他不相信,“说说你的要求,你不会白做的。”

    “前辈,我在来之前差点就死了,我想是谁派的人,你我心里都清楚。我想用这个计划换取我的命,可以吧?”“可以也不可以。光是你这番言辞,我还真不相信你,不过,要是你肯嫁给林珏,并且把你陈氏作为你的嫁妆,我才会信你是真心要帮助林珏的。而且,你做了林珏的妻子,帮着他把江山夺下来,将来林家的一切都属于你们。”林超然转念想出了另一个方案。

    说实话其实林超然从客观上来说是欣赏陈以宁的。这个女人,她若是能帮助林珏,真心实意地帮着他,将会是他最大的助力,但若是为敌,也会是他的克星。她会比林国胜的妻子更适合做林家的主母。不过她的心也大,也许区区一个林家在她并不放在眼里,一旦等她拥有实力,反过头来就会吃掉林家。要是林珏能抓住他的心就好了。女人的心要是再男人身上,就会死心塌地地为男人付出。

    陈以宁嘴角一弯,十分不屑,嫁给林珏,还要用陈氏作为嫁妆,她又不是傻子,别说林珏不会再相信她,就是林御也不会让她过得舒服。她也不想再那个混乱的家里腹背受敌,跟那些女人斗法。既然如此,她就不想再和他谈下去了,她看了眼边上的关绍,示意他赶紧走吧。关绍心里也好笑,他装着看了眼手表,一本正经地对陈以宁说道,“董事长,和几位董事的高尔夫球会要开始了,该准备一下了。”陈以宁作恍然大悟装,“是啊,你不说我都忘了,是该去换衣服了。那林前辈,晚辈还有事要做,这事就下次再议吧。”她起身鞠躬要离开,林超然在她身后嘲讽地笑着,“陈董事长,好好保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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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谈判失败,陈以宁的心并不像她的面上所表露出的那般无所谓。她确实担心还会有杀手来杀她,她对前座开车的关绍说了句,“你给我找个可靠的人来做我的贴身保镖吧,最好是你的师兄弟,靠得住的。”这一天的精神高度集中,把她的精力也拖累了,这样会影响她做事的判断。关绍从室内后视镜里看着她在揉眼睛,嘴唇一撇,“你不是已经有肖家的人来保护了,还需要我找?”

    “你怎么知道肖家的人来保护我?”陈以宁眼睛一眯,眼神里透着冷意。这就是一天当中发生的事,她谁都没有透露过,他是怎么知道的。她是需要一个聪明的手下,但不需要一个能洞悉她一切的人在她身边。关绍对她的了解超出了安全的范围,若是他有异心,她会死得很难看。“你不需要防备我,我就是你的影子,影子是不会背叛主人的。”关绍微微一笑,平静地说道。

    陈以宁还不理解,为什么他要这么做。现在不是过去了,就是白家的人也没有什么家生子这样终身的门人侍者了,更何况是陈家这样根基不深,渊源不长的家庭。关绍看出了她眼底的疑惑,叹着气,“你只要知道我会站在你身边就行了。”当年要不是陈旭给了他那些钱,让他医治母亲的病,他在世上唯一的亲人就没了。所以他要为陈旭看好这个女孩,让她在他的保护中完成她的梦想。

    陈以宁点点头,心头一松,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休息,“这只是暂时的,你去找吧,我不喜欢被人控制,被人捏着肋骨,那种感觉太无助。”她一想起刚才来茶馆路上的那个场景,就觉得后怕。人在肖朗手上,他想派过来就派过去,不想派也可以轻易做到。她不能把自己的命,放在一个不确定是否能信任的人手里。现在断了阻止林超然的路,她就只能暂时先保命。既然林超然不需要她来“帮助”林珏,那他就帮着林御对付林珏。她想起白芍来,该跟她聊聊了。

    “集团的事我会帮你看着,我有两个师弟刚从部队退役,我让他们过来保护你,放心,人都可靠的。”关绍听着她疲惫的声音,也是心疼的,她要比她的父亲更有经商的天赋,也更有对人心的勘察。其实他一度怀疑这个女人不是真正的陈以宁,但是他用她的头发做过鉴定,确实是陈旭的孩子没错。唯一能说通的,就是她经历了那次的自杀后,变得成熟懂事了。确实,要一个正常的人往重生这样荒诞的事上想,很难。

    陈以宁睁开了眼睛,,“关绍,带我去‘魅离’酒吧,你把我带到后就离开吧。”“好。”关绍对她的吩咐没有异议,方向盘一打,车子调转了方向往酒吧开去。她看着关绍离去,拿出电话给让白芍过来。白芍其实不怎么喜欢和陈以宁打交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担心陈以宁又在算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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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魅离”酒吧的包厢里,白芍给陈以宁倒了杯酒递给她,“陈董事长,这杯酒我敬你,谢谢你让我看清了白家人的面目,我才有今天的进步。”她的语气倒像是在讽刺陈以宁,眼神也不善。陈以宁接过她手里的酒,眨眨眼,“白姐,怎么这么见外,喊我宁宁就可以了。”白芍扑哧一笑,“算了吧,你一喊我白姐,我就觉得你没安好心。陈以宁,你这个女人的心不是一般的狠,我可不想再被你卖了。”见识过她的手段了,还能不警惕,那白芍就真的白混这么多年了。

    陈以宁耸耸肩,对她的讽刺不可置否,靠在沙发上,长裙一提,双腿交叠着坐着,双手抱着腿,语气一改,正经起来,“白董,改天一起打高尔夫吧,我还是喜欢在那样的地方聊些重要的事,在这里还是适合聊些轻松的话题。”白芍放下手里的酒杯,轻笑,“你和我除了重要的事,还能有什么别的事好说,别在那磨叽了,有什么事就说吧,我也没那么多时间跟你瞎聊。”

    “也是,”陈以宁直起身子,靠近她,“你跟林国胜父子的协议我也想参与,我需要林御来接手林氏,把林珏彻底赶出去。”白芍想了一会,嗤笑,“你可真是个可怕的女人,林珏可为了你出三倍的价格买了你的大楼,你还这么对待他。那你对我那样,还算是手下留情了。”“你再讽刺我也无济于事,还是想想现在的合作吧。”陈以宁不喜欢她提起林珏时,嘴里的讽刺意味。在这件事上,她不欠任何人解释。

    “你要是想获得他们父子的信任,最好帮着林御处理他最近惹上的大麻烦。”白芍也不在那件事上多纠缠,更换了话题。陈以宁想了一下,嘴角一弯,举起酒杯跟白芍碰了一下,“方尔凡。”白芍点点头,“既然你知道了,那我就走了。”她喝完了杯中的酒,就起身离开了,还是不想和陈以宁待得久。

    其实最近林御殴打方尔凡的新闻也很热,只是没有陈以宁的这一记“金蝉脱壳”的计谋精彩,风头被盖过了而已。林御也该感谢陈以宁帮他拉走了大部分的关注度。要不然,他这些天就别想出门了。林超然因为这件事已经做出了对林御的惩罚,让他这三个月在家里好好反省,不许再去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鬼混。林家现在处在风口浪尖上,稍微一点点的风吹草动都能要了林氏的命。

    林超然总觉得方尔凡是来者不善,也就是说他是故意要对付林家,可他不记得有哪个姓方的人家是曾经打过交道的。他多方查找方尔凡的资料,都没查不出,证明他真的是不同凡响。所以没办法,只能看好林御,别再把事态升级。可惜方尔凡没给他们收敛的机会,而是趁着林御逃出来逍遥的时候,再一次和他激情碰撞。林御受到了方尔凡的言语挑衅,接着酒意大打出手,把方尔凡打得手臂骨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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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方尔凡直接报了警。警察赶到了现场,林御还在叫嚣,被警察抓了回去。现在林御被暂时保释,等着上庭。目前的情况对他很不利,众目睽睽之下,对方又是社会知名人士。这一来,这件事受到的关注度就提升了,无法施压,也不是拿钱就可以解决的。现在林御正在家里后悔地肠子都要青了。林国胜多次想和方尔凡私下接触,都被他拒绝了。

    陈以宁想要和方尔凡接触一下,不过杜华根本就接近不了他。他不知道是不近女色,还是看出了杜华的别有心思。她打算亲自出面,也别搞什么美人计了,直接摊牌就是了。她约了方尔凡去钓鱼,他不是手受伤了嘛,不适合做些剧烈的运动。方尔凡也打算会会她,不过跟公事无关,他只是单纯地想见见好兄弟喜欢的女人,到底有什么本事。

    “我希望我们能合作。”陈以宁开门见山地说出了自己的目的。方尔凡坐在她身边看着湖里的鱼吃食,听着她的直截了当心里好笑,她这话说得也太理直气壮了。他不做声,听着她的下文。陈以宁侧过身子,看着方尔凡笑道,“我想你暂时放过林御,我有个计划在实施,等我的目的达到了,我也会帮你完成你的目的。”方尔凡懒懒地开口,“我有什么目的,我只是看不顺眼林御罢了。”

    “是吗?那就当我今天会个新朋友。走吧,我有点累了。”陈以宁笑眯眯地往回走。方尔凡总觉得陈以宁好像吃定他了一样,他不明白,他们从来都没接触过,她哪里来的自信,会认为他会依着她。他忍不住问出了自己的疑问,“你为什么把自己的想法说给我听,我想,我对你来说还是个陌生人?你不怕我把你今天跟我说的这番话告诉林家的人,这样你接下来的动作都没有意义了。”

    陈以宁淡淡地笑着,“那天在俱乐部偷拍你和林御打架的人,也记录下了我刻意制造的画面,要是没有你的允许,那张照片也不可能流露出去,不是吗?”方尔凡恍然大悟。他确实犹豫过要不要发出去,但是他的好友支持她的行动,坚决地把照片泄露了出去。“那你又为什么认为我愿意跟你合作?”他对陈以宁越来越好奇了。“我不知道啊,所以现在不是在谈嘛。”虽然嘴上说得不确定,但她笃定他会和她合作,否则他不会过来。

    方尔凡无奈道,“你的样子可一点都不像是在跟我谈,倒像是在知会我。可是我真不能如你的愿。”要是之前说不定他帮着她玩她的游戏。可现在他已经收到老友的警告,不许唯恐天下不乱,由着她再入虎穴了。他猜测,应该是他们之间的关系有了变化,还是实质性的突破,那位的口气才强硬起来了。“你背后还有人是吗,这件事不是你想做,是你身后的人想做?”陈以宁从他的语气中听出来了,他不是那个能做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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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了,你就别套我的话了。”方尔凡摆摆手,站起来用没有受伤的手挠挠后脑勺,一副不想开口的样子。他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她太精明了,不能和她再聊下去了,要是在计划还没完成就被拆穿了,他就白受伤了。虽然这次的骨折是假的,但上次那脸上一拳还真的很疼。他不把林御给折腾散了,都对不起自己的脸。

    陈以宁耸耸肩,这家伙的嘴很严实,脑子也转得快,她套不出有用的信息。既然这样,她就不在他的身上浪费时间了。和他告别就走出了钓台。她边想着下一步的行动,边走向自己的车。“小心……”方尔凡在她身后看到一辆从远处飞速开过来的车,直直地往她身上撞过去。陈以宁猛地抬起了头,就看到一辆货车。

    眼睛看到的情况,要反应到脑子里,再开始支配手脚的行动,她根本连跑的时间都没有。这样千钧一发之际,她迅速趴在地上。因为距离太近了,她刚趴在地上,车上就从她身上驶了过去,一刻都没有停留,保持着飞速逃离了现场。方尔凡看到陈以宁躺在地上,脸朝下,一动不动的,马上跑过去看她,要是她真出什么事了,他得负荆请罪去了。陈以宁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她觉得不对劲。她的保镖呢,肖朗放在她身边的人呢,那些人为什么都没有出来保护她。明明她来的时候,还看到了忠义、忠武的车,他们人呢?

    方尔凡轻轻地拍拍她的肩膀,让她回过神来。他已经检查过了,她身上没有伤,大概是吓坏了,精神不太集中,恍惚着,他喊了她好几遍,她都没搭理他。他把她扶了起来,带上了自己的车,要送她去医院。他边开车,边看着她的情况,心里也在嘀咕,似乎事情有些不对头。他早上出门的时候,还和那位打过电话,告诉他要来看他的心上人了。他还说让自己照看着点,她最近不太平,他的人也在附近看着,那这会是什么个意思,都不像他好友的风格了。

    陈以宁坐在车上平静地拿出手机打电话给关绍,让他到这里来看看情况,或许忠义、忠武是遭人暗算了。她不想往别的地方想,但是心里还是不由自主地把这件事的矛头指向了肖朗。还没等她再往下想,肖朗的电话就打过来了,他没说别的,只是嘱咐她,“这两天尽量别自己开车,能不出门尽量不出,今天的事我会给你个交代,也顺便把那件事也处理了,省得你以后提心吊胆的。”

    陈以宁拿着手机,心里五味杂陈。她看着边上一脸自然的方尔凡,心里大致有数了。这个男人和肖朗不是认识的,就是一伙的。她从刚才电话里肖朗说的话判断出来,他对此事也不知情,似乎有人直接对那些人下命令了,让他们不仅不保护她,还连同那边的人一起对付她,所以她才有了这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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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朗确实没有料到肖克己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他一向都不干涉自己的事,为何单单这件事他要来插一手。他没有去质问肖克己,就是问了,他也不会说的。他也不能和自己的父亲作对,他只能去处理掉那个要杀她的源头。他好不容易在她的心里建立起来的信任,差点就因为这件事被毁掉了。他知道她的心思重,她一定会想到这重的,所以事一发生,他就马上打消她心中的疑虑。

    陈以宁没让方尔凡送她去医院,而是回了学校边上的家。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遍一遍地回想今天发生的事。电话铃声响了,她无意识地看了一眼,拿起来放在耳边,“喂……”她的声音有些虚弱,让电话那头的关绍担心着,“忠义、忠武没死,只是被打晕了绑在车里,你放宽心,从今天开始我亲自保护你。”陈以宁“嗯”了一声。

    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心里怎么想,她有种不好的预感。肖家有人想借林家的手杀了她。她默许了肖朗把人安插在身边,除了保护她,同时也在把她的举动汇报给他听。是她对他产生了信任感,可这次的事告诉她,除了自己,没有人可以信任。当意外成了必然,她就死无葬身之地了。她能猜出来是谁做的,能调动那些人的,除了肖朗,就只有肖克己了。她也想看看肖朗会怎么做,他的承诺会不会实现。所以难得“听话”地在家呆着,哪里都不去。两天,她就给肖朗两天的时间,要是他完不成他所谓的把事处理干净,她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在第三天早上要出门前,陈以宁接到了肖朗的电话,“是我,事情已经解决了,你可以随意出门去了。”陈以宁淡淡地道了一声谢,拿上包,戴上墨镜出门去了。要说心里一点感动都没有,那是假的。肖朗疲惫的声音告诉她,事情并不是那么好解决的,说不定他这两天根本就没休息过。她急急忙忙放下电话,是不想泄露太多的情绪。她的内心有一种很奇特的感受,他似乎是不一样的。

    陈以宁一出电梯就看到了一个意外的人站在她的办公室门口等着她,她愣了一下,紧接着把心里的惊讶压下,从容地走到办公室去,身后的人也跟着进了她的办公室。她放下手里的包,拿下眼镜,心里沉了一口气才转过身来面对那个人,“什么事?”

    肖遥一早就等在这里,心里有很多的怨恨。因为她,大哥第一次做了不合规矩的事,放弃了肖家的利益,为林家送上了一份大礼;因为她,父亲第一次对大哥做的事表示不赞同,虽然他们并没有争吵,但往日融洽的气氛没了。他来为的就是让她离开大哥。可是当他站在这里,等了又等,却慢慢地平静下来。他们的事他也插不上手,内情他也不了解,他的心里有很多的话想骂她,可骂了她也无济于事,他这么做一点意义都没有。他刚想离开,陈以宁就进来了,他呆愣愣地跟着她走进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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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肖遥走神了,陈以宁也不着急,打内线电话让秘书泡两杯咖啡进来。她给电脑边上摆着的虎皮兰浇水。还是这种植物适合她养,既能防辐射,又不用管它,只要想起来的时候给它浇点水,能耐很久。这盆虎皮兰是程焱冰送给她的,她没拒绝,同事之间这点情意还是得收下的。她让关绍特意定制一支金笔送给他,作为回礼。她回礼明面上有两重含义,一是表示他们之间保持客套,二是让他看出自己对他的重视,贵重的礼品也在暗示他,他们之间不仅仅是身份的阻隔,也是财力和层次的距离。

    “你是不是觉得很得意,大哥为你做这些事?”陈以宁给虎皮兰浇完水,正想看文件,肖遥终于开了口。她放下手里的文件,抬起头看着他,“你从哪里看出我得意的,你知道你这样做就像个玩具被人夺走愤怒的孩子吗?”他满脸的愤懑,不就是不甘心肖朗不再视肖家的人为唯一,他的心里存上了她这个外人。而且肖遥一向都看陈以宁不顺眼的,总觉得她配不上大哥。

    肖遥被呛得说不出话来,他不是不甘心大哥被人抢走,他只是不想家里不安宁。他知道自己今天来唐突了,也让她看不起了,所以后面的话他就不说了。他起身干脆地离去,连句话都不再跟她说了,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肖遥到底来干什么的。不过他的到来也证实了她心里所想的,肖朗和肖克己是产生矛盾了。

    陈以宁站起来望着窗外,本来无焦点的眼神关注到了一个目标,而那个地方的人也在看着她。像这样的对视还是第一次,她不知道他搬到这里来办公了,似乎很久都没有关注过他了,怕看到他眼里太多的感情。她不想示弱,没有转开眼神,那个人手里拿着酒杯做了个敬酒的动作,把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他拿起了手机,放在耳边,她的手机也紧接着响了起来,她听着铃声,没有去管它。她只是一直看着那边,直到他放下了电话,她这边的铃声也戛然而止。

    她不能接这个电话,也许他此刻心里是被触动了,所以打了这个电话。可是他很快就会清醒了,她不适合他。她太恶毒了,也太自私了,林珏需要太阳,而她是月亮。她清冷,并不温暖。林珏最后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了落地窗。陈以宁也离开了那里,坐回自己的位置。她删除了未接电话,拨通了另外一个号码,“是我,晚上我在那里等你。”那里就是她和他在一起过的那个酒店,她想见他,需要有他的怀抱来温暖自己。他是她的太阳,他给她安全感还有力量。肖朗感觉从电话里就透露出她的急切来,他放下电话,笑容都掩盖不住,本来有些疲倦的身体忽然精力充沛。他让助理取消了下午的会议,他要好好休息,养精蓄锐,准备晚上好好吃一顿“大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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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以宁先到了酒店,进入了房间,发了短信告诉肖朗房间号,他也随后就到了。敲开门,她就投进他的怀里,唇贴上了他的下巴。肖朗把她拦腰抱起,进入了房间。一次鱼水交融后,陈以宁躺在肖朗的怀里和他聊天,“你给了林家什么好处,买了我这条命?”“寒明山计划。”她惊讶地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她心里的防线被一点点地瓦解。她有办法解决,却有所保留。可是他为她做出的事,却让她汗颜。肖家的“寒明山计划”是建设以寒明山为中心的旅游度假胜地,几年前就开始规划建设了,到现在基础建设工程都已经完成,他这个时候放弃,这个人情,让她怎么还得起。

    肖朗摸着她的头发笑道,“别这样,我什么时候做过亏本的买卖了,只是暂时给他们点甜头,我会拿回来的。”她把脸贴在他起伏着的胸膛上,“肖朗,我好像开始喜欢上你了。”她是个现实的人,她的喜欢也很现实。肖朗的确达到了她的期望,她也愿意付出一些回报,只要他不背叛她,她就站在他的身边,做他的助力。肖朗听得龙心大悦,把她搂的紧紧的,“是吗?不是早就已经喜欢上了,才和我做这么亲密的事?”她身边有这么多男人,她要是对他没有一点好感,怎么会选择和他上床。陈以宁不愿意他继续得瑟,用唇堵住他的嘴,不让他再开口。

    消耗完了体力,肖朗带着陈以宁离开房间去楼下吃饭。两人吃着晚餐,肖朗突然来了句,“不然我们结婚吧。”陈以宁被水呛了一下,拿纸巾擦着嘴,对他的不浪漫嗤之以鼻,“你就是没有包下个餐厅,鲜花小提琴营造气氛,跪下拿出戒指跟我求婚,好歹也别这么公事化的态度对待。”肖朗耸耸肩膀,拿起红酒杯抿了一口,“要是我真的这么做了,你会嘲笑我的。”也是,要是他真的这么做了,她会毛骨悚然。

    “你们家都有人要杀我了,我嫁过去不是羊入虎口吗?你确定那个人愿意?”她拿起酒杯和他的酒杯碰了一下,别有深意地笑着。她就不信,肖克己会同意。其实她一直都搞不清楚,到底是哪里得罪了他,他要置她于死地。说到肖克己,肖朗的态度变得有些奇怪,他似乎在思考该怎么开口,沉默了一会,“明天,你到我家去一趟,就会知道了。不过,别紧张,事跟你想的不一样,有些事等你见过了那个人我再告诉你。”

    陈以宁对他话中提到的那个人很好奇,不过,既然他这么说,她就去见一下。她拿起酒杯喝完了酒,就不吃了。肖朗笑眯眯地提议,“不然我们去山上看看风景,早上看完日出再回来?”他一直都对陈以宁和林珏那晚的相处耿耿于怀,总想着要找回来。陈以宁看看外面的天空,一颗星星都没有,她不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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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以宁又被肖朗扯回了房间,既然她不想去看风景,那就继续下一餐,不管她怎么挣扎哀求,他都没放了她。她愤恨地想着他今晚吃了很多生蚝,难怪这么兴奋了。以后坚决不让他碰可以壮阳的食物了,太可怕了。第二天睡到了下午,她才拖着劳累的身体,起来洗澡、换衣服。她特意买了一束鲜花和一盒蛋糕前去肖家在半山腰间的庄园。就像是进入皇宫一般,一关通报一关的,陈以宁从山脚下开着车上山,也就十分钟顶多的路程,却因为一关关的通报硬是增加了一个多小时。她对肖家的防卫咋舌,要不是肖朗提前打好了招呼,她连第一关都过不了。

    到了大门口,一个黑衣男子示意她把车停在了车库了。她本以为走两步就到了,没想到走了半个多小时还没到屋子,累得她两条腿都要折了。硬撑起精神又走了二十多分钟,才到了主屋的门口,就看到了肖遥似笑非笑的脸。她忽然明白了,这是着了他的道了,难怪刚才她看到有车从小道驶出来。她在心里把这个混蛋骂得半死,在面上却一点心思都没露出来,她今天的目的不是来跟这个小屁孩玩游戏的,她还是去见那个人要紧。

    肖遥见她视而不见他,要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拉着她的手,“你还是挺有本事的,能让大哥想娶你。”陈以宁冷静地开口,“小叔子,你现在这是在调戏你嫂子吗,你没看到墙上的监视器在对着你和我吗,我可不想还没嫁过来就跟自己的小叔子牵扯不清啊。”肖遥的脸一红,甩开她的手,“算你狠,不过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对我妈妈无礼,我一定不会放过你。”说完就匆匆离去。陈以宁握着自己的手腕,冷笑,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一点都禁不起激,倒是挺孝顺的。

    妈妈,她听着这个词心里有些异样,她要来见的那个人就是肖朗的妈妈吗?她走到门口,里面的佣人给她开了门,把她迎到沙发上,态度很是客气,泡了茶给她喝,是一杯香气袭人的茉莉花茶。她坐在沙发上,环顾四周,看着这样的装潢,就知道肖家的家风是怎么样的。这个家是温馨的,是真正的家的感觉。沙发上铺着柔软的咖啡色绒毛垫子,桌上放着水果、糖果、饼干、牛奶,一看就知道不是招待客人的,否则刚才佣人就让她吃了。靠近扶梯那边挂着的画都是很阳光的,薰衣草田、向日葵园等等,看着就让人的心情愉悦。

    她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气,把茶杯放在了茶几上。“你就是小朗要娶的人吗?”从楼梯口传来一声温柔的女声,陈以宁抬起头看着那个身影,差点就惊叫出声。她捂着自己的嘴,压住了溢出的喊声。她差点就喊出“妈妈”来了。可是定睛一看,就知道她不是林梦兰。林梦兰不会作这样的打扮,神态上也不是这般天真。那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她是林梦兰的孪生姐姐——林梦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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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你怎么了?”那个女人就楼梯上下来,走到了陈以宁的身边,手在她眼前晃动了一下,失笑,“你的眼神好像看到鬼一样,我有这么可怕吗?”陈以宁很快就回过神来,微微地鞠了个躬。她怎么可能会可怕。相反,她美极了。眼睛大而有神,闪着单纯的光芒,小巧高挺的鼻子,红唇不需要任何的口红来点缀,就那么水润动人。只不过,这张脸她天天都可以在家里看到,乍一眼在这里看到,难怪她要惊吓到了。

    她没有马上表露自己的身份,她看得出林梦瑶似乎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她不能随意干扰她的生活,克制着自己的惊讶,微笑道,“不是,阿姨,是你长得太美了,我一时看呆了,才这么失态。”林梦瑶就像是个孩子一样高兴,笑容更灿烂了,“姑娘你叫什么,不过你要告诉我一个简单的名,不然我记不住,呵呵。”陈以宁更加确定在她的身上发生了特别的事,或许是脑袋受伤了,不记得了。她笑眯眯地回答,“阿姨,我叫宁宁。”

    林梦瑶很开心地喊陈以宁去看她种的黄玫瑰,她就像个精灵一样在花园里奔跑着,“宁宁,你来看看,这些都是我种的。”陈以宁边微笑着,边在她身边护着她,“阿姨,你慢点,别摔着了,我跟着你呢。”她的心里本来有些矛盾,不知道该不该把这件事给捅破了,想着家里还在担心着的两位,想着周裳的父亲还在苦苦地寻找,她觉得应该要把这件事告诉家里人,让周裳的父亲来见阿姨一面。但是想着肖家的人,想着开心的阿姨,她又觉得不应该,真是难以抉择。不过,现在她选择沉默,阿姨的人生不该由她来改变,她也想守护阿姨单纯的快乐。

    陈以宁摘下了一朵黄玫瑰别在了林梦瑶的耳边,“阿姨,你真漂亮。”有个全心全意爱护她的男人,有着被人营造出来的快乐生活,也是一种幸福。她是羡慕,却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像她怎么单纯地生活。一个下午就在两个女人东拉西扯中度过,等肖克己和肖朗回来的时候,陈以宁正在陪林梦瑶烤蛋糕。

    经过上次林梦兰的特训,陈以宁现在对厨艺也算是摸着了门道,也不怵,在边上帮着做,两个人有说有笑的。肖克己看着这个画面,什么话都没说,去书房召集暗卫问话。他安排了两个暗卫在林梦瑶身边,一方面是为了保护她,另一方面也是防止有人对她说些乱七八糟的话。

    听完了暗卫的汇报,肖克己松了一口气,他每天都在担心着这个秘密被捅破,所以当他知道她出现在肖朗身边,随时都有可能破坏他们家的平静时,他坐不住了,想要解决了这个隐患。可是肖朗却不愿失去她。肖克己这次同意让陈以宁进来见妻子,是肖朗信誓旦旦地保证,她绝不会泄露半个字。他信不过别人,却信任肖朗,今天的事正好说明了,他对肖朗的信任是值得的,他的心安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