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23章(1/2)

    却本能地生出一点莫名其妙的警戒。

    有莘不破道:“看!我给你带了好东西。”

    江离道:“杀了多少人?”

    有莘不破愣了一下,道:“不知道,夜里谁去数他?”

    “没有俘虏?”

    “两个。”

    “才两个?”

    “札蠃和那个老头子。”

    “其他呢?”

    “别老说这些无聊又扫兴的事情好不好。来我介绍一下,这是我在札蠃的老窝救出来的,她叫雒灵,呵呵,漂亮吧。”雒灵往有莘不破背后一缩,不知道为什么她不想让江离看得太仔细。

    江离淡淡道:“看来你正一步步实现你的远大理想啊。有了财富,又有了美人。恭喜恭喜。”

    说话间,第二拨人马走进辕门。雒灵感到一个把彭湃暗藏在心湖深处的心声渐渐靠近,知道有莘不破的那个同伴到了,刚才在紫蟗寨,雒灵让那双锐利得有点可怕的眼神吓了一跳。

    于公孺婴马近辕门,问江离道:“车阵一切安好?银环老实吗?”

    江离点头道:“没发生什么事情。弟兄们伤亡严不严重?”

    于公孺婴道:“还好。”转头对有莘不破道:“我守辕门,你歇一歇去。”

    有莘不破在马鞍上蹦了几下,道:“歇什么,我现在精神正旺呢!”他从昨日黄昏一直奋战至今,本来十分疲惫,但身后贴着那个沉默而可人的女孩,自然而然地觉得神清气爽,一路来竟把疲倦驱赶得一干二净。

    于公孺婴道:“那好,你守辕门,我睡觉去。”一扬鞭,驰入辕门。

    江离道:“我也要睡一觉去,这一夜好累。”

    有莘不破道:“等等,我还有一件好东西呢。”手一扬,有人把一辆木头车拉了过来。

    江离眼前一亮:“七香车!”

    “你也知道?”

    江离点点头。

    “喜欢吗?”

    江离道:“我手无寸功,凭什么拿战利品?”

    有莘不破道:“怎么会是手无寸功呢?没有你镇守大本营,又搞出那些蛊惑札蠃的幻声幻象,我们哪能安心杀敌?札蠃又哪会在一线天的那一头上当?”

    江离道:“就算我有功劳,那也要论功行赏,不能这样私相授受。”

    有莘不破想了想道:“其实我和四老商量过了,他们也觉得这件宝物归你最合适。”

    “真的?”

    “真的。”

    “真的?”

    “真……唉,假的啦。反正我呆会和四老说一声,没人会反对的。”有莘不破道:“你怎么这样别扭!明明喜欢的,却推三阻四,不爽利!”

    江离不语。

    有莘不破又道:“话说回来,这辆什么‘七香车’又没人懂得其中窍门,在你手中是件宝贝,在别人手里却只是一对烂木头,只合拿来劈了当柴火烧。”

    江离笑道:“这倒是真话。不过我还是不要。我睡觉去了,午安。”

    看着江离转身离去,雒灵感到有莘不破心中说不出的不痛快。看穿了这一点,她的心突然有一种异样的不愉快。

    “他到底怎么了?”有莘不破喃喃道,念叨着,全然忘记背后还有一个偎依着他的女孩。

    太阳光照着战后酣睡的陶函勇士,也照着野猫林外的百人坑。

    有莘不破担心有变,当晚把所有投降的俘虏都就地处决;又怕麻烦,任由这些强盗暴尸旷野。后来在于公孺婴的坚持下,回程时才由第二拨人马将尸体埋了。

    但紫蟗腐烂的身躯却没人愿意去碰,因为那恶臭谁也受不了,因此只是远远扬起一些砂土把它掩盖了。日已过午,没有掩盖实的烂肉堆中,钻出一只老鼠大小的紫色怪兽。这只小怪兽嗅着札蠃被晒干了的血迹,挖出札蠃被砍下的断臂,舔着咬着蹭着,呜呜哀叫着。野猫林的生灵听到这哀叫,无不惊悚。

    小紫蟗走了,一切又恢复平静。

    只要下一场大雨,这个地方所有死亡气息都会被冲洗得干干净净,风播下种子以后,新的生命会吸食旧的死亡而迅速成长。一切将重新开始。

    “少主!再这样下去,那个有莘不破真会成为新的台首——他连连大胜,又将抢来的财物大肆分赏!他正在收买人心!”四处无人,但苍长老仍压低了声音,只是激动的情绪却无论无何掩盖不了。

    “他行赏不均?”于公孺婴随性地倚着一个车轮,他刚刚睡醒,只见月上梢头,整个下午十分兴奋的银环蛇却睡着了,静静地把头搭在他肩膀上。

    “那,那倒没有。他让老二统计财物,所有财物三成赏众,七成归公。老三老四论功行赏,我做监督,这样安排,众人心里也服。”

    “他贪没财物了?”

    苍长老想了想,叹了一口气道:“他并没有插手分配财宝。只是主张紫蟗寨三宝少主、江离公子和他各得其一,陶函之海仍归少主,这个,倒还公平。”

    “兄弟们不喜欢他?”

    “这……唉,我们从来没像今日这样得了这许多财物,孩儿们都欢喜得很。连几个老家伙也……唉……”

    “既然这样,他做台首有什么不好?”

    苍长老愤然道:“但陶函商队的台首向来是于公家啊!不但商队,举国都知道!就是国主来了,也夺不了您这个位子!”

    于公孺婴看着睡着的银环蛇,痛心道:“母亲的仇,我没法报;妻子的仇,我没法报;父亲的仇,我更没法报。像我这样无能又不孝的男人,怎么能做商队的领袖?”

    苍长老道:“少主,你要振作。夫人和少夫人的事情已经过去,我相信她们在天之灵一定会安息的。至于台侯的仇,紫蟗寨已经被我们端了,元凶已被擒住,我们已经无愧于台侯的英灵。”

    “元凶?”于公孺婴苦笑道:“如果真是紫蟗寨下的手,父亲临走前不不会说那样的话了。”

    苍长老吓了一跳,道:“难道凶手另有其人。”

    于公孺婴道:“你不要胡乱猜测,父亲说过,这个世界上能杀死他的人,只有他自己。他已经去了,这件事情,已经结束了。”

    苍长老呆了半晌,于公孺婴又道:“有莘不破如果有心接手商队,不是你可以推翻的;如果有一天他要离开,这个商队也羁绊不住他。你们以后只要安安份份地做好自己的事情,他不会亏待你们的。”

    苍长老急了,道:“我们对他没办法,但少主你可以!只要你振臂一呼,孩儿们都会跟着你的!”

    于公孺婴反问道:“我为什么要反对他?这除了让我加上一个所谓陶函台首的空衔,对我又有什么好处?”

    苍长老一愕。于公孺婴又道:“我愿意奉有莘不破做商队的台首,并不仅仅因为父亲临终前的嘱托,实际上,是因为我自己也很期待,想看看这个男人会把我们带到什么样的地方去。年年来回走动,规矩行商,都走了几十年了,对这种一成不变的生命,难道你不想换换口味?”

    苍长老喃喃道:“我,我只想平平安安过完剩下的这点年头。”

    “但我却想让这个商队更加精彩些,让这些男儿们走得更远,飞得更高,把这短短的一生活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