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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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很精神,一脸春风得意。

    一上来就发表声明:“不许喝醉,不许让我陪你喝,我只喝苏打水。”

    林立安皱着眉头,“韩若,你怎么越来越小家子气,大男人喝几口酒怎么了?”

    韩若作出一脸甜蜜的模样:“我们家那口子平时工作忙,我怕他担心。”

    林立安牙齿都要酸了。

    微微苦笑,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韩若,老子要走了,你下次想要我陪你喝酒也没机会了。”

    林立安韩若惊讶到嘴里叼着的吸管都掉下来,“你要走了?”

    “我要出国留学。”

    韩若仍以为他在开玩笑,“搞笑一样,哪有出国留学不早做准备的,你现在都开始读研究生了说什么出国?”

    “英国,普利茅夫大学。”林立安放下酒杯,趴在吧台上不再说话。

    读研究生一般情况下大家都倾向于美国,英国的研究生只读一年,都把它当做去别的名校的跳板,几乎从来没有半毛钱奖学金,只要有钱就可以去的地方,普利茅夫在英国排名不高,这样的学校遇到一个两个清华北大的学生会乐颠,人大这种级别的学校,也够招生的教授笑半天。

    “你怎么突然要出国?”

    林立安吸了吸鼻子,冷冷地笑,“你也知道我们家除了钱什么都没有了,我说我在国内念得不开心,没什么前途,我妈一个同事的亲戚正好在普利茅夫管招生,我的雅思成绩考到了7,本来就不太难办,几十万的事儿。”

    韩若垂眸,咬牙切齿地说,“林立安,你别转移话题,我问的是你为什么要出国的不是你怎么办的出国,老子大一的时候去办护照可是只用了1个小时,去韩国开国际交流会顺便拿下一起开会的日本小美女的的时候你还在琢磨怎么才能在‘四大名捕’的手下通过思修马哲呢。”

    林立安闷闷的说,“国内我呆不下去了,我再呆就要被那个混蛋给毁了。”

    说“混蛋”这个词的时候,他感到心里微微颤抖,酸中带疼。

    他连提起他名字的勇气都没有。

    “谁,倪显赫?”韩若明知故问。

    “废屁!”林立安吼了一声。

    “怎么,那个长的无比纯良的牙医想要上你?”

    林立安的一张麦色的脸蒙上了雪白雪白的霜,“韩若你说话怎么都不顾忌一下,这种话是能够随便说的吗?”

    “他都快写在脸上了,我不过是说出来而已,当初是谁的电脑里那个什么资源最多,现在说一句都不让说啦?”

    “废话,又不是你被这样想着,当然说的轻松!”

    在韩若面前,林立安放松地让自己情绪失控,韩若托着他的脑袋,拍了拍他的肩膀。

    红蓝灯光,闪亮的超短裙,伏在肩膀上半醉的林立安,眼皮薄薄的,微微颤抖的睫毛。

    韩若忽然想起,上次林立安醉酒的时候趴在倪显赫的怀里的画面,惊人的和谐。

    大头喝得有点晕,韩若扶着他,转战另一个相熟的比较安静的酒吧。

    凌晨一点,酒吧很小,没什么人,一个吉他手在寂寞弹琴,灯火昏黄。

    “他强迫我!”林立安竟然蹦出这四个字。

    韩若一惊,“他已经上了你?”

    林立安仰面往后躺,“不是。”

    事实上的答案是肯定,林立安下意识地反驳。这是个不得说与人听的秘密,只属于倪显赫和林立安之间。

    其实,他上他千百次,对于林立安来说,无所谓。

    可是,他让他上他一次,对于林立安来说,离万劫不复,也只差一步。

    如同站在悬崖边上,脚一滑,有石子忽的掉下去,转眼不见踪迹,心里却是恐惧。

    “那怎么回事儿?”韩若呼出一口气,静静地问。

    “他用那个……我手脚都被绑住了……我……烦死了……没忍住……我呆不下去了……”林立安脸涨得通红,身体平躺在虚空里。

    韩若拽着他的手把他拉起来,脑子里把林立安的几个断断续续的句子穿起来,得出一个答案:“不会吧?他用后面强迫了你?他强迫你上的他?”

    林立安一张脸涨在那里不说话。

    韩若一口苏打水灌下肚子,感觉气泡在胃里面爆破。

    忍不住暗叹,倪显赫真是个强人,欲中取之,必先与之。

    高,实在是高。

    别说是林立安,就是他这样的调情高手恋爱低能遇见这样有心机有手腕豁得出去舍得下来的人,估计也得逃。

    不逃不行。

    不逃的话只能是被他吃的死死的,连个渣都不剩。

    最后他只能拍拍林立安的肩膀,“兄弟,你保重。”

    韩若不知道林立安和倪显赫有什么解不开的过往,可是看得出倪显赫对林立安的感情是实的。

    不过林立安和韩若不彼此不同,林立安这个人每个女朋友都认认真真追求,认认真真对待,每一次恋爱都用十足十的真感情,可惜他忘得也快,失恋了喝一天酒睡一天第三天出去玩一天再看见前女友坦然到看陌生人。

    没办法,有的人情浓,有的人清淡。

    韩若一生一世只爱一次,便用尽万千浓情。

    林立安一生萌动千万次,却只肯用一盏淡情。

    韩若没想到的是,会在与郑风不愉快相逢之后,见到倪显赫,以及跟在后面的,苏如春。

    “如春,你怎么来了。”韩若右胳膊被林立安的脑袋压的有些发麻,左手下意识的箍住他的头,警惕地防范着倪显赫抢人。

    林立安迷蒙中张开了眼睛,看见倪显赫,也不惊讶,甚至意识倒有几分澄明,“韩若,没关系,我跟他回去。”

    倪显赫看着韩若胳膊上躺着的大头,再看看我,眼神儿有点深,忽然对着韩若灿烂一笑,两颗小虎牙,十分可爱。

    任何一个第一个遇见他的人,绝对会以为这是个无辜的小绵羊。

    上车

    关门

    沉默

    下车

    关门

    沉默

    林立安站住了,地下停车场,冷冰冰的全是车,他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面,“显赫,我今天就不上去了。”

    倪显赫锁了车,“你现在又打算逃到哪去?”

    林立安十分平静,“显赫,我没打算逃,我只是需要时间冷静。”

    倪显赫冷笑,“林立安,你知道么?这么多年了,我也会疲倦。接下来,我有很多事情要做。让我把全部精力浪费在你身上,我自己都觉得不耻。”

    林立安说,“我明白。”

    倪显赫从他身边走,拍一拍他的肩膀,无声地走了。

    林立安站着,静静等着肩膀上的余温一星一点逐渐消失不见。

    他走出小区的时候,对面的购物大厦霓虹未歇,七夕活动的大幅标语处处都是。

    原来,过几天就是七夕了。

    可惜,纵使是良辰美景,也换不来海誓山盟。

    电梯在一楼开门的时候,倪显赫没想到,走进来的,是邵永之。

    “哥。”

    邵永之笑笑,拍拍他的脑袋,“怎么这么轻易就让他走了?”

    倪显赫脸色苍白,勉力笑了笑。

    邵永之着急,扶着他的肩膀帮忙按住他的胃。

    倪显赫抬头,是邵永之关切爱护的眼神。

    “哥,我没事,就是胃有点痛。”

    邵永之叹了口气,“有点痛?你这样的人,开口说一点痛,那就是很痛了。我送你去医院!”

    倪显赫勉强撑着身体,就着邵永之的搀扶,好不容易在电梯门打开的时候走进家门。

    邵永之给他倒了温水,又好不容易把他扶到床上躺下,脸色如寒冰,“怎么?你为了找他晚上没吃饭?”

    倪显赫笑着摇了摇头。

    “那边的医药箱里,给我拿罗红霉素和胃舒平,不是什么大事。”

    邵永之一边给他拿药,一遍数落,“你就不能好好照顾自己么?你从小就胃不好,你爸你妈不在家的时候你就及一顿饱一顿。上次和我爸一起出去直接喝到胃出血。不管是什么游戏,都不是这么玩的!还有,你找的那个叫个什么人!你的疲惫你的病痛,他有没有说过哪怕一个字?”

    倪显赫吃了药,淡淡的说,“他对我,没有责任,也没有义务。”

    邵永之气急反笑,“死鸭子嘴硬!你最后和他说什么了?”

    倪显赫沉默了一会儿,没有回答,反倒问,“哥,你真的没有喜欢过谁么?你有没有想过要放弃他,有没有想过要放手?”

    邵永之皱眉,神情瞬间凝重起来,唇角绷紧,站起身来,走到窗边。

    “你为什么总是问我喜欢,不喜欢?我也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什么是不喜欢,我只知道我心里分量最重的那个人,永远都看不见我,反倒想着很多别的东西。”

    一个月后。

    林立安在伦敦下飞机,乘火车去普利茅夫。

    车窗外面,是yīn霾的天空。

    未来的,是在异国他乡的一年未知的生活。

    倪显赫让他不要逃,可是他会的也只有逃这一样。

    Chapter40

    倪显赫没想到,自己一松懈,林立安就会逃到自己看不到的地方。

    本以为那家伙最大在北京城蹦跶蹦跶,谁知道一眨眼的功夫他就跑到了小不列颠日已落帝国?

    能够查到的最后资料,是他的直系导师隶属的大学——纽卡斯尔大学,托人查了当年一年该大学的入学资料,全世界所有国家的入学新生愣是没有一个叫林立安!

    林立安的行踪,林立安的行踪!他竟然要去向韩若打听!

    倪显赫当然不能把全部心思用在寻找林立安的行踪上,这个样子实在太难看,难看到——像个弃妇。

    小公子太骄傲,尽管他的骄傲已经为林立安折损了太多,他不会容许自己为了一份感情而颓靡不振。

    邵永之小的时候,就已经颇有领袖风采。领着大院里的一众孩子在外面玩游戏,只有倪显赫愿意自己窝在家里读青少版的世界名著,他五六岁的时候就认字了,读书从来不看拼音版。

    邵永之跳进来的时候,倪显赫正在看的,是《局外人》。

    邵永之笑问,“为什么你也要做个局外人,这么格格不入?”

    倪显赫丝毫不畏惧地看着他,“没有意思。”

    “那,什么才有意思?”邵永之发现这个男孩,和自己每日带领的乌合之众本质的不同。

    “醉卧美人膝,醒卧天下权。”倪显赫吐出来的志向,从来都没有改变。

    美人很好,那么江山呢?

    江山如此多娇,远比美人更好。

    更何况,人不能总是醉着,不能总想着美人。

    倪显赫的连锁牙科诊所陆续开张了,有了身边的很多助力,显然事业越来越顺风顺水,一年之后,他已经成为4家私人牙科诊所的拥有者。

    而国家公务员考试通过之后,他就成了邵部长的秘书。

    秘书未必有多大的权力,可是审时度势,疏通关系,都要靠秘书。

    很多邵部长不愿意出面的事,没有时间出面的事,他代表着邵部长,一点一滴去做。

    邢未羽被发配那英国找林立安,用了一个月。

    回来的时候,一副牙被酸倒了的神情,呲牙咧嘴地凑过去对着倪显赫笑,“臭小子,小爷被你害苦了。”

    倪显赫不动声色,“我可什么都没要求你做,是承业多管闲事。”

    邢未羽瞪着他,“喂,你一个眼色就够了,比别人说多少句话都好用。我哪敢不听你的呢?”

    邢未羽半是开玩笑,半是说实情,倪显赫当了几个月的秘书,手里不知道掌握了多少人的把柄,人事脉络,他摸得比谁都清楚。

    倪显赫笑着说,“不用找了。”

    邢未羽一怔,“啊?”

    他知道,倪显赫这个人要是有什么戒不掉的瘾,也就是林立安了。

    不找了,是不是就是要放弃了?

    倪显赫慢悠悠地说,“别白费功夫了,算一算也快一年了。英国研究生只要一年,我不信他还要在那里读博士,过几天,也该回来了。”

    事实上,倪显赫说这话的时候,林立安正从首都机场走出来。

    眼睛接触到明晃晃的白色冷质灯光,恍惚了片刻。

    人在国外的时候,觉得国内的那些情动,甜蜜,痛苦,决断,都跟自己距离千山万水,遥不可及。

    刚一踏上国土,就清醒地发现,这样的想法,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自欺欺人。

    只是林立安自欺欺人的时候多了,难免就把很多自欺欺人的事当了真。

    韩若依旧是凤眼斜挑,眉峰微扬,英俊地不像样子。

    林立安感到久违的温暖,走过去和他紧紧拥抱在一起。

    韩若开一辆白色的丰田,光洁而崭新,一看就是刚提车不久。

    林立安坐上副驾驶,微闭上眼睛,絮絮叨叨开始和韩若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这一年的缺席,让林立安觉得自己很不孝。

    林妈妈进入更年期,内分泌紊乱脾气暴躁,一把火全都撒在林爸爸的身上。

    林方豪一直对一年前林立安在北京做的顺风顺水的却忽然一时兴起跑到英国留学的行为十分不谅解,每次通电话都不冷不淡的。

    韩若的经济头脑绝佳,林立安和韩若两个人联手,在伦敦长期做短线投资,做得风生水起,几乎是只赚不赔。

    一等人创造,二等人阐扬,三等人模仿。

    林立安是最出色的二等人之一。

    不过他再不是当年那个只会花钱不会赚钱沉不下气的林立安了。

    例如他买车的时候,只买了一辆合成人民币4万元的二手欧宝。

    例如他买衣服买香水,全部都要去outlets。

    例如他把赢利的钱做长期投资,有稳定的收入。

    例如他感冒的第一天就会买好什么柠檬冲剂之类的药开始预防。

    或许骗自己的人骗久了,就会让周遭的人都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就连韩若,都觉得林立安深沉内敛起来,不可揣摩。

    两个人一起吃饭,林立安请客,地点定在地安门附近的一家会所。

    花木扶疏,亭台楼阁,古色古香,说不出的清贵高雅。

    林立安就图一个静,想要静静地和韩若吃顿饭。

    之后,他打算回老家。

    回来的一段时间,他在北京的分公司工作,淹没在一堆的资料和报表中,也算是偷得浮生半日闲。

    当林立安从菜单中抬起头来,和韩若四目相对,正对上那人对着手机屏幕笑得无比甜蜜,眉眼舒展,依稀含情的样子。

    他生生地怔住,过了一会儿,才唤回自己正常的气度,对着不露一丝一毫不耐烦的服务生,点了几个价值不菲的热菜。

    果然,笑容得体的服务生眼中的笑意也迸发出来。

    皆大欢喜,有什么不好。

    只是,林立安本来觉得,韩若这样引人注意却不自知的人,怎么也不应该长时间和一个男人在一起。

    他是那种一场游戏之后留给别人一份美好回忆,转而按部就班过自己的生活,找一个贤妻良母,平安喜乐度过余生的人。

    而不是和一个男人虐恋情深,承受比正常人多几倍的压力,去为自己和爱人寻一份未来。

    可是韩若脸上灿烂夺目的笑容,很清晰地告诉他,自己错了。

    林立安轻轻呼出一口气。

    装作开玩笑地问,“喂,韩若,我以前觉得你就是一个楚留香,如今看来倒像是个小媳妇儿,你男人几个短信就又是皱眉又是大笑的,喜怒哀乐都要挂到人家身上了。”

    韩若神情不变,一双眼睛中感情浓烈且坚定,“喂,你在这里请我吃饭,不会就是为了不让我有站起来揍你的机会吧?”

    压抑着怒意而带着危险的语调,林立安却一点都不怕。

    “说实话,韩若,都快两年了,你还不觉得够?”

    “干嘛要告诉你?”韩若竟然笑了笑,压低了声音。

    林立安的脸陷入橘黄色的柔和yīn影里,面前像动画片动起来之前的连环画一样,一张一张不同的图景,有生命中跟他分享过甜蜜的女孩子们,有笑的倪显赫,皱眉的倪显赫,在他身上激情澎湃的倪显赫,在他身下疼痛隐忍的倪显赫,那个不像样的道别里,一脸疲惫的倪显赫。闷闷的声音响起来,“我都失恋了,你做朋友的不是应该安慰我么?”

    韩若的笑容带着无可奈何的苦意,“大头,为什么每次我们两个在一起都是你失恋?是我们见的太少还是你失恋的频率太高?”

    林立安再次沉默,惊讶地发现最近自己每次和韩若在一起,告诉他的,都是失恋的消息。

    在英国交的最后一个女朋友Rina,后来才得知是斯里兰卡国务卿的女儿,深色皮肤,身材火爆。

    林立安不死心,结果真的发现自己对女人性趣寡淡,那样身材称得上是尤物的女孩子,只因为相对的深肤色,怎么都没办法性致盎然。

    反倒是自渎的时候,经常会浮现某个人的脸。

    一时间思绪烦扰,最后林立安只是说,“我本来打算这次就结婚的。”

    事实上,自万梦雅之后林立安颇有一点拉人结婚的架势。

    凉菜上来了,韩若若无其事地吃菜,林立安沉闷地笑笑,“你怎么这么没有同情心,你知不知道我本来都要做斯里兰卡国务卿的女婿了,结果还是黄了。”

    “不要告诉我又是倪显赫抢了你的女朋友,他的手没那么长吧?”

    “这次倒不关他的事。“

    韩若对林立安正色,“大头,我真的很想知道,你失败了这么多场恋爱,到底是什么原因,不要告诉我是倪显赫抢你女朋友,不要告诉我你遇人不淑,没有人会像你一样,谈过那么多场恋爱,不管对象是什么人,怎么都无法成功。”

    林立安嘲讽一笑:“难不成我是什么和尚命,注定找不到一个好女人,合该去南普陀寺应征当和尚?”他点点头,“确实,我去年就拿到了硕士学位,虽然英国的硕士不太值钱,不过也算过了南普陀招和尚的标准线,据说月薪还不少,看来我应该回去打包打包行李直接去当和尚。”

    “大头,是不是你拒绝回答拒绝思考的时候就会顾左右而言他?”韩若不给他留一丝一毫的余地。

    结账的时候,韩若发现林立安掏出的钱包竟然还是原来那个,米黄色的尼龙布质,小小的鳄鱼标志,圆鼓鼓装满了现金。

    钱包边缘因为年代久远而有些发黑,甚至磨起了毛,在他的身上显得有一点格格不入。

    让林立安措手不及的是,在从会所出来的时候,迎面遇到倪显赫和某位政要并肩而行的身影。

    他看着倪显赫修长挺拔西装笔挺的背影,骂了句:“靠,yīn魂不散。”

    某个人光鲜亮丽,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风光无限,又不锋芒毕露。

    明明是自己一朝下定决心斩断的过去,为什么心里会觉得如此空落落,好像某一块重量随着擦肩而过的他一起离去了呢?

    林立安对着自己笑一笑,希望再次对着别人的时候,依旧是个成熟内敛稳重老成的林立安。

    没有人会为了不相干的人的背影这么在意,韩若暗忖。

    吃过饭结伴去王府井逛逛,恰逢打折,韩若问,“喂,要不要换个新钱包,我看很多牌子都在打折?”

    提到钱包,林立安皱皱眉头,沉默摇了摇头。

    那还是在高考之后大二之前,林立安和倪显赫没有丝毫联系,倪显赫却记得在他生日的时候快递一个钱包,当初他还是学生,送的也只是lacoste,并且没有署名。

    可是林立安一打开包裹就明白,那是倪显赫。

    《红楼梦》里面,宝玉让人送两条手帕给黛玉,什么话都不用说,她就可以明白。

    当林立安遇见倪显赫,他甚至不用署名,林立安就明白他的挂念。

    谁知道几年之后,有了更亲密的关系,反倒想起他的时候,只能是缅怀,林立安苦笑。

    如今的林立安,即使要用hermes也轻松地很,反倒是这个几百块的钱包,怎么也舍不得丢。

    韩若问,“你大一那年,同学送你的生日礼物,那个同学不用说,倪显赫,对吧?”

    一片璀璨灯火中,林立安微微红了脸,

    “林立安,你是不是喜欢他?”

    “喜欢他?除非我脑袋被驴踢了。”林立安嘴硬。

    “林立安,你知不知道如果你自己欺骗自己的话,那么你对整个世界所有人,都不会坦诚心意。是个男人就不要那么孬,不过承认一个喜欢而已,会有多难?”

    韩若接着说,“你刚才不是问我说,快两年了,是否厌烦么?那么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每一天都胜过前一天,每一天的幸福都比前一天都一点点。”

    林立安的手臂在身边虚晃了一下,复又握紧拳头,“我先走了。”

    韩若说的道理,林立安不是不明白。

    只是这个决心,一直都犹豫着下不来。

    那些不可告人的隐蔽思念叠加在一起,韩若的一席话,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倪显赫开门的时候,衬衫解开两颗扣子,袖子挽到手腕,看起来是刚到家,身上气息仍旧是酒的醺然。

    看见林立安,微微诧异,扬起眉毛。

    林立安一只胳膊伸进门缝,侧身挤了进去。

    倪显赫刚想要说话,林立安已经圈住他的脖子,仰起头吻了上去。

    一年多的努力逃离,彻底功亏一篑。

    最终还是要回到他身边。

    林立安吻得用力,自己心甘情愿,没什么可后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