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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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kenmei

    就在巨石即将落到头顶时,我情急智生,双脚全力蹬向就在我身旁的崖壁,我们两人的身躯便飞离了山崖旁边,飞向了三数丈外的另一侧山崖,这一下虽然并不漂亮,但却刚好躲过了巨石的压身之危。

    危机转眼即过,我再蹬了对面山崖一下,回身踩在了巨石的上面,让巨石成为古代的升降机,带著我和晕了过去的段誉以极速下降。

    但我并非任由巨石带著下降而不作任何准备,因为现在下降的速度比现代的升降机有过之而无不及,而就算是升降机失控下坠几十层楼,直撞到楼底时也一定会出现机毁人亡的惨剧,更何况现在是以极速下降的巨石轰落百多丈的山崖底?那时候巨石固然会被巨大的反震力弄得爆裂,在巨石上面的我们接受了由巨石传递过来的巨大冲击力,也会出现身体被反弹到数丈之高、骨骼肌肉以及内脏受不住冲击而爆裂的情况吧。

    我俩都是无法承受这种极其严重的後果的,所以我必须看准时机,在离谷底一二十丈的地方跳离巨石,而且应该要靠象刚才那种在山崖间互相弹跳的方式来减弱当时已经具有的强大下坠力。因此我的眼睛要冒著被巨石带起的罡风伤到的危险一直注视著谷底的情况。

    说时迟那时快,巨石已经又下降了超过百丈,但我已经注意到在我的视野开始出现了平地和湖水,也就是说现在应该离谷底不远了,於是我在巨石再下降了大约四十丈後跳离了巨石。

    我的想法无疑是没有错的,做法也应该是没错的,但事实证明人算不如天算,我跳离巨石的时机错误了!

    就在我跳离後,巨石再落了十丈不到就已经撞上了地面。原来下面的地形是倾斜的,而我脚下的地面正是最高的那个地方!

    巨石与地面相撞发出了极巨大的轰隆声,震耳欲聋,强烈的作用力使巨石爆出一条巨大的裂痕,却并没有分成两半。同时巨石被反震力震得弹起了一些,同时也因为著地的那一面并非平整,便在再次著地後沿著斜路直滚到下面去了。

    这样其实并不要紧,但要紧的是因为我太晚才跳离巨石,等我第二次踏向石壁时,石壁上传来了巨大的反震力,使我踏石的那一脚无法踏稳,更激起了我体内尚未化尽的下坠力,就仿佛受了两大高手同时夹击一般,满口的鲜血失控地夺腔而出。段誉则有我作缓冲,只受了轻伤而已。

    接下来的问题就是,由於我踏石壁失败,身形必定失控地下坠,要是落在巨石要滚过的地方,那想不变肉酱也不行了。

    在那千钧一发之时,我在喷血的同时勉力聚起部分内力,早已放开了救命索的右手一拳轰在一旁的山崖上,借用反作用力改变自己下坠的方向,并尽力用脚在将落未落的巨石的边缘上踏了下去。

    巨石本已要滚下去了,现在受了我一脚之力只不过是将时机提早了一些而已,但对我来说却是完全不同了,因为我借这一下使我可以在巨石滚下去後才落地,而不会在巨石前面被压散了。

    危险之极的坠崖旅程终於结束了,最後一个有生命危险的难关也度过了,剩下的只是著地而已。

    但这次著地是我最失败的一次,身体被震伤,右手和双脚都承受了巨大的反震力而变得酸麻无力,我也就放开段誉,让他自己沿著被巨石滚平了的斜坡滚下去,我则用尚可灵活运用的左手支持著身体,使自己平安地滚到了斜坡之下。

    在被震醒的段誉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时,我用左手取出一枚生生造化丹送入口中,运起内功将药力尽量运转全身。

    忽然,站在巨石旁的段誉对著那边的湖大声喝彩,我感到身体逐渐恢复,也站起来过去看个究竟。

    只见左边山崖上一条大瀑布如玉龙悬空,滚滚而下,倾入一座清澈异常的大湖之中。大瀑布不断注入,湖水却不满溢,想来另有泄水之处。瀑布注入处湖水翻滚,只离得瀑布十余丈,湖水便一平如镜。月亮照入湖中,湖心也是一个皎洁的圆月。

    面对这造化的奇景,只瞧得我俩目瞪口呆,惊叹不已。

    我俩走到湖边,抄起几口湖水吃了,入口清冽,甘美异常,随後段誉沿湖走去,寻觅出谷的通道。

    这湖作椭圆之形,大半部隐在花树丛中,他自西而东,又自东向西,兜了个圈子,约有三里之远近,东南西北尽是悬崖峭壁,绝无出路,只有下来的山坡比较起来最斜,其余各处决计无法攀上,仰望高崖,白雾封谷,下来已这般艰难,再想上去,那是绝无这等能耐。

    这时天色将晚,日已偏西,湖上幻出一条长虹,豔丽无伦,但谷中静悄悄地,别说人迹,连兽踪也无半点,唯闻鸟语间关,遥相和呼。

    我的眼光则逆著瀑布自下而上的看去,只见瀑布之右一片石壁光润如玉,料想千万年前瀑布比今日更大,不知经过多少年的冲激磨洗,将这半面石壁磨得如此平整,後来瀑布水量减少,才将这片明镜般的石壁显露了出来。

    段誉一路上在所有隐蔽之处都细细探寻了,但花树草丛之後尽是坚岩巨石,每一块坚岩巨石都连在高插入云的峭壁上,别说出路,连蛇穴兽窟也无一个。却见对面那片石壁平整异常,宛然似一面铜镜,只是比之湖西的山壁却小得多,当即拉去石壁上的藤蔓。但见这石壁也只平整光滑而已,别无他异。

    於是他将石壁上的藤蔓撕得干干净净,除下长袍,到湖中浸湿了,把湖水绞在石壁上,再拔些青草来洗刷一番,那石壁更显得莹白如玉。

    而在这期间,我也没有闲著,我去查看那块巨石,因为我不相信自己的眼光那麽差,居然会将性命托付在如此松动的一块岩石之上。在千里明的照明下,我将巨石上下几乎查了个遍,却在比较平整的一面顶端发现了少许被利器弄过的痕迹,而主要的裂痕就是从那被动过手脚的那一点延伸开来的。

    从这点我可以想象到,在我们跳下山崖後,有人用凿子或者剑等利器在岩石的一端动了手脚,令本来足够牢固的岩石的附著力不足,在我们巨大的下坠力带动冲击下,巨石从被破坏的那一点开始产生裂痕,从而被扯动得更多,裂痕也产生得更多更大。恶性循环下,巨石终於被整块扯动,并坠下了山崖,几乎将我们压死。

    回想起刚才坠崖的经过,我禁不住寒毛直竖,下决心以後再也不这样拿自己的命来冒险了。

    等我站起身来,抬头只见月亮正圆,清光在湖面上便如镀了一层白银一般,眼光顺著湖面一路伸展出去,突然之间全身一震,只见对面段誉身边的那玉壁上赫然有个人影。

    回过身来,只见另一边的石壁上也有一个人影,只是身形既小,影子也浓得多,登即恍然:“原来月亮先将段誉的影子映在那块小石壁上,再映到隔湖的大石壁上,段誉便如站在两面镜子之间,大镜子照出了小镜子中的他。”

    这一想来,便觉得这所谓的“玉壁仙影”只不过是一个错误而已:“当年确有人站在这里使剑,人影映上玉壁。本来有一男一女,後来那男的不知是走了还是死了,只剩下一个女的,她在这幽谷中寂寞孤单,过不了两年也就死了。”

    想到这里,我不由走到那块大石壁边,没想到一瞥眼间,忽见石壁上隐隐似有彩色流动,凝神瞧去,赫然有一把长剑的影子,剑影清晰异常,剑柄、护手、剑身、剑尖,无一不是似到十足,剑尖斜指向下,而剑影中更发出彩虹一般的晕光,闪烁流动,游走不定。

    我不由感到十分奇怪:“怎地影子中会有彩色?”抬头向月亮瞧去,却已见不到月亮,原来皓月西沈,已落到了西首峭壁之後,峭壁上有一洞孔,月光自洞孔彼端照射过来,洞孔中隐隐有光彩流动。我登时省悟:“是了,原来这峭壁中悬有一剑,剑上镶嵌了诸色宝石,月光将剑影与宝石映到玉壁之上,无怪如此豔丽不可方物!”

    又想:“须得凿空剑身,镶上宝石,月光方能透过宝石,映出这彩色影子。倘若剑刃上不凿出空洞,宝石便无法透光了。打造这柄怪剑,倒也费事得紧。”眼见宝剑所在的洞孔距地高达数十丈,无法上去瞧个明白,从下面望将上去,也只是隐约见到宝石微光,但照在石壁上的影子却奇幻极丽,观之神为之夺。

    虽然是被这奇景所迷,但我却发现那彩色缤纷的剑影斜指向北,剑尖对准了一块大岩石,不由心中一动:“难道这块岩石有什麽古怪?”

    走到岩边伸手推去,手掌沾到岩上青苔,但觉滑腻腻地,那块岩石竟似微微摇晃,我双手运劲再推之时,摇晃之感更甚,但这巨岩其高齐胸,没二千斤也有一千斤,按理计应该不应该就如此力道就可以将之推动。我便伸手向岩石底下摸去,原来巨岩是凌空置於一块小岩石之顶,也不知是天生还是人力布置的。

    我心中暗笑:“就是这里了!”双手同时发力齐推岩石右侧,岩石大大地晃了一下,但一晃即回,石底发出藤萝之类断绝声音,由此可知这麽多年来大小岩石之间藤草缠结,但此时月光渐隐,瞧起来一切都已模模糊糊,心想:“今晚瞧不清楚了,再用千里明也没有多大必要,干脆休息一阵,等天亮了再细细推究。”

    於是将发现的东西告诉了走过来的段誉,我俩便躺在岩边睡至天色大明,才站起身来察看那大岩石周遭的情景,俯身将大小岩石之间的蔓草葛藤尽数拉去,拨净了泥沙,然後伸手再推,果然那岩石缓缓转动,便如一扇大门相似,只转到一半,便见岩石後露出一个三尺来高的洞穴。

    大喜之下,我们也没去多想洞中有无危险,便先後弯腰走进洞去,走得十余步,洞中已无丝毫光亮。走在前面的我这时左手拿出千里明,右手伸出探索前方,每一步跨出都先行试过虚实,但觉脚下平整,便似走在石板路上一般,心想洞中道路必是经过人工修整,欣喜之意更盛,只是道路不住向下倾斜,显是越走越低。突然之间,右手碰到一件凉冰冰的圆物,一触之下,那圆物当的一下,发出响声,声音清亮,用光一照,原来是个门环,上下一照,原来前面是一扇铁门。

    我心中想道:“这里面有人才怪呢,看来宝物就在里面了。”於是伸手推门,那门甚是沈重,但里面并未闩上,手劲使将上去,那门便缓缓的开了。

    後面的段誉却穷酸气未脱,朗声说道:“在下段誉与友人伊平,不招自来,擅闯贵府,还望主人恕罪。”停了一会,不听得门内有何声息,我也感到里面的污浊空气应该散了不少,方才举步跨了进去。

    只觉洞内霉气刺鼻,似乎洞内已久无人居。这里地方已经变得开阔,我正在看周围情况,段誉却好奇心起,也不等我便继续向前摸索过去,突然间砰的一声,应该是他的脑袋撞上了什麽东西,接著传来一声响,眼前陡然光亮,应该是他又推开了一扇门吧。

    借著光亮,只见我们所处之地是座圆形石室,光亮从左边透来,但朦朦胧胧地不似天光。室中放著一只石桌,桌前有凳,桌上竖著一铜镜,镜旁放著些梳子钗钏之属,看来竟是闺阁所居。铜镜上生满铜绿,桌上也是尘土寸积,不知已有多少年无人来此。

    那边走向光亮之处查看的段誉忽然惊叫道:“糟糕,糟糕。我们这可走到剑湖的湖底来啦!既是深入湖底,那里还逃出去?”

    我连忙灭了千里明过去一看,原来那透光的窗其实是镶在石壁的一块大水晶,约有铜盆大小,水晶之外碧绿水流不住晃动,鱼虾水族来回游动,果然是水底不假。

    没想到当我回头看向室内时,无意中发现东首一面斜置的铜镜反映光亮照向西南隅,石壁上好似有道缝,忙抢先几步过去,使力推那石壁,果然是一道门,缓缓移开,露出一洞来。向洞内望去,见有一道石级。

    跟随而来的段誉拍手大叫,手舞足蹈一番,这才在我身後顺著石级走下。石级向下十余级後,面前隐隐约约的似有一门,我伸手推门,眼前陡然一亮,段誉却失声惊呼:“啊哟!”

    眼前一个宫装美女,手持长剑,剑尖对准了我的胸膛,我不由心中一震,下意识地作出防御姿态。

    只是过了一阵,只见那女子始终一动不动,我定睛看去,见这女子虽是仪态万方,却似并非活人,再细看时才看出乃是一座白玉雕成的玉像。这玉像与生人一般大小,身上一件淡黄色绸衫微微颤动;更奇的是一对眸子莹然有光,神彩飞扬。

    我心中暗道:“这就是所谓的‘神仙姐姐’的玉像了,果然是精彩绝伦,怪不得段誉被她如此痴迷。如果是真人的话,想来连我也会忍不住吧。”

    段誉口中只说:“对不住,对不住!我这般瞪眼瞧著姑娘,忒也无礼。”明知无礼,眼光却始终无法避开她这对眸子,也不知呆看了多少时候,才知这对眼珠乃是以黑宝石雕成,只觉越看越深,眼里隐隐有光彩流转。这玉像所以似极了活人,主因当在眼光灵动之故。

    玉像脸上白玉的纹理中隐隐透出晕红之色,更与常人肌肤无异。段誉侧过身子看那玉像时,只见她眼光跟著转将过来,便似活了一般。他大吃一惊,侧头向右,玉像的眼光似乎也对著他移动。不论他站在那一边,玉像的眼光始终向著他,眼光中的神色更是难以捉摸,似喜似爱,似是情意深挚,又似黯然神伤。

    他呆了半晌,深深一揖,玉像目中宝石神光变幻,竟似听了他的话而深有所感。此时段誉神驰目眩,竟如著魔中邪,眼光再也离不开玉像,

    我则四周打量,见东壁上写著许多字,便用心看去,上面写的乃是逍遥派、无崖子等的事,下面更写了十二个小字“磕首千遍,供我驱策,遵行我命,百死无悔”,下款是“伊人绝笔”。

    心中暗想:秋水伊人,这里果然就是那李秋水之妹李伊人隐居的无量山洞,看来段誉那一千个头多数是磕定了,但看我是否可以免他这麽一遭吧。

    随即回头去看那玉像,这时发见玉像头上的头发是真的人发,云鬓如雾,松松挽著一髻,鬓边插著一支玉钏,上面镶著两粒小指头般大的明珠,莹然生光。又见壁上也是镶满了明珠钻石,宝光交相辉映,西边壁上镶著六块大水晶,水晶外绿水隐隐,映得石室中比第一间石室明亮了数倍。而玉像前本就有两个蒲团,似是供人跪拜之用,後面些的是个较大蒲团,玉像足前另有一较小蒲团,想是让人磕头用的。

    就在此时,段誉已经跪了下去,准备磕头了,我连忙拉著他:“大哥,你真的要磕一千个头?”

    段誉看来已经被迷得神魂颠倒了,他指著石壁上的字,坚定地说:“‘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肤若雪,绰约若处子,不食五谷,吸风饮露。’庄子这几句话,拿来形容这位神仙姊姊,真是再也贴切不过。我就算为她赴汤蹈火,也百死无悔,磕那区区一千个头算得了什麽?”

    我再劝他:“那你这神仙姐姐说过,‘磕首千遍,供我驱策,遵行我命,百死无悔。’那你是否一定听她的教诲,让你做什麽也会去做?”

    段誉的态度依然不改:“磕首千遍,原是天经地义之事,若能供其驱策,更是求之不得,至於遵行神仙姐姐的命令,自然绝无丝毫犹豫!”

    我最後再劝一句:“那如果她让你学武功,替她报仇呢?”

    段誉不由愣住,迟疑地说:“不……不会吧?……”苦思一番後他终於点头说,“既然是神仙姐姐的命令,我也只有遵从。”

    我生怕这书呆子翻悔,以免破坏我要让他成为我一个有力臂膀的计划,便让他以神仙姐姐的名义在玉像前发誓,段誉无可奈何,只有照做。

    等段誉发誓之後,他自己便“一五、一十、十五、二十……”地数著磕头,我则不再看他,转头看见东壁上刮磨平整,刻著数十行字,都是“庄子”中的句子,大都出自“逍遥游”、“养生主”、“秋水”、“至乐”几篇,笔法飘逸,似以极强腕力用利器刻成,每一笔都深入石壁几近半寸。文末题著一行字云:“逍遥子为秋水妹书。洞中无日月,人间至乐也。”

    待到段誉磕到八百余下,小蒲团面上一层薄薄的蒲草已然破裂,露出下面有物。他也不加理会,仍是毕恭毕敬的磕足一千个头,待要站起,蓦觉腰间酸软,仰天一交摔倒。

    我拍了拍他说:“辛苦你了。”伸手到小蒲团的破裂出去掏摸,触手柔滑,里面是个绸包。

    这绸包一尺来长,白绸上写著几行细字:“汝既磕首千遍,自当供我驱策,终身无悔。此卷为我逍遥派武功精要,每日卯午酉三时,务须用心修习一次,若稍有懈惰,余将蹙眉痛心矣。勉之勉之,学成下山,为余杀尽逍遥派弟子,有一遗漏,余於天上地下耿耿长恨也。”

    段誉本来是躺著休息,听到我读出上面的字,不由叫道“什麽?”

    我便手持绸包坐到他的身边,与他一同观看。绸包里面是个卷成一卷的帛卷,展将开来,第一行写著“北冥神功”。字迹娟秀而有力,便与绸包外所书的笔致相同。

    其後写道:“庄子‘逍遥游’有云:”穷发之北有冥海者,天池也。有鱼焉,其广数千里,未有知其修也。‘又云:“且夫水之积也不厚,则其负大舟也无力。覆杯水於坳堂之上,则芥为之舟;置杯焉则胶,水浅而舟大也。’是故本派武功,以积蓄内力为第一要义。内力既厚,天下武功无不为我所用,犹之北冥,大舟小舟无不载,大鱼小鱼无不容。是故内力为本,招数为末。以下诸图,务须用心修习。”

    段誉赞道:“神仙姊姊这段话说得再也明白不过了。”左手慢慢展开帛卷,突然间“啊”的一声,霎时间面红耳赤,全身发烧,我则不过是微笑而已。

    但见帛卷上赫然出现一个横卧的裸女画像,全身一丝不挂,面貌竟与那玉像一般无异。画中裸女嫣然微笑,眉梢眼角,唇边颊上,尽是妖媚,比之那玉像的庄严宝相,容貌虽似,神情却是大异。

    其间有一条绿色细线起自左肩,横至颈下,斜行而至右乳,接著通至腋下,延至右臂,经手腕至右手大麽指而止。另一条绿线却是至颈口向下延伸,经肚腹不住向下,至离肚脐数分处而止。而线旁以细字注满了“云门”、“中府”、“天府”、“侠白”、“尺泽”、“孔最”、“列缺”、“经渠”、“大渊”、“鱼际”等穴道名称,至麽指的“少商”而止。

    当下将帛卷又展开少些,见下面的字是:“北冥神功系引世人之内力而为我有。北冥大水,非由自生。语云:百川汇海,大海之水以容百川而得。汪洋巨浸,端在积聚。此‘手太yīn肺经’为北冥神功之第一课。”下面写的是这门功夫的详细练法。

    最後写道:“世人练功,皆自云门而至少商,我逍遥派则反其道而行之,自少商而至云门,麽指与人相接,彼之内力即入我身,贮於云门等诸穴。然敌之内力若胜於我,则海水倒灌而入江河,凶险莫甚,慎之,慎之。本派旁支,未窥要道,惟能消敌内力,不能引而为我用,犹日取千金而复弃之於地,暴殄珍物,殊可哂也。”

    再展帛卷,长卷上源源皆是裸女画像,或立或卧,或现前胸,或见後背,人像的面容都是一般,但或喜或愁,或含情凝眸,或轻嗔薄怒,神情各异。一共有三十六幅图像,每幅像上均有颜色细线,注明穴道部位及练功法诀。帛卷尽处题著“凌波微步”四字,其後绘的是无数足印,注明“妇妹”、“无妄”等等字样,尽是易经中的方位。

    我和段誉前几日还正全心全意的钻研易经,一见到这些名称,登时精神大振。只见足印密密麻麻,不知有几千百个,自一个足印至另一个足印均有绿线贯串,线上绘有箭头,料是一套繁复的步法。最後写著一行字道:“猝遇强敌,以此保身,更积内力,再取敌命。”

    看完之後段誉卷好帛卷,对之作了两个揖,珍而重之的揣入怀中,转身对那玉像道:“神仙姊姊,你吩咐我朝午晚三次练功,段誉不敢有违。今後我对人加倍客气,别人不会来打我,我自然也不会去吸他的内力。你这套‘凌波微步’我更要用心练熟,眼见不对,立刻溜之大吉,就吸不到他的内力了。”

    我嘿嘿笑道:“你倒乖巧,将她让你‘杀尽我逍遥派弟子’这段也跳过去了?”

    段誉苦著脸说:“兄弟你明知道我最讨厌杀戮,还取笑於我?”

    我板著脸,指著玉像说:“你刚才还对著神仙姐姐发下重誓,这麽快就忘记了?”

    段誉不敢看我,低头说:“那,那我……”

    我忍不住笑道:“那也不是没有办法的。这样吧,我可以替你完成消灭逍遥派弟子的事,但相对的,你也要尽力学好武功,到时助我一臂之力。放心,不用你杀生的。”

    段誉正是骑虎难下,只好叹了口气,答应了下来。同时我也要他将那绸包给我,我在离开这里之後再抄一份给他留念,段誉也无法拒绝。

    完成了这件最重要的事,我心情大好,见左侧有个月洞门,便缓步走了进去,里面又是一间石室,室中并无衾枕衣服,只壁上悬了一张七弦琴,弦线俱已断绝。又见床左有张石几,几上刻了十九道棋盘,棋局上布著二百余枚棋子,然黑白对峙,这一局并未下毕。琴犹在,局未终,而佳人已邈。段誉悄立室中,忍不住悲从中来,颊上流下两行清泪。我则走近去细看棋局,却不由得越看越心惊,连忙将段誉叫过来一起看。

    但见这局棋变化繁复无比,倒似是弈人所称的“珍珑”,劫中有劫,既有共活,又有长生。段誉於弈理曾钻研数年,当日沈迷於此道之时,整日价就与账房中的霍先生对弈。他天资聪颖,只短短一年时光,便自受让四子而转为倒让霍先生三子,棋力已可算是大理国的高手。我更不用说,围棋只不过是我所精通的棋类之中的一种而已,段数自问与特级相差不远吧,但眼前这局棋後果如何,却实在推想不出,似乎黑棋已然胜定,但白棋未始没有反败为胜之机。

    我看了良久,棋局越来越朦胧,只见几上有两座烛台,兀自插著半截残烛,烛台的托盘上放著火刀火石和纸媒,於是打著了火,点烛再看,只看得头晕脑胀,心口烦恶。自知若是再看棋局,又不知何时方能移开眼光,当即拉著段誉,转过身子,反手拿起烛台,决不让目光再与棋局相触。

    就在这时,我忽然想起了擂鼓山虚竹大破珍珑的剧情,便将烛台交给段誉,拿出纸笔抄下这一珍贵棋局,方才大踏步走出石室,待欲另寻出路。

    只见室旁一条石级斜向上引,初时进来时只因大家第一眼便见到玉像,於这石级全未在意。段誉跨步而上,一步三犹豫,几次三番的想回头去再瞧瞧那位玉美人,终於咬紧牙关,下了好大决心,这才克制住,与我一同走了出去。

    可就在我们上了百多级石阶,来到一个稍微大的转角空地时,忽然有一个黑影向我扑了过来。我手上没有其他武器,便将烛台向它扔了过去,伸手拔出了宝刀防备,同时叫段誉退後,让我来应付。

    12

    作者:kenmei

    烛台打不中那个黑影,但掉在地上仍然发出光来。在微弱的火光照射下,只见刚才扑过来的竟然只是一只小小蛤蟆,长不逾两寸,全身殷红胜血,眼睛却闪闪发出金光。它嘴一张,颈下薄皮震动,便是江昂一声牛鸣般的吼叫,如此小小身子,竟能发出偌大鸣叫,若非亲见,说什麽也不能相信。

    我心想:“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万毒之王‘莽牯朱蛤’?这名字取得倒好,声若牯牛,全身朱红,果然是莽牯朱蛤。要是被我捉了它或者吃了,我就可以万毒不侵,那才爽快。”

    但一下想起有个朋友就是在旧作中太急著来拿北冥神功,没有练好功夫就来了,却被莽牯朱蛤秒杀了,不由警惕自己,现在可不同以前,无论对手状态如何也要小心应付。

    朱蛤见突袭无效,我又拿著兵器,也暂时不动,只是发出江昂、江昂的叫声。我本来想伸手拿取通犀地灵丸来克制朱蛤的,但总是觉得不一定可以成功,毕竟对方是天下第一毒物。正迟疑时,我的手忽然摸到了一副手套,不安的心马上安定下来,看著朱蛤也就象看著一件死物一般。

    当我戴起那双鹿皮手套後,便空手去抓朱蛤,朱蛤所凭借的只不过是它那可怕的毒性,身手其实并不怎麽样,所以不过三两下就将这宝贝抓到手了。

    我笑著对这俘虏说:“怎麽样?认输的话还可以养你当宠物,否则就吞了你。”

    段誉看著它说:“伊兄弟,你不是吧,居然要这只万毒之王做你的宠物?罪过啊罪过。”

    我正要答他,没想到这只朱蛤居然不认输,想在我分心时喷我一口毒气,幸亏我抓住它的手感觉到了,及时将它的口拨往其他方向,否则我可就麻烦了。

    我哼了一声,抬手就将朱蛤扔入了口中,但觉喉头一阵冰凉,朱蛤皮肤极滑,下去得极快。

    段誉听得我的肚中隐隐发出江昂、江昂的叫声,连忙双手合十道:“善哉善哉,你居然活生生地将这麽一只生灵吞下肚去,真是……”

    我摆摆手,阻止了他继续说教,笑道:“它可以成为我身体的一部分,应该感到荣幸才对啊……”

    没想到顷刻之间,我的肚中便翻滚如沸,痛楚难当,使我说不出下面的话,我连忙盘膝坐下,运功将那朱蛤加速溶解。

    过了一会,肚中居然不再翻滚,江昂、江昂的叫声也不再听到,疼痛却更是厉害。这莽牯朱蛤虽具奇毒,入胃也是无碍,反而自身被我的胃液所化,成了一团脓血。

    但我知道消化了朱蛤只不过是第一步,要将它的毒质与抗毒成分吸收的话,还需要加倍努力,於是我并没有停止运功,而是运用刚才所记下的北冥神功将朱蛤所化的一团热气导入经脉。果然,那团热气化成一条热线,在我的引导下缓缓流入了我的任脉,我再依法呼纳运息,热线顺著图上所指的经脉,流入了膻中气海,从此异状全消。

    段誉一直紧张地看著我,见我睁开眼来,便问我感觉如何。我打了个呃说:“好宝贝,莽牯朱蛤果然是好宝贝。放心,我没事。”

    我们又走了两百来级石阶,方才从湖底出来,原来已是到了澜沧江畔。我们又惊又喜,连忙爬上江岸,同时将四下地形牢牢记在心中,以备以後也可再来此处。我也在此地与段誉分手,让他拿了北冥神功与凌波微步的抄本先回城去,我就沿江而去。

    江边有的只是乱石一片,但依照之前打听的消息中得知,万劫谷应该就在澜沧江的边上,所以我才一路找寻而去,但方向是否正确呢,连我也没有把握。

    不过就在中午时分,一个女孩奔跑著进入了我的视野,後面还有一个壮汉追著,那女孩看到我後叫了过来:“救命啊,能帮我挡一下吗?”

    我心想这应该不是陷阱吧,便说:“小姑娘,你来我身後吧。”

    那少女急忙向我跑来,使我更看得清楚,只见她大约比我小四岁,一身青衫,穿著一双葱绿色鞋儿绣著几朵小小黄花,纯然是小姑娘的打扮,听她语声既娇且糯,是云南本地人无疑。

    他後面的那壮汉也跟著向我跑来,他的姿势却很古怪,双手不断挥舞,其中以护著头脸为主,另一些招式则护著四肢,对自己的身体却基本没有防御,可我没有看见有什麽在袭击他啊。

    正奇怪间,一只灰白色的小貂儿忽然出现在他的颈後,却又迅捷无伦地去到他的胸前,原来那壮汉就是为了要驱赶这只小貂才弄得手忙脚乱的,但在不断自保的同时还能正确分辨女孩逃走的方向,更能保持一定的轻功能力,实在是很难得。

    我便对那女孩柔声说:“小妹妹,那小貂是你的麽?不如先将它收回来,我想和他说几句,好吗?”

    女孩微笑著点点头,对著小貂挥了挥手,那貂儿便以极快的速度回到了女孩的手上。

    那壮汉松了口气,对著正抚摸著小貂的女孩说:“幸亏你爹先将那臭貂的解药给了我,否则就被你害惨了。快随我回谷去。”

    我趁他没有用手遮挡的时候仔细看了看他,第一眼便见到他一个脑袋大得异乎寻常,一张阔嘴中露出白森森的利齿,一对眼睛却是又圆又小,便如两颗豆子,然而小眼中光芒四射,向我脸上骨碌碌的一转,我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但见他中等身材,上身粗壮,下肢瘦削,颏下一丛钢刷般的胡子,根根似戟,却瞧不出他年纪多大。身上一件黄袍子,长仅及膝,袍子子是上等锦缎,甚是华贵,下身却穿著条粗布裤子,污秽褴褛,颜色难辨。十根手指又尖又长,宛如**爪。我初见时只觉此人相貌丑陋,但越看越觉他五官形相、身材四肢,甚而衣著打扮,尽皆不妥当到了极处。

    女孩却在此时说:“大块头,你回去和我爹说,我才不要和姓欧阳的在一起。我是不会回去的了。而且我这只叫闪电貂,不是什麽臭貂。”那只貂也对著那壮汉叫了几声。

    我不禁愕然,闪电貂?这名字好熟,但一时忘记在哪里听过。另外欧阳克不会也是来了这里吧?便问女孩:“你叫什麽名字?为什麽会被这个人追?”

    女孩拉著我说:“我说了你就一定要帮我啊。”我自是点头答应。她便说:“我叫锺灵,我爹是万劫谷谷主‘马王神’锺万仇,他一向很疼我的,但最近不知为什麽,想将我嫁给一个姓欧阳的。我也没见过他,为什麽要嫁给他,所以我就跑出来了。”

    她指了指那壮汉,又说:“没想到这个恶人,好象叫什麽南海鳄鱼的,近几天和几个人来我家作客,我爹就叫他帮忙捉我回去,所以我就放闪电貂咬他咯。”

    那壮汉怒道:“我是南海鳄神,不是南海鳄鱼!何况你没有说错,我是四大恶人中的‘凶神恶煞’岳老二,是恶得不能再恶的大恶人,作事越恶越好。老子生平只有一条规矩,乃是不杀无力还手之人。此外是无所不为,无恶不作。你乖乖的自己跟老子回去,不必麻烦老子动手。”

    我听了马上知道是怎麽回事,也明白欧阳克并没有到这里来,便对南海鳄神笑道:“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岳老三,四大恶人里面排行第二的不是叶二娘吗?”

    南海鳄神大怒,却又不得不承认自己是夸大了,但就在我转头和锺灵说话时他忽然手舞足蹈,似乎拾到了天下最珍贵的宝贝一般,说道:“你手长足长,脑骨後凸,腰肋柔软,聪明机敏,年纪不大,又是男人,真是武学奇材。你瞧,我这後脑骨,不是跟你一般麽?”说著转过身来。我摸摸自己後脑,果觉自己的後脑骨和他似乎生得相像,那料到他说“你很像我”,只不过是两人的一块脑骨相同。

    南海鳄神笑吟吟的转身,说道:“咱们南海一派,向来有个规矩,每一代都是单传,只能收一个徒儿。你快点拜师,那我也就不捉这女孩回去了。”

    我被他莫名其妙的话弄得哭笑不得,忽然想起一件事,便说:“岳老三,应该是你的後脑骨象我吧,不如你拜我为师如何?或者我们打一个赌,我空手和你打一百招,你则可以用任何武器,如果你可以将我打倒在地或者打败我,我就做你的徒弟,反则你就当我的徒弟如何?”

    南海鳄神怒道:“凭你就想空手挡我一百招?好,就是这样。”

    我又说:“好,那你答允了。拜师之後,师尊之命,便不可有违,我要你做什麽,你便须遵命而行,否则欺师灭祖,不合武林规矩。你答不答允?”南海鳄神不怒反笑,说道:“这个自然。你拜我为师之後,也是这样。”

    我说:“这个当然是一定的啦。”然後对锺灵说:“你先退开一边,看我如何戏耍这条鳄鱼。”

    锺灵笑著退开,说:“大哥哥,你一定要赢哦。”

    我边回想著卷轴上的步法,边对南海鳄神说:“你来吧。”南海鳄神自然不客气,一双大手就向我抓来。

    其实以我的实力要与综合指数达到300,与田伯光处於同一水平的南海鳄神正面交锋,不用说一定是我输,但我只是要闪过他一百招,估计难度不会太大,便拿他来练习刚得手的凌波微步与北冥神功。

    就在南海鳄神的大手快要抓过来时,我忽然向左斜走,那古怪的步法却使我闪开了正面的攻击,再往右前方跨一大步,便走到他的身後,一记野球拳里的掌刀就劈向了他的後颈。野球拳我最近倒是少练习了,杀伤力仍然很小,这一劈只令南海鳄神向前跨了一步,伤害倒是没有什麽,但这一下已经使南海鳄神明白到我的步法并不简单。

    他回手再向我抓来,我却低头一闪,脚下向右後方斜走一步,再向左後方再跨一步,便有若飘风地闪到了南海鳄神的正面,双手抓住了他胸口‘膻中穴’和肚脐上的‘神阙穴’,大麽指对准了穴道正中。南海鳄神只感胸口一窒。其实‘北冥神功’卷轴上所绘经脉穴道甚多,短暂时间内我只能记住一些主要的路线与要穴,这‘膻中’、‘神阙’两穴,正是任脉中的两大要穴。

    南海鳄神一惊之下,急运内力挣扎,可他不挣扎还好,用力起来便觉内力自膻中空急泻而出,全身便似脱力一般,更是惊慌不已。我已将他身子举了起来,胸下背上的摔落,啪的一声,他一个粗壮的身躯就被我摔在地上。

    锺灵乐得拍手大笑道:“这下还不是南海鳄鱼?”我愣了一愣,也笑了起来。

    南海鳄神急怒之下,一个‘鲤鱼打挺’,跳起身来,右手防备我再行袭击,左手便向我抓来。

    我并不慌张向左斜走,步法古怪之极,只向後跨出一步,便避开了对方奔雷闪电般的这一抓。南海鳄神第二掌跟著劈到,我见他有了防备,便并不还手,斜走两步,又已闪开。

    南海鳄神连使数招不中,又惊又怒,只见我站在他的面前,相距不过三尺,突然间一声狂吼,双手齐出,向我胸腹间急抓过去,臂上、手上、指上尽皆使上了全力。我知道他狂怒之下,力度控制一定不会好,要是真被双手若是抓得实了,说不得我便落得个破胸开膛的下场,连忙左踏一步,右跨一步,轻飘飘的转到了南海鳄神背後,伸手在他秃顶上拍了一掌。但我觉得这浑人也满有意思的,便用没多大力量,只是将南海鳄神打得向前冲了几步。

    南海鳄神暴怒不已,转过身来,双手并出,一定要抓到我。我却出现问题了,刚才看得不够详细,有些连起来的步法忘记了,便先以记得的步法躲开对方的攻击,双手则拿出卷轴出来看,现场练习。

    南海鳄神见我似乎只是临阵磨枪,心不在焉,更是恼怒,可我向前踏了一步,便轻易地避开,这加强了的掌力打在地面石块上,竟震得碎石乱飞。我集中精神看书记忆,口中轻轻念著口诀,不再去看南海鳄神的掌势来路,自管自的左上右下,斜进直退。南海鳄神双掌越出越快,劲力越来越强,把江边的石块打得四处飞散,但始终打不到我身上。

    转眼间已经交手了三四十招,我踏著伏羲六十四卦的方位,每一步连我自己也觉得匪夷所思的奇妙。如果我真和南海鳄神对战,不出三十招便已落败,但我只管自己走自己的,南海鳄神掌力虽强,却始终打我不著。

    锺灵只见南海鳄神的脸色越转越黄,眼睛越睁大,没想到掌法变幻,却总是和我的身子相差了一尺两尺。便笑道:“大鳄鱼,看来你是打不过这个大哥哥的啦,准备拜师吧。”

    南海鳄神却不去管她,我也正好拿他来练习有点生疏了的野球拳,便收起卷轴对锺灵说:“小妹妹,你要我打他那里?”

    锺灵闻言想了想说:“打他脑袋吧。”

    我说:“这好办。”於是我左穿右插的回旋而行,南海鳄神虽有防备,但却抓不住就在他身边晃悠的我,我趁他一时没有留意,便双拳并出,从他身後同时轰击他的两边太阳穴。

    这处重穴被重击,南海鳄神即使如何强横,也有点晕头转向,双手却也自然作出反应向後攻击过来。我晃身闪过,又走两步来到他身前,一记勾拳就打在南海鳄神的下巴处,将他的大脑袋打得直向後仰。我顺势在他肚子上狠击了一记肘拳,没想到击中了却犹如击中鳄鱼的皮,基本将我的攻击全卸去了,我方才想起,南海鳄神身上穿有一件鳄鱼护甲,所以刚才的招式一直都是不防守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