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42章(2/2)

动,又掉下了几瓣来。

    容画儿自是不敢多说,原来的剪碧无人为她做主,方才由她欺凌;现在有我在,又是她一身的伤痕为铁证,是不是诬陷一验便知。

    我微笑上前,行礼道:“父亲,二姐在说,清遥必是给人诬陷了,说要尽快把他救出来呢。”

    容锦城沉下了脸,没有作声。

    那厢三夫人又在掉泪道:“老爷,清遥的事,你可一定要放在心上。咱们家画儿,年纪还轻呢!”

    容锦城不耐烦道:“知道了,这事我会和书儿商议。”

    三夫人听得说要和我商议,惊得瞪大了眼睛,张了张嘴巴,看着容锦城大步流星远去,说不出话来。

    容画儿直勾勾盯着我,似要将我脸上的肉挖出一块来,恨然道:“我竟不知道三妹妹有这等本事!如果三妹妹能救出东方哥哥来,我三步一叩首把你迎回东方家大门,让你做东方家的正室,我居偏房,如何?”

    三夫人冷笑道:“什么本事,不过是和她母亲一样的狐媚子而已!”

    我大怒,这人也太过不识好歹,损我便罢了,连梅络络都损了起来,难不成这与世无争的薄命美人也得罪了她不成?

    我也不愿再多理睬这等人,遂化怒为笑道:“三夫人,我与母亲当然是不如您长得端正。只是三夫人下次打算耍些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时,最好不要搽粉,不然给泪水汗水一冲,一张脸活似地狱里的白无常!你惊了下人没事,等我的剪碧生出东方家的儿子来,给你惊了小宝宝,只怕东方清遥也不愿认你做岳母了!”

    三夫人大怒,伸手便想往我的脸上掴过来,口中犹自喝道:“老爷宠你又如何,我今日便教训教训你这个眼里没长辈的!看老爷还真休了我?”

    我的身子原比她瘦弱许多,论打架只怕万不是她的对手,所以我只微笑着向后退了一步;而这时白玛这里却向前进了一步,抬手捏住三夫人的手腕。她见有人欲向我动手,平素和善可亲的脸已经黑如锅底,手下的力道只怕也不小。

    三夫人立时发出杀猪般的吼叫。

    我忙拉过白玛,微笑道:“我这几个从人,都是从异域带来的,下手狠毒,而且不懂礼数,三夫人可千万莫怪。哦,对了,是如夫人!”

    我冷冷一笑,看着已不敢声张的母女二人,扬长而去。

    我不会去欺负别人,但历过这么多风雨,别人想欺到我头上来,却也只是做梦。

    落梅正给晨风吹着,散着香气,在空气中转着圈儿。多少妩媚,多少风流,俱在这落梅风中悠悠飘卷,恨不得,爱不得,只是凝睇望,又有泪欲流。

    早餐未毕,外面已纷纷扬扬下起雪来,开始是零落的雪点,后来细细斜斜的轻雪,至巳时之后,已是满天的鹅毛乱飞,铺天盖地笼将下来。

    这样的天,是怎么着也无法出去了。

    而容锦城却兴致很高,唤了我同去他的书房。

    这梅园本是容家的别院,以园为主,相对飞云庄来讲,那二十来间的屋宇住下了容家上下主仆那许多人,还是非常逼仄的。但就在这般逼仄的屋宇里,居然还有一间极大的书房。

    书房的一侧有两排宽大而结实的落地柚木大书架上,堆满了书籍,有纸本,有帛书,甚至还有许多竹简,泛着陈旧的灰黄之色,暗淡无光,也不知是多少年前的古书了。另一侧的壁上,挂了许多乐器,琴瑟笛箫,收拾得整整洁洁,一看便是必非凡品,和那古书相较,算是光彩夺目,极是诱人了,连我都禁不住走了过去,轻抚那韧细的弦儿,听它发出古老沉着的“嗡”声。

    容锦城却志不在此,他径走到面南的花梨木大书案前,指着案着数十本帐本道:“清遥后来跟我提起时,说你曾在江夏王府呆过挺长时间,那里老师多,你也颇认得了几个字,就不知道帐本能不能看懂了。”

    第十七章 弄火人

    我一怔,跪坐到书案前,道:“父亲要我学着看帐本?”

    容锦城朗声笑道:“你若真是个傻子,我自然不叫你看帐本。可你现在这般冰雪聪明,不好好教会了你,待我百年之后,还真将这偌大家产带地下去?不然留给你那处心积虑设计你的二姐?”>

    我惊讶地抬头看我的父亲,不由感动着他的信任。我既已决定永远做我的容书儿,那么容家三小姐所必须尽的责任和义务,我都会尽到。但现在叫我管理家务事,我却做不到。

    对着那双殷切的目光,我微笑道:“父亲,我懂了。我以后一定好好学着管理家事,不负您的期望。但现在么,可能没什么比救出东方清遥更重要了。”

    容锦城眸子里的晶亮光芒顿时黯了下来,他坐到我身畔,声音好生低沉:“你还真打算和太子斗?”

    我敛着手,慢慢道:“我不要跟谁斗,我只是想救人。”

    容锦城深黑浓眉皱得如小刀镌刻一般,叹道:“救人么,我也想救。这些日子我为清遥不知求过多少人,送出去多少金银珠宝了!但是他的罪名委实不小。我不想一个没救出来,再把另一个搭进去。孩子,你真的知道什么是政治么?”

    我的唇边,缓缓漾起无奈决绝的笑:“我知道,那是一个与家破人亡和荣华富贵距离相等的边缘地带。我不想参与,但清遥为我卷了进去,我若视若未睹,一生都会不安痛苦。”

    容锦城苦笑道:“看来你对他,陷得也是深了。”他一下一下用力抚着自己的胡子,有几根应手而落,居然是花白的。

    我伸手去,抓住老人的手,深深看着这属于父亲的慈爱眼睛,安静而温和地说:“父亲,跟我与他的感情无关,我只是一定不能让人为我而死!”

    容锦城回握住我的手,道:“不能得罪太子。东方清遥虽然一直不肯招承是为谁制造的军械,但他素与苏勖交厚,皇上早有了疑心,只因此事,近日对魏王也存了几分戒备。加上这个月郑国公魏征病重,皇上去探他时,他又特特地禀告了皇上,欲安天下,万不可废长立幼,乱了尊卑。皇上触动,对太子颇是关爱呢。太子的根基已稳,看来是动摇不得了。”

    太子根基已稳?我咬住牙缝间挤出的冷笑,垂下眼睑掩饰自己的愤怒。那个联手汉王害了我的太子,居然真能当皇帝?便是为我自己报仇,我也要阻止这件事!

    我抬起眼,望着窗外蒙昧混沌的一片雪白,笑道:“父亲,我不去得罪太子,我只想父亲能利用我容家的势力,帮我打听几个人现在的情况。”

    容锦城松了口气,道:“那个容易,你说。”

    我取过鸡血石的砚台,呵了口暖气,磨了几滴墨,取过笔来,移开白玉狮子的镇纸,在线笺上写下几个名字:

    “李佑,李恪,魏征,苏勖,纥干承基”。

    最后四个字好生扎眼睛,我甚至有一种将纸抓过扯碎的冲动。但我终究只是放下笑,优雅地笑道:“就是这几个人。”

    容锦城咪起了眼睛,站了起来,道:“齐王李佑?吴王李恪?书儿,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我抬着,嫣然的笑道:“我要烧一把火,把清遥身上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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