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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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6章

    与顾念相比,施向北遇到的事情就要棘手多了。

    施向北一大早在办公室,心情很好的吃着秘书买来的早餐。不料,接到了父亲的电话。

    “向北,中午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施向北心里纳闷,活到三十几岁,父亲是第一次叫他去自己办公的地方。说话的语气还是很严肃的,完全是公事公办。

    “爸,什么事呀?”他漫不经心地问。

    “什么事?很重要的事情。”

    “我这刚上班,马上还有台手术,中午抽不出时间,有事就电话里说。”施向北语气谦恭,态度却很坚决。

    “果果是不是你的亲生儿子?”电话那头的声音隐藏着压制过后的愤怒。

    尽管早有事情被揭穿的心理准备,施向北还是感到突然。不过几秒,他就很镇定地反问,“爸,你怎么这么问?”

    “别给我打马虎眼,说!”施孝仁语气很严厉。

    施向北思忖父亲敢这样问一定有了某种把握,可直接承认又怕老人受不了。于是继续打太极拳,“这问题很难说清。说是也行,说不是也行。”

    “没想到你没从政,倒学了一口的官腔。既然这么不明不白的,你现在就带果果来,我给你们去测DNA。”

    施向北心里笑了笑,“不必验了,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施孝仁砰地一声摔了电话。

    施向北坐在办公室,打开电脑的音乐。每当他烦恼的时候,就喜欢放上一段音乐。这个习惯,还是当初和顾念恋爱时养成的。那时,只要他心烦的时候,顾念就会给他哼上一首歌。如果身边有钢琴,就会弹奏一首轻快的音乐。

    现在放的歌曲就是一首老歌,顾念以前最爱唱的。

    他还记得她坐在身边,靠在他的肩膀,柔声唱着:“任时光匆匆流去,我只在乎你。心甘情愿感染你的气息,人生几何能得到知己,失去生命的力量也不可惜”

    施向北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和顾念重逢后,总会想起往事,就像是步入暮年的老人,喜欢坐在摇椅上,回忆往昔的片段。

    靳锋走进来的时候,烟雾缭绕,房间里灰蒙蒙的。他走过来推开窗户,“向北,什么事这么烦心,不至于为了你父亲那点事吧!”

    施向北靠在椅子上,继续默默地抽着。

    “行了,别烦了。告诉你一件好事,我们从德国订购的医疗设备下个月就要到货了。”

    施向北一听,精神大振。如果这套设备到货了,他们的对病人的检测手段就提高了一个级别。

    “老大,中午得请客,提前庆祝。”

    “我请客,你买单。”

    “用不用这么狠呀?”靳锋做出愁眉苦脸的相。

    “我还没找你算账,以后给我识相点。”

    靳锋冥思苦想,才反应过来,“那晚

    是不是正干着好事,半路下车的滋味怎么样?”

    施向北抬脚就踹过去,“以后晚上别给我打电话,多搞几次小弟弟非废了不可。”

    靳锋哈哈大笑。

    俩人聊得正高兴,门被推开了。

    “伯母,你来了。”靳锋迎上前招呼。

    钟青的绷着脸点了点头。

    “你们聊,我还有事。”靳锋急忙就闪人了。

    “妈,你来了。”施向北按熄烟蒂,迎上前,拉住钟青的手。

    “别给我嘻嘻哈哈的。”钟青甩开他的手,扳着脸说。

    “妈,你喝水。”施向北笑着泡好一杯上好的普洱茶搁在茶几上。

    钟青哪有心思喝茶,直奔主题就问,“你爸说的是真的?”

    施向北含糊半天,“妈,这事是我拿的主意,和顾念没关系。”

    “我这还没说她,你就帮她说话了。”钟青哼了声。

    施向北坐在她身边,握着母亲的手,“妈,你也知道我,认准了一件事情就不会放弃的。是我想娶她,又怕你们不答应,才撒谎的。”

    “你这是撒谎吗?你这叫欺骗。你以为我们不知道她二婚?还不是看在她怀的是你的孩子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倒好,连孩子也是别人的。你说你,娶个生过别人孩子的女人图的是什么?”

    施向北仔细想了半天,“我也不知道图什么。就觉得她哪里看着都舒服。就算是生气骂人,也觉得舒服。”

    钟青呆了。儿子分明就是魔障了。看不出顾念竟然有这样的本事,将儿子耍得团团转。

    以前看在儿子的面上,她对顾念还是挺客气的,也真心想对她好。可婆婆与媳妇之间再好,也隔着一层肚皮,这点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

    现在,她倒要重新审视这个儿媳妇了。

    “小北,你爸也知道了,你现在有什么打算?”钟青端起茶杯,揭开茶盖,吹了吹。

    “没打算,该怎么过还怎么过。”

    钟青恨不得手里有把铁锤敲醒他。娶个二婚的女人,帮别人养孩子不说,关键是那女人还不帮他生孩子。这到底图的是什么呀?

    “小北,你让顾念赶紧怀上一个,你爸那里也就好说话了。”

    钟青心里气得不行,面色却很平静。自己的儿子自己了解,认准了事情十头牛也拉不回。强攻不行,只能智取。

    施向北哪里想的到母亲心思这么多,只是重重地点头。

    钟青起身离开的时候,脸上泛着苦笑。人人都说她命好,老公是高干,人又儒雅正气。儿子有出息,自己开医院,做老板。有谁知道她的苦楚呢?

    顾念在台里的日子也没有以前舒心了。虽说华天音是兼职主持人,不用每天来上班。可电视台就是那么大的地方,总有碰到的时候。

    这天中午,她吃完饭,去洗手间,就好巧不巧地遇见了。她推门进去的时候,华天音正在洗手。顾念也懒得打招呼,直接就推开小门,进去方便了。等她出来的时候,华天音还站在镜子前,整理妆容。

    “顾小姐,又见面了。”华天音举起唇膏仔细地抹在嘴唇上。

    顾念打开水龙头,冲洗,“很不幸。”

    华天音笑,“爽快,我喜欢。”

    “用不着。”

    华天音压低声音,“和我斗,你会输得很惨的。”

    “是吗?那就试试看。”顾念毫不畏惧地直视她。

    别人都欺负到家门口了,她再不济也得迎战。

    回到办公室,她屁股还没坐热。摄影老张又来了。中午大家都去食堂吃饭没回来,办公室就剩她一个人。

    老张探头打量半天,才说:“告诉你一个绝密的消息。”

    顾念见他神神秘秘的样子,故意装作不在意,“无非就是办公室的那点奸情,在台里这算什么秘密?”

    老张神色很严肃,“我是看见中午没人才来的,事关你我,事关同事的清誉。被抓的小喽啰在局里说,咱们上次采访的事情是事先有人向他们透露消息。就在咱们采访时候,有人打电话给他们了,是个女的。”

    “那是谁?”顾念心里凉成了一块冰。

    “现在还不知道,估计也很难查出来,反正是内鬼。”老张朝门口张望着,小声说:“你可得当心。”

    “老张,谢谢你。”顾念心头笼罩一片yīn影。

    想到日日相处的同事中就有陷害自己的奸人,顾念顿时不寒而栗。是谁呢?顾念不敢想下去,现在每个人都有嫌疑。

    “顾念,发呆呢?”贺伶首先走进办公室。

    望着关系最好的同事,她在事发后,对自己比以往更亲密了,是不是心中有愧呢?顾念倏地飘过一个念头。

    “给,巧克力。”贺伶递给她,“你太瘦了,吃得巧克力提神补脂。”

    顾念接过后,剥开包装,放进嘴里。舌尖味苦,还有淡淡的甜意。心里责怪自己,太爱猜忌了,贺伶怎么可能呢?

    晚饭后,她坐在沙发上。揉了揉肩膀,经常伏案工作的后果就是颈椎病,肩周炎如影相随。

    施向北坐在她身边,靠近她,“工作很累?”

    顾念抬头看着他,淡淡地应了声。就算是夫妻,也不必事无大小都去汇报。她已过了向男人诉苦的阶段。

    施向北眸色渐渐暗淡,转头看着并未打开的电视机,用很愉快的声音说:“我父母知道果果的事情了。”

    “知道了?”顾念提高音量,“那我们该怎么办?”

    施向北嘴角的笑容愈发深了,“你不觉得很有趣吗?想到老头子生气的样子,我就很开心。”

    顾念定睛看着他。是不是男女生理结构的不同决定了思维的不同。她担心得要命

    ,他却是幸灾乐祸的。

    “既然你都不担心,我有什么可怕的?最多是以后不去你家。”顾念继续揉捏着肩膀。

    “其实有个办法可以化解我父母的抱怨,不过得你配合?”施向北语气突然正经。

    顾念手停在肩膀上,“我都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大的本事。”

    施向北再度看着她,眼神专注,语气低柔,“念念,给我生个孩子。”

    顾念本能地就想拒绝。可接触到他的目光,话就说不出口了。她从没有见过施向北这样的眼神,那么的诚挚,温柔,还有微微的乞求。

    第37章

    叮铃叮铃。

    顾念仓皇地起身,笑着说:“我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位约莫三十多岁的陌生眼镜男,外表很斯文。

    “你是?”顾念疑惑地问。

    “你好,我是施省长的秘书小赵。”男子很有礼貌地自我介绍。

    “请进。”顾念闪到一边,让出一条路。

    “小赵,你来了。”施向北站在沙发边,看似礼貌,话里却透着一股距离感。

    “坐啊。”顾念热情地招呼。心里却打起鼓。

    小赵看着施向北,“就一点事情,首长交代的,我说完就走。”

    施向北瞟了他一眼,“坐着说,我家的沙发不会咬人。”

    小赵不敢违拗他的意思,勉强地坐下,笑了笑。

    施向北坐在沙发上,端起茶杯,自己先饮口。然后抬头,打量他。

    房间里没有一个人说话。

    小赵局促不安地看着他,几度想开口,却生生忍回去了。

    “说吧,我爸有什么交代?”施向北放下杯子。

    小赵先微笑着,清清嗓子,“首长今天情绪特别不好,咱们身边人都轮着被他骂了一通。快下班的时候,他对我说,‘去向北家把钥匙给我要来,就说房子我要收回。’我想,首长是气头上的话,可他吩咐了我又不能不来一趟。”

    “就这点小事,你早说啊,至于腻歪半天的。”施向北从裤兜掏出一串钥匙,扔在茶几上,“你可以交差了。”

    顾念也掏出一串,搁在茶几上。

    小赵拿起一串,放在手上,“我也就走个过场,剩下一串你们留着。”

    “拿走。”施向北冷冷地说。

    小赵起身,“太晚了,我就告辞了。”说完也不待他表态,就向门口走去。

    顾念看着留下来的钥匙,抓在手上,就要给他。小赵一见,忙不迭地冲到门口,落荒而逃。他可不敢接两串钥匙,那不是明着赶人家夫妻出门。

    “你去告诉施副省长,剩下的这串,我们明天搬家就还给他。”顾念追在后面喊道。

    砰地一声,门关上了。

    施向北起身走至顾念身边,满含歉意地看着她。

    顾念冲着门啐了口,“这破房子,谁稀罕。”

    施向北的眼框有微微的湿润。这样的她才是他所熟知的,充满热情,活力,灵动的一个女人。

    “念念,我们先在你单位附近租个房子,买房子也同时进行,争取年前搬到属于自己的新家。”

    顾念转头看着他,“不必租房子,住你那也行,反正就几个月的时间,我有汽车,开车也就一个小时。”

    施向北想了想,还是没同意,“太远了,上下班的时候堵车很厉害。再说果果马上就进小学,上课可不能迟到。”

    顾念杵在原地半天,才说,“那就听你的。”

    他们搬进租屋的第一天,就把钥

    匙邮寄给施孝仁。施向北想到父亲生气时的那张臭脸,心情就非常的好。

    走在医院的长廊,他笑着和来往的职员打着招呼。每个人都感染到他发自内心的笑容。和以往礼貌而有疏离感的微笑完全不同。

    还未等走到办公大楼,手机就响了。

    他掏出手机,搁在耳边的时候稍稍有点距离,“喂,你好,我是施向北。”

    “施院长,我是老刀,你要我查的事情有点进展了,咱们是不是抽空见个面?”

    施向北走到拐角处,停住了脚步,“好,我们下午在红楼见面。”

    对方没想到他时间安排得这么快,愣了下,“好。”

    施向北握着手机,站立一会,就朝车库走去。

    红楼是本市一家有名的休闲会所,属于半公半私的性质。以前多面向达官贵人,前几年私有化后,就向社会大众开放了。只是收费昂贵,普通老百姓是过其门而不敢入。

    施向北订的是顶楼的包间,空间大,环境静谧,价格也贵。其实他并不是一个奢侈的人,主要是想着顶楼来往的人少,方便谈话。

    老刀推门进来的时候,就见一位身着纯白暗花衬衣的男人靠桌而坐。白衬衣属于男人不会出错的衣服,可加了暗花就不是人人都适合了。

    眼前的男人穿上后十分的熨帖。沉稳中带着一股潇洒,两种截然相反的气质融合在一起,竟是出奇的协调。

    俩人虽说有雇佣关系,可从来没有见过面。施向北是从一位长辈那得知他在私家侦探行业的大名,电话联系的。老刀也是看在那位长者的面上,没有收定金就接下了这单活。

    “刀叔。”施向北起身,身子微欠,伸出了手掌。

    老刀握住他的手,爽朗地笑着,“施院长,这声叔我可当不起。”

    做他们这行,客人的身份背景自然早就摸得一清二楚。副省长的公子,全国著名的心血管专家,岂是他可以托大的?

    “我是肖叔叔介绍我来的,你是他的好友,称你为叔,理当如此。”施向北谦逊地说,“你叫我施院长可就太见外了。”

    见盛情难却,老刀勉为其难地改了口,称他为小施。

    一旁侍立的服务员,给他们斟好茶后,就悄悄地退出了房门。老刀紧跟着起身,走到房门口,上好锁后,才返身折回。

    他从随身的公文包里取出数码相机,打开后,推至施向北的面前。

    施向北接过后,看着里面拍摄的照片,一张是华天音手捧一束紫色风信子站在墓地,面色悲凉。一张是华天音和珍妮的母亲亲切的拥抱,显然关系很好。还有一张竟然是华天音和何辉站在教育台的顶楼,华天音背对着何辉,而何辉一直盯着她,眼里不知是喜还是悲。

    “从我们跟踪拍摄的情况来看,华天音的行为很奇怪。她在百忙之中,抽空去英国只是为了去珍妮的墓地,对外却说她在度假。而且根据我们的录音,她还曾受到威胁,让她做事注意点。”

    “珍妮是怎么死的?”施向北一直盯着照片。

    “她是在接到一个死猫的尸体后,第二天心脏病突发死亡的。珍妮死后,父母曾报警。警方对死猫进行了解剖,没有任何异常,排除了他杀。”

    施向北闭上眼睛,一切都是巧合吗?可为什么到处都有华天音?脑海闪过一个念头。

    “六月五号之前,华天音是否出境?”

    老刀从公文包掏出ipd,打开后,调出文件,“她六月三号飞往了法国,至于是否去英国就不得而知了。”

    “一定是她,她利用了珍妮的手机发照片给顾念,然后装作和她无关。”施向北说完后,浑身不寒而栗。

    那个善良的小妹妹,他曾经的未婚妻,心思如此诡异。想到顾念曾说过的伦敦往事,他的心情愈发沉重。

    “还要不要继续调查下去?”

    施向北沉思许久,“你现在派人保护我妻子,我怕有人对她不利。”

    老刀走后,施向北独自一人倚窗而坐,直到夕阳西下,暮色暗沉,才回家。

    回到家,顾念对他的态度是异乎寻常的热情。这样的热情,只在上次照片事件后,他享受过一次。此后,就渺无踪影了。

    他在书房看书的时候,门被推开。

    顾念端着托盘就走进来了。

    就算她的脚步声再轻,他也能感受到。施向北心神微动,继续看着书。

    顾念放下托盘,端出一大碗挖好的西瓜瓤,“天热,补充点水分。”

    施向北放下书本,笑笑地瞅着她。

    顾念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献殷勤的事情,许久没做,都生疏了。

    “怎么突然这么贤惠?”施向北看着碗里的西瓜瓤,剔去了瓜子,殷红水润,未吃心里已是甜的。

    顾念迟疑了半天,拿人的手短,希望他能吃人的嘴短。

    “向北,我前几天买了一件衣服。”她悄悄打量他的表情。

    施向北全部的注意力都在瓜瓤上,吃了一大块,真得很甜,水汁又多。

    “是在香港城买的。”顾念继续补充。

    施向北开始吃第二块。

    “是个法国的品牌,价格很贵。”顾念见他只盯着碗,急了,“很贵,你听明白了吗?”

    施向北总算抬头嗯了声。

    顾念彻底不明白了。他不该是这样的反应的。以前恋爱时,她喜欢大手大脚的花钱,那时用的是顾家的钱。可他时常会提醒她,要适度消费,以他现在的能力养不起。

    后来,她买了贵东西就瞒着他,有时会少报一个零。

    当然他也买过好东西给她,都是很实用的。她现在都保存着。她知道那是他辛苦打工

    的钱换来的。

    “向北,那件衣服是一万八千六百六十六,我卡里没钱,用的是你的卡。”顾念鼓起勇气说出来。

    施向北总是明白了顾念今天的热情为何而来。心思一动,然后默不作声。

    对于他突然的沉默,顾念的理解是他在心疼。

    “向北,我会还给你的,不过要给我几个月的时间。我现在手头不方便。”顾念小心观察他的神色。

    施向北心里大骂,笨女人,笨死了,哪有老公要老婆还钱的。

    “其实,你现在就可以还。”

    顾念想了半天,面色绯红,这男人,就没有一个好的。

    施向北伸手托着她的下巴,低声道:“好吗?”

    “不行。”顾念仓促起身,退后几步,“我今天来了大姨妈。”

    施向北面色古怪地瞅着她,“我是想说,拿这碗西瓜抵债。”

    第38章

    人生大概是无法两全其美的。顾念现在和施向北的关系渐渐融洽,就连华天音曾经横亘在俩人中间的yīn影都渐渐消散。可工作上,却没有往日的如鱼得水。

    何辉最近几个大的采访就交给了别人。以往怎么也得轮到她几个。她不明白自己哪里做错了,可又不好开口去直问。她和何辉的关系还没有好到那个地步。上下级的身份卡在中间,这点分寸她还是有的。

    大概这就是传说中的雪藏,顾念想法归想法,上班的时候还是很认真的。没得到领导的重视,同事对她的态度却好了几分。特别是贺伶,对她嘘寒问暖的。

    人都有同情弱者的本能,当初她太出挑了,同事的心里自然不平衡。如今她处境不好,倒勾起了大家微弱的同情心。

    顾念对所有发生的一切都甘之如饴。经过多年的职业生涯,她的心态已渐渐平和,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中午吃完饭,她没有像往常一样呆在办公室,而是去了顶楼的露台。

    有时在喧嚣的人群中呆久,最想要的就是一块清净之地。没有声音,没有音乐,没有电脑,什么都没有。只有蓝天白云,还有清风吹过。

    她走到楼梯口,才发现一向没有人的露台今天被别人占据了。她当即想转身离开,可脚却像是被吸铁石吸住了。

    露台的尽头有一对男女并肩而站,正背对着她。

    “天音,你还要玩到什么时候?”

    “玩?我不觉的。”

    男人侧头看着她,“你不适合做主持人,辞职吧!”

    华天音轻眨睫毛,“辉,我想试试。”

    何辉看着她半天,“你还要试多久?难道是一辈子?”

    “我没有那么傻。痴情也得有个限度。可现在让我退出我不心甘。”华天音眼里微微湿润,“你会帮我的?”

    明明是问句,她用的却是肯定的语气。她就是吃定了他。每个人都会遇到一个属于自己的劫,就如顾念于施向北,施向北于华天音,华天音于自己。

    何辉的手搭在她的肩膀,轻叹一声,“别让我太为难了,你们都是我的朋友。”

    华天音瞟了他一眼,垫脚,对着他的脸颊轻轻一吻,“只是朋友吗?”

    何辉强忍住心中的激荡,双手托着她的脸颊,“音音,别玩火了。”

    顾念掩住嘴鼻,生怕惊动了俩人。她悄悄转身下楼。大脑还处于极度刺激里。何辉和华天音,他们之间到底是种什么样的关系?情人,朋友,知己

    顾念感到自己的大脑成了浆糊,所有的事情乱成一锅粥。现在的她急需一副清醒剂。顾念下楼,去了附近的冷饮店,买了瓶冷饮。

    喝了大半瓶下去,的确是透心凉。

    她想到了施向北,晚上可以和他商量。上楼的时候,她的脚步轻快了许多。

    顾念没有意识到,这是她结婚以来第一次在有事的时候想到了施向北。

    她笃定施向北晚上一定在家。因为,今天是七夕,中国的情人节。

    施向北做手术的空档,一位年轻的小护士胆大地开起玩笑。

    “院长,今天可是七夕,你准备怎么和夫人庆祝?”

    旁边的一位老护士用胳臂肘捅她,“工作时间别说闲话。”

    施向北接过助手递给的汗巾,擦擦额头的汗水。微笑着看了看小护士,并没有生气的征兆。

    助手心里奇怪,院长做手术的时候最烦别人讲无关的话题,怎么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出奇了。

    手术很顺利,施向北出来的时候,心情很愉悦。和平常做完手术那种礼节性的微笑完全不同。

    抬起手腕,才四点。今天可以去外面订个台子,一家人很久没有去外面吃饭了。

    来到办公室,脱下白大褂,换上淡蓝色体恤,人整个年轻了好几岁。施向北戴上了眼镜,顿时沉稳了几分。

    他想想,先是拨通了花店的电话,订好一束粉色玫瑰。在这个特殊的日子,没有一束鲜花是难以表达此刻的心情的。

    施向北走出办公室的时候,笑着朝秘书,助理微笑示意。他的脚步渐快,急切地想回到家中,见到那张清丽的脸庞。他最喜欢看她笑了。她笑的时候,乌黑的眼珠就像是会说话似的。只是这笑容极其稀罕,很久都没看到了。

    他刚上车,手机就响了。低头一看,是未知电话。

    “你好,我是施向北。”

    “我是天音。”

    施向北胸口闷胀,顿了几秒,“有什么事?”

    “没事,就想请你吃顿饭。”华天音说完,补充一句,“我最近主持的一档节目在同类节目中收视领先。”

    施向北沉吟片刻,“行,我去订台。”

    “真的?”

    “就当是为你庆祝。”

    施向北握着手机,转头就拨了老刀的电话,“刀叔,我是小施,我和华天音今天有个约会。”

    “行,等下告诉我地址,我给你送东西去。”

    施向北订的地方是一家日式餐馆,完全是投其所好。华天音平时生活习惯有点小资,喜欢精致的东西,包括饮食在内。

    他一订好地点就通知了老刀。俩人约在停车场见面。老刀准时赴约,钻进他的车内。

    “这是窃听器,安装在茶几下面。我们在外面可以监听到,并会录音。”老刀递给他一个微型的窃听器。

    施向北接过后,紧紧地握在手心。

    他去了包间,点了杯茶,就打发侍者出去了。小心地将窃听器装在茶几案板下面。一切妥当后,才打电话给华天音,告诉她地址。

    华天音接到电话的时候,心都快跳出来了。电话结束了,还一直握着手机,直到机身由温热变成微凉。

    来到约定的包间外面,她微带怯意地推开门。

    今天她的装扮是用了一番心的。卷发盘起,露出修长的颈脖,优美的弧线一直延伸至胸前。身上穿的是一件贴身的短袖长裙,很有淑女的优雅,却暗藏了一点小心思。领子是方形的,开得面积很大,稍微低头,就会露出丰满的胸*脯。

    “向北哥。”华天音小心翼翼地盘腿坐在他对面。

    施向北给她倒了杯清茶,“天挺热的。”

    华天音看着水从水壶流下,心里甜蜜蜜的。没想到,她终于等到了这一天。情人节,他答应和她一起吃饭。这是不是意味着他们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