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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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之间终于产生裂缝了?

    上菜的同时,施向北特意叫了两瓶威士忌。他叫侍者拿了两个大酒杯。

    华天音看着眼前斟满的酒,举起端至鼻端,浓郁的麦香味熏得她醉意频生。

    “天音,祝贺你的节目收视长红。”施向北举起了酒杯。

    华天音端起,轻啜口,心里暖洋洋的。

    施向北端起喝光,笑着说:“我可是很有诚意的。”

    华天音也一气喝光,顾不得自己酒量尚浅。喝完后,杯口对着他,“向北哥,我也很有诚意的。”

    “女孩子就要爽朗,扭扭捏捏最烦人了。”施向北含笑看着她。

    华天音面色酡红,身子微倾,手触着他镜框,“你不戴眼镜更好看。”

    施向北顺势取下眼镜,继续微笑着。

    华天音的手指眼见就要触到他的肌肤了。

    “天音,再喝一杯,庆祝你上个月在省剧院的精彩演出。”施向北的脸稍稍偏向一旁,再度斟酒。

    华天音微微失落地坐直身体,见他举起酒杯,也不好推辞,于是再度喝下一杯。

    一来二往,三杯酒下肚,她已经晕得不知天南地北,开始胡言乱语。

    “向北,你为什么不要我?我一直在等你。你说了找不到合适的人,就会和我结婚的。”华天音手支在腮下,醉眼朦胧地看着他。

    施向北心底叹气,祸由他起,也必须由他来结束。他探身上前,低声喊了声,“音音。”

    华天音全身微微颤动,手握住他的手掌,“你叫我音音。”

    以前俩人好的时候,华天音一直逼着他叫她音音。施向北嫌称呼肉麻,一直不肯。实在烦不过的时候,才敷衍地喊过几次。分手后,更是再没叫过。

    “音音,你心里一直想着我?”

    华天音的脸靠在他的肩膀,“向北,我从没有忘记过你。”

    “那我结婚,你不是很难受?”

    “我是难受,知道你结婚后,我几个晚上都没睡好。凭什么是她?明明我认识你的时间更长。她不爱你,而我一直爱着你。”

    “所以你后来就叫珍妮发照片,想让她难受。”

    华天音头晕乎乎,声音也飘乎乎,“是啊,我那时正巧去英国玩,就拿了她的手机发了一些照片。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到她竟然会因此死了。”

    “音音,她是怎么死的?”

    “她有哮喘,那只死猫诱发了她的病因,心脏病发作死亡的。”华天音声音渐低,“如果我不用她的手机,她就不会接到病猫,也就不会死了。”

    施向北先是为珍妮的死自责。紧接着就醒悟到华天音竟然知道珍妮是因为她的过失而接到死猫的。

    究竟是谁告诉她的?

    第39章

    华天音已经伏在桌面上睡着了。

    施向北伸手探在桌子底下,取出窃听器。他看了她一眼,推开门,招来侍者。

    “这位小姐喝醉了,麻烦你在身边守着。”他掏出两张老人头递给侍者。

    侍者接过小费,看了眼醉酒的女客,心里对她颇为同情。这么漂亮的姑娘,被人丢在这不管,他还是第一次遇到。

    施向北来到停车场的时候,老刀递给他一个信封。他握在手里,硬硬的,长方形。

    “有这录音,你可以随意提条件了。”老刀心情愉悦地说。

    华天音是公众人物,录音一曝光,她的职业生涯就算不结束,人气也会直线下降。

    施向北微笑着告辞。

    夜色深沉,路上行人车辆稀少,他孤寂地行驶在马路上。施向北踩下油门,加速行驶,家越来越近了。

    一天的忙碌,还有从华天音那里得到的讯息,他的大脑处于极度的疲惫中。此时的他很想有一双温暖的怀抱,抱着他,哪怕一句话不说,都是好的。

    女人都以为男人是钢做的,那其实是男人善于掩饰,他们的真实情感一般不愿意在人前表露而已。

    顾念下班的时候,接到他的电话,说是临时有事,不回家吃饭了。如果是往日她不会有什么情绪。可今天她是做了他的指望的。她料定他一定会在家。谁知事与愿违,心里的失望可想而知。

    回到家,顾念随意炒了两个小菜,正准备和果果吃饭,门铃响起。

    “您好,这是您的花,请签收。”送花小弟很职业地递过一只水笔。

    顾念满脸错愕地接过。多少年,她都忘了自己有多久没有收到过花。

    粉色的玫瑰的花苞上还有水珠,每一朵花瓣都新鲜生动。

    顾念打开卡片,只有四个字,节日快乐。果然是他的风格。

    小弟接过笔,露齿而笑,“粉色玫瑰的花语是初恋,喜欢你灿烂的笑容。”

    吃饭的时候,顾念手握筷子,一动不动,嘴角往上翘。

    “妈,真搞不懂你们女人,花有什么好的。”果果摇着脑袋。

    顾念斜了儿子一眼,一点杀伤力也没有。

    “我们老师今天也接到了花,兴奋得跟什么似的。”果果继续摇着脑门。

    “吃你的饭,哪那么多事。”顾念夹了块红烧肉塞住儿子的嘴。

    晚饭过后,她洗好澡,对镜自照。手指按在脸上,松开后,肌肤过了几秒,才恢复了原有的状态。她不是个邋遢的女人,该做的保养都会做。

    唯一的解释就是,她变瘦后,肌肤的弹性还没有恢复。以前的鸭蛋脸变成了标准的瓜子脸。下巴尖得见不到一丝赘肉。

    顾念发了会呆,涂上了精华液,晚霜,才满意对自己点头。

    今天是个好日子,她希望自己能以最好的面貌出现在他的面前。此时的她,已经渐渐淡忘结婚的初衷,慢慢融入到婚姻生活。

    今晚的她穿了件白底碎花的的短袖睡裙,很家居,也很小女人。少了以往的冷漠,衬得眉目柔和几分。

    门铃响起的时候,她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是现在很流行的宫廷穿越戏。内容其实很无趣,一个女人在皇宫里勾心斗角,还有几个大帅哥喜欢她。

    以往她并不会花时间看电视,有功夫还不如多看点书,或者是陪陪儿子。

    可今晚,她想体会一下不一样的生活方式,和大多数女人一样。看着电视,吃着话梅,随着电视里主人公的喜忧而喜犹。

    顾念很讶异自己竟然会看得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这感觉似乎也不赖。

    门铃一响,她就飞奔到门口。停顿了几秒,才打开门。

    施向北的手扶在外墙,耷拉的嘴角在见到她的时候往上扬起,“在等我?”

    顾念注意到他眼角的疲惫,“平常也不见你有多少应酬,今天倒勤快了。”

    施向北走进来,手搭在她肩头,“没办法,今天的应酬很重要。”

    顾念闻到了醇香的酒味,还有丝似有若无的香气。这香味很熟悉,似乎在哪里闻到过。

    心里一惊,她甩开他的手,往厅内走去,“陪谁呢?”

    施向北怔住了。他还没有想好说辞。顾念从结婚到现在从没有查过岗。她总是给他最大的自由。今晚她的表现,完全出乎意料之外。

    心里感觉很怪异,微微酸楚之外,还有说不出的甜。

    见他久未回答,顾念转身面对他,自嘲道:“我今晚发昏了,算我没问。”

    施向北盯着她,内心踌躇再三,“我去见华天音了。”

    顾念的手就放在身侧,原本松开的手掌慢慢握成拳头,脸上的表情看不出喜怒,“很好,非常好,好极了。”

    就在她转身的时候,施向北的心慌得不知如何是好。

    她的步子很重,拖鞋踩着地板发出踢踏的声响。人眨眼就进了卧室,门随之就要关上。

    施向北猛地大步上前,手刚扳到门框,门重重地阖上。受到了阻力,门又弹回去了。

    他的手指受到门板的挤压,留下深深的淤痕,就算是隔着几尺,顾念也看得一清二楚。

    她握着门把,作势再度关门,“还不闪开。”

    施向北已经从缝隙挤进,倒吸口气,这女人可真狠。

    顾念松开手,转身走向房间。施向北随手关上门。他走到桌边,翻出一个老式录音机,插入磁带。

    “音音,你心里一直想着我?”

    “向北,我从没有忘记过你。”

    顾念停在脚步,手扶着化妆台,大喊,“够了,我不想听。”

    施向北看着她的侧影,在灯影下,愈发单薄。

    磁带继续转动着。

    顾念冲到门口,就要扭开门把。

    施向北扑上前,从后面抱住她,语气温和却充满力量,“念念,你往下听。”

    顾念浑身发抖,脚往后踢中他的胫骨。施向北痛地嘴角抽搐,手上的力气却加重了几分。

    磁带还在转动。

    顾念的情绪渐渐平稳。

    “所以你后来就叫珍妮发照片,想让她难受。”

    “是啊,我那时正巧去英国玩,就拿了她的手机发了一些照片。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到她竟然会因此死了。”

    磁带结束后,发出咯吱的声响。

    施向北语气严肃地说:“念念,我不是去玩,也不是去会情人。我是想查清事实,给你一个交代。”

    顾念转身,瞪着他,“为什么不早说,害我出糗。”

    施向北苦笑,这女人根本就不容自己解释,现在倒怪自己了。他皱着眉,哎呦一声。

    “怎么了,我没用力啊!”顾念不解地看着他。

    施向北举起右手到她面前。四个指头全都变成了红萝卜,又粗又红。

    顾念抓住他的手掌,凑上前,轻轻地吹,“还痛吗?”

    施向北眼里只见她的睫毛轻颤,嘴唇撅得像个哨子。心神为之激荡。

    顾念见他没回应,心想一定是痛得厉害,鼓足勇气,含住他的食指,舌头舔了舔,含糊道:“还痛吗?”

    这一口舔到了他心尖。

    结婚这么久所受的磨难,在这一刻全部得到了化解。他低头,吻着她额际的乌发,柔声道,“不痛。”

    第二天下午,他们和华天音订好了见面的时间地点。见面的地方是一个露天咖啡厅。

    走在马路上,想到即将见面的女人,顾念竟不知如何去面对。恨吗?经过时间的洗刷,早就淡了。原谅吗?她好像没有那么大度。

    华天音坐在最里边一桌,隐藏在角落,四周的桌子都空无一人。她早就到了,见夫妻俩一起驾到,有点慌乱。

    施向北站在桌边,微笑着介绍,“顾念,我妻子。”

    华天音艰难地开口,“你好。”大嫂两字却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

    三人围桌而坐。

    顾念静静地打量她,还是那么高贵,优雅,美丽。

    施向北也不说客套话,取出录音机,开始播放昨天的录音。

    对话响起,声音很小。

    可华天音听得一清二楚,她脸上的笑容冻住了。

    磁带缓缓地转动。三人心情各异。

    磁带嘎然而止的时候,空间里一点声响也没有。

    施向北低头,取出磁带推到她面前。

    华天音不敢置信地紧紧握住磁带。这是她的把柄,他这么就轻易给她了。

    “天音,以前不管谁对谁错。到现在为止,一切都结束了。”施向北诚恳地看着她,“过去我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请你原谅。如果你心里还有恨,可以朝我发。只是希望,你不要伤及无辜。”

    华天音想哭,想叫,可是只能死死地咬着嘴唇。

    附近已经有人朝这边张望,她是公众人物,必须保持形象。

    她输了,而且是输得一败涂地。

    原来她从不了解施向北。他可以为了心爱的女人姿态如此之低。而她所认识的施向北对女人是从不上心的。偶尔一个微笑,对她来说已是最大的奖励。

    华天音起身后,手扶着桌沿,“顾念,是你让我看到了向北的真性情。你赢了。我会离开电视台的。”

    她走的时候,起初步履有些凌乱,渐渐就恢复了往日的姿态。

    顾念心情复杂看着她的背影。

    对于这个破坏她人生轨迹的女人,她现在竟然恨不起来了。

    华天音纵使手段有些卑劣,可她至少敢爱敢恨敢追求。而自己了?生活磨平了自己的棱角,就连那颗曾经水晶般的心,也再不复当初的清澈了。

    顾念起身的时候,主动伸出手握住他的手掌。

    施向北微一错愕,就十指相扣。

    幸福既然已经来临了,又何必去追究它为何而来?

    没几天,顾念接到了父亲的电话。接到的时候,很是意外。父亲是个鲜少主动给晚辈打电话的家长。

    “念念,你弟弟要订婚了。”

    “哦”顾念勾起了好奇心,“哪家的女孩?”

    “苏家的,你应该认识。”顾天仁说的时候,话里有丝掩不住的得意。

    顾念脑子里立刻出现一个粉嘟嘟,胖乎乎的俏女孩。小时候,她可是出了名的小老虎,弟弟受得住吗?再说,她虽说是苏家的女儿,实际上是养女。父亲话语间的那丝得意从何而来?

    顾念和顾岩之间的姐弟情分不见得有多深。可事关他的终身大事,还是忍不住会上心。

    “怎么了?”顾天仁察觉到她的沉默。

    顾念支吾了半天,“苏家丫头,出了名的泼辣,顾岩治得住吗?”

    “也该有人磨磨他的性子了。”顾天仁意味深长地说。

    通话结束了,顾念的手里还握着电话。顾岩的性子随父亲,冷清了些,不过比起外面的那些富二代可是强多了。父亲的磨是指哪方面呢?

    顾念百思不得其解。

    临到了去赴宴的那天,顾念比自己结婚时还紧张。她打开衣橱,找出仅有的几件晚礼服,看看这件也不满意,看看那件也不顺眼。

    坐在客厅沙发的施向北等得不耐烦了,径直走进卧室,随意拎出一件递给她,“这件不错。”

    顾念一看,竟是那天顾晓爱唆使她买的。

    “不喜欢。”她的脸拉长了。

    施向北一眼就看到所有的礼服里,只有这件最新款,从未见她穿过。他耸耸肩,“随便你,不过要快点。”

    顾念也想快点。去参加晚宴,去得太早或太晚,都会成为焦点。而她只想湮没其中,做个不起眼的参加者。

    她闭着眼,随意抓了件,竟然还是那件礼服。顾念懊恼地抓在手上,放也不是,穿也不是。

    “这件礼服很雅致,很衬你。”施向北对着她耳朵悄声说。

    的确很好,是她自己真金白银买的,不穿倒趁了别人的心意了。想清楚了,她也就不赌气了。

    待她穿好后,施向北从化妆盒取出钻链,戴在她的颈部上。他的手从身后环住她的腰,嘴唇挨着她的脸颊,暗哑道,“今晚你很漂亮。”

    作者有话要说:修改了几处细节,苏晚晴改成了养女。

    第40章

    订婚宴举办的地点就是上次顾念和何辉一起去过的皇朝大酒店。那次是为了采访顾氏,而现在她已是顾家名正言顺的大小姐了。

    再度踏上此地,顾念不由想起了上次的狼狈。走到门口,脚步渐渐放缓。

    施向北低头看着她,“念念,今晚你也是主人。”

    顾念心神一动,是啊,主人,她还在惧怕什么?她挽着施向北的胳膊,才踏进大门,助理王叔上前招呼,“大小姐,你爸在那边。”

    顾念视线所及,父亲正和一群伯伯叔叔辈聊天,兴致很高。俩人一起过去。

    “爸爸,苏叔叔,张伯伯。”顾念颇有礼貌地招呼。

    “老顾,你家大姑娘长得好啊,像她妈。”苏俊笑眯眯地说。

    顾天仁看着女儿,锐利的眼神化成一道弧线,“再好也是别人家的人了。”

    “成婚了?”旁边的老张看着施向北,面露赞赏之光,“令婿一表人才,看着面善,不知是哪家的公子?”

    顾天仁淡淡地回答,“施家的。”

    苏俊哈哈笑,“官商一家亲啊!”

    老张再度仔细打量施向北一番,“如果我没记错,施省长的公子开了家医院,享誉本城。”

    施向北在场面上混惯了的,当即谦逊地回答,“不过一家小医院。”

    顾念和顾家几年没来往,今天第一次正式以顾家大小姐的身份出席晚宴。在座的叔伯没有不知道的。可面上都装作从没有这回事。

    顾念看着他们演戏,心里发笑。

    男人们继续互相吹捧。

    顾念听得不耐烦了,“爸,我和向北去顾岩那边看看。”

    顾天仁微微颌首。

    走出了包围圈,顾念长吁口气,瞟了施向北一眼,“以前你不是最讨厌应酬的,现在怎么就如鱼得水了。”

    施向北笑着打哈哈,“在岳丈面前总得表现表现。”

    顾念哼了声,“不像你的风格。在我面前也会演戏了。”

    她猛地抽出手,一人走到前面。

    以施向北对她的了解,她在耍小女人脾气了。女人发脾气的时候,千万不能对着干,得哄着,让着。

    他走上前,拉住她的手,“千万别嘟嘴,要不然第一美人的头衔就要被别人抢去了。”

    顾念忍不住扑哧笑出声。她可不认为自己是什么第一美人,不过在他心里,她希望是最漂亮的。

    也不是小姑娘了,开玩笑也得有个分寸。今天满场贵客,顾念不想制造笑话。她再度挽住他的胳膊,仰着头,“苏晚晴你知道吗?”

    施向北想想,“以前听你提过,一个挺调皮的姑娘。”

    “她就是今晚的女主角,我的弟媳。”

    施向北同情地看着不远处的顾岩。是男人都不会喜欢娶一个闹腾的女人。温柔贤惠,美丽端庄自古以来就是男人娶妻的标准。

    顾岩正端着酒杯,把玩着。围在身边的朋友见苏晚晴来了,全都作鸟兽状散去了。

    “顾哥哥。”苏晚晴晃动着他的胳膊,眼睛眨巴地看着他。

    顾岩心里一阵恶寒,还宝哥哥呢。她喊了二十几年,他烦了二十几年,也不知道父亲到底是什么想法,非得把俩人凑成一对。

    低头看着她,模样挺周正的,鹅蛋脸,眼皮内双,有点小,可眼珠特亮,嘴唇厚嘟嘟的,亲起来滋味一定不赖。

    俩人都订婚了,最亲密的接触也就是牵手。他有无数次机会可以吃豆腐,却懒得行动。在他心里,她只是小妹妹。想到以后要和她同床共枕,浑身就不自在。

    “顾哥哥,想什么呢?”苏晚晴继续晃动他的胳膊。

    “你叫了十几年,不烦呀。叫我名字。”顾岩咬牙切齿地对着她耳朵说。

    苏晚晴眼珠一转,甜腻腻地喊了声,“岩——”

    顾岩浑身泛起疙瘩,“你还是别叫我名字了。”

    “那到底该怎么叫?”苏晚晴委屈地瞅着他。

    “随便。”

    苏晚晴低头暗笑。

    “晚晴。”顾念见到身着白色礼服的她,心里感叹,小姑娘终于长大了。

    “顾念姐。”苏晚晴走到她身边,同样是挽住她的胳膊。

    顾岩冷眼看着俩个女人。

    顾念虽说是他姐姐,可自小他就知道不和他同母。加之母亲一直在耳边说她的坏话。他虽不尽信,多少受了些影响,对这个姐姐也就远了几分。从小,和她并不亲近。

    “顾岩,恭喜。”施向北伸出手。

    顾岩懒懒地伸手,“何喜?笼子打造得再精致,也还是笼子。”

    施向北明白他的话外之意。心里对小舅子很同情,可无法表露,只能不痛不痒地说:“有些事还得亲身经历了才知道好坏。”

    一旁的苏晚晴脸上已是变了颜色。

    顾念情知弟弟并不是很喜欢她,只得温言安慰,“别理他们,狗嘴里吐不出好话。”

    苏晚晴立即yīn转多云,“是啊,男人最讨厌了。还是姐姐最好。”

    顾念环顾四周,竟然没见到顾晓爱,心下奇怪,这么盛大的场合,她怎么会不来?

    苏晚晴已是兴奋地看着门口,“肖伯伯,肖伯母来了。”顺着她的喊声,顾念见到了一对和父亲年龄相仿的夫妻。

    男人头发灰白,气质超然,眉眼温和,身着一身紫红色西服,更显大气。身边的女人也有了年纪,面目姣好,眼光温柔,身着一袭淡紫色旗袍,看上去甚是可亲。

    顾念小时候,就听她多次提前肖家。也知道苏家和肖家是世交,关系不是一般的好。

    苏晚晴挽着她的胳膊,“顾念姐,我们一起去打招呼。”

    “顾岩。”顾念看着弟弟。

    四人一起走去,又来到了刚才父亲站立的地方。不过,人物已经换了。

    顾家,苏家,肖家,三对夫妻围成了一个圆圈。

    继母方美华掩嘴笑说:“听刘爽提过几次姜姐姐,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姐姐怎么保养的,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至少年轻十岁。小妹可羡慕得很。”

    姜晓然微笑,“我很懒的。”

    刘爽在一旁打趣,“要说保养,谁比得上顾夫人。”

    顾念细看,三个女人中,姜晓然几乎就是裸妆,皮肤确实好,除了眼角的细纹,再也看不到任何瑕疵了。刘爽化了生活妆,恰到好处的掩盖了自己皮肤稍黑的缺点,看上去爽朗大方,很招人喜欢。

    三人中年纪最小的是继母,她化的是晚宴妆,轮廓最鲜明艳丽,可就没有她们自然。想到继母一口一个小妹,顾念心觉好笑。不过就是年纪轻点,用得着口口声声强调吗?

    她再度瞅着继母,猛地发现要是她卸下浓妆,眉眼和肖伯母倒有几分相似。

    顾念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她抬头看着父亲。

    父亲站在圈子中间,身边就是姜晓然。他侧头和看着她,一语未发。半天才转回头,“再化妆,年纪都在那,自然就是美。”

    方美华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强笑着,“平常我也不爱化妆。”

    刘爽了然地看着他们夫妻,笑着说:“今天是他们小俩口的好日子,也该给他们表现表现。”

    顾岩和苏晚晴挤到圈子中间。

    苏晚晴的脑袋靠在刘爽的肩上,“妈。”

    “这么大,还撒娇。”刘爽点了下她的脑门。

    苏晚晴和顾晓爱年纪相当,比苏中小四岁,虽说是养女,从小在家深受父母的宠爱,也是有些娇惯的。

    顾念第一次对父亲挑媳妇的眼光产生了怀疑。选媳妇,家世背景是其一,人品性格才是关键。苏晚晴的人品是很好,性格却和顾岩完全合不来,真要结婚了,有得磨了。

    “今天令公子怎么没来?”顾天仁笑问着肖杨。

    肖杨轻描淡写地回答:“他在国外公干。”

    “一惟哥哥都出差两个月了,还没回来?”苏晚晴瞪大眼睛。

    刘爽捏下她的胳膊,“你这孩子,都说一惟有事去国外了,一时半会的哪里回得来。”

    姜晓然的神色有些暗淡,低声叹息,“这孩子。”

    顾天仁再度看向她,眼里的心疼□*裸地曝露在众人的眼前。

    顾念看着肖杨,他拉着苏俊走出了圈外,去一旁交谈。刘爽则拉着潭美华去了一群贵妇圈。

    顾岩和晚晴也走了。

    只有顾念的脚像长了钉子,怎么也移不动。

    这样的父亲她从未见过。这哪里是众人眼里冷漠寡情的顾大老板?这眼神,这表情,和坠入情网的毛头小伙有什么差别?

    唯一差别,就是眼神历经岁月的打磨,更加深沉。

    施向北拉着她往前走。

    顾念还沉浸在刚才的震撼里,心潮久久不能平复。

    年轻时,她也曾为爱奋不顾身,总以为爱情就是生命的唯一。历经风雨,而立之后,她的爱渐渐复苏,却再也没有往日的纯净了。

    她或许还爱着,可并不相信爱情可以永恒。只要曾经拥有,又何必天长地久,就是她现在真实的心态。

    而今,父亲给她上了生动的一课。她一直以为父亲是无情的。对母亲无情,对继母也不见得有多爱。却原来,他的爱埋藏心底,给了别人。历经岁月的磨砺,历久弥新。

    她怜悯地瞅着继母,她不过也是个替身,争了一辈子,也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

    顾念甚至臆想,父亲要顾岩娶苏晚晴,是不是也是为了争口气。一向严肃,冷情的父亲此时在她心里的形象完全颠覆了。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施向北停住了脚步。顾念抬头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一对男女。

    虽然隔着好几米,顾念也感受到他身上散发的危险。就算他穿着再绅士,那骨子里与生俱来的杀伤力依然无法遮掩。

    而久未露面的顾晓爱挽着他的胳膊,脸上的笑容极其灿烂。她很愉悦地喊了声,“姐姐,好久不见。”

    今晚可真热闹。该露面的,不该露面的,齐齐出现。正所谓,你方唱罢,我又登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