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16-20(2/2)

死在里面,阮夏走进去找他,结果却发现他正在水池旁干呕,吐了半天什么也没吐出来,十分难受的样子。

    阮夏有些心疼的看他,顺便把手里的水杯递给他,他接过来漱了漱口,转身走出去。

    “怎么突然这么难受?”阮夏有些担忧的把药放进他手心,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心疼的要命。

    “没事,大概感冒,今晚又喝了不少酒,胃也不舒服。”秦末牵了她的手表示安抚,阮夏回握,只觉得他手心冰凉。

    “那你快吃药,然后早点睡。”

    “不用,我们谈谈。”秦末很固执,他就着水吃完药就把她拽到自己旁边坐下,脸色认真的继续刚才被打断的话题。

    “你今天这个样子不适合谈,下次吧。”阮夏说。

    秦末叹口气,低垂着眼睛问她:“你果然还是很在意的吧。”

    “是,我承认。”阮夏看着他,“我们之间发生了很多事,未来的共同经历会更多,秦末,我跟你需要的不只是爱情,还有理解。”

    他闷笑,“这么说,你不需要我的爱情?”

    阮夏狠狠地掐了他一把,“病成这样还得瑟。”

    “如果我不生病,你今天是不是不会回来?”

    阮夏真的开始思考,停顿了一会儿说:“大概不会回来。”

    “真的那么生气么?”秦末握住她的手,“阮夏,我……处理爱情问题的时候既古板又木讷,如果今天不是跟你吵架,我不会知道哪里又惹你生气。”

    阮夏忽然有些理解他,像秦末这样的男人,从小就活在父母的相互背离当中,他害怕感情,排斥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厌恶欺骗,心防高得吓人,这样的他怎么可能突然间就领会爱情。

    她直直地望进他的眼晴,试图看清他的心底,安慰自己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秦末,你在美国的那四年,是我跟你之间的感情空窗期,你不告诉我,甚至还刻意的隐瞒,这只会让我更加的沮丧害怕,你不爱我,你肯娶我或者只是一时冲动。可我那么爱你,我不希望今天的你完全不是我了解的那一个。你说你变了,可变了的又岂止是你。我们都在变,变得自己都不认识自己。”说到这里她主动俯进他怀里,“我不怕你改变,可我需要知道你的改变。秦末,我想了解你。”

    秦末听了阮夏的一席话,其实心情真的可以算是五味杂陈的,说不出什么滋味。

    他静静看了她一眼,嘴唇轻轻动了一下,酝酿了半天也还是未说出口。

    阮夏知道他的性格,只得把憋在心里很久的话脱口问出:“你对陈忱似乎有些特别。”

    秦末双手搭上她的后背,眸光微动:“她救过我的命。”

    “什么?”阮夏猛地抬头,“你……”

    秦末冷笑了一声:“美国是合法持枪的国家,那时候我刚到美国,人生地不熟,因为陈忱,呵,有个白人莫名其妙的找我打架。”

    “争风吃醋?”,阮夏讽笑着接口。

    “以我的个性,你觉得会么?”秦末仍是冷笑。

    “之后呢?”

    “之后我差点死在那个白人枪下,陈忱不顾一切扑过来替我挡了一枪。”

    “她替你挡了一枪?!”阮夏上半身伏在他怀中,揽着他的腰,一瞬间觉得口干舌燥到嗓子疼,心脏也跳得奇快。

    秦末在离开的那四年,他过得很不好,不仅如此,他还差点死掉。是陈忱救了他,她竟然愿意替秦末挡枪!她一直觉得陈忱对秦末只是一种莫名的迷恋,到今天她才发现,原来她对秦末的爱,甚至可以抛却生命。

    阮夏忽然一阵恍惚,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闭了眼睛揽住他的脖颈,她忽然开始后悔。

    秦末瞒着她,也许是对的。

    秦末微微倾身,替他理了理头发,“陈忱的孩子是和那个白人的,之前她曾是他的女朋友,后来陈忱见到我,跟他分手,所以他才会怀恨在心。后来她到医院待产,是我陪她去的,她毕竟救了我的命。”

    “孩子现在在哪里?”

    “陈忱从未带她回国。”

    “她不想要……那个孩子吗?”

    “她抛弃了那个孩子。”秦末看着阮夏,“所以我收养了她。阮夏,你会介意么?你知道我……”

    “我懂。”阮夏打断他,“你不想那孩子步上你的后路。”

    “是,所以我告诉陈忱,我不会跟她在一起,可是那的孩子,我收养了。”

    阮夏的脸贴在他的胸口上,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

    “还有吗?”

    她在他怀中突然扬起脸来,“你还有事情在瞒着我吗?”

    秦末低叹一声,“有。”

    “今天不想听了。”阮夏张口咬住他的锁骨,很大力的那种,“下次家法伺候的时候再严刑逼供。”

    秦末由着她咬,只笑了笑没作声。

    阮夏猛吸了一口气,伸手大力地拽下他的头,嘴唇狠狠的贴上去。

    她的手劲很大,就连秦末都有些猝不及防,两人顺势滚落在床上,深深的亲吻。

    放开的时候阮夏在哭,“秦末,我害怕。”

    秦末停下了动作,回头看她。

    她躺在床上满脸是泪的抬头看他,低声说:“我害怕……如果你死在美国,如果我们错过,如果……你没有喜欢上我。”

    秦末翻身倒在她旁边,伸手紧紧揽住她纤弱的身子,“那时候我告诉自己,我一定要生存下来,为了生活,为了这些年我所受的苦。还有——”他看着她用着前所未有的坚定,“为了还在等我的你。”

    VIP章节 19第十九章 憋死事大

    整整三个月,全城最为人津津乐道、茶余饭后拿来八卦磕牙的话题便是秦末与阮夏的传闻,什么阮夏借秦末打垮陈氏啦,什么陈忱秦末阮夏玩儿三角恋啦,什么秦末搭上阮氏才成功变身MC一把手啦,总之是满城风雨众说纷纭。

    可是外头再怎么谣言四起,阮夏跟秦末,甚至于陈氏全都默契地绝口不提此事,不回应,不阻止,几乎是漠不关心。

    三个月过去,阮夏跟秦末的小日子过得相当滋润,然而有一件事还是不得不小提一下,秦末这个已经名正言顺的阮家女婿,到现在还没正式拜访过阮家二老。

    不是他不想,实在是阮父自打手术成功就一直闭嘴不提,别人要是旁敲侧击也行,人家装作听不懂。要是有谁憋不住了,非要让他开口给个明白话,他就转身从抽屉里拿出耳机,津津有味的听他的收音机,谁也不理了。

    阮夏没少因为这事儿跟他急,可人就是旁若无闻。

    医生曾经千叮咛万嘱咐,这种关键时刻,千万不能再气他,哪怕他再怎么气人,也不能让他生气。

    于是拖拖拖,就拖到今天了。

    陈氏自打经过阮夏的打压以及秦末的不闻不问,最近几个月那是相当消停,就连陈忱也再没来闹过事。不过阮夏可没有这么天真,当真以为他们这是被收拾下去了。

    今天难得阮夏有时间来MC公司,虽然刻意打扮低调,却还是被记着逮个正着,她也就笑了笑大方的接受采访。

    “阮总,您是来找秦总的吗?”

    “阮总,最近一直盛传您跟秦总已经结婚,是这样么?”

    “阮总,您在这个时候来找秦总,难道是默认了?”

    “阮总,听说您跟MC公司已经联合抵制陈氏,关于这一点,您有什么要解释的么?”

    “阮总,据传您跟陈氏的千金有些摩擦,这些都是真的吗?”

    “阮总,有传言称陈忱本是秦总的未婚妻,后来却被您挖了墙角,关于这个,你不出来解释一下吗?”

    “阮总……”

    “阮总……”

    眼看问题越来越犀利,阮夏只好陪着笑作答,“大家的问题可真多啊,我怎么不知道最近成了话题女主角?我来MC公司就是为了见见朋友,MC这么大,难不成我过来就必须要见秦总?”

    有记者立刻抢话,“可是阮总……”

    阮夏打断他,“记者朋友们,我很感谢大家关心我的私人生活,可现在我在休息,而且也没有安排采访的想法,所以各位,还是请回吧。”

    阮夏话落MC的保安已经涌上来把她隔进了电梯,记者还在不依不挠,阮夏点点头冲保安队长示意她先离开,然后就按了电梯门。

    一路不停的升至顶层,阮夏颇有些无奈的敲了敲秦末办公室的门。

    里面回答的声音依旧慢条斯理,他似乎在回复邮件,阮夏干脆到一边径自倒了杯水,秦末瞧见她的脸色终于停下来:“被记者堵了?”

    一瞧见他那副看好戏的死样子阮夏就来气,忍不住就走过去刺激他:“小心我下次说漏嘴。”

    秦末看了看她,好整以暇:“我有说不可以公开么?”

    阮夏立刻就严肃起来:“说,有什么yīn谋?”

    他认真思考:“转正也需要理由?”

    阮夏奸笑:“转正?你似乎很迫切啊。”

    他轻笑着摇了摇头:“迫切倒不至于,不过看你的样子,转正是迟早的事。”

    阮夏撇撇嘴,还是忍不住乐滋滋的看着他:“你似乎出差出得很频繁哦。”

    “嗯。”他点头,“总公司那边在洽谈一个大案子。”

    阮夏疑惑,“你单方面跟陈氏解约的事情,总公司那边没处理你?”

    他叹气:“所以,这次的大案子由我全权负责。”

    “这叫惩罚?我怎么觉得那边反而更信任你了?”

    “陈氏本就内忧外患,MC的眼光没有这么短浅,你也知道,美国人对于经济环境的统御能力堪称全球之最。”

    阮夏点头表示认可,然后猛地扑过去,一屁股坐在他身上,笑得诡异而暧昧:“我每晚夜不归宿,说,想没想我?”

    听到这里秦末还真是有些面色尴尬,结婚三个多月了,他跟阮夏却还是比纯净水还要纯净的关系,倒不是他不想,实在是没有机会。白天两人全都忙着工作,即便见面也只是凑合吃个饭,过后马上各归各位,好不容易忙完可以回家了,好死不死的阮夏却得去医院陪护,而且简直是风雨无阻。

    关于这件事秦末没什么发言权,一来他还没见过阮家二老,二来他本就是个闷葫芦,尤其是在感情方面,指望他肯定没戏。至于阮夏,她却是实打实的叹气没辙了。老爷子如今刚刚有些好转,经不起一丁点儿刺激,阮母又全天二十四小时监督她,她哪里还敢违逆老爷子的意思?只好每天下班就赶去医院,陪着母亲伺候那个别扭的老家伙。

    关于陪护这件事,想也知道是阮父的意思,估计是打算长期作战,憋死这对还在萌芽阶段的新婚夫妻。

    秦末起初还没觉得怎么样,可是后来晚上接习惯了阮夏的电话,就渐渐觉得想念,总觉得家里似乎少了点什么,现在他也明白了,结婚后的男人家里少不得女主人,更何况还是阮夏那样有着强烈存在感的女主人。

    总之,听到阮夏如此恬不知耻的拿话刺激他,秦末干脆站起来走到沙发上坐下,手里拿了本财经杂志,漫不经心的看起来。

    阮夏华丽丽的被无视了。

    他,他这是什么反应?

    咬牙切齿,“秦末,你是不是在外面养小三了?!”

    秦末头也不抬的回答:“有你坐阵,谁这么不长眼睛敢来做我的小三?”

    阮夏想想也是。

    见他看的认真,于是好奇的凑过去:“里面有没有咱俩的八卦?”

    秦末瞥她一眼,眼睛还盯着眼前那一页:“这不正是你想要的?”

    阮夏奸笑:“你知道就好,说出来叫人多不好意思?”

    秦末抬头呛他:“不好意思?你会么?”

    阮夏呆住,这这这,她竟然就这么被他鄙视了?!!

    一︿一

    阮夏气结,这个毒舌闷骚男,“秦末,你……活该你被憋死!”

    秦末抬头将手里的杂志扔至一边,扯住她的胳膊,在她耳边危险得说:“别以为白天我就不能办了你。”

    阮夏顺势坐到他腿上,满脸调戏的说:“啧啧,瞧这张脸给憋得,怪不得啊。”

    秦末眉毛一挑,握住她的双手不让她乱动,“你最好不要太过分。”

    阮夏顿了顿,将身子逼近他,蹭着秦末的鼻尖说:“我要是——过分了呢?”

    秦末墨玉般的眸子扫过她……

    嗖嗖嗖——

    立刻如寒风过境。

    阮夏忽然意识到身家性命远比逗弄秦末要重要得多,赶紧很没出息得再度抱住他的腰:“我错了!”

    “阮夏。”秦末的脸很平静,身子却渐渐向她逼近。

    她悲摧得后退:“这里可是办公室!”

    他的动作一气呵成,俯头,先是扳住她的上身,然后再攫住她红艳的唇,“谁说办公室就不能洞房花烛了?”

    “还有,”他啃上她的唇:“不惩,不足以立戒。”

    阮夏被他激烈的吻迫得开始晕眩,“秦……秦末。”

    秦末伸出手指点上她的唇,目光幽幽地说话,“你说的没错。”

    她疑惑得望着他。

    他继续:“我的确是憋不住了。”

    *

    当天晚上,本城最大的宴会名楼“连城”里可谓名媛富商、商界翘楚齐聚。

    秦末和阮夏步入大厅的时候已经很晚,众人看见他们亲昵的动作皆是一愣。

    阮夏化了精致的妆,穿了件长款半碎花低胸礼服,前腿大露,后面却围了长长的裙摆,整个后背全是丝丝条条的水晶镶嵌。长发也被松松的盘起,露出细长的脖颈,以及那颗举世罕见的南非红宝石项链。

    阮夏右手挽着一身浅蓝色西装的秦末,两人一出场就成了全场瞩目的焦点。

    秦末身材颀长,浅色西装更衬得他英挺不凡,而他臂弯里的阮夏则嫣然而笑,气质绝佳。

    两人微笑着接受周围人的注目,毫不避嫌。

    下午在秦末办公室,两人正吻得浑然忘我,秦末的秘书忽然敲门,打断了这场差点被实施完成的洞房花烛。

    到现在阮夏都还有些不好意思,尽管秘书进来的时候秦末已经坐回办公桌,而阮夏也穿戴整齐的捧着本杂志遮住了脸,可秦末脸上的红唇印那么明显,秘书又不瞎,怎么可能猜不出刚才等在门外的时候他们俩在干什么。

    想到这里阮夏又是一阵脸红,踮起足尖跟他窃窃私语,“秦末,你忽然拉我来这里,我很怀疑你的动机。”

    他搂紧她的纤腰,很低调的笑,“这里可比你之前的宴会大了不止一倍,不是更适合你制造舆论?”

    她咯咯笑得花枝乱颤,“真乖,回去赏你。”

    这时候已经有人迎上来打招呼,“阮总,秦总,怎么这么晚才过来?”

    阮夏立刻松开挽着秦末的胳膊,伸出手来跟对方握手,“抱歉,路上有些耽搁。”

    秦末虽说刚刚回国,却也听过这几位商界前辈,也是轮番握了手道歉,“刚才路上堵车。”

    一向脾气很好的刘董最先问出口,“怎么,你们两个一起过来的?”

    阮夏笑看了一眼秦末,这才清晰得回道:“下午去了趟MC,顺便就一起过来了。”

    早就有眼尖的记者观察这边的动静,秦末打眼瞧见,配合得低下头跟阮夏说话,“你们先聊,我去那边看看。”

    啪啪啪啪——

    立刻就是一阵激烈的闪光灯。

    阮夏也瞧见了,刻意笑得娇羞无限,“好。”

    好吧,记者的闪光灯已经能闪瞎人眼了。

    VIP章节 20第二十章 暗自从头

    就这样相安无事的又过了两个月,秦末俨然成了空中飞人,也不知MC总公司究竟在筹划什么大案子,两个月的时间,阮夏见到他的次数一只手就能够数得完。

    这天恰好秦末飞回C市,阮夏特意很早就离开公司,买了很多菜回公寓。秦末在国外呆惯了,倒是不怎么挑食,可是阮夏一向把他的事情放在心上,尤其两人又是小别了一阵子,满心里只想着陪他开心。

    做菜阮夏其实以前不太会的,可是自打结了婚,他渐渐的也就开始上手,甚至还特意请教了家里的保姆,总之是费了不少心思。

    这边还在忙着厨房里的事情,手机却忽然响了,她以为是秦末,干脆带了耳机接听,手下的动作基本没停。

    打电话的人却不是秦末。

    起初阮夏还在漫不经心的听,然而越往后越是脸色冰冷,最终,她不自觉地就已经把手里的勺子放下。

    她的声音带着细微的颤抖:“你……再重复一次。”

    那头的声音异样的平静,竟然真的又重复了一遍。

    “好。”阮夏顿了很久才出声,这一次却是再平常不过的声音,“我知道了。”

    那头似乎回了句什么,她也脸色淡淡的答了,“嗯,多谢。”

    挂断电话后阮夏没有停下手头的事情,继续有条不紊的做菜,只是之前的笑容和好心情却很明显被破坏掉了。

    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房门响了。不一会儿厨房外便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脚步声在门口的位置顿住,阮夏静静回头,“回来了?”

    秦末的脸上挂着很浅很浅的笑容,心情不错的样子,“做了什么?”

    阮夏勉强自己笑出来,然而她的眼睛很深沉,只是声音平平的回答:“做了很多菜,不过还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秦末是什么人,怎么可能看不出她的不正常,遂走近几步问:“怎么了?”

    阮夏抬头,看清那张脸之后更是心痛之极,想张嘴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阮夏。”秦末揽住她的肩膀,声音关切。

    阮夏愣了很久才慢慢回转身子打开电饭煲,脚有些发麻,却仍是不想说话不想挪动。

    秦末应该意识到什么了,干脆抿了嘴不再问她。

    看着他面对着自己淡淡神情闭口不语的样子,阮夏忽然想起曾经初见时的模样,也是这样的表情。

    她抱着老师布置的作业急匆匆赶去办公室,结果在楼梯转角处一头撞上正在上楼的他,他穿着少年时代极流行的白衬衫,高挑的身影,阮夏就是这样愣住,直到秦末漠然走开消失了很久,她还依然走不开。也许有人会觉得阮夏爱上秦末不可能这样简单,可事实却就是如此。若你再问,阮夏因何爱上秦末?他那么凉薄的一个人,从小缺失亲情,又根本不懂何为爱,这样一个男人,有哪个女人可以受得了呢?

    答案很简单,其实爱过的人大抵都能明白。喜欢是一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你可以忽然喜欢上一个人,却也能瞬间抛却这种感觉转而变得厌恶,只因这喜欢还达不到根深刻骨,算不得无法放弃。可是爱,则是莫名其妙的固执,你不知在哪一天的哪一刻见到他,瞬即:一眼天堂,永记心间。

    秦末之于阮夏,便是如此。

    阮夏转身把头枕靠在他胸膛,呢喃道:“秦末,你瞒得我好苦。”

    秦末的呼吸一窒,顿了顿清冷的声音才传出来,清晰而生硬地,他说:“你知道了。”

    阮夏默了默,再开口的时候已经恢复冷静,“是。”

    秦末似乎叹了口气,“我若不瞒你,你还会不会嫁我?”

    阮夏抱着他的手渐渐放开,如果当时他告诉自己真相,她还会不会嫁他?内心的念头渐渐清晰起来。一直以来,她总是能够原谅他之前的种种,那是因为她知道秦末已经开始改变,他在为她改变,这对苦守着这份感情那么久的她简直就是惊天喜讯,所以她小心翼翼的避开那些问题,满心里只想着维护这份来之不易的感情。

    可是结果,她仍是不过换回这样一个结局。

    她后退一步,勉力靠在琉璃台上,拼尽全力扣着十指,声音平静的开口:“秦末,我爱你。我不知从何时起这种感觉变得如此强烈,我离不开你,我的心完全控制不住。那时候我撞在你怀里,你冲我冷着一张脸,你转身,你甚至头也不回就消失在我的视线里。可我忘不了,我忘不了你帮我捡起习题册的那双手,忘不掉你看我时的眼,更忘不掉你略挑眉峰眼角时的浅笑。就在那时候我的心沦陷了,别人都说我傻,笑我不自量力,可我就是这么固执。也许那时候我对你只是一时新鲜,只是莫名其妙的好感,可我缠惯了你,那种没有你的日子你能想象么?”

    阮夏终究是落下泪来,她抬手倔强的擦掉,然后看着他笑,“秦末,那么多年,我一直默默跟着你,只希望你看到我,终有一天心里有我,可你却不。你走得那么坚决,甚至于连个送别的机会都不肯给我。可你知道么?我那时还是想要跟着你,如果不是家里忽然出事,我绝不会就这么放手,更不会让别人那么欺负你。你瞒着我在美国的那些事,你不会懂我听你平静出口的时候是什么感觉,我只恨自己无能,没有守着你陪着你。”

    说到这里她又是嘲讽一笑,“别人不爱你,不了解你的心,可我想要,我想爱你,我想要你的心。关心我的人都说我傻,劝着我就此打住,可是爱情若是说停就能停了,又怎么算爱?”

    秦末听到这里已是震惊,他不懂爱,从不知有人竟会给予他如此无私的爱,他的身体紧绷,揽上她腰的手臂连同整个身体都僵在那里,半晌什么都说不出来。

    两人一起沉默了很久,阮夏的脸伏在他的胸前,又有略显低哑的声音传过来:“现在我们结婚了,我以为所有事情都在往好的方面发展,可是到了今天我才知道,原来这一切,不过就是痴梦一场。秦末,我在你心里,终究算不上什么。”

    说到这里的时候她已经开始轻轻啜泣,多么卑微,在她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面前,她冷静的说出这样一句话。

    “我在你心里,终究算不上什么。”

    秦末的声音也有些失了稳重,虽然听起来还是那么不紧不慢,“在美国的第一年我就进入MC总公司兼职,之后我见到苏向宇,他跟我不和辞职,然后离开,这些本不在我计划当中,后来我查他,我知道他是谁,我告诉自己这不可能,父亲那么爱妈妈,他怎么会跟别的女人有了孩子。我去见苏向宇,这才知道他根本就不是他们的亲生孩子,他恨我是因为我假好人,他要扳倒的人从来就不是我,而是你父亲,是我母亲,是陈和升。然后他进入阮氏,他知道总有一天我会对付阮氏,而陈氏,也会对付你。”

    “所以他来到我身边?”

    秦末叹了口气:“阮夏,早在一年前我们就已经做好准备,我进MC他进阮氏都只是一个台阶,我们要的,是陈氏和阮氏。”他苦笑,“可我没想到,你竟然成了阮氏总裁。”

    “我不觉得你在乎我,否则也不会让我从别人那里听到真相。”

    秦末微微低了眉眼,“陈和升告诉你的?还是你父亲?”

    阮夏放开抱住她的手,然后从他怀里走出来,“不管是谁,事实毕竟……还是事实。”

    秦末拉住她,“阮夏,你怪我我知道,可是后来我放弃陈氏合作案,就已经打算不按原计划进行,之后我娶你,这些全部都是真的,发自真心。”

    阮夏抽回手,把围裙解了扔进一旁的垃圾桶,“不聊了,时间太晚了,我先去医院。”

    他再次拽住她,却是一句话也不说。

    “秦末,我和你之间横亘了太多,以前是我无知,现在我懂了,这些全都怨不得你,怨……命。”

    阮夏挣脱开走到门口,他却忽然过来抱住她,力气大到狠狠勒住她的腰,秦末把头埋在她的肩膀上说:“别走。”

    阮夏的脸色很平静,不再动,却也不回头:“放开我。”

    他摇头,声音沙哑:“阮夏,我已经放弃了,你为什么还要走。”

    “秦末,不是每次我都能原谅你,你让我等了那么久,我们之间却是一次又一次的欺骗,不管你究竟为了什么,又是因何改变了主意,这些,我都不在乎了。”

    秦末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却还是不肯放手。

    阮夏见他没有放手的意思,终于开始疯狂的往外挣,看着他的脸满是感伤跟疲惫:“放我走。”

    秦末毫不相让:“我知道我伤你很深,所以才会一步一步的尝试着弥补。当年的离开导致如今很多不可挽回的局面,我知道再多的请求抱歉都不可能扭转局面,所以我努力帮你,陈氏算计你,我便要他死无葬身之地,业内不服你,我有的是法子让他们服你,你父亲暗地里给你使绊子,我便小心翼翼跟他耗,阮夏,我在努力进入你的生活,我想爱你,我想努力爱上你。”

    阮夏微微一震,沉默了许久才转身看着他:“我只问你一句,MC是不是打算收购陈氏。”

    “是。”

    “阮氏呢?”

    “是,但我不会允许。”

    “秦末,我累了。”阮夏闭眼,“爱你爱的那么辛苦,我想放手了。”

    秦末不知该如何形容此时的心情,阮夏的脸上有一种死亡般的绝望,她是真的累了,她还那么年轻,却不得不卷入这场商业竞技,而他,成了她最致命的一击。

    该怎么办?

    他该怎么办?

    不想放手,此时此刻他比谁都要清楚,他不想放开眼前女孩子的手。

    可是不行,他伤她那么深,她说累了,她没有哭着骂他,只用了这样一副表情跟他说:我累了,我放手。

    “阮夏,”他的语气前所未有的轻柔,眼睛里几乎带着一丝灰败,“是我咎由自取,我,放你走。”

    阮夏的心脏一抽一抽的疼痛,眼泪不听话的悠悠留下来。说不出话来,她强自咬着嘴唇不停的点头。

    秦末的脸色煞白煞白,他的眼睛再度变作冷冷的,脸上的淡漠重回,他一寸寸放开她的手臂。

    “我放手。”

    秦末,终究变回了从前的秦末。

    生冷,无情。

    而阮夏,她静静拿了自己的包,开门,下楼。

    房间里只剩下秦末沉寂的背影,他转身拿了筷子一盘一盘尝着阮夏精心准备的菜肴,脸上的神色却越来越冷。

    阮夏,我放你走,我放你……走。

    可你记得,没有第二次。若有第二次,就算是死,我也要拉上你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