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
“怎么了?”
“没什么,”倪显赫垂眸,“我不好,所以不要学我。”
林立安没有答话,气氛有点沉默,可是却没有尴尬。
林立安啜着红酒,能够从呼吸间感到倪显赫身上蓊郁的清冽矜贵的香气,静静地听时光流淌的声音,美好的如同梦境。
脚下依旧是林立安喜欢的长毛地毯,夏天脚踩上去有些热,林立安抬起两只脚,却因为沙发太过柔软,一下子失去重心,倒在倪显赫身上。
酒杯中的红酒,都顺着胸口滑进去。
林立安想要跳起来。
倪显赫手一伸,右臂制住他欲离开的身体,左手接过洒光了酒的杯子。
几乎是同一瞬间,他的唇精准地吻上了林立安的唇。
林立安有一瞬间的不适应,想要侧开头颅。
倪显赫将他的脑袋往沙发背上圧,嘴唇仍旧精准地对着他的嘴唇轻轻吮吸。
他身上的清冽比人却无比熟悉的诱惑气息袭面而来。
林立安不想要这么快屈服。
他抵抗了。
没抵抗住。
左胸处,里面隐隐有跳出胸膛的趋势的那个东西,真让人吃不消啊。
倪显赫看着林立安的眼睛。
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面,有自己的倒影。
他屏息。
——然后,重重地吻了下去。
柔嫩的口腔内壁,承受着激烈的冲击,林立安对迎着这久违的激吻,身体比大脑更快也更忠实,紧紧地揽住倪显赫的脖子,把他拉向了自己。
他们几乎是窒息般地接吻,两个人的舌头成为最能确定彼此存在的部位,他们有心让它们交缠,却不满意主控权在对方手上,他推挤着他,抵抗着他,他们互相吸吮,彼此翻搅,几乎是疯狂地争夺着唇与唇之间稀缺的空气,却对彼此口腔之外的地方不屑一顾,那么深的吻,那么贴近的舌头,那么疯狂,那么脱轨……
倪显赫抚摸着林立安敏感的腰侧,他捧起林立安的脸,吻他的舌尖。
林立安最后缠弄了一番,从倪显赫最终退出来,大口喘着气。
……真是,太疯狂了。
遇见倪显赫,他就是这样……不由自主。
倪显赫何尝不是?
对象是林立安的话,欲望如同脱缰野马,怎样都无法阻拦。
林立安正仰着脖子大口喘着气。
从倪显赫的方向看去,正是从下颌到锁骨一段无双诱惑的风景。
他身体发烫,低下头去吻那个突出的敏感的喉结。
其实林立安的身体很敏感,所有的突出和过渡地带都是敏感位。
舌尖吸吮着芬芳,葡萄酒濡湿的工字背心被从头上粗暴地扯下去,胸膛处残留的芬芳,却吸引着倪显赫用最小口的量最大的力气去品尝。
林立安呻吟一声,撤掉了倪显赫那做工精良的t恤。
顺着他的腰缠上他的背部,吻上胸口的甜美果实。
倪显赫勉强挽留自己脑海中最后一抹清明。
林立安动作娴熟,开始解倪显赫腰间皮带的搭扣。
倪显赫按住他的手,明明欲望已经紧绷而灼热,他还是压抑着喘息,“我是谁?”
因为染上了些许激情,林立安的睫毛被水汽濡湿,表情却是异常坚定清醒,如同一块火上的玻璃,“你那张脸,化成灰我都认识。”
倪显赫吻着他锁骨处突出的骨骼,轻轻地动情地舔,“叫我的名字?”
林立安被他勾引到快要呻吟了,还是叫,“倪显赫,你这个混蛋!”
倪显赫异常满意,松开了按住林立安的手。
林立安立刻蹬掉了倪显赫的裤子。
倪显赫直接剥了林立安的短裤。
一下子就肌肤相亲,一起倒在沙发上。
在沙发上做了一次,滚下地毯做了一次,洗完澡在床上又忍不住做了一次。
瘫倒在床上的时候仍旧残留着兴奋感,倪显赫吻着林立安的耳后,却不肯从他的身体里出来。
林立安倦倦地闭上了眼睛,抚摸着倪显赫的骨骼。
修长结实的身躯,瘦了许许多多,后背的蝴蝶骨格外明显,脊梁的形状令人心疼的美好。
温柔的嘴唇又落在额角。
倪显赫勾起唇,淡淡的愉悦感从眼角眉梢一点一滴流淌开来。
“你没有找别人。”
林立安冷冷哼了一声,只是激情过后带了些沙哑,倒显得暧昧绵长。
找了也不会告诉你啊?
他暗暗撇嘴,回敬道,“彼此彼此,我看你也没什么技术性进步。怎么,你女朋友没有办法满足你?”
倪显赫在林立安的锁骨的凹陷呼出一口温热的气。
“我没有碰过她。”
“切,”有点酸味的话语传来。
“真的,我只是吻过她,不会超过三次。”
林立安沉默了一会儿,感觉到身体里某人的一部分开始蠢蠢欲动,粗声粗气,“你赶紧给我拔出去!”
倪显赫笑笑,抱着他的肩膀从他身体里缓缓抽出去。
他抱着林立安的肩膀叹息,“你知不知道,这两年来,我像一个没有影子的人。”
“没有影子的人?”
“嗯,觉得自己最重要的一部分缺失了,和地面都没有了交集,飘乎乎的,不是没有影子么?”
第二天倪显赫依旧去帮林立安装修。
林立安奇怪,大忙人怎么会有这么多时间。
倪显赫淡笑不语。
带着编织手套,帮忙把家具搬到合适的位置。
墙角的纸壳箱子里,是屋子里原来的旧物。
倪显赫去看看,从里面掏出了一个杯子。
眼眶有微微的酸热感。
他自己都快忘了,自己还有这样的笑颜。
林立安静静地站立在他身后。
“怎么还留着?”
林立安也蹲下来,下巴搁在倪显赫的肩膀上,“骨瓷很贵。”
倪显赫摘下手套,摸摸林立安冒出胡茬的下巴。
傍晚的时候,林立安和倪显赫在楼下分开。
林立安要回酒店陪父母,倪显赫回家。
缠缠绵绵吻了大概一刻钟,就在倪显赫的黑色路虎里。
林立安跳下车,坐进自己的卡宴,开过倪显赫身边的时候,眨了眨眼睛,说,“明天见。”
第二天,林立安没有见到他。
第三天,林立安还是没有见到他。
第四天,他给邵永之打了电话。
邵永之说,“他失踪了。”
Chapter59 无,非缺章,作者写错章节号。
Chapter60
现代社会,一个人失踪了会有几个原因?
一,被绑架。
二,被双规。
三,酒驾被抓。
倪显赫当然不会酒后驾驶。
大概也不会被绑架。
邵永之冷冷看了眼林立安,“你真是个祸害。”
“跟我有什么关系?”林立安冷嘲,却难掩关心,“他手底下有多少不干净的事情?”
“没有。”
“没有?”林立安声调微扬。
“当然。”邵永之斩钉截铁,“显赫有没有跟你说过他在做什么?他做错了什么?他的收入都是合法收入,你觉得他会贪污腐败?”
“是个官就都会贪污,程度不同而已罢了。”
“你今天坐在这里是为了跟我讨论政府的腐败问题?”邵永之挑眉,语气不善。
林立安瞪视他,“你查到了什么?”
邵永之不可能在倪显赫人间蒸发之后没有丝毫动作。
“如果是政府的人,倒也好办,纪丄委里面有我们的人,”邵永之皱着眉头,“不过,那天显赫刚一到家,就有武丄警来带他走,之后纪委才出了通知。”
严重。
很严重。
“你的意思是说,不是政府内部,而是军方的压力么?”林立安立刻就抓住了关键。
聪明。
邵永之暗赞一声,冷冷一笑,“你觉得显赫那种性子,能得罪什么人?就连姓王的那家的几个小少爷,都和显赫交情好得不得了,称兄道弟的。我把他放在那个位置,很安全。他是我爸的脸面,却不是我爸的事业的关键。抓了他能让我爸丢脸,却不会造成实质性的损害,所以没人会大费周章去动他。”
林立安面上一片苍白,“周安娜?”
“答对。”邵永之对着烟猛吸一口。
“可是那个安娜不是喜欢他么?”
“就是因为太喜欢他了。”邵永之从D&G的帆布拼皮单肩包中掏出一个牛皮纸袋,“先前,这些一部分可是寄到我办公室的。”
林立安打开一看,手刹那间颤抖起来。
是照片,他和倪显赫在一起的每一张照片,在酒店门口的拥抱,关车门之前的凝视,十指交握四目相对的瞬间,在楼梯转角和停车场角落处的吻,电梯中的拥抱,甚至……在沙发上激烈缠绵的照片。
“天……”他呆住。
“女人的妒忌是很可怕的。”
林立安忽然笑了笑,把照片塞进自己包里,“这些就算送给我吧,我还正愁我们俩没什么照的上相的照片呢。”
邵永之简直不知道该怎么说他。
“你有多少能耐,能保他出来?”
“显赫没有问题,”邵永之郑重地说,“证据可以造假,也可以同样让证据失效。他的手或许经过许多脏东西,可是他本身,是干干净净的。”
“所以,他会没事?”
邵永之眯起眼睛,“他又是怎么样,没事,你又怎么样?”
“他要是死刑,我就不管他了。”林立安微微笑起来。
邵永之铁青着脸,“不许咒他。”
在官场的人,多多少少都会有点迷信。
“他要是坐牢,如果不会我死了他还出不来那种,大不了就等他呗。他要是无事,自然皆大欢喜。”
邵永之淡淡地说,“你的承诺,已经没有什么价值了吧?只会逃跑的家伙。我真怀疑,显赫看上你什么?”
“那你就要问他了。”林立安放好照片,潇洒地站起身离去。
没有倪显赫的时间里,林立安做成了很多事。
林氏的产业加在一起,早已经不是当初的3亿身家,算算市值,大概已经有6亿多。
林方豪年纪大了,林立安开始积极帮忙家里,很快就从北京区的经理做到全国的高层。
他给他和倪显赫共同的小学,初中,高中各自捐了十几万。
他完成了家里的装修,还定制了一个和倪显赫家一模一样的床。
每个星期五,他拿着钥匙去倪显赫家打扫一次卫生。
剩下的时间,他想念倪显赫。
这种想念是持续的,好像是读一本书,看一个电影一样,脑海中滑过他的细小的动作,他的一个简单的表情,他随口说的一句话。
这个时候,很多从前看得很在意的东西,都失去了意义。
所谓的自尊,所谓的骄傲,所谓的衡量,所谓的标准,一切迟钝的灰暗的外壳抛去之后,他和倪显赫之间无形的线紧密相连的,比爱情更加深刻的东西,就是他和倪显赫的实质。
它改变了他生命的轨迹,改变了他感受的风的力道,改变了他欣赏的花的香味,改变了他仰望的天空的颜色。
改变了他的信仰。
小年那天,林立安安排人把员工福利的冰冻黄花鱼和大米白面堆在一楼大厅里,秘书小姐说有人没有预约,但坚持要找他。
“林立安。”一声冷冷的清润的嗓音,让林立安的脚像被强力固定在地面上,无法动弹。
他连回头都不敢,生怕这是个幻听。
“林立安。”那个异常低沉而优美的声音轻轻地唤。
林立安像电影里的慢动作,几乎是一度一度地转过100多度,倪显赫穿着一件深灰色的双排扣立领呢大衣,黑色翻毛皮军靴,因为瘦了一些,身姿更显得挺拔如松,头发剪得很短,却不改俊逸风流。
岁月在这个凝视之间慢慢地回转倒流。
林立安竟然想起,小学一年入学的时候,第一次见到他。
那张粉妆玉砌的精致脸庞,和如今这张微染沧桑的俊逸容颜,微微摇晃着,重合在一起。
这两张脸之间,是20年的岁月。
他们之间,从第一次相遇到如今,竟然过了这么久。
倪显赫黑眸中滑过轻轻感叹,慢慢地走过来。
“傻愣着想什么呢?”
“想你。”
“想我什么?”倪显赫微微笑起来,拍拍他的脸。
“想你小时候,刚上小学的时候,长得比现在俊多啦。可惜,长丑了。”
倪显赫凑过去,柔软的唇贴上来轻叹着吻。
林立安开车载倪显赫回家。
天空中开始飞扬起柳絮一样纷纷扬扬的雪花,下班高峰期,经常会遇到红绿灯。
倪显赫似乎极困,歪斜着脖子靠在座位上睡着了。
林立安比较庆幸的是,车子里预备了符合人体功能学的U型硅胶枕。
红灯间隔,能够看见长长的睫毛投射的一段yīn影。
林立安打电话到最相熟的酒店,做了一整套筵席送到家里。
倪显赫洗了个澡。
林立安看见他裹着浴巾抽出来,吓得倒抽了一口气。
“老天,他们怎么你了。”
肩胛骨处,纱布包裹了厚厚的一层,仍旧透露出几条血丝。
“债总是要还的。”倪显赫轻描淡写。
趁着他去穿衣服吃饭,林立安给宁承业打电话。
“倪显赫怎么了?他什么时候出来的?他受伤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上个月。”
“上个月!”林立安提高了声音,又小心圧回去,“你他***竟然不告诉我。”
宁承业赶忙说:“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和他的交情,谁不清楚啊。可是你也知道,显赫这个人要面子,他不愿意自己落魄的样子被你看见,哪怕一丝一毫都不行。硬是放下话来,谁要是告诉你就跟谁绝交。”
***大傻瓜死混蛋,这么大的事儿,身上受了伤,还藏着掖着,捂着盖着,等着生蛋么?
林立安更加怒火中烧:“什么意思?他这么大的事儿我能不知道,他以为纸能包住火?再说了你叫他什么?显赫,肉麻不肉麻啊?”
宁承业在林立安的火力攻击下一句话都不敢接,心里想,我叫显赫怎么肉麻了,再说就许你肉麻不许我肉麻?
宁承业不敢隐瞒,“他出来的时候,周安娜去见他。她问,选他还是选我?倪显赫也没客气,他说,我从来都没想过要选你。她又问,你今时今日想没想过后悔,倪显赫说从来都不曾后悔。然后,周安娜说,有两个办法让他们周家人息怒,第一,就是把你交给他们,一天就行。第二,她要在倪显赫的心口上划一刀,看看他的心是怎么做的。倪显赫二话不说,把邢未羽随身携带的瑞士军刀递给她,周安娜也真狠,真的在他胸口划了一刀。周安娜在那样的家庭出来,没几分本事是不可能的。伤口够深,又没伤到器官。他在私人医生看护下躺了一个月,才敢去见你。”
林立安一肚子的气,这叫什么话,这到底是全心全意的信任还是彻头彻尾的辜负?
倪显赫预料到某人会生气,可是没想到他会这么生气。
“喂,这么久没见,你就只生气?”
林立安使劲儿瞪着他。
倪显赫笑着任他瞪,却看见那漂亮的单眼皮的尾部,一滴晶莹的露珠滑下来。
林立安是一个非常有硬气,极其自尊,极其骄傲的人。
他从不轻易哭。
倪显赫被他搅得心慌意乱,“你怎么啦你?”
林立安一把把他带进怀里,“你小子值多少钱?我现在要买你?你告诉我,多少钱你才肯卖?”
“你让我卖身?”
“没错,”林立安目光坚定,“我不信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只知道你卖给我的话,就是我说的算,不能让别人轻易伤害。你说,多少钱你肯卖。“”多少钱都不卖,”那样的话只换来这样的回答,“我的价码,你早知道,只换,不卖。”
“好,”林立安说,“我拿自己跟你换,拿我的后半辈子的时间来换你,从今以后,不许别人随便碰你,伤害你。”
倪显赫在林立安下唇咬了一口,“好,我答应你。”
倪显赫的工作中心开始在七个连锁牙医诊所上放,改善绩效考核系统,并且招聘了十几个新人。
接着就是重新和苏如春韩若这一对夫夫恢复了邦交。
由于倪显赫威胁要把韩若如何如何的疯狂行径,韩若对他的一点好感早就烟消云散,每次相见,必定是针尖对麦芒。
韩若不止一次表示,恨不得提着林立安的耳朵把他扔到西伯利亚去。
省得他没有骨气,回来丢人现眼。
林立安回报他巨大无比的白眼。
感情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别人不是倪显赫珍之重之,爱之惜之,珍之宝之的林立安,如何能够明白他的好?
林立安罕见地正色说:“你不明白。”
韩若说:”当初他家那个什么老爷子又说要整你们家的海参连锁店,又是威胁你的人身安全,那小子真的低眉顺眼和你分手答应结婚,你就只能跑路,他把你当什么?你又不是找不着好姑娘,就是真的只能和男人了,也肯定吸引一大帮。”
韩若和林立安在酒吧做了这么一小会儿,已经有不少目光往这个方向看。
有卷发的美少女朝韩若抛媚眼,也要长腿的女孩子对着林立安似笑非笑。
林立安神在在的,请长腿女孩一杯**尾酒,悠然地对韩若说,“说了你不明白的。”
“现在他这不尴不尬的身份。”韩若吐出一句话,感叹一声,压低嗓子:“前几天晚上长安街封锁,什么党闹事的,你敢说没有他的份?一不小心人身安全都保障不了,现在他手里的关系,手里的钱,他敢动一丝一毫?你跟他搅合在一起,你能有好日子?”
倪显赫的事情,是邵某人的耻辱。
周家人站完队了,又倒打一耙,和王家人联手,险些把倪显赫送进去。
邵某人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在南方大面积拔出王家嫡系,逼得很多周家旧部纷纷出事。
两派之人并不明晰,权力当先,斗得你死我活。
说实话,这其中,倪显赫只是个引子,可是他并没有做什么事情,这些天他看顾诊所生意反倒多一点。
林立安喝了口酒,“我们两个都那么多年了,习惯了。”
“那就改掉坏习惯。”韩若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林立安轻笑一声,“说得干净利落,现在我让你离开苏如春,找个好姑娘结婚,从此和和美美,全体人民都满意,你愿不愿意?”
韩若一张俊脸涨得通红,语塞,半晌才说:“那不一样。苏如春没有一丝一毫对不起我,相反是我亏欠他许多。倪显赫不一样,他的背景太复杂,心思又太多,他的牙科诊所怕是早就不干了吧?”
“怎么不干,但是正经营生,当然得保留。”
“那还是有非正经营生?”
林立安不说话了。
Chapter61(The end)
“那你打算怎么办?万一他为了什么政治考量再次放弃你,跟什么人联姻了,或者一不留神出了什么事儿被捉进去了,你怎么办?”
林立安说:“他那不是真的结婚,只是放出个苗头给别人看而已。”
“……”
“你不要觉得他对不起我,我对不起他这么多年,我们两个之间的账,早就算不明白了。”
“白痴。”
“他对我很好的,要说他真心实意地对过别人好,曾经把别人看的比自己重一点的,也就只有我了。”
韩若冷哼,“你倒是自我感觉良好。”
林立安那样大大咧咧的性子,罕见地吐出几句温温柔柔的话,“你啊,看得见他,怎么就看不见你自己呢?两个人在一起,是你情我愿,你欢我爱的事情你说对不对?要是你只想着我要如何如何,他得如何如何那肯定是不行的啊。说句不好听的,就你高贵,就你优秀,就你不仅值钱值精力还值得人家的深情厚谊?不问回报,那是人家付出的态度,投桃报李,那是你回报的原则。你觉得我委屈了,你说你们家如春岂不是更委屈?”
韩若被说道痛处,讪讪,“起码我没打算跟别的女人结婚。”
林立安说,“可是你有一个儿子。”
“我也没逼得他有家不能回。”
“可是他来看看你,还要住在大半个城市距离的地方,怕被你家人发现。”
我不说话了。
林立安将杯中酒水喝光,胸臆之中,有些凝聚着深邃感情的东西,却急需倾诉,他不管韩若有没有认真听,接着用一种迷恋沉醉中带着几分苍凉的语调说,“韩若,以前显赫每次出差回来之后总是生病,去杭州回来,重感冒,去青岛回来,轻微腹泻,去上海回来,肠炎,去美国回来,胃炎,去西藏回来,又吃了整整一个星期的胆通。可是他从小到大明明都是健健康康,连病假都很少请,为什么跟我在一起之后反倒很容易生病呢?我以前从来都不知道这世上这样或者那样的小病有这么多种,可是现在我明白了。因为显赫这个人太坚强,也太要强,他很少很少的时候才会让别人看见他脆弱的样子,而在我身边的时候,他可以安心。”
只除了这次受伤,可是这次受伤,有多少成分,就是为了给别人看的?
林立安接着说,“说起来我比他幸运,刚才你进来的时候,我觉得安心,和爸妈呆在一起嗑瓜子的时候,我觉得安心。可是显赫除了跟我在一起,他如何能够安心呢?他的好朋友,过命的兄弟,要跟他算计利益。他的父母,把他当做荣耀的工具,却很少给予他无私的温情。一个人整天紧绷着自己的神经,如同精准的机器人一样,究竟是令人欣羡还是引人悲哀?我不舍得他的,如果他只能在我身边放松,我没那么舍得的,这样丢下他。”
这些年,邵永之利用倪显赫多少,
这些年,宁承业从倪显赫这里获得多少,
这些年,邵永之仰赖倪显赫得到多少,
倪显赫未曾说过,可是亲密如同林立安,怎么会不清楚?
过了一会儿,倪显赫来了,看见坐的和林立安很近脸几乎贴在一起的韩若,脸的长度瞬间加长,颜色瞬间加深。
韩若对着他挑一挑眉毛,眼神充满挑衅。
他低声问:“你怎么又和他搅到一起?”
林立安一掌拍上倪显赫那张年轻帅气的脸,留下五个手掌印儿。
他没有用多大力气,可惜倪显赫太白,皮肤太容易出印子,不过这样的印子几分钟就会消掉了。
韩若顿时觉得自己果然,的确,是在操没有味道的闲心。
人家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堂堂小公子挨了巴掌还能笑得一脸甜蜜。
不过是为了林立安而已。
倪显赫饱含着严重占有欲的目光笼罩着林立安,还有余力可以向韩若示威。
韩若拿出大学时代所向披靡的花花公子架势,邪笑一声,在林立安脸上“啵”了一下。
空气一下子完全凝滞,然后小公子的表情从扭曲变成狰狞。
“你个混蛋!”倪显赫扬起拳头。
他早就想把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教训一顿,碍于林立安的面子没有下手而已。
蓦地,倪显赫笑了。
笑如春花。
“我刚才来的时候学长正好也下班了,就让他也一起,你看,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了,正在一层栏杆那里看呢。“
韩若脸上的得意洋洋终于变成红彤彤的一片。
倪显赫终于报了一箭之仇,所谓一物降一物么。
62、Chapter61(The end)
倪显赫越来越懒了。
他基本上白天黑夜呆在家里,什么都不干。
……或者说,只干一件事。
林立安每天进公司,都会在休息间被员工关切。
“老板,你昨天又熬夜看文件了?我们加加班没关系的。”
大家混久了,像朋友也像家人。
“老板,雅诗兰黛的白金眼霜很好用,你要不要试一试?”这是销售部的化妆品达人。
“老板,你今天迟到了,是要按住惯例扣工资么?”这是会计小姐。
……
林立安要被那个饱暖之后只知道思yín欲的家伙弄疯了!
做,做,做,昏天暗地,只要林立安在家里就要被拉到床上运动一番。
半夜三更不让人家睡觉。
有没有这么玩的?
林立安决定,要是他在这个样子,就压着他大做三百回合,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看他还有没力气站起来!
林立安的想法还没等实施,春节就要到了。
天气越是冷,倪显赫越是活跃起来。
尤其是林立安的公司正式放假以后。
林立安的生物钟已经确定,仍旧是早晨7点起床,起来去刷牙洗脸之后,对着电脑开始看策划书。
倪显赫家里那绝版了的白色长毛地毯被送到干洗店清理之后,被林立安无耻的褫夺到了自己的家里。
手边的温开水,不知不觉就变凉了。
再抬头的时候,竟然发现倪显赫笑意盎然倚在电脑桌旁,他穿着宽松的纯白线衣黑色家居裤,大大的领子露出矜贵迷人的脖颈弧线和漂亮的锁骨。
本来就已经像珠玉一样散发着淡淡的光彩,何况他还笑出两颗小虎牙,活生生地在勾引人。
林立安呼吸变得粗起来,在静谧的房间内更加明晰。
连瞪他一眼都不忍心,干脆拉着他的脑袋下来准确无误地吻上他形状完好的嘴。
下一刻,倪显赫立马获得了主权,箍住他的肩膀探进舌头开始了一个活力四射噼里啪啦的吻。
一吻过后,林立安才看见桌边的托盘。
大吉岭红茶,青瓜三明治。
热气袅袅,看起来十分诱人。
林立安笑得贼兮兮,“不愧是我媳妇儿,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倪显赫脸色微微凝住,才蓦然笑起来,“嗯,中气很足么?看来是我昨天晚上为你做的前列腺按摩有效果?”
林立安恨恨地咬住三明治。
这样的日子过的很快,倪显赫每天缠着林立安呆在家里,不知人间几何。
订了回家的机票,倒有很多东西需要买。
林立安想要换一部新手机,倪显赫建议iphone 3G。
“为什么?”
倪显赫揽住他的肩膀,“因为我比较喜欢乔布斯。”
“为什么你喜欢我就要买?”
“那你喜不喜欢我呢?”
林立安皱着眉头不说话,不欣赏这种脸皮厚厚的相处方式。
“你要是喜欢我,怎么会不喜欢我送你的礼物?”
林立安这才发现,他已经办好了合约机的手续,拿出一模一样两部手机让他挑选。
林立安无可奈何,只好顺了他的意,抽走了其中一个。
三里屯购物人群特别多。
各大商家的促销广告琳琅满目,倪显赫拖着他去买衣服。
林立安,“我不是你的芭比娃娃。”
倪显赫定定地看着他,“你还记不记的,上大学以后,我们在你学校东门对面的一家咖啡厅见面。”
“嗯。”
“那你还记不记的,你穿着什么衣服去见我的?”
“那么多年前的事情,我怎么可能记得那么清楚?”
“可是我记得。”倪显赫在林立安身后低下头,他温热的清浅呼吸喷薄到林立安V领毛衣上方露出的脖颈上的皮肤,明明身体相聚很远,却惊人地让林立安觉得无限的暧昧贴近。
“那天,你穿着这个牌子的衣服,那个牌子的牛仔裤。我远远的在窗户外面看见你,就想要凑过去亲你。”
林立安想起那个咖啡厅小包间里面的吻,那之前倪显赫刚好抢了他交往一年多的女朋友,顿时觉得双耳诡异地热。
从商场出来的时候,林立安去车库取车。
路虎不适合在闹市开,倒是卡宴会比较舒服。
车子开出来一点,林立安打开窗户让倪显赫上车,忽然觉得他两只手提满袋子的样子比平时多了几分滑稽,显得有几分可爱。
忽然觉得,倪显赫今天每样东西都买了一模一样两套这件事情,没什么不可原谅。
还要开车吃饭,从车位到门口停满了车,林立安开起来难免有些战战兢兢。
在国外开惯了车,回了国内,很多人的开车方法都没办法适应。
晚上去吃西餐。
最可气的是开车的那个不可以喝酒。
林立安心满意足将整瓶的干红喝进肚子里,笑嘻嘻地看倪显赫喝柳橙汁。
反正他自诩驾驶技术更好,不是么?
倪显赫和父母感情淡薄,过年回家,只是给母亲买了套周大福的黄金首饰,又给父亲买了一套armani西装。
林立安领倪显赫到家里吃年夜饭。
一家人热热闹闹一起吃饺子。
席间林妈妈轻声叹,“唉,本来年轻的时候我老林给我买首饰,我还抱怨着,这再多的首饰,将来不都得给了儿媳妇,现在想来,看起来是不用了。”
她给倪显赫接了一个猪肉白菜馅儿的饺子。
倪显赫吃下去,方对林妈妈说,“我在北京有两处房产,已经过户给林立安。年前做了几份保险,受益人写的是他。”
林立安一惊,这才想起哪天喝多了的时候倪显赫让他签的什么小区卫生费用合同。
想必那是过户的文件。
真搞不明白,他要房子做什么。
倪显赫接着说,“我也知道他不稀罕我的房子,可我能给的都已经给了他。能拿出来证明的,却实在没什么东西。”
他再次推上桌子的,一对百达翡丽的对表。
“这是见面礼,”来之前林立安曾经说过,不用带礼物,反正怎么样林方豪夫妇对他的态度都不会好到哪里去。
却未曾想到倪显赫已经准备好了礼物。
林方豪虽然冷着脸,可是看在倪显赫点头哈腰的份上,总算是把手上的劳力士摘下来,当着倪显赫的面把表换上了。
林立安清楚地看到,倪显赫在桌子下面握紧的手送了。
暗地里舒了口气的样子,倒像是打超级玛丽过关了的神态。
转眼就是2009年春天,北京下了不少雨。
林立安本来有一把伞的,但是在借给企划部的美女之后,就再也没拿回来。
偏偏一不小心撞发生了车祸,后视镜被人撞掉了,正送去修。
公司门口打不到车,倪显赫的车子出现的时候,他还是愣了一下的。
早晨说好了回去天津商量租地方开连锁诊所的,没想到他那么快回来。
他心中升起淡淡欢喜,“你怎么来了?”
“我就知道你没带伞。”他举着一把黑色的大伞,把林立安揽过去往车上走。
上了车,林立安才发现他脸色有些苍白。
林立安凑过去摸摸他的额头,发现他又发烧了的同时开始埋怨,“我早晨不是告诉你穿那件厚西装么?”
有什么办法。
倪显赫就是那种身体硬朗却小病不断的人。
只要出差,哪怕是天津那么近的地方,准要生病。
林立安暗暗决定,下次他要是出去的话,自己要腾出时间陪他去。
一回到家,倪显赫喝了口温水,就过来吻他。
林立安把他推到一边去,“去去,我才不要被传染。”
倪显赫吸了吸鼻子,“放心,我很快就会好的。”
果然,在林立安照顾了他一天一夜,半夜趴在床边睡着了之后,倪显赫就开始活蹦乱跳。
同时为了补回去欠下来的份儿,又开始大做特做。
可怜的林立安,一个星期没等睡一个完整的觉。
最可恨地是某一次,后颈上的吻痕被秘书小姐看见,吃吃的笑。
从此总经理的形象毁于一旦。
2010年夏天,倪显赫拉着林立安去看上海世博会。
按照林立安的属性,夏季比较喜欢窝在家里不出来。
排队进馆的时候,前方的妙龄女郎一脚踩在林立安的运动鞋上。
尖细的钉子跟如同凶器,脚背都要踩穿了。
林立安不会去责备女性,责任就变成了倪显赫的。
排了一半队,倪显赫只好顶着太阳背林立安去做地铁。
回到酒店,倪显赫取了湿毛巾,到旁边药房买了酒精双氧水药膏,可是帮林立安处理伤口。
林立安被倪显赫残忍地用酒精对待了一番。
林立安想要用完好的一只脚去踹倪显赫的头。
动作却在看见他恍若对待一个易碎的珍宝一样处理自己的伤口时的神情和动作,变成了在他额头轻轻吻了吻。
2010年春节前,手机两年的寿命到了。
林立安和倪显赫又一起换了手机,是iphone 4.
林立安拿白色,倪显赫取了黑色,林立安说,“两年前是3G,现在是4,不知道什么时候是5?”
“管他什么时候呢?”倪显赫说,“反正我们在一起,5,6,7,8,9,10,都可以一起换。”
林立安站在冬天的风里,裹紧残留着倪显赫体温的围巾,等他开车过来。
那一瞬间,他像一个傻帽儿一样。
后来,又傻乎乎地笑了。
没错啊,他和他在一起,不管iphone出到了几,不管全球变暖了多少度,不管哪里有战争哪里有和平,不管2012是否会地球末日,他们都会在一起。
倪显赫上车前紧紧拥抱了他一下。
那样短的一个拥抱,鼓胀的心房紧紧抵着倪显赫的胸膛,某种近乎于刺疼的感觉蔓延开来,顺着血脉到达全身每一个角落,又疼又热,又让人无限欢喜。
经过两年的时间,倪显赫辞去政府的职务,开始专心致志开诊所。
已经在上海和天津都开设了连锁牙科。
他自己也重新穿上了白大褂,操纵者医疗器械,以看牙疼者的痛苦为乐。
邵家的父子兄弟开始内部火拼,倪显赫抽身而退,实属明智之举。
林立安也曾经有过暗暗忧心,倪显赫“失踪”的那几个月,是他今生不愿意重温的噩梦。
邵永之为了邵恒之真是苦心孤诣,十几年前就开始部下棋子,保全住母亲,弟弟,自己。
邵永之一向最为冷静理智,升级版的倪显赫,却曾经在某次一起喝酒的时候,嘴里喃喃,“有谁,甘愿为你违逆这父子间的伦常?我能。”
林立安也不禁感叹,什么样的人遇见了爱情,智商都要往负无穷方向发展。
而邵恒之,清清冷冷的一双邪气十足的美目,却始终围绕着邵永之转。
连邵永之皱一下眉头,都要坏脾气地骂服务生小姐。
明明平时,最怜香惜玉的一个人。
真的是……爱到了连那个人皱皱眉头,都不舍得。
本来林立安在国外漂泊太久,懒得再去旅行。
2011年春节放假的时候,倪显赫却规划了去旅行。
不是看惯了的欧洲景色。
先是去的印度。
泰姬陵真正是完美建筑,不过更多的原因,大概是和倪显赫在一起。
欧洲景色虽好,当初他在的时候,却没有那份浪漫情怀。
“一座坟墓,女人葬身,男人葬灵。”林立安说。
倪显赫微微笑起来,黑眸宝光流灿,“我要在你的墓碑上刻,这里葬着我的灵。”
“滚!谁要死在你前面。”
倪显赫叹了口气,“我也希望自己死在你前面。”
——那就不用经历失去他的痛苦。
半夜,在酒店的蜜月套房,林立安起来喝水。
回到床边,看着倪显赫沉静英俊的侧颜,却忍不住在他眉心偷偷亲了一口。
一时间心绪复杂,欢乐痴恋都涌上心头。
他林立安又是何德何能?
竟然成为这个人身边最近的那一个。
担心吵醒他,却忍不住在他手心印上一个吻。
吻手,是最尊重的敬意。
光洁的额头上,同样忍不住悄悄亲一口。
吻额头,代表着友情。
这世上,有谁给林立安带来的诚挚友情,像倪显赫那么多?
柔软的唇落在白皙的微微冒出胡茬的面颊,贪恋那一抹清冽的须后水香气。
吻面颊,表示欢喜。
又有谁,能像他一样给林立安如此盛大的欢喜?
最后,蜻蜓点水的在他唇上一吻。
吻唇,表示了恋爱。
倪显赫嘤咛一声,拉着林立安的脖子把他拉到穿上,睡眼惺忪地压到他身上。
“你偷亲我。”
林立安满面窘迫,却勇于承认,点了点头。
下一秒,一个热烈的吻铺天盖地席卷而来,柔软的舌头探索着他口腔内壁的敏感黏膜,林立安仰起脖子,抱住他的肩膀开始激烈回应。
在泰国曼谷,林立安跑去跟着什么大师练瑜伽,倪显赫不得不参加一个朋友的party。
竟然遇见了韩若。
本来恨得牙痒痒,却在发现韩若张扬漂亮的脸被某种淡淡的忧郁笼罩的时候,说不出什么狠话。
不过他敢确定,韩若这副忧郁颓废又工作勤奋的样子,更加吸引女人就是了。
很久以前,经常拿来说服自己的理由是,谁离了谁活不下去。
只是看见韩若,再想想苏如春近乎自残的生活方式,难免要感慨,失去所爱,日子可以继续过,可是过得如何,就有待商榷了。
回到国内,倪显赫真的在故乡墓园弄到了两个相邻的墓地。
林立安想想,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好。
万一,如果,万一,真的有魂灵鬼神,百年之后,生同衾死同穴,没有比这更完满的归宿。
2012年,世界还没有末日。
秘书发现自己的老板林总经理无名指上戴上了一枚素戒。
老板终于和多年爱情长跑的“女朋友”结婚了!
这个消息在各个部门不胫而走。
事实上呢?
林立安看倪显赫那个三色金戒指很碍眼,干脆拿去卖了,卖完的钱不知道干什么好。
倪显赫说,“你看我的手。”
因为长期当个摆设一样带着的戒指被取下,皮肤的颜色明显不同。
“不如,我们去补一个吧?”倪显赫试探着问。
于是林立安就被倪显赫诓骗地和他买了一对戒指,正式带上了“结婚戒指”。
五月份,某一次出去应酬,回去晚了些。
倪显赫在沙发上看中文版的《百年孤独》,看见他回来的时候,张开双臂拥抱他。
林立安被他带入怀里,低下头去亲了亲他的唇,眷恋地看着他的眉眼。
从小学一年级第一次相逢,到如今,20几年过去了,命运如同缠绕着树根的榕树,已经生长在一起不可分割。
他们塑造了彼此生命的形状。
他们是彼此的地貌,又是彼此的轮廓。
林立安看着倪显赫黑漆漆的灿若琉璃的眼睛,一动不动。
倪显赫似乎还没来得及换衣服,衬衫领带依旧打得一丝不苟。
林立安拆掉粉色衬衫袖口的两颗黑曜石袖扣。
一张清俊中带着几分稚气可爱的面容,在粉色衬衫映衬下,更加英俊性感,眼角的一道纹路,让他多了成熟稳重。
他翻过身子压到林立安身子上开始“胡作非为”。
林立安在他的呼吸落在自己的身上,吻在几乎上惹火的时候,感觉到旖旎激情之外,沉甸甸的宁静。
那是生命最完满的状态——平静而幸福。
全书完。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我很用心的一篇文。
显赫是我最爱的小攻——没有之一。
感谢每一个陪我走来的姑娘。
爱你们。
63、番外:永恒的吸引
从很小的时候,他就读不懂。
看不明白,书上所谓的“字”在他眼里,不过是密密麻麻的一片。
得知了他患的是读写障碍,邵恒之的爸爸冷冷地骂了一句,“精神病生出的孩子,果然是白痴。”
他忘了,精神病生出的另一个男孩子,在他身边,穿着白衬衫黑裤子,惨绿少年,神情高傲,态度漠然。
——那是邵永之。
被允许上正常的小学,也是因为邵永之6周岁生日的时候,随口的一句,“让小恒跟我一起上学吧,省的在别的地方丢人现眼。”
从幼儿园开始的封闭学校,所以班上学生几乎都是学前班直升上来的,大多认识彼此,只有他显得格格不入。
“你竟然不认识字?”
故作惊讶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嘲讽。
小孩子,连运用心机,都是那么肤浅。
只不过,越是直白,就越是伤人。
“既然你们都说和我的名字很像,怎么不是来问我呢?”邵永之一双乌黑的眸子冷煞煞的,吓得叽叽喳喳的小朋友们顿时安静下来。
是的,那是他唯一的亲人……血脉相连的亲人。
全世界都不要他,全世界都抛弃他,仍然打断骨头连着筋,分割不开的亲人。
同学们纷纷改去围住邵永之,然而邵永之并未把他们的关系说出来,只是顾左右而言他,讲着一些引人发嚎的笑话。后来他发觉邵永之在学校是个相当合群开朗的人,同学们似乎都很喜欢他,还带着浓厚的敬畏。
他们在学校很少说话,可是邵恒之知道,不管做了什么,邵永之都是他的依赖。
……直到,他冷冷的,不发一言,任由父亲把母亲送到精神病院。
她,那么美,那么好。
而他,爱着她。
这份感情是病态的,不被人接受的,可是越是如此,就越让人无法割舍。
放学之后,他不等司机来载,就朝着反方向离开。
走到一半,发现不对劲,回过头,望见邵永之笑嘻嘻地跟在他身后。
自己妈妈不见了,这家伙居然还笑得出来。邵恒之不理他,只是一直往前走,有马路就过,遇岔路就随便选一条,总之就是不停地走。
在冬季的低温中,从白天到天黑,邵永之始终跟在他后面。邵恒之皱着眉头,望见停在路边的公交车,他趁着邵永之离他还有段距离 ,快步地跑向公交车,然后坐了上去!
车上的数字,他不知道是什么,反正是公交车,坐到哪里都一样。
反正那个冷冰冰的地方,没有了她,冻得他骨头都震颤。
父亲的丑恶,兄长的虚伪,邵恒之一点都不想忍受。
原本以为这样就能甩掉他了,不料邵永之却在车子即将看走之时,拍着车门大声道:“不好意思,拜托开一下门!我弟弟在上面,我跟他一起的。”
真不敢相信……他居然能厚脸皮到这种程度。邵恒之错愕地望着笑嘻嘻坐到他身边的邵永之,直到有人来查票,邵永之还对他说:“我没带钱,帮我垫一下吧。”
他小小年纪,已经是有那样一张俊俏迷人的脸庞。笑的眯起眼睛,笑得让人讨厌。结果邵恒之只能掏出钱来,补了两人的漂。途中邵永之还睡着,头倒在他肩上,被他推回去好几次。
到达终点站时,天已经全黑了。下车后,邵永之依然像个甩也甩不掉的牛皮糖,跟在他后面。
他去的地方,是他跟的老大的基地——一个废旧的仓库。
反正邵永之是最好的孩子,不如他就当最差的那个。
喝酒,打架,斗殴,之前他也做过不少。
仓库里有一张单人床,有些兄弟晚上泡吧或者上网之后,会到那里去睡。
“好累!”邵永之竟然不嫌弃床脏,所谓千金之躯,还抱着枕头翻滚一圈,又道:“只有一张床。”
邵恒之从他身下抽出棉被,然后躺上床睡下。才闭上眼睛没多久,就感觉床铺一沉,在他还来不及翻过身之际,就被邵永之从背后紧紧抱住了。
“你……你做什么?”他恼怒道,却因为力气没邵永之大,无法挣脱开来。
“床太小了,虽然你很瘦,”他双手不放,道:“可是不抱住你的话,一样没办法一起睡,你一定会想把我踢下床。”
“本来就没让你跟我一起睡!”邵恒之气得往后踢他的脚。
“因为只有一张床啊,如果不一起睡水泥地的话,只好一起睡床。如果你一定要睡水泥地,也不是不可以,只是,那样容易得风湿。”他无奈道。
“谁要跟你一起?”
“我们本来就该一起啊。”邵永之答,理所当然。
发生了那样的事,他竟然还可以这样坦然?
他以为邵永之睡着了的时候,邵永之说话了。
“睡一觉起来,明天就回家吧。”他低沉的嗓音就贴在他耳后。
邵恒之身体一颤。他想,邵永之一定也感觉到了。
“我不回去。”他望着斑驳的墙壁说道。
“为什么”背后的人很顺的接着问。
邵恒之紧紧一握拳,怒道:“她被关在那种地方!那样的地方!你竟然不想要留住她,反而送她走!你觉得你该被原谅么?”
他和邵永之面对面,近距离的四目交接,然后,邵永之直视着他道:“我不该被原谅。因为我本来就不需要被人原谅,我什么都没做错,家里,本来就不是她该呆的地方。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归宿,她不够坚强,她选错了丈夫,她让自己的儿子爱上她,她就该走向自己的归宿。”
邵恒之看着他,他俊俏完美的脸上一派平静和坦然。
邵恒之冷冷笑,“那你凭什么认为,我要回去?”
邵永之摸了摸他的发心,“因为你要跟我在一起啊,我们身上流着相同的血液,我们在还没有出生的时候就在一起。这世上没有一个人离你比我更近,同样也没有一个人能够像你那样,有资格在我身边。”
“谬论!我总会离开那个家的。”
“离开么?”邵永之玩弄着邵恒之的发丝,“离开的话,也没有关系。因为……不管你走到哪里,都是我的恒之,我的小恒,我的弟弟啊。”
这样的论调,明明该生气和憎恨,却诡异地在破旧的仓库生出几分温暖。
邵恒之垂下头,不想被发现,只有微微颤抖的眼睫说明他心里那长久以来的复杂挣扎。
不知道是放下了还是疲倦,或许是因为天气寒冷让人容易依恋体温,他就这么睡着了。早上醒来的时候,发现邵永之的手臂还当了他的枕头。
“我的手麻掉了。”不知醒来多久的邵永之看这个他,目光澄明,是不为人所知的和煦和淡淡宠溺。
他只是睁大眼,推开邵永之坐起身,然后立刻离开那张大床。邵永之却道:“那个,我说你啊……脸长得太漂亮了,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闭嘴!”走进厕所用力关上门,邵恒之气愤到不行。
邵恒之的离家出走,只维持了一个晚上。
而后,被视为累赘的他,被认为是家族污点的他,被父亲越送越远,先是香港,再是美国。
明明渴盼离开家的,不知道为什么,在想起邵永之那张冷硬俊朗的脸时,却不由自主,泛着几分酸楚不舍。
邵恒之不容许自己的软弱,他把这些情绪,掩盖在眼底坚冰之下。
邵永之到机场送行,“会不会想我啊?我会很想你。”
为了不让他的情绪被发现,邵恒之只是淡淡地看着邵永之的脸。
“我的小恒。”邵永之轻轻叹息。
邵恒之停住脚步,回过头。
那一瞬间,邵永之抓住他的手臂,将他拉到身边,然后出其不意地在他唇上亲吻了一下。
“保重,再见。”做完这些,邵永之竟然挥挥手,毫不留恋地给即将远行的人一个潇洒的背影。
只留下满脸错愕的邵恒之,不敢置信地瞪着他的背影。
用力抹着唇,想要忽略心头震颤。
……渐渐长大之后,邵永之已经很少,这样吻他了。
邵恒之拉着行李走向航空公司柜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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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以后,邵永之成长成在父亲面前,也不用低头的人物。
邵恒之睇视着窗面上的倒影,他身后的邵永之正用深沉的灼热目光注视着他。
那样的视线,好像会燃烧着,会通过空气传导到皮肤,最后到达人的心里。
“你用什么牌子的沐浴露了,好香。”
邵恒之依旧沉默不语,明明是超市开价的普通日用品,被邵永之说成独家定制一样。
“小恒,为什么你就不能长丑一点呢?”邵永之轻叹。
***。邵恒之在心里骂,明明自己的面皮俊帅到无以复加,又有一流的家世,一流的才华,一流的皮相,一流的文治,一流的武功,身边衣香鬓影,美女不计其数。
邵恒之清楚自己的长相,和邵永之相比,他就好像一个劣质品。
邵恒之当他不存在,完全不予理会,只是在窗面上看见身后的邵永之抬起手,缓缓地伸向他时,他终于启唇道:“不要碰我。”
闻言,邵永之一笑,大手搂住他白皙的颈项,将他的脸转过来,撬开他的牙关,舌头伸进来攻城略地,兴起惊涛骇浪。
偷袭的话,会成功么?
邵恒之想。
“你不专心。”邵永之呢喃,箍住他的脖颈,加深这个吻。
邵恒之再也没有办法思考别的,只能在铺天盖地的邵永之独有的气息里,努力呼吸。
那样饱含占有欲的吻,虽然身手不如他,可是明显的有拒绝的机会,为什么没有呢?
邵恒之显出懊恼。
邵永之眼底出现笑意。邵恒之只是低垂着眼眸,等他走开。
……然后伸手擦去唇上的触感。
作者有话要说:为其他文章求个作收哈。
看言情的姑娘,不妨去看看我的《淡色蔷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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