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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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以宁继续上行,她不觉得那个男人是不知道这部电梯的限制性,也不觉得他不认识自己,他在装。她走进办公室,让李芳进来汇报今天的行程。李芳照理泡好了咖啡走了进来,把咖啡杯放在她的右手边,打开掌中宝,“董事长,今天您有两个重要约会,一个是早上十点和杨律师的会面,还有一个是下午3点半和瞿董事的高尔夫赛。别的时间您可以自由选择活动,但是希望您可以把昨天交给您的文件全部都批示完,各个部门的头都在等着。”

    “你今天特别话多,还跟我玩起心眼来了。”陈以宁对秘书的状态很疑惑。李芳笑眯眯地回答,“因为董事长要结婚了,所以高兴啊。”“好,知道了,你先出去,要是等会有个30多岁的男人,带着金丝眼镜,穿着棕色西装,打着红色斜纹领带的男人找我,就让他进来。”陈以宁交代了秘书,就开始享受清晨宁静的一刻。她一转椅子,他又站在窗前了,拿着酒杯看着她。看到她也在看着他,林珏拿起手里的酒杯示意,喝了一大口,他就离开了窗前。

    陈以宁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但是她没办法阻止他。她能做的,就是坚定自己的心,不给他任何错误的信息,他们已经错过很久了,不会再有交集。现在她的立场,也不可能再和林家有合作,别说林家的人不信任她,就是肖家的人也不会放过她。她已经站好了队伍,回不去了。

    “咚咚……”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沉思,她挂上了招牌笑容,“请进。”果然是那个人,她的笑容扩大了。那个男人也楞了一下,马上掏出手帕擦擦脸,语气忐忑地说道,“我不知道早上和董事长您同乘一部电梯啊,我今天才第一天上班,我都不知道公司的电梯还分人坐的。刚才有人告诉我了,那部电梯我不能坐的。我第一天上班不想迟到,看那部比较空,就上了。我还想去上个厕所,再打扮一下,再来见您……”

    听着他唐僧般的聒噪,她左耳进,右耳出,掏掏耳朵,冷冷一笑,“说完了吗?要是没完也别说了,刚才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相信。”她的冷言冷语瞬间让他闭上了嘴,耷下耳朵,很是沮丧。她没忍住,扑哧一笑,示意让他坐在办公桌对面,眼睛带着审视地盯着他,“在我面前把面具拿掉,我不喜欢油头粉面的糟老头。”

    那个男人咳嗽了一声,撩撩头发,“老大,我不是糟老头子,我还只有29岁零36个月,而且我也不是油头粉面的,我这叫英俊潇洒。”陈以宁毫不客气地吐槽,“看你的衣着品味就是糟老头子,还有你的头发上摸的什么,脸上还涂油了吗,就跟在大街上晃荡的二流子一样。”不知道为什么,跟这个人一聊天,就知道他跟她合拍。他的无耻太对她的胃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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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绍敲门进来,看到那个男人愣了一下,“你比我还快。行,你们聊上了就好,董事长这就是我要引荐给你的老蔡,蔡友奇。这是他的基本资料,我给你放在这里,我出去处理点事。”陈以宁不想听这个事,挥挥手让他出去,低下头专心翻着资料,“蔡友奇,你以前是恒通电子的,为什么要出来呢,林家没给你适合的价钱,还是做得不愉快?”蔡友奇摇摇手,叹了一口气,“老大,我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啊,我去恒通就是为了多卧底的,虽然我一直拿着林家的钱,但我一直是为陈氏做事的。”

    陈以宁一头的黑线,这个男人真的很啰嗦,她不得不打断他发自肺腑的感言,“行行行,别说了,我头疼,你知道你自己的职责吗?”他把手完成一个弧度,四指并拢,大拇指搭在食指末端,敬了个标准的军利,“是,我知道,保证完成任务。”在那一刻,他的眼神很正经,就像这句话说过千百次,却还是无法有一丝不正经来亵渎这样的时刻。她微微一笑,让他出去,“好,你出去吧,我的秘书会带你去办公室的,你的秘书我也会马上给你调配过来。”

    “嗯,老大,那我先出去了。”他甩着包走出了办公室,陈以宁拿起电话让李芳带他去办公室,让她尽量满足他的需求。她放下了手里的文件,摊在桌子上。既然是部队出来的,有什么好隐瞒的呢,她有些好奇这份简历上的内容有多少可信度,连这么重要的信息都不体现出来。而且,就凭蔡友奇的城府,能这么轻易地让她获得这些信息,用意何在呢?她真搞不明白关绍的心思,他要是站在她的对立面,该有多可怕。

    她有时候也在想,有这样的人才在,陈旭也该成为四大豪门之一的,又为什么不行动。她叹口气,拿起电话,拨给了周裳,该跟她联系一下,希望程焱冰过去,不要引起她心里的不爽。周裳接到陈以宁的电话很兴奋,“宁宁,你好忙啊,我都多久没见到你了,你什么时候过来找我,我们这一切都顺利。

    哦,不对不对,你要结婚了,跟肖遥的哥哥对不对,好啊,那我又能去欣赏小帅哥了,要是他成了你的小叔子,我能要去摸摸他的脸吗?我实在好奇,他的皮肤怎么那么好,我都羡慕死了。”被周裳欢快的语气感染了,陈以宁也难得地开始揶揄她,“你也嫁进来吧,我和你就做妯娌好了,这样你每天都可以研究他的皮肤了,不仅是皮肤,所有的东西都可以研究了。”

    “我只喜欢欣赏那类型的,但绝不会跟那个类型的人结婚,要是十年二十年以后,我已经是皱纹满面,他还是青春年少,我跟他站在一起,就跟大妈带着儿子一样,太伤心了,我还是愿意找个比我年纪大的。”周裳边跟陈以宁瞎侃,边在一份份的文件上签名。她的懒散跟陈以宁的殚精竭虑一比,可就显出天差地别了。不过,就像她自己所说的,她就是个笨蛋,这个公司也倒不了,何苦辛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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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是啊,我最近没空过来了,我马上要去旅行,你好好看着啊,等我回来了给你带礼物。”陈以宁想了一下,要是周裳不提及程焱冰的事,她还是保持沉默好了。她对周裳本人还是放心的,要是这个女孩也背叛了她们的友谊,那么她将成为一个真正不再信任别人的人了。周裳大喊,“我也要去啊,我不想坐在办公室里对着一大堆文件。”她真的要被烦死了,都说了让他们做好计划她签字就好了,还东问一句,西问一句的,她真的很想出去玩。

    陈以宁看了眼时间,该和律师碰面了,她开始整理文件,最后在电话里给周裳一句,“你要是结婚,我也帮你看着你的集团,让你出去玩一阵子。现在,你乖乖的。”她进入了边上的小会议室,刚坐定,杨律师就进来了。她站起身来迎接他,“杨叔叔,您这么忙,还让您特意跑一趟,真不好意思。是这样,我马上要结婚了,但是有些财产我打算转到妈妈名下,希望您帮我处理一下。”还是那句话,她信肖朗,但不信肖朗身边的人。

    杨舟托了托眼镜,对陈以宁的想法很诧异,最近他也看了不少关于他们婚事的报道,还真以为他们是真心相爱的,没想到这个世侄女还防备着肖家。不过,在他们的世界里,这样的行为也是正常的,谁还没有个自己的想法,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陈以宁一看就知道他误会了,但是内情她不想告诉外人。

    下午和瞿董事的高尔夫球会他本来是真的意兴阑珊的,纯粹是为了陪个健谈的老人去锻炼一下身子,倒是没想到有个意外之喜。她噙着坏笑走近了某个正在专心打球的男人,“方尔凡,好久不见呐。”方尔凡听着声音,手一抖,球就偏离的原来的轨道,飞到了水坑里。他转过头一看,就看到了这个姑奶奶。他好不容易出来透口气,还被陈以宁逮着了,他叹了口气,“您老想干嘛,别想坏主意了,他不会答应的。”

    陈以宁拍拍他的肩膀半诱惑半威胁道,“他不答应,你就不玩了,你不像这么听话的人啊?我告诉你啊,我最近在玩一个很有意思的游戏,从林御手里骗点东西,要是你肯帮忙,我就分你一杯羹,要是你不答应,我就把你和他的计划全抖出去。”方尔凡觉得她简直就是个巫婆,他都消声灭迹了,她还不放过他,真是流年不利,碰上这对极品夫妻。

    他左顾右盼,低声哀求,“大嫂,我求求你,你离我远点吧,你知道你老公很会吃醋,要是看到你搭着我的肩膀,会把我杀了的。”陈以宁也左右看看,“他也在这里吗?没看到。”手还是继续搭着。方尔凡抹了把额头的汗水,“我答应你还不成嘛,他真的神出鬼没的,哪里都有可能见到,您高抬贵手,饶了我,我给你鞍前马后的,任你差遣。但是有一点,咱得说清楚了,这事是你逼我的,到时候东窗事发了,您得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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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婚礼一天天的临近,不知道为什么,陈以宁总觉得心里不安。这样的不安延续到了婚礼的前一天,她的担心成了真。徐梦瑶失踪了。陈以宁一听到这个消息,心头很沉。她放下了电话,呆坐在书桌前。婚礼延后了,她不担心,但是徐梦瑶的失踪会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她能想象的到。肖克己一旦失去了理智,失去了判断,也许会成为某些有心人的工具,那些人是不是冲着她来的,她不知道,但她得提前做好准备。

    肖朗也觉得这件事太过蹊跷,他不是肖克己,他的理智还在,他也感觉到了yīn谋的存在。看着暴躁地在屋里走来走去的肖克己,看着坐在一边闷头喝酒的肖遥,肖朗在心里琢磨了很多。为什么偏偏就是婚礼前一天失踪?是早就设计好了的,还是巧合?为什么家里的暗卫没有看着妈妈,那两个人呢?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圈都没看到人,难道她还会凭空消失?他觉得肖克己的表现也很奇怪,他没有下令去找人,也不让他插手这件事?他是有什么目的,还是有人用妈妈威胁了他?

    他越想越觉得肖克己被威胁的可能性大。谁都知道他爱妻如命,为了徐梦瑶什么都做得出来,有人挟持了她让他做什么事。肖朗不露声色,站起来走回自己的房间,先打了个电话给陈以宁,告诉她这件事。婚礼势必要延后了,他觉得挺抱歉的。陈以宁的沉默让他知道了她也同他一样,在思考着。这件事会带来的后果,她与他都能预测到。

    肖朗靠在床上,闭着眼睛默默思考。是谁这么神通广大,把手伸到了家里,早就安插了人员,还是买通了家里的谁。他唰地睁开了眼睛,专职照顾妈妈的丽姨不见了。肖朗起了身跑到了楼,四处寻找,“爸爸,丽姨呢?”肖克己控制着自己的怒火,可声音还是咆哮的,“别提那个贱人。”要不是这个贱人,他的爱妻怎么会被抓走,她根本就是那些人一伙的,故意混进家里,寻找机会对付他。

    肖朗抿着嘴,原来真的是丽姨。可是也不对,丽姨已经在家里生活了几十年,怎么可能会害妈妈。这里面某非还有什么内情?他不再刺激肖克己,拉着默不作声眼睛发红的肖遥进了房间。肖遥的表现也让肖朗觉得奇怪,要是搁过去,他早就跳起来要出去找妈妈了,可是这次这么安静,闷不做声地喝酒,他也有事瞒着自己。

    肖朗盯着肖遥的眼睛,严肃地问道,“肖遥,你老是说,妈妈失踪的事你是不是知道什么?”肖遥听了眼睛更红了,他拼命地摇头,神情痛苦,“大哥,你别问了,我不会说的,这件事你别管了,爸爸会做好的,妈妈一定会平安回到我们身边。”肖朗瘫坐在床上,用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我知道,我不是肖家的孩子,我知道个被收养的,你们现在竟然还是没把我当成是一家人,把我排除在外,算了,你出去吧,我不问了,这件事我也不会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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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朗的消沉让肖遥很难受,他着急地蹲在肖朗的身边,拉着他的手,“不是的,大哥,你就是我的亲哥,只是这件事涉及到了那个女人,我怕你会犹豫不定。大哥,我觉得很混乱,为什么丽姨要抓着妈妈,为什么她们说要是爸爸不答应做那件事就会杀了妈妈,为什么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妈妈被带走了?”肖遥终于克制不住,大声哭泣起来。妈妈被带走的时候,哭着喊着叫“克己,克己,小遥,小遥,……”他不敢动,那把枪就顶在妈妈的太阳穴上,他怕一动,妈妈就没命了。

    “你是说,妈妈不是失踪,而是被人绑架了?”肖朗从他支离破碎的话里拼凑出了事情的经过。丽姨和人勾结,用妈妈的安危威胁爸爸做事,然后还堂而皇之地带着妈妈离开了这个铁桶阵,难怪暗卫没有发现,难怪贼人能畅通无阻。他握紧了拳头,是有人冲着陈以宁,要借爸爸的手对付她。她这阵子得罪的人太多,她是聪明,可是要对付她的那个人也不傻,知道借力使力,一旦肖克己出手了,陈以宁必死无疑。

    肖朗在心里大叹了一口气,这又是一次考验,考验他会怎么选择,是站在她这边,还是装着什么都不知道,让肖克己顺利完事。他打发肖遥出了门,换上了衣服,离开家里。他要见到她,他想念她,最要紧的是,他要待在她的身边。他阻止不了肖克己,但最起码,他懂得肖家的人会怎么出手,他能护着她一二。

    陈以宁随意套上了衬衫、牛仔裤就出了门,坐上了肖朗的车,车子就开向了寒明山。她靠在座位上,疑惑地询问,“为什么来找我,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去找你妈妈吗?”她摸着手上戴在无名指上的白金戒指,对明天不能照常举行婚礼感到可惜。她没告诉陈旭夫妇他们家出了什么事,只是说有事耽搁,他们倒是很能谅解。

    肖朗把车停在了工程地外面,拉着她下了车,“这件事的内情很复杂,我不想多说什么。明天的婚礼取消,我们就先去婚姻登记处拿证去。”就算明天他或者她死去了,都必须是对方的伴侣。他就是要她死也带着肖太太的身份。要是他死了,希望肖克己看在她肖家人的身份,能放过她。陈以宁握紧他的手,站着不动了,“那件事是冲着我来的是吗?你妈妈被人绑架了,条件就是要你爸爸对付我?”她的声音很平静,似乎这件事她早就想到了。

    “宁宁,你很聪明,可是你不了解我爸爸的实力究竟有多强。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有培植过自己的亲信吗?除了是对我爸爸的尊重,也是不让他对我产生一丝的怀疑,我是肖家的养子,我的作为一旦有任何的差错,都会引起他的反感。别人看着我似乎过得很快乐,其实我也过得小心翼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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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朗,你当我是傻子吗,还是当我是幼儿园小朋友?”她听着他的“肺腑之言”丝毫不为所动,“你是个大骗子你不知道吗?你在演戏的时候,连自己都骗过去,还能有谁不被你骗过。幸好你对肖家没有异心,不然肖克己早就被你夺了位置。好了,别跟我这装可怜了,有什么就说什么,你要说你不会帮忙,我也不会有意见的。”他要是真的有自己说的那么可怜,就凭他,早就出来闯出一番天地了,还会这么忠心?

    肖朗听了哈哈大笑,“陈以宁,也就是你,总是这么了解我。放心,我不会不管你,你是我的妻子,我孩子的母亲,是我的爱人,我怎么可能就让你生活在死亡的yīn影下。”他拉着陈以宁进了建筑楼里,给她戴上安全帽,“我带你去看看我们的寒明山计划到底有多宏伟,你看了肯定会激动。”陈以宁也很兴奋,在楼梯上一阶一阶地往上奔跑,一口气跑到了楼顶上,“哇,好累啊,让我喘口气。”她拍拍胸口,把气喘匀称了。

    “你来看看,那是主要建筑物,这是方尔凡的哥哥设计的,他是个世界有名的建筑设计师。还有那边的湖上楼,周围全是湖水,只有那一栋用水晶建成了水上宫殿。左边的是植物园,我们会在那里引进全世界最漂亮、名贵的花草树木。后面还有个游乐场,然后是商业圈……”肖朗向她一一介绍,这是在他的手里发展起来的,他很自豪。陈以宁边听着点头,边赞叹,“这里完全就是个城市,你要是建成了,就可以做城主了。寒明山城主,肖朗,我就是城主夫人,听着不错吧。”

    肖朗从她身后搂住她,把她圈在怀里,“陈以宁,要是以后让你选择,你是喜欢闲云野鹤的生活,还是继续在这商场中尔虞我诈?”她靠在他胸膛上,沉思了一会,“让我去当闲人,我会受不了,让我天天费脑子,我也受不了。我喜欢站在高楼往下看,不喜欢在底层往上看。”肖朗吻了一下她的嘴角,“你这个小野心家,我就知道你过不了少奶奶悠闲的日子,站在世界的顶端往下看,是不是更过瘾?”

    陈以宁指着远处的启明星笑道,“要是站在宇宙的外缘往地球看,地球不过是颗小小的沙粒,连陆地和海洋都分不清楚,你说我从世界的顶端往下看,我能看清底下的人过着怎么样的日子?”野心该有,可惜不能太大,超出了范围,就危险了。肖朗搂紧了她的身子,“有你在,真暖和,连风刮都不觉得冷。”她的出现填补了他内心中的一点空白,他肖朗不是无所不能的超人,也不是打不垮的铁人,他希望有个灵魂上的伴侣来了解他的内心,来关怀他的渴望。灵与肉不可分割,她在身体上也同他那么契合,每次的交合都让他从心底开始颤动,滋味妙不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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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着想着他又有了反应,忍不住在她的颈项间肆意亲吻起来。看着不分地点乱发情的人,陈以宁有些无语,她用力推开他的脑袋,娇嗔道,“神经,正经点,也不看这里是什么地方。”肖朗沉沉发笑,“怎么,这里是我的地方,我在我的地方亲我的女人,有什么问题?”手又缠上了她的腰身,想从她的上衣下摆钻进去。陈以宁用鞋跟在他的脚面一踩,一个转身就离开了他的怀抱。

    肖朗吃痛地轻喊了一声,“哦,你想踩断我的脚啊。”陈以宁曲着身子发笑,“别装了,我只轻轻踩了一下,谁叫你不听话。”肖朗就是不站起来,半蹲着,手捂着脚面,不说话。陈以宁知道这是伤他自尊了,慢悠悠地晃荡过去,拍着他的肩膀,“我错了还不行嘛,不该在您老发情的时候打断你,这是不道德的。”肖朗抬起头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一脸鄙视,“如果你能把你脸上的笑容抹去,我能信你说的话是真诚的。”

    “走吧,风太大了。”陈以宁不再理会他的撒娇行为,拉着他下了楼。肖朗把她送回了家,看着她进了门,并没有离去。他认为肖克己不会等太久,恐怕今晚就要动手了。他把车停在一处拐角,利用墙壁挡住车身,熄火安静地等待。这片的地域开阔,不适合隐藏,他们一定选在凌晨3点左右,睡得最沉的时候动手。楼层不高,会用挂钩挂住屋顶,从底层往上爬的方式,就是不知道他们是要活还是直接杀了。肖朗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显示,还只有1点多,不会这么早动手,他赶紧靠在车上睡了闭上眼睛休息一会,保存体力。

    陈以宁坐在床上,靠着休息了一会,也起身了。她有种预感,今晚不会太平。她把枕头伪装成了人睡着的样子,盖上了杯子,自己则躲进了衣柜,留出了一条缝,观察外面的情况。肖克己是冲着她来的,不会伤害无辜,所以陈旭夫妇是安全的。她只要保护好自己,别被杀了就行了。她有些懊恼,应该在家里备一把枪的,现在的情况多被动啊。

    她在衣柜里等了一会,就听到窗户玻璃被切割的声音,虽然很微小,但是在这么寂静的夜晚还是让她捕捉到了。她振作精神,全神贯注地看着外面一个、两个、三个黑衣人进入了房间,拿出枪朝被窝一阵扫射,把被子、枕头全打出了棉絮。她捂着嘴在柜子里后怕,要是她真的睡在那,这会早就被人打成筛子了。装上了消音器的枪声就那么清脆的几声“噗噗”,一点都没引起别人的注意。

    那几个人走到床边,掀开被子,一看里面没人,其中一个人压着声音说了句,“四处找,一定要把人干掉。”陈以宁心里咯噔一下,她是知道躲不过,只是为了拖延时间罢了。但是没想到这么久了还没人来,难道她是注定逃不过这一劫了。她看着其中一人朝她所在的衣柜一步一步地走来,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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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陈以宁打算拿着柜子里面的衣叉打算等会给开门的那人直面一击,然后就等着被其他的两人打死吧。就在她以为要拼死一击的时候,又传来了清脆的“噗噗”声,然后就是重物倒地的声音。她往外面看了眼,黑蒙蒙的,什么都看不到。忽然灯亮了起来,肖朗打开了衣柜,把她拉了出去。关绍右手拿着枪,还在检查地上的黑衣人是不是还活着。他探了下三个人的脖间动脉处,全都没了跳动,才站起来收好枪。

    陈以宁喘了口大气,这才发现自己一身的冷汗,她真想让方尔凡快点把那个局设好了,白芍那边的风也吹劲了,她好实行计划。总是这么被动着,日子过得太辛苦了。她皱着眉头看着肖朗,指指地上的人,“是你们家的人?”肖朗点点头,“对,是肖家的。”他不回答说“是我们家的”就是不想她把事看成是他也有份。肖克己看来还是留着余地的,没派出那些人,这几个不过是三脚猫功夫的,要是那几个精英出来,恐怕就没那么容易对付了。

    “今晚我是躲过去了,明天呢,后天呢?”她眼神茫然着,缓缓地坐到床上去。肖朗走到她身边也坐下来,握着她的手,“过了明天就没事了。”关绍看着这二人,微微一笑,跳出窗外。陈以宁靠在他肩膀上,疑惑不解,“为什么,如果你妈妈没回来,就算我与你登记了,也不会改变你爸爸的心意的。”

    这段可就又有了演戏的嫌疑了,他像是没有后招的人吗,她像是这么可怜的人吗?这又是互相试探的一次典型事件。视线还有往前推一推,陈以宁和关绍在谈话。陈以宁拿着手里的红酒杯晃着,关绍站在她身边,疑惑她的决定,“你让我把人手都撤了,那你的安全怎么办?”陈以宁微笑地喝了一口,“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把自己置身于如此危险的境地,又如何看到别人的承受点在哪里?”她就想看看事关她的生命,事关肖家,他到底是如何抉择的。

    关绍还是不同意,“我不能置你的安危于不顾,你有你的计划,我也有我的底线,我不能答应你。”陈以宁看着他的担忧,心里很暖,但是下一秒,她手一横劈,把边上的那瓶红酒给拦腰切断,一半留在桌上,纹丝不动,一半掉落在地上,碎裂数片。她的手却一点都没有受伤。要做到这样的水平,可是需要很大的控制力的,那一击的速度极快,又控制着力道不让整个瓶子都破碎。他举起大拇指赞叹,“厉害。”

    陈以宁把剩下的酒倒进了杯子里,一饮而尽。有些事该给这个忠心的人知道,她不是那么没有自保能力的。只不过以前她还想看看,何人会在她危急时出手相助,也好看出哪些人是能被她信任,能被她使用的。关绍在她心里,已经成了最信任的人了。“那就同意我的计划吧。”她让关绍先去准备,期待接下来的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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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肖朗那边也在积极部署,他确实没有培植亲信,尤其是肖家内部的人,可是方尔凡有,他手里的人可不亚于一个正规的团级军队啊。肖朗一听到林梦瑶被绑架的消息,他就让方尔凡去救人去了。家里谁都不知道,他在林梦瑶身上装了追踪器。他送给她的一副耳钉其中一只就是追踪器。人的方位很快就被他掌握,方尔凡也已经到位,随时可以把人救出来,只不过,肖朗还想借此机会探一下陈以宁的底。

    他总觉得陈以宁对他还隐藏着实力,所以他也就没有阻止肖克己的动手。只不过看到那几个黑衣人朝床上开枪的时候,他的心差点就跳出来了,腿都软了。要是因为他的故意延迟,害得陈以宁死了,他怎么接受得了这样的刺激。所以赶紧让方尔凡动手,别让他的心再一次收到惊吓了。比起试探,他更希望她好好活着。

    她靠在他的怀里,思考着他下一步的行动。她敢肯定,他有自己的势力,不是肖家的,而是他自己的。他这番是在试探她,所以在她遇到危险的时候没有第一时间出手,可是这事关人命,他又不敢试探过分,还是出手了。靠近柜子的那个黑衣人是他动手杀了的。第二枪和第三枪才是关绍出的手。不知道他手里的人在哪里,他肯定不会让肖克己知道,会不会在方尔凡那里?

    陈以宁把床单都更换了,把原来的破布扔在塑料袋里由肖朗带走,房间里一切都恢复如初,看来眼手机上的时间,还有三个小时,她就要去和肖朗拿证去了。虽然时间短了点,还是爬上了床睡了一会。肖朗按照原来的路线,跳出了窗台,一出去,就让方尔凡赶紧行动。方尔凡接到指令,兴奋地一拉头套,带着一群黑衣人冲进了关着林梦瑶的别墅,把人救走。也很恰巧地让一个人顺利逃走,同时让他看清了手臂上“肖”的字样,让他回去报信去。在一个小时内就结束了战斗,把林梦瑶送回了肖家。

    肖克己看着毫发无损的妻子,十分感激方尔凡的出手相助。当然这是明面上的,暗地里他把方尔凡调查得清清楚楚。方尔凡,27岁,国籍法国,三个月前刚从国外回来,代表欧洲的一个财团来找合作者。为人高调,一回来就和林御发生冲突,本来可以把林御送上法庭,可他却放弃了。他的行为让肖克己提高了警惕,不知道他是敌是友,也不敢多交往。万一他是跟那群人一伙的,故意把妻子送回家来,又来谋取更大的利益怎么办?

    他感谢了一通,就把方尔凡送走了。把妻子安顿好了以后,他就着急手下,取消了任务。昨晚派去杀陈以宁的人都没有回来,肖克己也猜到了,所以派去的都是不重要的角色,他想肖朗不可能袖手旁观的,也给他这个面子。既然现在妻子已经回来了,他就不会再去动那个女人。他们要领证,要结婚都随便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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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以宁睡了两个小时,起床梳洗,要去领证,她怎么也得把自己打扮地美一点。她打开常用的那层衣柜,在里面挑衣服,想选件喜庆点的,发现还真没有。她的衣服不是黑的,就是白的,还有棕色和灰色,大部分都是套装,一些连衣裙。她又打开了底下的一层柜子,这里都是粉嫩系的,是当初用来演戏的,一个温柔贤惠的女人该穿的风格。她选了其中一件桃红色的连衣裙,往身上一衬,朝镜子里看了一眼,有些怪异,但也不是不能接受。

    挑好了衣服,就开始化妆,平时都没这么讲究,但今天她可是完整地做了一套,从洗脸开始,拍上爽肤水,抹了润肤露,再开始打底。象牙白的粉底液在额头、鼻尖、两颊、下巴都点了一点,均匀地拍开了。画眉、画眼线、刷睫毛、涂唇膏,最后定妆。这一些都做完了,她穿上了连衣裙,选了一双裸色的高跟鞋,走出了家门。肖家早就在门口等着了,看她出来了,对着她淡淡一笑,“你真美。”

    陈以宁站在他面前,“事都解决了?”肖朗点头,“解决了,我可不想看到喋血新娘。”拉着她的手,把她送进了车里,关上车门。陈以宁顺手拉好了保险带,对进入驾驶位的肖朗笑道,“我更不想看到新郎新娘共赴黄泉。”肖朗哈哈大笑,放下手刹,启动车子。车子朝民政局开去,不到半个小时,两人就站在民政局的大门口。

    肖朗伸出手,手心朝上,“陈小姐,你马上就是肖太太了,现在还可以给你一次反悔的机会,考虑好了?”话虽这么说,陈以宁可真不敢后悔,她怕肖朗会把她绑在家里,不让她出门一步。她把手放在他的手心上,“走吧,肖先生,我迫不及待地想成为肖太太。”肖朗握紧手心,把她的手握在里面,“从今以后,你我就是一体了。”他的眼神里有着深深的期盼。陈以宁知道他的话里什么意思,像昨晚那样的试探是最后一次了。

    “好。”陈以宁搂着他的臂膀,“我尽量控制自己的好奇心,别在你身上发展。”她狡黠地笑着,让肖朗叹了一口气,“我这就是自己刨坑,自己埋。”两人进了大门,顺利地拿好了证走出来。陈以宁拿着手里的这本证,看着上面傻笑的两个人,无奈地撇嘴,“什么感觉都没有,就是觉得很傻,我还以为会有宣誓,也没有。”

    确实很简单,拍好了照片,花了25元,做证花了18元,填好了资料,工作人员询问了双方的意愿,就盖好了章,两人就出来了。肖朗笑话她的矫情,“你还要不要请在场所有人都给你见证?”陈以宁斜视着他,“肖先生,你这是在反驳你妻子的话吗,不怕我把你赶出家门去?”肖朗笑嘻嘻地求饶,“肖太太,我错了。”两人没回家,而是直接坐上了飞机,去了陈以宁准备好的路线,开始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