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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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动结账的。

    在顾念的眼里就成了眉目传情,心想,行啊,他可荤素不忌,和服务员都有一手。

    施向北清清喉咙,“这是我妻子。”

    卷发总算是明白了状况,“施先生是我们这里的贵客,吃饭不用付钱的。”

    施向北走到她身后,从椅背拿起外套。

    顾念一伸手,衣服就上身了。

    施向北握着她的手,顾念原本想挣脱,可他太用力了。俩人并肩下楼,顾念调笑着,“看不出,这里还是你的窝点,吃饭都不用付钱了。”

    施向北侧头,对着她耳朵低声说道:“今天我怎么闻到了一股醋味。”

    顾念抬脚就踩下去,“是吗?我怎么没发现。”

    幸好她穿的是平底鞋,力道也不大,饶是如此,施向北脚背还是一阵痛。

    正想训她,却见她的视线越过他,看向身侧。

    徐徐上升的电梯上站着一对男女。男的是他的岳丈顾天仁,女的是一位青春貌美的姑娘,正笑着仰头看着顾。

    施向北猛地站直,转回目光。这种情形太尴尬了,当然是装作没看见。距离太近,他看到了年轻女孩眼里的倾慕之光,也看得出顾天仁的纵容。

    顾念则是面红耳赤的站在他身边,仿佛做错事的人是她。

    施向北不动声色地握住她的手。原以为她长大了,没想到,有时候,她还像个孩子。

    俩人站在门外的台阶等泊车小弟开车过来。

    “下次不准踩我脚。”

    “哦。”顾念还没回过神。

    反应过来,才补充一句,“那也得视情况而定。”

    施向北无奈地摇头,这女人,吃不得一点亏。

    “还真生气了?”顾念捅捅他的胳膊,“最多让你踩回来。”

    月光下的她,脸上的红晕还未消退,眼里的光芒比灯光还明亮。

    施向北心神激荡,俯身,吻着她的唇角,“晚上回家再罚你。”

    花好月圆,美人如玉的时候,电话不合时宜地响起,顾念扭着身子,偏到一旁,掏出手机,“你好。”

    对方说了几句。

    顾念大叫一声,“什么,萧灵被抓了。”

    第49章

    “在哪个拘留所所?”顾念追问。

    “市第一看守所。”

    顾念呆了,握着手机半天才答,“好的,我会去看她。”

    拘留所和看守所关押的人员有质的差别。拘留所一般是关押违反了治安行政的违法人员,而看守所关押的是犯罪嫌疑人,也就是触犯了刑法的。

    顾念一听到看守所三字,直觉不妙,大脑一片空白,浑身凉飕飕的。

    施向北坐在驾驶室,按响喇叭,她才回过神,上了车。一路上,俩人均无语。就连晚上睡觉,顾念也是翻来覆去的,直到后半夜才睡着。

    一大早,顾念就向台里请假,直奔位于本城远郊的第一看守所。她在路上买好了一大袋水果,洗发水沐浴露牙膏牙刷,饼干点心,足足开了一个小时的车才来到目的地。

    顾念两手拎满东西,抬头仰看第一看守所几个黑体大字,第一次对法律产生敬畏之情。

    传达室的警察是名中年男人,平头,眼神很尖锐,“干什么的?”

    “同志你好,我想看望一名叫萧灵的女孩,昨天刚进去的。”

    警察轻蔑地瞅着她,“你当这是你家呢?想进去就进去。”

    顾念气血上涌,忍了半天,“我是省教育台的记者,是她的朋友,能不能帮忙通融一下?”

    怀疑的眼神在她全身上下逡视,“记者也不行。上面有规定。”

    “什么破规定,看个人都不行!”

    “你说是看人,万一给她传递消息,到时来个窜供,那案子怎么审啊?”

    “那麻烦你个事,我买的东西能不能帮忙给她?”

    警察摇头,“所里有规定,外来食品一律不许进内。”

    顾念一直拎着袋子,手沉心更沉,气急之下,袋子就搁在桌子上,“我反正就放这,你爱给不给。”

    警察见她发横,声音倒缓和了几分,“你要真想帮你朋友,就存点钱到她账上。我们这伙食不好。没有钱的话,菜都吃不上。”

    顾念一听有道理,就掏出皮夹,幸好前几天才取的现金,数数足有三千元。

    警察接过后,给她打张收条,“钱我会帮你存到她户头,东西你带走。”

    顾念想了想,“东西你能带到就带到,不能带到就搁这了。”

    “哎,你别走了。”

    顾念头也不回地就走了。只要钱能交进去就放心了,东西嘛,她只当是付了劳务费。

    只请了半天的假,下午还要去上班。打工一族就是这样,毫无自由。

    顾念握着方向盘,瞄眼时间,十一点半,赶到单位还能吃上午饭。

    就算是开车,也无法专心,她在考虑,自己是不是该请几天假,搞清楚萧灵到底怎么回事了,怎么给她出力。

    来到办公室,气氛格外的诡异,平常空落落的座位坐满了人。

    对面的贺伶笑眯

    眯地说:“空降部队来了。”

    顾念喝口热茶,刚吃饭,嘴里干巴巴的,“哪个部门?”

    “你昨晚没看邮件?”

    顾念坐下点开邮件箱,竟然有一封何辉的发来的,大意是他请辞了教育台的工作,即将赴国外定居。

    他难道没有和华天音在一起?为什么出国定居?心里有一大堆疑问,却无人解答。

    对于一个曾给予自己帮助的上司,纵使曾看到他不完美的一面,内心还是有些不舍和关心。人总是有感情的。

    “你怎么来上班了?”

    “我为什么不来上班?”顾念大感不解。

    贺伶同情地看着她,“我以为你心情不好。”

    顾念盯着她,笑笑,“还好。”

    壁挂上的液晶电视在不停地变换画面,在本市新闻台定格了。播音员是位年轻漂亮的姑娘,字正圆腔地播报新闻:施孝仁同志因身体原因请辞副省长一职。然后,开始回顾他的职业生涯。

    顾念的眼睛盯着屏幕,才明白了贺伶的自以为是。

    她家庭的事情从不在单位谈论,可台里都是些消息灵通人士,什么人有什么背景早就摸得一清二楚了。以前施向北曾来台里接过她,也被同事撞见过。被他们知道也就不奇怪了。

    “顾念,其实也没什么,反正你们靠的是自己,也不靠老人。”贺伶安慰她。

    对于她一副深知内情的态度,顾念愈发不舒服,面上却是淡然而笑。

    对施孝仁,她向来没有好感,管他是请辞,还是罢免,都与她无关。

    担心的是施向北,父亲下台了,他以后的事业多少会受影响。就算他是靠技术吃饭的,可现在哪里不需要打点关系,少了保护伞,总是要费力些。

    新来的主任是位三十出头的女人,披着卷发,女人味中掺杂了几分干练。

    “刘主任,我想请几天假。”顾念就站在她桌前。

    刘主任正伏案写东西,头也没抬,“行。”

    答应得这么爽快,倒让顾念心生几分失落。如果是何辉在,一定会问她原因。

    也许,自己在这里并没有想象中的重要,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也不少。

    “谢谢主任。”

    “出去的时候记得关上门。”刘主任终于抬头了。

    “好。”

    第二天大早,顾念就直奔市局经侦大队,一推开门,就见到了上次遇到的女警。

    “路队长,我想请教一下,萧灵怎么被送去看守所了,她可是举报人员,不是应该是保护的吗?”顾念一口气说完。

    路汶起身倒了杯水,“坐吧,有话慢慢说。”

    顾念接过杯子整杯都灌进去了,眼睛也不眨就盯着她。

    路汶坐在办公桌后,“这事情,原本我们并没有告知你的义务。你既非与案件有关人员,也不是萧灵的亲属。”

    “帮个忙

    ,拜托了。”顾念双手合十。

    “经我们调查取证,萧灵是这家公司的法人代表,所有的文件都有她的签字。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她。我们提请检察院批捕她也是依法行事。”路汶不急不缓地说道。

    “可她是冤枉的!”

    “冤枉,证据呢?法律是讲求证据的。”

    顾念傻了。证据呢?她到哪里去找证据?

    “我理解你的心情,我们也不想冤枉任何一个守法的公民。案件还在调查,她只是犯罪嫌疑人,现在还不是最终的结果。”

    人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能怎么办?就算内心烧着一团火,她也只能装作若无其事地告辞。

    走到大街,彷徨,难受扑面袭来。顾念蹲在一棵树底下,头埋在膝盖上。现在该怎么办?都怪她,如果不是她自作主张叫萧灵去自首,就不会遇到这倒霉事了。她太自以为是了,也太相信法律了。

    她一直蹲着,腿脚麻了也没有知觉。

    一阵大风刮过,紧紧身上的外套,天气开始冷了,本城的初冬除了寒意,别无惊喜。

    难受后,后悔后,顾念在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办。她现在不完全相信公安机关。如果可靠的话,萧灵就不会进看守所。以前在报纸,网络上看到冤假错案,她愤怒过,可情绪很短暂,毕竟离自己的生活很遥远。

    现在事情就发生在自己最好的朋友身上,她怎样才能帮到萧灵?她想到了父亲顾天仁,凭他的人脉关系,出面找人应该是没问题的。她不想坚持无谓的原则,既然有捷径,何必走弯路?

    想到就行动,顾念出现在顾氏大楼的时候,久违的熟悉感包围着她。她眼前恍然出现年少的自己牵着父亲的手,无忧无虑,意气风发。

    推开办公室外间的门,秘书迎上前,“顾小姐,董事长在里面等你。”

    “爸爸。”顾念礼貌地喊道。

    顾天仁起身走到她面前,看了看,“坐吧。”

    顾念在沙发上坐下,顾天仁也坐在她身边,并没有回到自己的专属座位。

    多少年,第一次和父亲靠得这么近,顾念像个小女孩,手足无措。

    秘书端来了茶和咖啡。

    咖啡加了很多糖,很甜,是她以前喜欢喝的。人吃了甜食,心情无故地会好很多,就像她现在这样,脸上的笑容都明朗了。

    顾念鼓足勇气将萧灵事情的来龙去脉仔细地述说一遍。

    顾天仁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就这事,我去问问。”

    很久没看父亲,一看就提要求,他应该是不高兴的。顾念也不知如何是好,半天才说,“爸,你办公室还和我以前看到的一样,没大变化。”

    “难为你还记得。”顾天仁的脸上泛起一丝笑容。

    顾念起身,走到办公室桌子旁边,指着桌子下方,“以

    前我最喜欢在这躲猫猫了。”

    那还是她四五岁的时候,顾天仁刚娶第三任妻子没多久,念着她没了母亲,总是格外怜惜些。常带她来公司。

    顾天仁眼角有点潮湿,一晃眼,都多少年了,如今她也是做妈妈的人了。

    父女俩许久未这样亲近地呆在一起,时间过得特别得快,顾念告辞的时候,都快晚上了。还好,施向北打了电话给她,说是今晚他会早点回家买菜做饭。

    顾念满心雀跃,很久没吃到他烧的菜了。太怀念了,口水都要流出了。

    走到走廊的时候,她意外地看到了上次在和父亲在一起的那个女孩,和她擦肩而过。她穿着一套职业女装,头发盘起,因离得近,才看出没有上次看上去那么年轻,至少应该比自己岁数大。

    看穿着,不像是公司的员工,或许是和顾氏有业务往来。

    顾念没多想,这些事情也不是她能操心的,她现在太想吃到施向北做的菜了。

    一回到家,就闻到了诱人的香味。

    施向北围着半截围裙,在摆放碗筷,见她回来了,笑道:“你还真准点。”

    顾念童心大起,冲到他面前,环住他的脖子,像个无尾熊紧紧趴在他身上。

    施向北笑着转圈,顾念的头晕啊晕,心甜啊甜。只愿时间停留在这一秒。

    躲在房间门后的果果偷偷地笑着。妈妈可真像个孩子。

    晚上,顾念入睡得特别快。最近出了这么多事,她都快神经衰弱了,晚上老是睡不着。今晚一上床,沾到枕头,眼睛就打不开了

    她睡觉的时候,施向北一直呆在书房里做事。

    半夜被尿急醒,顾念摸摸身侧,被褥还是凉的。这么晚了,人呢?

    从卫生间出来后,顾念不放心,就去了书房。

    书房的门敞开着,灯光大亮。

    “向北,睡觉呢。”她揉揉惺忪的眼睛。

    待走到里面,才发觉空无一人。睡意跑了,心里发慌,他到哪里去了?

    顾念去了儿子的房间,客房,厨房,统统没有人。再度来到书室,电脑是关着的,书摆放得整整齐齐,走到书桌前,才发现有张便签纸,上面有几行遒劲的钢笔字:我没想到你会欺骗我,这事实让我很难受。我不想和一个骗子在一起生活。

    纸被划破了,墨迹留下一大团,没有署名。

    第50章

    他发现了,他知道了果果的身世。大脑蹦出这个念头后,顾念浑身无力,便签纸从手中滑落,在空中转个圈,就坠落在地板上。

    撒谎伊始,她成日胆战心惊,总怕事情曝露。时间久了,她被平静的生活蒙蔽了双眼,心想,或许一辈子都发现不了。

    现在她才知道自己一直在自欺欺人,谎话说得再圆满,也总有戳穿的一天。就像是飘荡在半空的泡泡,再美,也会破灭的。

    顾念苦笑着,一切都怨不得别人,要怪,也只能怪自己。站了很久,她的思维开始恢复正常。现在首先要搞清楚,为什么他发现了这个秘密。

    顾念打开书房的一个矮柜,两层抽屉,里面放满了一些杂物,钥匙扣,笔架,本子。她从最里面掏出一个小布袋,拉开拉链,钥匙少了一把。

    她踮起脚,取下墙壁的照片,保险柜上面的锁扣上悬挂着一把明晃晃的钥匙。拉开抽屉,一张薄纸在最上面。

    顾念拿出纸,抚摸着出生证明书五个字,内心酸楚难辨。

    事情已经很清楚了,施向北拿了保险箱的钥匙,打开了她的保险箱,发现了能证明果果身世的出生纸。

    原来他早就起疑了,只是隐藏得深,令人毫无察觉。

    顾念抓起电话,拨打他的号码,传来的声音却是那句让人心凉的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或已掉电。不死心,她又拨打一遍,同样的话语再度响起,在她心里不停地回荡。

    冲到门口,手按住锁上,又颓然地放下了,现在是凌晨四点,外面漆黑一片。还有两个小时,天就亮了。一切都等天亮了再说。

    送了果果去学校,顾念就直奔仁爱医院。她知道自己急切了点,她也知道自己去了必定要低头认错。以后,她在施向北心目中的形象地位一定会大打折扣。

    可所有的一切一切,都比不上她想见到他的热切与渴望。

    不过才一个夜晚,他不过是离开了一个夜晚。

    顾念这才明白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又爱上了这个男人。这么多年了,她以为自己早已忘记了如何去爱,早已失去了爱的能力。可老天总是爱给她开玩笑。

    她竟然会两次爱上同一个男人。

    顾念下了车,就直奔行政楼,她气喘吁吁地跑到办公室门口,重重地叩门。

    门开了,是丁助理,她见过的。

    “施向北呢?”

    “院长今天没来。”

    “我进去等他。”顾念走进去,见他对面的桌子空着,“刘秘书呢?”

    “她辞职了。”

    顾念就着他对面的椅子坐下,“怎么突然就辞职了?”

    “其实最近很多员工都辞职了,就连靳副院长昨天也辞职了。”丁澄的脸上有着不会属于年纪的淡定。

    如果说前半句话对她来说是手榴弹,后半句话就是炸弹。她太知道靳锋与施向北的关系了,那是一种不是兄弟胜似兄弟的感情。

    “医院出了什么大事?”

    “还好啊。前段时间的医疗事故已经解决了。医院的运作是正常的。”

    “那怎么这么多人辞职了?”

    丁澄递过一杯热茶到桌上,“其实有人挖槽,他们也找过我,不过我没答应。”

    有人要对付施向北,顾念心急如焚,他人呢?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他昨晚竟然若无其事地回家买菜做饭,一点风声也没泄露。

    电话铃声响起,丁澄接起电话,“好,我知道了,我会安排的。院长,您夫人在这。”

    顾念也不等他说完,就抢过电话,“喂。”

    那头传来清脆的嘟声。

    顾念握着电话,忘记放下。原来她在他的心目中已是面目可憎,连一句话也懒得说了。

    “顾小姐,您没事吧?”丁澄不忍地说。

    顾念仓皇地发下话筒,转身离开,就算是再狼狈不堪,也不愿外人看见。

    她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行走,脸上还挂着恍惚的笑容。是的,她在笑。多年前,她就不再相信眼泪了。就算遇到再大的困难,她只会对自己说:顾念,你是最勇敢的,最好的,笑一笑,什么都会过去。

    腮帮的肌肉还有点疼,也一点也没影响她的笑容,她知道自己在笑。只是心里某个地方却是抑制不住的疼痛,痛得无法形容。

    她穿着高跟鞋,开始在街上狂奔,耳边风声呼呼地刮过,耳膜似乎也在跳动。

    她跑啊跑,不知道疲惫,直到眼前出现一座喷泉,才停住。

    这是本城最大的街心花园,平整的空地上面有许多穿着轮滑鞋的少年少女,急速地划动,如同展翅翱翔的鹰。

    挨着空地边上就是一座巨大的喷泉,冬天一般关闭的,可今天不知为什么喷泉还在不停地往上喷射,宛如一朵巨大的浪花。

    顾念就坐在不远处的木椅上,静静地看着。真美,和以前看到的一样。不由想起以前谈恋爱时,也闹过矛盾,为的是施向北在外面打工,没时间陪她。那一次约好了时间,他没有来,她就气鼓鼓地跑到这里,从下午一直呆到黄昏。

    就在她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施向北手里拿着一只毛茸茸的小猪,就站在离她几米之处的槐树下。她扑进他的怀里,又是笑又是骂,心里却知道,自己再也逃不开了。

    顾念抬头望着不远处那棵槐树,比当年更粗了,树底下站着一对年轻的男女,紧紧地搂抱在一起。那一刻,她以为又回到了从前。

    她起身冲到大槐树下,年轻的女子吓得松开怀抱,后退了一步。男子抓住女子的手,扭头往前走,“妞,别怕,这人精神有问题。”

    顾念摸着树干,粗糙冰凉。

    她等到太阳下山了,游人渐渐散去,喷泉也停止了。终于明白他不会来了。

    许多事情过去了就是过去了,不会再回来的。

    心里涌起强烈的害怕,他们也会这样吗?

    第二天一大早,顾念就拿定主意,再去找他。话不说不明,她至少得明白他再想什么。

    只是车子开到半路,就接到一个电话。

    “你好,请问是顾念吗?”

    “是的,请问你是?”

    “我是法院民事庭的,有关严果果抚养权案子今天下午两点开庭,请你准时参加。”

    车子嘎地停在路边,顾念抓着手机,“有个事情你们还不知道,严果果不是严海灏的亲生儿子。”

    “你开玩笑吧,有什么情况法庭上说。”法官并不相信她的话。

    顾念靠在驾驶座位,思绪混乱,什么事情都赶一块了。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已经让她心力交瘁。

    可是,她又不能逃避。

    顾念抬头,看着后视镜,浮出一个标准的笑容,还好,会笑,死不了。

    她扶着方向盘,大力掉头,踩下油门,就直奔家里。

    下午在去法院的路上,她已经想的很清楚了,严海灏之所以明知道果果不是他的孩子,还要打这场官司。目的只有一个,搞臭施向北。

    她还是太低估他了。

    顾念站在法院门口,仰头看着庄严的国徽,身心为之一振,她相信法律能给她一个公正的判决。

    推门进去的时候,坐在观众席上的人们双眼齐刷刷地对准了她。顾念很不自在,原本隐秘的事情就要拿在大庭广众之下,让不相干的人知道。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在保守这个秘密,就是不想让果果受到异样的目光。为此,她在上次绑架的时候,不惜让果果告诉施向北,他是熊猫血,就是为了误导施向北。甚至欺骗他果果是他的孩子。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果果。

    顾念站在被告席时,看着原告席空荡荡的。心里暗想,严海灏一定是请了律师,他现在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了,哪里会亲自出席这样的场面。原本就不是什么值得传播的好事。

    离开庭还有几分钟,对面还是空的。也不知是什么有名的律师,架子还真大。

    就在她走神的时候,对面已经来了人。顾念心有感应地抬头一看,却原来是严海灏。今天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打着领带,和现在的身份及其相衬。好一位全省十大杰出青年,优秀的青年企业家!

    严海灏目无表情地扫视她,目光转向审判席时,对着法官微微一笑,似乎胸有成竹。

    今天的审判长是位中年男人,架着一副金丝眼镜,倒有几分知识分子的气息。

    他请原告阐述理由,为什么要申请抚养权。

    严海灏站直后,微微一笑,“我和被告离婚后,儿子一直给随她,原本我是不会申请的。可今年我儿子在她接回家的途中,遭人绑架了,后虽然在公安机关的帮助下获释了,却令我不得不怀疑被告究竟有没有能力做一个合格的母亲。我现在深深为我儿子的安全担忧,所以我请求法院将儿子判给我抚养。”

    他还真会演戏。

    顾念转头看着法官,“审判长,有个事实我必须说出来,果果根本就不是严海灏的儿子。”

    全体哗然。观众席开始交头接耳。

    “安静,请安静。”审判长看着严海灏,“请问原告对被方所说的有什么异议?”

    严海灏微笑着,“如果他不是我的儿子,为什么姓严?户籍上父亲的姓名也是写我的名字。他是我们婚后八个月生的。如果不是我的儿子,难道说你在和我婚姻续存期间,在外面另有情人?如你所说,他不是我的儿子,那他的父亲是谁?”

    顾念心里凉凉的,这才是他打官司的目的,他就是要让施向北身败名裂。

    幸好,她早有准备。

    顾念拉开提包,取出一张纸,她永远不想拿出来的,可今天又不能不拿出来。

    “审判长,我这里有一张出身纸可以证明果果的身世。”

    书记员接过纸,递给法官。

    法官仔细端详后,看看顾念,又看看严海灏,“你是说严果果既不是你的儿子,也不是严海灏的儿子?”

    “是的。”顾念瞟了眼严海灏,心想,看他还闹什么?

    “法官,她撒谎。”严海灏语音提高,“我有她当年在市医院的住院记录,就是严果果出生的日子。”

    审判长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蹊跷的事情。

    原本审判结果,早就预定了的,那就是将孩子判给严海灏。可如果孩子不是他的,那就判不下去了。

    “被告,关于这张出生纸的真假,我们要去调查取证。为了审判更公正,我们得给你们双方与严果果之间做个亲子鉴定。”审判长无奈地看着严海灏。

    最后无法判决,审判长宣布下星期第二次开庭。

    顾念站在法院大门口,只觉心绪繁杂,一片茫然。

    “怎么,还有心思赏花?”

    顾念瞅了眼台阶两侧花坛里的盆栽,“我又不做亏心事,当然有心思。”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伶牙俐齿的。你亲爱的丈夫现在已经深陷危机了,你不打算帮他?”

    “是你派人挖他的墙角?严海灏,以前你虽然是个小流氓,可还有点良知。现在你披着企业家的外衣,却是不折不扣的畜生。”顾念笑意吟吟地说。

    严海灏俯身,对着她耳朵说:“你无情,我却偏偏喜欢。只要你跟我在一起,我就放过施向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